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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待他开口认输,却见极影几个起落跃到两人身侧,伸手一使巧劲将白虎架到自己肩上。
极影道:“这位朋友就交由老夫照料,阁下还请放宽心比试。”
他说完不待薛历川回应,架着白虎便腾身回到其他‘六守’身边。
薛历川扫了眼四周。这几日往生殿的人除东门遥和鱼空儿外不见他人,现下鱼空儿也不在台下,其他人或是意不在此或是不成气候,眼下流云刺梳的去向可说就只在他和东门遥之间了,傅卿莲和‘六守’是绝不会让他在此时拱手放弃的。
那边白虎已昏迷着被人接走。认清形势,薛历川横剑当胸应了声:“请!”
东门遥‘唰’的展开折扇,故作风雅的摇了摇叹道:“可惜你家主人不在,不然本殿定要掳他回去。”
“狂言妄语!”
薛历川剑尖平指,足下点地直冲东门遥前胸袭去。
薛历川的剑法也是毫不花哨,只重在威力,这一下使出来毫无变招,去势一目了然,倒像是自投罗网一般。
东门遥却不托大,侧身迎上去,合起折扇‘叮’的一声架在了薛历川的剑柄处。
薛历川只觉得手腕处震的发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
原本在东门遥与白虎的对战中,薛历川已看出一味闪避,只能从东门遥手中多拖一些时间而已,正面硬拼说不定还有可能险中求胜,因此才会上来就正面对敌。可惜这一下对上,实力悬殊立现,薛历川心下凉了半截。
东门遥很快反守为攻,薛历川手中剑左挡右抵,还是时不时被他折扇敲在胳膊、膝盖关节处。
这边薛历川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看台上武沉袖已是坐不住了,她脸色泛白,水光润泽的眼睛紧盯着薛历川的动作,手却抓住了旁边秦逐洛的胳膊,颤声道:“秦大哥,薛公子他……”
秦逐洛知她意思,只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眼下薛历川是成败势,但那毕竟是他人之事,他们这些外人没立场去插手,况且薛历川自己尚未叫停,武林大会总归是有规矩在的,岂能容他们公然搅局!
傅卿莲从旁劝慰道:“薛公子不会有事的。他二人似是旧识,那往生殿主招招留情,分明存的戏弄的意思,若性命攸关之时薛公子肯服输,想来他也不会为难。”
武沉袖心知傅卿莲所说有理,但仍止不住担忧,绞紧手指眼睛瞬也瞬的紧盯台上。
正这时,台上突生变故!
原是东门遥擒了薛历川握剑的手腕,右手折扇敲在他肩上,令他受不住力跪倒在地。薛历川原本出掌反击的左臂卸了力道,只从东门遥前胸扫过,便无力垂下。
本是胜负已定的局面,却不知何故,东门遥突的急退数步,手抚胸口痛苦喘息起来,同时一声怒喝:“卑鄙小人!”
薛历川愣了愣,突的想起,那时白虎手中一点白光没入东门遥胸口,应是什么粹了毒的细针,想来是那时白虎力道不够,针未深入肉里,碰巧让他刚才送了进去,这才发作了起来。
对面东门遥盛怒着又冲了过来,薛历川忙站起,身形跃动门户大开,拼注全力刺出一剑。
这孤注一掷的一招才真的是成败之举了。
东门遥不知受了何毒,内力受损、行动迟缓,折扇招架不住被薛历川长剑刺个对穿,剑势未停直刺入他左肋,当下再撑不住向前仆倒下去。
薛历川弯下腰大口喘息,待呼吸平复,才抽出剑来,甩了甩剑上血珠。
这一仗他胜的不光彩,然而他并不在意。他自小学的是如何制敌取胜,不计手段护皇帝安全,就算天性良善,也只是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于对阵上的光明磊落却没什么概念。
但是东门遥的命,他是不打算要的。
薛历川静立台上,看向极影。
众人眼前,有想趁机了结东门遥的也不敢轻举妄动。除此外,对于现下局势‘六守’还是很乐见其成。
得了示意,极影忙拿了流云刺梳,上台交于薛历川手中。
薛历川将东西收好,只道:“白虎在何处?”
