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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我可是你嫂子!”秀芬水嫩嫩的圆脸气得通红,忽然叫道,“你怎么能因为这个死丫头这么对我?你二哥还没怎么着,你倒先护着了,这以后,你们兄弟两个联合起来,这还了得!”
“你做得过分了,二嫂。”希源也不看她,神色淡淡的低声道。
“我过分?撕她几件破衣服又怎么了?”秀芬依然非常气愤,叫道,“我还要撕烂她那张脸呢!”一面嚷着,一面就过去一把把韵柳给扯了起来,挥舞着两只手就去抓她的脸。
慌乱之中,希源一手仓促伸去,拽住韵柳,将她一把就给扯到了自己身后去。
“咝——”几乎同时,脸上突来的一痛,让希源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混乱之中,秀芬的长指甲竟乱抓到了他的脸上去。
被抓去浮皮的一道伤口,很快显出了血来,红红的一道血印子。韵柳看着他脸上那道口子,也禁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她的心也跟着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有点疼,也有些酥。
这时,就见一旁的贞淑慢慢过来了,一面拿手绢轻轻抹着眼角,一面就扯着秀芬的衣袖子,轻声劝道:
“犯不着动这么大的火,不过是死了一只狗。算了,我也不计较了。”
秀芬心里面依然觉得很委屈。不过,她对这个冷脸的小叔子一直也都是有几分忌惮的,现在又抓破了他的脸,再不敢继续闹了,只是更加没休没止的拿手帕捂着嘴真真假假的呜呜咽咽起来。
还好,被贞淑拉她出去了,才算下得了台。
伤口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希源掏出手帕去捂在了脸上的抓伤处。他身边,韵柳在默默看着他。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颗暖暖的心在小心翼翼的跳着,生怕惊动了他似的,也怕惊动了她自己。即使是中了迷药,她也想多迷醉一会儿。她想着那一晚他说的醉话——她在折磨他么?……女人大多如此,爱把这些话记在心上。她也不例外。
直到他忽然从余光里注意到了她在看着他,却也并不转过眼去,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一面把捂在脸上的帕子拿离下来,放在眼前略看了一眼,那上面印着一道淡淡的血印子。韵柳立即就醒了。带着一点缥缈的余梦影子,她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话。她需要时间找回她的心。她扭过了身去,希源却随即转过脸来看她。
他看她总是背着她的,也未尝不在背着他自己。
“这一次是被我碰上了。以后日子还长呢。”希源把目光收回,声音依然冷冷淡淡,道,“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少去招惹她。”
韵柳怔了怔,一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她就彻底被拉回到现实了。
“我从没有想要招惹谁。”韵柳也冷声道,“想要清静,干脆就让我走!”
“还想走?”希源淡淡冷笑一声,淡漠道:“明白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我猎来的一个猎物。有猎人会把自己的猎物又放走的吗?——
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老太太喜欢你,收你作干女儿,那也是你的福分。——你也要懂得惜福。”
韵柳浑身都僵冷了一下。刚刚有些暖意的心又直直凉了下去。刚才那一切都成了幻梦,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影踪。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猛揪了一把,有些痛……
这样一个冷漠寡情的人!……难道那一晚他所说的、他所做的,根本,……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耳边忽然听见有嗖嗖的风声,冬天的**裸的树枝也在豁喇喇的乱摇,这世界上一切冷硬干涩的声音都朝她来了。——她的心寒嗖嗖的。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的醉话,不能当真的;可是,原来她一直都是深深记在了心里,而且,似乎是有些当真了。不然,这个时候想起那一切,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难受呢?
