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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快打住。月儿,娘得跟你说个事。”白夫人牵着白虞月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
“其实,我和你爹、还有你,都不是凡人。”
“什么!那我们是什么,妖怪?”白虞月的瞳孔一下放大了好几倍。
“傻孩子,我们是神仙。”白夫人靥然一笑。
“神仙?”白虞月眼前一片谜云。
“是呀,娘是虞美人花仙,你爹是水仙,而你,是神,强大的花神。”白夫人两手绕袖,目光长远地穿过那堵墙,透视着远方的世界。
“前世,你是一朵盛开在冰山上的天山雪莲。那时女娲修补天庭,并创造了人类,谁想人类本性邪恶,人间便战火不休,女娲想制止他们,却又无从下手,一日在天山上瞧见你,干净素洁,便化你为人形,号你为‘雪莲花神’,让你去平息世间战乱。那时,黄帝和蚩尤因为贪恋你的美貌而发生争执,而你认为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心上一凉,便散做万物,重还大地生机,后来你到孟婆那,喝了忘情汤,入了轮回,阎王受女娲之托,让你投胎到我腹下,今生,你便是我白秋兰的女儿。”
“难道那天我逃婚,逃到郊外租船行到岸边,那船夫便要杀我,我问他为何,他说是受神仙指使,与我是花神有关?”白虞月碎碎念叨着。
“什么?有神仙指使他人来杀你?”白夫人一听,心下一惊:“难道是……”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娘您不是叫我在敬香学院学书三年,您再给我书信吗?我还没入学,您怎么就来了?“白虞月拉着母亲的手左右乱晃着。
“怕罗云飞那家伙太快上门来找麻烦。你快和灯云去敬香学院报学,今日正是报学之日。”白夫人道。
“好。”白虞月扯着灯云跑去,一下就在府口不见了影。
罗府。
“真是气死爷了,白秋兰这狡猾的老东西,竟然想方设法让她女儿逃走,害我娶个媳妇却落了个空。”罗云飞愤怒地拍打着桌子。
“少爷,要不您消消气,这是二少夫人给您泡的菊花茶,这季节,菊花可是罕有的,二少夫人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外头买来的呢。”一个家丁端来一杯泛着清香的茶放在桌上。
罗云飞端起茶杯,将茶盖扣在杯口,一饮而尽,抿下唇,起身招呼:“都随我去白府。这白夫人竟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报复她!”
“是。”家仆们一声喏,都跟从罗云飞出了府门。
罗云飞手中拿着纸扇,大摇大摆地穿过与白府相隔的圆拱门,眼前景象却吓得他目瞪口呆——一片不毛之地,寸草不生,何来什么白府?到处都渗发出阴森森的湿气,偶尔还有几只老鼠“吱吱”地跑过。
罗云飞咽了口口水,往大腿上用力一掐,真疼!没有在做梦啊,怎么……这白府变成这样了?太诡异了吧?
“少少少……少爷,这里是白府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一个家丁战战兢兢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哈哈哈哈哈,怕是那白夫人,做了坏事,遭报应了。”罗云飞站在这片荒芜之地中,仰天大笑,周遭的气氛被他这一笑搞得更加诡异起来。
要说这香城大街小巷条条相通,结构复杂,这一个小小的敬香学院,还真是把白虞月和灯云给找累了,直到正午了,两人才到了敬香学院的大门口。
“我们……来晚了。”白虞月满头黑线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正午,早就错过了报学的时间。
“那我们怎么办呀。”灯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一旁的石柱下歇息。
“只能这么办了。”白虞月先是站在门前思索几秒,然后夸张地大喊起来:“快点阿,门口着火了,快出来救火啊!救火啊……救火啊……“白虞月拿着粉拳使劲敲打着大门。
“哪里着火了!是谁乱喊?是趁开学之日来捣乱的么?”沉重的大门被拉开,一个女人的头探出来。
“你们这学院太难找了,我和我姐妹找了很久才找到,没想到却迟到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报学呢?”白虞月把头凑近那张人脸。
“学院的规矩,凡迟到者,一律不再有机会,你走吧,既然错过了,就说明你跟这学院,没有缘分。”那女人伸出一只手臂朝她摆摆手。
“唐诗姐,我来迟了,还能进去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那边廊上,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华服公子。
“当然可以,来来来,快进来。”那个女人连忙推开半扇门让那公子进去。
那公子一腿已在门槛上,又回过头来对白虞月一笑,随即进了大门。
白虞月气得体温飙升,火都快燃到心口了。她一激灵,准备闪身进入学院,却被唐诗姐一手拦下:“小丫头,想干嘛?”
