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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也可以把他人阶时的那些曾经,通过这道诗的方式,写下来?
以交流的方式予许同辉一份。
呈给那位存在阅览。
就不知其是否能看到,又是否愿意垂览。
地阶的那些,徐亦山听得不时微微颔首。
那些,他有的经历过,有的没有,但不管经历与否,都是可以理解的,也都是如与老友相对,谈天说地论人世,心无拘,意无束。
真是何其快哉!
徐亦山快乐得都想哼起调来。
那些属于天阶的,徐亦山就只能是听着然后记在心中了。
转瞬,二十首道诗过去,话本进入新的内容。
徐亦山既万分满足,又小有遗憾。
二十首哪里够,纵二百首、二千首、二万首也是远远不够!
但能听得这二十首,得知这“道诗”拟写的修炼方式,已经是天大的运道了!
真的是天大!
“万千年来,诸法皆废,此规不废。”
故事继续向下,当听到这句话时,徐亦山心中又是一震。
这次,不是惊于新,而是……
很熟悉的感觉。
徐亦山想起了师尊说过的那句话。
“天道曰常,常中有变,变也是常。”
这两句话中,透露着一样的意蕴,但那意蕴,对徐亦山来说还有点像是天上的浮云,不太把握得住。
云不总是在天上。
也可以是在地上。
东山,那些较高的山脉,有时,云便是生成于山顶之上,以至山腰山脚。
其时,漫步其中,云就在身边,伸手可握。
但握住的,只是空。
“东岭千峰万峰簇,白云缭绕甚可观。漫行其中试握之,方知观易取却难。”
这就是那……道诗吧?
他的第一首道诗。
徐亦山心中微笑。
这首道诗中所述,是一种“见之却得不到”,那恰是当下,天阶之于他。
但此时此刻,徐亦山心中却并无惆怅,而是涌起一股极大的豪情,也正是在这豪情之下,他的第二首道诗,继第一首之后,紧接着,就如清晨那升起的朝阳一般,喷薄而出:
“东岭千峰万峰簇,白云缭绕甚可观。他日当提三千尺,携于师处作栏杆。”
第一首,是地阶之述。
第二首,是地阶之想,地阶之望。
闻道诗于今日,作道诗于今日。
虽身处地阶,但知天阶只在上,等着吾去取而已。
天不负我,我不负天!
彼此终有携手时!
两首道诗,相继于心中自然形成,徐亦山那一直就非常激荡但却被他强自控制住的心情,于此刻终于是再也控制不住,他也无心无意去控制。
于是,下一刻,他直接就是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起来。
天在上,地在下,而我辈在其中。
从空无之中,一步一步,循道而上,那种大苦,那种大累,那种大乐,那种大喜……
此时闻新道,此时闻大道。
若无大笑,何以酬之?
徐亦山这一笑,当真是快意至极,也响遏行云。
许同辉愕然收声,却见得对面徐亦山对他大大地一挥手,意态极亲近地对他笑说道:“同辉,说了这许多,也有点累了吧?”
“今天就到这里,且稍歇,我们喝酒。”
“不醉不归!”
第93章 疯了()
管家薛守一带着惊诧地匆匆赶至,“老爷?”
徐家是大家族,而薛守一是很早便作为仆从跟在徐亦山身边,主仆俩可谓是一起走过来的,这么多年来,薛守一也一直是跟在徐亦山身边。
徐亦山小的时候,他是保姆。
徐亦山大的时候,他是随从。
徐亦山主镇城、郡的时候,他是管家。
徐亦山闭关的时候,他是徐亦山的代言人,并代为处理相当多的对内对外事务,大事小事一手抓。
对于外界来说,他就是半个徐亦山。
而陪伴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见到徐亦山是这么一副模样?
这是……狂喜吧?
薛守一差点做出抬起手来擦擦自己眼睛的动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刻所看到的。
徐亦山不是那种粗豪的性子,他会笑,但多半只是微笑,而像现在这样状极快意地仰天哈哈大笑,真的,从小到大,薛守一从未见过!
一次都没有!
他都有点怀疑自家老爷是不是换人了。
这明显不对路么!
什么事值得喜成这样?
