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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记-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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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檀和李八郎照顾陈文恭的时候,虽然陈璟交代要给陈文恭喝水,但是他们不知道该给多少,就只喂了孩子小半杯水。

陈文恭仍是渴。

陈璟喂了他一杯子温开水之后,用凉的巾帕给陈文恭敷额头,大约五分钟换一次;敷好额头,陈璟又给他用温水擦拭身子。

特别是脖子、腹股沟、腋下等血管多的地方,陈璟反复擦拭。

陈文恭的呓语,好似渐渐停了几分。

陈璟忙完了这些,重新给陈文恭盖上被子。

虽然陈璟交代李八郎和王檀,别给陈文恭盖得太厚,但是他们不能理解陈璟的意思,仍是给他加了床被子,想让孩子出汗。

陈璟把其中的一床抱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慢慢坐在椅子上。

“央及,文恭他是何缘故?”王檀见陈璟忙完了,而李八郎的药汁还没有端进来,就开始询问陈璟,陈文恭到底是什么病。

他没有等陈璟回答,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傍晚时候吃了酒,又在坟头睡了,染了阴寒之毒?或者是方才在院子里睡着了,被寒露侵体?”

“都不是。”陈璟道,“若是论起来,还是他喝酒的缘故。”

王檀轻轻蹙眉。

“酒乃温热辛辣之物,怎么会让他发烧,且行为诡异呢?”王檀道,“我和永容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也会给文恭吃几口,他酒量甚好。。。。。。”

说罢,王檀又觉得不妥。

他自己的话,自相矛盾。

吃醉了,人时常难以自控,有时候不知所谓,做些常人难以理解之事。普通人喝醉了,是会撒酒疯的。

喝醉了去睡坟头,是可能的。

仔细回想,文恭这孩子年轻小,酒量是不错的,让李八郎和王檀都觉得稀罕,也想着酒乃粮食精,也是滋补的,从来不拘束陈文恭吃酒。但是陈文恭有点贪杯,王檀也早已发现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陈文恭就不知道约束。

“。。。。。。他的病,属于不常见的阳闭症,归根结底,还是酒惹的祸。”陈璟道。

“不常见的阳闭症?”王檀听了,又是拧紧了眉头。

陈璟点点头。

他慢慢给王檀解释陈文恭的病情。

第330章阳闭症

第330章阳闭症

阳闭症,乃肝阳暴张、阳升风动、气血上逆、夹痰火上蒙清窍所致。会出现高热、神大便不通等病状。

陈文恭喝了酒之后,出现了神昏。

他之前跟着众人送伯祖父上山,对祖坟的印象深刻。每个人到了祖坟,大都有种异常的感觉。那一块块墓碑矗立,突显出来的阴森肃穆气氛,叫人压抑透不过来气。

陈文恭喝醉了,追着他母亲的马车回家。

但是他整个人神志不清,短期记忆最深刻,就跟着上午走过的路,到了祖坟。当然,他运气好,也可能是年纪小,走累就在祖坟那边休息,而没有继续前行。

这点,陈璟也很难解释。

毕竟,神经系统上的症状,很难用号脉的方式来判断。之前,陈璟暗地里给陈文恭号脉,就觉得棘手。

他很少遇到这种病。

因为到了后世,哪怕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初期也不会有人想到是生病,而是当作鬼神作怪。不久就出现发烧,才会送到医院去。

所以,陈璟没有见过生病前期的症状。

他当时也懵了。

“。。。。。。酒会导致肝阳暴涨。”陈璟对王檀道,“所以我说,他的病都是因为酒而引起的。他去祖坟那边,也能说得通。至于晚上为何没有往外走,反而是去了我的院子,大约是因为他每次如厕,都是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习惯如此。

到了我的院子,遇到了院门紧闭,他敲不开。又累得很,当场就睡在哪里了。我用安宫牛黄丸给他退烧,再用大承气汤,给他通腑泄热、醒神开窍。只要今夜的烧退了,这病就能去了七八成。

往后,不管如何,不能给他喝酒。他年纪太小。腑脏到底脆弱。不仅仅将来肝不好,连肾也不好。肾精不足,到到了四五十。容易中风。”

王檀听罢,久久不语。

最终,他叹了口气,对陈璟道:“着实没有想到。喝点酒。孩子就会发这种病。若不是你,其他大夫未必有这个本事,能找到根据。”

王檀在隐居之前,是见过世面的。

哪怕是太医,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别说普通的乡镇大夫。若不是陈璟,估计碰到其他人,先入为主。让陈家请道士来捉鬼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陈璟道。“我之前也没有见过这种病。若不是一路见证了他发病,我也要耽误他。”

