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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皇帝他两人说话。
这时突然见仁王把视线转向自己,眼里神色诡异难明,实在令他不知所措。
“说说武林大会的事吧,你比我们先到,应该有了解吧?”
皇帝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
仁王笑笑,也不再让他这位六弟难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今年的武林大会啊,要夺的是只……”
23尊主
皇帝他们边吃边谈,不觉时间过去,楼上房客醒转,三三两两的下了楼,在堂上唤了早饭上桌,两口热汤下肚,都有了精神,于旁人闲言碎语中听到感兴趣的了,便插上两句,没一会儿就聚集到一处,热热闹闹的讨论起来。
仁王这边故弄玄虚,话还未说完,便被兴头渐渐高昂的食客打断。
“这武林大会是一年比一年稀奇,据说今年的至宝,嘿,居然是只黑毛畜牲。”
说话的是个方脸个矮的中年男子,他腰配短刀,身上架势虚浮,想来也是空有蛮力,他声音响亮,因为刻意将嗓子捏的粗重有力,听着反而有些怪异,说的话粗鲁直白,内容却是可信。
北城这边本来就甚少江湖人在,这客栈里住的大多是过往商旅,众人对这武林大会虽有耳闻,但却所知甚少,如今听这方脸男子说的新鲜,便都兴致勃勃,七嘴八舌的催促起他再多讲些,堂上喧哗吵杂,一时倒颇有些茶楼听书的劲头。
仁王见有人接了腔,也乐得清闲,示意皇帝听那边八卦即可,又唤来店小二上了些瓜果点心,沏了壶雨前龙井,他亲自动手给三人杯中都添上热茶,这才拈起碟中带壳花生,轻轻碾开了送入口中。武林大会晚间才开始,现下左右无事,倒不妨消磨些时间。
先前那方脸男子见引起注意,面露得色,摇头晃脑的吊足了别人胃口,这才开口继续,说起的却是另一件事:“近百年前,武林中出了位武功盖世的奇才,名叫南荣十三,你们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不知道。”
“他是什么人?”
“嘿。”方脸男子哼笑了声,似是不屑这些人的孤陋寡闻,“那南荣十三可是当时的武林霸主,在世时,从未有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亲眼见过南荣十三的人,如今早就作古,关于他的事迹,只有老一辈之间口口相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不过这并不妨碍武林后辈们对他的神往。想是也对这位传奇人物敬仰不已,那方脸男子嘴上不停,慷慨激昂直讲的唾沫横飞,把道听途说来的南荣十三的生平细讲了个遍。
其实在近五百多年间,因为一场已经遗忘了根源的动荡浩劫,武林各派元气大损,只剩些初出茅庐的莽撞后生在苦苦支撑,年轻气盛又无经验阅历,动辄便兵刃相向,于武林统帅的位置上更是不肯稍让。
打打杀杀不得安生的过了几十年,终于有人厌了,肯站出来寻求安稳之法。后来又经过了十几年时间的不断磨合试验,最终还是用了势力均分的老法子,在江湖中选出六人,作为‘六守’,共同掌管武林。
这法子虽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委实困难,只这旬六守’的过程,因为牵扯到各家利益,又是一场残酷血腥的拼杀,那时候真正德高望重的并没多少人在,即使出任‘六守’,也有不能服众的时候,各人阳奉阴违,暗地里仍是腥风血雨不断。
不过世人都有畏众心理,既是明文规定了,再做这冒险成为众矢之的的事,事前总要掂量上几分,长年累积下来,也便积攒成‘六守’的威信,再者后起之秀也成长的快,换任的‘六守’渐渐都能当得起大局,这法子才真正算是稳定完善,一代代沿用下来。
直到现在,武林中仍是以‘六守’为尊,势力平分的局面。
唯有九十多年前,有人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这传统,成为五百多年来统一江湖的第一人!
