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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6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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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该死的管道,就把油和气输走,弄得我们连腥也闻不到。虽然油和气不是我们造的,可我们守在这里,守了好多代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那还用说!要是你们不守住,这架山早就掉进海里去了!”说罢李队长哈哈大笑。
  王尧也笑了,但他很快把笑收住,这不是该笑的时候。他吐了一口浓黄的烟雾,正言厉色地说:“我虽说是个末等官,国家政策还是懂的,该占地,百多号人拦不住,千多号人照样拦不住。但占了地总得给条活路,你们以为赏了那点钱就心安理得了?摸着良心说,你们是不是把钱给足了?”
  终于点到关键问题。李队长上山的路上,一再提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说到那个关键问题,现在看来不说不行。面前的这个家伙,脸上的皮肤都快绷破,眼光硬得像鹅卵石,不是随便能糊弄的。
  李队长说:“王村长,这洞里就你一个人?”
  王尧说还有个守林人,现在转林子去了,怎么啦?
  “我俩进去谈谈。”
  王尧疑惑地跟着李队长进了洞。
  他们在洞里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出来之后,王尧跟李队长一同下山,过了河。
  那时候,官渡村男男女女都围在梨树坡。王尧独自朝梨树坡走去。他跟李队长已达成协议,今后村里与开采队之间发生的任何纠纷,开采队都不出面,全由王尧处理。到了梨树坡,王尧站在高处,讲了十多分钟话,村民就散去了,散得高高兴兴的。因为王尧说了,每亩的补贴款,增加八百块!
  在老君山人心目中,这可不是小数目。
  大家都感激王尧。包括向遇春……往后的日子里,王尧无数次后悔,要是不喝那次酒就好了,不喝那次酒。他就不会跟向遇春交恶,更不会因为一千块钱,就把菠萝槌敲到向遇春的头上。
  那天开采队在后山放炮,有块石子飞到了向遇春的房顶。向遇春上房察看,见有两匹瓦被砸碎了。按规定,损坏东西要赔,那么向遇春的这两匹瓦也应该赔。两匹瓦照样是东西。他跑到开采队要钱,人家爱理不理,说这事王村长管,你找王村长去,跟王村长协商好了,由他到我们这里取钱赔付。向遇春不是不知道王尧跟开采队之间的协议,正因为知道,他才不愿见王尧。这两个比亲兄弟还好的人,已经很久没搭过腔了。开采队的态度,让向遇春肚里的恶念像蛇那样吐出了信子。他迈着长腿,朝王尧家走去,每一脚都迈得坚实有力。王尧不在家,他上后山砍柴去了。向遇春折转身,去了那个废弃的石碾,,王尧从山上回来,必打这里过。
  他本想坐在碾磙上抽支烟,等着王尧,可烟还没从盒子里抽出来,他就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朝着山上大声叫嚷:“王尧!王尧!”
  村里人并不知道向遇春的两匹瓦被砸烂了,但都知道他跟王尧有好长时间不对路,有许多次,王尧想跟向遇春打招呼,向遇春都紧着脸,把王尧的招呼提前堵回去。何以如此。无人知晓,就连他们老婆也不知道。今天,向遇春这么嚎叫,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王盛第一个从家里出来,快步迈着瘸腿,上了石碾。他的腿以前不瘸,两年前在外地打工时,搭人家的摩托,脚捂到了汽门上,烧烂了脚掌,没治利索,使那整条腿萎缩了半寸。王盛上去不多一会儿,王尧跑下山来,跑得很急,没背柴,只提着一根菠萝槌。
  还有老远,王尧就问:“遇春,你叫我啊?”
  向遇春没回话。
  王尧来到跟前,见向遇春的眉毛弓起来,脸色又那么糟,笑着说:“遇春,看你那样子,要吃人啦?”
  向遇春也没回应他的笑,硬邦邦地说:“我房上的瓦被他们打烂了,该不该赔?”
