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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洒泪而别。
一路无话。等田舒回到家,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院子里一片凄凉的景象。母子俩还在往里走着,一群鸭子“呱呱”地摇摆着向他们走来。接着,一只小羊羔和几只老母鸡也“欢呼雀跃”似的围了过来,仰着头,大张着嘴——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有几只鸭子还伸着脖子在她的小腿上蹭来蹭去。田舒没有来得及喂它们,径自开门进了屋里。
屋里冷冷清清的。看样子,张一表在家里一天也没有呆过:柜子上,茶几上积着薄薄的一层土,厨房里陈放的东西还是她临走时留下的摸样。
田舒从女儿那里带回的美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她打扫着家里的卫生,儿子忙乱的生起了火炉(土暖气)。收拾妥当后,田舒又忙着开始做饭。忽然,一辆红色崭新的大卡车驶进院里,田舒和儿子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外面。
大卡车停在墙角处,张一表从车里跳了下来。“你们回来了。”他兴奋地问了一句。还没等田舒询问,张一表径自走到儿子面前,摸着他的头说:“儿子,爸给你买了一辆车,明年假如考不上大学,就开车跑运输去!”他随手指了指停在面前的那辆车,转身,他带着一副成功者的姿态向家里走去。
“俩闺女怎么样?年前还回来吗?”张一表刚走进家门就急忙问道。田舒有心将大女儿结婚的事告诉他,可又恐张一表生气。只好瞒着说道:“挺好的,楼房也买下了,只是工作忙,今年就顾不上回家了。”“再忙的工作也该回来看看他老子啊!”张一表虽是这样说,但听到女儿连楼房也有了,心里的沮丧也慢慢冲淡了。
饭已经盛了上来。张一表感觉俩姑娘挺有能耐的,因此,心里美滋滋的。他让儿子取了一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他喝酒的工夫,竟吹嘘着:“还是我张一表的闺女不一般!”说完后,继续喝着。田舒怕他喝多了,把酒瓶偷偷地放了下去。
吃完饭后,已是下午两点多光景。看看天色尚早,张一表因为喝了点酒,脑子有点“热”。他拉着儿子来到车上,讲起车的驾驶常识来。讲着讲着,张一表就发动起来。田舒慌忙跑出来喊道:“一表赶紧下车,你喝多了。”小俊首先跳了下来,车还在“突,突,突”地响着。张一表迟迟不肯下来。田舒硬是把他拽了下来,同时拔了车钥匙。
一家三口回到屋里,张一表“百年不遇”的要儿子和他下象棋。因为已经放假了,儿子只得和他“较量”起来。看着父子俩“车,马,炮来回不停地厮杀着”,一股暖暖的感觉徜徉在田舒的心头。
北方的冬天,夜晚来得似乎勤快些。工夫不大,太阳己经落下山来。
掌灯时分,田舒喊他们吃饭,俩人只是一个劲地下棋,没有理会她。母亲看着儿子说:“小俊火车上劳累一宿了,赶紧吃饭吧!”儿子正在兴头上,只好“撤下阵来”,端起饭碗吃了起来。儿子吃饱去外屋睡觉去了,他们俩都没有吃。田舒拾掇干净饭桌,张一表把被褥铺好后,便钻进了被窝。田舒总有一个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要搞一下个人卫生。不大一会儿,田舒洗漱完毕,也躺了下来。就在田舒迷迷糊糊之际,张一表缓缓地掀开田舒的被子,随即窸窸窣窣地活动起来。
第四十四节 一条手指头
无怨无悔
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来到了。村里人大多数人家在夫妇俩的共同操持下,年货已基本备好。只是乡下人比城里人更为繁忙的是:他们还要给奶牛备好草料。为此年前显得尤为繁忙。即使这样,大家还是乐乐呵呵的,毕竟又能舒舒坦坦过一段“好日子”了。
然而,天公并不作美。在大年三十的前天夜里,正当人们翘首期待欢欢喜喜迎接新年的时候,雪却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直到第二天早上,雪仍在下着。
田舒早早的起来了。推开屋门望着厚厚的积雪,回转头喊了声酣睡中的张一表。男人没有叫起来,儿子倒是从里屋走了出来。“妈,我来扫雪吧!”田舒点了一下头。转身返回屋忙着做饭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张一表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也铲起了积雪。
虽然漫天飞舞着雪花,但也阻挡不住浓浓的节日气氛。鞭炮声在村庄的上空此起彼伏的响着,大街上不时地传来小孩追打嬉闹声。因为积雪太厚,父子俩把雪堆起堆来,在大门外的街道上扫开一条小路,便一前一后返回了家中。
田舒已经做好了饭。因为都是年前做好的熟食,只是热一下而已。张一表盘腿坐在炕的正中央。照例端着酒杯准备喝酒,儿子小俊在院子里放了一会儿鞭炮。饭菜摆好之后,小俊也回到屋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动筷子准备吃团圆饭。
