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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教主虽冠以江湖第一剑客的称号,却从来不轻易出剑,所以见过你剑上之名的人,少之又少,今日是小女子眼拙,无意间看清了那剑名,还请前辈见谅。”微谦温儒的语气,显现出了她大家女子的教养,稳意浅浅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不是眼拙,是你这双眼睛太过尖锐了。”男子淡淡的叹息。
“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谢江湖第一剑客的夸奖,说几句拜谢的话?”她挑眉,盈盈而笑。
人影慵懒而笑,一点也不给她空子,随性幽幽开口:“你若想说,我倒是可以选择性听听,我也很久没听过道谢的话。”
她失笑,自报名字:“龙若灵,我的名字。”
“你也姓龙?”人影微惊:“你跟龙怿山庄有什么关系?”
她先是被他一句‘也’字震惊到了,然对方如此不带任何感**彩的直呼山庄名号,又让她多了一份警惕,这璃月教与龙怿山庄,莫不是仇敌?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起两个老朋友,也是姓龙。”
“不知道前辈说的那两位老朋友是何人,不如说出他们的名号,说不定我认识,或许与我是本家人。”
秦楚潇皱了下眉,突然的念出一个名字:“她叫龙夙雨。”
“龙夙雨。。。。。”她轻轻摇了摇头:“恕晚辈见识浅显,这一号人物,却是未听说过。。。。。”
“她是庄主的妹妹。”
突然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迎面而来的龙云,淡淡的瞧了她一眼。
她苦笑着,只得解释:“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他还有过一个妹妹。”
“龙释峰是你父亲?”人影微微讶异了,朝她量了一番,轻叹:“难怪,夙雨已失踪十年,那时的你,只怕才出生不久,不知道并不奇怪,一别十年,小若灵也长大了,你父亲,可还好?”
“家父很好,劳前辈挂念。”
秦楚潇默然点头,寒暄了一会儿,这才看向龙云,身上衣衫处有一剑的血红:“你的护卫,似乎受了伤。”
“是他失职。”话语,带着无情:“这点伤,是他该受的。”
“前辈与我父亲既然是老朋友,我怎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前辈?前辈如此大名,父亲即便不喜我参与江湖事,也不应该对前辈只字不提。”
“他不提我是应该的。”
“为什么?”
“你会时时刻刻将一个情敌的名字挂在嘴边吗?”
“。。。。。。”
两人,果然是仇敌。
“你懂情敌是什么意思吗?”秦楚潇摸了摸她的头,迎上她有些敌意的眼睛:“估计你也不懂什么是情,不过你放心,我看上的人,不是你的母亲温轻兰,其实,她也和夙雨一样,也失踪了十年,你说,两个对我重要的女人都突然间离我而去,是不是很可笑?。。。。。算了。。。。。跟你说,你又懂什么呢。”
她装作不懂,摇了摇头。
只道是,还未见这父亲的面,倒是知道了不少花心事,照他的意思,她父亲与他争过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还并不是她母亲温轻兰。
难怪他以生意为借口,一年四季并不经常回家,原来等在家里的那位,并不是他的心爱。
原来,一向看似强大的温轻兰,也有这一苦楚,她能将龙怿山庄打里得很好,但自己的丈夫不回家,她又还能留得住什么呢?
“那这十年,你一直在找她们两个吗?为什么在你眼里,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挚爱,不是只能唯一吗?”
“是只能唯一。”才顺着她的话回答,秦楚潇忽然不明的看向她,附身捏了捏她的脸蛋,撇了撇嘴:“你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一个不懂情敌是何意思的人会说出这么一篇大论?他想了几年才想清楚的问题,她居然一言点破。
挚爱只能唯一。
若是他早点看破她心中的想法,或许他早点结束那一段抉择,或许夙雨与柔儿也就不会。。。。。
“难不成是前辈在这两个重要的女人之间难以选择,所以她们都选择失踪了,好让你找不到?”她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
秦楚潇低下的眸子,闪过一瞬的荒凉,不愿再多说。
“抱歉,我只是好奇。。。。。”并不是无意想去探寻他的**,也并不是刻意去揭开他的伤痕。
秦楚潇扶住她的肩膀:“与你无关,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才明白,我错的有多离谱。。。。。挚爱只能唯一。。。。。为什么当时我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所以她故意躲起来,再也不愿见我。”
她沉默不语。
秦楚潇眼眸垂下,突然见到挂在她腰间的那枚玉佩,失惊出口:“血凤玉?”
