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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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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明军装备的火枪,已不是早前由沈溪根据佛郎炮原理改制而成的散弹枪,而是采用预制纸壳弹的燧发枪。

    这种燧发枪前装子弹,以火石燧发代替火绳引燃,让发射速度成倍提高。

    作战时,整个一线阵地的官兵分成两个部分,当负责第一轮射击的火枪兵打枪结束,马上埋头换弹。由于这种枪采用的是直接换上集成了底火、发射药、弹头的预制纸壳弹,整个换弹过程不到十秒,而熟手更是只需要两到三秒,所以根本就不费事。

    而此时负责第二轮射击的火枪兵,自觉地扣动扳机,将子弹射向目标!

    “砰砰砰——”

    等负责第二轮射击的火枪兵开完枪进行换弹操作,之前已换好弹的第一轮士兵又开始第三轮射击……

    鞑靼人本以为明军最多只有两轮火枪攻击,但随着他们的战马靠近明军阵地,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铺天盖地的弹雨席卷而至,一个个胸口、脑袋溅起血花,侧翻在地。

    此时前面的铁甲兵已被明军火炮加火枪的组合给打垮,鞑靼骑兵不得不面对明军组合火力的打击。

    明军火枪始终没有停歇下来的迹象,连续不断射击,当冲在最前面那匹战马在明军第一线阵地前哀鸣着倒下时,已放了十轮之多。

    这种射击速度鞑靼骑兵可吃不消,以至于没过多久明朝阵地前便狼藉一片,马匹、铁甲、尸体堆成了小山,形成巨大的障碍物,让后续骑兵难以继续突击。

    而这股骑兵的统帅苏苏哈由始至终都没敢靠近明军营地一里范围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送死。

    “叮叮叮!”

    后方响起鸣金声,鞑靼营中终于传来收兵指令。

    当这声音传到战场上,对于进退失据的鞑靼人来说,几乎是天籁之音,眼前虽然是一片开阔地,甚至连一堵砖墙都没有,但在他们看来却比任何堡垒都更坚固,同伴留下的尸体数量已无法计算,却连明军外围阵地的边都没摸到……

    对普通的鞑靼士兵来说,求生大于一切,当后方统帅觉得他们无法成功时,他们已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留下满地的尸体、战马、盾牌和铁甲,甚至连手里的兵器也都丢弃,策马往回逃,有人甚至因为胯下坐骑受伤行动不便,干脆弃马跑路。

    ……

    ……

    鞑靼营地内,此时已没了战前那股旺盛意志,鞑靼人从高层到下面普通士兵都知道自己陷入到一场苦战中。

    在他们眼中原本水到渠成的一场胜仗,却在明军简简单单的防御下土崩瓦解,曾经倚为重要凭仗的厚甲阵已彻底葬送在战场上,就算最后死的人只有不到两千,但那些巨盾和厚甲显然不可能再派上用场,残存的厚甲兵更是把身上的累赘解下来直接扔掉,再也不想顶着如此沉重的负担作战。

    战事结束,图鲁博罗特陪同巴图蒙克站在高台上,看着苏苏哈所部狼狈回撤。

    图鲁博罗特突然好像明白什么,心想:“父亲明明已感到难以获胜,却一意孤行,除了有试探明军防线虚实外,更主要还是想削弱一下苏苏哈的实力,把这个权臣带来的威胁给解决掉吧?”

    当图鲁博罗特想明白这点后,便不再觉得父亲行事鲁莽,反而对巴图蒙克的敬佩再次增加。

    苏苏哈回到营地,巴图蒙克从高台上下来,图鲁博罗特一直跟在他身后进入王帐,如同跟班一样。

    “大汗,我没有攻下明军营地!”

    尽管苏苏哈心高气傲,但入王帐见到巴图蒙克后,还是表现出沮丧的情绪,半跪在地上,以忏悔的方式对巴图蒙克说道。

    鞑靼营地内兵荒马乱,有几名千户受达延汗指派前去整理残军,防止明军反攻。

    但显然明军没有能力攻出来,所以鞑靼人更多是在收拾残局。

    旁边很多汗部权贵,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苏苏哈,心里充满鄙夷,他们觉得正是苏苏哈的无能才造就这次失败。

    “明军将领乃是以狡猾著称的沈溪,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难以应付!所以,这次失利并非是你一个人的过错,不必挂在心上!”巴图蒙克开口说道,没有过多斥责,好像很理解苏苏哈的境遇。

    “大汗……”

    苏苏哈脸上更显惭愧,甚至不敢抬头跟巴图蒙克对视。

    图鲁博罗特看了达延汗一眼,略一思索,便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宽容,心想:“明明故意让苏苏哈去当炮灰,现在却又不惩罚他,让人充分感受到父亲的仁慈……父亲这一手可真高明!”

