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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所谓的吃哪补哪的言论是有一定道理的。
老聃原本枯瘦的体型让杜营一路好酒好肉的养将下来,顿时丰腴了许多,起码脸上红光满面,不像过去一样枯黄瘦弱,如同行将就木一般。
其实杜营本来也想把自己这一路的好人好事搞出一个品牌,为此也曾经苦恼过。
做完好事在墙上留下墨宝是每一个英雄好汉都要经历的过程,从孙悟空到武松,再到楚留香。
当然也有替人行善积德的,比如金毛狮王谢逊。
杜营倒是不怕被全天下厨子咒骂,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诨号。
搬空人家的厨房,然后在墙上写上:太上老君到此一游。
这也太给道门丢份了,摊上这么个祖师爷,以后徒子徒孙们还怎么在神仙界混?
但是做好事不留名不是杜营的一贯作风,怎么着也得弄个别名挂上去,几百年后司马迁大大发新书史记的时候,才能浓墨重彩的带上一笔。
杜营几乎不在乎自己的名气,但是却对所谓的历史评价很是看重,非常想在史书上留下显赫的足迹。
想想几百年以后拿着最新出版的史记,一页页翻下来,整本书到处活跃着杜营的马甲,史家之绝唱变成了老君立志传,那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想到就要做到,在大晋国御膳房内,杜营首次以杂草蘸鱼血在墙上欣然挥毫写到:净饭王到此一游。
多么响亮的名字,简直响彻周天,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有肚量的人。
而此时的正版净饭王应该还是在操心他那离家出走的儿子悉达多·乔达摩吧,不可能手持印度户口本来这里澄清自己。
就让这冤大头去背黑锅吧,杜营嘿嘿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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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没想到,杜营随便写下的字迹轰动了大晋,随之又传遍了天下。
净饭王这个最新名词随之流传开来。
在这个天下敢称王的没有几个,被诸侯承认的只有一个周天子是王,其它国家最多只能是公。
楚王是自己给自己封的,诸侯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王来看待,连接待规格都只是以国君规格,不得逾越,历代楚王自己也心里有数,不做强求。
至于一些偏远蛮荒的地方,比如巴蜀和吴越,他们的国君称王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受到过周天子册封,被当时黄河流域的中原主流文明所排斥抛弃,根本不在这些诸侯的序列之中,哪怕是楚国,虽然祖上受过周天子册封,可惜由于地处偏僻的南方,原本也是被当做荆蛮看待,是楚庄王用自己铁一般的大手撕破重重阻隔,强行以武力让中原诸侯接纳了自己。
所谓吴王越王什么的纯粹属于关起门来自吹自擂,被中原诸侯当做笑话来看。
吴国因为其祖上也是姬姓,属于周天子一脉血亲,所以在几十年后的吴王夫差能够以武力在中原强行称霸。
而灭掉吴国的越国,勾践明显就没这么幸运了,跟周王室攀不上半点关系的越国再强大也只能在江淮兴风作浪,无法北上中原。
所以在这个天下,王还是一个很奢侈的称号,加上老少边穷的杂牌王,全天下也数不出十个来。
现在在大晋国御膳房里出现一个王的亲笔留言,不能不说是一件轰传天下的特大八卦新闻。
………【第五十章 杜营过洛邑】………
这是一个礼教崩坏的年代,这又是一个万象更新的年代。
杜营这只穿越时空的大鸟翼蝶又给诸侯们原本已经烧得相当旺盛的权利之火再浇上一桶油。
一个偷东西的贼也敢自称是王,那我们这些世代传承,开疆裂土的诸侯们算什么?
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除了楚王之外的大国诸侯血脉里激荡回响。
两个月后,地处西夷的秦国首先着鞭,秦哀公以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悍然祭天称王。
而作为天下霸主,世上唯二的超级大国,与楚国平分霸权的大晋首先吃不住压力了。
死对头大楚早就称王了,这还尚且不说他,秦国这种偏僻小国竟然也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称起王来,这简直是不把老大哥放在眼里啊。
就在晋昭公正要厉兵秣马向秦国展示其天下无三的大铁拳时,齐国传来消息,齐景公祭天称王了。
这下大晋尴尬了,就算它是唯二的超级大国,也不可能东西两方面和齐秦开战啊,人家可是东北方的两匹狼,腹背受敌的大晋不可能同时发兵攻打方向完全相反的两国,肚皮底下还有虎视眈眈的楚国看着呢,真要是为了一个保护周王室的虚名,把堂堂大晋国给断送了不值得啊,虽说是工伤,人家周王室早就申请破产保护了,报销不起的。
于是晋昭公开始装失明加失聪,接着等来了郑简公祭天称王的消息,晋昭公坐不住了,眼见着各路王爷如雨后春笋般生机勃勃的冒了出来,原本还是比较忠于周王室的晋昭公此时开始心如猫挠一般难受。
一个三流国君也可以称王,作为超级大国的大晋怎么可以落后?以后诸侯会盟之时怎么和那一票王爷打招呼?
