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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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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汗,您不会对敌人也生出仁慈之心吧?沈溪怎么可能投到父汗麾下?”图鲁博罗特惊愕地问道。

    巴图蒙克道:“事在人为,如果我们想入主中原的话,接纳沈溪归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为父想劝降他!”

    图鲁博罗特眼睛睁得溜圆,显然不能理解父亲的决定……即便他已设身处地想问题,还是觉得巴图蒙克的思维太过天马行空,很难成功。

    但接下来当阿武禄出现在图鲁博罗特面前时,他便明白自己的父亲要做什么了。

    阿武禄神色间显得极为倔强,她站在草原上两个最有权势的大人物面前,也没有丝毫低头服软的意思,抬着她那高傲的头颅,目光中甚至蕴含着对巴图蒙克父子的鄙夷。

    “父汗为何要把昭使带到这里来?”图鲁博罗特诧异地问道。

    巴图蒙克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昭使,最多……算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也曾是为父的女人,还是你亲弟弟的母亲!”

    图鲁博罗特打量阿武禄,站在草原继承人的角度,一旦巴图蒙克亡故,那继承者会继承巴图蒙克所有的财产,也包括非图鲁直系亲属的女人,这也是阿武禄为何要在巴图蒙克父子面前保持倨傲态度的原因,因为她的命运始终被眼前两个男人操控在手上。

    阿武禄问道:“可汗是想让我去明朝营地见沈溪,劝说他投降?”

    当阿武禄说出这话后,图鲁博罗特神色不虞,显然不愿让这个女人去明军营地,于是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父汗,这女人心思狡诈,又曾背叛过您,您为何还要让她出使?如此岂不是给她再一次背叛您的机会?”

    巴图蒙克显得很自负:“即便她想这么做,也要有那胆子才行!难道去了对方营中,就能通过出卖我飞黄腾达?你不要忘了,她的孩子,也就是我儿子,你的弟弟,就在我们营地中……难道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奴隶?”

    图鲁博罗特没有再出言质疑,而阿武禄则显得很气愤:“可汗,你是拿自己儿子的前途来要挟我?”

    巴图蒙克道:“你在明朝土地上长大,应该知道儒家思想讲究尊卑贵贱,中原之地贱民生的孩子,不可能跟主人拥有同样的地位,哪怕他的父亲是主人也不行。你的情况,跟他们类似,你不过是我抓回来的一个女奴隶罢了!”

    阿武禄满心气愤,但还是竭力压抑怒火,没有在汗帐内发作。

    巴图蒙克道:“图鲁,你派人用硬弩把信函送至明军阵前,告诉沈溪,稍后我会派出使者造访,然后你就派人送她去明军营地!”

    “父汗……”

    图鲁博罗特显然不想接受这个差事,他对阿武禄始终充满怀疑,根本不赞同巴图蒙克派这个浑身是刺的女人去明朝营地,觉得用收买拉拢等手段,并不足以达到促成沈溪投降的目的。

    但等巴图蒙克并不顾及他的感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到此时图鲁博罗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挑战父亲尊严的资格,最后怒瞪阿武禄一眼,大喝一声:“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跟我走!”

    阿武禄轻哼一声,迈开步子,走到了图鲁博罗特身前。

    作为汗部继承人,图鲁博罗特不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个女人,他怕对方会对自己不利……这女人最恨的人便是他,因为这女人想让儿子当草原继承人几乎都疯魔了,不然的话她此前也不会背叛达延汗,选择与亦思马因合作了。

    “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我会杀了你!”图鲁博罗特在走出门口后,发狠话威胁阿武禄,但阿武禄懒得理会他。

    在阿武禄心目中,真正称得上对手的只有巴图蒙克,根本不会把一个羽翼未丰的王子看在眼里,而且在她心目中,身体虚弱的图鲁博罗特命不长久,不管是病死还是其他死法,终归要死,不然的话她儿子没法继承汗位。

    ……

    ……

    日落时,榆溪河战场的消息终于传到延绥镇治所榆林卫城。

    三边总制衙门,谢迁跟王琼待在一起,焦急等待,却迟迟未得到前线消息,这让谢迁焦躁不安,不知多少次来到窗前翘首以盼。

    等侯勋亲自把榆溪河前线的战报带来时,谢迁甚至比王琼更迫不及待询问情况。

    “两位大人,以目前得到的消息看,鞑子采用了铁甲阵攻击沈大人麾下阵地,但最后无功而返!”侯勋道。

    “呼!”

