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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等她妥协吧?他在给她机会妥协,他在给两个人的关系转变的机会。
那时的他虽然暴躁,但是总还是给她努力的机会,他总是在逼她说话,逼她解释……终归是因为不想放手吧?
如今呢?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的模样,总是一遍遍在她心底上演。
那是一个毫无牵挂的动作吗?
或许只是一个想要放开她的理由吧。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决绝?
什么时候?
是那个时候吧,在他娶念念的那天,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而如今,他这么决绝的对待她,竟然还是因为念念。
他说:“……幸亏念念提醒我……”
在他眼里,念念是个好人,高贵又知书达理,而她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贱人……
怪不得这些天他总是冷落她。天天睡在书房,总是给她摆脸子,还经常看到念念给他端汤递水。
还不知道两个人在书房做什么呢!
他只是躲在书房里避开她和念念恩爱吧?
他本来就有意抛弃她,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
他是为了念念才这么说的。
可笑自己还极尽所能的去迁就他。讨好他。
她抬手摸了摸脸,在心里问自己,他真的这么爱念念吗?爱到连这张酷似姐姐的脸都不想看了?
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这一刻,竟然对沈念念产生了恨意。
她不知道这恨来自哪里,她只知道原本对念念的愧疚之情,全变成了浓烈的很,一直盘踞在心头让人十分难过。
她想起临渊对她说的话,他戒告她不可在行动之中动了真性情,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可这恨呢?这恨算什么?
不,临渊,你错了,这恨会成就我,这恨会成全我。
她在心底大笑不已。
门口的光线一闪。她迅速抬起头。
不是他。
她失望地低下头,无动于衷。
那小丫鬟却过来了,“姑娘……少爷说让你搬到耳室去……奴婢来帮你收东西。”
她从地上站起来,对那丫鬟道:“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个词,奴婢吗?我也是个奴婢。”
那丫鬟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转身进了内室,很快就走出来,手里的东西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实在无需收拾。
晚上,那人回来了。
寒玉坐在耳室的小桌边,远远地听到念念娇嗔的声音。
“哎呀,夫君,还在院子里呢,你这么急做什么?”
那人一笑。“这些天冷落了你,你不想我吗?”
“当然想了,唔……”那声音消失在激情的尾音里。
寒玉从桌边站起来,悄悄地贴着门缝往外看去。
此时正是月初,并没有月光。可满院子辉煌的灯火还是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看到那两个人就在毫无遮掩的院落中,紧紧的贴在一起,急不可待的亲吻。
院里值守的侍卫和丫鬟早已识趣地避开,院落里只有两个热情亲吻的人。
他们吻得那么动情,仿佛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相爱的人眼里,这世界本来就只有两个人。
她麻木地走回桌边,坐下,又站起来,躺在床上。
可那声音还是密密麻麻的传过来。
“夫君,不要……不要在这里……”是沈念念欲拒还迎的羞涩声音。
“你爱我吗?”男子低沉的声音。
“爱……我爱你……”
念念的那句话竟然在哽咽。
江阔低低一笑,说道:“怎么,快活得哭了?”
寒玉抬手摸了摸脸,竟然有凉凉的液体。
怎么,别人快活得哭了,你跟着哭什么?
她在他温柔调笑的声音里,想起他对她的粗暴来。
是因为觉得她被人用过,所以就不需要加以珍惜?
不不,谁会去珍惜自己不在乎的东西呢?
贱人。
她在心底骂自己,没错,你是个贱人。
是你自己眼巴巴跑人家床上的,怎么还指望他对你温柔呢?
她摸了摸泪,将自己缩成一团,这一刻,竟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不想再将自己的尊严无底线的拿给他践踏,不想再在他面前那么下贱了。
可她本来是在实施计划,有什么贱不贱的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不对的。
她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想法甩出去。
许久,院子里终于停歇下来。
ps:
本假期最后一个可以闲的日子……
第二百零二章 有喜
可她本来是在实施计划,有什么贱不贱的呢?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不对的。
她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想法甩出去。
许久,院子里终于停歇下来。
许是哭累了,她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念念拢着衣服站在院中间,看着站在耳室门口的红衣男子。
他沉默的站着,似乎在透过黑暗而狭窄的屋子看着里面熟睡的人。
他们在外面这么激烈,她却睡得那么沉,仿佛没有一丝苦恼,连他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博文结婚的前夜,她曾躲在苏州小巷那个破落的小屋里哭泣,如今,听到他们在院子里……她却可以睡得这么沉。
其实早就知道她无情了,不只是现在而已,是他太傻了。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举步走进去。
念念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她惴惴不安地走了两步,却见他已经走出来,关上小屋。
屋里的光线更暗,原来他只是进去替她关了窗子。
秋末初冬的风已经凉了,这个举动让念念难过。
她迎上去,说道:“你看到了吗夫君?不过是这样的结果。我早就说了……”
江阔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兀自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了。
夜空里传来他低沉的迷人嗓音。
“不要惹她。”
念念站在原地,嘴唇哆嗦起来。
那男子伟岸得张狂的大红色身影,在她面前总是权威,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可在那人面前,却是如此的卑微。
连关怀和维护也不敢让她知道的那种卑微。
明明喜欢,却要拼命掩盖的那种卑微。
多么可怜。
夫君可怜。
自己也可怜。
她忽然想到寒玉对她说的那句,“敬请夫人一试。”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和笃定的眼神犹在眼前。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寒玉的笃定,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吃定了夫君不会对她怎么样。即使夫君知道了一切也不会怎么样。
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夫君啊,为何你在我眼里是尊贵如神,在别人眼里却卑微如斯?可为何你却总是拽着这让你卑微的东西怎么也不放?