就算我是大晋国君,天下霸主,也不能搞特殊化,还是从了吧。
于是在六卿的怂恿下,晋昭公终于彻底撕开脸皮,抛下对周天子的忠诚,祭天称王了。
上有所好,下必行焉。
一场轰轰烈烈的造王运动同时也在民间如火如荼的悄悄展开。
卖肉的自称屠畜王。
卖菜的自称采薇王。(这年头人一般吃的菜都是野菜,只有豪门才会去专门种植青菜)
卖鞋的自称屐王。
卖布的自称绢王。
卖笑的自称花王
鲁昭公本来在一片称王浪潮中也有点把持不住,准备过一把王爷瘾。
结果被孔丘严词拒绝,孔丘也不和他说什么微言大义,礼仪道德之类的。
孔丘直接和鲁昭公说自己根本不会祭天称王的礼法,根本就没有像老聃问过这方面的事。
末了孔丘还若有所指的说道:“祭天称王之礼,非臣子所该问,与九鼎轻重同。”
拿楚庄王问鼎中原的事情来提醒鲁昭公,德行才是最重要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鲁昭公只得灰溜溜的回家生闷气,结果第二天传来消息,郑简公在称王七天后驾崩了。
这无疑给无数鲁国这样正在谋夺王位的第三世界小国以警示。
大国称王可能德行够,老天不管,像鲁国郑国这种三流小国肯定是要遭天谴的,郑简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数以百计准备祭天称王的诸侯国国君纷纷把手头的项目下马,没人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万一真的遭到天谴被郑简公拖去黄泉下棋,后悔都来不及。
而郑国一群落井下石的臣子们一反先前强烈拥护郑简公称王的态度,纷纷谴责起国君这种不合礼仪,有失体统的作为。
于是,继齐景公之后第二个遭了杜营黑手的国君出现了。
原本历史上的郑简公消失了,现在臣子们给他上的谥号是“戾”,于是郑简公成了郑戾公。
至于民间那些大大小小的狗头王为什么没有被天谴,按照礼官的说法是他们没有祭天宣告,老天懒得管。
于是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个城市盘踞着大大小小数千个王,却被一个公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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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营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的影响,一路向西的他过州吃州,过县吃县,每次出手都要留下佛陀他老爹的大名,这也是净饭王大名传遍天下的另一个原因。
一次或许是偶然,隔三岔五的各国都城宫中厨房总在丢东西,这就不能不引起诸侯们的关注,这得亏是在丢东西,这要是不声不响下毒的话,数十个城池走来,就可以在黄泉地府召开一个小型诸侯年会了。随便把今年命名为世界诸侯年,口号是:保证食品卫生,挽救诸侯数量。
啃着大晋国肉脯,喝着中山国奶酒,杜营美食之旅一帆风顺,这日已经来到了洛邑城外,看着这座周天子所在的城池,杜营不禁替老聃感慨万分。
这是老聃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老聃几十年青春岁月全部消耗在给周天子当图书室保管员的工作当中,直到退休。
从这里老聃获得了上古以来最为完整全面的第一手史料,各个朝代的顶尖巫术记载,当然也少不了各大门派的详实资料。
可以说,华夏文明的最高结晶就存在于周天子的守藏室,而老聃曾经把持守藏室钥匙数十年。
在这个没有纸张的年代,所有书籍全是以竹木骨铜铁为载体记录的。
而这时的图书也没有后世分的那么细致,只要有字的东西都会往守藏室里塞,各种钟鼎也罗列了不少,还有诸侯朝贡的贡品,也有不少带字的家伙被塞进里面,可以说包罗万象,除了没人往里面塞兵器以外,简直是啥日用百货都有啊。
当然,作为传国神器的大禹九鼎虽然有文字图画,是部典型的幼儿百科全书,可惜由于体积过于硕大,就没有往守藏室里装了,摆在王宫前接接雨水也是好的。
正当杜营望着洛邑浮想联翩之际,一个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的超级大帅哥站到了杜营身前。
………【第五十一章 杨朱拜老聃】………
这个跟孔丘差不多年纪的大帅哥是那么的耀眼,几乎吸引了街头大部分人的眼光。
