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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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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中川清秀的疑惑,荒木村重笑了一笑,耐心安慰道:“别慌!首先我们现在还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其次,如果等到西军必胜才投靠就晚了,既要让自己成为胜负的转变关键,又不能以身犯险,这才是身为战国乱世武人的婆娑罗之道啊。”

    说完中川清秀还不太理解,但荒木村重已不再解释,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饮茶之上。

    眼看着矶野员昌攻过了河,与对面长宗我部元亲等人的队伍战到一处,一时杀声震天,拼得火热,场面十分激烈。

    没多时对面便败退,矶野员昌追击而去,却不知是中了计上了当呢,还是真如他所言,会连带伏兵一起击溃。

    紧接着后续的浅井军其他各部也开始展开渡河。

    忽然一名神秘忍者悄无声息来到帐前,小心翼翼道:“德川三河守忽然出现在阵前,率兵猛攻织田弹正。”

    闻言荒木村重大喜,一跃而起将手中茶杯掷了出去,连叫三声:“好!好!好!”意气风发抓起太刀就要下令作战。

    同时又有亲兵禀报,说是“黑田大人过来拜见!”

    荒木村重骤然一惊,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请进来!”然后忙不迭捡起被扔到泥土里的茶碗,匆匆擦干净了,继续作出淡定的表情。

    须臾少顷,人还未至,话音先到:

    “弥介(荒木村重的通称)!你听我说,此战局势有些不对,浅井大人他又不肯听从劝谏,咱们必须有个对策……”

    接着一个脸色蜡黄,五短身材,没穿甲胄,不配刀剑,只着吴服的武士被亲兵带上来,正是播磨毒士黑田孝高。

    见了这位知己好友,荒木村重仰头一笑,起身抓住对方的胳膊,大摇大摆,朗声打断道:“官兵卫说得不错!此战局势有些不对,浅井大人他又一向不听从劝谏!所以我左思右想,只有一个法子可以保住前程!”

    “噢?”黑田孝高怔了一怔,惊喜有加:“甚好甚好!你的计策是什么?快说出来,咱们一道参详,定能扭转乾坤!”

    “我的计策嘛……说起来也十分简单易懂。”荒木村重故作矜持,酝酿了一会儿,才走进两步,贴着好友的耳朵,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开口道:“那便是:正——义——在——西——军!”

    “什么?!”黑田孝高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川清秀却早已准备好,一听到这个约定好的台词,立即表示领命:“属下明白!我们从即刻起支持正统的公方大人,与挟持京都自立的逆贼织田信长决裂!现在要做的与长宗我部氏一道夹击为虎作伥的浅井长政!”

    “很好!”荒木村重意气风发地点了点头:“传令各军,向半渡的浅井军发起猛攻!”

    “……”黑田孝高此时终于明白过来。

    他的脸瞬间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

    颤抖地伸出手指,怒目盯着荒木村重,满面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唇却是哆嗦地发不出连贯的声音。

    “你……你竟……我……我们……交情二十年……竟然……”

    荒木村重神色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轻描淡写,摇头晃脑道:“正因为此,官兵卫你若愿意弃暗投明,改弦易张,我一定拼了这份功业,也要在公方大人和平手刑部面前保住你的前程。播磨一国守护代,如何?”

    听了这话,黑田孝高像是重新认识了荒木村重这个人一样,反复打量了半天,然后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逐渐低头,手臂缓缓垂下,用沉默表明了态度。

    这幅样子,就像是被无情浪子抛弃的良家淑女一般。

    荒木村重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见了此种形状,亦难免心生愧疚。只是箭在弦上,不由得不狠心,铁青着脸,吩咐部下将黑田孝高软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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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急转直下() 
眼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入夜,而平手汎秀仍然没有丝毫出城展开作战的意思,织田信长不得不开始考虑安营扎寨让士兵得以休整的事情。

    虽然说,这批能够在雨夜之中渡河发起奇袭的郎党们,想必也能承受住泥水和草木灰中露宿的考验,但多少会对士气与战意造成一定的损伤,作为总大将肯定是必须尽最大努力来避免的。

    破釜沉舟的强袭,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尝试。

    原本以为,敌方的主帅若是有胆,就该投入直属精兵殊死一战,若是求稳,就该弃城撤回和泉以图再起,这才是惯常的逻辑。

    但没想到平手汎秀一直呆在城里,坐视着西军的外围阵地被不断削弱也不以为意,始终按兵不动。

    织田信长没有预先准备各种资源,运输也完全来不及,于是他以身作则,带着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士兵们就地取材,砍伐了树枝,在海拔稍高的地方寻了平整土地,打算手动构筑一个最简易的阵地。