    谢迁听到这消息,长长地吁了口气。

    中午刚过,他便听说榆溪河北岸炮声隆隆,显然是正式开战了,但战果一直没有传来,因为随着战事开启,关塞外鞑靼骑兵加大了对边关的骚扰力度,斥候根本无法穿过鞑靼人构筑的严密封锁网接近榆溪河。

    王琼追问:“具体战果如何?鞑靼人只是暂时退去,还是已经撤兵了?”

    侯勋道:“还没有更多消息传来,但以目前情况看,鞑靼人并无继续进兵动向,但也未撤走!”

    王琼皱了皱眉,显然是为情报获取不畅而忧心,他转头对旁边若有所思的谢迁道:“谢阁老不必太过忧虑,这场战事看来我大明军队暂时胜利了!”

    谢迁摇头:“只说鞑靼无功而返,却不知双方具体伤亡如何,现在又没法派人去问明情况……眼看就要天黑了,是不是利用夜色掩护派人把陛下御旨传到榆溪河北岸沈溪的营地中?”

    王琼非常为难,苦着脸问道:“谢阁老,既然首战获胜,还有必要传御旨吗?若沈尚书只身离开,那失去指挥群龙无首的这路兵马很可能会遭致全军覆灭的命运!”

    谢迁板着脸喝问:“既然是陛下交托,我等一切按照圣谕办事即可……再说了,这乃是你的职责,不是吗?”

    言语间,谢迁对王琼的质疑很反感,他的意思就是一切要听从他的安排,而不是说要遵从圣旨行事。

    王琼没有跟谢迁争,冲着侯勋道:“侯副总兵,你马上派人去刺探前线情况,就算多折损人手,也不能跟现在一样连前线具体战果都不知情,再找人把陛下御旨传到榆溪河北岸的军营中!”

    “是,大人!”侯勋领命退下,但他并不急着离开,要等王琼出房来单独对他下达指示。

    侯勋离开正堂后,王琼对谢迁道:“谢阁老,现在沈尚书所部首战告捷,其实延绥镇已具备出兵驰援的条件,且深夜中鞑靼人也会收缩防守,我军实在不必如此费心防守……趁着夜色掩护,我们可以先领榆溪河南岸的滩头,为沈尚书撤兵创造条件!”

    “嗯!?”

    谢迁诧异地看着王琼,似乎奇怪王琼为何会质疑他的决定。

    王琼不依不饶:“鞑靼人在榆溪河南岸的兵马,不过数千,若派出大批将士出塞,夜色下不知我方虚实,鞑靼在榆溪河南岸部署的人马迫于威胁,只能选择撤退,而北岸鞑靼要过河则必须经上游,如此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占据南岸有利地形,再派人扎木排结浮桥,迎接兵马过河!”

    谢迁一摆手:“德华,你不必再说了,当务之急是保证城塞安稳。老夫一直奇怪,为何鞑靼人会对沈之厚所部围而不打,即便开战也只是点到为止,老夫就怕他们采用围城打援的战术,最终目的还是要攻破延绥镇……否则他们重兵压境目的是什么?目前安守才是上策!”

    

第二二一四章 让你过河() 
随着夜幕降临,明朝营地逐渐安静下来。

    初战告捷,斥候也派出去了,士兵们分批休息,精神状态比起刚到榆溪河时好了许多,一切都在往良性方向发展。

    戌时三刻,沈溪召开军事会议。

    并非每个将领都出席这次会议,沈溪并不打算跟手下商议什么,只是把人凑一起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下去。

    会议没过多久便结束,刘序主动留了下来,等人走光后才问道:“沈大人,现在我们继续打下去,其实胜算不大……现在有了修复好的木船,再加上羊皮筏子,咱们可以想想办法,分批次过河,能活多少是多少?”

    沈溪厉声喝道:“刘老二,本官提醒你,你这是公然质疑三军统帅的决定,未战先怯,扰乱军心,每一条都是大罪……念在你是跟随本官多年的老人,不想跟你计较,这种话你别再说了,若让我从旁人口中听到,别怪不给你面子!”

