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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满脸笑容地走来。
想到这儿,梅岑不愿继续想了。她抬手用衣袖拂去了脸上几乎干了的泪水,但更多的眼泪却源源不断地从双目涌出,她想止也止不住。她索性让泪水自生自灭,不再去管。也许,泪腺会干涸?那样就好了,不会有痛苦了。梅岑脸上淌着泪珠,却笑了。
第十三章 司机永远不会碰壁 第十三章 司机永远不会碰壁
梅岑已经就如茗中学校车路线这个问题做了两次探究,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她失望是失望,但并没有气馁。写到这儿,谁都猜得出:她又在着手准备第三次探究了。
经过了两次与成功失之交臂的悲惨失败后,梅岑归纳出了几条线索:首先,水薇至少准备了两条路线,而车从一条路线转入另一条时有个极为巧妙的切换过程。至于具体内容,正是梅岑的目的。其次,司机大有问题。他是瞎子,但不会出车祸。这足以证明路线的神秘性和他本人的反常性。再次,学生们并不对封锁校车这一规矩提出半点质疑,跟周末秘密对他们做的实验有关。梅岑本人并未经历过仪式,所以她才发现了这一大疑点。最后,U4和水薇显然已经觉察到某些事进展得不如意,正在为调查这些事而付诸行动。哇,失败归失败,但仍有这么多可取之处。梅岑这样想,看来,前两次的行动不算彻底失败。不仅不算,还作了一个抛砖引玉的重大贡献,为近在咫尺的成功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梅岑想了想,也许拉开窗帘还不够,应该……把窗户也打开。当然不是完完全全地打开,只需拉开一条小小的缝,能看见真实的景色就已足够。想法很富有冒险精神,但一旦失败,付出的代价必定惨不忍睹——在如茗中学生活了这么久,她对水薇、司机的脾气虽谈不上了如指掌,甚至只能说是略知一二,但是“永远不要做刺激他们的事”这个道理,梅岑是懂的。
梅岑在学习之余,比以前仔细地计划了第三次探究。她把偶发事件、应变措施考虑得万无一失,极端严谨。为了使它看上去正式一点,梅岑还庄严地为本次计划拟订了题目:《缝隙》,蹩脚得不得了。她反反复复地鉴赏着,不厌其烦地琢磨。最后又对着这个不伦不类的的题目傻笑了五十秒。
周三,放学路上,梅岑缩在校车最后面的座位上,装作困倦得即将睡着的样子,以此来掩人耳目。她被迫假装遗憾地拒绝了钟苓“咱们来解九连环”的不过分的建议,心里默念了十遍“对不起”;驳回了石迪“谈谈《第一滴血》(石迪最欣赏的网络书)吧”的很合理的请求,发自内心地道了歉。一切可能造成干扰的障碍都被排开了,梅岑应该放心了不少。可她的心跳开始(又一次)加快了。她把临座小茶几上的蜡烛也端过来,与自己茶几上的并排摆在一起,多少遮掩一下,毕竟周围的人95%都是老老实实经历了周末仪式的,最好以防万一。
她先拉开了窗帘——这并不费力。可接下来就是开窗了,这比登泰山还困难百倍。公共汽车上的窗玻璃通常很紧地与窗框镶嵌在一起,若用蛮力硬开是很引人注目的。所以梅岑一点一点地用劲,把力气浓缩得很小,分好几次去推窗框,注意着不要弄出过大的声响——司机的听觉绝对不亚于警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梅岑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很细很细的缝隙,这大概就是本次计划题目的来源吧。梅岑紧张得胃里一阵翻腾——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她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这样就可以使脑袋与窗框刚好齐平。
她小心地再次环顾周围,并特地看了看司机,后者沉着地开车,几乎醉心于其中了。然后她把右眼准确地对着缝隙,慢慢地缩短距离。谁知车速太快,一股寒流冷不丁袭来,从微小的窗缝硬挤进来,猛烈地冲击着梅岑的眼睛,她立刻痛得闭上眼,感到眼泪蠢蠢欲动,难受得差点叫出来,什么都没看见。她用食指按摩着眼睛,勇敢地再次睁开。
现在按常理推测,校车应该在白垩路上狂奔。可出现在梅岑右眼前的居然是一片黑暗。梅岑吓了一跳,这一跳不同寻常。她觉得可能右眼才被刺激一下,视神经麻痹,暂时无法视物,就改用左眼。可结果没有任何改变,外面仍旧是一片黑暗。这绝对不是在室外——无论是白垩路还是十字架路上都有很多路灯,而且现在天还没黑呢。梅岑拼命地看,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斑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发动机般的隆隆声。渐渐地,明亮的光线刺得梅岑把本来就眯着的眼睛闭得更紧了一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庞然大物擦着校车呼啸而过,又激起了一阵更强大的气流,混着原先的气流,两股合二为一,冲向梅岑倒霉的左眼。她这次真的忍不住了,她真担心眼珠子是不是碎了。来不及考虑的她凄厉地大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踉跄地跌下座位。窗帘被她拉扯得左右摇晃,凶险地飘荡着。整辆车上的人都被惊动了。