“一表,不得了了!”忽然,从院外传来女人的啼哭声。一家人慌忙向院外张望着。只见刘美快步向家里走着,一只手在抹着眼泪。进得家门,田舒一边招呼她吃饭,一边询问她。刘美哭哭啼啼的说道:“哎,儿子刚才放炮把手炸了!”张一表放下筷子迅速跳下地,穿鞋的同时问道:“要紧吗?”刘美哭丧着脸说道:“满手是血!”“没有去医院吗?”田舒着急地问。“雪这么厚,实在找不到别人啊。”说实在话,儿子手被炸伤后,刘美在自家院子里一惊一乍的叫喊声,本家叔叔早听到了,一直想过来看看,可老婆不让出来。老婆骂道:“不要脸的骚货,谁知道是谁的野种?”其实明眼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刘美也知道叔婶与自己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求救于张一表了。拖得时间久了,得了破伤风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此,便急急地跑到田舒家。
张一表二话没说,发动引掣,驾车出了院门。村里的街道上,积雪基本清理干净了。
车缓缓地停在刘美的院门外。他想看个究竟,可“儿子”的手已经包上了纱布。张一表急忙说:“快上车!”母子俩上车坐稳后,张一表开足马力向医院方向驰去。
本来积雪很深,再加上大过节的行人又少,所以道路极其难走。尤其在寂静的旷野上,有的路段几乎被雪淹埋了,甚至路的走向都辨别不清。张一表仔细盯着前方,两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医院。急诊科的女大夫看了伤势后,惊讶的说道:“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这个手指就保不住了。”原来其中的一个手指断了,仅仅由外面的皮肉连着。经过一番手术处理后,刘美的儿子手指总算没有大碍了,但炎症依然存在。又进行了输液。折腾了将近四个小时后,三个人又返回了村里。来到刘美家,张一表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心疼的问到:“感觉好些了吗?”刘美的儿子好像不耐烦似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扶着另一只胳膊唏嘘着靠在沙发上。张一表心想:孩子毕竟还小,将来他会感激我的!张一表哪里知道:刘美的儿子在上中学的时候,几个爱捣蛋的同学经常骂他“野种”。现在上大学的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他有时对妈妈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但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把自己供养成人确实不容易,因此从心底也就慢慢原谅了妈妈。可张一表就不同了,在自己童年的时候,这个人就经常来家里。后来长大懂事了,他甚至想:也许父亲的死跟他有关系,结果对张一表他一直怀有抵触情绪。张一表在这个时候出现,刘美的儿子一定“很不欣赏”。
因为是过年时节,张一表站了站,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就驱车向家里返去。他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这趟没有白跑,救了儿子一条手指头!” 。。
第四十五节 祸不单行
作为刘美的儿子,当然也是张一表的儿子(只是不能公开罢了),手指被伤成这个样子,张一表本来应该在自己从医院回来的日子里去看望一下,可实在“名不正言不顺”,碍于田舒和村里人,只好呆在家里静静的守望着。就这样,张一表在焦急不安的等候中度过了春节这“金子般”(在村里人看来)的时光。
日子过得飞快,又一轮的选举近在咫尺。王银贵的儿子王云飞凭着超乎老领导的“才气和胆识”,对书记这个职位早已蓄谋已久,他经过“上拜”领导,“下访”村民,终于在这次选举中,击败了渐至暮年·人气业已淡薄的老书记王权贵。坐上了田家梁村第一把“金交椅“。
“几家欢喜几家忧”——竞选为一村之长,王云飞一家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选举结果公布不久,“统治”田家梁村许久的王权贵病倒了——偏瘫。口眼歪斜地躺在炕上,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而且整日流着口水。王权贵白天沉沉的睡着,有时在吃饭的时候,还得柳叶使劲的摇晃才能醒来。接着,柳叶再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这个“大孩子”。在吃饭的时候,王权贵就竟糊里糊涂地睡着。看着他病入膏肓的样子,柳叶只能坐在炕的一角呆呆的发愣。
王权贵白天睡足了,夜里就开始“活动”起来(仅仅是左手可以动弹)。柳叶劳累了一天,夜里一倒头就困得不行。然而,王权贵总会使劲的拍打被褥,让柳叶不得安宁。