两人陡然沉默下来。

灯芯突然爆了,霹雳一声响,屋子里光线倏然暗淡。而后,才慢慢亮起来,将屋子里照耀得亮堂堂的。

一个时辰之后,李八郎才将大承气汤熬好。

他们在外院这么急切治病的时候,内院的李氏并不知道情况,睡得安详。

李八郎端了滚热的药汁,一点点吹冷,这才送到了陈文恭唇边,让他喝下去。陈文恭仍是渴,见有了温热的汤汁,尝不出味道,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就睡着了。

陈璟和李八郎、王檀到了隔壁房间去坐。

李八郎也问陈文恭到底什么病。

陈璟阳闭症,也给李八郎解释了一遍。

“以后,不准那小子再喝酒了。”李八郎道,“他还听我二姐几句话,等他退了烧,病情稳定了,先告诉我二姐,让二姐叮嘱他。”

陈璟点点头。

因为陈璋失踪的关系,陈文恭年纪虽然小,却清楚母亲的艰难,所以很听母亲的话。孩子的敏感,时常超乎大人的意料之外。

陈文恭的懂事,也是叫人惊赞的。

所以,李氏告诫他不能喝酒,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文恭是知道轻重的。”王檀也在一旁说。对于这两个学生,李八郎和陈文恭,王檀还是很满意的。

提到他们俩,多半是赞扬的。

陈文恭睡得安稳,陈璟和李八郎、王檀却无半点睡意。

他们说着话,就到了天亮。东边的天际地平线渐渐变成了绚丽的艳红色。六月的早晨,晨曦熹微,有轻纱般的薄雾,羞赧缠绕着碧树虬枝。

不一会儿,朝霞染透了东边,骄阳露出了初颜,红彤彤的,慢慢放出了金色的光线。冰消纱似的轻雾缓缓隐没。

整个世界温暖明亮起来。

李八郎和王檀都感觉眼睛涩涩的,有点酸痛。陈璟也体力不支,说话的节奏明显慢了,好似每句话都要在脑海里盘旋很久,才能出口。

“去看看文恭吧。”陈璟最终道。

他起身,去了文恭的屋子里。

陈文恭的烧,已经褪了下来。还有点低烧,但是不碍事了。陈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松了口气。

他哈欠连连,喊了小厮,对他们道:“看着少爷。若是少爷哪里不舒服,再去喊我。我着实太累了,要去睡一会儿。”

小厮道是。

王檀也要去睡了。他哪怕体能再好,也是上了年的人,熬了一夜,身体乏力,脸色有点苍白。

只有李八郎还好。

“我进去内院,和二姐说一声吧,免得她空担心。”李八郎道。

整个事件,李八郎是非常清楚的。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如何告诉李氏。若是小厮去讲,肯定讲不清楚。

“好吧。”陈璟道。

他回了后花园睡觉。

王檀也回房了。

李八郎沏了壶热茶,沏得非常浓。滚滚的茶热,他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居然喝得后背前额全是汗。

“今天又要热了。”李八郎嘀咕。

其实,夏天才刚刚开始。不过。刚开始热,或者刚开始冷的时候,都叫人受不了。好似特别难捱。

现在是刚开始热,李八郎就觉得燥热无比。

他喝了一杯滚热的茶,更是觉得热,就站到屋檐下。屋檐下没有阳光,隐约有几缕微风,让李八郎心情舒朗。

站了不过一瞬,丫鬟端了早膳过来。

这是他、王檀和陈文恭的早膳。

李八郎就知道。他二姐已经醒了。他吩咐丫鬟放下早膳,不要打扰王檀和陈文恭。李八郎自己,则进了内院。把陈文恭生病的事,告诉了李氏。

陈璟回到自己的院子,清筠已经去了内院,屋子里空无一人。李八郎放下了帷帐。窗内透不进半点光。他睡得格外香甜。窗外知了急促鸣夏,也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

直到黄昏酉初,他才醒过来。

他刚刚坐起来,就有脚步声缓缓走过来,帮他撩起了帷帐。帷帐后面,光线艳红,露出一张娇丽洁白的面颊。

是清筠。

“咦,你在家?”陈璟有点吃惊。

“是。”清筠道。“太太让婢子今日在家里服侍东家,别去铺子里。婢子这几天只是在对账。就把账本拿回来做了,没耽误差事。”

陈璟笑了笑。

他知道清筠的意思。大嫂很担心陈文恭,让清筠时刻守着陈璟。一旦陈璟醒了,就让陈璟去她的院子,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这么说来,大嫂是不相信李八郎的。

大嫂知道李八郎不是大夫,怕他学舌学得不正确,反而误导了自己。

在这方面,大嫂非常谨慎。

“我要洗漱了。”陈璟对清筠道,“你去端盆水来。”