学生们惊讶地望着她,石迪的书掉到了地上,钟苓慌慌张张地从前排飞奔过来,一把扶住了她,看上去吓坏了。连司机都回了一下头,随后他怒吼道:“好了!都给我闭嘴,别吵了。回座位上去!”学生们赶紧灰溜溜地逃回座位,但依然不停地回头看她,可能认为她已经疯了。钟苓惊恐地看着她,她不停地摇头表示没事,钟苓就是不肯离开。梅岑之所以不想说话,一方面因为眼珠子实在太疼了,而最主要的还是她顷刻所见到的景象。
那须臾间,刺痛使得她顿悟:那与校车擦肩而过的大家伙是另一辆车,而光斑则是菜盘大的车灯。就着那短暂光明的照耀下,梅岑看见了:高高的拱形天花板,闪着冷冷寒光的路面轨道——校车在一个漆黑的地道里行驶着。
梅岑刚意识到这一点,马上不顾一切地拉开窗帘看窗玻璃:孔雀石指针、金刚钻刻度的大钟当当报时。是市中心路。她凝视了大钟少顷,狠狠一甩窗帘。这么说,玻璃窗上所显示的景象是虚构的,校车真正的行驶场所在地道里!天哪!原来玻璃窗是个电影屏幕!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现代科学技术怎么会发达成这样呢?梅岑恐惧地想。不可能。她又转念,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能回到苎烟路?此刻,事态的发展过于出乎梅岑的预料,这使她立刻联想到了《黑客帝国》里墨菲斯的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你是在做梦,还是醒着?”这话太对不过了,梅岑干巴巴地想。与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我还不如去死呢!
怪不得瞎子一直不出车祸,怪不得冰山路上没有如茗中学的影子,怪不得跟踪会轻而易举地跟丢……一切都了结了。梅岑茅塞顿开。钟苓耐心地看着她,疑惑取代了恐慌。她疲倦地摇头,真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求有个地方清静清静。
车到了苎烟路。梅岑竟然没下车,她一直抱着脑袋,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压根就不知道到站了。等她发现自己忘了下车时,车上只有她和钟苓了。
“你——”她绝望地对钟苓说了一个字。
“呸!闭嘴!”对方悄声警告道,捂住梅岑的嘴,警觉地瞥了司机一眼,他咳了一声,除此之外没任何其它表现。
钟苓蹑手蹑脚地掏出纸笔,写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一直怀疑路线有问题。”
梅岑皱了皱鼻子,写了几个字:“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没有。我猜你发现了什么吧?”钟苓渴求地看着梅岑。
梅岑无力地点头,她实在不愿再写了。这么个严重的发现岂能用只言片语解释得清?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回不了家了。不过,我可以去钟苓家。梅岑冒出了个主意。她刚想把这句话写下来,就见钟苓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他知道我们在车上!”钟苓哆嗦着写道,“刚才是我家,但他没停车,我也回不成家了。”她恐惧地盯着司机,那神情活像盯着一个还有一秒钟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他怎么会不停车呢?他肯定知道有两个学生没下车。完蛋。他要把她们带到哪去呢?
某些人是很奇怪的,他们往往在情况最为不乐观的时候反而表现出最不可思议的胆量,梅岑就是这么个人。她平静地坐着,拉着钟苓不住颤抖的手,飞快地琢磨对策。她在制订《缝隙》的“偶发事件对策”时,可从来没想过会被困在校车上。
她拉??了窗帘,外景是印象路。她没有一点头绪来确定校车的位置,可它眼下九成还在黑乎乎的地下通道里疾驰呢。钟苓缩在梅岑身边,眼里空荡荡的,连恐惧也没了。梅岑估计她吓得够呛,抚慰地拍拍她的后脑勺。突然,一个急刹车,到“站”了。
梅岑紧紧盯着司机。只见他先是舒适地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起身吹蜡烛。梅岑拉了钟苓一下,她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回换梅岑捂她的嘴了。幸亏司机弯下了腰一阵咳嗽,惊天动地的一串巨响绰绰有余地遮掩了钟苓的喘息声。见化险为夷了,梅岑如释重负,一把把钟苓推进了座位底下,自己也随后钻了进去。底部空间足够让两人并排躺着。
两人略略调整了一下位置,刚刚完毕,司机就过来了。他通常是戴着墨镜的,而现在他把墨镜摘了下来。
梅岑和钟苓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司机的窗口无疑是世界上少有的几个恐怖窗口之一。他的两只眼睛不同大小,左边的明显大了至少三分之一;不同颜色,右眼是银蓝色的,瞳孔竟是白色。更离奇的是左眼,你可以认为它是透明的,一刻不停,凶险地转来转去。他脸上的伤疤成了黑色的,与皱纹相互纠结,使座位底下的两个人联想起金字塔里的木乃伊。梅岑下意识地往里靠了靠,钟苓为了给她腾地方,脚胡乱一踢。
邦!