“前辈认得这玉?”她扯下玉佩在掌心端倪,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人。
两双眼睛,都泛起同样的希望,渴望着一个期待的答案。
“前辈既然认得这玉,可否告知晚辈,这玉是何来历,又是出自谁人之手?”
“你先告诉我,这玉你是怎么得来的?是不是一个女子给你的?”秦楚潇闪过一瞬的激动,那人的玉佩,十年之后,他从未想过还会再次见到。
龙若灵握紧了玉,摇了摇首:“这玉是一个十岁少年送给我的,只是,我不知那少年是何人。”
这么重要的玉,她竟然没有亲自保存,反而辗转几度,出现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难道她已经。。。。。他不想往坏处去想。
“龙凤现,江湖乱。”秦楚潇莫名的念出一句,喃语:“这凤是指血凤玉呢,还是指你,渘儿。。。。。你可知道?”
“前辈?”龙若灵试探着呼唤他。
秦楚潇定定的看着她,那一眼的光阴,似乎回到了某一个空间,那个花丛中的八岁少女,对他盈盈一笑:“楚潇哥哥,我不想听我师父的话叫你师兄,我叫你楚潇哥哥好不好?”
——“楚潇哥哥,为什么我们的师父是对头?他们以前也是师兄妹啊,楚潇哥哥你知道吗,我师父一直藏着你师父的画像呢。”
那个少女已长大成人,依旧立在花丛之中,一枚吊着的玉佩在她指尖摇曳,萧瑟的背影,映出一片的落寞:“楚潇,为什么那些江湖人面上虽与我称赞,但背地里却都不喜欢我,为什么都想要暗杀我,这玉为什么很重要,为什么师父不肯告诉我我的身世,为什么?。。。。。楚潇,你能告诉我吗?”
——“楚潇,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们,为我的族人报仇?”
在她最无助的时期,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另一个男人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从此,她离他越来越远。
——“楚潇,对不起,夙雨是个好女孩,我不能给你的,她能给。。。。。楚潇,我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前辈?”
龙若灵摇手晃动,眼前人影却徒然抓住她晃动的手,令她错愕不及,她微微抽动:“。。。。。前辈,你。。。。。”
“抱歉。”秦楚潇微征,松开她的手,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个小姑娘,居然与她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看着那一枚被她握在手心的玉佩,秦楚潇简单交代:“这不是一枚简单的玉,重则能惹来杀身之祸,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
这不是一枚普通的玉,普通的鉴玉师都不能探测它的来历,这点她深深的明白,朝秦楚潇点了点头,将玉放回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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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凤纹剑身,寒冰凝血
人影起身,欲展身离去,却被突然的一句立住。
“那把剑,是寒冰剑吗?”
那个小少年,指着他背后另一把剑,用白布全身仔细包裹着的剑。
秦楚潇朝龙云一笑:“不错。”
“听说璃月教主一直为寒冰剑找主人。”龙云抬起淡淡的眸子。
“不是我在找,是它自己在为自己寻找主人。”稍刻的眼光从剑上拉回,落在这抹小人影上:“怎么?你想试试?”
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龙云清冷的一声:“嗯。”
秦楚潇毫不客气的将剑拿出,恭谨的递到龙云眼前,她的目光落在那被白色包裹着的剑身上,寒冰剑吗?这会是什么样的宝剑,值得璃月教主亲自为它寻找主人。
龙云微征了好一会儿,从未想过他会不问缘由的将剑直接交给自己,他的目光,甚至还有些期待,期待这剑的主人,已经出现。
接过剑,龙云一层层拆掉包裹的白布,一把青铜长剑握在手间,不止他皱了皱眉,连龙若灵也是一片迷茫,倒是秦楚潇笑意增大。
这,确定是,叱咤江湖的寒冰剑?
