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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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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道:“你怕了?”

    “没……没……”但宋小城噤若寒蝉的样子已将他出卖。

    沈溪轻叹:“六哥,你帮车马帮做了不少事,大风大浪都见过,这点儿小事就害怕的话,那以后我怎能对你委以重任?”

    宋小城不由摇头苦笑,把建昌伯都给绑回来了,这还算是小事?

    “你先镇定,一会儿演场戏,只有这样,事后他才不敢追究。”沈溪一脸镇定地说道

    随后沈溪把计划大致说了一遍,宋小城听了将信将疑:“大人,这样可以?”

    “不管是否可行,只能试试了。六哥,现在就看你办事的能力如何……要是你觉得胜任不了,那我就让不知底细的弟兄进去,他们至少不会因胆怯而露馅儿。”沈溪道。

    宋小城最受不得激将法,此时他豁出去了,拍着胸脯道:“大人,你别看不起人,我才是车马帮大当家,老九能做的我也可以,他能杀人……我把这劳什子的国舅爷干掉当作投名状也完全没问题!”

    ……

    ……

    沈溪没让宋小城杀人,事实上沈溪并不敢把张延龄怎么样。

    杀掉张延龄,看似神不知鬼不觉,但因计划不周详,在那些有经验的老刑名眼中,不难找到破绽。

    同时,最近张延龄一系列动作主要针对的便是自己,有心人只要按照这个方向查,重点是调查自己的交际圈子,宋小城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用不了多久真相就会大白。

    最最重要的一点,车马帮弟兄大多是守利益驱使才跟着宋小城做事,在朝廷加大力度彻查时,难保其中不会有人把事情抖露出来。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转嫁矛盾。

    ……

    ……

    就在沈溪向宋小城交待计划时,张举已经派人把别院周围都找寻过了,愣是没查到蛛丝马迹,人好像突然就在眼皮底下失踪了。

    “张爷,您看,咱是不是回去通知大老爷?”底下的人没主意,只好求助张举。

    张举咬了咬牙道:“再找找,若还是不行的话,只能去找大老爷帮忙。”

    张举对张鹤龄是有成见,但这种成见更多地是在张延龄面前演戏。

    都是家里的主子,张举就算被张鹤龄责罚,也不可能对一家之主的张鹤龄怀有多大的仇恨,但他知道张延龄在暗中跟兄长较劲儿,张延龄对他信任也是因为他跟张鹤龄有芥蒂,所以他一直在张延龄表现出对张鹤龄的不敬和刻意疏远。

    关键时候,张举只能去求助于张鹤龄。

    在张举看来,大老爷比二老爷做事更加靠谱。

    至少张鹤龄没什么太大的性格弱点,不会为了个女人大半夜跑到别院来,还把所有随从留在外面,把他自己置身险地。

    ……

    ……

    寿宁侯府。

    子时三刻已过,实际上已经是次日凌晨了。

    张鹤龄早已经睡下,却被人心急火燎地叫了起来,说是有重要事情禀报,等出来见到人才知道是张举。

    “小举,你不在建昌伯府,来我家来作什么?”

    张鹤龄心中一直把张举当成弟弟的亲随,当初张举卖入张家,因为识字,所以被父亲张峦选出来陪弟弟读书,作为兄长,他几乎把张举当成半个弟弟。

    张家人对家中老仆极为善待,毕竟在一起共过患难,与其他那些锦上添花的人大不一样,使用起来更为放心。

    “大老爷,出事了,二老爷他……失踪了。”张举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禀报。

    “什么?”

    张鹤龄一听霍然站起,大声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二弟他……怎会失踪?”

    张举这时不敢有丝毫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连张延龄说那女人是准备献给弘治皇帝一事也老实交待清楚。因为这会儿奠定张家崛起的老家主张峦已亡故多年,张鹤龄实际上是这一代的张家家主。

    “荒唐!胡闹!真是无法无天!”

    张鹤龄听完张举的讲述,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给皇上送女人,已经是不可宽恕,他居然还想……真是丢我张氏满门的脸!”

