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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谢洪尼耶遗风 作者:谢德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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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回到家里,她们装着若无其事地过了一阵,可是喝茶的时候(每逢节日,做完弥撒总是要喝茶的),她们又闹扯起来。父亲虽说被家规压垮了,但这时也实在忍无可忍。

  “你们的舌头怎么不烂掉!”他吼叫道。“从早到晚,净说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

  听到这样的责备,姐姐哗的一声从桌旁站起来,索性坐到窗边去看那些在节日里掉了魂似的走东家串西家的年青男子。倚窗眺望成了她的癖好,她喜欢看上好几个小时。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找男人吗?”父亲尖刻地说;他之所以不喜欢大女儿,正是因为母亲太宠爱她。

  “我偏要看!关您什么事!”姐姐回嘴道。

  “她居然这样回答父亲!”

  “您不惹我,我也不会惹您!”

  “你,你……”

  “您少管些闲事!……”

  “娜齐卡!菲尼塞①!”母亲插嘴说,她不愿这类争吵发生在“戴汪一列一让”②的时候。

  ①法语finissez的不准确的发音,意为:算了吧!

  ②法语devant les gens的不准确的发音;意为:“仆人在场”。

  礼拜日,谢肉节的最后一天,午夜十二点,莫斯科的欢乐嘎然而止。这天,统领府举行“folle journee”①;但是中等贵族因为很难有机会踏进公爵府邸,所以他们纷纷及早打听他们的熟人是否也将举行这样的folle journee。没有取得参加谢肉节最后一次狂欢会的机会的家庭,认为这是家门不幸。一家人只好整天孤单地呆在家中,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地踱来踱去,拿这样的想法来宽慰自己:这个礼拜天,其实就是四旬斋的开始,因为教堂里这一天就举行膜拜礼,诵读《主,生命的主宰》了。

  ①法语:“狂欢会”。

  从素食的礼拜一起,四旬斋的景象立即出现。各教堂钟声大作,彼呼此应,而且不知为什么显得特别沉郁。深夜一点光景,大街小巷几乎在片刻之间安静下来,连小贩也很少出来,出来的也只是专卖斋期食品的小贩;家家户户的宅子里飘散出大麻油的香气。总之,凡此种种好象向人们说:不必呆在莫斯科了!它能够给予的一切已经全拿走了!

  就在礼拜一这天清早,母亲开始匆忙地收拾行装。她想不迟于礼拜三就走——吃完早中饭,立即动身,哪怕能赶上三一谢尔盖修道院的梅菲莫尼①的尾声也好。我们等待着从乡下派来接我们的大车;斯特列科夫受命到狩猎市场去采办乡下要用的物品,中午,他坐着大雪橇来了,车上载满了面粉、穆子和冻鱼。我们家里在四旬斋期间不吃荤食,父亲光吃蘑菇汤,只在报喜节②和复活节前的一个礼拜日他才肯吃鱼。现在又开始出现准备上莫斯科来时的那种忙乱。不断地响起砰砰的开门声;房间里放进了冷气,地没有打扫,地板上满是钉靴的痕迹;母亲和姐姐整天奔走着,连衣衫也没穿周正。只有父亲对大家的忙碌无动于衷,照常上教堂去做他的祷告。

  ①四旬斋第一周诵读安德烈·克利茨基的教律,谓之梅菲莫尼。

  ②据教会传说,天使于三月二十五日(旧债历)告知圣母谓伊将生耶稣,因此这一天被定为报喜节。

  “大车到了!”下人报告母亲。

  终于一切东西收拾停当,装好了车,礼拜三早上行了告别祈祷式。一清早斯特列科夫就等在前厅里,母亲给他下了最后一些命令。我们匆匆地吃完中饭,留下几个仆人和一辆大车去打扫房屋和运送余下的东西,便赶紧上路。

  但是到三一修道院去的路很难走,尤其是在谢肉节来得晚的时候。道路坎坷不平,解冻天气,坑洼里有半坑是泥水。车子不得不缓缓行驶,加上全部旅程由自己家的马拉车,还得爱惜畜力,因此,走到离莫斯科仅仅十五俄里的大美吉厦村便第一次停下来休息。第二天也是每走十五俄里便打一次尖,所以直到礼拜五中午才到达三一修道院,这时大家已经给颠簸得头昏脑胀,筋疲力尽。

  在三一镇,我们从车上拿下手提箱,又一次出现了在莫斯科时出门去参加晚会前的那番景象。“全莫斯科”都到这里来参加梅菲莫尼了,如果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那是不可原谅的。她们穿上特制的非常华丽的“旅行”服装,坐在由歇过乏的马(一排四匹驿马)拉的轿车,向修道院驶去。教堂里挤得水泄不通,柯隆一马当先,大无畏地拐动臂肘,闯开一条通道,我们跟着他勉强挤进去。大殿的拱顶下响着“神是我们的保护者……”的祈祷文。父亲两手合十。母亲感动得热泪盈眶。

  瞧,那是戈鲁波维茨基一家,那是古林一家,那是校洛市金一家——全来了!甚至麦歇奥布利雅申也在这儿——est…ce possible①!因此刚听到“散会”这最后两个字,整个教堂里便响起了一片惊叫声:

  ①法语:这是可能的吗!