“这都是我该的。我该的。”韵柳在心里喃喃道。当然是她该的——既然轻易就相信了一个男人,轻易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怎么不是她该的?韵柳真是恨,更恨她自己。
她猛然将心一敛,不再作声,弯下身去,低着脸,只是不声不响的摞地上那些散落的衣服。
秀芬一从那里出来,就哭哭啼啼的往老太太那里去告状了。
老太太本来并不愿意给这个屡教不改的媳妇撑腰,再要帮她,她更要倚风作邪起来。而且看她那样子,就来气。嫁过来之前,看着她倒是老实巴交,说话都脸红的姑娘,过了几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因为这事还夹着刘贞淑一个外人,难免又要说些宽慰的话。
不过,贞淑的表现却是令老太太欣喜的。
“其实,我倒也不觉得是林家四小姐存心的弄死了我那条狗。”贞淑轻柔的道,“毕竟,我和她也是无怨无仇的,她犯不着要这么做。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么心肠恶毒的人。
也说不定是那狗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死了。”
老太太微微点头,会心的微笑着。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更是让人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贞淑却忽然又接着低声道,“这狗好端端的,怎么偏偏进了那个院子里,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倒不像是什么好兆头——”说到这里,急忙打住,道:
“哎呀!看我这张嘴,呸呸呸!——老太太您可千万别听我胡言乱语的。”
老太太的神情却已经僵硬了起来,脸皱的像一张皱巴巴的硬纸。她嘴里虽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由得就想起来,思泽曾说过林韵柳的母亲刚刚才过世。当时,听说她的身世,倒是为她可怜。可如今想起这个来,老太太心里就不大舒服了。毕竟,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多少是让人忌讳的。
老太太这时候就在心里想着:“这样的人怕就是命硬,天生的晦气,克完自己的父母,可就要克自己丈夫了。
这种女人可不能让她入了我们肖家的门。”
………【二十三、怎奈,冷冷热热】………
贞淑乘车回家去了。车上的她嘴角露出一抹狞笑。这下子,她是不用担心林韵柳会挡她的路了。至少那丫头想要顺顺当当做成三少奶奶,肖老太太这一关就过不了。
只是,如今怀里头空空的,她倒有些不习惯了。想起来自己的小心肝是被她亲手用手帕给勒死的,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毕竟也有一些心疼。不过,又想起林韵柳曾抱过它,她就恨恨的在心里自言自语:
“我的小心肝,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往她怀里头钻的,这就是对你的惩戒!”
韵柳抱起衣服,正要站起来,一抬眼,却先瞥见了面前他的袍襟子。他还在这儿。韵柳也不看他,低着脸绕过他,径直就往屋里去。却听见身后他也举步跟来的脚步声,她紧走几步,一迈进屋,转身就把房门紧闭上了。
“你走吧。”她在门后冷冷道,“也请你记住。下一次,即使再让你碰上这种事情,也请你不要管。——我承受不起你的那点好意。”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门外的希源听见她的话,阴沉着脸。闭门羹可不是他能吃得下的。
就见他猛然一伸手,‘嘭!’的一声,不由分说的,强行推开了门扇子。两扇门‘哐当!’一声大开来了。门后的韵柳躲避不及,摔在了地上坐着。希源僵在门槛前,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拉她,立即醒悟过来,一只手只是微微抬了抬,又收了回去。手紧攥成了拳头,缩在紧窄的袖子里。
韵柳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正搁在那堆散落地上的衣服堆里。一堆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
不再被穿在身上、没有体温的衣服,总是很凉的,又是丝绸、缎子面的,更是凉森森的。曾经暖过吗?那仿佛已经很久远了。想起来,也只有更觉得凄凉。——她母亲从来到走,在这世上匆匆走过这一遭,整个就是一个破碎的过程。如今人已经去了,她的衣服,唯一留存着她气息的东西竟也破碎了。都成了破碎的了,彻底的。……
韵柳转眼看着她母亲的那些衣服,忽然满心的凄惨。她母亲一定看得见吧,看得见自己的女儿是如何白白的糟蹋了自己,如何被别人当玩物一样的耍弄。
眼睛里猛然就潮了。她立即撇下了脸,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她不能在他面前流眼泪,只会显得她可怜;而她知道的,他根本不会可怜她,只会觉得快意!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了,屋子里更显得暗。
