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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妈逼的既然那么爱钱,你就给我滚!记住,以后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像我们这种低贱人民居住的地方了,永远不要!”
“砰”地声,大门硬生生的隔离开了两个世界。
沐霏走上前,面色悲痛欲绝,像只失去庇佑盲目的稚鸟一样。她颤抖地抱住我,喉咙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姐,为甚么会这样,为甚么?你答应过我,答应过外婆的,你说这个家不会散的……为甚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甚么会这样。
谁也不知道。
床上的被单上黏着一块黑黑的血迹。其实无论什么东西,都会像是这块血迹一样,在时光无情的消耗里,从鲜红,变得漆黑,最终瓦解成粉末,被风吹得没有痕迹吧。
年轻的身体。和死亡的腐烂。也只是时间的消耗问题。
漫长用来消耗。
这样想着,似乎一切都没那么难以过去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吧。
毕竟,纯粹的东西死的太快了。
脑海里突然想起许迎峰以前与自己的对话。开始的时候,我问他,甚么是爱呢?
他说,爱就是爱,没有答案。
我说,可是梵谷愿意为心爱的人割下耳朵埃。
他说,我是不会割下自己的耳朵的。
因为那些梵谷都已经做过了,最后也没有谁跟谁因此就在一起。
那么,爱情也会就这样过去吗?
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它的果实,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有谁会用十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人。有谁会在十年之后,依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有些爱情因为太急于得到它的功利,无法被证明,于是也就得不到成立。
短暂。仓促。不舍。用这几个词来形容这次的见面恰好不过。
我紧紧抱住许迎峰,手始终不肯松开。
“我要走呢!”
那个冗长的拥抱反而更加用力。
“你要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投射而来的目光忽隐忽现,就像苍穹上闪烁的星光,让你担心它也许在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没。
我望着许迎峰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捏着他交给我的磁盘,不由得紧紧握牢。
磁盘上已经布满了手心上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也许说的对,当你发现眼前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完成时,甚么都已经变得不重要呢。
那些复杂的情感,终究回被抛向虚无。
我亲手掐灭心底最后一缕光明,渐渐消失在了黑暗里。
罂粟(一)
更新时间2009…10…10 22:02:37 字数:2015
其实无论冬日是如何的漫长与寒冷。那些把大地染成的青绿,那些日出,那些花季,一样都会准时而来。
冬终于熬成了一个春。
其实很多时候还是会梦见沐茹。
很多个日子过去之后,没有在学校碰见她,家里自然也不能见到。关于她的全部就像是被风卷向了遥远的海域。很久以后才知道,沐茹原来已经退学了,脚踏实地的慢慢走向陈婉霞着手替她安排的未来。
她是聪明的女孩。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渴望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因为在学校生活已经习惯的关系,回家的次数也少的可怜。沐岚每天早上在天没亮的时候就离开屋子,然后在天黑之后再回来。她还是会每个月准时打钱给我。对她我也没有多过问。
躺在沐茹的床上,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有天吃饭,我照例的称呼沐岚为“大姐”,她怔了怔,淡淡地说,以后就叫我“姐”吧。
我没有说话。我明白她的意思。
三姊妹的合照从客厅的墙上摘了下来。
我们心里在乎的人,总是走得迅急。因此能够与之相守的,总是一些其他的不相干的人。因彼此已走过生命半途长路,知道悲欢甘苦,时光流转,所以不想辜负。
其实很偶然在银行取款的时候,发现户头多出了一大笔钱。闭着眼睛心底也能猜到是沐茹寄给自己的。
往后每次去银行,心底都会感到惆怅。
那份惆怅随着户头存款的变多,悄悄的积累起来。
究竟,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敢叫人,念念不忘!
