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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生摇摇头。
专家们又问，哪个专业？
大男生仍旧不屈不挠地摇摇头。
专家们怀疑说难道学校还开聋哑系不成。于是抛开假洋鬼子的面罩，用国语问，这学生到底是哪个系的。
不料大男生大开金口说，我是数学系的。
专家们吓一跳，想这小子居然装聋作哑，又用英语问他，刚才你为何不说话？
不料大男生又摇头。
专家用国语重复一遍，大男生又开金口说，我刚才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专家非常失望，———或者燃起希望也不一定，因为这是第一个不是英语通的家伙。就用国语交流。
专家：你的英语过六级了吗？
大男生：没有。
四级呢？
也没有。
第五章：就想踹你
三天评估（2）
专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大几了？
大男生不慌不忙地说，大三。
专家们吓一跳，说，大三了英语还不过四级，不想要学位了？
大男生很平静地实话实说，我是专科，英语不需要过级。
这的确是实话，本科生英语至少要过四级，否则得不到证书，而专科生很幸福地没有这道门槛，———当然了，专科生没有什么学位可言。这叫有得必有失。可惜的是，这年头人们普遍视实话如法老咒语，厌弃至极。这帮专家也不例外，于是评语四个字———不思进取。
虽然就这一个不是“英语通”的，在砸学校牌子的行为上起不到多大的气候，但学校为了杀一儆百，让大男生英语不但不用过级，学也不用上了，两天后开除此人。
晚上评估学生寝室状况，采用西方“十一抽杀律”的方法，每逢排在十的寝室就察看。
当时我们吓的差点大小便失禁，因为我们寝室刚好排在十的位置。于是我们寝室兄弟互相暂弃前嫌，团结的像交配中的蛇，共敌外辱，拼命清洁寝室卫生。并且不断地默诵各自的台词，———为此我们编了如下的一套程序：
等专家敲门，老大去开门，老二说，老师晚上好！老三然后招呼道，老师请坐。随即老四捧上白开水———虽然专家们肯定不爱喝也不会喝，但仍要捧上并且热情地捧上。然后我们六个人齐上阵，显示能与专家见面真是三生有幸鸿福齐天的德性，像老五见了真美那样热乎乎与他们攀谈，把预备已久的赞美校园的假话大话空话套话，倾倒而出。总之达到的效果是，不把这帮专家煸昏不罢休。
攀谈完毕，老五热情饱满地说，老师您辛苦了。等专家们晕乎乎地出了寝室，老六———当然是我———用送仇人去西天的语气说，老师，您慢走———
然后抽察结束。想毕前景必定一片光明，学校不奖励才怪呢。
不料结果让我们大失所望，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表现好，而是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专家们根本没有抽察我们寝室。不是我们算错了排位，而是我们高估了那帮专家的体力。当他们爬到四楼时，纷纷肾虚的肾虚，腰脊椎劳损的腰脊椎劳损，关节炎病变的关节炎病变，只好结束抽察，而我们非常不幸地住在五楼。
学校在评估前喊的口号是“保良争优”。结果这口号很标准地走我国口号常走的路线，就像一些地方的发展旗帜———“把人口降下来，让经济搞上去”，前半句实现的有质有量，而后半句则望尘莫及。
第五章：就想踹你
运动会
我们学校向来都有这样的贯例，十一国庆节后举行秋季运动会。学生把运动会当运动会对待，而领导则视为第二次动员大会，开幕前和闭幕后要进行一番战略上的训话，然后宣布学校进入备考阶段。
备考阶段师生要做的事是休课，即放给学生大把大把的时间自由复习，老师休假。这段时间长的不可思议，长达一个月。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学生平时课堂终日不见，而考试却大显拳脚过关不成问题的原因———利用长长的一个月搞突击。
运动会举行前十天，学校会给参加比赛的学生大放绿灯，这些学生在这段时间内只要别杀人放火违反纪律，可以不用上课，但得操练比赛项目。可惜的是，多数的比赛者把这十天当“放风”用，厮混于街头巷尾网吧KTV厅内乐不思蜀。
