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摔了一跤,没来得及道歉,真不好意思。”
木生从搭在肩上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支,问女孩:
“抽烟吗?”
女孩微微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声不。
木生再摸出打火机点了。
女孩的笑使木生的心头奇怪地荡起了一缕温暖,宛如在飞鸟罕至的丛林中听到一串风铃声。
两人互告了自己的名字。女孩叫陈冬。
付晓非在周六的早上还得去上课,真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
大二伊始,付晓非就报了计算机软件辅修专业,交了九百元。由于是自愿性质,班上只两个人。报了软件辅修专业可不同于选修,它得开十二门课,分四个学期学完。不仅期末要考试,还有专业考试,是一件很沉重的事。这个学期付晓非要学三门课,计算机网络,多媒体技术,离散数字,周五晚上、周六一天都得上课。
阶梯教室当然不会有空调。人虽密密匝匝,但只是安在冰冷教室里冰冷的一部分,看不出一点热度。
教室里唯一的风景是每人桌上摊着的计算机网络书,大十六开,厚达三百九十八页,贵达六十六元八,数字吉祥,书威猛无比,夹着它上街,可以吓坏小学生。
付晓非坐在窗户边,轻轻嚼着巧克力,取温。讲台上站着的是位计算机大爷,胖得冬天都想抹汗珠那种,他正吹嘘各类计算机等级的用途,亲热得像说到自家孙子。
付晓非听明白了,一个大学生如果考了中级程序员证书,那真是一辈子的事。可惜自己是个文科生,想考这个证书,难度不亚于用手在钢板上刻字。退而求其次,考个初级程序员或者国家教委的二级证书应付辅修的繁重课程才好,付晓非想想就有点怕。但愿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计算机学习上。
下课了,付晓非见一个化学系的天津老乡和自个一样学辅修,便和他打招呼,突然又想起这小于大一刚来就买了电脑,便和他侃开了电脑。
“晦,主要是玩,看碟子,打游戏;现在玩都玩不成了。,我们寝室两台新家伙,一万多,丢了。”老乡说。
“丢了?怎么丢的。”想买电脑的付晓非颇惊讶。
“还不是图清静,在校外赁了房子放电脑,那晚正好没人住,门被撬了。”
“可惜了,好好一把锁,跳窗偷不也行吗?”付晓非立马挨了老乡一拳。接着又说,“你们没有报警?”
“报了,没用。”老乡大笑,接着说:“只来了一个条子,喝得醉醺醺的,告诉我们他儿子今年上初二,也喜欢玩电脑,又问我们,以身殉职是什么意思,就走了。”
这回是付晓非哈哈大笑起来。
老乡又告诉付晓非今晚请他喝酒。付晓非问他是不是失恋了。老乡说哪里话,他是要转学了。
付晓非惊说:“转哪儿,清华吗?你小子才大二哪。”
老乡悠悠地说:“新西兰。”
付晓非还想再问什么,上课铃响了。
回到位子上。付晓非就有了莫名的失落,像丢了一笔不小的钱,人和人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就差下老大一截子,坐着飞机也追不上。
被雨水洗净的阳光如风一样从天空拂来,树上的小虫子俏俏爬到了叶尖,酣睡在如芒的阳光里。
校园里的树保持常绿的是棕树。棕树很矮,叶子像一把把绿蒲扇,扇柄细长而优雅。可是棕树总是显得有些冷硬,无论树干还是树叶,都给人一种出土文物似的感觉。最为奇怪的是棕树一年四季一副样子,好像永不生锈也永不生长。
校园里最香的桂花还没开,看来喝桂花蜜还得等些时间。树多的地方,总有人在树下读书,于是树下又突然变出了几朵春天里的桃花、樱花,那是从姑娘们的书本里溜出来的。今天是周六,路上的学生比往日多了许多。姑娘们美丽的背影远比正面神秘得多。小伙子们兜里装一张愁眉苦脸的存折,小心翼翼地追赶着前面的背影,却不小心就撞住了树,幸亏有鼻子挡着,不是太疼。
树上的虫子被惊醒了,空气中漫无目的的爱情呛得它直打喷嚏。
身无分文的孟柯像是走进了虫子的梦乡,甜蜜的快乐融化了自己。走在校园的路上,真想大叫几声,可惜自己不是喜鹊。