清筠道是。

她立马出去端水。

陈璟自己起身,穿好了衣裳和鞋袜。等清筠回来,帮他束发,再服侍他洗脸簌口,然后两个人一同去了内院。

黄昏的时候,仍有余热,地面有点烫。

院墙头迎风招展的藤萝,奄奄一息的,叶子疲惫搭在墙头。足见,今天的阳光还是很烈的。

陈璟的屋子在后花园,树影浓密,比较阴凉。所以,他睡了一整天,并没有出汗,反而是出来走几步,感觉额头冒汗。

到了内院,才知道李氏已经派人把陈文恭挪到了内院的小厢房里,准备日夜照顾他,生怕他有点闪失。

“央及,你快来瞧瞧恭儿,他的烧是退了吧?”陈璟进屋,李氏就对他道。

陈璟上前,摸了摸陈文恭的脑袋。陈文恭已经退烧了。

之前烧得那么厉害,孩子吃了大亏,显得很虚弱,躺在床上,声音虚虚的叫了声二叔。

“渴不渴?”陈璟问他。

陈文恭点点头。从早上到现在,他母亲就给他喝了两次水。李氏不知道情况,生怕自己作弄坏了孩子,连水也不敢给孩子喝饱。

她还时不时问陈文恭渴不渴。

陈文恭怕母亲担心,总说不渴,实在渴得受不了,才答应一声。其实,他现在就蛮渴的。

陈璟倒了一大杯温水给他。

陈文恭一口气喝了。

陈璟又给他倒。

陈文恭喝了三杯,才停下来。

而后,陈文恭说要如厕。去了茅房,通了便,他的病情差不多就好了,接下来养几天就没事。

“央及,恭儿他到底怎么回事?”李氏又问陈璟。

陈璟就仔细把陈文恭的事,说给李氏听。

李氏这才知道,李八郎没有骗她。

她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我便说,你们昨天透着蹊跷,还瞒着我。”李氏道,“往后,可不能不告诉我。你大嫂什么没有见识过,还会怕事么?”

这话,并不是吹牛。

普通女人失去了丈夫,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变得似无根浮萍,不知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任由族人摆布。而李氏,挑起了这个家,把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有资格说她不怕事。

“往后不会了。”陈璟保证道,“以后有事,绝不敢瞒着大嫂。”

李氏微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231章重礼

第231章重礼

陈璟侄儿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

等找到了病因,确定没有任何无法解释的隐情,陈璟和王檀、李八郎、李氏商量之后,决定把侄儿生病的情形,告诉了他自己。再把生病的原因,也说给他听。

陈文恭听了,也觉得胆寒,问陈璟:“二叔,原来那天您就是去找我了么?”

“是啊。”陈璟道。

陈文恭沉默了一瞬。

李氏对他道:“往后,可不能再喝酒了。这次不知给你二叔添了多少麻烦。”

“嗯,以后不喝酒了。”陈文恭道。

“这可是当着王先生、你二叔、你舅舅和你娘保证的,不能撒谎。”李氏道,“若是做不到,就是食言。”

“不敢食言。”陈文恭慎重道。

当着大家的面,陈文恭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他找到了陈璟,对陈璟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二叔,你和我娘,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陈文恭道,“老师和八舅舅对我也好。但是二叔最好。”

陈璟哈哈笑,摸了摸他的头。

小孩子说大人的话,是非常有趣的。

陈文恭没事,陈璟就回了药铺,继续制药。

到了铺子里,他问朱鹤:“我族兄来拿钱了吗?”

“还没有,东家。”朱鹤道。

陈璟想到,陈末人当时跟他说。若是家里同意,就昨天来取钱;若是不同意,就是今天。昨天没来。那么大伯应该是不舍得陈七出远门。

陈七是大伯最疼爱的孩子,远远超过了对陈二的疼爱。

这大概是陈二不喜陈七的开端。

父母偏心,对孩子的伤害很大,大到远远超过父母自己的估计。而且这种伤害,很难弥补。

陈璟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事。

想了想,陈璟觉得这是陈七的家事,自己不好多管。就不再多想,进了后厢房制药。到了晌午的时候,陈七终于来了。

“大伯不同意你去岐山书院?”陈璟开门见山问他。

“怎么。你害怕他们找你的麻烦,不肯给我钱?”陈七一肚子气,冲着陈璟就阴阳怪气说道。

陈璟笑了笑,道:“我答应你的。岂会反悔?再者。这是我与你之前的约定,这药铺原本就有你的份,不管谁来找事,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陈七顿了顿,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拍了拍陈璟的肩膀,道:“这几天,我第一次听到句舒心的话。央及,哥哥记得你这份情。”

“可算了吧。你什么时候能还我的情啊?”陈璟道,“自身难保。以后说不定麻烦的事更多。我不承你的情。给你钱,只是提前预支分红,这是生意,跟人情无关。”

陈七气得踢了陈璟一脚。

陈璟又问他:“家里不同意,你打算怎么走啊?”

