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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膝盖和手臂只是轻微的擦伤,昨天到今天,她恢复得很快!”
指尖点点CT上某一块,吴伯年放低音量:“关于淤血,专家组讨论,暂时不用做手术;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淤血是否会散去。”
“吴叔叔,她,她……”盯着那很小的一块黑点点,余阳才说几个字,声音就已哽住。
吴伯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选择性失忆……”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急切的声音从某人紧抿的唇齿里溢出来:“她,不记得我了。”
这一句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好像再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粗喘的呼吸,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过了一会,某人双手狠狠的扒了扒头发,丧气的垂下头。
“余阳!”吴伯年微微提高了语调,对上余阳,见他正望着自己,充血的眸子里带着祈求与询问,好像溺海的人正抓寻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丝又一丝的血红突地刺了一下这个历经生离死别的中年医生,吴伯年坚定地点了点头:“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突地抓住吴伯年,余阳急急问道,几乎是颤抖出声。
“喂,兄弟啊,我老爹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门被打开,一个斯文儒雅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桌子上,无视中年医生横眉怒视。
“小子,这里是医院,注意影响。”吴伯年清了清嗓子,恨恨盯着一脸闲适淡然的男人。
“老爹,医生压力那么大,不要绷得太紧。”男人却一点也不恼,扬起嘴角笑答。
“吴,少,华!”吴伯年终于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儿子为了让你放松放松,”吴少华踱步到吴伯年身侧,双手撑到桌面上,眨着眼睛望着自家父亲,“吴院士,咱们莹莹就交给你了。”
吴伯年又瞪一眼自家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被这两父子一搅和,原本急切无助的余阳,稍稍稳定下来。脸色才放缓,就被吴少华大力拉起,拽着向外走,余阳只来得及对吴伯年道一声:“谢谢吴叔叔。”
这些天一直强撑着,余阳早已没有什么气力,原以为于莹终于脱离了危险,谁知道,她第二次醒过来之后,却是,不认识自己了。
昨天到今天,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她仍然不记得他。她对着那个夏明朗笑得开怀,对着夏明朗撒娇;两人对视的目光,仿佛只有彼此……
那浓烈的注视,让余阳差一点就爆发了,几度捏紧了拳头,暗暗对自己说:慢慢来,等她好了再说,现在她身体还未康复,急不得!
可是,他怎么会不急,他急得发狂发癫!
“可是于莹,你怎么能够忘记我?”
“我们不久之前,才终于想清楚……”
心里不断地叫嚣着,跌跌撞撞间,他被拽到了天台。
“不要一副死人脸,有什么不爽就吼出来!”吴少华径自走到栏杆边,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一口,吐出一道烟圈。白雾由浓,渐渐变稀,最后只剩淡淡的一点白。可是脑子里,还是前不久,那两人一触就移不开的目光。
“没什么过不去,况且,你总还是有机会!”吴少华转过身,俯首看向大地。
“对啊!她只是暂时记不住我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她一定不会永远忘记的!”余阳忽然用力点头,好像借此给自己打气。抬起头,灰蒙蒙的天,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就连云,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云,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灰。往日里,他们最喜欢的艳阳天,哪里去了呢?
有风吹过来,十一月的深秋,却好似深冬的刺骨寒风,身体,不禁猛地一抖!
“吴少,这么多年了,我们好不容易看清彼此,好不容易确定心意,你说,怎么一转眼,就翻天覆地了呢?”
“她怎么,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然而昨天傍晚,陆仁嘉程芸汐吴少华一群人来看望于莹,她一字不落的叫出所有人。当时余阳心里残存着的那一丝期冀,彻底粉碎,原来她,只是忘记了他。
忘记了他余阳一个人而已。
对着其他人,她仍然是那个开朗热情的女子,即使精神状态并不好,却依旧欢喜的回应着。而独坐角落的他,一方面庆幸她终于恢复了生机,另一方面却,无比悲恸。
“喂,傻小子,你说她怎么就不记得你了?”
独自吞云吐雾的人“咻”的欺近,浓咧的烟草味袭向余阳,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就选择性忘记你了呢?”