    张鹤龄一直觉得弟弟不靠谱,不但体现在为弘治皇帝送女人这件事上,还因为张延龄平日行事乖张,专门喜欢走歪门邪道。

    “大老爷,是小人的错,您责罚小人吧。”张举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作响,哭泣着说道。

    张鹤龄恨恨地喝斥:“怨你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到,去通知官府……不,不行,此事绝对不能惊动官府,我会派寿宁侯府的人,加上建昌伯府的人,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

    ***********

    ps:第二更!

    输液和吃药后昏昏沉沉的,天子努力再码一章,但不知道何时能完成,所以下一章大家不必等候,明天早上起来看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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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八章 心照不宣() 
张鹤龄连夜派人出去找寻,西四牌楼周围一概不放过,但却又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怎么都不敢把张延龄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

    一旦官府牵涉进来,第二天就会传得满城皆知,弘治皇帝也会关切地询问情况,到时候张延龄做的丑事可能就藏不住了。

    那些丑事不但会影响张家的名誉,也会影响皇帝的声誉……小舅子给姐夫找女人,还想自己先享用,这绝对会让皇帝成为笑柄。

    此时城南崇文门附近的小院内,沈溪把事情交待妥当,然后开始按照设计好的剧本演绎……

    沈溪要做的,就是要让张延龄相信,这次绑架他的人“大有来头”。

    “上差,人在里面,您看看?”

    说话的声音是地道的京片子,字正腔圆。

    柴房里的张延龄听到有人说话,身体马上不动弹了,他想开口质问,但嘴里堵着布发不出声。

    张延龄听到脚步声,感觉很多人进入房间,他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却听一个嗓音尖利的人问道:“这是做什么?”

    “回上差,正好遇到……这不开眼的家伙在那儿,当时也没多想就把人绑回来了。”旁边人有些惧怕地说道。

    那有着尖锐声音的人喝斥:“糊涂,真是糊涂!难道你们连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把人带回来了?那个女人只管沉河便是,可若是加这么个不明身份之人,咱家怎么跟上边交待?”

    “唔唔唔……”

    张延龄听这声音和语气,分明是宫里的太监,嘴里发出的声音更大了。虽然他不知道落入什么人之手,却很清楚这些人下一步就是杀人灭口,女人要沉河,这话的意思是男人也不能留下。

    所以,他想要表露身份,如此一来对方投鼠忌器,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甚至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没法发出丝毫可作为威胁的声音。

    “上差,请您示下。”

    “混账!还怕消息透露得不够多吗?把人先打晕!”那声音尖锐的人暴喝一声,公鸭嗓子极为刺耳,随后咳嗽两声,脚步声响起,似乎往门口去了。

    房里有人招呼:“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上差交待,把人打晕么!”

    有人拿着棍子,直接朝张延龄脑门上扪了过去。

    但要想一棍子想把人打晕很困难,打了两棍子,张延龄依然好端端站着,旁边有人问道:“没吃饭吗?这都打不晕?”

    张延龄眼冒金星,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再不装晕,这棍子不会停。

    等第三棍子下来,这一棍力道很重,但也不足以让青春年壮的张延龄昏迷,但张延龄却很“识趣”,一头栽倒在地,他本来还想趁倒地的一刹那在地上蹭一蹭,把蒙眼布蹭开,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顿时不敢动弹了。

    “上差,人已经打晕,您交待一下,怎生处置?”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上差,您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啊?小人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公鸭嗓子声音提高八度:“咱家让你随便绑人,节外生枝吗?弄个人回来,事情泄露出去,宫里的贵人会怎么看?”

    张延龄这会儿正在装晕,但听到“宫里的贵人”,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

    “是,是,上差教训的对,小人下次绝不敢节外生枝。”

    那被打耳光的家伙委屈地说道,“但上差您得点拨一二,把人送到何处?要不直接沉溏或者沉河吧,把衣服扒干净,这样以后打捞上来,尸体早泡烂了,面目全非,根本没人知道是谁。”

    张延龄心里悲哀,暗自琢磨:“这些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杀人都这么有章法,要是我被河水泡得浑身发烂,没人认得出身份,祖坟一定进不去,难道就这么一辈子都当个没着落的孤魂野鬼?”

    心中无比恐惧,但张延龄却期冀生还的机会,因为他发觉那公鸭嗓子才是这里说了算数的人。

    “不嫌麻烦吗?把人送走,随便丢在哪儿,若再把事情给办砸了,把你们的脑袋给砍下来。一群没用的东西!”公鸭嗓子嚣张跋扈,不但对张延龄极度蔑视,对手底下的人同样没一点儿好脸色。

    被打耳光的家伙问道:“那上差,女人怎生处置?”

