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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梅岑没睡好。也可能由于吃得太多的缘故,她做了个奇怪的梦,麦莎和修车老头跳着华尔兹向她走来,两个人都一脸严肃。自己上半身穿着匈牙利服饰,下半身着西部牛仔装,弹着吉他绕着房间转圈。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梅岑!!”把她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她睡觉时无意间把手放在了胸口上,她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又睡着了。早晨起来,她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个梦了。
磨蹭着梳洗完毕,梅岑打算先把作业搞定。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英语、网络、法语、生物,唉,尽管每样作业不多,但几样作业综合在一起,数量就异常惊人了。为什么老师的作业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个问题梅岑已经思考了无数遍,无奈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就不浪费时间去加快脑细胞的无谓死亡速度了。看着书桌旁堆成小山似的作业,梅岑痛心疾首,满不情愿地坐下抓过一本《物理课课练》唉声叹气地拿笔做起来。
在疲惫不堪地编制麦莎布置的程序时,梅岑的手都有点僵化了,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她实在不耐烦了,就打开电子邮箱借看看邮件消遣。邮箱有好几个星期没打开了,收件箱里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一串名字。梅岑眯起眼,费力地辨认着微小的字体。美容院广告,三级片海报,绑匪的来信,白领私人机密档案……诸如此类,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突然,一封没有发件人姓名和出处的邮件引起了梅岑的注意。她警惕地打开了它。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映入了眼帘:
大脑芯片最近研制成功
这有什么的,梅岑不以为然地想。尽管她对科学向来没太大兴趣,但这一篇东西总比那堆垃圾邮件强多了。所以她稍微往电脑屏幕前凑了凑,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仔细地阅读起来。
啊?这不太对头吗!本市的克来文高智商中心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制造麻烦的智力协会,这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的。要是他们真的发明了一种“算得上是本世纪的无价之宝”的芯片,还令“发现逃逸速度算法”的人“甘拜下风”的话,媒体肯定会将它作为特大号新闻,报纸也应该把这条消息登在头版头条——克来文的人窝囊了这么久,铁定了巴不得要炫耀一番呢!但这几天,媒体一直挺安静的,估计在努力挖掘花边新闻呢,若真发生了这事,他们的摄像机镜头都可能会兴奋得化作尘埃的。所以大脑芯片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至少主角不是克来文智力中心。
既然不可能是真的,那发邮件的人不是脑瘫就是神经短路。梅岑烦躁地想,刚准备退出,就发现在一个看上去刁钻精明的英俊男人(大概就是那个杰克)的大彩照下还有一大段没留意的话:“当我们充满敬意地问杰克先生,其最宝贵的经验或是说教训是什么?他先是潇洒地一捋头发(“他这样真是很帅气!”许多年轻女性崇拜地这样说道),再用那富有吸引力的性感嗓音答道:“哦,那就是你应该把每行第四个字连起来,不带标点和空格。”啥?这句话真的很蹊跷。“天才们说话总是扑朔迷离,是不是,哈哈哈!”当我们提出疑问时,杰克的经纪人,一位可爱的年轻人尼克这样解释道,令本来就糊里糊涂的我们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的确很蹊跷。杰克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玩深沉就玩呗,但也别太不寻常呀!还有,经纪人尼克的解释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哪跟哪啊,莫名其妙。梅岑关掉了邮件,开始上网。
在北大校园网的“三角地”板块上,梅岑浏览到了一篇有趣的文章。那是一位聪明学生写的高考作文,他扼要地论述了时事政治,讲得头头是道,把一些事实揭露地一针见血,真是无懈可击。然而,文章的末尾建议你把每行的第三个字串联起来,就成了一句粗话,包括了一切脏字。天哪!梅岑不禁哑然失笑:真是出人意料,从正面看是那么聪颖,把一切都讲述得明明白白;而从侧面看,骂人又骂得粗鲁不堪,不堪入耳。不过,这种人还是值得佩服的,多机灵,多狡猾!唉,绝!