司机迅速回头,努力地用他那不会成象的晶状体瞄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梅岑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弦又“嗡”的一声绷紧了。这一脚好像踢到了梅岑的心里,她只觉得有人狠狠地把她的大肠和小肠扭到了一起。司机歪了歪头,耸了耸肩,伸长了脖子静立不动了半晌,随即吹灭了最后两根蜡烛下车了。
梅岑用尽量微小的动作扭头,想看看钟苓究竟踢到了什么。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东西,看架势对她们没多大帮助。还没来得及干什么,梅岑只觉得胳膊肘一阵剧痛,原来是钟苓一直紧紧地握着她。她皱了皱眉头,脑袋冲胳膊摇了摇,钟苓连忙放开了她。梅岑揉着胳膊,冒险地把头从座位底下探出来。
车上黑洞洞的,空无一人。梅岑的胆马上大了起来,她伏在钟苓耳畔告诉她先别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她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敢乱走动,再说还听见钟苓微弱地呻吟“别走太远”。老这么站着不是个办法,梅岑拿过了最近的茶几上的蜡烛,摸索着点燃它。火光“噗”地闪现,给阴森森的车厢里投下了一丝幽暗的光线。跳跃不定的光线照耀着坐椅、茶几、窗帘,使这些很平常的东西都好像暗藏杀机。梅岑颤抖着拉开窗帘,一片漆黑,看来电影屏幕休息了。她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见了一个蓝色夜光的箭头,南北走向。她犹豫着,先向南看,伸手不见五指;再向北看,远处一团模模糊糊的光斑怪异地忽明忽暗。
“钟苓!快来,帮帮我!”她头也不回地叫钟苓。钟苓笨拙地从座位底下钻出来,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地走向梅岑。
“来!”梅岑拉着钟苓,“往那儿看!”她指着那团扑朔迷离的光斑,迫不及待地等着钟苓的反应。后者从衣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费劲地顺着梅岑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好像是……!”钟苓难以置信地说,眼睛还盯着那儿,双手按着玻璃,呼出的蒸汽凝结在上面,雾蒙蒙的。
“是什么?”梅岑急切地看着她的朋友。钟苓摇着头,不住地感叹:“太不可思议了!太可怕了!太出人意料了!太离奇了!太邪门了!”钟苓仍旧不回答,一直看着那块光斑。梅岑踮起脚,不耐烦地也看着同一物体,唯一的不同点在于:深度近视、又忘带眼镜的她实在是徒劳,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车座下睡一觉呢。
“我觉得我们必须下车看一看。”钟苓终于说了一句梅岑能够完全听懂的话。
“你找死吗?”梅岑声音轻轻的,好像钟苓早已停尸在床。
“那个闪闪发光的,是个手术剪刀。你不记得了吧,是U4的标志。”当梅岑搞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后,不安之感油然而升。
冤家路窄,可也不会这么窄吧——她们居然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他们克星的地盘!不过二人谁都没有真正到过U4,只听傻姑娘说过它位于一座盛产变质海产品的臭不可闻的海鲜厂对面。
“那就——就出去看看?”梅岑不知怎的,也同意了这个想法。梅岑把蜡烛放到一边,谨慎地向车门移动。钟苓接过烛台,一把抓起两人的书包,紧随其后。
她们可能对车门的性质不够了解。梅岑先是又推又搬,拧着所有螺丝,试图尽可能悄无声息地把车门打开。但命运在门的大力协助下始终跟她作着极为顽强的抵抗,钟苓看梅岑都几乎琢磨着给门一脚了,赶忙适时拦住了她。
“你得把握住自己。”她用耳语般模糊的嗓音对那已经火冒两丈五的同伴警告道,“不然我们都得上西天。”她拍着梅岑的手掌,把身子探向门,缓慢地一扳某个螺丝,咔啦啦,门开了。梅岑惊奇地看着这因人而异的怪门,自嘲地叹息着。钟苓得意之中也不免有一丝疑惑——自己只会惹麻烦,偏偏门喜欢她?怪哉怪哉!世界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开门后,钟苓的胆量就又掉回了世界最低点,快得让人生疑。梅岑无奈地走在前面。当她的脚掌接触到坚实的大地上时,才领会到——是真的领会到她们的处境了。尽管她以往曾经领会过许多次,但总是一知半解。她正位于一个高大宽敞的地道里,没错,是一个地道。
钟苓也下来了。两人每走一步,就听见重叠的脚步声可怕地回响着,阴险地四处碰壁。离车有尺把远时,一扇面积庞大的栎木旧门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这门似乎经久不衰,看上去十分坚固,使梅岑不禁想起了六号楼三楼的门。大概是受了点影响,梅岑觉得U4的门也不是那么安全,她指的是想必那上面关卡重重。钟苓好像亦有同感,此时也警惕地打量着门。
