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张脸有什么差别吗?是眼神不同吗?是神情不同吗?
可为什么就算是她闭上眼睛、就算是她面无表情,她的样子在他心里仍然那么美?
她是那么美。
他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伸向她的脸。
长着丑陋疤痕的、被药水泡得发黄的手凑到她凝白的小脸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停住了。
她是那么的美,可是他那么丑。
他的手上有刀疤,扭曲粗糙。摸到她都会刮伤她的皮肤;他的脸上坑坑洼洼布满伤痕,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张脸;他白发苍苍,任何人看到都以为是魔鬼;他的脊背那么弯,看起来像一个**十岁的老头,永远也无法直起腰来……他甚至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好好地走一步路。
他忽然恼恨这样的自己。
恼恨自己的一切。
他缩回手,就这么看着她。
过了许久。他挪到她脚的位置。
她直伸在地上的那只脚的膝盖上,裙子透出不一样的颜色来。
她的裙摆全湿了。
她肯定是怕他发现,所以贴着花丛走过来的。
这个傻瓜!
早知道他就不坐这个位置了。
他伸手撩起她的裙摆,果然看到雪白的底裤上已经沾染血迹。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底裤卷到膝盖以上的位置。
那里昨天就受过伤,包裹着纱布。可因为他刚刚的野蛮,伤口重新裂开,血水染红了纱布。
是疼晕过去的?
纱布湿湿的粘在她受伤的位置上,有水的话,是不是会更难痊愈?是不是会更疼?
他将右手罩在她膝盖的位置,竭尽全力提气聚集到手上。
膝盖上传来一阵暖融融的感觉。
须臾,纱布干了。
于是他将她的裤子拉下来,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她的底裤和裙摆都烘干。
他只有两成内力。这样一来把自己弄得气喘不已,她静静地趴在石头上,忽然就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天。他将她搂在怀里,在冰天雪地里飞行……那次他也像这样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却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其实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抛下她。
而她却用尽全力抛弃了他。
有好几次,泪水要滚落出来,可她不敢动。这幸福来得太难,她一点点也不敢打扰。
两年了。她以为见他一面都此生无望,而此刻他竟然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内力为她烘伤口和衣服。
他一直是疼她的。
可是如果她一动、如果她醒来。他势必又会像前两次一般远远地躲开。
她就这样躺在地上,假装受伤昏过去的样子,忍着泪,自私的享受着他给的温柔。
许久,她身上的衣服烘干了。
他帮她把裙子整理好,重新坐到墙边,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脸。
就这么看了一个早晨。
太阳已经过了正当天的位置,她还是没有醒来。
那块石头很冷,她就不冷么?他都已经饿了,她不会饿吗?
怎么办?
又等了许久,地上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试探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拦腰从地上抱起来。
幸亏她那么瘦,他还是抱得动她的。
可他的背更佝偻了。
幸亏她看不到。
她不是不喜欢他这副模样吗?
她不是三番五次地假装没有见过他、没有认出他吗?
她不是想把他推给她的姐姐的吗?
怎么又跟过来了?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了,或许她只是来劝他娶她的姐姐呢!
她什么荒谬的事情做不出来?!
她总是让他出乎意料。
在亲情和爱情面前,她永远选择亲情。
他永远是被她放弃的那个,他永远是可有可无的那个,以前她尚且不顾他的生死,如今他变成这幅模样……就更是如此了。
他应该恨她……不。他本来就恨她,恨得就只差杀了她,可他偏偏该死地心疼她;明明昨晚才说好要把她赶走,今天却去偷听她们说话,只是想听听她是不是真的没提起他;明明她曾经给予他千百倍的痛苦。可是今天看到她受了一点皮肉伤,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他真是贱。
他在心里骂自己,江阔,你好像一点尊严都没有。
是啊,在她面前,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一点尊严。
男人应该有尊严地活着。
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是因为她为自己受伤的。下一次他才不会管她死活……最后一次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刚刚给她烘衣服消耗的能量太多,他带着她,飞行有些力不从心,为了保险。他没有使用轻功,而是抱着她顺着人少的路往回走。
即便如此,路上仍然遇到几个闲人对他又怕又好奇。
“啊,妖怪!妖怪!”
小孩子一边尖叫着跑开,一边又约了更多的小孩来围观他,一路跟着给他“送行”。
他面无表情,只是抱着她走。
他将她的脸藏在怀里,这样以后别人就不会认出她来。不会将她和“魔鬼”联系起来。
“妖怪!妖怪!你抱着什么东西?”
“妖怪!你要去干什么?”
“妖怪!你要去哪里?”
……
他不说话,一直向前走。
小孩见他毫无反应,开始恶作剧地用东西砸他。
他将她护在怀里。忽然想起六年前的那个早晨,她曾无比卑微地跪在他身后求他,也是这样被一群小孩用泥土扔,一脸一身的泥土,还有泪水……那么的狼狈。
那一幕成为他后来经常梦到的一幕,每一次都很疼。每一次都很后悔,后悔当时竟然让她受了那样的委屈。
那时候。她的父母还在,那时候……她背叛了他……可她是爱过他的。不然何至于抛却尊严求他?
