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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驱赶,是他们自愿的,给了钱……”胥吏忙喊道,一面忙又看清瘦男人,“秦大人,你一路日夜不停赶来,他们是担心为你着想啊……”
“钱?钱有时候是很重要,但有时候却不是重要的,饿的要死的时候,需要的是一口饭,而不是一把钱,他们之所以住进客栈,就是为了托庇一晚,赶出去,纵然拿着钱又能如何?三更半夜,老弱妇幼,你让他们去哪里?”方筱悦打断他喝道,又看着周围,“你们需要钱吗?”
“不需要!不需要!”
“对啊,对啊,真是不讲道理……”
“有钱当官的就能这样欺负人了吗?”
“还打伤了人……”
四周议论声纷纷。
“我们大人是奉旨…”胥吏哼了声,迈上前一步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便被方筱悦再次打断。
“奉旨?尔等奉天子的旨,仗势横行欺凌百姓?”她说道,不待胥吏说话,目光看向这位秦大人,“这位大人,这就是你的属下?这就是你任其肆意妄为的属下?”
清瘦男子火把下神情忽明忽暗。
方筱悦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这位大人。
站的近的人似乎觉得一阵诡异的安静,但事实上现场并没有安静,孩子的哭声,民众的议论声,被打的兵卫的呻吟声…。
“混账东西!”
忽的一声厉喝,伴着一声脆响。
现场这才安静下来。
看那位胥吏捂着脸后退几步,带着几分惶恐看着清瘦男子。
“竟然敢扰民如此!还敢胡言乱语!”男子竖眉喝道,似是激动不已,身子微微发抖。
“大人,大人,我们是为你啊。”胥吏喊道。
“你们为了我随意欺凌百姓?为了我败坏天子盛德?”清瘦男人喝道,伸手一指,“本官当不起!”
火把之下男人神情激动,义愤填膺,看的周围的百姓稍微松口气,还好这个大人看起来还是个清官……不是那种官官相护的……
“你们的错是你们的,但本官难辞其咎。”清瘦男人叹气说道,一面冲四周的人拱手长揖,“惊扰了百姓,本官有罪。”
“也不怪大人啊……”
“大人也不知道嘛……”
“要不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四周的人纷纷说道,气氛缓和了很多。
胥吏也不敢再说话了,视线落在方筱悦身上,满是恨恨。
都是这女人多事!咱们等着瞧!
那女人的视线也看过来,夜色下竟然清晰的看到那比夜色还黑的双眸,胥吏心头一颤忙垂目。
“大人,既然有罪,那就要罚……”
女声淡淡说道。
“有几个百姓,可是被打伤了!”
什么?
胥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个女人竟然不依不饶?
他们有仇吗?
清瘦男子闻言很是惊讶,忙抬脚迈步。
“伤者在哪里?”他问道,一脸忧心。
烈将军听到程娇娘的话之后,像是中了魔一样,就寻出伤者所在,抢先几步迈过去。
其实那伤者伤的也不重,还跟着人后踮着脚看热闹,猛地被烈将军一巴掌拍坐在地上。
“伤者在这里!”烈将军喊道。
人群忙让开,露出坐在地上被拍的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的老头。
果然伤的不轻啊……
“老丈。”清瘦男子疾步过来,矮身蹲下握住老头的胳膊,一脸悲痛,“是本官管教无方!”
看着清瘦男子心痛的似乎要落下泪来,周围的人更加感叹,果然是个好官啊。
“倒也不是大人的错……”
大家纷纷说道。
“不,不,是本官的错。”清瘦男人断然说道。
“既然有错,大人要明断啊。”
方筱悦淡淡说道。
清瘦男人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方筱悦说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啊。”
这句话出口,清瘦男子猛然站起身来。
“来人,将这五人押下,削去兵籍吏身,解送到北地府定罪。”他肃然喝道。
什么?削去兵籍吏身!
此言一出,地上的兵丁以及胥吏大惊失色。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他们为了得到这身份,可是费了好大力气,而且靠着这身份养着好些利益,这要是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简直要了命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
“大人,大人,我们知错了!”