白虞月气得直跺脚,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门口:“他不也是迟到了吗,他怎么还能进去?”
“人家跟你不一样,人家是赫赫有名的乌家大少爷乌瑾,你呢,黄毛丫头一个。”唐诗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唾沫星子直往外飞。
“我是白家大小姐白虞月!怎敢不让我入学!”
“白家大小姐?白虞月?我唐诗姐在这香城住了那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有个白家,里面还有个小姐叫什么什么月?哈哈,你这小丫头,编这么大慌,不怕丢脸?”唐诗姐眯着眼睛大笑起来。
“行,你不信是吧,把你们学院的那个什么白秋梅阿姨叫来,她和我娘是亲姐妹。”白虞月一脚踢在门边,双手叉腰,对唐诗姐说道。
“什么白秋梅,我们这学院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白秋梅的。你走吧,小姑娘家的,谎话说太多会被人说没家教的。”唐诗姐拉住门环正要把门合上,却被白虞月一掌把门击开。
“你什么意思?我今天还就赖在这,不走了!”白虞月嘴里咬着一棵从墙上拔下来的草,抖着腿说道。
“随便你,我们学院的天气专家可是说今天晚上会下暴雨的噢,还会打雷噢,小姑娘,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学院大门被重重关上,白虞月和灯云吃了一顿闭门羹。
“小姐,真的就赖在这不走了吗?”灯云靠在石柱下,看着白虞月问道。
“说话算话。”白虞月把腿放下来,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嘴里搅着那棵发黄的草。
暮色已晚……
八、温病
乌云如在白纸上宣张的黑墨般拓散开来,沾染了大半边天,紫白色的闪电劈开一道天缝,又愈合,闷雷在云层里蓄力,正待释发,风刮着黄叶,掀起地上的漫土,嚣张地呼啸着。
白虞月和灯云还坐在敬香学院门前,风卷来的沙土刮进他们的眼睛,上下眼皮挣扎着睁不开眼。
“小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啊。”灯云拿袖子乱舞着,使劲咳嗽两下。
“不然呢,既然都说了,就不能反悔,这样才能看到我们的心意啊,放我们进去。”白虞月的嘴里还搅着那根野草,不紧不慢道。
雨从黑压压的天空中释放出来,坠向人间,雨势渐大,倾盆般泼入敬香学院的木色长廊上,白虞月和灯云连忙朝里挪了挪;巨蛇般的闪电触目惊心,在白虞月和灯云脸上留下的光影,一烁一烁的,转瞬即逝。
没地方挪了。
白虞月和灯云已挪到了门前,都快附到门板上了,大雨依旧势不可挡,湿了他们大半件衣裳。只能任由雨水浇着,白虞月感觉脑袋热热的,晕乎地闭上了双眸。
“小姐,你困了?”灯云转过头问。
电光打在白虞月紧闭的双眸上,睫毛的影子在跳动。
“嗯。”白虞月使劲点点头。何止是困,整个人好像都快软下去了,强劲的力量冲击着神经,头脑里热乎乎的,心脏也烫得要烧了起来。
灯火通明的卧房里,唐诗姐还未摘下头上的首饰,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成眠。
“那两个丫头不会真的守在学院门口了吧,大雨连绵的,瘦小的身躯,怎么撑得住。还是去看看吧。”唐诗姐起身,胡乱两下套上白布鞋,打起一把画着花鸟的纸伞,捷步朝大门走去。
木门打开的吱嘎声,惊醒了差点要睡过去的灯云。灯云连忙起身,电光闪烁下,唐诗姐的面孔若隐若现。
“雨下这么大,就收留你们一晚吧。”唐诗姐开口道。
“谢谢唐诗姐!”灯云深深一鞠躬,连忙从地上扶起熟睡的白虞月,“小姐,你快醒醒呀,唐诗姐答应收留我们了诶。”
白虞月没有反应……
“小姐?”灯云使劲摇晃着白虞月的身子,依然没有动静。
“她怎么了?”唐诗姐问。
“小姐刚才说是犯困了,便睡过去了,怎么睡得这般沉,叫都叫不醒来。”灯云低头看着这个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儿,脸颊绯红绯红的。
“先把她扶进去再说。”唐诗姐挽过白虞月的另一只手臂,和灯云将她扶了进去。
“先等等。”唐诗姐放下白虞月,朝隔壁的厢房走去,既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间厢房的锁,将灯云和白虞月安顿了进去,“晚上你们就先睡这。”
“好。”灯云把白虞月从肩上“卸”下来,放在榻上。
唐诗姐正要跨出房门,只听身后传来两声短促的咳嗽声,便又折身返回:“怎么会咳嗽?”