  “是这样啊,既然瓦打烂了,当然要赔。烂了多少?”
  向遇春说两匹。
  这时候,别的一些人包括张从素也上来了。
  听说是两匹,王尧咂巴着嘴:“哦……也得赔。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
  他摸出一把汗巴巴的零钞。
  向遇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钱,扯了扯嘴皮,仰着头说:“一千。”
  话一出口,向遇春自己也吃了一惊。两匹瓦顶了天值五块,他怒气冲冲地去找开采队时,心里想的是找他们要五十,回头找王尧,他有了恶念,打算翻倍,要一百,现在怎么说成了一千?
  王盛他们几个在哧哧地笑,王尧则围着向遇春转圈,转到了向遇春的身后。
  那里有块小小的土堆,王尧就站在那土堆上,朝着向遇春的后脑勺问:“有没得少啊?”
  他吐出的气流把向遇春后脑上的一茎白发吹得乱晃。
  如果王尧说话还像刚才那样带点儿讨好的口气,而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操官腔,如果没有外人在场,向遇春恐怕都会收回自己的话,可现在他不想收回了。那是一泡吐出去的口水,收回来就贱了。
  他说:“一分不少。”
  王尧哼了一声:“你在我面前怎么喊价都行,别说一千,一万也行,可你叫我咋去跟开采队交涉?”
  “那是你的事。”
  王尧说:“遇春啦,被人家叫刁民,并不光彩吧?未必人家说我们没穿裤子,我们就真脱了裤子把光屁股撅给人家看?”
  向遇春猛地转过身去,点着王尧的鼻子。他点别人的鼻子总是拿左手点,而且将其他四根手指弯起来,只伸出那根断指,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说你也把我叫刁民?你有胆再叫一声!
  王尧怯了一下,细声说:“不是我把你叫刁民,你自己……”
  向遇春不等王尧说完,就去抓他的胸膛。王尧退了一步,向遇春没抓到。这更加激怒了他,他冲上前去。把王尧抓住了,龇着牙怒吼:“我是刁民?”
  这时候,砰的一声,向遇春倒下了。
  王尧挥动菠萝槌的时候,菠萝槌画了根弧线,刚好敲在向遇春的后脑勺上。那天晚上,王尧把向遇春背上快艇,横放在过道上。快艇顶棚低矮,船身逼仄,十二张天蓝色的塑料椅,把船舱挤得满满当当。王尧本想把向遇春弄到椅子上,可搬不动他,椅子那么小,不蜷腿直腰,根本坐不进去。而此时的向遇春全身僵硬,像一截木桩。过道上有积水,王尧把他放下后,打开驾驶台上的灯,又拿一张抹帕,翻过他的身,想把积水擦一擦。向遇春的衣服耸了上去,脊背洇在积水里,可他的皮肤上却滴水不沾。他的皮肤就像生铁片,一离开水,铁片上的水珠就自行滑落了。这引起了王尧的警觉。他用手掌在积水里拍了一下,然后把手掌举到脸前来看。手上湿漉漉的。这才是应该的样子。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遇春,你这是咋啦?”
