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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一次,慈郎随口说着是在立海大的什么鬼蛋糕店看见过七川幸子,后来她请他和立海大的一个家伙吃蛋糕。但七川幸子似乎并没有吃,说是不喜欢吃。那现在她干吗随身带着巧克力。
女生慢慢地咬着巧克力,轻轻皱眉,然后神色平静地吃了下去。
岳人把拾了差不多一半的试卷叠好,然后抬头看了看幸子。脸色似乎是有些好转的样子,但半黑的办公室里并不明显。
居然忘了可以开灯,就一直在黑暗中捡试卷。岳人到门口旁开了灯,转过头时,七川幸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准备蹲下来一起捡试卷。
“你给我老实坐在那吧。”岳人用一种没好声气的声音说,“我都快捡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再跌坐下来试卷又飞得到处都是的话,这些我就白做了。”
不喜欢吃甜食却又吃巧克力,还是随身带着的,再加上刚才她跌坐在地上时,恐怕不是因为受了惊吓,而是有些低血糖吧,看起来也的确比平时要虚弱些。
真是个麻烦的女生。我干吗要帮她捡试卷。岳人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
“哎呀?岳人你在干什么?我眼花了吗?”
“幸子!”
“你们俩真不华丽。”
一个调笑般声音优雅地在耳边响起,岳人抬头就看见忍足优雅地倚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岳人你居然在拣试卷呐……”一个尾音拖得老长,立刻把岳人惹怒了。
“切!”恼怒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算什么?”迹部也出现在门边,习惯的抚摸着泪痣,微笑魅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寺。
“这可不是不我干的。”岳人没好气地说,“是七川幸子把墨水瓶砸过去的。”
“……”
“……”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弧度微笑的两个少年显然僵了僵。
“……”夏子看过去的眼神里也明显地写着错愕。
“没事吧?幸子。”夏子单膝半跪在椅前,犹豫地看着女生苍白的脸色。
“……”女生用一贯冷漠的神情漠然地摇摇头,慢慢地推开夏子的肩膀。
“……”夏子没有在意被推开,但推开她肩膀的手指很尖,仿佛只感觉得到骨头,只有很薄的一层皮,并且冰凉。
但也知道,幸子并不会接受她的关心。真是别扭的妹妹。
有些无可奈何地蹲下身,夏子帮着把地上的试卷捡起来。
“……”看到夏子在拣试卷,女生也站起来,却被忍足按住肩膀。
“那么,七川幸子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忍足把正选球服的外套披到女生肩上,“你体表温度真低。”
“……”女生抬起手,挡住,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早已料到。忍足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夏子也起来吧,我可不能看着女士在我面前……”
“你们真不华丽。”迹部靠着门边开口,“走了,这种事,明天会解决。”
“迹部的意思是你会来帮着解决是吗?”
“……我说走了!”
※
此时早已暮色四合,夜幕落得很慢,天深蓝深蓝但依然很透明,荡漾着水样的波纹,安静的校园里,寂静无声,冰凉的湿意从台阶渗出,一直深深漫到血管,浅草里的虫子依然在低鸣,甚至浅浅浮起了萤光,黑色的树影摇曳在脚下。
几个人安静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彼此都没有说话。
此时在校门外的只剩了三辆车。
七川。迹部。向日。
因为要去买和服,所以忍足索性让自家司机先不用来。
岳人坐上车走了。
“我不去了。”女生淡淡地说。
“……”夏子看了一眼。
几乎没有机会能够和幸子一起行动,比如像普通的姐妹一起去逛街。
而这次难得一起去买和服,却又遇上了“大寺”那件事。
“没关系,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我的尺码应该和你差不多。”夏子温柔地说。
“……”忍足和迹部站在一边没说话。
“……”幸子也没有太多表情,几乎是直接就转身,朝着七川家的车走去。
“幸子的和服要什么图案的?你喜欢什么颜色?”夏子忙在身后问。