这天深夜,外面哗哗的下着雨,闪电划破夜空,便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柳叶劳累了一整天(看管孙子),躺下不大一会儿,感觉枕头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实在乏得要命,便憨憨的睡着了。突然,一股“水”泼溅在她的头上,柳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坐起身,开了灯。王权贵正傻呵呵地笑着。柳叶同时也发觉自己的枕头边湿漉漉的一片,。旁边倒着王权贵的尿壶(罐头瓶充当)。柳叶一下子明白了,生气的问道:“你为何把尿往我头上倒?”王权贵嗫嚅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着。原来他害怕雷声,使劲的喊着,柳叶始终没有醒来。最后想起了尿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扔向了柳叶的头部。
望着他无可救药的地步,柳叶掉着眼泪自言自语地说:“造孽啊!”王权贵听着他的话,竟“咯咯咯”沙哑的笑了起来。
这天,王银贵正在大摆宴席庆祝儿子荣任书记。前来道喜的人自然不少,个个端着酒杯,“满腹经纶“似的述说着不尽的“升道”贺语。
正在这时,柳叶手提一把菜刀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王银贵心里很清楚,一定是为老书记的下台抱打不平。他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嫂子,你这是忙啥呢?”“我要让你们父子俩看看,老娘不是好惹的!”柳叶一改往日柔弱的外表,俨然一个十足的泼妇。她边说,边向屋里冲着。“嫂子,有话慢慢说,不要生气。”王银贵阻拦着说。
大家一看是柳叶,知道她还是很通事理的。“麻雀”率先走过来好言相劝道:“嫂子,生气会伤身子的,你先消消······”还没等他说完,柳叶不容分说地轮了一下手中的刀,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给我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儿。”人们一看这个阵势,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定定的站在原地。王云飞看着婶子已经急红了眼,在这个时候再解释也无济于事,慌忙从窗户跳了出去,一溜小跑出了大门。
柳叶提着菜刀向屋外走,王银贵的老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柳叶面前说:“嫂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说话的工夫,又递给她一杯水。柳叶二话没说,接过水杯,一口喝了下去。王银贵看柳叶的火气有所缓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嫂子,还真有点武二娘的风度!”柳叶不由得哭哭啼啼的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么多年没少沾光,啥好事儿不是先紧着自家兄弟姊妹们,你大哥为了你们担着责任冒着风险,好处你们捞了,坏人我们做了,到头来一个个都是些白眼狼。”柳叶一把鼻涕一把泪得继续说道:“那年村里修渠砍树,你抬回家多少树?你哥却不声不响的进了看守所·····”柳叶还要说,张一表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似的站在了他们面前。不失时机的说:“嫂子,你也别生气了,王云飞又不是旁人,还是自家人嘛,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我收拾他!”张一表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滔滔不绝的说道。柳叶心想:“说得也是,王云飞是侄儿子,他不会不给面子的。另外自己的男人终归老了,也该让年轻人闯荡闯荡了。经张一表一番“经典的解说”,柳叶没有再说什么,掖着一把菜刀,低着头,灰溜溜的向家里走去。
以后的日子里,只有在王权贵熟睡的时候,柳叶才偶尔来到大门口,失神地看着来往的行人,然后无力的靠着墙根,一双忧郁的眼睛再也没有往日的精气神。片刻之后,蹒跚着脚步返回了深宅大院。
现在的柳叶疲惫,迷茫,压抑。她像深陷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里一样,越是用力挣扎反而越陷越深。自己实在无力从淤积污泥中脱将出来,眼前再也看不到星星点点的希望和出路了。
第四十六节 人生无常 世事难料
王权贵得了这种“富贵病”后,村里人众说纷纭。大多数人都说:“活该,自作自受!”当然也有惋惜的。这类人大多数是替柳叶叫冤:跟着王权贵活受罪。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如果真是这样,也该王权贵吃点“苦”了。
