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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灵魂的城堡-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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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饭店是一个严密的专制机构,能够在此留下来任职的人,必须具有超人的自制力和理性。整个庞大的机构在卡尔眼前呈现出陌生的异化的形态,每个人都将真实的、软弱的情感遏制在心底,默默地为制度贡献着自己的精力;人变成了机器,世俗的喜怒哀乐必须服从于原则。这个机构里的每一名职员都有一个惨痛的故事,它描述着他们从前同世俗社会的冲突。特蕾泽的故事就是其中的一例。人只有闻过了尸体的气味,同死亡接过了长吻,才能在西方饭店这样的地方长久呆下去。特蕾泽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特蕾泽是一位感情丰富、细腻,有点儿忧郁的女孩。她远比卡尔成熟和有毅力,她的毅力既来自她非同一般的经历,也来自西方饭店工作的磨炼。她知道饭店不容许情感泛滥,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冷静而有节制的,显出一种“看破红尘”的风度。没有着破红尘的卡尔虽努力向她学习,但心里实在是困惑得很,也许他一直在想这能不能叫作生活。西方饭店的职员们的脑子里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不问自己这类问题。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必须这样做,他们没有选择,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选择过了。特蕾泽也是这样一个早就作出了明确选择的人。她没有和她母亲一道去死,也没有在饥寒交迫中丧命,而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西方饭店就是她多年来的生活模式。对于她来说,如果要做另一种选择,那就只能选择死。她是懂得这个道理的。特蕾泽和每个职员都比卡尔更懂得“活”是怎么回事,因此没有人抱怨。又由于他们太懂得“活”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就不可能真正地生活了。倒是像卡尔这样懵懵懂懂的年轻人,才有可能获得真实的生活体验。特蕾泽是卡尔的小老师,她教给了卡尔生与死的秘密。但卡尔总有一天会看到,他同她,同女厨师长之间的距离就如同隔着万丈深渊。 
  卡尔也在不知不觉地被异化。他也看出,不管他多么努力,在这个地方他总不能像别人那么自在,所有的人在生活上总是领先他一段距离,他没法完全适应。为什么呢?根本上还是因为他太敏感,太世俗化,总之家乡带来的那些毛病阻碍着他进步。他虽然也有可怕的经历,但比起特蕾泽的经历来就算不了什么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完全绝望的、等死的日子,而是总有小小的希望在前方招手。就是在性格上,他同她也有差异,他永远不能像她那样冷峻、坚忍、不思变迁。看来卡尔从本性上是不适合西方饭店的,不过这种强制的改造对他来说很有益处。也许是料到卡尔在饭店不可能长久呆下去,流浪汉打听到了他,开始对他加以引诱。老练的特蕾泽苦口婆心地对卡尔陈述利害。可惜她的话卡尔听不懂,这是由于他并不真正懂得西方饭店。饭店不容许任何世俗诱惑的介入,理性精神统治一切。只有泯灭了欲望的人才能与它联为一体,否则便会成为外人受到驱逐。认识不到事情严重性的卡尔不以为然,照样按自己的性情行事。 
  异化是人必经的精神历程,异化又使人停留在永远达不到纯粹的痛苦之中。不是就连女厨师长这样的成熟女性,也仍然在心底保留着对故乡的憧憬,因而夜夜失眠、痛苦不堪吗?特蕾泽和女厨师长的痛苦是不能生活的痛苦,卡尔的痛苦则是因生活而遭受的痛苦。这两种痛苦也是一件事的两个方面。 
  二、理性教育 