应聘成功了。孟柯将要在学校里为“绿原山”奶粉公司搞一次大的促销宣传活动。
孟柯小跳着冲进405寝室,屋子里只有祥子一人。下午两三点钟的冬日暖阳铺撒在祥子桌上的大相册上。祥子好像正在贴照片。
孟柯匆匆朝祥子笑了笑,兴奋得近乎忙乱地坐在自己的桌旁,慌然从屉子里翻出纸和笔,认真地伏在桌上,咬着笔头。
上午应聘的一幕幕似乎不受控制地又弹回到自己的思想里。孟柯想起自己曾在哪本书上看到一句话,“这是个呼吸勇气和创意的时代”,真对。上午自己一句话便震住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大伙像齐刷刷挨了一耳光,都回头看自己。幸好他们看不出自己的心跳和裤子里微颤的双腿。
上午孟柯曾十分担心自己一双裂口的旧皮鞋可能使自己惨遭淘汰的,可是他却成功了。他勇敢地对经理说自己可推销两万袋“绿原山”奶粉,便轻易地获得了成功。
孟柯呆看着乌黑的笔尖,庆幸那经理没要他进一步讲出销两万袋奶粉的详细计划,要不然就有吹破牛皮的危险。孟柯觉得武汉真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船上的每个人在危险与机会面前疯狂忙着。
不想了,不想了,孟柯不停地警告自己,应该写海报底稿了,下午还得贴呢。可惜回忆像是夏日里枕头边的一条湿毛巾,由不得就想拿起来凉快凉快。
底稿写好了,孟柯想起自己身无分文,买不起白纸和墨汁。看看祥子,孟柯想借。毕竟这次孟柯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还。上了大学,孟柯很少借钱。乡下中学和镇高中的借钱经历真让孟柯心寒。每次借钱,孟柯都是迫不得已。那些旧日同学素质又差,每次借钱孟柯都觉得是拿自己的脸面给别人擦了一次皮鞋,擦得自个厚颜无耻,灰头土脸不说,有时甚至擦得要破,却是白擦一回。借给孟柯钱的那些同学自我感觉真是孟柯再造父母,恨不得让孟柯当他们永远的奴隶。
上了大学,同学们素质高了,孟柯却基本不再向别人借了。要晓得孟柯是个刚强的小伙子,挨饿受冻也没什么不习惯。
不过这次不一样,今天下午必须按计划写海报。孟柯看看埋头贴相的祥子,别扭地说:
“祥子,能不能借我十块钱,后天一定还你。”
“没问题。”祥子迅速放下手里的活,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钱递给孟柯。
孟柯感激祥子的自然和爽快,拍拍祥子的肩,顺口说:
“我是要买点白纸和墨汁。”
“蒋伟有墨汁。”祥子想起上午被蒋伟骗去写宣传板的事。
“是吗?”可是孟柯却担心大惊小怪的蒋伟回来又不高兴,“不过还是我自己买吧,再说我是现在就要用,蒋伟又不在。”
“没问题,我保证他不会不高兴,再说他已经没有用处了。”祥子忽又奇怪地问,“孟柯你要写什么?”
孟柯把底稿给了祥子,下楼去买白纸去了。
祥子一看,是一则招聘启事,内容是绿原山奶粉公司在本校搞的一次促销活动,特招聘十名业务员,每人每天十元,另有奖金。联系人6—405孟柯。祥子大为惊讶,忙又细看一遍,心说孟柯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默默无闻,原来是一个默默赚钱者啊。每人每天十元,还有奖金,十个人,好大的活动啊。惊叹之余祥子又有些为自己感伤,想沉默的孟柯把大学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哪像自己,简直是住在敬老院里的老头。
孟柯搂着白纸和浆糊回来了。祥子扑面问孟柯:
“你们搞多长时间?”
孟柯一楞,说:
“初步定是三天。”
祥子的心顿时跳得像哗啦啦打算盘,说:
“孟柯,业务员有什么条件没有?”
孟柯像是听到了算盘的响声,明白了,笑说:
“没有,想一块干吗?祥子。”
祥子笑着点点头。
“好哇,”孟柯也笑着说,“那咱俩先写海报,多写几张赶紧贴了。”
“好。”祥子很高兴;
两人便动手裁纸,裁好就开始写。祥子突然说:
“要不要写招九人呢,我不是占了一个名额吗?”
