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08年6月-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建民对乞丐说:“听见没有?你马上坦白,这件棉大衣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马协管员自顾摇着头说:“不像,不像。唐建民,他确实不是通缉犯。”
  唐建民说:“老马,你不要打岔,我在问他这件棉大衣的事。”
  马协管员说:“这好办,你不用问,我马上去贴一张布告,问问是谁家少了一件草绿色的棉大衣。”
  他不想多留,打开大喇叭,一路响着走了。唐建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扔给乞丐,说:“赵爱国,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画家女儿让你到她家里去了?你真是艳福不浅,我们住在这里这么多年她也没让谁到她家里去过。听说她家里的水龙头都是金的。你说好运气怎么都让这家人占了?当年她的爷爷钱多得用麻袋装,放在床底下,还娶了四个老婆,一个比一个骚。”他笑了一声,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想象力。
  乞丐说:“我这件棉大衣是在路上捡来的。信不信由你。”
  唐建民伸出一只手按住乞丐的肩膀说:“你不要怕。你告诉我,我不会再去告诉别人。她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你们肯定有男女关系了。不然的话,她凭什么让你洗澡?还给你这么好的衣服穿?你自己摸着胸口问一问。你凭什么?”
  乞丐还是犟着说:“我不凭什么。这件衣服是我捡来的。”
  夜里又下雪了。下的是大雪。下了一夜,所有的房子比雪还安静。出神发呆,假装不知道大雪在天空纷纷扬扬。第二天大雪继续漫天飞舞,花园里,护城河边,街道的店铺前陆续诞生雪人。
  花园里是雪人诞生最多的地方。
  我们这个地方五十年未见这样的大雪了,这么多的雪,到处都是雪,人们的眼睛里脸蛋上映着雪光,显出珠光宝气。雪带来了浪漫,带来了童心和创造力。你看看这些中国人堆的雪人吧,它们形态各异,每一个都是艺术品。有站着的。坐着的,卧着的;有双面雪人,还有三面雪人;有的戴着真正的绒线帽子和围巾,有的只是象征性地在头上和脖子里围了松柏枝条。真正大做文章的是雪人的五官,它们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被赋予生存以外的某种精神,一种漫不经心流露的想象力和快乐的童心。眼睛是心灵之窗,到了这儿这句话不管用。只要有趣,就是有意义的。雪人的眼睛除了龙眼核和煤块,还有鸡蛋、花朵、瓶盖,甚至还有一双惊世骇俗的婴儿鞋……有些雪人是穿着衣服的,棉的或单的。有一个雪人穿着瓦片背心,前胸护一片瓦,后胸护一片瓦,这是一种大写意,任谁都看得懂的。
  在大人和孩子们堆雪人的时候,乞丐到东巷里去讨饭吃。现在是下午了,还在下着大雪,到处都是积雪,他不想拖着一条瘸腿走远路。
  他小心地避开了巷口唐建民的眼睛,敲敲一家油漆斑驳的门。东巷老寿星乔公公走了出来,他八十多岁了,人老,声音可不小。“绿大衣!是不是绿大衣?嗯,是的。”他说,“社区居委会那边贴着告示,说的就是你这件绿大衣!”乔婆婆闻声出来,一路摇着手说:“没有了,没有了。我家的饭菜全吃光了。”乞丐再去敲另一家门,门开了,里面烟雾弥漫,一屋子的男女都在打麻将。看见他,里面一个男人笑着说:“我可不敢给你东西吃,除非你说出来在谁家里洗了澡,绿大衣从什么地方来的。”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电饭煲走到乞丐面前,用饭勺子敲敲电饭煲,像引逗小动物那样。她说:“看到了吗,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饭,你说出来在谁家里洗了澡,大衣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就给你把饭去热一下,再加一只煎鸡蛋。”
  乞丐低下头,一口唾沫吐到电饭煲里。刚才说话的男人从座位上跳起来准备和乞丐打斗,但被黄头发的女人拉住了。她说:“你想得出来的,跟一个要饭花子打,跌了身价,要被人笑话的。”男人放下手,想了想,坐下了,笑了一笑,对乞丐说:“看得起你才和你说话,你这样子有你好看的。”