  西方饭店是一架巨大的石磨,以它阴沉的理性精神昼夜不停地碾压着人们,在碾压的过程中逼使人去感受世界构成的本质。这个机构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精疲力竭地坚守着岗位,以保持整个机构的秩序。那种情形就如同一场没完没了的理性防守战争。防守的敌人是什么呢?是人性的自然流露,是情感的洋溢,是生理限制导致的疲倦、让步、甚至疏忽。人人都得尽力投入战争,谁顶不住了,谁就得退出。这里的私生活带有一种幻影的性质,因为私生活已经被挤到遗忘的角落里,不再行使它的功能了。女厨师长只有在稀少的空闲里,才能坐下来进入那种久远而古老的记忆,这种时候她便要卡尔谈他们的故乡欧洲,而她的感叹完全是隔膜的,因为一切都和她现在的生活无关。至于特蕾泽,惨痛的往事丝毫也不能影响她的工作,正是过去的经历塑造了她今天的性格。她把往事讲给卡尔听,是要让卡尔,也让她自己更加坚定活下去的意志,而不是为往事伤感,放松理性的防守。进入了这两个人的生活之后,卡尔才明白,这个地方谁也帮不了谁,一切都要靠自己硬挺。卡尔也打算以她们为榜样硬挺下去,开辟自己的前途。毫无疑问这种理性精神是很有感染力的。如果不是性格上天生的不适合,卡尔也许就会如同女厨师长所断言的,在此地‘个成一个强壮的男子汉”了。饭店的生活对于卡尔这种人来说注定只能是一种磨炼。他的性情同这里太格格不入了,即使主观上想要进入,最终也还是进入不了。故乡的烙印是深刻的,欧洲的少年无法长成美国的男子汉。冲撞只会带来混合。饭店的生活的确对卡尔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影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一次也没有再为回顾家乡的事而伤感,也没有为舅舅的举动而抱怨、而觉得委屈,而是积极地工作,为改善处境而奋斗,独自承担艰辛困苦。他真的是长大了。试想假如没有女厨师长和特蕾泽耳濡目染似的启发,没有饭店工作的重压,此刻卡尔同流浪汉们呆在一起,他会不知要如何地伤感和抱怨呢!这就是女厨师长说过的,在一个地方站住脚跟给他带来的好处。女厨师长的丰富阅历和慧眼让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一点。她对卡尔的栽培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她是卡尔精神上的母亲。难怪卡尔凭直觉就知道投奔她不会错,一定是有某种神秘的引力存在于他们之间吧。从卡尔在饭店两个月来的生活也可以看出,他的防守是被动的防守。他还太年轻,不懂得理性一失守就会带来可怕的灾难。卡尔对非理性力量的无知是他的一种基本的生活态度,只有抱着这种态度的人才有可能无所顾忌地生活。所以他活一天也就一天避不开危险,因为生活就是冒险,而人不能先搞清了利害关系再活。即使在西方饭店这样阴森的地方,卡尔也不能够事先去防备什么,哪怕制度压榨着他,他也学不会。他太有活力了,极度的恐惧也压不住活力的迸发。理性能提高他的认识和承受能力,但理性最终还要让位于冲动,只有糊里糊涂的冲动能打开新的局面。在这个方面特蕾泽恐怕就当不成他的老师了。但谁知道呢?也许特蕾泽也同女厨师长一样,是明白底细的?也许她们共同(有意或无意)促成了卡尔后来的转折? 
  鲁滨松事件
  一、失守 
  如同预料中的那样,卡尔终于失守了。实际上,他本来就没有主动防卫的知识。他还是他,仍然是那个具有怜悯心的。从欧洲来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可能同饭店职员一样有稳固的心理防线。流浪汉鲁滨松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向卡尔发起进攻的突破口就选在他的怜悯心上头。卡尔起先还记得特蕾泽的警告,想要摆脱鲁滨松,接下去事件的发展就急转直下,超出他的控制了。怜悯心顺理成章地成了行动的准则,原则被彻底破坏,一切都放任自流下去了。回过头去看特蕾泽的话,就会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苦口婆心劝卡尔同德拉玛什断绝,为什么为卡尔忧心忡忡了。因为只要让残存的怜悯心稍稍冒头,防守就会全线崩溃。 
  同样鲁滨松也看到了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也许是德拉玛什,也许是鲁滨松本人,早就估计到了事件的结果。当然也可以将一切归结于那种神秘的自然力。鲁滨松是可以看透卡尔本性的那种人。他知道卡尔不论在什么情况之下也不会忘本,所以他说卡尔“的确是个好小伙子”。那么是德拉玛什知道卡尔终究在西方饭店站不住脚,在幕后导演了这出戏吗?总之两名流浪汉抓住了卡尔的本性。冷冰冰的西方饭店怎么会是卡尔的长久居留之地呢?鲁滨松的行为是陷害也是拯救,也可以说他两种目的都没有,不过是凭直觉来将卡尔叫回去罢了。说到底,卡尔应该同他们是一伙的呀。再说卡尔在此地接受教育的时间也够长了,需要改变一厂生活方式了。在长达两个月的地狱般的生活里,他已经领略了人类的理性之谜。现在该是他回过头去,领略人类的怜悯心之谜的时候了。 