“……”两个英俊优雅的少年一起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
我知道忍足和迹部在吃惊什么。
明明是一起生活了十四年的孪生姐妹。
却不清楚对方,甚至连对方喜欢什么图案,什么颜色都不知道。
我也很吃惊啊。
不知什么时候。
我和幸子就几乎变成了陌生人。
我也是刚才才发现,自己对幸子了解得这么少。
※
“无所谓。”女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着,甚至没有回头说再见也没有摆手,就直接拉开了门坐进去。
“她到底懂不懂礼仪。”迹部说着,倒没有责备的意思。
“要懂得体贴女孩子呀。”忍足微笑着,显然也是在开玩笑。
“……”夏子没有说话。
“那家伙一直是这样吗,夏子。”
“啊?恩。不是。”反应过来迹部问什么的夏子苦笑着摇摇头。
“以前幸子,并不是这样的。直到上国中后才慢慢显现出来的。”夏子满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青春叛逆期吧。”忍足微笑着说。
“……”夏子也只能无奈地笑着看过来一眼。
第三十章
夜色中晃动的树投下黑影。
空气中隐隐地有着微微的凉意和不知从哪散发而出的香气。
那些没见过的东西慢慢地从夜的边缘渐渐渗透。
女生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眼神平静。
感觉夜里总会涌起些莫名的东西。
尤其是在深夜的时候,看着窗外的灯一盏盏的熄灭,明亮的城市像一点点地陷落在深海里。
薄薄的皮肤下那层淡蓝血管里,有时会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想要冲撞出来。
一点点地要击溃女生封锁着它们的冰冷的大堤。
※
“幸子。你回来了。”
女生神色淡淡地推开门,客厅里的吊灯打着柠檬黄般柔和的光芒,映着木质地板,在这样闷热的夏夜中,竟有种温暖的感觉。
从沙发上站起奔过来的优子微笑着说,散下发被松松地拨到一边,很柔和。
“……”女生轻轻地点点头,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今天也是这么晚啊。社团活动怎么要那么久呢。”优子微笑着说。
“……”低垂着头在门口脱鞋的女生动作顿了顿,“恩。有些久。”
“……”优子笑笑,“啊啦?夏子没有回来?”
“……”女生淡淡地回答,“恩。”
“怎么回事呢。你们两个不是一起回来的吗?”优子诧异地问。
“恩。她有些事。”换好拖鞋,女生把脱下的鞋子放到门边的柜中。
“有什么事呢。那孩子。她很少这么晚回来的呀。”优子皱皱眉,“幸子,你先回房间做作业吧,晚饭等到夏子回来再一起吃,好吗?”
“……”女生没有回答,漠然地点点头,扯了扯肩上的书包走上楼。
※
其实还是会想起妈妈。
许晴天的妈妈。
四十出头。个子不高。瘦小。皮肤很白,但因为上了年纪而慢慢地有了一些斑。
工作很辛苦,有着黑眼圈,眼角有着很深的鱼尾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
为了有时不用梳头也不会太乱而拉过一次发。在许晴天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是特别忙,满脸疲惫。
但还是很喜欢逛街,很喜欢漂亮的衣服。笑起来也非常温暖,尽管疲惫。声音柔和。
但还是会让许晴天和许然感到有些辛酸。
不是七川幸子的妈妈。
不能那么优雅地坐着,不能保养得那么年轻美丽。
不能让自己很有面子。
但是有着能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微笑和怀抱。
妈妈她不是如同“七川优子”般的一个代称。
经常想起。
※
女生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的榻榻米上,靠着门,把书包拿下抱在怀里。
在黑暗中慢慢地屈起双膝,用手抱住,然后把头埋下去,散下的头发全都披了下来。
眼睛有写涩,鼻子酸酸的,连嘴角都是僵硬的。
经常想起。妈妈。我经常想起你。
我想家了。
其实七川幸子与许晴天很相象。
都有着一个温馨的家,和一个比自己要优秀的兄长或姐姐。并且他们是那样温柔的人。
但是代替不了的。即使相象也无法代替。
夏子无法代替许然。七川优子无法代替妈妈。七川胜一郎无法代替爸爸。
许晴天也无法代替七川幸子。
记忆中最近的许然总是坐在电脑前,他最近喜欢游戏,而且还有了些近视戴上了眼镜。房间里关于游戏的书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但还是许晴天温柔的哥哥。优秀的少年。
最近被降职了的爸爸越来越爱好喝酒,脾气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并喜欢把事情推给妈妈。