光阴依旧在流逝着。张一表尤其自在高兴,刘美是彻彻底底“归自己”了,再也不用害怕王权贵了——不仅没权了,而且连做人的资格和尊严都没有了。想起自己在柜子里遭得“那份罪”,张一表就咬牙切齿。刘美呢?更是心花怒放,不用将自己的身体“隶属于”王权贵了。和张一表可以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了。
刘美和张一表还想到了一块。可有儿子小俊在,张一表觉得不妥。儿子高考落榜一直呆在家里,张一表突发奇想的让儿子跑起了长途运输。这样一来,张一表与刘美幽会更加畅通无阻了。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张一表就着手操办了。他一边让儿子学车本,一边开始办理准运证之类的东西。事情还算顺利,四个月下来后,儿子车本也拿到了手,跑运输的各类证件也办理妥当。小俊开始跑起了长途运输。
张一表呆在村支部也没有什么事,而且王云飞毕竟“胡子短”,办事没有经验,所以事事得依靠老领导。一些闲杂事务大多数由刘憨来办理,只有涉及到经济类的工作才由张一表经管。最近一段时间,村里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是偶尔发生一些民事纠纷。因此,对于张一表来说,他实在清闲得要命。这下倒好,他不仅晚上与刘美幽会,白天也悄悄地去刘美家坐坐。
“良辰美景虚设,美女佳人有约”,今日不欢更待何时?——张一表的口头谈。
不经意间,秋天悄然而至。
这天,张一表漫不经心地来到自家的庄稼地旁,放眼望去。
田野里,棵棵高粱羞红了脸,片片稻谷笑弯了腰,在阳光的照耀下,红艳艳金灿灿的一片,湛蓝的天空与金黄的大地互相辉映。人们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劳累挡不住人们丰收的喜悦,开心的笑声打破了田野的寂静,也惊动了南飞的大雁。张一表仿佛也被感染了似的,双手插腰,宽宽的脑门在太阳的映照下,俨然一副领导者的姿态。他心里想:我张一表是一个新时代成功的农民——不仅工作干得漂亮,而且在生活方面更为别人所不及。现如今,庄家又大丰收。怎能不令我高兴?他还在志得意满的看着眼前丰收的景象。一股凉风轻轻飘来,张一表忽然收敛了笑意。是啊,收成是不错的,可惜又要参加秋收了。儿子跑运输不在,老婆一人又不行。哎,还是把儿子叫回来忙活一阵子吧。
儿子回来了,可从未干过庄稼活。张一表又懒散惯了,岂能受得了“秋老虎”的夹击?因此,在秋收十多天的日子里,几乎全是田舒在忙。可怜的妇道人家,成年累月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劳作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虽不是经典名言,可流传至今,说明了它生命力的所在吧,至少在田舒身上得到了印证和体验。
秋收过后,拉家常的女人们坐在一起,提醒田舒要注意自己的丈夫。她也只是淡然的笑笑,单纯的田舒认为:即使自己的男人老是往刘美家里跑,也只是出于关心和照顾。大家看看劝她也没有多大作用,便也各自离去了。直到这年的冬天的一个晚上,儿子和她在雪地里跟踪他,田舒对他一切美好的印象,才被彻底击碎了。而且,俩人就此彻底“撕翻”了脸。从此以后,张一表更加无所顾忌的和刘美来往了。即使这样,田舒还是寄希望于丈夫,指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可是竟愈演愈烈——张一表回家吃口饭就匆匆的走了,夜里和刘美住在一起。田舒呢?在大家伙面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每当晚上,一个人静静地躺着的时候,心如刀绞。泪水几乎淹没了枕头,彻夜难眠。第二天跟没事一样,继续忙碌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两年之久。
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好良药。田舒不知是适应了这种生活状况,还是麻木了。她已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了。只是关心和念想儿子的婚姻大事。
因为张一表家有钱,再加上儿子小俊人也长得帅气,又在外面跑运输挣钱,所以说媒的人不少。
别看张一表对田舒不在意,但在儿子婚姻大事方面却尤其在心。为了达成共同目标——娶个称心的儿媳妇,二人再次“合作起来”。经过“左挑右捡”,终于给儿子选了一个既漂亮又会说的姑娘(张一表的择偶标准)。
寒冬的日子里,媒人和田舒的姑姑正围坐在一起,谈论小俊的婚姻大事。张一表的嘴角突然流出了血,当时吓坏了田舒。还是田舒的姑姑“坐怀不乱”,她一边让田舒准备些住院必须品,一边打电话叫来一辆车。俩人一起扶着张一表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一路上,张一表有气无力的靠着田舒半躺着。真是患难夫妻见真情啊!田舒又是为他擦脸,又是安慰他。张一表闭着眼睛,微微发黑的嘴唇紧紧的合着。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