  乞丐经过社区居委会门口,果然看到一张告示,上面写:
  居民同志们,马上过年了,请大家做好防贼防盗工作。谁家丢了一件草绿色的棉大衣请速来社区商谈。
  乞丐一把撕掉它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他从大街上绕到西巷,西巷里住的都是外地人,他们好像不知道洗澡和棉大衣的事。乞丐在这里要到了两块钱和半锅热泡饭,他赶紧站在屋子边上吃起来。
  他听见给泡饭的女人和路过的一个女人说一件事。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福建人,一个是安徽人。为了彼此听得懂对方的话,她们努力说着一口走调的普通话。路过的女人说:“哎呀,别墅里有一个人跳楼啦。”施舍泡饭的女人顺从地问:“哎呀,真的呀?”路过的女人肯定地说:“真的呀。就是老画家的女儿啊!”施舍泡饭的女人还是很谨慎地说:“这个人我认识。看上去很乐观,很坚强的。”路过的女人说:“外表坚强的人啊,有时候就为了一句话跳楼啊。她是跟隔壁的老太太吵架的。还好啊,她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救护车好长时间才过来啊,路上雪多不好走。”施舍泡饭的女人表示同意她的话:“是啊,路上雪多不好走。今天夜里要下雪,明天也要下雪呢。”路过的女人使了一个眼色,声音放轻了说:“东巷里好多人去看哦!”她一脸感慨的样子,所以施舍泡饭的女人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厉害的话:“这些城市人没事干呢。不能当官,不能发财,只好无聊啊。”
  乞丐悄悄地跑到十二幢别墅,那里死一样的安静,一地凌乱的积雪,像人哑着的嗓子。
  又过了一夜。正如施舍泡饭的女人所说,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还在下。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大雪停了,天空飘散着零星的雪絮。学校放了假,一些单位也放假了。离大年夜还有三天,不时传来炮仗声,这样的大雪之年,到处洋溢着兴奋。
  唐建民也到花园里来堆雪人了。他穿着大红毛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淡蓝围巾,手里拿了一把铁铲。这个容易烦躁的男人此刻一脸的安静,嘴角边挂着温和的笑容,两个颧骨泛着微红,显得生气勃勃。他一站下来身后马上围上了孩子,他耐心地劝告孩子们:“大家声音轻一点。你们看,树上这么多的雪,声音一响,它们就朝下掉,像雪崩一样。”他的心情真是好极了,一边堆雪人一边回过头来对乞丐说:“赵爱国,你吃过了没有?我知道你一天就在下午吃一顿。没吃过的话,我家里还有剩菜剩饭。”乞丐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唐建民又搭讪说:“赵爱国,你看我多么尊重你,连名带姓地称呼你。”
  正好,马协管员在花园边经过,他指着乞丐说:“喂,喂,就是你,居民同志反映你跟他们吵闹,还要打架。你快走,不然的话,我叫派出所的同志来赶你走。你听到没有?”唐建民对马协管员说道:“你叫人家走也要客气一点嘛。他也有名字的,叫赵爱国。”乞丐说:“我不叫赵爱国。”唐建民愣住了:“那你叫什么啊?”乞丐说:“我名字多得很,换了十几个了。到这里来之前,我叫李爱人……再前面叫孙爱山,再前面的就忘了。”唐建民颧骨上的两团浅红一下子消失了,他内心刚得来的平静也随之消失。他甚至能感觉到心里有一块地方在塌陷,留下的将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他几乎是悲愤地说:“你有啥资格爱什么?我还没爱呢。不就是一个有钱的女人让你洗了一个澡?她脑子有病。我们都知道的。告诉你,她昨天跳楼了。她活该!”
  乞丐从包里摸出一根长长的铁条,在手里攥紧了,走到唐建民面前。唐建民的脸色透着阴森,但是他不想与一个乞丐打斗,乞丐一无所有,而他唐建民有一份家产,有妻子,有女儿。他捡起铁铲说:“你再不走的话,我就打110报警电话。你把我们这里搞乱了。”
  唐建民走后,那帮孩子站在原地不动,他们默默地谴责地看着乞丐——雪人还没做完呢。
  乞丐说:“天要晚了,你们快回去吧。我给你们堆一个最大的雪人,明天一早你们准能看到它。”
  一位脸上红红的小姑娘问他:“有多大?”