但还是许晴天心目中不曾改变过的英雄似的存在,依然是家中的支柱。
从来没有过那么强烈的空虚感,那么强烈地想念家和亲人。
幸子把身体又蜷起一些。没有作声。
※
还是许晴天的最后一天,坐着火车从日本写生回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就能到,不用去接她。
妈妈很高兴地说家里冰箱中还有些西瓜,给她留着。然后再敖些热粥给她。
哥哥问她去日本写生开不开心,有没有记得带他嘱咐她买的那个游戏。
爸爸说平安就好。
不知道妈妈知道许晴天的死讯后,会不会对着冰箱中留给她不怎么出色的女儿的西瓜流泪。
哥哥或许还在等着他的游戏,或者希望能再教一次那个成绩不好的妹妹写作业。
爸爸一定很伤心。
还是。
你们已经忘了我呢。
坐在地上的女生盯着窗口在夜色中特别明显的白色晴天娃娃。
那个晴天娃娃不怎么准,该换了。
天天挂着它还是时不时会下雨。
※
“夏子。你回来了。我好担心啊。去哪了?”楼下传来声音。
女生把房间的灯打开,平静地书包搁在椅上。
“原来是这样。好担心啊。幸子什么都没有说呢。”大概是夏子慢慢解释了什么,优子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看天气预报说是今天可能会下雨,但一直都没下,可能是晚上才下。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真担心你被雨淋湿。今天都忘了告诉你天气了。”
“好啦妈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站在窗口望出去。
天上堆积了一圈珍珠色的云,应该是乌云。虫子有些多了起来。
都是下雨的预兆。
站在窗前看着。
一辆轿车驶过。雨哗啦哗啦地下了起来。
“幸子。吃饭了!”
※
“幸子。夏子刚才去帮你买和服了呢。”在饭桌上,优子微笑着说。
“恩。”女生平淡地低着头,模糊地应了一句。
“姐姐可是帮你啊,怎么连一句谢谢也没有?”七川胜一郎抬起头来。
“……”女生漠然地抬了头,淡淡地看了夏子一眼,“……”
“没,没关系的啦,爸爸。”夏子忙笑着摆手,“帮幸子买和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优子慢慢地笑起来,“夏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呢。”
“……”胜一郎叹了口气,“是啊。真是越大越懂事,不用我们操心了。”
“……”夏子微笑着,“那只是爸爸没有看到我任性的地方啊。”
“夏子什么时候任性过?”胜一郎看着优秀的女儿,也微笑起来,“但是幸子啊……”
“……”低头不语的幸子接到胜一郎若有所思的目光,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安静吃饭。
“幸子也很不错啊。”看看气氛不对,优子忙打圆场,“上次英语不也得了全班第一吗?”
“恩,是啊。”夏子也赶快说,“幸子比我优秀很多……”
“我吃完了。”安静的女生放下筷子,漠然地站起,淡淡说到。
离开饭桌,隐隐听到身后的一声叹息。
但女生只是安静地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其实也不太喜欢看电视。幸子拿着遥控器把台调来调去,隐约听到饭桌上一两句似乎是有些刻意压低的声音。
“幸子那孩子……真是……”
“唉,幸好还有夏子啊……”
“别这么说……不过,要是她也能像夏子那样,该多省心啊。”
“明明是双胞胎啊,姐妹俩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
我迟回来的时候。
从来都没有接过一个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你们也没有谁等到我回家才一起吃饭。
我出门的时候。
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当天天气。
也不曾嘱咐我记得穿衣或带伞。
以前“七川幸子”帮夏子去买东西时。
你们或夏子谁都没有说过一声谢谢。
每次夏子得好成绩,总会得到你们的奖励。
而我即使考得比夏子好很多,也不曾得过你们一次另眼看待。
※
女生低下头,慢慢地抓紧了手中的遥控器,抓得指节发白。
还是许晴天的时候,尽管爸妈也不会打电话问候,却会说“超过7点之后,一定好回到家,如果还没回到家,一定要打电话。”
还是许晴天的时候,爸妈也不会在出门前告诉自己天气,却会在前一晚叮嘱许晴天自己看天气预报。
还是许晴天的时候,帮许然买东西,一定回得到奖励,尽管那可能是哄小孩的一支冰淇淋或一颗糖。