    但他刚刚走到河边,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住了。

    河水流动的速度,似乎比前面一个月都要快了了很多,其中间或可见断裂的木块与土壤泥沙飘过。水位也好像变高了一些,上午用来接应后续队伍行进的浮桥好像受到冲击,在河中弯折飘荡,或许已处于折断的边缘。

    织田信长感到有点忧虑,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唤来蜂屋赖隆、金森长近,命令轻装去上游侦查一会儿。

    同时叫人捞出水中的木块看了看,发现上面的裂痕还很新,还缠了不少尚未腐烂的绳子,明显是刚修起来没多久的工程被损毁的样子。

    这个情况越发让人不安了。

    片刻后,蜂屋赖隆匆匆赶回来,禀报说:“调查时发现了从上游逃回的人,据说是奉命筑堤的丹羽氏胜大人掠夺附近寺社引发众怒,当地人趁着我军不注意就施加破坏作为报复,碰巧昨夜大雨,又或许是工程质量不太过关,于是就……建造的堤坝都被毁掉,所积蓄的水流倾斜下来……属下得知此事就提前回来,金森殿继续前往追查详情。”

    “……原来如此。”信长听了并非西军有意行动,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又对某个家臣感到十分不满而怒气冲冲:“丹羽氏胜这个家伙!连这点事都干不好,真是废物!”

    蜂屋赖隆低着头只当未闻。

    其实丹羽氏胜此人,是个比较传统的武士,虽然才具一般,但你派他打仗他还是会拼命的——当然就算拼了命效果也不一定好。可是你派他去做建造工作,那就真的是既没有能力也没有任何积极性的。

    原本信长故意派人在上游筑堤,是想吸引平手出击的。可没想到对方不为之所动,宁愿花大价钱四处堆起土垒。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发现降雨量始终有限,没法积蓄出足以淹没军队的洪流,于是信长就把大部分人马撤了回来,只留少数看场子,“水攻”之事不了了之。

    没想到此刻出了状况。

    水文情况忽然出了变化,那么织田信忠所带领的预备队,明天就可能没办法按照命令顺利渡河参与作战,信长的人马也一时无法折返回去。

    幸好,现在己方掌握了先手,暂时被阻断,也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竹中重治那家伙倒是有充分借口消极作战了,不过刚才得知,浅井长政部队已经有相当一大部分渡过了河,所以胜利仍然在望。

    只是奇袭成功之后,不断收到坏的消息,总不是祥兆……

    织田信长并不怎么信奉鬼神和气运之说,念头如此一转,自哂笑一声,抛诸脑后了。

    但旋即一名己方的武士,连滚带爬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左近,说的话却是令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荒木村重忽然倒戈!浅井军渡河到一半受到攻击,前后还被包夹,现在已经彻底混乱,接近崩溃了!”

    听了这话,织田信长如遭雷击,原地愣了半天,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出面前这人叫做松原玄番,应该是木下秀吉的部署,也是偶然会在身边露脸的熟人。出现在此显然是合理的。

    然而信长一时觉得不可置信。

    直到自家马廻福富秀胜、中岛秀政等人也纷纷赶来,说了同样的话,信长才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此事无误。

    忽然遭遇此等重大变故,雄才大略如织田信长者,此刻亦说不出什么话来。

    本来敌方德川的猛攻、己方竹中的消极,并不很值得放在心上,只是需要多给浅井长政那厮让出利益,驱之作战即可。

    因为德川家康所部兵卒精锐而数量不够,竹中重治的备队人多势众却乌合杂乱,这两个都不会是战场上的决定性因素。

    而浅井长政,带来了足足一万五千精兵,可以说是事实上除了织田、平手之外的第三股大力量,是不得不争取的对象。

    当日派了明智光秀前去,明里暗里许诺了众多条件,才打动了此人。包括不再计较刺杀事件,包括事后坐视吞并南海道土地,包括支援他们征伐西国对抗毛利等等。

    相应的,平手一方似乎没有着重拉拢浅井长政。

    原本以为是受限于地缘争端,矛盾无法调解,索性放弃合作。

    现在一看才知道是另有打算啊!