  乞丐回头看看花园,花园里积着厚雪,竹林都看不见了。他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做这个雪人要把花园里的雪全部用光。”
  孩子们欢呼起来。乞丐在欢呼声中用手掌摸摸脸。一个孩子对他说:“噫,你哭了。”乞丐说:“像我这样的人,不能算是人,因为我又穷,又残废,还偷过东西。我是没有资格到人家家里去洗澡的。”孩子们当然听不懂他的话,他们打了一阵子雪仗,然后回家了。
  明亮的雪夜。童话一样的雪夜,屋子、路、花、树都藏在雪里。这样的雪夜,除了安静,还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早上,一对早起的母女一步一滑地经过花园。女儿要去学钢琴。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啊。突然她们惊呼起来,原来花园里矗立着一尊庞大的雪人,大得像一座屋子一样。但是这座雪人有些与众不同,它是一尊没头的雪人。乞丐说得没错,他几乎用掉了花园里所有的雪。现在的花园裸着潮湿的乌黑的地皮。
  这对母女好奇地趋近观看,这下子她们看清楚了,雪人硕大的头颅落在它背后的月季花丛里,它的脑袋上牢牢地插着一把长铁条。乌沉沉的铁条准确无误地向人们传达着一个信息:它是复仇的,它是凶狠有力的,它沾满了看不见的鲜血。
  母亲连忙把女儿搂在怀里,“不要看,不要看。”她惊恐地用一只手捂住女儿的眼睛。一个男人也站在路上观望无头雪人,母亲远远地对那男人说:“大过年的,出了什么事啊?”她的语气伤感而无奈,她以为那男人一定听得见的。
  责任编辑 程绍武
  美满家庭
  作者:刘庆邦
  七里槐的村民过春节,还保留着起五更的习惯。差不多家家都有了电视机,除夕之夜,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他们也看。但不管看得再晚,他们照样早起。说是起五更,有的人家三更四更就起来了,为的是在全村争一个第一。起床之后,先放开门炮。三声开门炮响过,他们点起大红的蜡烛,开始煮饺子。饺子都是头天晚上包好的。饺子煮好了,盛上了碗,家人不能就吃,要先敬给神灵和祖宗们。同时上香,烧纸,放长长的鞭炮。他们不承认零点起就是新春,不愿半夜里放鞭炮。他们认为,起五更放的鞭炮才是真正的辞旧迎新的鞭炮。除了放鞭炮,还兴起了放烟花。有农村漆黑的夜空作底色,嘭的一下子,烟花流光溢彩,绚烂极了。放过鞭炮和烟花,吃过五更饭,他们就走出家门,成群结队,互相串门,拜年。拜年啦!拜年啦!那一刻,村子里到处都洋溢着拜年之声,过大年的热烈气氛达到峰值状态。往往是,该拜的年都拜到了,外面还是黑的。这年冬天雪下得比较大,最大的那场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积雪一二尺深。直到该过年了,积雪化了一半都不到,屋后,树下,堆着一堆一堆铲到一起的雪。雪多,冰就多。冰多,天气就冷。你说哈气成冰,一点儿都不为过。因为人们睡得晚,又起得早,这会儿瞌睡劲儿上来了,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一个比一个打得圆。于是,他们纷纷吹灭蜡烛,躺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睡一觉醒来,天亮了,外面竞静静的。再听,外面还是静静的,只有院子里石榴树上的麻雀在细叫。扭脸往窗外看,屋檐垂下的冰条子闪着凛冽的寒光。这是喧嚣之后的平静,绚烂之后的单调,热闹之后的寂寞。大长一年,他们劳碌奔波,仿佛奔的就是这个年,就是过年这一天的热闹。可是,年如此不禁过,热闹如此短暂,太阳刚刚出来,年好像已经跑得很远,很远。回想起来,恍若隔世一般。人们似有些泄气,神情也恹恹的。
  他们不知不觉凑到一块儿去了,要把多余的时间打发一下。他们说些从城里带回来的话题,也说些七里槐本村的话题。说起本村的话题,他们难免说到,一年来村里人死了几个,生了几个。谁升了官,谁发了财,谁家的日子最风光,谁家的家庭生活最美满。比较是自然而然进行的,几乎带有评比的性质。“评比”的结果,他们认为,要论家庭生活,最美满的要数耿文心家。全村如果要评出三个美满家庭的话,耿文心家要占一个。如果要评出两个美满家庭的话,耿文心家还要占一个。如果只评出一个美满家庭的话,这个?这个?仍然非耿文心家莫属。“评比”完了,你对我笑一下,我对你笑一下,而后一起大笑,笑得哈哈的。他们如此开心,像是对“评比”结果表示满意,又像是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满足。
  世上有许多评比,评比完了,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推举耿文心的家庭为美满家庭,既然大家意见一致,皆大欢喜才是,有什么可笑的呢?笑声里为什么还有一点揶揄的意味呢?却原来,这里面有一个包袱,若把包袱抖开,恐怕谁都忍俊不住。那么,包袱里面包的是什么呢?看好喽,包袱里面包的不过是一个光棍儿。耿文心快五十岁的人了,一直没有娶老婆。一直耍单,晴天有个人影儿,阴天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可不是个光棍儿么!耿文心不仅是个光棍儿,还是个瞎子。不少瞎子是半路瞎,瞎得不够彻底。而耿文心的瞎是胎里带来的,两个眼窝儿都瘪瘪的,连一颗眼珠子都没有。耿文心的瞎,是彻底的瞎。耿文心连个家都没成,哪里来的家庭呢?美满家庭又从何谈起呢?