  他蹲下身,去探向遇春的鼻息。
  这时候的向遇春见王尧把手伸过来,他真想咬他一口。他曾经说过“打死我我也要咬他一口”,此时他就想这么做,然而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他双眼半开半合,嘴一直是张着的,可他的头不能动,牙齿也使不上劲儿。
  向遇春恐惧起来,呼吸微弱下去。
  这辈子,他悲伤过——他女儿晶晶十八岁去浙江打工,数月后被工友深更半夜拦在了桥底下。晶晶那时刚下班,要从那桥下过,那家伙就候在那里。就这么一次,晶晶就怀上了,没办法,只好嫁给了那个比晶晶大十三岁、穷得连狗也嫌的安康男人。想起这事,向遇春就悲伤得睡不着觉。他也愤怒过,就是没有恐惧过,而这时候他被恐惧死死地掐住了。分明是自己的身体,为啥指挥不动?自己这么孤单无助,老婆为啥不跟来?咬王尧一口也办不到,想去陕南看女儿,就更不可能了。女儿是把孩子生下来才回家的,那时候她去男方家里已经住了将近半年,可向遇春还一直以为她在浙江打工呢!他又惊又怒,要把女儿和她怀里那个刚满月的孽种扔进大河。张从素向他跪下了。跟丈夫这么多年,她知道丈夫什么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然而,让向遇春改变主意的却不是老婆的下跪,而是女儿说的那句话。女儿说:“我的命都是爹妈给的,爸爸想扔你就扔吧。”女儿面色平静,毫无惧色。这毕竟是他的种啊!他踢了女儿一脚,问那畜生为啥不跟来?晶晶说是我不让他来的,我知道爸爸的脾气。晶晶又说:“其实他对我挺好的。”这声“挺好的”,让向遇春肝肠寸断,真的差点把女儿和她孩子扔到河里。他叫女儿快滚,从此别再回来。晶晶连水也没喝一口,就走出家门,此后真的没回来过,已经一年半了!
  向遇春渴望女儿这时候在他身边。他也想抱一抱外孙。他把女儿赶走的时候,那个小东西是男是女他也没搞清楚,还是过了多日,张从素趁他那天捉到一只鳖高兴,才胆怯地告诉他,是个男孩。那小东西该叫你外公了……他甚至也想见一见女婿。他打心眼里不承认那个男人是他女婿,可不承认不行,再说他不是对晶晶好吗,那么他开始是畜生,对晶晶好就不是畜生了——向遇春现在想见的这些亲人,一个都不在。
  只有王尧在。王尧没探到向遇春的鼻息,只摸到了他圆乎乎的冰凉的鼻尖。
  王尧在那鼻尖上抠了一下,他好像认为这么一抠,就能把向遇春抠醒。
  随后,王尧又把指头伸进向遇春豁开的嘴里,同样没有热气。
  他突然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向遇春的胸膛上:“遇春,你个狗日的,未必你真的死了?”
  向遇春没回答他。
  在这个世界上,老君山官渡村的向遇春,已经不存在了。
  王尧扑在向遇春的身上哭叫:“我的好兄弟呀,你这么大一条汉子,咋这么不经打呀!”
  哭叫几声,他立即住了口。河沿离村子近,不是他该哭的地方。
  他将灯熄了,想想不对,又将灯打开,发动了马达。
  跑得真快啊。快艇冲出去的时候,不仅站在家门口的张从素看见了,王盛、李渊他们也看见了。
  王尧从没开这么快过,他那年轻气盛的儿子,也没开这么快过。那是一支射出去的箭。张从素和村里人看不见箭身,只看见闪着白光的箭头,一闪就没了影儿。
  但王尧并没让这支箭到达它该去的地方,只到中途,他就把它拽住,让它停了下来。停得太猛,船呜的一声尖叫,在河面上乱窜了好几大圈,才精疲力竭地安静了。幸好是晚上,河上没有别的船。这里有一个手肘形的弯道,一面山体插入河中,形似鹤嘴,因此名叫鹤嘴弯。王尧躲进弯道里,就只能望见镇上,望不见村庄。水面漆黑,让镇上的灯火亮如晶体。王尧把船泊进弯道深处,靠近“鹤”的颈部,也就是对河岸边,有了山的遮挡,这里黑得深不可测。
  可王尧不仅熄了马达,还关了船上的灯。
  他摸黑离开驾驶台,探到向遇春躺身的过道,挨着他的头坐下,点上了一支烟。
  只抽了一口,就把烟放在铁皮船板上,让向遇春抽,他自己再点一支。
  在黑夜里独自与一个死人相伴,总觉得那个死人会活过来。王尧也觉得向遇春应该会活过来,他甚至听见向遇春在说话。其实他听到的只是崖畔上的夜鸟在叫。也不一定是夜鸟,崖畔上的东西多得很,既有飞禽,也有走兽,还有多年前挂上去的悬棺。在山脚下看不见悬棺,要在河的对面才能看见,有人说,更深人静时从这个弯道经过,能听到悬棺呵呵笑。
  “我的好兄弟呀,”王尧粗糙的大手抚着向遇春的脸,“你不就是要一千块钱吗?一千块钱算个啥卵事啊,我给你不就得了吗?我当时荷包里没有,回家去拿来再给你不行吗?我给了你,还不会去找开采队报账,就算我自己给的——我为啥要敲死你呀!”