清瘦男子不为所动,负手而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肃容说道,目光垂垂扫过五人,意有所指。
“大人,你不能罚我们!”胥吏急道,干脆也不哀求了,带着几分急躁,“我是北地转运司的人。”
他这一提醒,四个士兵也回过神来了。
“你也不能罚我们,我们是禁卫军,我们是禁卫军的人!”他们亦是喊道,带着几分得意和不屑。
被当众如此反驳,清瘦男子的面色很是难看,眼中还闪过一丝无奈。
方才人群中的有人说的不错,自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大人罚不得,那百姓们罚得罚不得?”
有女声又淡淡的说道。
清瘦男子一个机灵,站直了身子。
“大胆!”他喝道,看着眼前五人,“尔等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却欺凌百姓,坏天子圣德,本官是罚不得,本官职责无权,那就让民做主!”
他说道转身看向四周。
“各位父老,你们说他们该不该罚?”
听他竟然如此询问,在场的人都怔了怔,有七嘴八舌凌乱的声音响起。
“该罚!该罚!”
“该不该罚?”清瘦男子再次问道。
有人带了头,这一次便有更多的人开口了。
“该罚!该罚!”
暗夜里几十人的答话很是响亮。
“能不能罚?”清瘦男子又大声喝问道。
“能罚!能罚!”
这一次更多的人齐声答道。
“各位父老,你们可能给本官写联名证?”清瘦男子大声问道。
“能写!能写!”
满场响亮的喊声伴着夜风回旋。
“好,那本官如果不能为民做主,这官,不当也罢!”清瘦男子抬手挥臂喝道,面上青筋跳动,神情激动。
“为民做主!为民做主!”
一声声的喊声再次响起,掀起一阵声浪,席卷整个驿站。
听着这喊声,兵卫和胥吏面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
当拿着鞭子驱赶这些民众的时候,兵卫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喊出这么大的声音来,这一声声的声浪,好似能将他们碾碎……
完了,完了…
怎么这事成了民意了?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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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难得在春节期间阳光普照。
新鲜空气、温暖阳光
幸福啊!
祝亲们也同样快乐幸福!
第二十五章 520之迷()
民意,民意是一座大山,没人敢去碰,就连皇帝也不敢慢待!
对于这座大山,胥吏再熟悉不过,他就曾经借着这座大山,碾碎了好几个不识时务的官员。
没想到今日竟然轮到了自己!
完了,完了…
胥吏再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冷汗如雨,噗通跌坐在地上。
看着跌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士兵和胥吏,听着身后还在不断掀起的声浪,清瘦男子只觉得自从出帝都后第一次挺直了脊背,第一次觉得心中的那股闷气荡出,如果不是顾忌官员身份,他都恨不得跟着大喊。
幸福来得太快他都有点蒙,甚至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烈将军却怔怔的看着黑漆夜幕下,火把映照处的方筱悦。事情原本不该是这样,是有人三言两语就让事情变成了这样!
是有人字字如刀的逼着那官员做了这个决定!
他抬起头,透过夜色,透过影影重重的人群,看到那个已经离开这喧嚣回身向自己马车去的女人。
是她,这么一眨眼,就坏了这五人的身家性命!
四周火把照耀下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夜风拉扯她的帷帽飞扬,勾勒出的身影就如同挥舞着勾枪斧镰的无常。
秦大人的其他护卫将五人押走,驿丞也热情恭敬的迎着秦大人进门,但秦大人还是先请被驱赶的民众先回去。
这种爱民的好官让民众们很是激动。
“走,走,我们写联名状去。”其中几个老持稳重的便自动招呼大家。
民众们呼啦啦的进去了,门前的热闹便散去了。
“你是故意的?”烈将军敛声质问道。原本他以为只是几个小兵作威作福,没想到身后还有位大人。这一闹,这件事必将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他们千辛万苦想隐藏的行踪就这样暴露在人前。这个女人竟是打得如此算盘,现在这样的局面让他如何收拾!
烈将军盛怒之下,拎起她的衣领,那纤细的脖子,此刻就在自己的大手下,只要自己再用点力气,似乎就能将她掰断。隔着帷帽,也能看见这女人的眼中并无半点惧色,双眼直直的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好,去他娘的萧家嫡女,老子今天就……
手中力道又加了一层,此刻却听见马车外侍卫轻声禀报:“将军,刚才的那位秦大人求见!”