这样不期然的一句反问,却让余阳呆住了。难道是她知道了那件事。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的!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灰白的云极其缓慢的飘动,两个思愁满脑的男人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宽广空旷的天台上,只听得呼呼地风声。凉凉的风,一直冷到人心里去。气氛好像那天空,蒙上一层闷闷的灰。
指间的烟,燃了一只又一只,烟灰落在关节上,吴少华听到身后,低沉无奈的话:“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然……”
吴少华曲起手指,一弹,灰飞烟灭:如果人的记忆,那些无望的感情,也能够如此消散,那该有多好。
“哪有!”拔高的反驳,不假思索。
“真的没有?”转过身,透过无框眼镜,余少华紧盯着余阳,“你确定?”
降温
“没……”
“真的没有?”吴少华打断余阳。
“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余阳扬声反驳。好像是为了让他那短短的两个字更有说服力,上半身还刻意倾向吴少华。
“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想要逃避的人。”
撑着不锈钢护栏,吴少华眼里的精光一点一点减少,语气也恢复了他一贯的懒散,手指在金属管子上轻叩着。
“什么意思?”相较于吴少华突然变得淡然的姿态,余阳心里某根弦却被狠狠拨弄了一下。
“你这两天不是都在研究这个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余阳瞪圆眼珠,刹那间眸光暗下去,拳头捏得死紧。喘着气,无法言语。
昨晚,当吴叔叔清晰明了的向他解释“选择性失忆”时,余阳的希望,一点一点减少,几近陷入绝望。主任医师办公室里,柔和的橘黄灯光下,望见脑科权威眼里的无奈,余阳知道,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的怯懦孤绝,无所遁形。
“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慵懒的问句拉回了陷入沉思的人,余阳愣住,晃了晃脑袋,天空依然那么灰蒙蒙,没有一丝蓝色装点。他心底的绝望,依然浓烈。
“吴少华,不要跟我打哑谜!”见不得吴少华总是那副什么都不爱在意的闲适模样,余阳烦躁的嘶吼,声音沙哑而破碎。
“被我说中,继而恼羞成怒了?”吴少华耸耸肩,自顾自说着话。
“吴,少,华!”
咬牙切齿之后,余阳却忽然放低声音,“没有精力跟你玩文字游戏,爸爸妈妈就要来了,我去接他们。”
摆摆手,余阳转身迈出步子。
“你两者皆是吧,某些事,某些人。”
在男人转身的刹那,吴少华刻意加大音调,见余阳的脚步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选择性忘记了那些事,选择性忘记你!”
“以前就跟你说了,不要每日里周旋在花丛中,你就是嘴硬,说什么只把她当妹妹。现在好了,一个比你年轻比你帅的男生找上你所谓的妹妹了,知道急了,知道嫉妒了。哥跟你说,晚了,人家忘记你了,你就等着哭……”
“吧”字还未出口,一道黑影就带着极大地扈气砸过来。吴少华眼神一闪,嘴角快速勾起,身子往左边移了移,恰巧躲过某人的拳头,只是那拳风,扬起了垂到鬓角的刘海。
吴少华弯起的唇线还来不及淡下去,小腹却被某人的膝盖大力一顶;未料到余阳还有后招,只顾着盯着其拳头,大意之下被他重重一击。余阳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可以想象,疼痛是巨大的。吴少华闷哼出声,左手立刻护住那惨遭袭击的地方,一揉就疼得咧开嘴。这一个空档,下巴又被某人的拳头砸中,上下牙齿撞到一起,整个口腔猛地震了震,酸疼得厉害。
原本吴少华只打算激激总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见他脸色身型明显变了,好心准备给他支支招的;不料也就几十秒,自己却被偷袭。别看吴少华一贯的斯文慵懒,也不是个善茬:想当年高中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抹浅笑,吸引了一大批花痴小女生;不过了解他的男生却都知道,他干架的猛劲,不过他极少主动动手。
某一次帮学弟出气,跟师大附中同一届的男孩打了一架;那一架,在同城高中之间,可是广为流传的!然而鼻青脸肿的两个男孩子,事后却成了好朋友。陆仁嘉席洛风跟程然几个人,那时候没少挖苦吴少…“披着斯文面具的大灰狼!”