  说了这句话,王尧的皮肤底下嘶嘶嘶地蹿动着寒气。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向遇春喊下山来的时候,事实上已经有了准备,不然为什么要提个菠萝槌呢?菠萝槌是他从一棵老松上砍下的,刚刚砍断,向遇春叫他的声音就一波一波地逼上来了。那声音被空气擦得发热,发出哔哔剥剥的亮光。这不是善意的声音。自从他俩喝了那台不该喝的酒。向遇春就没对他发出过善意的声音。他应了一声。可声音是朝上跑的,向遇春喊他,他能听见,他应这一声向遇春不一定能听见,于是他拔腿就往山下跑,都跑下一道塄坎了,又反身回去,提上了砍柴刀。想想不对,人家叫你,又没说要跟你打架。你把砍柴刀提上干啥?村里人砍柴,只要活没做完,刀都是留在那里的,又没人偷。他把刀丢下,可他觉得,这么空手下山,到底不行,这才又提上了那个菠萝槌。菠萝槌个头并不大,但沉甸甸的,至少有二十斤重。到了向遇春跟前,两人刚对了几句话,王尧就转到向遇春身后,站到了那个土堆上。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如果王尧没有准备,他会这么做吗?
  这是一个深渊。王尧不敢俯视。
  “我没有歹意呀。”他为自己辩护,“即使有,哪会在人前给你一槌?我是情急之中才挥过去的,在那之前,我根本没打算把手里的家伙派上用场。”
  他痛骂起来。他骂的是那个菠萝槌。他说你个狗日的,你再没地方长,也不该长到那片柴山里。长到那片柴山里,也不该让我碰见;他说你知道不知道,你长在那里是犯罪啊,你把我的好兄弟给敲死了啊……把他敲死了,我王尧也就活不下去了……
  他抬眼朝镇上望去。回龙镇这名字听上去很霸气,以前却是这条河上最冷清的,自从老君山发现了矿藏,来了开采队和外国专家,才迅速地灯红酒绿起来。尽管镇子那边悄无声息,但王尧知道,那里的人都在滋滋润润地活着,他们喝酒、打牌、抽烟、调情、做爱……王尧一直都在那么过着,特别是他跟李队长去大荒洞谈话之后日日夜夜都浸泡其中,以前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与向遇春喝了那次酒过后,他曾经有过那么一阵子的“不适应”,就像从黑暗处猛然进入一间被灯光照得雪亮的屋子,眼睛不得不眯缝一下,当这一阵过去,他发现,没有什么是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理所当然”,王尧几乎淡忘了那种生活的滋味。而此时此刻,所有的滋味都裹挟在河风里,扑面而来,所有的滋味都那么新鲜和珍贵!