“直接走。”陈七道,“我都和黄兰卿、孙世一约好了,管家里同意不同意。我姨娘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口中的“我姨娘”,就是他的生母苏氏。

陈璟的大嫂说过,苏氏是个挺有远见的女人。她盼着陈七能上进,好好以读书为己任,将来能取得功名。

“他们?”陈璟却问道,“大伯和二哥都不同意?”陈璟以为,陈二会同意呢。

陈七默然良久,然后点点头。

陈二也不同意陈七去,一开始陈七有点困惑,心想既然撕破了脸,老二应该想早点赶走他这个眼中钉才好,免得在他跟前看着心烦。

等陈七一走,陈二就可以获得父亲的器重,怎么会不愿意陈七去读书呢?

后来转念一想,陈二已经三十多,他要管理陈氏家族,是没有机会再去读书的,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旌忠巷只是小县城的三流门第,等于是个小乡绅。别说什么大势力,就是县令,也能随意掌控旌忠巷的死活。

陈七出去念书,万一真的有了出息;或者没有什么出息,却认识了厉害的同窗,将来他的同窗做官,陈七也是水涨船高,到时候也有了点关系,就能超越陈二。

基于这个念头,陈二反对陈七去读书。

想明白之后,陈七就非走不可了。别说只是父亲和老二不同意,哪怕是家里给他上了锁,他也要翻墙走。

陈七倒也不是想报复陈二,只是实在心灰意冷,不想待在家里。

“不提了。”陈七简而概之,“把钱给我,我回去了。”

陈璟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五十两银票,给了陈七。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啊?”陈璟问他。

陈七说不用,就离开了药铺。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又派了自己的小厮,过来告诉陈璟:“七少爷说,他是六月初八卯初乘船离开,在西南码头。如果央及少爷能起得来,可以去送他。”

“好,我定然去相送。”陈璟道。

小厮就回去复命。

到了初七夜里,下起了大雨。卯初之前,陈璟就起来了。外头一片漆黑,推开窗棂,满屋子泥土的清香,混合着不远处的花香,凉爽宜人。

雨已经停了。

陈璟更衣梳洗,就让自己家的小厮提灯,跟着他去了西南码头,送陈七和黄兰卿。

西南码头,热闹非凡。

黄家多财,早已顾好了大船,八个船夫,十来个护院小厮,还有两个丫鬟,一路上服侍黄兰卿。

黄兰卿的父兄,甚至他母亲和家里的姊妹,也全部来到了码头,送黄兰卿远行。黄家的火把。将码头照得灯火通明。

相对于黄兰卿这边的热闹,陈七就显得寂寥。

他背着一个青灰色的包袱,穿了件青色夏布直裰。站在一旁,目光不时朝城里这边望去。在他心里,大概也希望有个人可以送他。

他是偷偷从三叔的院子旁边翻出来的,家里没人知道,所以不会有人来相送。当初他父亲和陈二不同意他去岐山书院念书,陈七没有反抗。

陈七乖乖答应了,绝不去念书。稳定了军心。所以,他偷偷跑了,家里没有半点防备。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而后,陈七听到了马车声,还有人喊七哥。

火把昏黄的光,照在陈七脸上。竟有几分朦胧的喜色。他看到陈璟。这一刻是非常开心的。

只是,他仍是嘴硬,对陈璟道:“你还真的来送我?多得闲啊?”

陈璟笑了笑,递了个小包袱给他。

陈七不要:“我有个包袱,没手拿你这个!”

“拿着!”陈璟塞到了他手里,“就是些糕点,你路上吃,吃完了就扔掉。不费事。”

陈七只得接了。

接在手里,总感觉不是糕点。而是个小匣子。

当然,也有糕点装在小匣子里面的。

陈七也不好当面拆开,道:“费心了。”

陈璟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去了书院性子忍耐些,可别惹事。兰卿性格稳重,处世比你圆通,听听他的不会错。。。。。。”

“知道了,真是啰嗦。”陈七嘴上不耐烦,心里却有几分感动。

陈璟又和黄兰卿作辞,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而后,黄兰卿和陈七登船。船头点了四盏大灯笼。借着幽淡灯笼的光,船沿着江面缓缓而行。

黄兰卿的母亲哭了。

陈璟站在后面,渐渐看不清船上人的脸。隐约看到黄兰卿和陈七都立在船头,目光依依不舍望着码头。

最后,那条大船淹没在漆黑的黎明中。

等看不见码头的时候,陈七和黄兰卿回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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