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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26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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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同样的数目。敖润身边还有七八个人,双方会合后,压力顿时轻了许多。这
时溪水旁已经逐渐形成几个小的战场,无论是宋军还是雇佣兵,只要落单都只是
一个死。

  「老程,看不出你一个公子哥还有一手哇,」敖润喘着粗气道:「硬是拉出
来二十多名兄弟,老敖服了!」

  程宗扬拍了拍背后的龙鳞盾,「你这盾可救了我两次呢。」

  说话间,又一队骑兵冲来,程宗扬大声指挥手下的佣兵,按照星月湖大营的
方法结成战阵,然后当先掠出,将最前面一名骑兵劈下马来。

  鲜血淋漓洒落,浓烈的死气笼罩在自己刀上、手上、衣服上,奇怪的是那种
刺目的殷红却让自己想起草原那个夜晚。

  程宗扬抬眼朝月霜望去,那丫头被一股骑兵缠住,举剑左劈右刺,她手下一
个班的军士这会儿还剩下四人,臧修光着膀子,赤裸的躯干肌肉块块隆起,蛮横
地将敌骑刀枪尽数挡住。鲁子印和两名同伴紧跟在月霜马后,替她挡开后方的攻
击。

  一股敌骑迎面杀来,为首一名大胡子敌将怒马如龙,威猛如虎,正是第六军
都指挥使郭遵。

  郭遵双手持枪,从鞍上侧过身,与臧修的雷霆刀硬拚一记。臧修沉腰坐马,
双腿没入雪泥,雷霆战刀刀身的光泽微微一黯。

  郭遵没有理会臧修,战马白色的四蹄风一般驰过沥血的雪原,迳直朝月霜驰
去。单看她身边的卫士,就知道这女子是敌寇的要紧人物,只要杀了她,便能重
挫这群悍匪的士气。

  月霜丝毫不惧,长剑匹练般卷起,剑身透出耀目的光华,一招伏魔,已经用
上王哲亲传的真武剑。

  郭遵满拟将她一枪刺死,见到她使出的剑法,又改变了主意。铁枪一沉,由
直刺变为下压。月霜长剑递到一半,就仿佛被千斤巨石牢牢压住,连接运了几次
力也未能挣脱。

  错马而过时,郭遵右手张开,一把抓住月霜的胸甲。月霜惊怒之下,抬手挽
起腰侧的手弩,朝郭遵射去。

  郭遵头颈微微一摆,闪过弩矢,接着将月霜从鞍上拽起。鲁子印暴喝声中,
双手各挺起一根长矛,朝郭遵刺来。郭遵铁枪挥出,不等他变招,便击在他矛杆
中间,将他双矛一并砸断。

  月霜被他抓住胸甲,玉颊涨得通红,双手拧住郭遵的手腕,一记鞭腿踢向他
腋下。忽然胸口一麻,一股强劲的真气透体而入,先封住她胸口几处要穴,然后
透入气海、石门二穴,将她丹田牢牢制住。

  郭遵提枪逼开鲁子印,随手将月霜放在鞍上,坐下的乌云盖雪如通人性,倒
退数步,然后朝横里一纵,跃出臧修等人的围攻。

  月霜体内数道真气乱纷纷在经络间游走,勉强提起一些,遇到被封的穴道便
即溃散。她知道自己的的修为与郭遵差得太远,但仍旧不甘心,拚命摧动真气。

  战场上除了程宗扬手下一支,还有几支以星月湖旧部为主的队伍,分散在战
场各个角落。看到月霜被擒,周围的星月湖旧部纷纷放开对手,赶来截杀郭遵。
胜利的天平逐渐向捧日军一方倾斜。