    “退下去,好好休息一下,顺带安抚一下受伤将士!”巴图蒙克道。

    苏苏哈显得很懊恼:“请大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得胜归来。”

    旁边有人怒斥:“败军之将也好意思再要表现的机会?难道大汗给你的机会不够么?都已经冲到明军阵地前了,你只要足够英勇,咬牙坚持一下,就一定能突破明军的防线,杀得他们溃不成军……前后不过一两百步距离,就这么放弃了!丢人啊!”

    “住口!”

    巴图蒙克不但没有怪责苏苏哈,反而打断帐中传来的风言风语。他环视王账内一圈,道:“如今正是我汗部上下一心,全力对付明军的时候,不得有任何内讧行为,无论战争得胜或者暂时遇挫,都在本汗预料范围内。”

    “不管是功劳还是过失,都要等战争结束再去厘定。你们各自回去休整,今日可能还要发动一场进攻!不能让前线战士的血白流!”

    ……

    ……

    本来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却被沈溪硬生生打出悬念来。

    明军第一战赢得太过轻松,一切都在沈溪掌握之内,而前线将士并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需要根据旗语完成上峰指令,把自己分内的差事做好便可,甚至这场战事都没涉及流血牺牲,比训练都要来得轻松,没人死亡,只有一人被自己的枪管烫伤,还有二人则是火炮炸膛受伤,但伤情并不严重。

    当鞑靼人丢下一地尸体和死伤战马,还有盾牌、厚甲和兵器逃走后,前线阵地上的明军士兵终于可以振臂欢呼,这也是他们久盼的一场胜利,跟着传说中的战神沈溪出征,全在赶路和逃跑,现在终于有机会扬名立万了。

    “大人,胜利了!”

    统领第一道防线的王陵之和胡嵩跃过来跟沈溪汇报。

    二人都神采飞扬,这场胜利来得正是时候,时值沈溪所部士气最低落时,官兵们陷身绝境的情况下却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不但让将士看到逃生的希望,还看到未来唾手可得的军功。

    哪怕现在鞑靼人撤兵,沈溪所部班师,仅仅战场上这些鞑靼人留下的头颅,已经足以让朝廷满意。

    沈溪拿着望远镜,继续看着前方的鞑靼营地,嘴角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好似这场胜利理所当然一样。

    “胜就胜了,让第一道战壕的官兵领着民夫出去打扫战场,让第二道、第三道战壕的官兵进入第一道战壕戒备。从营地中抽调两千官兵进入战壕备战。等战场打扫完毕,安排第一线官兵去休息。”沈溪详细嘱咐道。

    若是换作从前,肯定有人对沈溪的命令阳奉阴违,但现在沈溪所说一切都是金科玉律,王陵之和胡嵩跃紧忙按照沈溪的吩咐办事。

    等刘序和朱鸿等人也离开后,只剩下唐寅还站在高台上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他手上没有望远镜,能看到的东西相对有限,糊里糊涂地一场大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结束了。

    唐寅好奇地问道:“沈尚书,这场战事,就这么得胜了?”

    听到这个问题,沈溪把望远镜放下,侧首道:“不然呢?不过只是暂时得胜罢了,加上永谢布部的人,鞑靼方面损失最多也就三四千人,不过现在营地前多了很多阻碍,鞑靼人不那么容易能冲上来!”

    唐寅叹道:“但沈尚书您之前安排人布置的地雷、铁蒺藜和陷马坑,现在基本被对方给破除了吧?相信就算再去埋伏,对面也会用奔袭的牲口破你的陷阱,下一次遇到的就是骑兵突袭,未必能挡住!”

    沈溪笑道:“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攻不破的阵地,我也从来都没说我的防守做得有多滴水不漏,对方手段高明,我很敬佩,现在就要看谁应变能力更强!我的营地摆在这儿,他们有本事就来攻,没本事的话……要么灰溜溜滚蛋,要么继续打,或者就这么干耗着,选择权始终在他们手上!”

    唐寅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下了高台,此时张永和马永成已带着欣然之色来见沈溪,他觉得自己的存在纯属多余。

    ……

    ……

    虽然唐寅离开了,可沈溪却没感觉轻松多少,因为他还得应付张永和马永成两个监军太监。

    “沈大人,可喜可贺,这第一仗赢得实在漂亮!”

    张永隔着老远便恭维,浑然忘了之前是谁在说丧气话,脸上的笑容好似堆出朵花来,“沈大人,这一下就灭了鞑子数千人马,还俘虏上千,而我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看来鞑子已无心恋战,准备撤兵了吧?”