    根据目前资料来看,荒木村重执掌摄津半国,领有五六千余兵,占浅井全军三分之一以上。若是在半渡之时忽然从后方造反……这简直难以想象。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织田信长立即命令施展侧翼进攻,看能不能尽量让浅井军保存一部分实力下来,然后被告知木下秀吉已经自作主张的这么去做了。

    听了这话信长有点恼火又十分欣慰,命令正前方的泷川注意城中的平手,自己亲身出马,去支援木下,争取一线希望。

    走在路上他终究是无法维持淡定自若的表情,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浅井长政这厮,当年暗算我的时候,不是很擅长阴谋诡计吗?如今对付平手,竟然如此无能!”

    这话实在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要说荒木村重这个短短几年时间就当了两次叛徒的家伙,大奸大恶之名从爱尔兰到契丹……不对,是从鹿儿岛到浪冈,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又一次临阵倒戈,卖主求荣,实在不值得惊讶。

    然而浅井长政你堂堂一方豪杰,对这种人居然毫无防范,不仅允许其掌握重兵,还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被人逮到,就显得非常愚蠢了。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信长也会赦免松永久秀的罪过,保留其领地和兵力,但一直都是十分谨慎的予以任用,绝不会在作战中把自己正后方的薄弱点暴露给这种人。

    像浅井长政这么蠢的人,当年是怎么用阴谋诡计差点搞垮织田家的?还顺势把他老爹以及北近江老臣们都清洗掉,统一了话语权……难道现在已经换了个人,是影武者在假装?

    偏偏这么愚蠢的家伙,现在不得不去拯救他。

    不得不向诸天神佛祈祷,保佑浅井氏武运昌隆,安然无恙。

    岂能不让人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呢?

    连信长都忍不住谩骂,周围的兵将就更沉不住气了。

    一个个纷纷用恶毒、蔑视和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问候着浅井长政的祖祖辈辈与女性亲属,抒发着胸中的郁闷之情。

    当然,有个声称要给浅井长政戴绿帽子的士兵还是挨了组头的耳光。因为浅井长政的老婆不就是织田弹正的……

    士卒们愤懑憋屈不已,但这种情绪并不一定就会转换成十足的斗志。

    反而只会让人觉得,不值得去为了拯救浅井家而作战。

    马廻众野野村正成便咬牙切齿地说:“就算竹中消极避战,浅井被人背叛又如何?我们织田家以一敌三,也不一定会输!”

    这个言论让信长更加头疼了,他同意也不是,驳斥也不是。

    行数百步,还远远未及战场,却只见木下秀吉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的被人簇拥着抬下来。

    连忙一问,才知道——

    “长宗我部和荒木从两面夹击,浅井军大部分人困在桥上动弹不得,很多跌进河里淹死,侥幸爬起来也无法再战,我们想尽办法也帮不上忙。现在据说是矶野丹波(矶野员昌)、阿闭淡路(阿闭贞征)、野村肥后(野村直隆)三将连续丧命,日向守大人(浅井长政)却是抛下大部队,带着一门众和亲兵独自撤退了……现在恐怕……恐怕……”

    听罢织田信长仰天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摇头不语。

    现在倒好,不用去耐着性子救援浅井军了。

    话说这浅井长政,败退的速度如此惊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他阵中忠诚度可疑的新附之辈众多,远远不止荒木村重,一旦遭逢背叛,或许会引发连锁反应,此时果断以保身为上,其实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织田家的人们就只感到满腔的愤怒了。

    野野村正成怒吼道:“竹中、浅井全都靠不住,但就算只剩我们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

    织田信长刚刚还在为这种想法感到头疼,到现在却只能表示赞成。

第四十章 公方与刑部() 
高屋城本丸的二层御馆顶楼,平手汎秀端坐在马扎上面,扶着栏杆用南蛮千里镜远眺着前方战场,迟迟一言不发。

    直到日暮西山,夕阳将下,才终于放手,缓缓起身,发出一声包含复杂情绪的轻叹。

    依旧一言不发。

    身边诸将,有站在全局立场上思索问题如平手秀益、河田长亲、岩成友通,有满肚子坏水想着如何扩大优势的如本多正信、小西行长,有一门心思表现机会跃跃欲试如山内一丰、汤川直春,有狼狈败退归来忐忑不安如加藤光泰、松山重治、香西长信,有代表幕府而身份微妙如细川藤孝、大馆晴忠、上野清延,有念及尾张乡土情怀而难以释怀的如野口政利、拜乡家嘉、木下秀长,更有紧张兼窃喜又不敢表现出来的贵宾如京极高吉、武田元明等。