    刘序行礼告罪,随即黯然离开。

    沈溪有些担心,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跟他说撤退的事情,且还是从受重用的高级将领嘴里说出来的,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好不容易创造出这么个绝境,让军中上下团结一心,拼死作战,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纰漏才好……”

    沈溪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即站起身来,准备再次到前线坐镇指挥,顺带可以到战壕中闭目休息一段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朱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份书函:“大人,这份信是鞑子用劲弩射来的,好像是要劝降。”

    “鞑靼人劝我投降?”沈溪一脸惊讶。

    等打开书函看过,沈溪才知道对方还真有劝降他的意思,而且表明马上会派一名使者过来,让沈溪这边放行。

    朱鸿道:“大人,这种人可不能让他进营地来,如此会扰乱军心,不如直接射杀!”

    沈溪看了书函内容,发现对方的劝降书函中对于使者身份有些讳莫如深,不由皱起眉头,挥挥手道:

    “先听听对方说什么,或许能藉此了解对方的用兵思路……之后有使者过来,直接把人送到这里来!”

    本来沈溪打算离开营区,但既然对手主动出招,他只有接着,便在这中军大帐中会一会鞑靼人的使节。

    不过他已经非常疲惫,有些睁不开眼,便坐下来休息。

    鞑靼使者到来前,唐寅和马九相继到了中军大帐,却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站在一旁,好像是等待沈溪发布命令。

    ……

    ……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外面有人传报说鞑靼使节到来。

    等朱鸿和马九去把人带进来,唐寅正坐在木箱子上打盹儿,听到声音睁开眼,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站起身来往帅案那边看了一下,只见沈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人……”

    朱鸿本想叫醒沈溪,又有些不忍心。

    来人怒喝一声:“沈之厚,这就是你迎接使节的礼数吗?”

    唐寅听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大感诧异,朱鸿更是吃了一惊,之前搜身时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没想到这个鞑靼使节居然是个女人。

    沈溪闻言睁开眼,先打了个呵欠,然后抬起头,打量来人几眼,不由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曾经在土木堡出使过在下军中的老相识么?呵呵,怎么,这次是谁派你来的?达延汗?好像上次是亦思马因委派你到在下营地做使者的吧?”

    说话间,沈溪站起来,说话口吻轻松而又熟稔,就好像碰到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阿武禄怒目而视,有用眼神把沈溪杀死的冲动,倒不是她对沈溪有多仇恨,而是觉得沈溪对她不够尊重,这让她很反感。

    如同当年高宁氏出现在沈溪面前时的态度一样,越是傲慢的女人,越见不得有本事的男人对自己轻视,这在她们看来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阿武禄道:“正是巴图蒙克差遣我来劝降,如果你能回头是岸,便可在汗部享受荣华富贵!”

    “放屁!”

    朱鸿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女人?不想活了,是吧?”

    沈溪一摆手,打断朱鸿的话,继续微笑着说道:“你回去后跟达延汗说,本官乃大明兵部尚书,就算死也要做大明的鬼,怎么可能做出背祖忘宗的事情?呵呵,难道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有获胜的机会?怎么本官记得,初战可是我们获胜了呢?”

    阿武禄看了帐篷里一圈,神色间有些迟疑:“可否把这些不相干的人屏退?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沈溪断然摇头:“不管你是否对我有敌意,我都不会让他们离开,这么做是为了避嫌,我怕打了胜仗回去后,有小人在陛下面前攻讦我,让我下不来台,还不如现在做事光明磊落些,以免后患……你有话可以直说,总归你我分属对立阵营,不需要避着人!”

    阿武禄生气地道:“既然你不想避开他们,那我就直说了,如果你选择投降的话,可汗会敕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麾下士兵全都可以得到优待,你可以成为一字并肩王,从此以后美女和财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是达延汗许诺的?还要给我封王?”沈溪好奇地问道。

    阿武禄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你是否答应这个条件?”

    沈溪摊摊手:“本官有充足的信心击败你们,为何要答应?等把你们都消灭掉,你们拿什么来封王?到时候汗部是否还继续存在都难说!”

    阿武禄知道沈溪不会轻易屈服,冷笑不已:“那你是不答应咯?也罢,早在出使前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现在送我回去吧!”

    唐寅一直在旁边听着,当下不由笑道:“你这女人说话可真不客气,到了我们这里来说一些污耳朵的废话,居然还如此趾高气扬,你是觉得我们不会杀你,是吧?”

    “他敢吗?”

    阿武禄晒然一笑,好似故意要激怒沈溪一样。

    沈溪摇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官领兵这么多年,这信条一直坚持着……再者,来的是个女人,杀了她有何意义?”