烈将军出了马车看过去,见果然是那位清瘦男子走过来,身上还披着斗篷兜帽,显然还没有歇息洗漱,而是与驿丞说完话就直接过来了。
“秦简书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车帘掀起,女子竟然在车内还带着帷帽。
“秦大人言重了。”方筱悦说道,一面下车还礼。
秦大人解下兜帽,露出与身形一样清瘦的面容。
“这次如果不是姑娘及时喝止,秦某就遇上大麻烦了。”秦简书说道。
“只是路见不平,大人不必多心。”方筱悦说道。
秦简书看着方筱悦一刻,神情带着几分探究。
“姑娘是从帝都来的?”他问道。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挑起话头了,很明显是要继续攀谈,但眼前的姑娘还是没有详谈的意思。
“嗯。”方筱悦说道。
这种回答真是干脆利索。
“不知是哪一家?”秦简书带着几分好奇问道,“秦某也是从帝都来的。”
“平常人家,不足挂齿。”方筱悦说道。
秦某也不以为意,笑了笑。
“这到底天晚了,又是女子家,驿丞方才收拾出一间房,姑娘不如且去歇息吧。”他诚恳说道。
“多谢大人。只是不用了。驿站已经为我们留了房间”方筱悦说道。
秦简书点了点头,拱手施礼说道:“那就不耽误娘子歇息了。”
驿站里已经收拾好了上房。秦简书洗漱一身风尘,却洗不去面上的疲惫。
“大人,茶。”亲随说道,递来一碗茶,“饭菜也做好送来了。”
秦简书看了眼几案上摆着的饭菜,摇摇头没有胃口,面色阴沉的接过茶碗。
“问出来了吗?”他问道。
亲随摇头。
“那几人一口咬定是为了孝敬大人。并无其他私心,更没有人指使。”他说道。
秦简书冷笑一声。
“孝敬?”他说道,将手中茶碗重重的撂在几案上,“以为本官是傻子。看不出他们的心思的吗?他们的心思,就差大声的喊出来了!”
一句话喊出来,心中的怒意再难掩,起身踱步。
“深更半夜驱赶民众,这是对我的孝敬?这是把本官架到火上烤!”
“……如果这件事得逞。看着吧,不到天明,附近官员弹劾奏折就能雪片般的飞向京城!不待本官走进太仓路,御史台就能把本官押解回京!”
“……他们小兵小吏,到时候一推干净。挨些训斥,天塌下来由我这个上官顶着!”他说道,越说越生气。
“这种把戏,以为本官没见过吗?当初廖昌奉命去查江州盐税,结果人刚到江州,下雪天吃了顿饭,就被当地官员弹劾扰民,直接绑回了京城,盐税没查到,反倒自己被查个底朝天,从御史台赶到凉州去,是因为什么?”
“……不就是吃饭的时候赞了一句雪景甚美,只是茅草屋略煞风景,结果就被人借口驱赶民众拆掉了草屋,他们是为了孝敬吗?他们是为了借刀杀人!知道廖昌没别的毛病,就是一个穷酸文人爱得瑟!”
亲随跟随其后,一面低声急急的劝着大人息怒。
“我说这北地转运司怎么这么好心,派了人亲自来接。”秦简书说道这里又是连连冷笑,“真是玩的好把戏!还竟然跟禁卫军的人勾连!”
“大人,这门差事着实不好干,怪不得别的人都推脱不来……”亲随叹气说道。
转运司掌握钱粮,乃是油水最大的部门,这一动不知道要坏了多少人的利益,明里暗里多少人盯着红了眼等着对付你。
“为国岂能惜身。”秦简书肃容说道,“这些把戏就能吓到本官了吗?也要多谢他们给本官提个醒!”
亲随点点头,又带着几分庆幸。
“亏的是那位姑娘路见不平,要不然大人这次真难收场了。”他说道。
秦简书点点头,带着几分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真的没有人出面,纵然他赶到阻止也难以收拾局面了,明知被人捅一刀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道那位姑娘,秦简书神情凝重一刻。
“真是路见不平?”他自言自语说道,“如今这世道,还有人这样路见不平?还是女儿家?”