开心归开心,梅岑笑够了以后,猛地回忆起那封采访克来文的电子邮件。杰克说什么来着?“把每行第四个字连起来,不带标点和空格”!当时她只觉得杰克在故意玩深沉,现在想一下,这封邮件很可能是发件人虚构的,其目的是为了传达一个消息。因为消息可能不方便公开,发件人就设法把它隐藏在了一篇文章里,并给出了一些不易被发觉的提示。她还奇怪呢,发明大脑芯片跟逃逸速度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杰克要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不过这对收件人要求就高了。能否及时得到消息,就得看他的智商如何了。照这样看,克来文的采访肯定是编造的,而作者真正要透露给收件人的内容就在每行的第四个字里。
梅岑赶紧去找邮件,紧张得手抖个不停。幸亏没把它删除,不然就麻烦了。梅岑暗自得意地想。唉,我的智商就是高,连自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呢!她将文章每行第四个字一连,组成一句通顺的话。她把它读了数遍,突然觉得周身发冷。这话令梅岑不寒而栗:上午水薇确实知道有人逃离了。
逃离了什么?周末仪式!哦,这事儿。梅岑惊讶极了,水薇怎么真知道了?直到这时她才彻底清楚地意识到Mask在干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水薇居然知道了,那么,如果她再把一切联系一下,凭她的智商,必定能悟出是哪些人逃离了周末仪式,接下来就是整治他们……想到这样恐怖凄惨的前景,梅岑打了个大激灵。麦莎,钟苓,萧姬,石迪,翦莹,冷霜,傻姑娘,还有西门嘉宇和他那一帮朋友。噢,不要!Mask怎么可以说完蛋就完蛋呢?朱莉,我们要来陪你了,你从此不会感到孤单了。梅岑发现自己竟这样绝望地想道,差点没哭出来。
她费了好大劲才设法握住鼠标,查一查发件人是谁。噢,对了,没有发件人的记录。梅岑想起来,开始猜测。她起先觉得最可能是萧姬发来的,可想想应该不会,萧姬的智商没这么高。但除了她还有谁跟她谈过水薇是否知道周末仪式的事?
丁零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梅岑惊地跳了起来。定了定神,她飞快地跑到床头柜旁,拿起听筒。原来是钟苓。
“你别忘了到我家来啊!”钟苓上来就一声喝。
梅岑剧烈地抖了一下(她最近总为一些琐屑抖个不停),继而没好气地叫嚷:“哎呀,你烦死了!我在看邮件呢,很重要的邮件,都被你搅和了。你就不会消停一会儿?”她放鞭炮一样劈里啪啦把怨气一股脑抛向电话线那头无辜的钟苓。
钟苓并没有生气,而是低沉地问:“是不是克来文发明了大脑芯片,帅哥杰克接受媒体采访?”
“你——发的?”梅岑结结巴巴地问道,差点摔了听筒。
“不是我。”对方轻松地否认,听上去好像她在夏威夷群岛上舒适地度假,这会儿正往胳膊上抹防晒油似的,“但我也收到了。是萧姬发的。”
“啊?她的智商何时变得这么高,我认为不太可能嘛!”梅岑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钟苓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勉强。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了什么。”
梅岑方知道自己实在太没礼貌了,忙补救道:“我只是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个十六岁女孩能构造出来的,有点疑惑罢了。”
钟苓没再犹豫,只是音调变得冷淡了,活像冷霜的双胞胎妹妹:“就是她。她老爸前不久从伊林那儿得到了这个消息。”
“她怎么不早说?我们在树林里时不就是个好机会吗?”梅岑捶打着枕边毛茸茸的大狗熊,它发出了“咿呀”声,听上去挺痛苦的,梅岑马上停止了捶打,用两只手捧住听筒。
“她要能说,就不会虚构一篇文章来躲躲闪闪地告诉我们了。”钟苓小声地说,声调很急促,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树林的确是U4的地盘,萧姬自然不能在那儿说。她想打电话给我们,但出了问题。”
“怎么搞的?”梅岑屏住了呼吸。
“一拿起听筒就一阵噪音,但是那时明明没人上网。”
梅岑的心可怕地狂跳了一下:“后来呢?”
“后来她就用记事本写了一篇报道,确切地说,是改编了一篇《眼睛睁大点》上的文章,把水薇的事隐藏在字里行间。当然,也出了点问题,最开始她发不过去,没办法,她只得先给我发了一个雅虎游戏,你的是一副拼图。你看了没有啊?”