何况叶芙已经交代当年给她下药的事情,这也是他这些年对叶芙冷漠到底的原因——他本应该杀了叶芙,可细细想来,他生命里的女人,能够一直爱着他并且豁出生命去救他的人,只有一个叶芙而已……她只是爱他。
爱而不得的痛苦,他太懂了,所以他放过了她。
渐渐接近新的府邸了,有侍卫闻讯前来赶走了那群小孩,耳边终于安静了,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往门内走,旁边的侍卫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冷香早已经等在门边,见状连忙迎上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江阔并不理她,一脚踢开门就往里走。
踢完了才想到这样可能会惊醒怀里的人,可神奇的是,她竟然睡得那么死,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越发焦急起来。
冷香跟在后面又气又急地责怪他,“你对她干什么了?你把玉儿怎么了?你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你不客气!”
他并不作声,进了门将她平放在床上。
冷香连忙凑上来给她把脉,须臾,她愣了一下,看向她的脸。
她的眼睛紧阖,泪水正往在下流,源源不绝,势不可挡。
江阔正沾起一滴泪疑惑的看着……睡着了也会这样流泪吗?
冷香忽然转过身去,嘤嘤地哭泣起来。
“爹娘啊,让我怎么跟你们交待啊?妹妹只认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要香消玉殒……爹娘啊,我要怎么跟你们交代啊……”
哭到这里忽然被打断了。
一只布满伤痕的大手忽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你说什么?!”
冷香透过蒙着脸的手,看到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上布满了惊骇之色。
真是个傻瓜!她暗暗好笑,看来这家伙被玉儿吃定了,就是再来一回,他估计还是不懂得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
反正他不懂医术,她就姑且将计就计,诈他一诈。
她没有回答,又接着嚎啕大哭起来。(未完待续)
ps:哎,最近好像变傻了,竟然把章节序号搞错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试药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你到底在说什么?!”
冷香只是哭,丝毫不理会他。
他惊恐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她的小脸惨白惨白,一看就是一副不正常的样子,还有她刚刚忽然就倒到石头上……莫非这就是冷香说的那个什么病?
他大急,忽的朝门外走去,大吼,“宋凯!宋凯!”
宋凯出去办事了,月儿闻言连忙从房间里跑过来。
“少爷!”
江阔二话不说,忽然将她拎着往房里走。
月儿唬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床边。
“你说说!她这是怎么了?你说说!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恩?”
他的语气冷酷,配上一脸的疤痕,让屋子里的人连连打颤。
床上躺着的人除了脸上挂着泪珠、眼睛是闭着的之外,和平常没有任何两样,月儿不禁茫然了。
“她……她……一直是这样的啊!”
“什么?一直?”冷香惊讶道:“那就是说已经很久了!爹爹啊,娘亲啊,怪不得啊!我要怎么跟你们交待啊!”
“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倒底是怎么回事?!”江阔一把拎起月儿的领子质问。
月儿一大早被这两个人吓得不轻,她想了想,连忙说道:“少爷,夫人……夫人……”
她说到这里不禁结巴了,江阔将她的领子一抖,再次逼问,“什么?!”
她连忙说道:“那个……小王爷曾说过夫人……夫人……好像患了什么重度心理障碍……人格分裂什么的……又好像是精神错乱……还是神志不清……还是变成两个人……哎呀。我记不清了!”
“什么?”江阔一听这一连串的形容,吓得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呀!”月儿继续道,“可能……可能是因为太想念少爷吧……”月儿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反正当时小王爷说夫人的病就看昨天见了少爷之后……有可能痊愈。也有可能刚好相反……”
江阔听到这里,手一下子就放松了。
肯定是他害了她!
她本来就病着,他还对她那么残忍,她是在被他摔倒之后才病发晕倒的!肯定是因为他!
天哪!天哪!
他竟然害了她……他竟然害了她……
他连连后退,两只手颤颤发抖。
许久,他转朝冷香。表情和面孔一样看起来凶神恶煞:“那你赶紧救她!她是你妹妹!你赶紧救她!”
冷香摇头叹息,“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既然是潜看出来的,也只有潜才知道怎么办……我的医术不如潜的……”
该死的!
这个该死的临渊!
他转身朝月儿吼,“去把他给我捉来!快点!他肯定就在杭州!你带人去把他捉来!”
月儿的嘴唇抽了抽,最后还是拱手道:“是!”