    “这会儿怕事情泄漏了?不过关于女人上面有确切交代,把人剁碎了喂狗,连骨头都给她碾碎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居然想进宫,哼哼。”公鸭嗓子说完,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出门去了。

    张延龄暗自庆幸逃出生天,随即就期冀这些人别阳奉阴违把他给杀了。但生死关头,他还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一边装死,一边静待事情发展。

    后面似乎那名主事的太监被送走,刚才挨打的小子回来,再次恢复了神气:“看什么看,去隔壁屋子,把那女人剁碎喂狗。男的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咦,他身上衣服的料子不错,扒下来,到附近的当铺看看,能不能卖点儿银子。”

    “是是,小的们这就去做,漕河两岸就有不少铺子专门收这种绫罗衣裳。”又有身份更低的伙计问道,“那女人,有几分姿色,这么杀了是不是有些可惜?不如……”

    “想怎样就怎样,但最好天亮前把事情处理完,莫要留下痕迹。”挨打的家伙吩咐完,调动人手把张延龄如同死鱼一样的身体抬了出去,扔到马车上,张延龄被颠了一下,闷哼出声,好在半夜后起风,没人留意。

    “你们把人送走,扔远一点儿,千万别出岔子,送完人后赶紧回来!”

    吩咐完,几个人驾着马车出去。

    张延龄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惶惶不安。这时有人开始剥光他的衣服,但他却不敢挣扎一下,因为不时有人拿着刀在他脖子周围比划,好几次皮肤都感受到逼人的寒芒而起鸡皮疙瘩。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这男的细皮嫩肉,别是那女人的老相好吧?”

    “鬼才知道,上边吩咐,两个女人,一个都不能留,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成了。”旁边一个说道。

    张延龄心里犯起了嘀咕,不是一个女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

    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这次他的确同时把两个女人送到京城,只是一个是弘治皇帝曾经的“故人”,而这女人他没打算送进宫,而是用来要挟沈溪的,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些恶毒的计划,准备用这女人去拉拢一些不识相的朝官,回头用跟威胁沈溪一样的手法去要挟这些人。

    “什么人能把事情调查得如此详细?”张延龄心里感觉到一阵恐惧,不但因为绑架这件事,还有那鸭公嗓的太监,这背后牵扯的面实在太大。

    而他最怕的那个,却是这伙人嘴里所谓的“宫里的贵人”,极有可能便是他的姐姐张皇后。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停了下来,一路上两个看守都在说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过全都是城西的事情,其中多次提到积水潭和漕河,还有就是白塔寺、广济寺等所在,张延龄心中默默记下。

    记忆中曾依稀听到水声,看来刚才那小院,应该是在城西北的积水潭附近,现在却不知道要把他送到哪儿去。

    “丢下去,我们该回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协同赶车的人,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张延龄抬下来,直接丢在道路上。

    直到马车走远,张延龄依然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些人去而复返,等确定没什么问题时,他赶紧挪动几下,发觉手上的绳子因为刚才剥衣服时松了。

    “万幸啊。”

    张延龄此时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一阵风吹过来,胯下凉飕飕的。他把眼罩摘下,初八的后半夜,根本是月黑风高,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连路都不会走了,依稀辨别一下,好像这条路有些熟悉。

    “嗯?这里距离我的建昌伯府不远啊。”

    张延龄心中无比庆幸,本来他还担心这么光着身子在外面走会被人发觉,眼下知道这是在他家周围,又是月黑风高,赶紧加快几步往家门口跑,才走出几步,脚底感觉被石头和沙子磨得生疼,却是连靴子都没给他留下一双。

    “这群贼子,别让我找到你们,否则非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

    张延龄一瘸一拐往自家府邸而去,等到了门口,还没等进大门,就见到府门洞开,几个门子正坐在门槛上打瞌睡。

    “本爵回来了,快点儿让开!”张延龄怒喝。

    “老……老爷?”几个门子听到呼喝一个激灵,等睁开眼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侯府和伯府两边都在找的人,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这浑身光溜溜的,连条底裤都没有算是怎么回事?