被余阳揍了这几下,激起了吴少华心底男人的好胜心。于是捏紧五指,身体暗自往右边挪了一步,与此同时,抬手就朝余阳下巴挥去,又快又准;曲起膝盖,猛地用力顶到余阳腹部。连续两招,招招落到实处,用了全力。
不过吴少华却也没有后续动作,收回手和腿,居高临下的斜睨弯腰不动的余阳。指腹刚触到受伤的下巴,“嘶”,低呼出声。
甩甩手,吴少华低咒:“妈的!余阳,你TM还真动手!不就是说你两句嘛,是不是兄弟啊!翻脸比翻书还快,又是为了女人,还是同一个。”
“你TM七年前,高二的时候,就是为了女人跟我干架!K,德行啊,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是了,当年那个师大附中的男孩,就是如今吴少华眼前的男人,只是似乎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也许是因着他本身的娃娃脸,因着他平时休闲的打扮,因着他性格里的开朗,总给人一种错觉,他还是在读的大学生。
当年,十七岁的少年,站在水果湖中学后门的巷子里,抬了抬下巴,昂着头冷冷望着吴少华身边的男孩:“听说你骚扰我妹?”
男孩往吴少华身边缩了缩,虽然心底畏惧于余阳浑身散发出来的,与那张娃娃脸十分不符的狠厉之气,但是想到有吴少华这个靠山,于是大声的说:“对,我喜欢于莹,我要她做我女朋友!”
“你,”余阳不屑的觑了男孩一眼,“我妹有喜欢的人了,你,以后不要打扰她学习了。”
“我不会打扰她,我会跟她一起努力考大学!”
“就你,畏畏缩缩没有一点男子气概,都不敢单独见我!”余阳盯着吴少华,特意加重“单独”两个字。
“听说你是师大附中的老大?”一直沉默的吴少华开口,不咸不淡。
余阳耸耸肩,扬了扬眉头,算是默认。
“你妹如果不喜欢成斌的话,她为何不自己说?”
吴少华口中的成斌,就是他身旁的学弟,此学弟正极力追求师大附中的某个女孩子。吴少华听两人的对话,差不多就对上号了,对面那张娃娃脸的男孩,大概是那个名唤于莹的女孩的哥哥了!
看来某人是“爱妹心切”啊!
“你算哪根葱,要你管!”
余阳口气不善,他身后的朋友也适时起哄,成斌脸色顿时暗黑,急忙扯了扯吴少华。
“这位弟弟,你读初几啊!脸都没长开就学人家混混聚众打架呢!”眼睛一一扫过身前穿着师大附中校服的男孩子,吴少华轻描淡写的说。
“妈的,老子高二了,你眼瞎了。”
“阳哥,别跟他废话,咱们上!”
“水果湖都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吗?风吹就倒啊!”
“哈哈哈……”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血气方刚,看着HK“古惑仔”和枪战片长大的男孩子们,心里总有英雄情结,被人挑衅,立马就冲动起来,一个个卷起衣袖抡起拳头。
余阳倒是他们之中最冷静的一个,那道浓黑的眉头仍然扬着,朝身后摆摆手,待四周安静下来,才淡淡开口:“敢不敢跟我单挑?”
这浅淡的声线,却似乎隐隐含着一种王者的霸气,一种与他年龄极度不符的沉稳大气。
几秒之中,众人都屏住呼吸,巷子里静的足以听到树叶落地的声响。
凝神注视着余阳,吴少华脸色快速变了变,然后状似关切的说,“小弟弟等下可别哭鼻子哦。”
于是随着某人的挑衅与某人的变相应战,两人狠狠的干了一架。然而碰巧的却是,两人从此不打不相识。后来余阳大学又跟陆仁嘉和吴少华一个学院,到如今,几人早已成为至交好友。
时光,当真就如指间的空气,悄无声息的流逝。
吴少华伸出腿,踢了踢垂头不语的男人:“喂,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动手是哪时候?”
余阳却不理他,靠着护栏坐了下来,也不管水泥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灰。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狠厉的气势刹那就消失了,空气里只余淡淡的烟草味道。
“余阳,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为了同一个女人,两次对自家兄弟动手!”
“你好狠的心,一点也不留情,啊,我要毁容了!”
“余阳,不是我说你,你早先哪儿去了?就知道调戏良家妇女,现在好了,终于逼得东宫大反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
吴少华一边揉着脸颊一边低下头,便看到余阳双腿交叉,手臂垂落,拳头贴着地面。K…boxing烟灰色真丝休闲裤角,沾染上一大片粉尘,主人却好似想着心事,一点也不在意。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刺激于莹的事?”
吴少华又踢了踢垂首的人,余阳依然冷着脸抿唇不语。吴少华拍拍衣角,盯着他那臭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席地而坐。
“喂,问你话呢?”