在校园里,许皓也不能遇见,高一结束的时候许皓已经高三,于是搬迁到了学校里最边缘最安静的校区应对高考。而我与鸦片留在了原来的校区里。回想以前曾担惊受怕的思考过,也许今年结束后,许皓就会去到一个很遥远的城市,或者是国外,展开他的大学生活。
可是当他真正脱离自己的世界后,竟然也渐渐也变得不在乎起来。
传闻里许皓变得乖巧起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因为一点小摩擦就会跟人家拼到你死我活的轻狂少年。可能经过父亲的事情后,让他也有了对自身的许多反思。
每到周末就能见到陈婉霞停在学校门口的那辆红色奥迪。可以预测到母子间的隔阂消除后,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甚至闭起眼睛,都能想到许皓与沐茹的结局。
望着头顶的蓝天。自己十八岁了。
沐茹十九岁。
沐岚今年二十一岁了。
二年级女生所有人的话题转移到了新一届的帅哥身上。和鸦片在操场边散步时,可以看见那一张张朝气蓬勃,帅气的面孔,用鸦片的话说,那些少年真是嫩的让人有想冲去咬上一口,看会不会流出白花花的鲜汁的冲动。
话落,只要瞅瞅鸦片的表情,就能猜到她满脑子那些豆腐渣的画面。
顾鹏是与鸦片之间停止不了的摩擦,渐渐地,也变作不理不睬起来。
顾鹏在班级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着的,唐小璐空出的位置坐入新的同学后,顾鹏竟在全班的人与老师的面前大发飙,他拽着同学的衣领,高举的拳头眼看着就要捶下去。
幸好那个同学还算识相,悻悻的把自己的书籍搬回原来的位置后,这场风波才算停息。
那天上课,我呆滞的望着顾鹏背影,看着他抬起手偷偷揉了揉眼眶,眼睛就像突然被灼热的白光烧伤。
哪怕天气已经回暖,顾鹏依然固执的戴着那条围巾穿梭在校园。偶尔能听见好事的学生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说,他有病吧!心底就会涌起股酸楚,想去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学校休假,我会与鸦片结伴去探望唐小璐。
据说她们家为她医病花了许多钱,可是唐小璐的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仍是缄默的不发一言。
在我与鸦片某日惊讶的发现唐小璐会微笑后,于是便开始乐此不疲的把在学校所见的乐闻趣事在床边讲给她听。很多时候唐小璐是没有反应的,但有的时候讲到那些我与鸦片觉得并不好笑的事情,唐小璐却会露出微笑。
鸦片说,这丫头肯定不是被我们逗笑的,可能是自顾自的想到好笑的事情了。
我反问,难道每次我们像两个疯子一样在她面前表演,不好笑吗?
天空是滚滚而过的云朵。
午休的时候,会和鸦片并肩在坐在柔软的青草上,头顶大片的树荫笼罩下来。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嘴里嘀咕着那些关于林凤莲的牢骚,有的时候,会不说一句话,就安静地望着苍穹上灰色的云朵。
她说,沐霏,你猜那些云儿会飘到甚么地方,才肯停留下来?
我没有出生。只是每当看到一个人独自仰望天空时,总觉得他会孤独至死。
我叹了口气,我真的想快点离开这里。
鸦片低下头说,我也是,真的很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世界的尽头,到底是甚么样子。
那么,生活在世界尽头的那些人,会感到孤独吗?
我没有问出口,鸦片扭过头,笑着说,会过去的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有一天,这些都会过去的。想到这结果,我就欣慰。
再怎麼累死人的恨,都会过去。
繁重的功课,失眠,被冤枉,太穷了,都会过去。
被轻蔑,被迫说谎,被迫承认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或者,长得不好看,都会过去。
甚至那些枯萎的爱情,友情,变质的亲情,所有难受的事,都会过去。
真是令人赞叹啊,生命怎么能这样的仁慈?又这麼冷淡?
那么,我们应该选择留下的,到底是我们的笑啊?还是我们的泪?
我不知道。
有一天,我这些微不足道的疑惑,也都会过去的,也都会过去的。
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
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也总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全非。
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罂粟(二)
更新时间2009…10…11 7:54:39 字数:2088
有一些痛觉来源于真实的肌体。比如不小心跌倒后,留下的膝盖和脚踝的伤患处,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都持续传递着清晰的痛觉。起立的时候,走路的时候,蹲下的时候,下楼梯的时候,每一个活动,都会拉扯出清晰的痛来。
而有一些痛觉,来源于你无法分辨和知晓的地方。只是浅浅地在心脏深处试探着,隐约地传递进大脑。你无法知晓这些痛的来源,无法知晓这些痛的表现方式,甚至感觉它是一种非生理的存在。
能感到的不安分气氛。唏嘘的议论声,从傍晚开始就滔滔不绝的泛滥起来。
我邹了邹眉,问躺在床上的鸦片,你知道学校出了甚么事情吗?