最早,跟在徐亦山身边的时候,薛守一是通脉,徐亦山很多修行方面的东西,还是由他指导的。
后来,徐亦山在层次上超过了他,并越来越大地拉远着距离,开始轮到徐亦山指点他的修行了,而徐亦山的指点中颇不乏此类话:
“守一,要稳,稳稳稳!”
“心要稳,行要稳。”
“勿大悲大喜,大惊大怒,过于悲喜惊怒,则伤神伤气,伤身伤骨。”
老爷,这些都是你说过的话吧?
看着此刻的徐亦山,薛守一颇有点无语的感觉。
说好的要稳、稳、稳呢?
“守一,你过来得正好!”徐亦山大声吆喝着:
“散我的名帖,请客!就今天,府中,晚宴,你把该请的人,都给我请到了!”
“另外你让老甘把他那里所有的好酒都拉过来,所有,统统,一点不留!”
“好的,就这些,快点去办!”
老爷这是疯了,疯了,真疯了!
薛守一有点惊疑不定地看了站在一边的许同辉一点,试图通过眼神示意地询问,你到底是干了啥了?能让郡守大人疯成这样?这是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可惜许同辉自己也正惊愕着呢,没能对上他的眼神。
薛守一也就扫这一眼,然后他就转身匆匆而去。
请人!
老爷说了,把该请的人,都请到。
很快,从府邸内的过道,薛守一出了家府,去了城府,坐于办公处,招来一干得力的下属。
薛守一亲拟名帖。
名单根本不用想,就在心中。
紫华阁,这是和郡府走得最近的七大宗门之一。
他们不止是走得近,根子上也是近的,甚至都能说是一家。
紫华阁是朝廷最大宗门,而老爷的师尊,以前就曾执掌过紫华阁。
紫华阁现任的安南郡分部阁主叶南平只是开窍,其实紫华阁人才济济,地阶中人不说数不胜数,至少担任一部阁主的人选还是有的,而且是大把。
何以只派了个开窍过来?
一是让这个开窍追随老爷,算是老爷的半个门生,二也是告诉老爷,在安南郡,紫华阁的一切,老爷说了算!
这既是对老爷的尊重,也是对老爷师尊的尊重。
从这一点考虑,让同为地阶的人过来,明显就不如让只是人阶开窍的人过来。
不管怎么说,地阶中人,还是要讲究和注重自己身份的,就算不注重自己的,也要注重自己身后的。
所以,叶南平,算是这边的真正小弟。
但薛守一并没有摆架子,不止是他,就连老爷都没怎么摆过架子。
不过请帖上,就显得随意了一。些。
当然,随意中透出的是亲热,自己人的架式,“南平阁主,老爷今日甚开心,欲于晚间在府内大开宴席,您可以携阁中亲近,前来赴宴。”
“以最快速度,送紫华阁!”写完,薛守一将名帖递给左手一人。
那人也无二话,行了一礼,持着名帖快步而出。
紫华阁之后,是药师堂。
据说药师堂原本与郡府走得不是很近,但近百余年来,因为老爷的关系,甘从式自个和这边走得近,也因此,连带着整个药师堂也像是郡府的延伸。
百余年的时间过去,现在,甚至都有一些不明内情的中小势力误以为药师堂就是郡守府的。
“甘老,老爷今天疯了,急需您的美酒洗心浴神,清净身心。作为他的知交好友,还请您莫要吝啬,将手中一应美酒与您老一起,于晚宴时分打包送于府中。”
“老爷说,老甘手中的美酒要是少于一千坛,我是不信的。”
“您老信否?”
写完,薛守一将名帖又递于一人,“药师堂,速!”
这人同样飞速奔走。
如此这般,一份又一份名帖,一人又一人奔走。
明山宗,安南郡七大宗门之一,据说这一宗擅于“识山”,在莽莽群山之中,他们总是能找到最好的灵山秀水之地,也因此,这一宗总能找到最好的修炼之地,让宗内的地阶中人,世代从无断绝。
“宗主呢?”
“闭关。”
“闭关前有什么交待么?”