那人便是随后在江湖上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南荣十三。
南荣十三出道时年仅十八,他行事诡秘,身世、师门均无人知晓,做起事来随性之至,毫无套路可寻。
那时在任的‘六守’,个个都是武艺力压群雄的高手,有几人背后还有名门大派的牵连,威信地位无人敢撼动,但南荣十三不在乎,因为听说天下宝物都归武林庄监管,便孤身一人前去挑战。
起初别人只当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小子,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但那天他进了武林庄,放言约战‘六守’,第一天,他二十招内打败了当时负责留守的其中一人,之后几天,他又接连打败了闻讯赶来的其他五人,这期间他毫发未伤,武功之高,引众人胆寒。
打败了‘六守’之后,南荣十三便要求由他接手武林庄。‘六守’本来是不肯,不过他意只在那些珍稀宝物,武林之事他根本没兴趣参与,并且就算是不肯,他神出鬼没,武艺高强无人能拦,来取个宝物简直易如反掌,与其丢了宝物传出去折损‘六守’威严,倒不如认他做个虚名尊主,以供奉之名将宝物献出。
这事传了开,自然引起轩然大波,先不说莫名多出的尊主之位,若是将不世珍宝都尽数交由他手中,那武林大会和武林庄还有什么必要存在呢?
不过这反对声讨声并未持续多久,南荣十三简单暴力,有不服的只管来找他,只动手不动口,打到对方服为止,众人也由此明白,就算不双手奉上,若是被他看上了,这世上绝没有他抢不来的东西。
江湖中本就以武为尊,南荣十三又少过问事非,碍不着自家利益,也就没人再想去自讨晦气。几十年下来,他功力不退反进,期间也有人不甘心前去挑衅,都被他轻松挡了下来,偶有触犯到他逆鳞的,众人也借此见识了他狠辣手段,因此对他更为敬畏,年轻一辈更是将他作为神祇膜拜,他这傲视群雄的尊主,也就逍遥快活的当了一辈子。
南荣十三性情怪异,他独来独往,不与人亲近,一生中从未结交过任何一人,只在年近不惑时,每每被人撞见,肩头都必卧有一只黑羽渡鸦,逗弄伺喂,举止亲昵。
“这南荣肆意一生,令多少人艳羡?!只是他飘忽不定,就连死后尸身都让人遍寻不着,他位为尊主时,收集起来的那些个珍宝也就跟着不翼而飞了。”
方脸男子口才不错,声情并茂直把座上各人听的唏嘘不已,沉浸在江湖旧事里半晌回不过神。
良久,不知哪桌上有人出声问了句:“你说了这半天,这跟今年武林大会要抢夺的宝物有什么关系啊?”
“对啊,那什么黑毛畜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倒是讲清楚啊。”
听了这话,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附和着要让方脸男子说个明白。
方脸男子一拍桌子,将乱哄哄的场面镇压下,瞪着眼嚷嚷:“嘿,我刚说什么来着?南荣晚年身边只有一只黑羽渡鸦,知道什么是黑羽渡鸦吗,不就是只黑毛的鸟嘛。”
“你是想说武林大会上出的,就是那南荣尊主养的一只鸟?”
“要不说这武林大会稀奇呢,黑毛的鸟那么多,谁能从里面单单认出一只来啊。再说,那鸟到现在该有一百多岁了,要还能活到现在,那还不成精了。”
“就算是真的,人都死干净了,到现在还要只鸟干吗啊?”
堂上一时为着这只鸟又开始议论纷纷。仁王见八卦的差不多了,这才转头看向皇帝:“刚刚忘了问,六弟你们此来,也是为着武林大会?”
“嗯。”皇帝点点头,顺手又剥了瓣桔瓤递到薛历川嘴边。
“武林大会最短也要三天才能结束,从这里赶回京城路上也要耽搁几日。严展玉那里倒是好糊弄,可是宁楼凤不会让你好过吧?”仁王料定了皇帝是偷跑出宫,十七便要开始朝会,那时群臣
发现天子不在朝堂,那可就有趣了。
“宁楼凤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不劳你费心。”
皇帝冷哼,将仁王那点想要辛灾乐祸的心思戳破。
仁王笑了笑也不在意,抬眼看到对面薛历川,见他腰杆笔挺的静坐着,皇帝给他什么便吃什么,坐在九五至尊的天子与皇室贵胄的王爷旁边,面上也不见拘谨。
皇帝对江湖事从来不上心,突然丢了朝政跑到这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眼前这人。仁王夜间偿了心愿,虽然没做尽兴,到底还是占了那人的身,他心情顺畅,便想着帮皇帝一把,当下便明知故问冲皇帝道:“你又不喜打杀争斗,怎么想起来这武林大会了?”
