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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三代经营旅馆的悲喜剧:新罕布什尔旅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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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把盘子吃下去。”小琼斯说。
  “你吃吧!”巴布教练说。
  “什么是clip?”芬兰医生问。爱荷华巴布找来十分情愿的朗达·蕾伊做示范,韩国女孩们害羞地吃吃窃笑。日本人奋斗个不停,手上忙着对付火鸡和奶油刀,耳里听着弗兰克含糊不清的说明,嘴上还得应付蛋蛋连连尖叫的“什么”。
  “这是我吃过最吵的一顿饭。”弗兰妮说。
  “什么?”蛋蛋叫。
  “耶稣基督。”父亲说。
  “莉莉,”母亲说,“拜托多吃点。这样你才会长。”
  “怎么回事?”有名的芬兰医生说。不过听起来像是“者么围事?”他看着母亲和莉莉问:“谁不会长?”
  “哦,没什么。”母亲说。
  “是我,”莉莉说,“我不长了。”
  “你没有,亲爱的。”母亲说。
  “她的成长似乎停滞了。”父亲说。
  “喝,‘停滞’?”芬兰医生瞧着莉莉说,“不会长,嗯?”他问,莉莉微微点了个头。医生用手摸摸她的头,看看她的眼睛。除了日本人和韩国女孩,大家都停下刀叉。
  “你们怎么说?”医生问着,然后对他女儿讲了一串怪字眼。
  “卷尺。”她说。
  “喝,卷尺?”医生叫道。麦斯跑去找了一个。医生量了量莉莉的胸、腰、手腕、脚踝、肩膀和头。
  “她好得很,”父亲说,“没事的。”
  “安静。”母亲说。医生把测得的数据全写下来。
  “呵!”他说。
  “快吃,亲爱的。”母亲对莉莉说。但莉莉一直看着医生写在餐巾上的数字。
  “你们怎么说?”医生问完,又对他女儿讲了一串怪字眼,这回她答不出了。“你不知道?”医生问女儿。“字典呢?”他问。
  “在宿舍。”她说。
  “喝!”他说,“去拿来。”
  “现在?”她说着,一脸不舍地看着她堆积如山的第二盘烤鹅和填料火鸡。
  “去、去!”医生说,“当然现在。快!呵!快!”蓝白滑雪装的大个子女孩走掉了。
  “这是——你们怎说?——一种病态。”芬兰名医静静地说。
  “一种病态?”父亲说。
  “一种成长停滞的病态。”医生说,“很常见,原因也很多。”
  “一种成长停滞的病态。”
  母亲重复一遍。莉莉耸了耸肩,学韩国女孩剥鸡腿的皮。
  高大的金发女孩气喘如牛跑回来,发现盘里的菜已经被朗达·蕾伊清掉,脸都绿了;她把字典递给医生。
  “喝。”弗兰妮在对面向我悄声说。我从桌底踢她一下,她也回敬一脚;我又踢,却不小心踢到小琼斯。
  “哇!”他说。
  “对不起。”我说。
  “喝!”芬兰医生指着一行字大喊,“侏儒症!”
  一桌默然。只有日本人还在跟他的奶油玉米奋斗。
  “你是说,她是个‘侏儒’?”父亲问医生。
  “喝!对!侏儒。”医生说。
  “放屁!”爱荷华巴布说,“什么侏儒!她是小孩!她只是还没长,你这江湖郎中!”