  在镇上,还有他的儿子呢。他猜想,儿子肯定没参与闹新房,而是站在主人家的音响前。举着麦克风自顾自地唱歌。先前他喜欢晶晶,晶晶也喜欢他,这事他们没给父母谈过,但瞒不过父母的眼睛。王尧和向遇春之间虽然从未把话说透,但都心照不宣,都只是等着时候一到,两人就由兄弟变为亲家。谁知道会出那样的事!要是不出那事,王尧相信他就不会跟向遇春喝那次酒,即便喝酒,也不会喝出那样的后果。现在,比晶晶大两岁的儿子还没订亲呢。而且一给他谈起这事他就发火。就躲在县城几天几夜不回来,连生意也懒得做。
  仔细想来,没有一件事情是王尧放得下的。
  儿子、妻子、采沙船和快艇,还有他的村长以及围绕其间的所有关系,都放不下。
  使劲一拳击打在向遇春的头上。
  向遇春的头像皮球那样弹了几弹,又复归平静。
  王尧盯住那颗头怒骂:“向遇春,你不是人,我知道你是成心死的,你是打定主意想害我,才故意断了那口气的,你他妈的真不是人哪!”
  不管王尧怎样叫骂,这里都没有人听见。
  他只是惊跑了来河边饮水的几只不明生物。
  草树丛中,响起潜行奔蹿的脚步声。
  不知是哪个冒失鬼踩掉了一块石头,那块石头从崖壁飞纵而下,直入河中。
  砰一河水炸开了。
  王尧激灵了一下。
  他又点上一支烟。像开始那样,这支烟是让给向遇春抽的,他说:“遇春,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就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把这支烟抽了吧。”向遇春头边的烟头红光灼灼,像真有人在抽。王尧古怪地笑了笑,自己再把烟点上。抽到一半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抹向遇春的眼皮。他要为向遇春把眼睛合上。是不是合上了,他看不见。随后,他打算把向遇春的嘴也合上,想了想。罢了。
  就这样让它张着吧,这样更好。
  张从素和村里人都在等着镇医院的消息,但迟迟没有。张从素放心不下,那天吃了午饭,给呜叫的牛提了桶水喝,就收拾着去镇上。
  她觉得自己昨天的事情做得很漂亮,心里有一丝骄傲。向遇春总是骂她蠢,结婚第二天就开始骂,一直骂到现在。向遇春是太精明了。别看他个头大、胆大,脾气也不好,可他对人情世故这一套却极圆熟与精通。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和处理方式,也异常坚定,坚定得别人无法理解,结果却常常印证了他的正确。比如他说什么也不在村里任职,一般人理解不了,王尧坐稳了村长那把交椅并把村支书晾在一边之后。往向遇春家跑了无数趟,希望他出任副村长,再怎么说也该当个会计。可向遇春不同意,他说王尧你想想,这村里谁不知道我俩穿一条裤子?都挤到村委会去,即便啥坏事也没干,人家也认为我们联手摘了鬼名堂,眼睛盯你,稍起疑心就去上面告你。一个人告无所谓,十个人告就有所谓了,上面就会来查你了……向遇春说这话不久。山腰的柏木村就出了事。柏木村的村长和书记,就跟王尧和向遇春的关系非常相似。当那两人因合谋贪污被捕,王尧倒抽了一口冷气,跟向遇春的兄弟情谊越发深厚,以村长之尊得来的好处,总忘不了掰下一块给向遇春送去。王尧睡了姜小碧,被姜小碧的男人追得不敢回家,是向遇春去帮他摆平的。王尧从亲戚家回来后,向遇春对他说:“如果我也是村干部,能够出面去吓他吗?我不去吓他,就算他不砍你,事情再一闹,闹到了镇里,你的日子好过吗?我们现在一个在朝,一个在野,才是最佳搭档!”一席话说得让王尧既佩服又感激。
  王尧都佩服他了,张从素更不用说。丈夫打她的时候,老是喜欢把她往地上一推,一只脚踩住她的头发。张从素长得不算好看,头发却美,要是低了头撒到河里去洗,好大一片河面都黑郁郁的。丈夫仿佛知道她珍爱自己的头发,于是故意把她珍爱的东西毁掉,让她明白自己一钱不值。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头发早不浓密了,头上到处都是亮光。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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