“我——”她尴尬地住了口,她确实看见了,但她还当那是三级片广告呢,二话不说就把它扔进了回收站,“——看了一下,还不错。”她慌乱地掩饰说。
“是的。萧姬还是很聪明的,对吧?”钟苓满怀感情地赞叹道——她和萧姬是最好的朋友,“我也没什么大事,那就不打扰你了。拜拜!”咚!她挂断了。梅岑仍旧握着听筒,脸上的表情煞是可笑。终于她起身放下了电话,因为她想起昨天刚刚给捷安特打过气。
十分钟后,梅岑轻快地骑着车来到了市中心路。她的跟踪路线就是以这条路作为起点的。深吸了一口气,梅岑开始向玫音路进军。她骑得很慢,一直在思考。尽管到达如茗中学所在的冰山路可以直接乘28路公交车,她这样纯粹是多此一举。但梅岑总觉得校车的情况有些不对头,千万不能按常理推断。
正想着,梅岑发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它就是玫音路了。当梅岑再次经过玫音中学时,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再看这所学校一眼。不过最终她还是目不斜视地从玫音中学门口呼啸而过,避开那陌生又熟悉的大门。
从玫音路的一个小分支出来后,十字架路就呈现在眼前了。梅岑真的很想进教堂看看(翦莹跟她提过好几次),可在这里及时控制住了这个欲望。看着宗教人士虔诚地进出教堂,梅岑心里痒痒的。流连忘返地看了最后一眼十字架专卖店玻璃窗上粘贴的样品后,梅岑骑进了十字架路通白垩路的双向隧道。古旧的墙壁上每隔三米就有一盏老式电灯,把这里照得灯火通明;由于圣诞节的到来,灯座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铃铛和系蝴蝶结的小圣诞树模型,还有一些妖娆得可怕的粉红色带褶边装饰品,简直把好端端的隧道变成了小女孩的闺房。梅岑一向不喜欢花边太多的东西,这总是使她联想起花痴。
隧道那头的白垩路是有它的标志的:凡是经过此路的人都彬彬有礼,一派大家风范。到处可见举止优雅的绅士淑女,根本没有衣冠不整的没教养分子。梅岑从小随便惯了,站没站像,坐没坐像,一到这条路上,就敏感地发现了差距,行动很不自在。自己这副德行,别说大家闺秀了,连小家碧玉的百分之一都算不上。她于是加快了车速,红着脸一飙而过。幸好白垩路很短,已经看到了路尽头。这只说明一件事——如茗中学要到了。
梅岑紧张地在冰山路上行驶,车速慢了下来。她下了车,信步走着,仔细地打量着这条路。
冰山路上的栏杆、商店门面甚至人行道地砖都只包含两种颜色搭配:蓝与白和绿与白。这至少解释了路名称的由来。不过,这样的色调十分典雅柔和,给人以无限圣洁的遐想。漫步其中,有如在冰封雪锁的境界里漂游,除了美还是美。梅岑目光犀利地扫视着路旁,等到整条路浏览过后,半个中学影都没看见。事实上,冰山路上的建筑还没有高度超过十米的呢。这是在梅岑的意料之中的。对于水薇设计的路线的刁钻怪僻程度,她一直深信不疑。梅岑重新骑上了车,打算回家。
结局并不是那么理想,但至少弄明白了如茗中学校车的路线里大有文章。至于文章究竟是什么,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梅岑心事重重地行驶在十字架路上,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白送她一座教堂也无法使她提起任何兴趣了。骑啊骑。呦!梅岑突然刹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不顾人们奇怪的目光——一辆公共汽车!那车身上的符号是那么地眼熟:一只高脚杯里放着两根相互交叉的蜡烛——如茗中学的校徽!
梅岑使劲揉了揉眼:如茗中学的校车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在十字架路上?可不管她怎么揉,那个漂亮的符号就是挥之不去。二话不说:追!梅岑用力一蹬车子,跟上了几乎没了影的校车。
今天,追赶校车好像轻松了许多,也许是捷安特底气比上次足得多的缘故吧!梅岑一瞬间反应过来:其实,像如茗中学这样的机构里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暂且不说麦莎出现在玫音中学,校车疾驰于十字架路了,搞不好连三叶虫都会在学校生物楼里的培养器皿内复活,木乃伊都会变成校长呢!
梅岑的速度是如此得快,在高速运行的车上,她眼里的行人、建筑、天空、地面都模糊得演变成了形态各异的块状物体,古怪地漂浮不定,比上次还虚幻。梅岑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竭力尾随校车一路狂奔。看来,校车司机的时间观念挺强的。连周末他都争分夺秒,给人一种感觉:此人时时刻刻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对了,他还是个瞎子呢!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校车嘎然停止在30路公交车的车站上,梅岑拼了吃奶的力气刹闸,车轮和地面发生了剧烈的亲密接触,剧烈得都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行人们厌恶地捂住耳朵。梅岑两耳通红:怎么每次都是我倒霉呀!先不谈这个了。梅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如茗中学的校车上时,门缓缓开了。
梅岑高兴极了,满怀希望地盯着门:随着车门的打开,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过后,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杖探了出来,三秒钟后,它的主人也颤巍巍地从车内下来了。梅岑看着这位老太太,眼都直了。什么?如茗中学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呀!