还是许晴天的时候,考得好了之后,爸妈也不会说什么,也只是笑笑,摸摸她的头。
七川幸子的记忆大部分都很清晰。
以前七川胜一郎也能把她抱到膝头,骄傲地宣布这是他的女儿。
以前七川夏子也曾和她形影不离。
以前七川优子也曾把她当宝贝,如此宠溺。
有冰凉的水滴落在遥控器上。
女生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想着这是不是七川幸子的记忆在流泪。
脑海里有两个声音慢慢地重叠起来。
一样的有些低,有些沙哑,但还是很清澈阴凉,淡淡的,带着些微苦的药草味道。但还是能分辨得出。
※
你们已经忘记我了吗。
许晴天的声音。
你们已经忘记我了吗。
你们已经忘记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了吗。
七川幸子的声音。
像是从遥远的天边,或是深邃而无边的宇宙里,传来的模糊声音。
穿过不同空间的声音。在脑海里,就像播放电影时被形象化了一般,仿佛两个画面,缓慢重叠。
声音中有不知名的水滴落下来在女生的脸上。
第三十一章
祭典在晚上举行。
这个夜晚不够清朗,有些乌云,也没有月色和星星,夜色有些朦胧和模糊。
祭典沿路的两边挂满了灯笼。其实并不是那种颇有风味的灯笼,里面没有摇曳的烛光,灯笼也不是竹架做成的糊着纸,也没有谜语在上面。
这些灯笼不可避免地带了现代化的感觉,但是在灯笼的外面,仍是用心地糊了一层纸,用毛笔沾黑墨写着大大“祭”。
那些灯光从纸中透出,显得很模糊,像是蒙了薄薄的雾霭般昏黄的感觉,所有眼前的景物都被这种昏黄模糊起来。
沿着石阶慢慢地走过去,祭典的地点在阶梯的尽头,路的两旁是黑色的树影和模糊的灯笼。
而阶梯尽头,是一片灯海,涌动的人潮,还有潮水般,一次次击在海崖边,泛出白沫,发出巨大声响的人声。
像是沸腾的水,慢慢往外冒着白泡,与阶梯的安静冷清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生忽然想起,许晴天以前,才刚懂事的时候,就看过一部电视剧。
※
有些烂俗的,有关仙女。那台破旧的电视信号很差,屏幕很不清晰,不停地拉成灰白的一片,并且传出沙沙的刺耳的声音。
很老的古装片,那时的拍摄技术也不怎么样,看起来都是土黄色的一片。
“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许然在院子里不停地拨弄着一个破旧的足球,而许晴天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根本就看不出年代的小说。
一直在大声制造噪音的电视机中,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许晴天慢慢抬起头,盯着信号差得已经看不清屏幕的电视。
“沙沙”的刺耳的声音,一点点地刺激着耳膜,每一次都在挑衅着女生的极限。而那个带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在这样的杂音里,这样清晰而平静地传来。
屏幕里的那个女子,穿着式样简单,淡淡的,甚至能看出已经挺旧的衣裙,却让许晴天惊为天人。
细腻而又清澈的眼神,淡淡的神色,五官清秀,却多出一份淡然。
“我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女子站在阶梯上,她的身后那高高的阶梯,穿过云层,是令人向往的神界,而她的眼前,那低矮的地面,是庸俗而喧闹的人界。
一个是美丽,神秘而优雅,一个是平淡,炎凉而俗气。
但是,在那广袤的大地上,某一处站着她最爱的人。
女子慢慢地回头,望着曾经陪伴她多年的地方。在那不清晰的电视上,可以清晰看见女子眼里的犹豫。她犹豫了。
“……”在女子犹豫的时候,地面上传来这样一个模糊的声音,被“沙沙”声掩住了,听不清在叫什么,隐约是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女子转过身来,阶梯的尽头,站着那个她最爱的人。
不温润,不俊雅。只是挺白净的一书生,甚至有些土气。
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还有沾了泥的布鞋,那个书生就站在地面上,阶梯的尽头,看着那女子微笑。
于是那女子毫不犹豫地奔了下去,再也没有回头。
※
朝着她所爱的人的方向奔跑,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
※
真讨厌那样热闹的地方。习惯了清净的耳朵如此厌恶那样吵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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