  “什么是‘江湖郎中’?”医生问女儿,但她不肯答。
  朗达·蕾伊端出派来。
  “你绝不是侏儒,亲爱的。”母亲悄声对莉莉说,但莉莉只是耸了耸肩。
  “是又怎样?”她勇敢地说,“我是好孩子。”

05 圣诞快乐,1956(12)
“香蕉。”爱荷华巴布黑着脸说。没人知道这是指治疗的方法——“喂她吃香蕉就好!”——还是“放屁”的同义词。
  总之,这就是1956年的感恩节。我们便如此朝圣诞节而去,思考尺寸大小、听人做爱、停止洗澡、替死狗摆姿势、跑步、举重、等待下雨。
  十二月初一个大清早,弗兰妮把我叫醒。屋里一团暗,蛋蛋绵长的呼吸从通敞的门廊传来,他还在睡。有个轻柔小心的呼吸比蛋蛋更靠近我。我感觉到弗兰妮的气味——虽然好一阵子没闻到了:浓浓的但不逼人,有点咸,也有点甜,很强烈,但不像糖蜜般稠腻。在黑暗中,我知道弗兰妮爱洗澡的毛病已经好了;全因为那天偷听到父母亲做那件事的缘故。我想,那件事使弗兰妮再度接受了自己天生的体香。
  “弗兰妮?”我悄声说,什么也看不见。她的手轻抚我的脸颊。
  “在这儿。”她说。她靠着墙和床板蜷在我身边。我永远不知道她是怎么挤进来而不吵醒我的。我转身朝着她,闻得出她刚刷过牙。“听着,”她悄声说。我听到弗兰妮和我的心跳、在邻室深海潜水的蛋蛋,还有像她呼吸般轻柔的某种事物。
  “雨来了,呆瓜。”弗兰妮说,用指节顶我的肋骨。“下雨啰,小子,”她对我说,“你的大日子到了!”
  “天还没亮,”我说,“我还想睡。”
  “天亮了。”弗兰妮用气音朝我耳边说,往我脸上咬一口,然后开始在被窝里搔我痒。
  “别这样,弗兰妮!”我说。
  “雨来了、雨来了、雨来了,”她连说带唱,“别想临阵脱逃。弗兰克跟我早起来了。”
  她说弗兰克正在控制台试我们的呱呱盒。弗兰妮把我拉下床,催我刷牙换上运动装,就像平常去楼梯间跑步一样。她带我到控制台找弗兰克,两人算了一堆钱给我,叫我放在鞋子里——厚厚一叠纸钞,大半是五块跟一块。
  “这样我怎么跑?”我说。
  “你用不着跑,没忘吧?”弗兰妮说。
  “一共多少?”我问。
  “先问她收不收,”弗兰妮说,“再担心不迟。”弗兰克坐在控制台前,活像个遇到空袭的疯狂塔台管制员。
  “那你们要干吗?”我问。
  “帮你看着。”弗兰克说,“万一不好收拾,我们就报个防火演习什么的帮你解围。”
  “哦!多谢!”我说,“免了吧。”
  “听着,小子,”弗兰妮说,“我们付钱,有听的权利。”
  “乖乖。”我说。
  “没问题的,”弗兰妮说,“别紧张。”
  “万一只是误会呢?”我问。
  “我就是这么想的。”弗兰克说,“反正到时你就把钱拿出来放到一边,继续跑楼梯得了。”
  “少废话,弗兰克,”弗兰妮说,“闭上嘴查你的房。”喀、喀、喀、喀……爱荷华巴布又成了地下铁,在地底好几英里;麦斯睡在噪音里,发出另一种噪音;尤里克太太跟几个汤锅一起冒着泡泡;308的客人——得瑞一个叫鲍尔(Bower)的学生可怕的姑妈——像磨钻子一样打着鼾。
  “接下来……早安,朗达!”随着弗兰克转到朗达的房间,弗兰妮小声说道。哦!朗达睡得多香!就像一阵海风拂过丝绸。我发觉腋下开始出汗。
  “快滚上去吧,”弗兰妮对我说,“别等雨停了。”
  我晓得这不可能,从楼梯间的窗子往外看就知道了,艾略特公园里一片汪洋,水漫过走道的缘石,形成一条条穿越运动设施的小河。雨从灰暗的天空倾盆而降。我想先来回跑个几趟——倒不是为了习惯,只是觉得这样叫醒朗达最自然。但等我站在她门外的走廊上,指头忽然有如针刺,呼吸也粗了起来——喘得比平时还厉害,弗兰妮后来告诉我,在朗达起来开门以前,他们就从对讲机听见我了。