你本应该除去她以绝后患。怎么反倒警告我不许惹她?
她兀自这样想着,心碎了一地。
他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却是带了危险而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听到没有?”
她擦了擦泪,笑着说,“知道了。”
耳室。
沉睡中感觉脸上痒痒的,像是……像是有人在吻她。
寒玉心里一动,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张猫脸。
让人失望的猫脸。
小家伙瞪着两只绿眼睛看着她,亲昵地凑上来,又在她脸上磨蹭了一下,长长的胡子刮在脸上。痒痒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撑起身子坐起来,将小家伙抱起来,嘴里说道:“你这只小脏猫,竟然爬到我床上来。”
小家伙委屈的看着她。低低的喵呜了一声,好像在说自己不是小脏猫。
她被这模样惹得笑起来,捋了捋它的毛,将没吃的晚饭给了它一些,这家伙竟然不吃!
她只得将它重新抱起来,让它舒服的躺在自己膝盖上,然后伸手在它耳朵里摸了一下。果然有个纸条。
临渊回来了?
没错,都已经十多天了。
这么多天没有临渊的日子,如今想来,竟觉得十分孤独。
尤其想到睡前在院子里的一幕,委屈的情绪重新涌上心头,竟然想哭了。
她没有点灯。小心翼翼地出了江岩轩。
落雨阁。
已经长了青苔的古老木门,在黑暗里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开了门,满院子秋菊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她顺着小道一直走。
小道的尽头果然站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这是那日别后第一次看到临渊。
他站在夜色里,显然也看到了她,但是他没动。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看她。
她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身体一僵,许久,没有说话。
寒玉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临渊的神色复杂,没有平时的微笑。
她放开他,问道:“临渊,你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阵,背过身去,淡淡问道:“怎么,离你的计谋还有多远?”
她一时难过起来,低头说道:“他还是不肯信我……他怀疑我跟博文联合起来害他。”
临渊没说话。
夜色里传来一声叹息。
“临渊……”她试探地开口,“你可不可以帮我?我一定可以拿到那扳指的。”
临渊似乎很隐忍地又叹息一口,他尽量平静地说,“你别再去了,不用你去拿白玉扳指了。”
寒玉一愣,“为什么?”
“我后悔了。”
“后悔?后悔什么?”
临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说道:“从收到夏姬的飞鸽传书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他说到这里,忽的转过身来看她,他的眼里有无可言说的千言万语和痛苦。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继续说道:“你做的事情让我觉得害怕。”
她愣了一下,直觉兄长般敦厚而亲切的临渊又在同情她。
她轻松地笑起来,说道:“呵呵,临渊,这件事啊,你别放在心上。美人计,这不正是三十六计里的一记吗?何况我又不像西施一样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他又能占什么便宜……”
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唇。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的声音在颤抖,“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不可以妄自菲薄。”
他柔和而疼痛的目光,与某人凌厉而暴躁的目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下,拿开他的手指。一笑,问道:“如果我就此回来,拿不到白玉扳指,又怎么对付神秘的三部呢?”
临渊看向远处。目光深邃而难以琢磨。
“我自有办法,你尽管等着看结果就是。”
寒玉一愣,问道:“临渊,如果硬碰硬的话,必然是两败俱伤,你这么冷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临渊重新把眼光移到她身上,似乎笑了一下,他说,“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吗?”
她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他又笑了一下,“从知道你去找夏姬那一刻开始。”
寒玉又是一愣,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如果不是自己。他还能多活几天也不一定。
这想法一出来,被她拍死在萌芽中。
她重新打起精神来,说道,“临渊,擒贼先擒首,不如先刺杀江阔吧?”