  月霜咬紧牙关,竭力冲开被封的丹田,眼前奔跃的战马,头上扎着额带的雇
佣兵,全副武装的铁骑,精赤上身狂呼猛斗的骁骑不断闪过。忽然刀光一闪,两
柄雪亮的钢刀对着自己的脖颈猛劈过来。月霜瞪大眼睛,别人都是舍命与郭遵厮
杀,那个无耻的胆小鬼出手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郭遵刚擒下月霜,当然不肯让她这么被杀,他横过铁枪,挑开双刀,却见那
年轻人双刀一展,刀光霍然绽开,使出一轮刚猛之极的招数,攻击的不仅有自己
刚擒下的俘虏,还有自己的要害和战马。

  郭遵浓须飞扬,铁枪连刺,将他的攻势尽数挡下,接着右手拔出铁鞭,霹雳
般挥出,将那年轻人的钢刀一举磕飞。

  程宗扬等的就是这一刻,趁郭遵双手都拿着兵刃,他握住袖中的匕首,举臂
挡住郭遵的铁鞭,然后一把抓住月霜,将她拖下马来。

  郭遵铁鞭一震,砸在那年轻人臂上,却如中铁石,他眉峰微微一挑,左手的
铁枪随即划了半个圈子,朝那年轻人刺去。程宗扬把月霜抱在胸前,转身腰背一
弓,用背脊硬挨了郭遵铁枪一击,然后腾身跃出。

  枪尖「篷」的一声钝响,却是刺中了那年轻人背后的盾牌。郭遵策马欲追,
一名佣兵汉子舍命扑来,吼道:「直娘贼!敢伤副队长!这是抠我老敖的眼珠子
哇!」

  遇上这么个不要命的狂徒,郭遵也不得不收敛心神,挺枪与他战在一处,眼
看着那个年轻人几个起落,消失在千军万马中,他微微皱了皱眉。

  程宗扬用背脊承受住郭铁鞭一击,一口血几乎喷出来,他咬牙切齿地抱住月
霜,一路狂奔,朝星月湖军士的阵列逃去。

  月霜咬牙道:「放开!」

  程宗扬用尽法宝才把她抢出来,看着她厌憎的眼神,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叫道:「装什么装!我又不是没抱过!」

  月霜瞪着他,通红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雪白,片刻后猛地吐了口鲜血。那口血
寒气四溢,里面还有细碎的冰晶,落在胸甲上立即凝结起来。

  程宗扬瞪目结舌,过了会儿才叫道:「你傻啊!受了伤还胡乱冲穴,你不要
命了?」

  月霜樱唇颤抖着,勉强吐出一个字,「滚……」说着又吐出一口血。

  程宗扬一口气奔到阵后,勉强止步时,两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一跤坐倒,险
些把月霜扔出去。

  一双手接住月霜,王韬道:「月姑娘受伤了么?」

  「死不了!」程宗扬叫道:「受伤的不止她一个,我也受伤了啊。干!郭铁
鞭这一枪真够狠的……」

  郭遵已经将敖润逼到下风,就这时,远处悬着豹尾的大纛向后一摆,发出撤
军的命令。郭遵冷哼一声,放开这个幸运的家伙,带着麾下的骑兵驰回中军,与
主将的大营合兵一处。

  这一刻定格在下午三点十五分。从早上七点开始,双方几度攻守,整整鏖战
了四个时辰,死伤超过三千人。

  宋军伤亡最为惨重,王信的第三军几乎不复存在,由于黄德和的临阵脱逃,
卢政的第七军只剩下两个半营,郭遵第六军的两千骑兵也折损三成。但更重要的
是,宋军有半数以上步卒都冻伤了脚,随着战事的拖延,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江州军一方,崔茂和王韬的两个营伤亡接近三分之一,尤其是神射营的几波
箭雨,使伤亡数字大幅增加,连崔茂也负了伤。至于程宗扬带来的人马,五个班
的星月湖劲卒还有半数能战,两百雇佣兵则在骁骑营的冲击下损失了四成,连远
远躲在阵后的冯源都被角弓射中一箭。