“宗主说了,无有大事,不得惊扰。”
“敲起清音铃,唤宗主出关,郡守府今日晚宴。”
朝山宗,同为安南郡七大宗门之一。
朝山宗虽然和明山宗只有一字之差,但两个宗门完全不是一回事,更不是什么孪生兄弟,而是有点老死不相往来。
在外头,朝山宗的人看到明山宗的人,远远地呸一声,掉头就走。
明山宗的人看到朝山宗的人,下巴高高仰起,把脸整个地与天空平行,目中有天没有人。
不过今晚,他们要共聚一堂了。
“宗主呢?”
“读书。”
“请宗主换个读书的地方,去郡守府,参加今日的晚宴。”
澜水宗,这也是个大宗门,不止跨州,更是跨洲,据说好多个国家和洲域都有这个宗门,它们共同的特色就是山门只会建在水里。
海中,江中,湖中。
安南郡的澜水宗山门,就建在东山一处大峡谷的**之中,那不是澜水,而是怒涛。
“宗主呢?”
“观潮。”
数十条大瀑布,仿佛从天而来,挟着动地的轰响,汇聚到一起,激起巨大浪潮,这就是整个南州都很有名的怒水河的源头。
南屏秀就负手站在一处观浪亭中。
说是观浪亭,其实就是一片危崖,只是上面建了个亭子。
站在亭中,眼前,就是连天巨浪,脚下,是真的脚下!除了那一片远远延伸出去的危崖,就是千仞悬空,以及怒涛拍岸。
声势骇人至极。
不要说寻常人,就是修者,哪怕开窍之境,来到此处也会战战兢兢,生怕一下子,耳中就会听到喀嚓一声。
站的危崖断裂了……
“秀姐,郡守府有请,说是今日晚宴。”
南屏秀转过身来,那一刹,一头青丝微拂,使得石芍虽同为女子,更身为澜水宗的副宗主,也不可避免地惊艳。
那不止是青丝,更不止是容颜。
真正使她惊艳的,是宗主的神情气度。
清如水中花,灿如天上星。
几乎同一时间,八极宗和四海门也都收到了同样的邀请。
紫华阁,药师堂。
明山宗,朝山宗。
澜水宗。
八极宗,四海门。
这就是安南郡所有的七大宗门,也正是徐亦山口中,“该请的人”。
薛守一写完了七份请帖,分派出去,而后他也一刻不停地,开始操办。
晚宴。
规模很大,时间很短,而所有的一应事务,都需要他的一手操办,所以他同样也一刻不得暇,脚上要带着风地走路。
疯了!
老爷这真是疯了!
第94章 狂澜()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异世界,有这么一句话。
郡守府的七份请帖,召集的不是千军万马,而只是七个宗门的当家,但事实上,这比召集千军万马要难多了。
紫华阁,澜水宗。
这两个,都是实实在在的大宗门,哪怕是它们在安南郡的分部、分宗,其位阶也绝不在郡守府之下。
甚至,如果换一个郡守,去紫华阁,去澜水宗,弄不好都要用“拜见”这个词。
其它几个宗门也各有各的说头,反正,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
但这一天,就是来自郡守府的请帖,让七大宗门的当家悉聚郡守府,无一缺席!
邀请别人赴宴这种事,在这个世界,提前半个月是正常,提前一个月是尊重,提前十天是紧急操办,提前……没有提前!
当天操办。
这就只是操蛋了!
但如此操蛋之事,七大当家没有一个有所不悦,更是不管之前做着什么事,全都放下,前来赴宴。
这不是郡守的面子。
这是徐亦山的面子。
背景,实力,处事,三者合一才为他搏得了这样一个面子,缺一不可!
而就这么一件“小事”,却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安南郡的天,到底是什么样的。
许同辉是懵的。
他也不知道这位郡守大人到底是发了什么样的疯,好在,没要多久,少爷和田浩也都被人邀请过来了。
“小陵!”
许同辉在两个身份之间行云流水地无缝切换,如今,操作流畅度已经是100%。
这其实并不是熟能生巧,而是缘于信任。
内心深处极度的信任。
不管他叫着“少爷”,还是叫着“小陵”,少爷都还是那个少爷,他也都还是那个他,所以,叫什么,都一样,并不存在任何心理障碍。
哪怕是圣人在此,估计都很难看出什么不妥或者说不谐。
许广陵一个眼神,许同辉的心安定下来了。
刹那间,风停雨住,剩下的,只是晴空万里,与心共澄。
“紫华阁阁主,到!”