    陪同张永和马永成一起过来的还有朱鸿等侍卫,沈溪从高台上下来,摇头道:“张公公未免太过乐观了些,现在鞑靼人还没有被打痛,这撤兵之说从何而来?”

    张永笑道:“快了快了,如果咱家是鞑子,一定不会在这里恋战,咱们身后就是榆林卫,那可是三边防御要地,他在这里牺牲那么多人马跟咱打仗有何益?榆林卫随时会派出援军,到时候他们想走都来不及!”

    沈溪道:“张公公心思缜密,在下远有不及。呵呵!”

    张永听出来沈溪言语中有讽刺之意,不过却不在乎,对旁边的马永成道:“咱家就说,沈大人从来都是战无不胜,走到哪儿都能创造奇迹,你看看这鞑子用什么奇门八卦铁甲阵要攻咱营地,咱就发那么几个铁球过去,他们的铁甲阵就彻底瓦解,他们连最倚重的阵势都被破了,还有什么理由苦战?”

    马永成眉头微皱,显然没张永那么乐观。他看了看前方战场,然后侧头问道:“沈大人,您下一步计划如何?莫不是还要在这里继续等待援军,或者静候鞑子来袭?”

    沈溪道:“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有别的选择吗?还是那句话,我们属于被动挨打,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鞑子想撤还是想战,全看达延汗的主意,若是有人愿意以议和的名义去鞑子营中刺探军情……”

    说话时,沈溪故意看着张永,好似有意让张永当这个使者。

    张永一听瞬间脸色变了,道:“不可不可,这会儿咱刚得胜,就议和,对方一定觉得我们没有底气打下去,反而更加坚定作战信念……咱不如就这么等着。估摸下一步鞑子就会把榆溪河南岸的人马撤了,到时候就可以派人回榆林卫求援,不如就让咱家和马公公一起去如何?”

    张永不笨,让他去敌营当使者,绝对不干,但若是回榆林卫,他则自告奋勇。

    当然沈溪也明白,一旦张永这么回去,肯定躲在关内不会再出来,不管长城外发生什么,哪怕自己全军覆没,张永也会高枕无忧在一边看热闹。

    沈溪道:“现在这个时候,过了河也未必能回城,还是慎重些好……张公公和马公公赶紧回去休息吧,或许天黑前还有第二战!”

    张永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扁扁嘴道:“沈大人真让人扫兴,鞑子明明撤兵了,你却又要准备下一战?唉!”

    马永成看出张永再次像个怨妇般啰里巴嗦,赶紧拉了他一把,然后一起回营去了。

第二二一三章 劝降() 
两个太监走远,沈溪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望远镜向远处仔细看了下,发现鞑子营地里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派人叫来刘序简单交待一下,便下了高台回后方营地去了……他知道鞑靼人就算要发动下一波攻势,也需要先行准备,不会贸然动手。

    沈溪边走边琢磨:“第一场战事获胜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用厚盾和铁甲硬抗热兵器的思路本来就是错误的,鞑靼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兵突袭,看来下一步他们就会采用这个老办法!”

    回到营地,沈溪走入中军大帐,还没来得及坐下,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大人!”

    马昂来到沈溪跟前,拱手道,“末将已派人检查过了,河上那些木船有的没烧干净,捞起来修复后还可以使用,大概可以修复四五条船。要是再配合我们军中的羊皮筏子,一次可以运送一两百人过河……”

    沈溪脸色一黑,皱着眉头问道:“这不是刚打了胜仗么?怎么老想着逃跑?你说说看,这些小船能够把我们的火炮以及弹药运过河去吗?要是将士没有趁手的火器,面对鞑子骑兵突击,就算过了河能保命吗?”

    “再者,过了河的人倒是一时间安全了,但留下来殿后的人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被鞑子屠戮?你去跟军中将领把事情说明白,让他们把心思全都给我放到抵御鞑子上!只要我们再打两三场胜仗,鞑靼人就会认怂撤兵,城内也会派援军驰援!那时候班师,不比现在灰溜溜逃跑强?”

    “是,大人!”马昂领命而去。

    沈溪这边正要坐下来查看此前指挥作战期间累积下来的情报,唐寅走进中军帐,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唐寅一来便急切地问道:“沈尚书,听说渡口那些烧毁的船只可以修复,搭载官兵过河,不知可有此事?”

    沈溪板着脸道:“伯虎兄,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是有几条船修好了,却无法满足全军过河,现在大家伙儿只能上下一心,把前面的鞑子打痛才会有生路!伯虎兄如果没什么事情做,可以去帮忙督造第四、第五道防线!”