  整个事件中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凑巧,就像是事先的着意设计一样。从整体上观照更像是自然力在起作用。这种力不属于卡尔,不属于流浪汉们,也不属于西方饭店的任何一个人;它无拘无束,呼啸而来,席卷而去;它总是逼你走上最符合你的本性的那条路。卡尔这一次的失守也是它的作用,因为卡尔本来就不适合于那种坚守。那么它是什么?是人的命运,还是人本身的意志?人必须等待,它才会露出真面目。卡尔对于自己的这次崩溃完全不理解。他越是努力,事情越是朝反面急转直下。但是可以肯定,他的良好的感受力使他从事件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在今后的艰难岁月中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二、理性的力量 
  事件的结果是卡尔被冤枉,这个结果是推理的结果,逻辑的结果,也是卡尔违反逻辑亲手给自己造成的结果。逻辑总是一往无前,而人的情感和怜悯心却一味迂回。卡尔在事件中弄得自己自相矛盾,没法开口说话了,他被总管的逻辑彻底击败了。他的初衷是想要不说谎,他的表现却是不断说谎,越辩解越说谎,越让人不能相信。难道能让总管等人相信,逻辑的推理也会有错误吗?卡尔只能沉默了,这里是理性的王国。女厨师长却还不放过他。女厨师长远不如总管和门房彻底,她的心底藏着和卡尔同样的东西,于是她就用她那矛盾的情感来折磨卡尔了,她想要卡尔开口说话。卡尔能说什么呢?只要开口,必定是谎言。他所做过的事决定了他说出的必定是谎言。西方饭店的标准也决定了他说出的只能是谎言。所以女厨师长不论问多少遍,也只会有相同的答复,而这个答复又只能是对卡尔不利的。女厨师长反复询问卡尔的举动并非是由于她心里抱着希望(作为有经验的老职员这是不可能的),而是由于无法表示同情而进行的自我折磨。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呢?她又想说清什么呢?显然都不是。她之所以说,只不过是说出那结论罢了;她之所以询问卡尔,也只不过是进一步证实她心中的推理(尽管是痛苦已极的证实)罢了。 
  西方饭店不允许、也不承认矛盾,所有的原则都是不可动摇的;如果一个人食言,他就一定是在撒谎;如果一个人撒谎,他就一定是品质恶劣,应立即被逐出饭店。这种清晰的推理是总管、门房等人的职位的根基,女厨师长也不例外。“正义”、“正派”,这些词语的含义在此地是完全不同于世俗的含义的;它们远远地超出于世俗的、具体的情感之上,以其抽象的冷酷散发出压倒的威力,人在这种威力面前只能屈服。那么这种几乎是先验的理性精神又是如何贯彻的呢?它真的排除了任何矛盾吗?为什么女厨师长可以在认为总管是最可靠的人的同时,也认为卡尔从根本上是一个规矩正派的孩子呢?这不是有点像胡言乱语吗? 
  三、理性的机构是如何运作的 
  卡尔在门房间里观察到的情况很好地回答了以上问题。如此高不可攀的理性原来根本不是依据精确的科学的判断来推理运作的;原来在那繁忙的、乱糟糟的机构里,一切都取决于偶然性,一切都是似是而非的,看上去一丝不苟,实际上却漏洞错误百出。可以说,人们围绕着一种巨大的荒谬而工作。他们用不着弄清他们工作的性质,命令就是一切。一直到即将离开,卡尔才看到了这个严厉的机构内部致命的矛盾。接着门房班长又进一步加强了卡尔的这种印象。他对卡尔说,他的职责是不让任何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溜出去。至于怎样判断谁是形迹可疑的人,他却又说他爱怀疑谁就可以怀疑谁,即取决于他个人的好恶。 
  用门房间里观察到的情况类比一下就会发现,在此之前总管等人对于卡尔的判断和推理也是十分随意的。错误和漏洞往往是那种推理的前提,表面上的气势汹汹也排除不了内在的自相矛盾。而女厨师长和特蕾泽的推理则是基于对总管和门房班长的信任,也就是基于她们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一切都是脆弱的、经不起推敲的、由偶然性所决定的。同西方饭店那强大的、专横自负的外观形成对照的,是它内在的无可救药的虚弱,它的神经质的任性,它的乖戾的冷漠。西方饭店是怎样在悠久的岁月中形成这种奇怪的原则的呢?这就需要到女厨师长和特蕾泽的经历中去找答案,也需要到卡尔的经历中去找答案了,因为饭店就是从他们每个人的精神历程中发展出这种原则来的。经历了绝望的追求的人,应该说是不再抱有幻想,而同原则联为一体的,但奇怪的是一个偶然的事件的牵动仍然可以使得坚固的大厦濒临崩溃。设想一下卡尔走后女厨师长和特蕾泽的怜悯的爆发和对自己的痛责吧。她们将怎样度过今后那些更加可怕的漫漫长夜啊。只有作为行动者的卡尔用不着回顾噩梦,他又一次运用起青春的力从原则的缺口突破出去,继续他那奇迹般的追求。 