剑身已经暗淡无光,剑上的条纹像是腐蚀过一般,若说是宝剑,倒不如说这是刚出土的文物,青铜蔓延,在剑客眼中都会是一把破剑,何况是她这个不懂剑的人。
“只要你能拔出来,这剑便是你的。”秦楚潇的话语,在耳边轻荡。
闻得这一言,龙云的右掌,单握迅速在剑柄之上,然久久不见下一个动作,龙云手背上青筋泛起,也不见那剑有任何起色,如巨山般纹丝不动。
龙云微微哼了一声,却还是没能弄出那剑,秦楚潇的眸子在那一刻,有些许的失落闪过,忽即又悠悠的落在她身上。
她心中一震。
龙云几番试探之后,终是放弃了,恭敬的归还,秦楚潇瞄了一眼她:“你想不想试试?”
“我。。。。。”若说不想,却是在违背心意了,那剑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即便只是一眼,她便无形之中想去接近它,最终还是叹了气息:“我不会用剑。”
她用的最顺手的武器,并不是剑,也从未懂。
“若你能拔出这剑,我便收你为徒,教你习剑术,如何?”
拜江湖第一剑客为师吗?似乎是个不错的条件,可是。。。。。
“我父母不允许我习武。”
“他们说不可以,你便真的不习武吗?”秦楚潇的笑有些狡黠:“我可以偷偷教你,不会让你父母发现。”
拜父亲的情敌为师,这。。。。。好吗?心中一震权衡一下,缓步走到龙云身边,龙云会意递去长剑。
迅速的,她握住了隽秀剑鞘,突然的疼痛令她缩回,却原来是剑鞘莫名一块凸起的青铜锈刺破了她的指尖,一滴鲜血,凝在了剑鞘上。
看似无光泽的寒冰剑,此刻剑鞘上的青铜却是一点点的在脱落,化成粉末,零散在空中。
银色剑鞘赫然显现,与金色凤纹剑身,交错杂乱,剑柄之下,刻着隽秀清晰的两字——寒冰。
秦楚潇也早已被这一现象惊叹:“怎会如此?为什么你的血也可以。。。。”
她不明白秦楚潇的意思,只是微鄂的看着他,以及这把一度叱咤江湖的寒冰,一个转身的时刻,快速抽出。
那一瞬闪过眼的剑光,连龙云都不得不避及,紧握剑鞘的手肘一颤。
“果然是一把好剑。”她盈盈一笑,指尖在光亮的剑身上轻弹,奏出一阵的清脆声响,不轻不重,她拿捏得刚好:“师父,可愿收我为徒教我习武了吗?”
秦楚潇心中一颤,这才弄明白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她要习武。
难怪之前她刻意说不会用剑,父母不允许,一切只不过是激将法,将他套入,只不过是想请个人教她习武,而江湖第一剑客,无非是更好的选择。
她要做的事情,怎可能是父母所能阻止的呢?那末,到底是他选择了她?还是她选择了他?
秦楚潇显得有些许无奈,又仰了仰头,看天空明月:“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如若你不答应,寒冰剑你可以拿走,但我不会教你习武。”
她闪过一丝认真:“师父请说。”
秦楚潇笑了笑:“你必须入璃月教,我才能传你功夫。”
“这是作为我习武的代价?”
“进璃月教是一种代价?”秦楚潇不乐意的挑眉,敢情,这小姑娘还瞧不起堂堂的璃月教?
“难道不是吗?对于一个乐于逍遥自在的人来说,是不喜欢被一些莫名的东西束缚,璃月教,无疑是师父的一个包袱,所以,师父急于想将这个包袱甩给我。”
秦楚潇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是一个压在他身上的沉重包袱,他从不乐意,可却偏偏必须那么做,师父徒手创立的璃月教,他不忍心毁在自己手里。
而这小姑娘,是他十年来看重的第一号人,可惜,她也不愿被束缚。
“师父不妨说说打算给我一个怎样的安排,若是听着吊我胃口,兴许我会应允。”单纯简单的笑容,映在脸上,手一回,剑归鞘。
看着那把剑,秦楚潇笑然:“璃月圣女,仅次于教主之位。”
“好,我答应。”
想都没想,她自然而然出口,连龙云都已然错愕,似乎觉着无论秦楚潇说什么,她都会应允,那么傲然,那么无所畏惧。
后面突然有许多杂乱的脚步逼近,衣袂擦声无数,数十只火把照亮着夜晚的黑暗,一排人整整齐齐的肃立,服装相似。
秦楚潇快速的将一本巴掌大的小札记送入她手中:“这是九宫心法,务必背熟,一个月之后,我们会再见面。”
“一月后,我怎么找你?”