  这时候便看出雇佣兵与真正百战之师的区别,雇佣兵投入战场最晚,作战范
围也仅限于第一道溪水附近,接战之初,雇佣兵还能凭着勇气与宋军对攻,随着
伤亡的增加,雇佣兵的士气迅速低落。好在有杜元胜、苏骁和敖润等人约束,总
算没有出现阵前逃散的局面。这时趁着敌军撤退的空歇,连忙整队。

  王韬双掌按在月霜背上,虽然是寒冬天气,他头上却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月霜脸色苍白,唇角的血迹已经结冰,看得出这丫头体内发作的寒毒苦楚万分,
却死死咬住牙关,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王韬已经解开她被封穴道,却对她体内的寒毒束手无策。崔茂坐在一旁,半
边军服褪在腰下,一名军士正用雪团帮他清理肩、肘的伤口。

  程宗扬用望远镜看着宋军,一边道:「刘平好像要退兵了。」

  崔茂道:「想硬吃掉我们这点人马,只怕崩了他们捧日军的牙,等二团的直
属营出来,刘平想走也走不了。老七,怎么样?」

  王韬松开手掌,「要压下寒毒也不难,但这股寒毒藏于丹田,与气血相连,
如果强行压制,下次发作为祸更烈。最好设法徐徐发散。」

  「不对啊。」程宗扬忽然道:「他们好像放弃来时的大路,改走小路了。」

  崔茂不以为意地说道:「宋军也有精明人啊。」

  程宗扬放下望远镜,「怎么回事?宋军怎么放着大路不走,走小路呢?」

  「多半是有人发现大路雪厚盈尺,小路没有积雪吧。」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然后抬手划了一个圈子,「你们不会就在三川口下了这
场雪吧?」

  崔茂屈伸了一下手臂,说道:「方圆十里。再远就顾不上了。」

  程宗扬叫道:「你们这也太偷懒了吧?」

  「你知道下这样一场雪,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吗?」崔茂道:「这场大雪,至
少抵得上两个营!」

  王韬送到一缕真气,让月霜沉沉入睡,一面道:「此地寒气太重,要赶快把
月姑娘送回去。」

  说着他和崔茂都看着程宗扬。

  程宗扬道:「行了,我就知道这是我的活。只不过这会儿正要紧的时候,我
们撤军没关系吗。」

  「放心。」崔茂淡淡道:「刘平若不趁着这个机会逃命,就是个傻瓜。」

                第二章

  程宗扬带着残存的雇佣兵撤离战场。离开三川口不到半个时辰,路上的积雪
已经消失。有人道:「怪事,这边怎么一点雪都没下?」

  冯源道:「山上下雪山下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喂,程头儿,真有那么大
的龙睛玉吗?你别蒙我啊。」

  「……冯大法,你要是个女人,铁定是个死抠的八婆!」

  与来时相比,程宗扬带的人马人数虽然少了四成,马匹却多了一倍。由于宋
军是主动撤退,来不及收拢马匹,大量无主的战马弃置在第一道溪水之后,程宗
扬临走时把能带走的马匹全部带走。

  他本来想留些人手给崔茂和王韬帮忙,但那些雇佣兵经历了刚才一番血战,
锐气已丧,留下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程宗扬索性让他们带上重伤的军士,一同
撤回江州,只留下两个班的星月湖旧部。

  一营和六营一共六名上尉连长,但六营的肖浑在大草原战死,一营的赵誉又
被郭遵格杀,现在还剩下杜元胜、苏骁、臧修、徐永四人,这时除了臧修,其他
几人都留在三川口,协助四营和五营作战。