44遇袭
白虎被接到了‘六守’所在的东院。薛历川去的时候;已经有人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只是人还昏迷着;少不得还要在伍央城多滞留几日。
留在武林庄多少有些风险;但薛历川也不愿去仁王那,以免为他惹来麻烦;再者武林大会还未结束;武林庄里龙蛇混杂,各方人马都不得不安分点。
薛历川身上也有些伤,虽不过重;总归于行动有碍,趁此机会便也好好修养,接下来几日都闭门不出。
傅卿莲带着武家兄妹他们来探视过几次。傅卿莲的急切看得出来;只碍于武郁在场不便明说,薛历川便也只作不知,对武沉袖的殷切也视若无睹,几次均以白虎伤重需要静养为由,三言两语将人应付过去。
如此四、五日后,白虎赶在武林大会结束,众武林人士离开伍央城时下了地。他底子好,武林庄也不吝汤药补丹,是以伤口愈合极快,胸前那道骇人的口子结了痂,断骨也都接好,表面来看已是行动如常,只是到底折损过重,功力难以完全恢复。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回京城的路固然会有凶险,皇帝走时也交代过要暂避他处,只是众武林人士四下散去,去往何处都难免惹上麻烦,白虎和薛历川商议之下,两人都挂念皇帝境况,便都决定立即返回京城。
他们在元月二十五日正午离开。傅卿莲得了消息,避开秦逐洛和武家兄妹,只与青化尘一起送他们到了城外官道。
按约定,只薛历川和白虎各自牵了匹马。四人出了城,刚只到看不见城门的距离,薛历川突的停了下。
薛历川从怀中掏出流云刺梳,道:“东西现在就交给青掌门,只是傅小姐得跟着我们,到了安全距离,自会放她回来。”
青化尘闻言颇为动怒,不过到底是得道之人,转瞬便冷静下来,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今次是我们做了强人所难之事,阁下不愿信我们也无可厚非。但阁下应该清楚,以贫道之力,若不顾道义,怕你两位都不是贫道的对手,又何须多此一举?”
薛历川不为所动:“薛某担心的是官府之人,还望青掌门谅解。”
青化尘道:“阁下别妄想了。卿莲不过弱质女子,贫道绝不会让她孤身犯险!”
“如此只能僵持下去。但薛某奉劝一句,青天白日这官道上随时有人过来,青掌门还是早作决定的好。”
不待青化尘再说什么,傅卿莲突的走到薛历川身侧,她回头冲青化尘柔柔笑了笑:“卿莲愿意走这一遭。”
青化尘急道:“卿莲,你……”
“大伯不必担心,卿莲去去就回。”许是大仇得报,傅卿莲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英气,清亮的双眸里满是果敢,紧盯着薛历川道:“我信薛大人!”
青化尘无法,只得点头同意。这边白虎立即翻身上马,顺手把傅卿莲拉上马背,拍马率先离开。
薛历川殿后,约等了一刻钟后,才将流云刺梳交到青化尘手中,然后策马追了过去。
这天下了场大雪,从早上开始纷纷扬扬的一直没停过,路上的痕迹很容易就被掩盖过去。薛历川循着白虎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过去,快日落时才在一羊肠小道旁追上白虎他们。
傅卿莲轻巧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薛大人真是谨慎。可惜武林庄里原本要送给两位的千里良驹,那都是万中挑一的,两位不但弃了原来的马匹不用,还定要自己在别处购买,是否太小题大作了?”
薛历川避而不答,只道:“青掌门应该追在后面,傅小姐一路往回走,相信很快就能遇到他。现在就离开吧。”
“如此也好,”傅卿莲叹了口气:“情非得已,今次与薛大人交恶实是憾事,只望沉袖妹妹不要受卿莲牵累,他日再见,可否请薛大人别迁怒于她?”
薛历川皱眉:“傅小姐多虑了。就此别过。”
不再多言,薛历川和白虎扬鞭催马,朝京城方向疾行而去。
两人毫不停歇,一路风平浪静很快便到了朝安城外。
因着朝安城太守是那个还摸不清底细的霍习文,未免节外生枝,薛历川和白虎宿在了城外林地。
半夜时,正值薛历川守夜,突闻头顶枝叶作响,白虎随之惊醒,两人暗暗戒备,不想两条灰影窜过来,俯身便跪倒在地。
“属下东角,参见大人。”“属下东房,参见大人。”
薛历川松了口气,这才记起之前离开时,皇帝是曾命青龙调暗卫来监视霍习文,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人会出现在这。碍于身份,薛历川不便相问,只等白虎开口。
白虎听薛历川讲过朝安城之事,也疑惑这两名暗卫为何不守在霍习文身边,当下厉声道:“为何擅离职守?”