  门房间是窥破西方饭店秘密的地点,所以门房班长有意让卡尔在此地观察和受教育。他死死地抓住卡尔,折磨他,未了却又让卡尔从他手里逃脱,那就像是给卡尔一个突围的机会似的。卡尔突围了,青春的热血又一次战胜了理性,闯出了自己的路。卡尔不愧是卡尔,他用自己的行动向他的老师女厨师长和特蕾泽表明了:理性决不是万能的,什么样的原则也阻止不了人的活力。他没有辜负他的思人的期望,即使那期望连她本人也不十分清楚。四、仁慈 
  有这样一种仁慈,它所给予人的不是庇护和依靠,也不是对前途的放心感;它是一种诱饵,诱使人怀着虚幻的希望朝某个方向挺进,到头来却要由人自己戳破心中的希望,逼使人承担事情的后果。女厨师长和波伦德尔的仁慈就属于这一种。这是一种使精神早日独立的仁慈,这样的仁慈是真正的美德,卡尔因此而大大受益。女厨师长同卡尔的那场讨论就是出于这种仁慈的初衷而进行的。她说卡尔做下的事不是“正义”的事,即不符合理性原则;而她又不断地为这种非正义的举动辩护。她那种要使对立的观念统一起来的徒劳努力刺痛了卡尔的心。卡尔终于对他追求了这么久的理性感到了绝望,而在心中调动起自己的非理性力量,准备作最后一搏了。当然卡尔对这一切并非有清楚的认识,他受到了强大的“自然力”的操纵。女厨师长是否知情呢?判断是模棱两可的,但结果说明了一切。就是说,不论她是否自觉,是否洞察到了方方面面的可能性,卡尔的精神发展终将因她的安排受益。她的最后的话是要卡尔不必操心未来,“多想想过去的时光”。这又是一句寓言似的语言。属于非理性冲动的未来是人所无法操心的,而对过去的理性批判无论多么执著都不过分。她道出了卡尔做人的信条。除此之外,她还为卡尔安排了最适合于他的、莫测的前途——不是去一家公寓工作,却是被人追击,仓皇逃命!并且在此前她还使卡尔失去了他所有的钱和箱子。也许她认为摆脱了身外之物的累赘,卡尔会更加无牵无挂地尽情生活吧。 
  避难
  一、改造计划 
  德拉玛什和鲁滨松要把卡尔变成艺术的奴仆,这件事必须有卡尔的自觉配合才能做好,但处在此阶段的卡尔,一心只想摆脱这两个流浪汉。怎样才能驯服卡尔呢?德拉玛什看出,必须杜绝卡尔所有那些虚假的幻想,逼得他死心塌地地跟自己走,他们的计划才有可能实现。在世俗中,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奴仆的。年轻的卡尔也不可能马上就意识到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生活的经验还没完全告诉他这一点。为了让他提前意识到,德拉玛什才导演了这出戏。艺术是一条狭窄的小道,这条小道是专门提供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的。卡尔其实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是他心里的幻想还未破灭,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在别处找到工作。他的发展要依仗于德拉玛什的引导。 
  从卡尔下车起,德拉玛什的计划就开始了。德拉玛什和鲁滨松用最卑劣的手段断了卡尔的后路。他们让他在人们眼里成了品行不端者,骗子,罪犯,以致他再要在世间混下去的话就只能进监狱。当卡尔终于在德拉玛什的协助下摆脱了警察惊险的追捕时,当他迫不得已跟着德拉玛什上楼到那个艺术之家去时,卡尔才不得不看到:另外的出路已经消失了,至少是暂时消失了,不仅是因为追捕的危险,也因为体力的耗尽。也许走上艺术之路的人们,在此前都曾有过这样的历险吧。德拉玛什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促成了卡尔的进化。 
  卡尔同德拉玛什之间的较量,是一场钳制与反钳制的较量。德拉玛什要向卡尔揭示真实(即他面前只剩下了一条路),卡尔要尽力反抗,执著于梦想。就在一边反抗一边屈从的过程中,卡尔渐渐地在认识真实,走向德拉玛什为他设计的改造之路。当然他仍然是不服气的,他要梦想,也要自欺。他的改造是没有尽头的改造。这一过程中,我们看到他从身体上的激烈反抗、挣扎,过渡到逐渐平息下来,只将逃跑的愿望藏在心中;而最后,终于完全地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进入了自觉的改造。这种改造开始时是多么激烈,后来又是多么惨痛啊!一个人,如果不脱一层皮,又如何能看见真实,接近艺术?同时也可以看出,德拉玛什和鲁滨松井不是要完全打消卡尔的幻想。他们只是要他改变幻想的方式,让他在意识到真实的前提之下来幻想,就如同鲁滨松所做的那样。一边是不堪忍受的真实,一边是面对真实的遐想,二者共居一堂,这就是艺术殿堂的内部情况。卡尔逐渐知道了,真实是躲不开的,它就在你身上;同时他也知道了,面对真实仍然可以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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