05 圣诞快乐,1956(13)
“这要不是小强,就是特快车。”朗达悄声说,让我进门。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跑了一早上的楼梯。
  房里很暗,但我看得出她穿着蓝色的睡衣。她刚起床的呼吸有点酸酸的——但当时闻起来还不错,她本人的味道也很好闻;虽然事后想起来,那味道就像夸张了好几倍的弗兰妮。
  “老天,膝盖这么冰——穿这种没裤腿的裤子!”朗达·蕾伊说,“进来暖和暖和。”
  等我七手八脚地扯掉短裤,她又说:“老天,手臂这么冰——穿这种没袖子的衣服!”我挣扎一番后也扯掉了。我脱了跑步鞋,想办法把那叠钱塞进其中一只。我想,也许就是这次在呱呱盒系统下做爱,影响了我一辈子对性交的感觉。即使今天快四十了,我还是习惯说悄悄话。我还记得拜托朗达也把声音放小。
  “我差点要叫你‘说大声点’!”弗兰妮后来告诉我,“简直气死人——尽说悄悄话!”如果不知道弗兰妮在听,我或许会跟朗达说些别的。我没怎么想到弗兰克,虽然后来无论住不住一起,我似乎总觉得他正坐在对讲机前,偷听别人的恋情。在我想来,弗兰克一定边听边带着那副不屑的表情,就像他工作时一样,一种淡漠而泛滥的不快感,近乎嫌恶。
  “你很快,小强,你真快。”朗达·蕾伊对我说。
  “拜托,说小声点。”我傍着她鲜艳的头发喃喃说道。
  这次启蒙令我日后对性事总是紧张兮兮——我始终没法摆脱这种必须谨慎言行,否则就像是背叛弗兰妮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朗达·蕾伊和第一家新罕布什尔旅馆,我才觉得弗兰妮老在偷听?
  “听起来有点压抑,”弗兰妮后来告诉我,“不过应该没关系——就第一次来说,我确定。”
  “多谢你没有从旁指导啊!”我对她说。
  “你真以为我会?”弗兰妮说,我连忙道歉;但我永远不知道弗兰妮会做什么,又不会做什么。
  “你的狗进行得怎样了,弗兰克?”随着圣诞节一天天逼近,我碰到他就问。
  “你的悄悄话又怎样了?”弗兰克说,“我发现最近常下雨喔!”
  也许雨并不怎么常下——我承认我放宽了标准,把下雪也当成下雨,甚至可能下雨或雪的多云早晨也算数;反正有时也真下了。圣诞节前夕,在某个这样的日子——在我早把塞在鞋里的钱还给弗兰克和弗兰妮之后——朗达问我:“小强,你知道按照习惯,客人应该给女侍一点小费吗?”我一点就通。不知弗兰妮那天早上有没有听到这句话——还有后来钞票的沙沙响。
  我把圣诞节的钱,全花在朗达身上。
  当然我也买了点小东西给父母亲。我们并没有送圣诞大礼的习惯,向来都是送得愈爆笑愈好。我记得我送父亲一条围裙,要他穿着站在吧台里,上面还写了句好笑的标语,我送母亲的印象中应该是只瓷熊。弗兰克每年都送父亲一条领带、母亲一条围巾;母亲把围巾转送给弗兰妮,让她随便戴。父亲则把领带还给弗兰克,弗兰克爱打领带。
  1956年圣诞,我们送爱荷华巴布一样别致的礼物,一幅加框放大的相片——爱塞特之战,小琼斯攻下得瑞全场唯一一次达阵的镜头。这礼物没什么好笑,但其他的可就不了。弗兰妮送了一件母亲绝不会穿的性感洋装。弗兰妮期待母亲会转送给她,但是母亲打死也不肯让弗兰妮穿这种衣服。
  “就让她在305穿给老爸看吧!”弗兰妮对我怄气。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05 圣诞快乐,1956(14)
父亲送弗兰克一套巴士司机的制服,因为弗兰克实在太爱制服了;他充当旅馆门房时便穿这身打扮。难得有不止一个客人过夜时,弗兰克就会假装成新罕布什尔旅馆的专职门房。这套司机制服是得瑞的死灰色,袖子和裤管都嫌太短,帽子又太大,弄得带客的弗兰克活像个葬仪社的,一副邪气穷酸相。