或者说,他不是那种王者的倨傲,而是一种山高水长的优雅,看着这个人就像看见昆仑雪峰,黄河波涛般使人心驰神往,不能自已。
喧嚣的城门因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了许多,最后彻底的鸦雀无声,众人都傻愣愣的看着正在向杜营施礼的男子,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美男。
人群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骡马的嘶鸣给现场带来一丝杂音,随即被它们的主人喝止住,没有人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生怕一不小心惊走了这个神仙般的美男,无关于男女情爱,只是作为人类对终极的美天生有一种极端的爱护心里。
杜营看着眼前这个俊秀华丽的不成样子的美男子,悄悄在心里把他跟印象里的二十一世纪的超级明星们做了个比较。二十一世纪的帅哥军团登时不堪一击,土崩瓦解,他的英俊是全方位的,而不是突出某项特征。
这种进化上的全面超越让杜营感到好奇,像这种完美基因的组合抛开突变因素,只怕人类靠自身的演化,三十世纪都不一定能普及。
宽袍大袖,一副儒士气派的美男子拦住杜营去路,躬身施礼后,这才让道于一旁,谦和的问道:“请问足下是老聃先生吗?在下杨朱,闻先生将行于此处,特来拜见。”
要说卖相,这个杨朱比孔丘更像一个谦谦君子,孔丘那副身板猛然看上去很是骇人,加上这年头一般不兴剃胡须,而孔丘那一丛青嘘嘘的胡茬很是茂盛,更显得凶相毕露,要是过些年孔丘再收上三千弟子,收下三万条腊肉,天天大快朵颐,身体发福,长出一脸横肉的话
杜营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象下去,把目光落在了旁边这位翩翩美少年身上。
这个就是以后被孟子咬住一辈子不松口杨朱了,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正是此人奉行一生的座右铭。
杜营也不答话,直接吆喝一声,趋牛直入城门,根本不理杨朱。
倒不是杜营对杨朱有什么看法,而是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上,杨朱是老聃的正牌弟子,也算是他师弟了,面对一个以后要一起相处很久的人,杜营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厚起脸皮大包大揽的冒充老聃。
走在路上,杜营又开始暗自掐诀,念动他的大召唤术。
正所谓随叫随到,老聃的责任心可比110大多了,喊了两声老聃神念就飞回来了,杜营心中一阵莫名感动,每次都是这么及时,这老头不会正在和耶和华宙斯奥丁他们在抽大老二输惨了借机尿遁吧?
老聃一来就知道所有经过,根本就用不着杜营给他解释,这也是杜营所暗自诅咒的地方,这老头太过于神通广大,想给他来点惊喜,留个悬念是不可能的,实在是有点无趣。
杜营正要让出身体,准备看一场感人的师徒戏,结果被老聃以意念强行制止了。
“给你收吧,他今生与我无关了。”老聃对于什么事都是那么淡然。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教徒弟,他这幅没有任何气运身体,难道不是你道门的传人吗?”杜营糊涂了。
“有了你,我已经算是不负师门了,为什么还要费心再收一个。”老聃的解释很明白,要不是为了师门传承,他一个徒弟都懒得收。
“老头你好算计”杜营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杜营一直把自己当做超级幸运儿,把老聃当做超级召唤兽,现在想起来,人家根本就没有出过几次力,反倒是自己在不停给他擦屁股,记名弟子孔丘他不管,现在连正牌弟子杨朱他也不要了,这甩手掌柜做的别提多潇洒了。
这居然还是赤裸裸的阳谋,杜营连反阴他的机会都没有。
所谓的谋略都是建立在对方有所求之上的,摊上老聃这么个万事不求人的主,什么计谋陷阱都作废。
停在一处驿馆外,还未下牛,杨朱从后面一把抢上,拉过牛缰,对着站在门外的伙计一顿交代,顿时伙计一声招呼,驿馆里又冲出三个伙计,牵牛的,扶鞍的,搀腰的,引路的各司其职,把杜营从没有鞍具的牛背上搀扶了下来,领进门去,享受了一把帝王级待遇。
杜营自己并不觉得怎么舒服,被一群手里还带着油腥味的伙计们簇拥着抬到里面,让他怀疑人家是不是把他当成半身不遂了。