两个人,一个僵立在门边,一个跌在地上,因为都是心思纠结,那一刹那间,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作声。仿佛一切都冻结住了。也只有躲在一旁的周妈心焦的像是过了好半天,却又不敢进去插一句嘴。
希源断然想转身走,只是身子却滞涩得厉害,只得将心一沉,迈过门槛去,探身一把抓住韵柳的胳膊,不由分说就把她给拽了起来。谁知,刚把她拉起来,手还没完全松开,她忽然一个耳刮子甩到了他的脸上去。
‘啪!’的一声,同时震动了两个人。旁边的周妈浑身跟着一哆嗦。
这个时候,韵柳正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他突来的举动正触动了她紧绷的一根心弦,她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打得他。
手上火辣辣的痛,她的那只手不知怎么就抖起来了。她颤抖着拿起手来看,手心上红红的,她知道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她僵硬着脖颈去抬起脸朝他看。首先刺入眼中的却是他脸上的那一道抓伤。韵柳的心不知怎么,猛的就像是被揪了一把。而他只是略低着脸,目光下视,神情因竭力隐忍而沉沉紧绷着,嘴唇紧闭,不发一言。
大滴大滴的眼泪忽然从韵柳眼里滚了出来。说不清为了什么,就觉得心酸的厉害。这一哭却也哭起了她所有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止住。
直到听见她轻轻哽咽的声音,希源才略显迟疑的抬起眼去看她。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子。他呆怔的看着她,怒气也不知不觉的消磨了,软化了。——光线暗淡的屋子里,越发显出她雪白的脸,和沾挂着眼泪水的长长的濡湿的睫毛——
希源忽然转过了身去。
静了一会儿,“明天,我送你去上坟。”他背对着她说。说完,便一刻不缓的走了。
其实早就该送她去了,只是他一直拖延着。——不过,他知道,这时候,这是唯一能给她安慰的。他忽然就想给她安慰。……韵柳怔了一怔,略显迟疑的抬眼去望着他往外去的背影。他走得很快,永远都是那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快步子,很快就转出了门去。仿佛他永远都是没有牵累的。
韵柳不自禁的就轻轻叹了一声,收回目光,她身子一扭,靠在了门上。眼泪止住了,才觉得有冰凉凉的眼泪水附在脸颊上。依在门上,她微微昂着脸,看着屋外幽明的天。
哭过的湿眼睛,看这世界会有片刻的清澄,仿佛这世界也像是刚被眼泪水冲洗过。
不过,很快,灰尘、烟霭一切都又来了。这世界依然还是混混沌沌,千疮百孔——
思泽迎面看见希源过来了,正要和他说话,他却径直过去了,低着眼,一幅心事沉沉的神色,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过来的思泽。思泽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沉沉举步走。进院时,周妈正在清扫地上的碎碗、碎碟子。他暗叹了一声,缓步进了屋子,看见韵柳一个人静静坐在里屋。
屋子里也没开灯,半黑着。她临窗坐着,窗子上映着屋外的一点亮光,隐隐照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房间里有浓浓一圈子黑暗在围拢着她。让她身上多出一重神秘的距离感。
思泽没有走进去。他站在房门口,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一会儿又出了屋,交待周妈再去让厨房重做一份,给四小姐送过来;又细细的交待了一些话,便走了。……
这天晚上,黑黑的天幕上有一轮下弦月,苍白纤小。
钩子似的月亮下,是荒芜的一片野地。间或有几棵白杨树,在夜幕下也只是一团一团黑影子。隆冬时节的晚上,呼呼的风没遮没拦的吹过来,旋过去,更添重了一份凄凉。
在这乱世里头,没有墓碑的孤坟最是寻常可见。他们白天来的时候,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一座新坟。矮矮的小土坡,草草敷衍着堆砌着的一堆掘墓时挖出来的新土。
在这里头躺着的便是她的母亲了。
韵柳呆呆怔怔的立在这个凄凉凉的坟包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坟前。希源就站定在几步之外,没有继续走过去。
他望见远处有两间草房子,里面昏昏燃着灯火,大概是给哪一家大户人家看坟的人住着的。那点灯火远远望着,竟让人暖到心里去,让人很想走进去。
可是,真若是走进去了,可能,看见的又是另一番境地了:有裂纹的破桌子,铺着茅草的木板床,一盏沾满了油污的煤油灯……希源这样远远望着那点灯火,心里一番说不分明的纠杂思绪。
韵柳伏在坟包上面,隔着厚厚的又冷又硬的一堆土,感觉她母亲真如身在另一个冰冷世界里了,再也遥远不可触及。
寒风已经将她浸透了,她的心也是寒的。