郡守府常年不开都快要打不开了的大门今日洞开,门口有专人通知和传唱。
这一切,都宣示着,今日的晚宴虽然操办得极为仓促,但却是绝对正式,绝对高规格!
叶南平出入郡守府多少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走正大门,挺稀罕的。
他特意放慢了脚步,问站在大门口迎客的薛守一,“老薛,到底啥事啊?”
“老爷高兴呗!”薛守一笑呵呵说道。
老爷一直在后院陪那个许同辉,却打发他在这里迎客,迎七大宗门的当家啊!
这一举动,等于直接是把那个许同辉摆在七大宗门之上了,薛守一心中其实是翻天覆地,如果老爷不是地阶大成,他会真的怀疑,老爷这是疯了!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许同辉,又到底是何来历?
简直不能想,因为随便怎么想,结果似乎都有点吓人。
“四海门门主,到!”
又一行人到来。
许同辉认识的苗兴禾、常振河两位副门主也在其中,但这两位副门主兼地阶强者,此刻是毫无风头可言,居然都没有唱名的。
这不是徐亦山高傲又或是薛守一的安排出了什么漏子。
这就是郡守府现在的格局!
接到请帖,四海门几乎是倾巢出动!
所以此刻前来的,不止有门主,他们所有的副门主和堂主,但凡大四海门内称得上“大佬”级的人物,几乎无一遗漏地,全都出动了!
而那些知道话本存在的人心中,都是比较沉重的。
许同辉上午被召进了郡守府,他们是知道的,现在但凡是涉及到许同辉的事,都是门内的头等大事。
而没要多久,来自郡守府的的请帖就送到了聚星楼。
随后,一干大佬面面相觑。
到底……
发生了啥?
“八极堂堂主,到!”
因为距离的关系,八极堂接到请帖的时间稍晚。
而后,他们得知四海门是倾巢而出。
堂中一干大佬简短碰头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商量地,迅速下了决定,他们也要倾巢而出!
不需要知道什么,他们只需要和四海门一样做就行了!
——如果八极堂有什么举动,大概四海门也会做出相应的举动,这就是八极堂和四海门,你伸左脚,我必伸右脚,你耍刀来,我必出剑。
“明山宗宗主,到!”
“朝山宗宗主,到!”
这两宗几乎是一块到的,却是一条大道走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澜水宗宗主,到!”
这一宗却是来得人最少的,就宗主和一位副宗主。
但只要宗主来了,其实来一人和来一百人,并无差别。
“药师堂堂主,到!”
药师堂是最后来的,也不知甘从式是心疼他那些美酒,还是携着那些美酒确实不便,总之,载满酒的几十大车,招摇过市,一路招摇进了郡守府。
没到晚上!
七大宗门的七大当家,悉数到齐。
宴席也就此罢开。
场地就在后花园。
所有来宾悉数安置妥当,最中心的一桌,桌上却只有九个人。
七位当家。
徐亦山。
以及……
许同辉。
这一刻,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桌,聚集在这一桌的某个人身上。
天还没黑呢。
太阳还高挂在天边。
许同辉站在阳光灿烂之下,这一刻,终于又不安宁了。
岂止是不安宁,从头到脚仿佛都有蚂蚁在身上爬,那真的是坐立不安,举止无措,他状若无意地偏头,试图寻找他的“定心石”,却发现少爷不知道被安排到哪一桌去了。
这一刻,只有他站在这里,站在全场的最“中心”。
凝气的,通脉的,开窍的,地阶大佬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也亏得是现在的他。
换了昨天上午的他,如置身于这样的场景,再怎么死撑,也撑不下去的,只会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就心神俱垮,然后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跌落地上。
这一刻,虽然还是心神极度不宁,但他还是咬牙死撑着。
少爷在看着呢!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徐亦山已经不癫狂了,这一刻的他,端着酒杯,长身如山地站在席边,淡淡含笑,如山,如水,身定如山,神凝如水。
“许同辉。”
“大家可以把他当作是我的小师弟。”
喀。
轻微地喀嚓一声,八极堂堂主成绍安手中的杯子失手跌落,却又被他极快地伸手捞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