“你甚么时候变得八卦起来了!”鸦片事不关己的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语气是无奈,“每天我就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事不关己。不理不问。向来是我与鸦片为人处事的作风。
直到那天半夜的时候鸦片被叫到宿舍管理员喊去问话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看着宿舍空出来的那个床位,心里就像是春季诡测天气一样无数卷动的气流,让所有的情绪都变得难以稳定。
宿舍强制性熄灯。嘈杂声并没有散去,就像黑夜里闪烁的鬼魅萤火。
黑暗里我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走到桌边倒了杯开水。
从门缝里透出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寝室的房门没有拉拢,我是担心自己睡着后,鸦片会进不到房间。
但这份小小的心意,现在看来也是可有可无了。
眼神穿过门缝瞟到走道里,几小撮女生竟然裹着保暖的棉物,蹲在走廊上,热火朝天的争论着。三不五时还会齐刷刷朝我这边望来。
她们看不到站在房门侧面黑暗里的我。我却看的见她们。不由得屏住呼吸,敏感的耳膜开始小心翼翼的跳动。那几个女生好像在讨论着某些的电脑图片。零星可以听到一些很猥琐的想法。不禁捏紧了拳头,感觉血管突突地跳动在太阳穴上。
听到的几个关键词。鸦片,许皓,艳照。
手中的玻璃杯落到地上发出剧烈“乒乓”地响声。粉身碎骨的声音。
走道上的所有人齐刷刷的抬头朝同一个方向望去,房门被颤抖地手缓缓推开。那几撮女生迅速神色慌张的逃荒开来,我还没有张嘴,一扇扇房门就“砰”地声紧闭。那些沉重的声音,不断在耳膜里回响。
我拉住了一个没来得及走掉女生的衣角,可以听到从门缝中飘出的幸灾乐祸窃笑声,那个女生回过头来,粉色扑扑的小脸上挂着一副“为甚么是我”的倒霉表情。
“求求你,能告诉我鸦片到底出了甚么事情吗?”
女生面色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抬起头,早已是泪流满面。
身体软绵绵的,就像充足气球突然被一个躜子在心脏上扎出个小孔。力量就迅速的从这个小孔流失,我瞪大着眼睛把头深深的垂了下去,双膝跪倒在冰凉的地面,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女生捏着衣角,朝隔壁门缝里探出头的姊妹投去求助的目光,然后低下头望着我,满怀歉意地说,“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太担心呢!”
接着,女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我先去睡觉啦!”。见我没有说话,便逃似的回到了寝室里。房门刚刚拉拢,又是一阵火热滔天的说话声。
能想象无数的照片在学校论坛里哗啦哗啦弹出来的那一幕,在整整一个夜里,持续地在身体里产生出源源不绝的痛苦。像有一个永动机被安放在了身体里面,持续不断的痛苦。没有根源。
整件事的内幕就是有人把鸦片与许皓性爱照片放到了学校的论坛里。
由于照片真实到无可纰漏,如此劲爆话题,迅速就像病毒般泛滥。傍晚发生的事情,不过几个小时,照片的事几乎就已经传到街知巷闻。而我与鸦片,竟然对这件事懵然不知。
学校对这种伤风败地事自然不会不理不问,在得知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学校就立刻采取措施把照片从论坛里删除。但是有很聪明的学生早已把照片存了下来。也就是说,已经无法阻止那肮脏污秽的活水流动了。
死水一旦获得生命,它绝不会放弃任何泛滥的机会。
闭着眼睛就能想到,男生那些张猥琐的面孔,照片会在他们手里的U盘,笔记本,繁衍出与它相同无数的后代出来,以几何的倍数成长。
已经不敢想象明天清早,世界会成怎样。
会变成如同照片里,那样扭曲畸形,丑恶的世界吗?