    但足利义昭不在这里。

    他烟瘾越来越严重,又得不到稳定供应,只靠断断续续的少数箱底货色维生,身形神色日益狼狈委顿,渐渐不喜欢出门同别人打交道了。

    现在西军究竟是谁主事,大家清楚得很。

    有大胆之人急不可耐开始劝进道:“织田弹正如今已成瓮中之鳖,天下大势想必已经抵定,正要贺喜刑部大人此等不世之功。”

    随即立刻有人附尾跟上,说着“朝廷一定有所表示才能让众人服膺!”“再造幕府之功,无论如何嘉奖皆不为过。”以及“列国唯有依靠您老人家才可以维持静谧”“守护大义的职责当仁不让”之类的话语。

    但平手汎秀眉关紧锁,面色凝重,用力摇了摇头道:“织田弹正乃是开天辟地的人物,合战尚未结束,就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何况我身为尾张老臣,就算击败了旧日的主君,也只是感到惶恐和愧疚而已,喜从何来?”

    顿时便让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人窘迫不已。

    唯有河田长亲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进言说:“刑部大人,请恕下臣斗胆。窃以为织田弹正忤逆公方,自摄京都的行为,固然是狂悖不法,需要严惩不贷的,但毕竟没有造成太多实际的危害。又念及数年前,挥师上洛,击破六角、三好,匡扶正义的功绩,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

    “啊,此言与我心暗合。”平手汎秀情不自禁点了点头,而后又蹙眉犹豫,作出十分为难的样子,缓缓道:“只怕公方大人在事件中经受了惊吓,以至于贵体生恙,对织田弹正成见很深啊……最终决断之权,当然还是要向公方大人请示。”

    细川藤孝立即出列回应:“刑部大人无需忧虑,就由在下去劝谏公方大人如何?前情旧事,各方面的意见,在下一定原原本本陈述清楚。”

    “那就太好不过。”平手汎秀欠身致谢,然后补充说:“至少……请公方大人能够宽恕织田弹正的子嗣。”

    细川藤孝闻言眼珠转了几转,表示明白,随后告退前去与足利义昭沟通。

    接着平手汎秀又把目光转回到战场的方向。

    不过,隔着几公里远,天色又渐渐暗下来,靠肉眼是看不到具体情况的。其实拿着最先进的南蛮千里镜,前线的详细情况也是很模糊的。

    主要只能依靠斥候汇报来粗略判断形势。

    已知北路荒木村重弃暗投明,临阵倒戈,并且与长宗我部元亲为首的四国联军对浅井长政的半渡之师展开前后夹击,仅花了半个时辰就取得完胜,目前正准备向中路靠拢,围攻织田信长本阵。

    而南路的德川家康则是隐藏身份,带着两千亲信忽然出现,挫败了德川信康、石川数正等人的篡权阴谋,重新阐述了坚决支持西军的立场,并且正在与柴田胜家作战。

    其对岸的竹中重治表现得十分迟钝,一直没有做出反应,直到北路的变故发生之后,才急忙发起行动,意图牵制德川军。但这时河水因为上游堤坝的损毁而加快上涨,所以是有心无力了。

    同时留在东岸的织田信忠也因为这个原因而难以向前支援。

    总而言之,是荒木村重的反正,竹中重治的迟疑,以及水势的变化,当然还有不为人知的,德川家被扑灭的内乱,这些因素导致织田信长大胆渡河所创造出来的优势局面成为昙花一现。

    现在,西军正面是高屋城內一万三千人,其中包括四千摩拳擦掌,尚未出阵的平手家精锐旗本。左翼则有长宗我部和荒木共计数量过万,右翼是德川的七千余兵。

    而渡河的织田信长,大约是一万一千人,虽然士气高涨,但也快到强弩之末。

    已是瓮中捉鳖的局面。

    由于时辰马上要到晚上,暂时不方便出兵。但西军诸将皆已认定明日将是斩将夺旗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大好机会。

    虽然前面说了要“请示公方大人,给对方一个悔过机会”,汤川直春、山内一丰等人依旧很有心思,他们以眼神撺掇了愣头青的亲卫队目夏目吉季,令后者忍不住出列请战说:“主公!您昔日曾说过,能战方能和。织田弹正目前还有过万劲卒,以他老人家的脾性,恐怕不会轻易低头服软,因此,在下以为明日必有苦战!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冲坚破锐!”

    这人显然是出来充当抛砖引玉一类角色的。

    夏目吉季身为一个因一向宗事件而随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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