跪在左首,方才自称东角的人磕了个头,恭敬道:“大人容禀。属下和东房一直暗中监视霍府动向,但始终不见霍府有异动,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去往皇城。前几日圣上与青龙大人、玄武大人回经朝安城,霍习文突然发难,和不知藏身何处的袁烈带人围攻圣上,属下和东房将那两人击杀。圣上回了皇城,命属下等留在此处,以待日后接应两位大人。”
“圣上可有受伤?”
“青龙和玄武大人护在左右,圣上毫发无伤。”
薛历川和白虎都放下心。
没想到袁烈竟会一直藏身在朝安城,薛历川仔细想了想,料定应是袁烈从霍习文那里得知皇帝出了宫,便打起了等皇帝回宫时半路截杀的主意。只是他如此沉得住气,怕是已经和天牢里袁连凯取得了联系,这暗中牵线的人是谁,一时倒猜不出来。
白虎道:“既然你两人在,守夜便交由你们。大人,您请休息吧,咱们明日出发。”
东角东房应了声“是”,即刻窜上树头,暗中警戒起来。
薛历川不及拒绝,只好点了点头。出于对暗卫的信任,他背靠着树干,很快便沉入梦境。
第二日,四人醒来早早上了路,快马加鞭不过大半日便到了柳溪镇,余下不到一日的路程,很快便能回到皇城,四人不再停歇,打算一鼓作气尽早赶回去。
只是刚出柳溪镇变故突生。
官道上一辆马车横在路中,拦住四人去路,随即十几个黑衣劲装之人从四面包抄过来,一言不发便动起手。
薛历川、白虎等人忙凝神应战。这十几人个个武功不俗,若是往日白虎没受伤,或可取胜,如今情形却不容乐观。
缠斗半晌,薛历川这边四人身上都或大或小的挂了彩,这时他们也觉出不寻常之处。这些人似乎只想牵绊住白虎、东角和东房三人,而一心想把薛历川隔离出包围圈,连招呼到他身上的兵器力道都轻些。
薛历川越打越疑心,不多时便觉出其中几人招式兵器甚是眼熟,仔细辨认下,才想起是当日在临石城外截杀他的那几人,当下心中一动,扬声喝道:“雷馆主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那边马车里传来几声爽朗大笑,很快雷无宗便拉着雷容容下了马车。
“这位大人好眼力。可惜如此一来,雷某就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对短柄银斧,冲着薛历川袭了过来。
雷无宗手下的人立即撤了个缺口,将薛历川暴露在雷无宗面前,只专心对付白虎等人。
这边薛历川挥剑迎了上去,两人斧剑相击,只一个来回,高下立判。薛历川心惊不已,明白就算是自己全盛时也难敌得过他,何况与东门遥对战时留下的伤并未痊愈。
他这边勉力支撑,险象环生。白虎一心二用,瞥见他陷入困境,不免焦躁起来,下手渐渐弃了防守,以凶猛攻势居多。
白虎打出一枚倒钩五芒星,逼退左侧缠上来的黑衣人,右手迅速擒住右侧黑衣人的手腕,一个用力折了他腕骨,顺势接住他手中长剑,唰唰唰几招砍了迎面挥过来的长鞭,剑势不停直刺向使鞭之人的胸口。
长剑拔出时,鲜血喷涌,那人眼珠突出,直瞪着自己胸口,惨叫都未及出口便倒地咽了气,充满恐惧的那张脸上,浓眉大眼,正是截杀过薛历川的雷晏。
白虎凭着一股气连折三人,直直冲着打开的缺口冲了出去。背后破空声传来时,他随手往后丢了支回旋镖,只拦的那攻势顿了一顿,很快背上便被结结实实的砍了一刀。
白虎踉跄着差点摔倒,但脚下仍是不停的冲薛历川这边而来。
东角、东房依样使法,截下追着白虎去的人,直把那十几人的攻势全引到自己身上。
这边薛历川得了白虎的助力,顿感轻松不少,但是放松之下,身上的伤口便叫嚣着疼痛起来,手中长剑使的越发迟缓,身形都有些凌乱。
白虎借近身之机,悄声对薛历川道:“属下作引,大人趁空便先逃走。”
薛历川不语,只看了白虎一眼,其中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白虎却并不放弃,脚下步法轻巧,引雷无宗攻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他渐渐远离薛历川身边。
雷无宗自是看出他的意图,心下冷哼此人自不量力,避开了薛历川,他手上便也使出了十分力,双斧舞的虎虎生风,直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雷无宗正自得意,欲最后一击,彻底了结了白虎,却见他拼着胳膊被砍中一斧,就地一滚往旁边去捞了个什么东西在怀中,再站起时,手中一把短匕正抵在怀中人脖子上。
白虎断喝道:“立刻停手,否则我杀了她!”