  这一仗虽然能称得上以少胜多,但惨烈的血战令众人都心有余悸,一路上气
氛沉闷。程宗扬干脆宣布,所有参战的雇佣兵,包括伤者在内,每人分一匹马。

  晋宋都缺乏马匹,一匹马差不多能卖到二百个银铢,何况这些都是上好的战
马。听到这个消息,雇佣兵顿时欢声一片,受挫的士气又重新振作起来。

  队伍中有十几辆大车,从战场撤回的一百多名伤者都在车上。最前面一辆车
内用布幕隔开,单独给月霜留出空间。臧修寸步不离地跟着大车。他在郭遵手下
吃了暗亏,两道受创的经脉还没有复原,对于月霜的受伤更是大为自责。

  敖润右胯被郭遵的铁鞭扫到,如果不是宋军撤退,一条腿便废了。他受了伤
还闲不住,有事没事便过去瞧瞧月霜,生怕她有什么不妥。倒是冯源挨了一箭,
仍然兴高采烈,和佣兵们说起自己放的火墙,手比脚划,口沫横飞,恨不得把火
墙再加高加长十倍,声势再放大百倍。

  当晚众人出了烈山,在山脚宿营。虽是冬季,原野上仍颇有绿意,回想起刚
才在三川口冒雪冲风一场血战,都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程宗扬在战场上收拢落单佣兵的举动,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不仅那几十个被
救的佣兵感激,更赢得众人的信任。等冯源再说起当日从瓠山到晴州一路上的交
情,几千银铢的上等货拿来送人的豪爽慷慨,那些佣兵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更是
直线上升。

  程宗扬与那些佣兵说笑一会儿,又去看了看伤员,巡视了营地,入夜才回到
自己的帐篷,盘膝而坐。

  昼间吸收的死气经过生死根进入体内,在经络间鼓胀震动。如果自己还是那
个毫无修为的菜鸟,这些珍贵的真阳一路上早已散发殆尽。但现在,每一缕吸收
的死气,都将成为自己修为的一部分。

  程宗扬调匀呼吸,然后舌尖顶住上颚,双目微闭,屏息凝神,由外呼吸转为
内呼吸。

  通过内视,肉身仿佛一座奥妙无穷的宝库,在心神的注视下打开大门。十二
经脉、十五络脉与奇经八脉构织成复杂的网络,贯穿全身。程宗扬收敛心神,真
气送入手足的少阳、阳明、太阳六条阳脉,然后进入阳维、阳跷二脉。在八条阳
经各运行一周天之后,再气沉丹田。

  腹部关元、阴交、气海、石门四穴在经络中凝成四个明显的白点,仿佛四座
雄关,守护着丹田要害。月霜正是被郭遵封住这几个穴位,才真气受制。在四处
穴道中间,是一片虚空般的深渊。深渊中间是一片乳汁般的云海,一只气轮在其
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程宗扬催动气轮,将弥漫的真阳转化为真元。气轮每转动一次,那片云海便
淡上一分。这次吸收的死气是自己在大草原之战后最多的一次,那片云海又浓又
厚。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蕴藏着浓郁生机,呈现出弥散状态的真阳都融入丹田气
轮,终于被气轮吸收殆尽。

  程宗扬心神略微放松了一些,注意力转移到气轮上。这时可以明显看出,气
轮不仅体积膨胀了一些,亮度也更高。

  进入第四级入微的境界之后,程宗扬就发现气轮是由无数细小的莹光组成。
这会儿他凝神入定,将视野再次深入,构成气轮的无数细小光点变得清晰。程宗
扬惊讶的发现,那些莹白的光点同样在各自转动,而且每一颗的形态都有着微妙
的差异。它们密集地聚在一起,既构成一个庞大的整体,又各自有各自的运行轨
迹。