    张延龄没多说,他现在需要的是衣服来遮体,需要双靴子不让脚那么难受,当然他最怕的是那些人去而复返,想想对方背后代表的是谁,在家门口这种地方他都感觉不安全。

    等张延龄进了府第,大门“咣”地一声关上。

    许久之后府门才重新打开,陆续有人出去通知正在外面搜索的人,让他们停止找寻返回府邸。

    ……

    ……

    崇文门附近一处院子,沈溪和宋小城忙碌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

    杀人灭口的事情沈溪不屑于去做,要让两个女人人间蒸发,不一定非要用杀人灭口的方式。

    “大人,您一路辛苦了。”宋小城笑着恭维一句,但脸上带着担心,“人是送走了,就怕他……事后找来……”

    “这就要看刚才那场戏有没有骗过张延龄。”沈溪道,“若是让他相信,这次要绑架两个女人杀人灭口的是宫里那位,他绝对不敢声张,此事便可到此为止。”

    宋小城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沈溪摇摇头,有些事情他不太好解释。

    张延龄知道事情是张皇后派人做的,绝对不敢张扬,就好像他不敢把送女人给皇帝的事情告诉姐姐一样。

    张皇后要除去“情敌”,杀人灭口这种手段实属平常,张延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还被姐姐派出的人逮了个正着,现在那些人不知道抓到的是他,他要是主动去跟张皇后说,那岂非不打自招?

    所以张延龄只能憋屈地吃这个哑巴亏。

    “先别管那么多。”沈溪道,“今天做事之人,宁化老家的就安排他们省亲,京城这边的派出去公干,短时间都不能回京……记得给弟兄们多一些银子,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大人说的是,可那两个女人,不太好处置啊。”宋小城脸上满是忧虑。

    沈溪道:“那两个女人如何安顿,不劳六哥担心,这样就算事后被查到,跟你关系不大,我自有办法。”

    宋小城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对于沈溪他还是很信任的,今天这件事险些被他给“办砸”,心中有些自责。等送走沈溪之后,他才自怨自艾道:“早知道把人打晕,留在那别院中不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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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抱歉抱歉,天子也没想到药物的反应这么大,昨晚说好为大家送出第三章才睡,哪里知道天子码着码着就伏在电脑前睡着了,后来半夜妻子起来扶天子上床几乎都没什么印象,今早八点过起来才发现延误了大事。

    现在为大家送上更新,天子也不好意思求票了,大家看着给吧,今天努力更新四到五章赎罪!

    努力努力努力!

第七二九章 私欲和大义() 
张延龄回到府中,满心郁闷,先把衣服换上,再穿上靴子,到书房坐下,下人为他上茶,结果连人带茶杯一并给踢翻在地。

    “老爷,您不能怪小的们,是您出门时……不让小的跟着。”仆从一脸委屈,明明是张延龄自己不小心,结果却迁怒到他们身上。

    “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本爵出了事,你们不能第一时间去营救,这就是失职!要是本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有几条命赔的?”

    张延龄虽然出离地气愤,但却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因为很可能跟他的姐姐有关。

    本身这件事也不光彩!

    张延龄回来不多久,张鹤龄的轿子便停在了建昌伯府门前。张鹤龄怒气冲冲地走进院子,身后跟着缩头缩脑的张举,出门迎接的张延龄看到这一幕非常恼火……好你个张举,平日里我对你器重有加,怎么一出事你就跑去跟我大哥通风报信!?

    “二弟,你太过胡闹,你可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张鹤龄到正堂第一件事,就是斥责张延龄胡作非为,丝毫不顾及在场还有两府诸多下人。

    “兄长犯不着上来就跟我置气,我现在不好端端在这儿?”张延龄落下脸道,“就算是贼人,终归不敢将我如何!”

    张鹤龄惊讶地问道:“你身份泄露了?”

    “未曾,不过那些人怕了我,不敢对我如何。这京城……谁敢跟我张家为难?”张延龄浑然忘了之前被人蒙住双眼时的恐惧,在他的兄长面前,他可不想落一点面子。

    张鹤龄马上就想询问关于弟弟在别院中私藏女人的事情,但此时他也注意到旁边仆从云集,担心人多嘴杂,与张延龄进入书房,除了张举留下,别的人都退出院门外,并从外面把门关好,无关人等一概不准靠近。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鹤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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