灯云坐在另一张榻上,抹着脸上的雨水说:“小咳两下,没事的。”
“不对劲。”唐诗姐说罢,一手拂上白虞月的额头,手掌还未覆下去,指尖便已觉滚烫。唐诗姐又顺着白虞月的脸庞悄抚下来,连鼻息都是十分温热的。
“怕是温病了。”唐诗姐为白虞月盖好被褥,起身说道。
“温病?怎么会呢。”灯云跑到白虞月榻前,俯身覆上她的额头,天呐,滚烫滚烫的,指上的皮肉都要被灼伤了。
“不会是刚才被雨水浇的吧,这可怎么办呀,唐诗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呀。”灯云慌乱地扯着唐诗姐的衣袖乱晃。
“你先去打点水来,把拧干的毛巾覆在她头上,我去药房取点药材,熬给她服下,他日方可见效。”唐诗姐一说完,闪身出了房。
灯云拧干浸湿的毛巾,折成一小块长方形,披在白虞月滚烫的额头上,紧紧握着白虞月温热的手。
“小姐,你一定不能有事啊,你有事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夫人老爷怎么办,所有关心你的人怎么办。”两只手紧握着,手汗渗透了掌心。
“来来来,快把药给她喂下去。”唐诗姐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轻吹着汤水给药汤降温。
灯云把白虞月半个身子扶起来,轻捏住白虞月的下巴,唐诗姐则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入白虞月微张的嘴中,偶有点汤汁,沾在了嘴角。
一碗药汤喝完,唐诗姐拿出白手帕轻按几下白虞月嘴唇四周,将残余的汤汁抹去,灯云将白虞月的半个身子慢慢放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压在白虞月身下的手抽出来,发麻了呢。
“唐诗姐,我们明日,可不可以入学啊。”灯云拘谨地站在唐诗姐面前,怯怯地问。
“到时再说。”唐诗姐摆摆手,走出厢房,拉上了房门。
灯云便一直候在白虞月的榻前,为她换上一块又一块刚拧干的毛巾,看着白虞月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心里才松了一下。
烛火,两个人,一坐一卧,就这样,直到破晓……
九、仙院
“刺剑,转锋,回,运气,升!”
清晨,阳缀青山,敬香学院的练武场上,寒气飞升。唐诗姐站在寒剑阁前,引导门下弟子进行练习。
门下几百弟子身着白衣,玉冠束发,剑气凛人,整齐地声声喝着,剑出,气迫,白袖一挥,一个弓步跨过,剑气从剑刃上回转,回至剑柄,众人又一收转锋,将剑别在身后,左手两指相夹,口中念念有诀,盘腿坐下,闭目,大喝一声,整个人飘飞在半空中,风吹不动。
厢房里,白虞月从榻上猛然惊醒,放大了瞳孔,呆坐在榻上。
“小姐,你醒了?”灯云端着洗脸盆,走进光影下的厢房。
“我怎么了?”白虞月推出手掌挡住了灯云的脚步。
“小姐,你昨晚被雨淋了,得了温病。”灯云看着在榻上使劲平静自己心里波澜的心情的白虞月,嘴角竟有了几分笑意。
“所以呢,你就把我扛回府里了?“白虞月放下手掌,机械地转过头对灯云说道。
“这里不是白府,是敬香学院。“灯云挪步,将洗脸盆端端正正地放在脸盆架子上。
“那个固执的唐诗竟然让我们进来了?“白虞月用双手拼命挤压着自己的脑袋,简直不敢相信。
“呵呵……那唐诗姐嘴巴看起来挺利的,心地还是不错的。”灯云举袖轻捂住嘴嫣然一笑。
“咕噜……”厢房里的五秒寂静,突然被一声咕噜声打破。白虞月尴尬地笑着,手拂上肚皮,胃太久没受到照顾,正满怀不满地蠕动着身子。
“灯云,我饿了,咱们偷溜去厨房吃点东西吧。”白虞月上下抚摸着已扁到背里的肚皮。
“好,走吧。”灯云上前拉起白虞月的手,二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厢房,蹑手蹑脚地在长廊上蹲走,躲躲藏藏。
“嗯……好香啊,厨房一定就在前面了。”白虞月深吸了一口气,远处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招呼着灯云,朝四周望望,小心翼翼地穿过了长廊尽头的拱门。
拱门上是一座长满鲜花的桥,桥就在寒剑阁的斜侧方,白虞月和灯云刚从拱门里出来,便听到一声声叫喝,躲在一丛矮竹旁窥视。
只见练武场上,身着白服的弟子手中各执一把剑,气寒剑冷,与远处青山上的袅袅青烟相衬着。
“敬香学院不是读书的吗,怎么还有练武之人?”白虞月蹲在矮竹旁,悄踮着脚,紧紧握住身旁的竹子把持重心。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文武双全的学院吧。”灯云紧跟在白虞月身后,轻声说道。
练武场上的百人突然一个飞身,整整齐齐地端坐在半空中,周边寒气四绕,白虞月惊得睁大了眼:“他们会凌空!”