肩头顶了顶余阳,在吴少华即将暴走之前,余阳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
“那她为何就只忘记你一个人,你可是她最最相亲相爱的‘哥哥’!”
吴少华重重咬着“哥哥”,立刻又补充道,“当然,相亲相爱,也许只是某个人一厢情愿的念想。”
“我嫉妒!”
拳头狠狠砸向水泥地面,落地之时带起大片灰尘,隔着粉尘的屏障,吴少华望见余阳眉头紧蹙,过长的刘海乱飘着。
“她对谁都笑笑闹闹,我嫉妒。可笑吧,吴少,就连你,我也嫉妒。”
“羡慕又嫉妒,哈哈哈……”吴少华忽的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却低声说,“嫉妒这东西,要不得。”
余阳听出吴少话里的落寞抑郁,身上的狠扈与怒意瞬时就少了许多:“你看到他们了?”
“去我老爹那之前,先去看了看你妹子,就撞上了。”
“华少,唉……都何必呢。”
“前些天回水果湖我妈妈那,去楼下看禾禾和呈呈,两个白白嫩嫩的宝贝,真可爱!”
“羡慕了?嫉妒了?”
“有点点。”
“那你也快点结婚,生它个篮球队。”
“有点难度。”
吴少华扶着镜框继续道:“喂,余阳,怎么绕到我身上了?说你呢,于莹车祸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
偌大而空旷的天台上,却静寂无声,余阳没有回答,吴少华瞧着他的脸色,也没有再问。
两个男人抬起头,微眯着眼望着天空,眼里面,竟好似都蒙上了天边那沉闷的烟灰。
过了很久,余阳才回应道,“没……没有什么。”
“吞吞吐吐的,余阳,你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又怎么说服我呢?”
余阳看了眼吴少,指着他下巴青肿的紫痕,扒了扒头发,敛容道,“对不起……”
吴少华无所谓的耸耸肩:“喂,你‘重妹轻友’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早已习惯。只是你,”眸色加深,语气也低沉下去,“可以握住自己想要的,是最大的幸运。”
(二)
余阳跟随余正德及黄淑芬二人往6305走去,奶黄的灯光笼罩下,几人的心情比之前几日的沉重,稍稍轻缓了一些。特殊住院区十分幽静,一路行来,皆是青葱绿意,阔叶植物以及热带树木穿插在十几栋六层高的楼间,给这即将要来的冬天带来了满满生气。然而余阳的心情却是庆幸又伤悲,那沉郁的伤悲,在两位长辈面前不敢表露一丝。
还未走进这一层的第五间病房,起起落落的欢笑声便自某一隅传到廊道上,余阳那紧抿的唇线微微松了松。
“莹莹,还记得西街的阿迈不?”
“西街的那个街头鼓手吗?”
“对啊!就是他,他说月底会路过W市,届时会跟一群朋友弄场小型演出,请我去看呢。”
“真的吗真的吗?”
“是的,”郑丽丽点点头,把切成小块的水果递到于莹跟前,“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切,又来了。”于莹撇了撇嘴,不满的指了指房间里的几人,郑丽丽坐在自己左手边,程芸汐坐在右手边,程芸汐后面是她家老公陆仁嘉,温安安坐在床尾。
几人上午过来看望于莹,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于莹没少被唠叨。那古语怎么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加了一个男人,于莹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几人的总结性观点就一条…快点好起来!
于莹求饶的望向坐在北角沙发上的夏明朗,然而他只是瞄了眼她,便与身旁的范鑫低声聊起来。
余阳踏进房间的时刻,便恰好撞见两人隔着数人对视,清楚地看到于莹眼里那不加掩饰的求助。那湿漉漉的清澈双眸,曾几何起,开始这般熟稔地望向别人。
“好热闹,都来看莹莹呢。”黄淑芬环视一周,目光在夏明朗身上顿了顿,尔后移开,盯着于莹,缓缓开口。
原本随意坐着或站着的几个年轻人听到这话,急忙立正站好,自动让出位置,同时称呼道:
“阿姨好。”
“伯父好。”
……
黄淑芬慢慢踱步至床边,手背轻拂过刚刚程芸汐坐过的椅子,抬手瞟了眼金色的腕表:“都到吃饭时间了呢,你们,”略微扬了扬下巴,一丝疏离傲然从话语里带出来,“我叫小陈给定个包间?”
虽然是个问句,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温安安抖了抖肩膀,不顾肩膀上某只手掌的压力道:“不劳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