“年前答应了别人,要送他份大礼来着。”
这半晌过去,皇帝欲、求不满的怨气也散了干净,又像往常一样耐心的把吃东西这种事,变成一种愉悦身心的调、情行为,仁王问话时,他正半握着手掌,将粘有小小一粒瓜子仁的食指凑到薛历川嘴边。
他明白仁王意思,回话时眼神透亮的紧盯在薛历川面上。
其实关于此行目的,皇帝一开始便是打算让薛历川知道的,在向他家侍卫长邀功这事上,皇帝向来不吝于做的光明正大。只是出行前那夜出了意外,薛历川这一路上都秉持听令行事的原则,于其它事上即使好奇,也是压在心底,不肯问出口来,皇帝也就没机会表明自己这一番用心。
薛历川讶然,年前出宫听曲那次,皇帝是曾说过要送他一份大礼,但他并未当真,也没想到皇帝会真的放在心上,并且送的是这样一份大礼,刚刚仁王所说他也有听到,他和皇帝走时匆忙,连在偏殿休息的九皇子都没交待一声,想来是瞒着朝中百官偷溜出宫的。
皇帝如此煞费苦心,就为了他一个小小侍卫!思及此,他心中更觉茫然,只觉若是此番情境,他两人任一人换为女子,他怕是会就此心动情陷。
薛历川心下恍惚,原本还在犹豫着跟皇帝那根手指抗衡,现下无意识就张嘴凑了上去。
瓜子仁小,他这一下难免将皇帝手指也含入嘴中。他唇舌柔软,口腔内温暖湿润,皇帝忍不住将手指在他嘴里搅弄了一圈,这才恋恋不舍的抽出。
这皇帝不顾忌,薛历川也暂时没什么意识,仁王无趣的撇撇嘴,正想出言提醒,却有一道清亮嗓音抢了先。
“两位大庭广众之下,未免有伤风化!”
24公玉
说话的是位华服妇人,她眼角已有显眼纹路,头上发丝杂有霜白,显是上了年数,但小腹仍旧平坦,腰枝纤细,仍是风姿绰约的模样,只是神色轻慢,姿态自我到极点,瞧着着实令人不喜。
这妇人似是刚从楼上下来,她身边有一粉衣丫环搀扶,右手边另有一青年男子陪同,本是欲往客栈外走,大约是见了皇帝和薛历川之间举动,突兀的转身走到了皇帝他们面前,她正对着皇帝,目光无礼的在他和薛历川面上来回扫视。
妇人声音不大,却不知怎的在这大堂上传了开,清晰的听在众人耳中,一时引起众人侧目。
陪着她的青年男子见引起关注,心下颇为无奈,踏前一步,在妇人耳边低声劝解:“母亲,他人私事,咱们不便干扰。”
“笑话,关起门来那才叫私事。娈童男宠之事由来已久,屡禁不止暗里成风那无话可说,但他二人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知羞耻,岂不令他人作呕!”
这话说出来,就不单单是心直口快那回事了。眼见皇帝脸色阴沉,仁王忙抢在他之前道:“这位夫人,难道不知在江湖上闲事莫理,是保命之道,也是涵养体现?”
这妇人显然也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向来肆意妄为,但仁王还是将这话说出,既是警告,也是讥她出言不逊,没有教养。
妇人闻言,怒极反笑:“本夫人向来不惧性命威胁!遇有不齿之事,势必要理上一理。”
“夫人所持不过一己之见,这天下何其之大,哪能事事称你心意?况且咱们与夫人你无亲无故,所做又与外人无忧,夫人又何必咄咄逼人?”
“历川,咱们出去逛逛。”他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番明嘲暗讽,皇帝听着心烦,又记挂着不知薛历川心中作何感想,既然仁王不愿他生事,那他也不可能就待在这任人当面谩骂。
皇帝刚站起身,忽觉下摆微动,随即一声轻微的碎屑落地声。皇帝也不在意,拉着薛历川就要往客栈外走。
“慢着。”妇人脸色铁青喝道。
刚刚她褪下手指上白玉扳指儿,用着巧劲从桌下穿过直打向皇帝小腿。本是想起个震慑作用,令皇帝再重新倒回椅上,老老实实的给这事一个说法,谁知半路被一左一右两股掌风拦截,她眼力过人,瞧出挟裹在掌风里的不过是两枚果壳,却将她的扳指儿击成碎片散落在地。
她这一下力道虽控制在两分,但是速度奇快、角度刁钻,用的正是她赖以成名的暗器手法。面前这三人,除了中间这位毫无武功,另两人都是身怀武艺,不容小觑之辈。妇人一眼看了出来,才会连成名绝技都用上,只是没想到他们比她预料的要难缠的多,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意识到这些,妇人却仍是不退让,脚下微动,挡在皇帝他们面前:“怎么,丰州公玉府大夫人,还不配要你们一个说法?”