  “是您呀!什么风把您吹来的?”

  “该口乡下去了!”

  “该打整暖房啦!”

  “我们的粮食还没有脱完粒!”

  “我们的牲口棚烧了。得严格管管那些下人。”

  “今天唱诗班唱得多好啊!我简直不知道我是在哪儿: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

  离开三一修道院后,道路比较平坦,而从最后一个站起,简直好走极了。雪已经化得往下沉,有的地方车子可以从重新冻结的冰壳上驶过去。马匹重新套过,首尾相接“排成单行”,它们也跑得更欢,仿佛理解到,今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摆脱在莫斯科时的那种忙乱,解除每夜一连好几小时地停在人家大门口等候主人的苦差事。为了抄近路,车子从湖上驶过,这时,旅人们发现湖面已经发蓝了①。

  ①解冻的迹象。

  旅程告终!……最后一个“别人的”村庄过去了。……瞧,我们最远的塔拉卡尼哈荒地闪过去了,瞧,斯托尔背过去了,瞧,斯维特里契基过去了,瞧,红果庄到啦!

  父亲在大门口下了车,对着教堂划十字,探问第一个礼拜行过祈祷式没有。母亲也划着十字,说:

  “唔,谢天谢地,回到家里了!”

  只有姐姐不高兴,愤愤地咬牙切齿说:

  “又回这个红果庄来了……讨厌的鬼地方:主啊!何年何月才有出头之日啊!何年何月!”

  
  









十五 姐姐的求婚者——斯特利任雷

  娜杰日达姐姐是我们家最大的女孩子。不能说她生得漂亮,平心而论,甚至可说十分丑陋。虚胖,面孔老相,没有生气;软绵绵的肉疙瘩鼻子,活象一只揉皱了的鞋子;一对凸出的灰色大眼睛,冷冰冰的神气,——这副模样儿是不能吸引男子的。不过,她的身材好,她以此引为骄傲,但是母亲公正地评论她说:“单靠身材,我的小祖宗,是吃不开的。”母亲非常宠爱她的头生女儿,因此女儿的缺乏姿色使她非常担忧。母亲尽管年近四十,家务事又全靠她亲自操劳,可是她当年的俊俏风韵犹存,如果将她们母女加以比较,那对姐姐尤其不利。姐姐也知道这一点,因此非常痛苦。有时候她竟对母亲粗野地发泄她无法忍受的苦衷。

  “您老是呆在我身边,真讨厌!”她说,“又不是您要嫁人,是我要嫁人。”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母亲辩解说。

  “您试一试看吧!”

  母亲让姐姐穿戴得象个洋因囵,给她预备了丰厚的嫁妆。她在给女儿预备嫁妆时,竭力要叫大家知道,在这样殷实的家庭里有一位富有的闺秀。除此之外,她逢人便说,要分三百名没有抵押过的农奴给女儿作陪嫁,并且许下许多愿。

  “我们死了,什么也不带走的,”她说,“暂时她也够了,以后,只要女婿人好,我们可以再给他们一些。”

  上面我已经说过,母亲很快地看出她的爱女在舞会和晚会上没法找到对象,只有运用特殊的手腕才能达到目的。于是她便运用了一些特殊的手腕。

  这时,我们家里挤满了媒人。其中最出众的媒人要数阿甫朵季雅·加甫利洛夫娜·牟托甫金娜,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婆,母亲当年就是她做的媒。母亲对她抱的希望最大,虽然和她往来的多半是些商人,而且,由于年迈力衰的关系,她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伶俐。还有几个男媒人,虽然男人干这种营生是件不大体面的事。男媒人中,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罗基沃尼奇。他是一个矮小、难看、孱弱的老头子,生就个红里透青的大鼻子,鼻孔里钻出一撮粗硬的鼻毛,举凡田地买卖、房产交易、物资进出,男婚女嫁,他都从中说合。此外,他还承办各种杂差,包括那些见不得人的差使。从他脸上一眼就能看出,他没有固定的营生,他自己也毫不含糊地说:

  “我过的不是真正的生活;成天靠别人混日子!您叫我,他叫我,我随叫随到!一个月以前,有个商人对我说:‘你去跑一趟吧,罗基沃尼奇,到三一修道院去替我做一次祷告,步行去;我许过愿,可是自己没工夫去……’这有什么关系,干吗不去一趟呢——我就去了!不瞒您说,来回六十俄里,全靠我这两条腿!”