终于,梅岑伸手去握住铜制门把手。她本以为会触到一个冰凉刺骨的圆东西,可那把手摸上去一点不凉,反倒有些温温的,就像《老残游记》里的温凉玉。梅岑微笑着,门把手的暖流犹如刚从充满光明的环境引入,增添了梅岑的信心与勇气。咯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它滑脱了梅岑的手,自动向后敞开。梅岑和钟苓神经高度紧张,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另一个地道在她们面前展开了,比前一个稍小一些。钟苓慌乱地看梅岑,对方平静而坚决地点头。在迈第一步之前,梅岑又回头看校车。它还停在老地方,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走进第二个地道后,梅岑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圆圆的屋子,屋顶上悬挂着几盏摇摇欲坠的老式吊灯,造型与校车上的台灯出奇地相似,其余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二人步入房间的这一瞬间,所有的灯都亮了,同时,门也徐徐关拢。梅岑有些慌张,门关了,那万一遇到危险,她们该往哪跑呢?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身去开门。完了,门真的打不开了。她愁苦地看看钟苓,钟苓惭愧地低下头,耳根红彤彤的。不过梅岑一点也不怪她,为什么?可能因为……
梅岑不吭声,环顾着这屋子。屋子的墙壁上还嵌着许多门,梅岑粗略地一数,足有二十扇,外形都破破烂烂的,似曾相识。
“我们走哪一个?”钟苓有气无力地问,脸还红着。
梅岑仍旧沉默。她没听见钟苓的话。她刚才一直在仰望着天花板,上面装饰着几副宗教画,有耶稣受难像,圣母玛利亚像等,她不是太了解,但觉得十分雅致。
“你到底是拿个主意呀?”钟苓急了,催促着。
梅岑回过神来,随便指了一扇门:“就这个。它离出口很近,如果遭遇不测,我们也好逃出来。”
这个门把手也是暖洋洋的,可能在阳光下晒了好几个钟头。一进门,就掀起一阵灰尘,搞得两个人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烟消云散了,她们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图书馆样的地方。这里有好多灯,借着光亮,梅岑看见房间里摆着许多陈旧的书架,上面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好多书,都被鹅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或是说,她们两人是另一个世界的。钟苓慢慢把手伸向书架,有点害怕地抚摩着一排排书本的书脊。梅岑则站着,在这极端寂静的房间里,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连血液在血管中川流不息的哗哗声也听得一清二楚。倏然间,伴随着砰地一声响,门开了,一群人蜂拥而至。
梅岑和钟苓惊恐万状地回头,现在就算所有的门都敞开着她们也逃不掉了,一切都无济于事,这两人彻底手足无措了。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来计较她们的存在,甚至没注意到两个不该待在这儿的陌生女孩。梅岑困惑地看着他们。他们急匆匆地在书架之间穿梭,迅速地从上面抽出一本本大卷宗的厚书,烦躁不安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梅岑甩甩头,想告诉自己她是在做梦。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会毫不在意她们的贸然闯入?梅岑打着哆嗦,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女人身边,观察着她。她显然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因为她一直不停地对隔壁的一位高个男人说着什么,但图书馆吵闹得不得了,所以女人的话仅有只言片语飘进了梅岑耳畔。
“……明天日落时,我们就要被……”她语调急促。
“……我们在这儿呆着,就在这儿等着,听我解释……”男人和缓地回答,低头仔细检查着他本子上的大段文字。
她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一男一女。她抬起一只手,使劲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女人继续在本子上抄东西,完全沉浸在其中了。梅岑弯了弯腰,这样她就可以和女人刚好齐平。
“呃……对不起?”她试探地凑近女人,怯生生地问。
那女人猛然抬头,梅岑吓了一大跳。但她并没有看梅岑,而是看着相反的方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