“什么?”灯云从白虞月身后悄悄探出半个头来,使劲揉揉眼睛,真的都在半空中!
“我们不会是进了妖地吧。”白虞月半蹲的腿有点发抖。
“不会的,你看他们,一身正气,面容姣好,衣着得体,不像妖人。”灯云看得目不转睛。
“妖怪是善于伪装的!”白虞月转过头对灯云说道。
“行了,小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是肚子饿吗,咱们快点去厨房,待会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灯云扯扯白虞月散落在地上的裙边。
“好吧好吧,走。”白虞月和灯云在地面上移走着,目光还不忘遗留在练武场上。
二人顺着香味缓缓前进,终于挪到了厨房门前,一闪身,便进了偌大的厨房。
白虞月以地毯搜寻的方式把厨房的角角落落都搜遍了,只搜到了几壶摆放在灶台上的翡翠色的“不明液体”。
“天呐,我都快崩溃了,好好的一个学院的厨房,竟然连个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不会真的是妖地吧!”白虞月整个人软瘫在灶台边,无助地望着天花板角落里的蜘蛛网。
肚皮下的胃翻腾得更快了。
“小姐,你看这些绿色的水是什么,能喝吗?”灯云拿起一个很是精致的玉瓶,瓶底的玉色翠绿得像快要滴出来,而到了瓶子的上半部分,却是清澈透明的浅绿色,碧绿的汤液在半透明的玉瓶下缓缓流动,像是清澈水面下浮游的绿色水藻。
“颜色好看的都有毒。”白虞月把头轻靠在坚硬的石板上,眼睛半眯着。
“是吗,我觉得这东西不但没毒,还很珍贵。”灯云拔开玉瓶上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瓶口渗出来,沁入鼻腔,温润无比。
“说不定是这里的妖怪打着开学院的旗号广收贤士,然后再挑出一些细皮嫩肉的‘上等品’,投入他们特制的熔炉里炼化成这些浆液呢。”白虞月不屑地嗅着鼻子。
“可是……”
“你们是谁,来此作甚!”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少女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饭菜,高高挽起的发丝用簪子盘成一个花苞状的髻子,垂下两抹青丝,缀在耳边。
听到这“清脆可人的像银铃铛一样美妙”的声音,白虞月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猛地从地上蹦跶到那个少女身边:“有吃的吗?”
“究竟是何人,没大没小,一张口就要吃喝。”少女看见白虞月垂涎欲滴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饭菜,忙把碟子往身后藏。
“这位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是学院新来的书生,清晨刚醒,想到厨房来找点东西果腹。”还是灯云拘谨,不紧不慢地向少女解释。
“是这样?那你倒要好好管教这位姑娘了。”少女撇开白虞月,把饭菜放在桌上。
“好。”灯云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手里的是什么?”少女严厉的目光游走在灯云手里的玉瓶上。
“没……没什么……”灯云知晓情况不妙,忙把玉瓶藏在身后。
“拿出来。”少女向连连冒冷汗的灯云摊出手掌。
灯云没说话,一个劲地摇头,手里的玉瓶握得更紧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女冷言一句,“拿来!”
少女猛然向前,只手准备抢走灯云背后的玉瓶,谁想灯云一惊,手中玉瓶竟抖落下来,在地上碎成了渣,翡翠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波光粼粼。
“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