雷无宗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白虎竟引他到了马车旁,而他趁机抓了雷容容在手中。
雷无宗有多宠爱这个女儿,尽人皆知。原以为可借此逃出生天,却见雷无宗不知何故大笑起来,他大笑着道:“你真不该停下来。”
白虎还未及反应,就见眼前一花,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抹凉意,接着便有温热的东西涌出,雷无宗近在眼前放大的脸上挂着怜悯,他的声音似远还近,直往耳朵里钻:“能让我赔上一个宝贝,你也算是个人物,死了倒是可惜。”
雷无宗随手一推,白虎轰然倒地。
薛历川眼眶欲裂,他屏住气息,握紧长剑从背后袭向雷无宗。只是还未近身就被察觉,被雷无宗回身格住长剑,另一手持斧柄狠敲在他脑后,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后,晕眩感袭来,耳边又听先后两声惨叫,随即便昏了过去。
45受困
薛历川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他没有立即睁开眼,身上的伤叫嚣着折磨他的神经;但他忍住了没有妄动。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进行大的动作;他能感觉到四肢的酸软无力,丹田里一丝真气也没办法凝聚起来;应是被下了软筋散一类的药了。
静等了会;感觉不到空间里有其他视线存在,薛历川这才睁眼,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入眼的不过是普通的车厢内壁;空间适中,能容纳四、五人,摆设不多;他是躺在靠里的软塌上,很难接近车窗,位于左侧车窗的软塌前横着一条长案,案上摆着茶水点心,盛着茶水的杯子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有人刚离开不久。
车厢外有交谈声,隐约间听不真切,薛历川凝神屏息,也只断断续续听到“傅卿莲”、“武林庄”等字眼。
薛历川心中疑惑,却又理不出头绪,正纷乱中,突听外面有人提高了音量道:“我进去瞧一瞧他。”
薛历川忙闭上眼,放沉呼吸,摆出昏睡的样子。
很快有人掀帘走了进来。听动静进来的不止一人,来人的视线带着探究在他身上打量了好一会,然后才听其中一人询问道:“怎的还昏迷着,不会有事吧?”
这人的声音温和清亮,语调里难掩少年人的灵秀。薛历川听着只觉有些熟悉,一时却也想不起是谁。
却听雷无宗带着莫名笑意的声音道:“雷某下手自有分寸,客人尽管放心。这位大人底子好,身上不过是些小伤,这会儿已经醒了,怕是不想跟客人您相见呢。”
见被人识破,薛历川也不再伪装,猛的睁开了眼。
他面容冷竣,眼含戒备,虽毫无动作,却仍像是头择机而噬的兽将面前的人吓退半步。
“雷某已经用药化了他的内力,他现在手脚无力,客人不必害怕。”像是要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雷无宗上前狠狠一拳砸在了薛历川腹部。
他这一拳没用上内力,但仍让薛历川痛苦不堪,反射性的弓起身体,抱腹干咳不已。
先前那人见状忙道:“雷馆主不必如此,我并不想要他受皮肉之苦。”
雷无宗撇嘴无趣道:“既是这样,雷某就先候在外面,客人要怎样请随意。”
等雷无宗出了车厢,那人才舒了口气。他缓步踱到薛历川左侧坐下,从长案上取了只空杯,为自己添了杯茶水。
“薛侍卫长,许久不见!”
薛历川愕然抬头,盯着面前之人哑声道:“十六王爷?!”
眼前人锦衣玉冠,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贵公子的风范气度,面容俊秀,眼角狭长上挑,不笑时也似含着三分笑意,生就的一双多情目,唇角微翘形成个笑弧,总像是噙了一丝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羞怯,正是以前在宫中时时得见的十六王爷。
十六王爷举杯欲饮的动作顿了顿,含情带笑的眸中染上愁苦,唇角笑弧弯折显得分外委屈:“我如今不过是逆贼逃犯,称不起王爷的名号。”
薛历川不语,都以为十六王爷早已远离京城,没想到他竟会在皇城脚下出现,而他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