我们系的师生对运动会的态度有天壤之别，截然分成二派。学生为赞成派，参加的热情高涨的扑都扑不灭，恨不得学校天天开运动会。而老师们形成反对派，参加的热情极为低调，理由是，片面地认为运动会是为国际商学院，工商学院与外语系这种人数多的大学院搞的，像我们这样人数少的经不起轻微自然灾害考验的小系院，只是添个数凑凑热闹，而老师们又不愿凑这个热闹。师生态度相悖的水火不融，互不喜欢，以至后来演变到互相讥讽。学生嘲弄老师虚伪卑鄙，故意借用拒绝参加讨得廉价的可怜与同情，而老师则讥讽学生学习不如人，体力也不行，真是一群一无事处的废物。
就在师生关系将要破裂之时，一句古语前来及时解围，古语是———贵在参与，不以成败论英雄。师生直叹还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任何人都可以从中各取所需，相互交融。师生转坏为好，团结起来共同骂外语系的家伙们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干！
师生关系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抓紧着手备战运动会，在人数寥寥的系里挑些看起来可以挑大梁的弱兵残将去表演“贵在参与”。
别看我们对运动会的热情膨胀得扑都扑不灭，遗憾恰恰在此，只有热情而无行动。每个人都自以为事大喊大叫要给人数众多的国商工商与外语系的许多颜色LOOKLOOK。要他们知道“兵不在多，在精”的古训、“浓缩的才是精华”的真理。但可惜的是，只是叫喊而已，许多项目空无人报，特别是5000、8000这种跑完后不知魂归何乡的项目更无人敢搏。
最后，系学会生的一群平日目中无人的家伙只好纷纷倾巢出动觅才。觅才用的是古老医学中“望闻问切”中的第一招配合第三招，即先望———身体如何，再问———愿不愿意为系争光。比如身宽体肥者让撑门掷铅球扔标枪，高大瘦削者让跑步，身轻如燕者让跳高跳远，等等，如法炮制。觅上哪个才后就表现一副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真诚状劝说要以大局为重，以班级为重，以系为重，累不怕，怕就怕不敢参加。
然而不幸的是，往往最不以大局为重最不以班级为重最不以系为重最怕累的就是这帮能说会道的学生会的家伙。大家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苦心婆心孜孜不倦，“才”们都不愿学高尚，并且才们还真以为自己才艺倾天下，恃才傲物不能自己。
后来这个攻坚战被一个在学生会没有半点地位的专供差来唤去跑腿的家伙出奇摆平。其实此人之招也称不上奇，只是比其它目不识丁的干部稍好一点而已，比起小N———差远了！此人用的是历史上政客们经常采用的叫“美人计”的那招。由于此人平日酷爱心理学，从弗洛伊德那儿获得真传，顿悟道，既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定难过英雄关，若让英雄与美人互相设关，企有可过之理。
于是此人向学生会主席推荐此招，说此招一用，定能扭转乾坤获得圆满结果。还好，系主席没像校学生会主席那头秃驴的自以为是。遂运用此招，派用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和体育部长———即是我们的师姐也是我们的双蓓系花，漂亮无比，平时像专供学生会成员赏看的花瓶，很少抛头露面做事。主席想用女性的妩媚与母性的温柔降服被觅到的男才们，然后用长相还对得起观众的男成员用男性的风流与父性的强悍陶醉被觅到的女才们。结果可喜，名额暴满。并且像8000米这种可以跑死人的项目还有人争抢。我不禁暗想，只是一群见色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们老五就在争抢8000的伟人行列，可惜没有争到。事情是这样的，原本老五对8000的兴趣好比食肉动物对待草的兴趣，丝毫没有。对800倒是情有独钟浓厚的很，说为了真美和她妹妹，可以考虑考虑搏击一下800。我们纷纷谏言说800要比8000难跑的多，前者需要技巧与速度，你那种老牛散步式的跑法对其它选手根本构不成威胁，用来跑后者最佳。而老五对此誓死不从，并引用生物学的角度解释说，构不上威胁就够不上威胁吧，前者最多是丢脸，后者弄不好要丢命的。气得我们只能呜呼唉哉直叹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之风一去不复返，再叹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少年皆狗熊。叹毕，老五仍不为所动，沾沾自喜说可以搏一搏800。