丰州公玉府不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其名下商号更是遍布各省各郡,堂上坐的有走南闯北惯了的商人,大多对公玉府闻名已久,此时听这妇人之言,立时引起惊呼声一片,周遭窃窃私语声不断。
见引起预期反应,公玉大夫人面上更显自负,只是她这一动,情势跟着紧张起来,便也不敢稍有懈怠的紧盯着面前两人。
薛历川早在公玉大夫人上前阻拦时,便手按剑柄斜挡在皇帝身前。
就只是这点小动作,便足以让皇帝心情明朗大半,他轻笑着在他按着剑柄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让他放松,随即瞥了眼跟过来的仁王。
仁王此时也已挡在了皇帝左侧,看到皇帝眼神示意,知他如不能马上将此事解决,接下来一场武力纷争必不可少。
“原来是公玉大夫人,那这位想必便是公玉府大公子,公玉连火了。应灯城钟离木,幸会。”
“天下第一庄的梨庄庄主钟离木!”堂上有人惊呼。
梨庄钟离木简直是公玉府的克星一般的存在,不仅在江湖中的威望地位无法相提并论,生意上也是处处受他的打压排挤。仁王亮出这名号来,堂上哗然更甚。
这江湖上大多是以名号见高低,对方既已知深浅,抬出公玉府名头无非是妄图以权势相威慑,那他便不妨在名号上压她一头。
“钟离庄主,幸会。”公玉大夫人面色微变,公玉连火见了,忙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冲仁王一拱手,笑的真诚:“家母心直口快,一时冲撞还望莫怪,也请这两位朋友海涵。”
他这话说的圆滑,既不说自己是对,也不说自己有错,只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以他年纪来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但他为人处事却并不冲动莽撞,实属难得。
皇帝身份尊贵,虽说手下有他们相护,绝不致让他有半点损伤,但行走在外,麻烦能避则避,犯不上为了些言语上的小事就大动干戈,因此仁王也是存了见好就收的念头,听公玉连火话中有了退让求和之意,当下便点了头。
公玉连火见对方如此好说话,也不禁有些迟疑,传言都说钟离木脾气火爆,且是个不要命的,行事向来以个人好恶为准,稍有不顺意,便唯有见血方休。眼前这人,年数上倒是与传言相符,气息沉稳内敛,武功修为实属上乘,面上一派自信从容之态,瞧着实在不像是虚张声势,想来应是江湖流言以讹传讹,这才与他本人有所出处。
公玉连火侧身搀起公玉大夫人的胳膊,安抚性的在她臂弯处拍了拍:“母亲,正事要紧,父亲还在武林庄等咱们呢。”
公玉大夫人咬着唇,神色古怪的紧盯着仁王,突然一甩袖,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去。
“见谅。”
公玉连火抱拳告了声罪,便带着丫环匆匆跟上。
“咱们也走吧。”
经此闹剧,他们三人彻底成了众人指点对象。客栈里待不下去,仁王扔了块碎银在桌上,招呼了店伙计结账,便也跟着皇帝和薛历川出了客栈。
因着节庆之故,今日这早市结束的迟了些,街上正是行人拥挤喧嚣热闹的时候。受这生气感染,皇帝深吸了口气,笑意吟吟的上挑起嘴角。
“应灯城钟离木?”皇帝眼含戏谑,尾音拔高,拖长了调子唤他。
仁王无奈苦笑,皇帝到底还是记挂着这茬,为示清白,当下便老老实实的解释:“只是借用了这个名号而已,它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而且还恰巧是仁王认识的人。真正的钟离木如传言一般,我行我素脾气火爆,江湖上很少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他人现下仍在应灯城,且打算一直待着,并不会来参加武林大会,所以仁王才敢放心借用他的名号。
“哦。”皇帝无趣似的撇撇嘴,他本意是向仁王打趣,听了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知道他必是又想多了自己的用意,玩闹之心便被灭了几分。
虽说确是煞风景了些,但多想总比想不到的好,以仁王今日身份,无论在庙堂还是在江湖,都不适宜培值出自己的地位权势,有敏感之处在皇帝跟前还是解释清楚为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三人站在大街上,对接下来去向尚不明确,仁王说:“我也要赶去南城武林庄,六弟,你们现下如何安排?”
“时候尚早,我们再去城里找些有趣的地方凑凑热闹。”
“听说城北外郊会有骑马比赛,往左边再过两个街道就是,这会应该还没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