  “欢迎光临新罕布什尔旅馆!”他经常练习,但听起来总是言不由衷。
  没人晓得该送什么给莉莉——当然不能送娃娃、玩偶,或者任何沾上“小”字的东西。
  “给她吃的!”爱荷华巴布在圣诞前夕建议。我们家送礼不搞精挑细选这套,总是拖到最后才匆忙买一样,不过某天早上爱荷华巴布却弄了个大阵仗,他在艾略特公园砍了棵树,大到得一分为二才塞得进餐厅。
  “你把公园那棵漂亮的树砍掉了!”母亲说。
  “唔,反正公园是我们的,不是吗?”巴布教练说,“不然树拿来干吗?”毕竟,他来自爱荷华——那儿有时一连几英里都看不到半棵树。
  蛋蛋收到的礼物最好,因为我们之中只有他正是过节的年纪,而且蛋蛋很喜欢各种有的没的。大家都送他玩具动物啦、球啦、洗澡时玩的小东西啦,还有在户外玩的玩具——这些垃圾在冬天过完前不是踪影全无,就是缺手断脚,或者长埋在雪堆下。
  弗兰妮和我在镇上的古董店找到一罐猩猩的牙齿,便买下来打算送弗兰克。
  “可以装在他的标本上。”弗兰妮说。还好我们要到圣诞节当天才送他,我怕他会拿哀愁来试。
  “哀愁!”圣诞节前夕一晚,爱荷华巴布突然大叫出声。我们都醒过来,吓得寒毛直竖。“哀愁!”在空旷的三楼底下,我们听着老祖父叫了又叫,“哀愁!”
  “这老糊涂做噩梦了。”父亲说着,披了睡袍奔上楼。我则跑到弗兰克房间,瞪着他。
  “看我干吗?”弗兰克说,“哀愁在实验室,还没弄好。”
  我们全上楼去,看爱荷华巴布究竟怎么回事。
  巴布说,他“看到”了哀愁。巴布教练在睡梦中闻到哀愁的味道,睁眼一看,哀愁就站在它最爱的东方地毯上。“它看我的样子好可怕,”老巴布说,“好像要对我‘攻击’!”
  我又瞪着弗兰克看,他耸了耸肩。父亲翻着眼。
  “你在做噩梦。”他对老祖父说。
  “哀愁真的在这里!”巴布教练说,“可是它样子变了,看起来想要我的命!”
  “嘘,别这么大声。”母亲说。父亲挥挥手叫我们出去;我听见他同爱荷华巴布说话,就像哄蛋蛋、莉莉,或者我们小时候一样——我这才发觉父亲常对巴布用这种口气,仿佛把自己的爹当孩子看。
  “是那条旧毯子的关系,”母亲悄声对我们说,“上面沾了那么多狗毛,所以爷爷睡觉时会闻到哀愁的味道。”
  莉莉很害怕,不过她一向胆小。蛋蛋左摇右晃,好像站着睡着了。
  “哀愁不是死掉了吗?”蛋蛋说。
  “对啊!”弗兰妮说。
  “什么?”蛋蛋说,声音大得吓莉莉一跳。
  “好了,弗兰克,”我在楼梯间悄悄问他,“你到底把哀愁摆成什么姿势?”
  “攻击姿势。”他说。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猜想,老狗一定讨厌被摆布成这种可怕样,所以回新罕布什尔旅馆来作祟。它找上爱荷华巴布,因为毯子在他房间。
  “把哀愁的毯子放到弗兰克那儿。”吃早餐时我提议。
  “我又不要。”弗兰克说。
  “我要,”巴布教练说,“放哑铃刚好。”

05 圣诞快乐,1956(15)
“你昨天的梦真吓人。”弗兰妮大着胆说。
  “弗兰妮,那不是梦,”巴布沉着脸说,“那是活生生的哀愁。”莉莉听到“活生生”三个字,吓得手上舀麦片的汤匙咣当落地。
  “活什么生?”蛋蛋说。
  “听着,弗兰克,”圣诞夜前一天,我在天寒地冻的艾略特公园里对他说,“我看你还是把哀愁留在实验室比较好。”
  弗兰克听了这话,一副准备要“攻击”的样子:“它已经好了,”他说,“今晚一定回家。”
  “帮个忙,别把它当礼物包起来,好吧?”我说。
  “包起来?”弗兰克稍带厌恶地说,“你以为我疯啦?”