孟柯大笑:
“自个知道就行,写几个都一样。”
正写着,乔木生回来了。
“啊——嚏!”木生打着喷嚏四处找卫生纸。
祥子记得木生早上出去的时候,保湿摩丝整得头发油亮,西服挺得像铁匠用锤子打造出来的,人精神得像去拍电影。回来一瞧,倒像是被车撞了,保湿过的头发蓬乱,还牢牢沾着灰土,西服挺是挺,怎么看怎么像是偷来的。
可怜的木生早上在溜冰场上像沙漠里垂死的老骆驼或码头上饿了几天的纤夫,差点以身殉职。当浑身满挂着小水珠出了溜冰场,武汉的冬风全停在木生的胸口和肩头,木生当时就觉得自己像把烧开的壶,从头到脚雾气腾腾,长这么大头回那么朦胧。溜了冰当然不算完,木生又领着阿琪和她的五姐妹去了武汉剧院比萨店。木生早上没吃饭,本想多要几张,一问价才知,六十五元一张,没法子只能要了一张,木生只敢吃了一小口。
木生额头发烫,浑身发冷,感觉是要患感冒了。他端着杯子挨个掏水瓶,却一滴水没找着。正常,大学男生寝室很多时候和上甘岭一样艰苦。木生失望之余,才想到今天轮自己打开水,于是扭头可怜巴巴地对祥子说:
“祥子,帮我打打开水,行不?”
祥子不知木生患感冒,就说:
“不行,你看不见正忙着?下午我们还得贴海报呢。”
木生失望地又打了个喷嚏,捂着愤怒的鼻子,红着眼睛拉过一张海报,瞄了几眼,没再说什么就上床睡觉了。
写了十张海报,孟柯觉得差不多了,祥子就提了浆糊,随手抓了把衣服刷子,和孟柯一块下楼了。
过了一会儿,木生以为祥子孟柯回来,抬头一望,却是英武的付晓非,正把手中的书甩在桌上,略显疲惫地跌倒在床上,木生觉得有了希望。
“啊一一嚏!”木生借着一声响亮的喷嚏作开场白说:“我感冒了。”虚弱得像垂死的士兵。
“装的,”付晓非像是自言自语。
木生没搭理,继续虚弱地说:“可怜可怜我吧,付晓非,帮我打点水吧。”木生可怜得像断奶的婴儿,恨不能大哭才好。
“快别这么说,这年头,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哼!今天周六,我在教室里坐了一整天,人都快发霉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踢足球。”
木生苦笑说:“付晓非,我会报答你的。”
付晓非便高兴了,说: “别说那么严重,咱俩谁对谁,口头上重重谢我就可以了,谈不到什么报答。”
木生一听不用请客,忙再打着喷嚏夸付晓非。
付晓非躺在床上舒服地受用一番,悠悠地问:“木生啊,你这喷嚏对你说的话是表示肯定还是表示否定?”
木生忙不迭说肯定。
“那好,那好,不过你对我的话好像有点误会,我说的口头感谢是指吃烧烤,可不是指说空话。”付晓非话未完,自己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了,付晓非从屉子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上等感冒药,如数丢给木生,然后就拿着木生的饭缸,去帮他借水。
这时,祥子和孟柯像神秘的勇土,走在人潮人海中,寻觅着校园里繁华的电线杆和墙壁。
墨汁未干的毛笔字像是写在太阳上,亮闪闪的。祥子细心地用手拍打着纸上凸起的浆糊块,却是想着身后的人潮人海,不晓得哪个有缘人明天登门,但愿有漂亮姑娘。唉,可惜自己是个跑龙套的。不管怎么说,祥子觉得这事挺好挺新鲜,自个从没见过。
孟柯也从没于过这样的事,想得可就多了。比如明天到底来多少人,来少了怎么办,熟人也来怎么办,熟人是个笨蛋又怎么办,等等。当然这些个问题想也白想,只好等明天上午看会发生什么事。
贴完海报,祥子突然想起海报上都忘了写寝室电话号码,两人立刻冲回寝室。祥子找墨汁时,不小心洒了几点在蒋伟桌上,祥子想回来再擦好了,就和孟柯一道跑了。
他俩刚走一会,蒋伟上自习归来了。
进门一看,自己桌上摊着几粒圆滚、闪亮的黑珠,衣服刷子则沾着厚厚的浆糊,顿时叫得像下蛋的公鸡。
付晓非明明白白地看见蒋伟自习回来刚进门一刹间还是充实饱满得像秋天的高梁,瞧见几滴墨汁,这株高粱就像牛鼻子拱过一般。想来蒋伟先生的好心情像是小孩子的谎言,虚假得可笑。
蒋伟叫了半天,见屋子里的付晓非和乔木生都不搭理他。急得站起来质问上铺的木生说:
“木生,是不是你干的?”