在杨朱的个人魅力的催化下,驿馆的接待人员拿出春天般的温暖,漂亮美丽老板娘亲自给杜营双手递上毛巾,其它客人纷纷让座,把大堂最中心留给了杜营。
看着周围一片恭敬顺从的目光,杜营不禁有一种称王称霸的错觉,但是坐在旁边的杨朱好像司空见惯,全然不为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而感到拘谨,依然是一派潇洒不凡的气度。
杜营明白自己只是借光,这满满一堂人都是冲着美男子杨朱来的,后世所谓的追星族只怕也不过如此。
驿馆老板亲自送来木炭给炉中添火,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漂亮老婆目不转睛盯着杨朱看有什么不妥,杨朱也不大可能看上老板娘,事实上此时大堂内不分男女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杨朱身上,恭顺万分,老板自己也不例外,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对于强者的敬服,就好像狼会向狼王露出软肋以示服从。
好酒好菜,老板竭尽所能的招待着杜营和杨朱,杜营一句客气话没有,埋头大嚼,而杨朱不管任何动作都是显得那么优雅,哪怕是吃饭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当然也快不起来,杜营吃饱喝足起身准备回房休息了,他才吃到一半。
杨朱连忙放下碗筷,服侍杜营回到房间,安置好杜营休息后退出关上房门,也不回自己房间,就这么默默跪坐在房间外等候。
不少行经此处的客人伙计们见此情形纷纷劝说杨朱离去,被他摇头拒绝,这些人看着自己眼中神人一般的贵公子大冬天跪坐在寒冷的门外,拿席子的拿席子,端炭炉的端炭炉,同时在心里纷纷咒骂杜营这老头子架子太大。
一个夜晚就在外面大雪纷飞,房内杜营沉睡,门外杨朱值班,廊外众目睽睽之中度过了。
………【第五十二章 三问杨朱】………
杜营知道杨朱在门外候着,却没有立即出门去有所表示。
现在老聃把杨朱一甩手交给他了,他不敢误人子弟,正在肚子里准备教材呢。
懂是一回事,教徒弟是另一回事,并不是你懂的东西就一定能让徒弟弄懂,尤其是像大道这种玄之又玄无法言喻的东西。
这一整理就整理了一个晚上,天色大亮之时,杜营终于走出了房门,杨朱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坐于门前,神情专注而认真,连身子都没有一丝倾斜。
廊外一堆眼睛看了一夜的杨朱背影,稀稀落落走掉不少,但是老板娘和老板以及七八个客人还在坚持,光是看个端坐的背影都能让这么多人看一晚上,可见杨朱的确是个了不得的美男子。
打开大门的杜营示意杨朱进门,然后转身进屋坐在床上。
杨朱惊喜万分,跪了一夜的他双腿麻痹连揉都不敢揉,强忍着不适起身进门,主动把门从里面栓起来,行到杜营床前再次跪在地上,向杜营施以叩首大礼。
三叩之后杨朱直起身子,对杜营说道:“昨日老聃先生初见杨朱,面有不豫之色,不敢当街打搅先生,今日蒙先生召见,杨朱愚鲁,还请先生直言相告。”
什么叫上道?这就是上道,杜营连想好的言辞都没有说出口,杨朱就自己送上门来让人指教,挑刺谁不会啊?
“杨朱,我且问你,你自信吗?”杜营明白要给一个人挑刺,心理攻击才是最主要的,打垮他的自信就会让他服服贴贴。
杨朱一下子懵掉了,他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些问题。
杨朱认真的想了一想,想到自己显赫的身世,俊朗的形象,盖世的才学,甚至连自己顽皮的弟弟杨布都想了一遍,杨朱也没有找到自己不自信的理由。
“启禀先生,吾自信。”杨朱说的斩钉截铁。
很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回答,杜营差点要跳起来给杨朱颁发最佳男配角大奖了。
“如此自信,为何问我?”杜营顺势问道。
杨朱呆住了,愣愣答不出话来,要说不自信,他实在是找不出原因,可是老聃的问题却明明白白的指出了他心里的确存在着很大的不自信,不容辩驳。
自信在一瞬间崩塌,杨朱这才发现,家世,学识,外貌从来都不是他的依仗,华丽的心灵城堡被杜营一句话轰的支离破碎,片瓦无存。
自己的傲人外表,谦和表情,还有那自幼苦学的渊博知识,这一切事物的来由都是源于自己的不自信吗?
因为不自信,所以才去苦苦追求外在的表象来赢取世人的认同,渊博的学识只是为了得到诸侯和士大夫们的认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