把……小王爷……捉来?于公。私自捉拿皇家子弟,必定诛九族;于私,三部里虽然高手如云,但能够将小王爷“捉起来”的人恐怕很难找到。
月儿当然不敢多说话,她连忙退出来了。
冷香一使眼色,门边站着的菊儿点点头,也悄悄退了出来。
屋里的人乱成一团,有哭的。有吼的,有慌手乱脚的,而床上的人只是静静的睡着。
不是她不想起来。开始的时候因为怕江阔发现她是装的,所以想等着他走开了再醒来,谁知等着等着姐姐就唱出这么一出;她不明所以,她就更不敢起来了。
她自己明明没有病的,姐姐医术高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等到后来听到姐姐半假半真的哭泣和说辞。她就明白了,想来姐姐是故意的。
姐姐的本意肯定是好的。可要是江阔知道被骗了……结果不知道会怎样呢。
她心里忧心不已,却又不能醒过来乱了姐姐要干的事。只觉得躺在床上十分的煎熬。
尤其是,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人的气息就在她旁边,隔得那么近那么近……是他的气息。
他肯定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焦急不已,而她却躺在床上假装生病。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紧张。
可要是她醒来的话,不仅揭穿了姐姐的谎言,也宣告了自己刚刚是在骗他的事实,他本来就已经讨厌她了,这样一来岂不是……
她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暗暗祈祷不要被发现。
屋子里的人忙出忙进,有人打来热水给她擦脸,有人将她膝盖处的裙摆剪开,换上新的膏药……还有很多人围在床边看着她,她只能假装人事不省的样子,任由摆布。
事实证明,把大名鼎鼎的小王爷临渊请来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不过片刻,临渊就带着几个穿黄衣的医女进来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只有床边静坐的那人从他进来那一刻起就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如果是在以往,恐怕他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他的脸上。
虽然知道现在的武功无法和他对抗,他还是恨他,每次都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一直记得那天临渊说的那句话,记得他说他与寒玉同床共枕,私许终身。
每次一想到这句话他就会失去理智,完全无法思考。
屋里的人明显感到了骤然降低的气压,大家都识相地闭了嘴巴,小心翼翼地提防着,生怕沉默中的某个人忽然一跃而起,伤及无辜。
所幸这次他很能忍,他膝盖上的手随着临渊朝床边靠近握得越来越紧,到最后已是青筋暴起,但是身体并没有丝毫动作。
他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紧紧地盯着床上人的脸,一动不动。
旁边围着的人于是让了一让,让开临渊到床边为寒玉诊断。
临渊看了看寒玉的脸色,刚要伸手去帮她把脉,一只长满疤痕的手忽然紧紧钳住了他。
他抬起头,毫不意外看到江阔瞪着比那张脸还可怕的眼神盯着他。
“不许你碰她。”这几个字从他的喉咙滚了出来。
旁边的下人心里均是一紧,所谓望闻问切,不让临渊碰她,这可怎么看?
好在临渊并不反驳,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走出众人的包围,走到桌边,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从黄衣女子放下的药箱里,拿出一些药来。
“玉儿怎么样?”冷香忙问道,“要不要悬丝诊脉?”
临渊摇了摇头,长叹息,“把不把脉都是一样。”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又听得他不疾不徐地说下去,“她得了这个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治好……难哪!”
“难道就没有办法吗?”冷香追问道。
临渊仰起头又摇了摇,余光满意地看到床边那人正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显然焦急到了极点。
于是他又继续道:“办法倒是有一种……只是麻烦又危险哪!”
说完又是连连摇头。
众人愈发焦急。
他似是仔细又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摇摇头,转身将本来拿出来的那些药品都收起来。
见这架势是要放弃,众人大惧,忽的见一个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眼前,下一瞬就见原本处于床边的人已经站在临渊面前,一只手紧紧地掐着临渊的脖子。
“谁教你说话说一半的?!”他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指着床上的人,“快去把她治好!治不好你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临渊被他这一掐颇有些狼狈,好在片刻之后就又被放开了。
他摸着脖子咳了咳,十分为难的说,“我自然是想救她的,只是……这些药……”
临渊说到这里停住了,又是连连叹息。
江阔上前一把将那用纸包着的药打开——有些纸包里的药甚至还残留着虫子的尸体和草药的枝叶——显然这药尚未完全加工好。
临渊解释道:“我很早就发现她有这病了,偏偏这病又无药可医,于是我一直试图研究出新的药物来。”
“最近刚刚有点进展,谁知她竟然等不得……问题是这些药还没有经过检验,不要说用在人身上,就是用在动物身上也还没试过……哎,我就怕,万一这药配伍上出了问题……她要是中了毒……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哪!”
“那你就去试啊!”江阔吼道。
“哎,哪有那么简单?这药要是先在动物身上试,至少一个月;再在人身上试,恐怕至少也要一个月……这两个月一过……”
“那你就直接用在人身上!”
“什么?”临渊说道,“不行不行,万万不可,这药谁敢试?一个不小心就是……”
话说到这里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江阔忽然一样样将那些东西捡到怀里。
“我试!”他说,“你看着她,我去试,我试了没问题她再喝!”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临渊连忙追上去,“哎,不要试多了,今天只用黄纸包的那一份,你今天先喝那个就行了!”
那人一出门就不见了影,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一个穿黄衣的医女连忙追上去了。(未完待续)
ps:抱歉,昨晚网抽风,今天在考试。。。这更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