“或许是她身旁的那位公子的主意…”亲随猜测道。
开口说话的并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人,不开口说话的那个才是身份贵重的。
冯林点点头,那为公子看起来的确有些来头,浑身上下都透着贵不可言的气势,只是他却还是从那公子身上看出他周身的不满,似乎是不满这个姑娘自作主张,管了他的闲事。又或者两人正在闹别扭,这个女子故意抛头露面,就是为了气一气这为公子?
“那倒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她定然不是为了我。”他笑道,又摇头。
说了一时话,再加上这次有惊无险,秦简书心情缓解。
马车上的人,也在烈将军的安排下住进了驿站。烈将军怕她半夜跑了,便打算在屋内的板凳上凑合一夜。这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到也不算什么难事。
方筱悦却极其不习惯自己的卧室里有别的男人,便忍不住出言撵人:“你放心,我现在用不上什么内力,也不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还是刚才绑我的绳子有什么玄机,总之你根本不必担心我会逃跑。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也请你到门外守着,哪有男子在姑娘家卧室里的,还请将军大人大义,赶紧出去!”
烈将军却仿佛没听见,还在想着刚才之事,此刻脱口便问道:“如果,如果那位大人当时不领情呢?”
如果那位大人也是如同这蛮横无理的小吏和士兵一般呢?
“那今晚的联名状,告的就是他了。”方筱悦说道,看着烈将军,“我说过了,我只是为了那些百姓不平。”
那也就是说,根本就是抱打不平…
“自己都已经是个泥菩萨了,还管别人的闲事!”烈将军嗤之以鼻。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管闲事?”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借此机会告诉康王你人在何处?”
“应该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什么!”
在离南溪镇西南一百里地的无名小镇上,万俟烨日夜兼程,废寝忘食,一心就想早点找到他的悦儿。
玲珑也带着宝哥儿跟了一路。原本万俟烨想把玲珑和宝哥儿留下,可又怕节外生枝,便命人找了辆马车带上两人一同前去。队伍里还有寿王、楚梵天、廖凡和明珠。除了玲珑其他人都骑着马。
楚梵天还再为自己的大意自责不已:“怎么就大意了呢?竟然让人从眼皮底下劫走了表妹,怎么就如此大意!”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简直有损楚家声誉。
“当时,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楚王和上官大人身上,而烈此行的目的本就只有方姑娘,他想找机会劫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寿王也骑在马上,用手里的鞭子敲了敲楚梵天的肩膀。
“你少来这套,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也不见得就比那个西夏狗强哪去!”楚梵天窝着火,他竟然也会笔墨倒置把最重要的人弄丢了。
廖凡见两人又要掐上,赶紧打马插在两人中间,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康王。
要说难过,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有康王难过吧!原本以为真相大白,可以早些回兰溪,却不曾想,紧要关头却丢了心爱之人。康王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心思全用在了寻找线索身上。
他们几人虽然都十分确定,西夏烈将军肯定是要将人掳回西夏去的,可这一路上却没打听到半点消息,让康王不得不怀疑此人的目的地有可能根本就是不是西夏皇宫。
悦儿这么聪明,如果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沿途留下线索的,可到底会留在哪呢?这个小镇上会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
“王爷,玲珑想去方便一下,可否帮我看着宝哥儿?他刚睡着。”
万俟烨看了看玲珑怀里抱着的宝哥儿,又看到众人疲惫不堪的脸,便下令道:“所有人今晚就在镇上休息一晚吧!明日一早启程!”
众人纷纷下马,准备找间客栈住下。此时刚去不久的玲珑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王爷,王爷,我看到小姐留下的记号啦!王爷!”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在哪?”
万俟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厕所。果然在墙上看到了“520”三个阿拉伯数字,他顾不得厕所的污秽,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几个数字。是的,这是阿拉伯数字,除了他们这些人,便只有她会写。这定然是她留下来的记号。
“继续,找下去。路上遇到的所有厕所都要进去看一看,看看有没有王妃娘娘留下的记号!大家记住了吗?”万俟烨也顾不上休息,便命令众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