最早到教室的几个男生甚至拿出特地打印的照片兴致勃勃的与同桌分享。等到我进到教室的时候,先是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女生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男生的眼光就变得更加复杂和含义深刻。
我与鸦片的关系是谁都知道的。
无论是男生女生,都难以掩饰眼睛里兴奋而期待的神色。还有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顾鹏,他静静的望着我。
直到代课老师走进来后,整个教室才变得鸦雀无声。就是在那个安静的时刻,鸦片推开门走进教室,看见在众人安静的目光里,一个人红着眼眶咬着下嘴唇,一边默默回到座位收拾着课桌里的书籍。
看得出鸦片流了很多很多泪水。代课老师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也没有讲课,安静的注视着鸦片。
鸦片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光,手脚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不小心撞倒桌上的书包,于是刚刚装好的课本就“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已经耽误了课堂上的许多时间,鸦片窘态的站在原地,双肩不禁再次抖了起来。
“我帮你!”
我揉了揉红红的眼眶,立刻弯下腰手脚迅速的将一本本书籍塞进书包。
“好姊妹……!”
“我陪你出去再说!”我打断了鸦片的说话,然后提起书包,牵起她的手逃似的离开的教室。
在脚步跨出的后一秒,教室里立刻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哄闹声。
“我真的……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罂粟(三)
更新时间2009…10…11 22:15:15 字数:2236
放学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火烧云从天边翻腾起来,顺着操场外围的一圈新绿色的树冠,慢慢地爬上头顶的天空。也不知道那片稀薄的天空被烧光之后会露出什么来。夏天里感觉日渐高远稀薄的蓝天。
刮了整整一天的风终于停了下来。
只剩下一个被火光烧亮的天空。
有的学生推着车慢慢地从操场边上的小路走过。操场上十几个男生在踢球。
也没有人会太注意到我们的位置。
花坛盛开的茂密花草,为我们做了最好的掩护。
就这样,相对无言的与鸦片坐了整个下午。
你内心一定觉得特别痛苦吧?尽管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去找许皓!”
很少用这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对鸦片说话。鸦片抬起头,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扯着嗓子发出嘶哑的吼叫声,豆大的泪滴就毫无防备的落了下来。
几个刚好经过的女生望向我们这边,捂着嘴巴发出一声低哑的尖叫,然后迅速加快脚步离开。
“我相信他会站出来,说清楚的。”
“他不说,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鸦片把头扭开,用那种让人心疼的声音把话语重复了一边,我不知道。
说完,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
“你在这里等我……”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角被鸦片拉住。回过头,是她泪流满面的面容,嘶哑的声音,“沐霏……不要连你也逃掉……不要!”
太阳从窗外慢慢地往下沉。
落日的余辉把黑板照出模糊的红光来。放学后,是不会有人再回到教室的。
鸦片怔怔地坐在空旷地教室里,我撩了撩头发,“你在这里等会!我去买点东西来给你吃!”
鸦片点了点头,神色憔悴的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呢。
以前觉得孤单或者寂寞这样的词语,总是和悲伤牵连在一起。但其实,就像是现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傍晚,教学楼里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夕阳模糊的光线向水一样在每一寸地面与墙壁上抹来抹去。涂抹出毛茸茸的厚实感,削弱了大半残余里的寒冷和锋利。
空旷的孤单,或者荒凉的寂寞,这样的词语,其实比喧闹的人群以及各种各样的嘴脸来说,还是要温暖很多的吧。
鸦片咬着唇摸出手机,想给许皓发个消息。等翻开屏幕的时候,才发现许皓的一条未读消息。
“你在哪里?保重好身体,我会亲口站出来把事情澄清的。”
所有的埋怨和恶毒的言语瞬间灰飞烟灭。
或许如果许皓是像陈冠希那样龌龊的男人。在校方询问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拉下脸皮,娇柔做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但现在没办法呢。
鸦片苦笑着合上屏幕的时候,一个男生站到自己面前,隔着一米的距离,朝自己递过来一张一百块的纸币。
“给。”
光线下男生的脸是完全的陌生。
鸦片抓紧着手机,面对着他,没有说话。
我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零食,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了鸦片的嘶吼。
“你什么意思?”
推开教室虚掩的门,就看到鸦片与一个男生面对面站着,就像是对持。
“没什么……他们说可以给你钱……”男生脸色红红地低着头,伸出来的手僵硬第停留在空气里。白色衬衣从校服袖口里露出来,特别干净,没有任何脏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鸦片把眼睛用力得睁大。不想眨眼,不想眨眼后流出刺痛的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