木生给了他个屁股。蒋伟气不过,一拳砸过去,恶狠狠地说:“你今天开水都没打呢。”
付晓非见蒋伟嚣张得像侵华日军,暗自恼火,但因不是说自己,也就忍了。
蒋伟还不算完,继续叽巩咕咕骂着自己倒霉住在破学校破寝室里与破人为伍。付晓非心想哪儿来的疯公鸡啊,打鸣打个没完,烦死了。
“你能不能别叫啊!”付晓非真受不了啦。
第三章
天微亮。祥子从床上爬了下来。其他人还在睡。
风苦到了一夜,清早的寝室灰白灰白的,像是风的颜色。祥子在扫地,扫得很认真。用扫把柄勾出桌下的废纸团,并顺手将乱放着的鞋子摆整齐。、大盆小盆里的衣服发酵了似的散发着酸味。祥子将脏衣服翻起来,把有酸味的压在盆底,把稍干净点的叠压在上面。
应聘的人今天要来,祥子新奇之余又担心来的人如果个个比自己胆大能干,怎么好意思赚孟柯的钱。推掉吧,那感觉倒像白白丢了一张彩票,使不得。想来想去,突然觉得寝室里太脏太乱,多出点力总是好的,所以祥子收拾了一遍寝室。
看看表,祥子依次将大伙叫醒,嘱咐叠好被子,今天可能会来不少人。祥子叫乔木生时遇到了不少麻烦。横躺着的木生身体沉如海底的泰坦尼克号,眼皮严实得像生了锈的两扇大闸门。祥子感觉喊醒木生比打捞沉船还费力。
木生醒来,只觉脑袋像灌了生铁,动一动就像有把先秦钝剑和着脑浆磨,疼得稀里糊涂,才记起自己感冒了,又回忆起和阿琪带领的几个丑妞溜冰吃比萨饼的故事,心里就恨恨的,却不晓得该恨谁。看到祥子,想起了是祥子卖给自己、的假消息害的,便想责问,又怕别人怀疑,不得已隐忍作罢。
孟柯冷得僵巴巴的手和腿弄得穿衣服像跳太空舞似的,脚找裤管时,脚趾头挂在皮带上差点骨折。昨晚孟柯本打算多找几件衣服搭在被子上,想起早上自己向付晓非吹牛说不冷,推却了付晓非多余的好意,强忍着没把衣服搭在被子上,受刑般挺了一夜,好生难受。付晓非怎么也不会想到无心说过的话竟如眼睛一般监视着孟柯,害得他像信守诺言般实践着自己的“牛皮”。
“蒋伟,叠好被子,要不要帮忙?”祥子问道。
蒋伟皱着眉头没答话,埋头叠被子。昨天和付晓非小吵两句,虽说是一碟空心小菜,无多少实际内容,但今早的蒋伟念头一闪,又像吃了隔夜的冷漠头一样不快起来。听祥子说今天要来不少人,只想快快去教室写稿子。
蒋伟捏着被角,抖抖被子,闻出了自己的味道,精神有些振奋,心想或许是臭豆腐效应吧。忽又想:坏了,我走了,别人糟踏我的床怎么办?天晓得今天要来多少人!蒋伟极心疼自己的床位被别人玷污,又气愤孟柯偏在宿舍里搞这些鬼事。他的这些说不出口的念头像无意中吞进肚里的一只苍蝇,弄得胃口很难受。
“祥子,你是不是偷穿了我袜子了?”乔木生对祥子说,似有点不怀好意。
祥子大感莫名奇妙,忙说:“没有,没有。”心想自己可是没偷穿别人袜子的臭习惯啊。
付晓非说:“你那袜子能熏死人,谁还敢穿?穿了还怕女朋友笑话呢。”
付晓非的话使祥子想到自个的脚也很臭,他说:“乔木生,谁穷疯了才穿你的袜子!”又神秘地笑对付晓非道:“上个星期乔木生去澡堂,洗发水瓶里一滴都没有挤出来,拧开盖,打算用水涮瓶,结果涮个屁呀,上上个星期就涮过两次了。最后他用香皂洗的头。”
除了蒋伟,大伙都笑了。祥子意犹未尽地补充道:“乔木生洗完了,才知道自己没带内裤,原先穿的一条打湿了,光屁股套条牛仔裤混回来了。”
乔木生刚开头诬蔑祥子,本想暗暗报复一下,却忽略祥子知道自己的不少“奇闻轶事”,害得反被他糟踏起自己来了。
付晓非笑着说:“木生兄,幸好拉链没坏。”忽又对祥子说,“哎,祥子,你当时怎么不借给他洗发水用用?”
祥子突笑,缓慢地说:“澡堂里暗,他没看到我。”
“什么,王八蛋。”木生气呼呼地从床上扑下来,骂祥子嘴臭心毒,见死不救。
“误会,误会,我是用的袋装洗发水,只有一袋。”祥子慌然辩解道。
祥子自己知道自己在说谎。
那天在澡堂里祥子发现了乔木生,乔木生却没看到祥子。祥子新买了全套夏士莲,洗发水洗面奶和肥皂都有,但他是瞒着大伙偷偷用的,而且恨不能越用越多。在澡堂里,祥子看着乔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