“我会找到你。”
久久的扬声过后,眼前已无那抹灰色的影子,连带龙云手中的寒冰剑,也不见了踪影,与龙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错然回首。
光亮的火把,熟悉的人影,立在桥那边,领头的人,正是龙怿山庄的主人——温轻兰。
温轻兰并未瞧向躺在地下的黑衣人尸体,精明的双眸盯着那灰衣人离去的方向,脸色不觉间收敛几分。
那道背影,倒是跟一个熟人相似,秦楚潇吗?
“那人是谁?”温轻兰冷身逼近。
“一个救我的前辈,不过我忘了问他名字。”她温尔一笑,看到如此多黑衣尸体,温轻兰也该猜到来之前这儿发生了什么。
温轻兰冷笑着凝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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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怿山庄。
“你可知错?”
高堂上,一身淡紫衣束身,没有过多的妆容,没有过多的头饰,只有那双凌厉精锐的双眸紧锁着她与他。
台下,一褐一白的两人,龙云恭敬跪着,没有半点的逾越规矩,而她傲气站着,同样的眼神回敬着堂上之人。
“我没错。”
“我何时问你话了?”温轻兰挑着冷眸,寒冷的目光冷颤着她全身。
“知错。”
这两字,是龙云发出的,平平淡淡的声音,不带情绪。
“既然知错,便去祠堂门口跪满三天,不到时辰不准起来,谁敢帮他,便一同受罚。”
龙云点头领命,起身时欲走出,却教人挡住,她双瞳紧锁着堂上之人:“他犯了什么错?”
“私自出庄,护卫不周。”堂上的人起身,行至她眼前,没有半点温情:“这个理由足够吗?”
“他出庄是得到了我的允许,而护卫不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非得要看到他替我挡剑才算护卫周全吗?”她仰头,对上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淡紫色身影蹲下,与她的视线相平,话语冷然:“没有我的允许,私自出庄便是错。”
很简单的一句话,无不揭示着温轻兰才是这里的主子,而她这个大小姐所谓的允许,又能算得了什么?
一切,不过是她无谓的无理坚持罢了。
温轻兰不罚她,却偏偏罚龙云,因为温轻兰知她不会轻易受罚,因为她自持没错,但若是罚了龙云,依她的性子。。。。。温轻兰就是要挫挫她倔强的性子。
祠堂屋檐旁,青色的石子小路蜿蜒至内堂,凸起的石子青苔光滑,在雨水的击打下,滑透无比。
而在正对祠堂祖牌的门前几米处,光滑的石子上,静静的跪着两个人。
——她没错,但她也绝不会让龙云一个人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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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雨中罚跪
两人整整跪了两天,没有任何的搭话,没有任何的眼神交缠,无声的跪着,无声的受罚。
只是这第三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衣衫全身上下湿透,白色的衣裙也被鹅卵石擦出了道道青色的痕迹,暴雨,下跪,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头微微偏离,眸光紧紧盯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在雨水的侵蚀下,那红色更快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这是这三天她第一次偏头看他,就算玉儿来帮他处理腹处的伤口,她也只是淡然的望着别处,从不向这边看过一眼。
本来伤口也算深,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他处理,温轻兰也无视他的伤口,就只有玉儿给他上过一次药。
而现在,因为这雨水的冲刷, ;药已被冲的干干净净,在雨水的浸染下,缝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点点蔓延。
尽管如此,他从未哼过一声,也从未喊痛。
这个人。。。。。。是一个怪人。
头顶的雨水忽然间减少了,一直低着的龙云微微仰头,神情收敛几分,沾满水珠的唇口微微启动:“你又何必。”
她笑了笑,玉儿给她的披衣已经严严实实的遮在他头顶,而她早已起身站在他旁边,双手撑开着披衣,替他阻挡风雨。
“你在怪我?”她望了望身下笔直跪立的人。
怪她这个没有任何权利的人,带他出庄,怪她那晚看到他受伤,却只是冷淡一句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