  程宗扬好奇心起,心神极力深入,但视野拉至某一个距离之后,就仿佛碰到
一个无形的屏障,无法更进一步。

  这里大概就是自己目前的极限吧,程宗扬尝试一番之后,终于放弃。借助大
量死气,自己已经接近第四级的巅峰,一旦突破这个屏障,也许就进入到最高的
境界了。

  …………………………………………………………………………………

  由于队伍中有伤员,众人行进速度并不快,到达江州已经是八日下午。刚入
城,萧遥逸便闻讯赶来,亲自护送月霜回客栈。

  「为什么是客栈?」程宗扬道:「她不是在大营住吗?」

  「军营到底简陋,还是客栈周全一些。况且还有紫姑娘--有些事,咱们大
老爷们儿总不好插手吧?」萧遥逸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早就说从宁州带几个小
婢过来伺候,月姑娘总不同意。哎,月姑娘这会儿怎么样?」

  「好了些,但寒毒还没压下去。」程宗扬道:「看样子不会有什么大碍,静
养几日就好了。」

  「五哥送的药吃过了吗?」

  「吃过了。」程宗扬想起那天给月霜喂药的情形,胯下不由一振,连忙干咳
一声,移开话题,「烈山有消息吗?」

  「有!」萧遥逸道:「捧日军不走了。听说刘平在山丘上设了木栅,结营自
守,今晚月黑雾浓,正适合夜战。」

  「刘平脑子里面有虫吗?两天时间,爬都爬出烈山了,怎么想起来在山里结
营呢?」

  萧遥逸笑嘻嘻道:「因为雾太大,他们迷路了。」

  「开玩笑吧,怎么会起雾,还迷路--干!不会又是你们捣的鬼吧?」

  萧遥逸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如果文泽还在就好
了。大营的法师凋零得厉害,会雷法的只剩两个。不然十几名法师联手放出五雷
诀,保证宋军的战马立刻炸营。」

  伤员被送入城西的伤兵营,雇佣兵就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整。一大半人当即
带着马匹到东市换成银铢,接着涌进兰姑的水香楼。剩下的马匹程宗扬毫不客气
全部占为己有,让臧修带去先组建两个骑兵连。

  萧遥逸叫道:「我的马呢!」

  「死了!」程宗扬道:「这些都是捡的,跟你没关系!想要你也去捡啊。」

  「太过分了吧!」

  「反正也是给你的六营用了。小气什么呢。对了,孟老大在不在?我有件事
想跟他商量。」

  萧遥逸被他岔开话题,说道:「老大去了宁州。这几日恐怕不会回来。」

  「他们怎么都往宁州跑呢?在萧侯爷哪边?」

  萧遥逸道:「是谢幼度。」

  程宗扬勒住马匹,「北府兵?」

  萧遥逸点了点头。

  谢幼度的北府兵这时候来插一脚,目标是大兵压境的宋军,还是占据江宁二
州的星月湖大营?

  程宗扬沉思良久,然后道:「我要去宁州一趟。」

  「今天已经晚了,」萧遥逸道:「明天我来安排。」

  …………………………………………………………………………………

  萧遥逸得到消息,就将客栈楼下一间厢房布置成静室,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
毯,床榻上堆着锦衾,旁边四只半人高的黄铜薰炉烧得滚热,一进门,就让人忍
不住想流汗。

  月霜一路都在沉睡,好在呼吸平稳,寒毒的发作也没有恶化,萧遥逸小心地
把月霜送进房内,安顿停当,然后道:「我回大营一趟,晚上一起吃饭。」

  程宗扬一口答应。等萧遥逸离开,他上楼去找小紫,房间内却空无一人。程
宗扬叫来守卫,「紫姑娘呢?还有萧五呢?都跑哪儿了?」

  「紫姑娘去东市买东西,萧副官随行陪同。」

  「那个……紫姑娘是一个人去的吗?」

  得到守卫肯定的答覆,程宗扬一阵心动。死丫头平常都把梦娘藏在房中,不
与外人接触,这会儿她出门在外,梦娘留在房内,倒是自己的好机会。

  程宗扬溜进小紫房内,满心找到那个尤物,谁知房内空荡荡的,自己连抽屉
都打开找过,硬是没找到梦娘一根汗毛。不知道死丫头用了什么花招,竟然把一
个大活人藏得不见踪影。

  程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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