    唐寅摇头苦笑:“在下对土木工程一窍不通,本打算在沈尚书跟前出谋划策,但您……似乎根本不用人提建议,在下在营中完全是多此一举!此来是想问一下沈尚书,之前您说要派人回榆林卫城请援兵,这件事……”

    沈溪一摆手:“容后再议!”

    唐寅突然显得神神秘秘,凑上前小声问道:“沈大人可知关内一些消息?”

    “不知。”

    沈溪看着煞有介事的唐寅,问道,“难道伯虎兄你知晓?”

    唐寅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在下恰好知道那么一点……却说榆林卫城说是三边总制管事,但现在好像这位王总督事事都听从谢阁老安排!本来谢阁老派援军驰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好像,谢阁老对沈尚书你有一定成见,所以拒不发兵!”

    沈溪皱眉问道:“这些事情,你从何处知晓?”

    “这个沈尚书你就别管了,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唐寅显得高深莫测,一脸神秘地问道。

    沈溪大概明白了,唐寅根本不是听说到什么,而是自个儿琢磨出些门道来,故意跑来试探。

    沈溪没好气地道:“眼前战事已让人焦头烂额,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榆林卫城内谁支持出兵谁不支持?伯虎兄,你若真的在意这些,回头我找个机会让你回榆林卫城,亲自到三边总制衙门去问问,你看如何?”

    唐寅尴尬一笑,他这才发现在沈溪面前耍小聪明根本就是自讨没趣。

    ……

    ……

    一直到黄昏时分,鞑靼军中都未有动静。

    此时明朝营地内有条不紊地进行轮休,几乎在帐内睡了一天的官兵在饱餐一顿后调上前线,分批次进入战壕,整装备战。其他部队和民夫则撤下来休息,总的来说部队官兵精神饱满,有信心迎接一场血雨腥风的考验。

    为了防止鞑靼人偷营,沈溪命令前线官兵在阵地前方一里范围内堆了二十多个火堆,只要鞑靼人发起夜袭,这些火堆就会被引燃。

    而在火堆前面一里地内,沈溪派出十多名斥候,在鞑子丢弃的厚盾和铠甲堆下方挖掘出浅坑来,人躲进去,再铺上茅草做伪装。

    这些斥候彻夜不能睡觉,只要发现鞑子踪迹,立即拉动附近几个地雷的引线,用连绵不决的爆炸声提醒大明官兵引燃篝火,防止鞑靼人利用夜色掩护靠近。

    天亮前,这些斥候会撤下来,由始至终他们都不能乱动弹,避免被鞑子发现。

    眼见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下,巴图蒙克依然没召集将领开会,好像忘了他说过的当天要进行第二战的话。

    图鲁博罗特到了汗部大帐,只见巴图蒙克正在研究地图,不由走过去问道:“父汗,外面的人已等得心焦,他们想知道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如何才能打好接下来的战事!”

    巴图蒙克回身看着大儿子,图鲁博罗特能清楚看到父亲眼睛里密布的血丝,迅即意识到,达延汗此时也在经历内心煎熬。

    巴图蒙克叹了口气,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图鲁,你真觉得为父应该坚持下去,必须除掉沈溪才能班师?”

    图鲁博罗特道:“父汗,我不认为有任何理由撤兵!难得造就现在的格局,沈溪所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关内明军也已放弃对他的救援,难道父汗想半途而废?”

    当图鲁博罗特说完这话,不禁有些后悔,毕竟他这是在公然质疑自己的父亲。

    但巴图蒙克并没有怪责儿子,摇头道:“为父在想,之前很多人跟沈溪交战,包括曾经不可一世的亦思马因和亦不剌,但他们最终的结果如何?你也跟沈溪交过手,你觉得在他手里能讨到多少便宜?这一战又有多大胜算?”

    图鲁博罗特道:“如果双方势均力敌对战,我们的确不好赢他,但现在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如果就这么撤兵,那黄金家族颜面何在?以后成吉思汗的子孙又如何统治草原?”

    “嗯!”

    巴图蒙克点了点头,道,“你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但为父心里就是有些隐隐不安,毕竟汗部连年征战下来,能够集结的精兵也就眼前这么多了,要是在这里葬送太多,照样不利于汗部统治。”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为父就决定,战斗到底,要是付出极大的代价能够生擒沈溪,让他成为我的手下……何愁汗部不能入主中原?”

    “父汗,您不会对敌人也生出仁慈之心吧?沈溪怎么可能投到父汗麾下?”图鲁博罗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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