临渊蹙眉看着她,“刺杀?江阔武艺高强。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法,成功率很低。”
寒玉一笑,“扮成沈家人刺杀他。如果成功,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江阔的德行必不会善罢甘休。就让两家人先斗一下,先消散他的力量。也好先窥探一下三部的真正实力。这样以后就方便多了。”
临渊略一沉思,说道:“这计策好是好,只是江阔此人多疑,会不会中计呢?”
寒玉说道:“你放心吧,沈家因为沈瑞被他打的事情。如今明里暗里的针对江家,江阔私底下已经很不爽了。再说,不是还有我吗?”
临渊眉头微微皱起来,“你?你不能回去了。”
寒玉一笑,眼睛像小猫一样眯起来,说道:“不可以,我如果现在走了会害死博文的。”
临渊还想说什么,她更快地抢着说道:“放心吧,他如今喜欢念念得很,我被扔在角落里,他才懒得再来惹我。”
那语气里似乎有一抹失落,转瞬即逝。
她接着说道:“不过要快一点,临渊,不然我担心沈家讨不了便宜。”
临渊沉默着,思索良久,问道:“你确定?不会后悔。”
她抬起头冲他笑,白白的牙齿看起来很诱人。
“后悔什么?我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的。”
他点点头,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寒玉答道:“不知道,我很久没练功了。唉,估计是不会好了。”
她的声音里隐隐透出失落来。
显然她是指“不能掌控力气”这个毛病。
可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解释,伸手拿起她的手,静静地听起来。
这一听,就僵住了。
寒玉一脸期待的问:“怎么,好了?”
他转过脸来,用一种很震撼很悲哀的眼神看着她。
她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来月信了?”
她愣了一下,面红耳赤的说:“没有啊。”
“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
她非常害羞的低头认真想了一下,抬头告诉他,“上月……”
然后她顿住了,“什么意思?”
他没再说话,又停了一会,放开她的手,将背影留给她。
她惶惶然将手触在脉上……
脉滑而和缓,脉象流利,圆滑有力,和缓从容。
她呆住了,又把了一遍,依然如此。
她睁大双眼,看向临渊。
“临渊……临渊?”
她在问他,她在向他确认那尚不是很明显的胎脉。
然后他在她的极度恐慌里,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她双手触摸在小腹上,腾地跌坐下去。
这里竟然有一个小生命?
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竟然就有了个孩子?
她想要杀了他,却怀了他的孩子?
他害死她的姐姐和爹娘,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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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又更晚了。今天竟然卡文了。。。。抱歉抱歉。。。。
第二百零三章 张狂
她双手触摸在小腹上,腾地跌坐下去。
这里竟然有一个小生命?
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竟然就有了个孩子?
她想要杀了他,却怀了他的孩子?
他害死她的姐姐和爹娘,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要怎么跟这个孩子交待?
告诉他,他的爹爹害死了他的姨母和外公外婆,然后他的娘亲又设计杀死了他的爹爹?
这么……惨烈么?
她呆愣地坐着,眼泪从眼眶里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这一次,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不该这么鲁莽的爬上他的床。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样会生孩子?
是的,没有人教过她。
可这是种事情需要人教么?
寒玉,你是个傻瓜,你是个傻瓜。
许久,临渊走过来扶她。
“不要回去了……我带你们走吧。”
她尚处于悲恸中不能回过神来,呆滞的目光移向他。
“我们?”
临渊看着她的眼睛,轻柔但肯定地说:“没错,你和孩子,你们。”
“然后呢?”她问。
“我的父亲,和轩辕将军曾是朋友。他听说了你,很想见你。我带你们回去……我可以照顾你们一辈子。”
泪水瞬间从眼睛里掉下来。
她笑了。
她从滔天的悲伤和自弃中摆脱出来,平静的笑着对他说:“临渊,我知道了。我会振作起来的,等我们报了仇,你就带我走。”
临渊愣了一下,随即一种陌生的喜悦充满了他的胸腔。
他将意思表达得这么明确,他以为以她的骄傲和对那个人的眷恋,她不会轻易答应他。
可是她竟然答应了!
她被他感动哭了……她答应和他过一生了!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狂喜让他忽略了他们之间最根本的障碍,忽略了她话语中的那个“我”。并不是“我们”。
他没说话,将她拉过来搂进怀里。
这是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们曾经拥抱,可总是以兄妹或朋友的方式拥抱。
这样不用隐瞒心迹的拥抱,还是第一个。
他不自主的将手紧了紧。
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想赶紧结束这件事情。
想竭尽所能地快点杀了江阔,好待她走。
无论他是受尽折磨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