母亲短暂三十六年的人生却饱含着凄凉,那个害了母亲一辈子的男人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逍遥着呢?她真是恨不得要从那个人身上把他欠她母亲的都一笔笔讨回来。……可是,如今的她不要说去报仇,就是连自己现在的出路到底在哪,她都不知道。……也唯有撕裂了心的痛哭。
她的哭声一出口就被寒风给撕裂了,零零落落的飘荡在夜风中。
一片静寂之中,听见她零零碎碎的哭声,倍觉凄惨——
希源回过脸来朝她望了过去,却见她忽然从坟包上直起身来,正在不顾死活的去扒开坟上的土。
韵柳近乎疯狂的举动把他惊住了。
………【二十四、中枪,牺牲为谁(上)】………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希源在她身后叫道,一面已经三两步跨上前,一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要拽她起来。韵柳却使足力气甩开了他的手。
“我没疯,”她颤抖着声音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依然去跪倒在坟前,却越来越歇斯底里起来,起初是拿石头在扒,渐渐的,就用自己的手,似乎全然不知道会疼。她一面自言自语道:“再也想不到那天晚上的一别之后,再见面时,我们母女之间竟已经隔了这厚厚的一层泥土了。……”
“他们竟然就这样草草了事的把她埋了,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我要再亲眼看看她,他们一定没让她睡安稳,一定没让她睡安稳,我知道的,一定的,我要再看看她,一定要再看看她——”
她完全已经语无伦次了。
希源看她那样子,完全丧失了理智的样子,哪里能由着她这样疯。他上前去拽她起来,却被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用力去甩开来,执拗的坚持着她疯狂的念头。她似乎是处于癫狂状态了。这种状态下的人有一种难以摧毁的意志力。最后,希源气急之下,干脆就不再管她,由她疯去。
他就站在一边拧着眉头看着她疯,身子僵硬的像块铁块。呼呼的寒风吹在他身上,他不觉得,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命的绞扭着。
虽然几天前才下过雨,坟包上的土还是湿土,在这个隆冬时节,又是晚上了,湿土却已经成了冻土了。很快,她的十个指头就被硬如石头的冻土戳的血糊糊的。
可是,她一定觉不到疼,因为她还在执拗的坚持着。
黑茫茫的夜色里,忽然飘起了雪,洁白轻盈,在茫茫夜空之中漫天飘飞——
雪花簌簌的打在希源的身上,他动也不动。抬脸去看漫天飘洒的雪,他油然生出的是一派浓浓的孤独感。……这个莫大的世界冰冷而落寞,到了夜深人静,黑暗寒冷的所在,却就只有他一个人默默地伫立在这里,独自承担着。雪打在冷的脸上,觉不到寒意,真正让他寒彻心底的是这无边无际、难以填补的寂寞与孤独。……
那一种最原始的冲动忽然在他身体里涌动着。
他猛然一步跨到韵柳身后去,不由分说的把她硬生生给拽了起来,力气野蛮的不由她有丝毫的反抗。——如果可以,他愿意让这个女人陪着他……陪着他,在寒冷黑暗的所在,孤独寂寞的时候……
韵柳被他紧抓住一只胳膊,连站都已经无法站的稳,她早已经耗尽了心力。之前,看见母亲受苦,她有着彻底的浓烈的恨。可是,原来恨并不是最难承受的。难以承受的原来是其中的那一份凄楚。之前,她对情事只是懵懵懂懂。现在她懂了,懂得了情念之中包含着的百般滋味,也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她母亲这许多年来承受着的痛楚。可越是理解,也越是觉得苦楚难堪;未尝不含着她自己的那一份难理难断的凄伤。
在他的紧抓下,她依然竭力探着身子,伸直了胳膊想去触摸到她母亲那个坟包,“我要再看她一眼,给她梳梳头,擦一擦脸——”她凄然的喃喃着,喃喃着,终于是气噎喉堵,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剩下一声一声揉碎了心的哽咽了。
希源胸臆中也浓浓一抹沉痛。他转眼去看着那孤坟。凄凉凉的一个土堆。
想想人这一辈子匆匆几十年,到了又能剩下些什么?……也许能抓住的,也只有当下的人,当下的情了——
他忽然扳过她的身子来,把她抱住了,怀里的她身子却冷得像是冰块。他又情不自禁的紧紧把她往身上搂了搂,要给她温暖。可是隔着棉袍子,却怎么抱她,都担心不能把身上的温度送到她身上去,真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去。他一面把脸贴着她冻的冰凉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一遍遍安慰着她:
“相信我,她已经睡安稳了,睡安稳了——”
韵柳只是抑制不住的哽咽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却忽然死死的去紧揪着他的后背。如果不是隔着衣服,她的指甲一定能深深嵌进他的肉里去。
直到‘嗒嘣!’几声,长指甲都断了。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比之前更恨他了。却又与原来的那份恨意不同了,有着另一番不同的滋味。因为这样狠狠抓着他,她的心竟也隐隐的像被撕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