定睛一看,又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蹦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一位脸上化了浓妆的女士——不用说,是男孩的母亲。接着,一对情侣并肩牵着手走下了车。他们俩正兴高采烈地交谈,听起来与某部宗教福音故事有关:“威尼斯的城徽就是狮子拿着《马可福音》。的确,四大福音的故事在《圣经》里的地位……”然后是个姿态较为优雅的少女,然后是一队笑嘻嘻的小学生,再然后是两个絮絮叨叨的中年女人,提着大包小包……
梅岑好像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怎么,如茗中学的校车还有在周末充当载客公交车的功能?仔细一看车身:一副两名身材婀娜的小姐做的手表广告“信天翁——无限魅力”取代了那放着蜡烛的高脚杯。梅岑不敢相信:她又一次把目标给丢了。
回到家,梅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找不到学校就算了吧,还第二次把校车跟丢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莫名其妙地在半睡眠状态下跟丢的。更荒唐的是,这个掉包过程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到了终点才发现跟错了车——你说跟踪者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的呢?说来真是不可思议,几个钟头前梅岑还为自己的智商之高窃喜了一番呢,可见乐极必生悲!
回学校上课时,梅岑一直烦躁不安,脾气也很容易抵达着火点。这一周平平常常,没发生任何事。梅岑本以为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的如茗中学肯定要出现什么情况,但没有。水薇还是像往常那样自信,旁若无人地我行我素。麦莎仍然孜孜不倦地辛勤工作,自然她没显出一点到过玫音中学的迹象。不过,最近,她似乎在有意回避梅岑,对她疏远了不少;钟苓和萧姬不常和梅岑见面;石迪更喜欢和他的女朋友——一个九班的女生(她比石迪还矮)在一起,也不怎么搭理梅岑。梅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孤独,现在她几乎没什么朋友了。
不,她有,或者是曾经有,或者是有过。但她现在没有了。她仔细地斟酌着“朋友”二字。突然她回忆起一部名叫《科学怪人》的电影,那里的怪人更可怜,长得连人样都没了,可是他也想得到朋友,在这一点上与梅岑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有了朋友,他就“可以把在脑里封锁了良久的话语跟他倾诉,就可以在无止境的痛苦中找寻希望,就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见光亮”。梅岑感到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有一股冲动,那就上网找西门嘉宇,恳求他把自己也带出学校。尽管这样的代价相当严重——学籍会没有了,但至少她能经常和翦莹在一起。
在梅岑记忆深处,翦莹一直是一个可爱的人。她有一张圆圆大大的脸盘,一看就让人觉得亲切和温暖。她有着宽厚而善良的秉性,随便,不拘小节,跟她相处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梅岑回首十六年人生,还真找不到一个真诚如翦莹的朋友。
她想起了从小到大的朋友们。小学时,朋友们喜欢一起打球,梅岑不喜欢运动,自然和她们疏远;初中时,朋友们喜欢凑在一起评出“十大帅哥名单”,她认为那很无聊,又疏远了。可,精神上的慰藉也不是全都没有: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初二那年的圣诞节时,她收到了一张远居他乡的小学同学的贺卡。当时她十分感动——小学同学居然分别了两年后还记得她,尽管她知道这个同学送卡只是出于礼节而已。还是初二,春节时她和一个好朋友晓琳一起照过相,至今,那珍贵的照片还躺在她的抽屉里呢。然而晓琳已不再与她联系了,甚至见了面也当是没看见。
梅岑是个重感情的人,她信任朋友,可朋友却常常辜负了她的信任。正因为她对朋友的信任值太高了,才导致真正受伤时她会感到比任何事都刻骨铭心的痛。翦莹从来没有使梅岑痛苦过,两人相处的日子总是很快乐——虽然只有一星期。梅岑甚至经常去中学对面的咖啡馆坐上一小会儿,因为她们成为朋友的第一天曾经到这儿来过。她也曾在校车上翦莹惯常坐的座位上坐过,不知道是她的幻觉还是真的,她有时竟能听到翦莹在对她说话。每每这时,她就把手微微伸向前方,双眼微闭。隔一会儿时间,她感受到了微微的热,好像翦莹真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只在她的潜意识里。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就像幽灵再现一般!
翦莹离她很遥远,但友情总能使梅岑感到安慰。当她仰望星空时,就认为翦莹马上会回来——她不是曾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又见到她了吗?当她看见教堂时,就觉得翦莹会从里面出来——她是个多么好的教徒啊!她会满脸笑容地走来。
想到这儿,梅岑不愿继续想了。她抬手用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