后来我们大伙儿觉得老五是那种教授经常用来形容我们的“无药可救的废物”，就给他报上800米。不料，老五爱800而800不爱老五，800另投所好。显然，其他学生都有老五同样的想法，并且他们的行动要比老五快得多。
我们见800遭抢，兴奋不已，想这是天赐良机。于是回头再次劝说老五要勇敢地搏一搏8000。此时老五800被抢的余痛未断，对8000犹豫不决。不决的犹豫更增添了我们的信心。我们真诚地跟他说跑8000的种种好处，比如，既可以挣得学分，还可以赢得女生们的青睐，并且还有学生会的两个比“真美”和她妹妹差不了多少的漂亮部长的服务，可以趁机揩油。最后老五耐不住美女的诱惑，勇敢地报上了8000。
但最后确定名额非常遗憾，8000也不爱老五，惨遭别人毒手。老五因此也再次落马，气的老五学生会的所有混蛋，理由是———他不给老子表现机会！
第五章：就想踹你
运动会（2）
十天后，运动会如期举行。运动场上彩旗飘飘，跑调的歌声，此起彼伏。
我们系被安顿在高墙挺拔的地方，气得女生斥责学校欺人太甚，量我们人少扔在此地暴晒。我们男生对此意见不大，因为此处刚好把持运动场的出入口，可以静观来往各系美女。我们借此之便；大加讨论哪系的美女最多，哪系最少。最后的结论是，因为学校没有音美系，所以哪个系的美女都敌不过丑女的数量，但较为牵强的是，外语系的美女虽然百分比不高，但数量颇多。排除我系，美女比例最低的是国商的，原因系于国商不幸有作为特招生的体育生被编入系内，受其连累，恐龙遍布其中，———这也是他们为何连年染指第一名的大幸。
因为我们系的口号是“贵在参与，不以成败论英雄”，所以我系众生安静的像遁入佛门的得道高僧，皆人手数册小说，自始至终不声不吭静坐埋头钻研言情与武侠，不管现实如何，在另一个世界想入非非。即使邻坐经济系的狂妄分子敲鼓为健儿们助威，我系众生皆不为所动，仿佛幻化成金，沉默不语———某人说，沉默是金。除非有我系运动员上去献丑，才抬头大喊几声，以示团结。
若仔细一听，可以不幸听到，出口的都是小说中的句子。
比如一个正在苦读琼瑶《窗外》的女生，当她看到江雁容最后一次见到康南，冲出校门，用手遮住嘴大喊：“我的康南！我的康南！”时，刚好此时我系一男生正奋力狂跑400米，此女生就随口大喊：我的康南！我的康南！冲呀！可惜此男生并不是康南，吃奶劲都使出来了还是不幸被他人狂甩半圈有余。
当时我在看三本批判性的书———《余秋雨现象批判》、《金庸现象批判》及其《钱钟书及其围城现象批判》，感觉编者和他们好像有仇，无论多么刻薄的文章都往里编。特别是批判钱钟书的，竟连钱钟书在六十岁捧打林非的旧事也往里编，更可恶的是，还口口声声说是不让人们忘记历史。依我看，这是十足的通过公开丑径达到报复的行径。我不禁仰首大叫，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巧妙的是，刚好此时我系一跑400米的女生被恶人放倒，于是其它同学纷纷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夸我集体观念强。然后齐声大叫，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让我们快乐无比的是，老五光荣复出8000米的名单。原因系于二班的一个家伙跑前吓得尿急，腿软无力，只好由老五顶替。
老五兴奋不已，边往赛道跑边喊真美。大家纷纷叫好，都把重担压在老五的身上，希望他能打破我系自建校以来保持不变的0分纪录。
待老五刚摆姿式，众生大叫不好，说他摆的姿式跟拉屎似的。待老五迈开步伐，众生又大叫真牛，说这老牛散步的跑法八成得跑到明年开春。
其实老五的老牛散步跑法很合长跑的需要，专业人士见了肯定大加赞叹。不像某些初次长跑的家伙，开始为遥遥领先猛跑不止，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像这种人没几个能跑到底的，第十圈就得累倒。
第十五圈时，老五仍然老牛散步，稳健的很，这时众生才发现老五还真牛。此时四十个长跑的还剩下十七个，老五排在第五。但可惜的是，前四名全是高手，第四名拉下老五两圈有余。
我系女生像经过很久的演练，声音整齐划一，为老五大叫加油！两位漂亮的部长更是仗着官职在身的自由，跑到赛道边喊加油。老五英雄难敌美人喊，在追捧中迷失自我，不要命地提升步伐，第十八圈排名第三，并且速度像冉冉红日，依旧在稳健中逐渐提升。照这样下去，艳阳高照时，必能稳居中天。
但不幸的是，遗憾在第十九圈半发生，还有半圈就到达终点，此刻老五正和国商一个搞体育的家伙争抢第一名，那家伙见要败北，在转弯时用脚前掌把老五暗中放倒。