  我没接腔。他说:“喂,你用点脑行不行?我把哀愁做得太好了,连爷爷都‘预感’它会回家。”
  我始终搞不懂,弗兰克为何总能把狗屁不通的事说得理直气壮。
  就这样,到了圣诞夜。就像俗话说的,万籁俱寂,只有一两个锅子在响。麦斯·尤里克那儿杂音依旧,朗达·蕾伊在她房里。202有客人——一个来看儿子的土耳其外交官:他儿子是得瑞唯一没回家(或到别人家)过圣诞的学生。所有礼物都藏得好好的;我们家习惯早上才把礼物拿出来,放在没装饰的圣诞树下。
  我们都晓得母亲和父亲把礼物藏在305——经常为他们带来愉快时光的那个房间。爱荷华巴布把礼物堆在四楼一间小浴室里——自从莉莉诊断出疑似症状之后,再也没人说那些浴室是“给侏儒用的”了。弗兰妮把她买的礼物全亮给我看——还试穿那件要送母亲的性感洋装。于是我把买给朗达·蕾伊的睡衣拿出来,弗兰妮一穿之下,我发觉应该送她才对;那是件雪白的睡衣,朗达的衣服没这款颜色。
  “你应该送我!”弗兰妮说,“我喜欢!”
  但我永远来不及弄清楚如何应付弗兰妮。就像她说的:“我永远比你早一年,小子。”
  莉莉把礼物藏在一个小盒子里,每样礼物都小小的。蛋蛋没买半样东西,却在旅馆里到处找人家送他的礼物。弗兰克把哀愁藏在巴布教练的柜子里。
  “为什么?”事后我问了又问。
  “因为只藏一个晚上,”弗兰克说,“而且我知道弗兰妮绝对不会找到那里。”
  1956年的圣诞夜,大家都早早上床,但没一个人睡着——这是我们家另一个习惯。我们听着公园里的冰在雪下呻吟——有时艾略特公园就像入土的棺材一样,会随着温度变化发出吱嘎声。
  为什么在1956年,就连圣诞夜都有点像万圣节?夜半时甚至传来狗吠声。那当然不是哀愁,但没合眼的我们都想起了爱荷华巴布的梦——或者弗兰克说的“预感”。
  然后圣诞节的早晨来临——天朗气清,冷风阵阵——我绕着艾略特公园快跑了四五十趟。脱掉衣服,我就没有穿运动装时那么“圆”——朗达·蕾伊总是这么说我。有些香蕉变硬了。不管圣诞不圣诞,身子还是得照练,全家齐聚吃圣诞早餐前,我和巴布一起练了会儿举重。
  “你举哑铃,我练挺举。”爱荷华巴布对我说。
  “好的,爷爷。”我依言而为。在哀愁的老毯子上,我们脚对脚做仰卧起坐、头对头做伏地挺身。家里只有一支长杠子和一对哑铃,所以得轮着练——这是我们无言的晨祷。
  “你的臂膀、胸肌跟颈子蛮像样了,”老巴布对我说,“不过前臂还得多练练。做仰卧起坐时最好在胸口放个二十五磅的铁轮子——你这样太轻松了。还有,记得弯膝盖。”
  “呵。”我说,像在朗达门前一样喘。
  巴布拿起杠子,先轻轻松松平肩举了十下,然后又站着举几回——上面大概放了一百六十到一百八十磅。忽然一边的铁轮松开掉下来,我连忙躲开,接着另一边也有五十或七十五磅滑下来,老巴布叫道:“妈的!混账东西!”铁轮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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