  或者:

  “有一回,我碰到了一件真正的奇事。一个商人叫我和他一块儿下河洗澡,强迫我扎猛子。游到大河当中,他死死地抓住我,揪住我的头发,往水下按,一下,二下,三下……我两眼直冒绿圈……可是,谢谢,后来他扔给了我一张蓝钞票!”

  母亲听着这些故事,笑得前仰后合,我甚至想:我们家里所以接待他,与其说是要请他办“事”,不如说是想听他讲讲他遇到的那些“真正的奇事”。

  除了媒婆们和男媒人们之外,还嘱咐斯特列科夫和几个在莫斯科经商的后沼镇富人,要他们留心,有合适的人,立刻报告我母亲。

  有时从清早起,那些媒婆,撮合婚姻的行家们一个接一个来到我们家里。

  “萨娃斯绎诺夫娜在女仆室里等您接见,”使女禀道。

  “叫她上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清瘦、邋遢的老婆子,麻脸,一只眼睛出天花时坏了。她穿戴得很坏:头上是一块乡下女人包的头巾,披一条已经褪色的“夫人呢”旧披肩。

  母亲和她关在卧室里谈话;姐姐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附耳窃听。

  展开了怪诞不经、极端无耻的吹嘘。除非是因为无法判断谈话双方是否存心骗人,或者是因为鬼迷心窍,使她们自信她们所谈的确有其事,才能对这种怪诞无耻的吹嘘加以原谅。

  “你又来介绍一个骗子吗?”母亲开口问道。

  “绝对不是!上一回的确……怪我不是,太太,我弄错了!……不过现在我相中了一位少有的……公子!象画上画的一样漂亮,有田有地……一句话……”

  “谁?”

  “别列别杜耶夫少校。您可能听说过吧?”

  “没有,有生以来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姓。准是个新兵。”

  “哪里的话,我哪敢做这种事!这大概是个古姓,真正的贵族姓氏。别列别杜耶夫家在楚赫洛玛有领地。他到莫斯科来过冬,夏天呆在领地上。”

  “老吗?”

  “还说不上老。只能说不年轻——可也不算太老,四十五上下,不超过这个岁数。”

  “不要。准是五十啦。”

  “哪里的话!这有什么关系!他的身体可强壮呢!”

  媒婆又说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悄悄话,但母亲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要,不要,不要。”

  萨娃斯绎诺夫娜刚走,牟托市金娜就来了。牟托市金娜的外表比前一个媒婆端庄得多;她穿着高级绸料做的连衣裙,戴着有黄丝带的花边包发帽,披着崭新的“夫人呢”披巾。因为是老交情,牟托市金娜对母亲不拘俗礼,总是用“你”称呼她:

  “你让我歇口气吧,我都累死了,”她说,“今天我跑遍了半个莫斯科城,这碗饭可不好吃啊。”

  “有什么消息?”母亲急不可待地问道。

  “有什么消息!什么消息也没有!求婚人一个都没有了,就是这些!”

  “难道莫斯科没有一点办法,求婚人都死绝了?”

  “有是有,可是不合您的心意。甚至有一位上校呢,不过,他是个鳏夫,有六个孩子,又爱喝两杯。”

  “这样的人不要。”

  “我知道你不要,所以我不替他吹嘘。”

  母亲想起心事来了。眼看冬天会白白地过去,一无结果,她忧心如焚。肉食期快结束了,到处都在谈论别人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我们家的待嫁闺女却象施了定身法似地坐在家里。一想起爱女的丑陋面容,她的焦急不安也与时俱增。

  “分明是你不肯卖力,”她责备车托市金娜。“我们折腾来折腾去,光是做衣服就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还是一场空忙。公子哥儿成群地在莫斯科荡来荡去,吵吵嚷嚷——有一个合适的也好呀!”

  “应当耐心等待。好户人家在莫斯科不是住一个冬天,而是住两个、三个冬天,结果还是空着手回去。你到这里来差一年才一个星期①,说要就要,哪能行!”

  ①戏谑语:不几天的意思。

  “真的连一个有苗头的也没有么?”

  “前两天倒听说过一个人,可是我怕说得不对……”

  “谁?说吧!”