    就在说话间,外面传来张永的声音:“……是有信使来吗?不会是延绥镇派来的使者吧?”

    张永和马永成作为监军太监,本来在自家帐中休息,但听说有信使前来,以为是榆林卫来的人,于是急不可耐地穿好衣服,跑来见上一面。

    等见到是阿武禄的时候,张永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问道:“好像在哪儿见过?”

    阿武禄懒得理会张永,望着沈溪道:“我们可汗给出的条件非常丰厚,如果这样你都不接受的话,分明是找死……我从这里离开,意味着下一战很快就会爆发,如果你有命活着的话,到时候就算跪到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帮你说半句好话!”

    “大……大胆!”

    张永一听这女人说话态度恶劣,当即喝问,“哪里来的疯女人?”

    唐寅解释道:“乃是鞑靼人派来的使者,似乎以前跟沈尚书见过!”

    张永一拍脑袋:“哎呀,咱家记起来了,当初在土木堡的时候,这女人便来者不善……沈大人,干脆直接把她杀掉算了!这疯女人行事不择手段,曾是我大明子民,却厚颜无耻投奔番人,杀了一了百了!”

    沈溪道:“本官怎么对待使节,不需张公公你干涉……还有马公公,两位刚才听到她说什么了吧?她是前来劝降,但本官没打算接受鞑靼人的条件,决心死战到底,绝不退缩一步,不知您二位呢?”

    当着阿武禄的面,沈溪故意让张永和马永成表态。

    张永没说什么,马永成似乎明白过来,郑重其事地道:“沈大人,这种事还需要问么?跟鞑靼人殊死作战本就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是兵败身死,也不能让祖宗蒙羞!张公公,你认为呢?”

    张永没好气地道:“难道咱家还会从贼不成?”

    沈溪笑道:“阁下听到了,这就是我们的态度,所以你们尽管派人来进攻……这么说吧,来多少死多少,虽然你们有足够多的兵马,但我们也有数不尽的炮弹、枪弹和弓弩招待,早晚你们会因折损严重而撤兵,到那时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你回去后劝说达延汗加班加点来进攻,最好中间不要耽搁,就这么一直打下去,不然的话,要等上几日才会让你们感到痛心疾首,时间太长的话实在太过煎熬!”

    阿武禄嘴角稍微抽搐:“沈之厚,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真以为自己率领的是一支从不会打败仗的铁军?”

    沈溪哈哈大笑:“当年我在土木堡时,情况跟现在差不多,那时我们装备的火枪、火炮数量和质量都颇有不如,依然打了胜仗。现在我拥有更先进的火器,还有忠于我的将士,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凭什么害怕?哈哈,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胆小鬼吗?”

    沈溪丝毫没有为难阿武禄的意思,这让张永和马永成略微不满。

    张永道:“沈大人,这可是鞑子派来的细作,谈判是假,刺探我们营地的情报是真,就算你不杀她,也不能轻易让她回去……她可是知道我们营地的情况,你这么做不是自个儿挖陷阱往里面跳么?”

    马永成也劝说道:“沈大人,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不妨等战事结束之后,再放她回去吧!”

    沈溪微笑着摇头:“如果两军对垒时,连敌人派出的使节都不敢赐见,见到后又不敢交还,只能证明我们心虚,而本官恰恰没有任何畏惧心理,根本不怕她把我们营地的情况带回去!由得她去,至于达延汗是否会相信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随即张永和马永成意识到一个问题,两军对垒时,没人相信只靠一双眼睛便能看破对手虚实。

    这就好比是离间计和反间计,沈溪越是让使者带回去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敌人越不会轻易相信,因为担心其中可能有陷阱。

    阿武禄怒道:“我可不是来刺探情报的,你们明人不要把自己的卑鄙心思妄加到旁人身上!沈之厚,你不服从可汗召唤,分明是自取灭亡,等你卑躬屈膝等死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阿武禄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是出离的愤怒,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朱鸿和马九等人赶忙护送阿武禄出去,张永和马永成则没有离开的意思。张永道:“沈大人,您可不能再让鞑子使者进营地来,这样做多危险?现在鞑子不肯撤兵,她已经说了,下一步又会杀过来,咱现在最好是把营地封闭,连只苍蝇都别进来。”

    沈溪一摆手:“张公公说的事情,本官自会分析筹谋,现在营地固若金汤,你以为她能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回去?送两位公公回去歇着!”

    本来唐寅想留下问问沈溪怎么回事,但此时营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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