  耿文心的美满家庭在耿文心的嘴里,是耿文心说出来的。七里槐村的人都知道,耿文心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第一个是儿子,第二个是女儿,第三个是儿子,第四个是女儿。生儿生女花插着来,儿女都是双的。大儿子叫耿天成,二儿子叫耿天功;大女儿叫耿天美;二女儿叫耿天凤;老婆名叫马丽莲。耿天成是科学家,耿天功是大老板,耿天美是空中小姐,耿天凤是清华大学的在校大学生。只有老婆马丽莲本事不大,跟他一块儿在七里槐种地。不过老婆长得还说得过去,样子有点像电影明星。四个孩子的生日和属相都是耿文心派定的,一旦派定,他就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出半点差错。比如有人问,天成是不是属兔?耿文心立即纠正,天成不是属兔,是属虎。天成是腊月初六生人,那天正下大雪。一下大雪,老虎就要下山找吃的,所以天成是下山虎,这小子厉害。再比如说到二女儿天凤的岁数,他去年说天凤二十三岁,今年必不忘记给天凤添上一岁。这些还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说到每个孩子,他都能说出不少细节,说得真鼻子真眼,活龙活现,由不得你不信。
  寂寞最是过年时。人们准备好了过年时好好热闹一下,准备好了不再寂寞。因心理准备过于充分,期望值过高,到头来还是寂寞,而且比平时还要寂寞。还有,他们大都是从城里赶回来过年,对城里的生活是了解的。城里有戏院、电影院,城里有商场、超市、饭店、网吧等,过年都不关门。城里的一些公园还办有庙会,那是相当的热闹。他们凑到一起聊了一会儿,有人有些走神儿,神儿走到城里去了。有人提议:咱们到美满家庭耿文心家里去看看吧。没别的地方可去,只有到耿文心那里才能得些趣味。于是他们都去了。
  按照耿文心的说法,他家的房子是两层小楼,楼上四间,楼下四间。楼上有卧室、卫生间。楼下有客厅、洗澡间。与小楼正房连体,东楼还有上下各两间,上面两间是仓房,下面两间是厨房。楼前是独家小院,小院里养有鸽子,种有花木。其实呢,耿文心所住的是两间草房,草房矮趴趴的,伸手就能摸到房梁。两间草房是连通的,东间屋放一张床,和一张老式的三斗桌,桌子上放一台过时的黑白电视机。无人时,他就把电视机拧开了。电视上的画面他看不见,他是把电视机当收音机听。西间屋是堆放棉秆、芝麻秆、玉米秆、麦秸、红薯秧等柴草的地方,一只瘦削的、大骨架的水羊也拴在那里。说白了,耿文心是跟着侄子过活,寄生在侄子家里。
  耿文心住的草屋里已来了不少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床边坐满了人,两条长凳子上也坐满了人,后来的人无处可坐,只好站着。他们都是有眼睛的,却都看着瞎眼睛的耿文心。他们像是来听评书,说评书的人只有耿文心。他们又像是来听一场戏,演员也是只有耿文心一个人。听众各个辈分的都有,有的把耿文心叫瞎哥,有的叫瞎叔,还有的叫瞎爷。他们对耿文心都很友好,一进门就给耿文心递烟。耿文心说不吸不吸,人家把烟卷别到他耳朵上了。他的两只耳朵已别了四支白生生的烟卷儿,看去有一点滑稽。耿文心在屋子中央站着,正在讲当科学家的大儿子耿天成的事。有人问,天成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耿文心说,天成的工作么,不好说。问,有啥不好说的,难道还保密不成?耿文心说,你这孩子聪明,让你说对了,天成的工作就是保密,保守国家机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只管说说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往外传。你们真想听?问话的人答,真想听。耿文心说,算了,就你一个人想听。问话的人问全屋的人,大家想听不想听?想听来点儿掌声!屋里响起一片掌声。耿文心乐了,说这还差不多。既然大家都想听,我就说说。
  耿文心说了说说,却又不马上说,静了耳朵往门外听,说:我听着像是天成他娘串门回来了。她老是管着我,不让我乱说。人们往门外看看,外面不是泥地,就是雪地,哪里有天成他娘马丽莲的影子呢!人们一时有些疑惑,或许门外真有一个叫马丽莲的女人呢,别人都看不见,只有耿文心一个人看得见。耿文心满脸笑着,冲门外说,回来了?累了吧?累了到楼上歇歇,想看电视就看会儿电视,想看光碟就看光碟。年前天功带回来的几盘韩国的电视剧不错,你可以看看。你不要看天凤带回来的恐怖片,你胆小,我怕吓着你。人们不敢笑,也不敢插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耿文心不让老婆看恐怖片,人们仿佛已经把恐怖片看到了,不免稍稍有些紧张。趁人们正紧张着,耿文心才开始讲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