  “听说,最近好象有一位地主要从罗斯托夫到这儿来。他很有钱,当过几年贵族长。他这次到这儿来,听说是要娶一个妻子。他是个鳏夫,——大概是孩子管不过来。”

  “唔,象蜗牛一样,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爬到。他的孩子都大了吗?”

  “儿子娶了媳妇,大女儿也出嫁了。”

  “是个老头子吗?”

  “不年轻了。不过身体倒挺强壮。甚至因为那种事儿吃过官司。”

  “‘那种事儿’是哪种事儿?”

  “瞧你,还不就是那种事儿。看来,他是决不会放过那些农奴姑娘的,可是县警察局长把他给告了。”

  “你这个害人精!也不看看你在给什么人做媒!”

  “嗳,我的老祖宗,哪个地主不干那种事儿。只有你的瓦西里·波尔菲雷奇……”

  “不要!我的娜娇哈(母亲忽然用这个并不怎么亲热的小名和外号来称呼姐姐)不嫁给老家伙。何况还得替他带孩子……不要!”

  “依我说,还是年纪大的丈夫好些。爱得深。为了年轻的妻子他都肯咒骂孩子,会把领地过户给妻子。”

  但母亲不信这些臆测之言。她离开座位站起来,在房里激动地走来走去。

  “蠢丫头二十岁了,老嫁不出去!”她唠叨说。“我在她这个年纪早养了三个孩子!你到底找到未婚男子没有?或者你只是胡说八道,什么也没有!”她向煤婆逼近一步说。

  “我口袋里没装着未婚男子。”

  “你既然答应帮忙,就卖力一点!”

  话不投机,越谈越激烈。双方互相指责着。

  “狗东西们,你们咬什么架呀!”终于听到父亲从他房里传出的声音,“不让人家安安静静做祷告!”

  牟托市金娜走了,接着是从普密西哈区来的媒婆;随后,又是从新圣母区附近来的媒婆。登场人物不断变换,谈话的方式和内容却一模一样,直到吃中饭或者母亲自己要出门时才告一段落。

  再说一遍:类似的场面天天重复。在这个腐朽的圈子里,人们从小就不太清楚,什么是符合道德要求的,什么是不道德的,到了成年便完全丧失了对这方面的任何敏锐感觉。“一向如此”——这便是他们的回答,用来为一切活动、一切谈吐、一切念头辩护。舌头长在自己口里,不用花钱去买,脑子里积垢又太多,除了趋膻逐腥,再也没有能力领会其他事物……

  一天,斯特列科夫来报告完当前几件工作后,神秘地说:

  “太太,我找到一个……”

  “什么人?快说!”

  “人倒挺谨慎可靠的。在莫斯科军粮局当局长。现在已经差不离是个将军,听说,到复活节时准会正式升为将军!”

  “老吗?”

  “不能说老……正是男人当令的年岁。大概是四十五六吧。中年人。”

  “老了。”

  “太太,如今的未婚姑娘是不大喜欢年轻人的。”

  “是单身汉?还是鳏夫?”

  “是个鳏夫,太太,不过没有孩子。”

  “你应该打听清楚,他有没有女管家?”

  “女管家嘛……”斯特列科夫支支吾吾。

  “有没有女管家,跟你说俄国话都不懂吗?”

  “哪里的话:他会辞掉她的。等结了婚,他还要女管家干吗?”

  “对对,不应当要了。这你得向我负责。”

  想到女管家,母亲心里有点不安;但是沉默了一会,她又继续追问道:

  “有领地吗?有钱吗?”

  “领地没有,因为他干的那个差事绝不允许他出面购置地产。至于钱,那是一定有的。”

  “他额角上又没写出来,你怎么知道?”

  “您怎么啦,太太!那么肥的差事还会没有钱!全部粮食:面粉、糁子、豌豆,一切的一切,样样抓在他手里!当然,他是不会说自己有钱的。别人老打听,老查问他钱是哪儿来的,怎么来的?——这样,他的差事,愿上帝保佑,怕就危险啦……”

  “到底……还是打听清楚的好。有些人说得天花乱坠:有钱有钱,可是一调查,一文也没有。”

  “太太,可以这样办:结婚之前要他把钞票拿出来看看。当面看清,骗不了人。”

  “这倒是个办法……”

  “他很想娶娜杰日达·瓦西里耶夫娜。他是在尼古拉·亚夫连尼教堂看见小姐的。他一见就喜欢,一见就喜欢!”

  “你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还是亲耳听他说的?”

  “是我们的庄稼汉鲁卡·阿尔西培奇·麦列柯洛夫告诉我的。他卖了一小批豌豆,老爷听说他是我们的人……他说,你们家的小姐真标致。”

  “他姓什么?”

  “他叫费朵尔·普拉托尼奇·斯特利任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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