如果放倒后的老五爬起来再跑，至少也能拿到第三名。可惜的是，此时老五如同扶不起的阿斗，趴在地上变成死牛，丝毫动弹不得。两位部长发觉不妙，打破男女授受不亲的常理，急忙扶起老五，希望他能撑到底继续跑。但不幸的是，老五软的像无脊椎动物，又匍匐在地，最后不得不由医护人员用担架担下。
老五大幸捡条小命回来后，两位漂亮的部长用修长的玉指指着老五的头诘问，你是不是男生？啊！半圈也撑不下来！
最后我们系再次以不变的成绩捍卫榜尾。然后我们又照旧拿回“精神文明奖”锦旗一面。获奖理由是，社会学系在整个比赛期间表现的最为安静。
第五章：就想踹你
科目复习（1）
闭幕式上，校长宣布学校进入休课状态。当时我很惭愧地听成“休克”，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伤心的原因不是学校休克这件事，而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我将不能在世人面前充当祖国的花朵了。
学校休克后，体育老师会通过测试很努力地让学生们休克，为萧条的校园增添此许凄凉的悲凉。
体育课向来被理解成玩的课，学生们觉得付了钱不玩是一种罪过，尽情蹂躏。而体育老师则视为子女般呵护，每学期都恨不得第一节课就宣布考试，借以尽早脱离学生毒手。
我们体育测试被安排在运动会后的第五天，老师对此有一番战略上的大道理，说借助运动会遗留的兴奋可以考出好成绩。我想，这可能是对取得好成绩的比如国商学院的学生说的，老五被无情放倒的悲烈惨状，在我脑海中浮浮沉沉，挥之不去甚是恐怖。
体育测试分四个项目———长跑（男子1000，女子800。可见男女平等其实是些醉鬼们的酒后产物）、跳远、拉单杠（女子俯卧起坐）和专业项目。我的专业项目是交谊舞。
体育测试中最摧残身心的是长跑，而老师为了尽早地摧残祖国未来的幼苗，把长跑放在第一测试的位置以示重要。
每次长跑前，体型雷同的学生都要互找搭挡，信誓旦旦要步调一致，用最慢的但可以及格的速度跑，严禁在美女面前竞赛借以炫耀能跑出风头。
我在队里无论身高与体重都居中等，几个表面上比我弱些的家伙，被我的假像所迷惑，误认为我属于很能跑的主儿，拉我入他们自称的“中间组织”，发誓要团结一致，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不要猛跑，以免喋血跑道死的难堪。然后开始发誓，毕竟是群男人，男生发誓总要拉女人作赌注的，这就像女人发誓要拉男人一样。誓言发的惨无人道，甚是恐怖，说谁要脱离组织抢跑，新婚之夜老婆就被无数醉鬼蹂躏。
我欣然同意说行。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能耐有多大，就算他们老婆全被蹂躏完毕，我的老婆也会清纯的像块水晶。个中原因不是我看破红尘今生守身如玉，而是我早已把目标锁定在一胖子身上，我早已观察过，像这样的主，送到日本往相扑的方向培养前途必定大为光明，不知他爹妈是怎么想的，往这种地方送，简直是自断后路。
此人皮肤细白，显然没有进行过室外运动；满身赘肉，说明室内运动也很少训练过，拉他垫底应该不成问题。并且以后向众生也好解释。待众生笑我，你小子怎么跑的，倒数第二，这么弱呀。我可以非常从容而又大度地向胖子扭扭头回答，陪他呢。然后众生不但不笑我，还会夸我良心大发现。
待哨声一起，队伍迅速地分割成三块，骨架高大于我们的一队，我们中间组织一队，胖子像受伤的孤雁似的自成一队。
第一圈时大伙儿还清醒地守住誓言不放，死死地团结一致。但不幸的是，待老师指着我们这伙语气悲愤得可以杀人，大喊道，你们那拨儿再不快些别指忘及格！许多人心中的誓言就“嘭”的破碎，不顾以后老婆的安危，竟相脱离组织远走高飞，最后只剩我守着组织守着誓言守着老婆的清纯。
其实不是我誓言稳如泰山，而是想脱离组织实力不够，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种。无论我怎么努力把全身的力气输给双腿，可步伐还是慢条斯理的有如圣人治学，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不得已，我把速度再放慢，候着胖子，与他比翼双飞。
还剩半圈时，我很仗义地拍他肩膀说哥们，快到终点了，我先头走一步了。他激动的就差俯首道谢，说好，你先头走吧。然后我精神一抖，咬牙切齿忍着喉咙生火的痛苦作冲刺。
不料我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