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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生活让人学会依赖
宴会散去，已经将近十点。
李若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才三杯下肚，头就有点痛。看来很久没喝，酒量都差了。这些原来也是需要不断的重复与练习的。李若还以为这样的本领，只要一学会就会永久不朽了的呢。想不到还有这帮学问。李若算是长见识了。
站在路边等车，李若有些头重脚轻。齐悦本来是要开车送自己的，但李若嫌麻烦。再说她自己也累了，李若也不想听她自己在车上跟自己絮絮叨叨。说如何如何的。
于是谎称顾依城回来接自己，一会就到。果然，齐悦聒噪的嘴马上闭上说“明白，不打扰，两人世界”嗖的一声开车离去。李若想想顾依城还真是看绝好的挡箭牌。所有的矛在他拿块盾面前全都没用。
“李组长，这么深更半夜了，还在等车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不用回头李若就知道是谁，蒋小柔。
“哪敢闹您大驾啊，我李若没这个福分。还是等我家那位来接我好了。”今天的第二次，顾依城再一次成为李若的挡箭牌。李若怎么以前没发现顾依城那么好用啊。
“这谁不知，顾总裁的架可比我的架大的多了。您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伶牙俐齿恐怕也只有这般了。是在讽刺李若忘了季云觅得金龟婿吗？
所以，李若被那句话逼得有点踹不过气来。人总是这样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揣测与解读事情，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好，可是偏偏有人还一定要把自己的当成是金科玉律。想要每个人遵守，大有泽被苍生之势。熟不知她是何方神圣。
手机这时候适时响起，顾依城这个日月相对了三年的人今天第三次就自己于水火。
“现在散了吗？”
“恩”李若点头。
“那你在哪？我来接你”
“玉兰路，杨裕兴旁”李若也不问他现在在哪，在家还是公司。方便还是不方便。这些李若都不在乎，只要现在能摆脱这困境就好。李若是那种不太会同时想两件事的人。懒是一方面，脑子转不过弯来是另一方面。
挂了电话，李若忽然云开见月明。
“自己的丈夫自然更好使唤，何必要你这外人操心。”
一语双关，一指当初她的越位帮着季云查自己的岗，二则告诫她再也不能越职，自己没了季云一样幸福。那季云的事和自己再无关系，她将小柔不必在操这份闲心了。
李若原来也能讲出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来了，看来齐悦说的对，和顾依城一起，自己是长进了。
蒋小柔的脸马上暗了下来，两眼明显露出极大的不悦。又好似要吞下李若一般狠狠的。
“那就好好等你的自家吧，我这外人不便打扰了”说完面色铁青离去。拂袖而去，李若冒出来个这样的词。好比古时两袖清风的忠臣冒死向昏庸无能的皇上进谏，拳拳之心没能得到理解，于是，于众目睽睽之下愤然离去。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那无能的昏君了。那么她谏觐的内容又是什么，说自己没把握好季云还是？
李若还没有理解这问题的能力，人类提出问题不一定要自己解决。要不然还有几天清净日子过啊。李若自然不让自己吃那个亏。
没过多久，顾依城的银灰色宝马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最新款的银灰色宝马一如它的主人，想让人忽视都难。那种引人注目的能力与什么都没关系，就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场。一出现自然成为目光追随之源。
李若打开车门坐下去，一碰真皮软椅。身体马上就放松了下来。钱果然是个好东西，能买到最好的，能享受到最好的。怪不得有人为了它放弃生命，也有人为了它甘愿背弃一辈子的承诺。
“喝酒了？”顾依城看着不甚疲乏的李若问。
“恩，喝了点。不多，可头有点痛”
“以后能少喝尽量少喝”
“恩”李若点头答应。又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好的姿势，闭上了双眼。吐气如兰。
一路没话，就只剩斑斓的城市建筑倒影在车身上一一晃过。
“今天这么晚了还在公司吗？”
顾依城还以为李若睡着了，开着车的他转过脸去看看了。虽然双眼紧闭，但眉头紧锁，原来没睡啊。
“恩，还剩下追尾工作，今天晚了点”
李若又没在说话。其实这更像家人谈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但对方一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也能自然而然的接下去。李若不知道时候和顾依城有着这样的谈话默契了。原来一起生活，时间给不仅是彼此的习惯。还有更多的东西。
后来，顾依城说你知道季云输的是什么吗？不是感觉，也不是心跳。而是输了生活，输了人类的本性。人虽然是最高级的动物统领着世界，能飞快的适应环境，甚至创造环境来满足自己的生存。但人其实也是一种甘于安逸的动物，一旦习惯了环境变害怕改变。更何况李若这样懒惰的人。于一点一滴之中。有些事自然不动声色的改变了。
不过，后面顾依城又说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别人抢不了，自己也推不走。
是的，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该见面的还是要见面的。因为，缘还没扯清，因为债还没还完。有人还心有不甘，有人还一直等待。
因此，季云这个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在李若的世界里，天翻地覆
第八章煮艾草辟邪
三月三，这个吃鸡蛋，煮艾草辟邪的日子，怎么也没能帮李若把这个邪给避了。李若想是不是那天自己多吃几个鸡蛋或者是用艾叶浸泡全身就不会见到他了。
但是，措手不及，却又活生生的，他站在了她面前，狗血的镜头却也挖出李若狗血般的心痛。
那天，公司开客户接待会的日子，如老李所言，公司和一家新秀的汽车企业签约了，全公司上下不亦乐乎。李若匆匆准备了要用的资料就往会议室赶。说实话，李若不是那种事到临头还没来得及准备的人。但每个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要人体谅的。所以，李若就在厕所里多呆了一会。如果，只是这些也就好了。一进会议室，李若因为一下没适应过来黑暗的光线一个踉跄就跌倒的。李若倒在地上想，自己活了二十八年了怎么还出这样的糗，不过反正是熟人了，丢个脸也就算了。可一抬头，一眼万年。只此一眼，却恍如隔世。李若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那张脸。
季云站在投影台前俯瞰自己。目光无惧，还是宛如五年前站在李若前面的盛气凌人的样子。那个永远跑在李若前面永远在前面用着狂笑的口气说“李若你怎么还是追不上我啊！我看你一辈子也没这样能耐了吧。”
凭什么你还可以这样，用像五年前的样子看着自己。为什么你还是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在我的世界潇洒的走来走去。
是啊，我李若没你那么大的能耐，逃出你的世界时要连滚带爬，拖泥带血。连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也要这样五体投地般地跪倒在你的脚下。上天还真是会开玩笑啊。
“李组长，没事吧！”说话的自然是带着黄色宽边眼睛的黄经理。
“没。”李若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没出息。”一等李若坐稳，齐悦就凑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来了。”李若实事求是。
“我知道，我是说你的表情。”齐悦不屑的说“僵尸都拜你是祖宗。”
“那么明显？”此时的李若的脸已经恢复正常，又是一贯的淡定，仿佛刚发生一切都不关她的事。而现在讲桌上那个口若悬河的人他也不认识。
“不知道，自己想去”齐悦哼了两声，一副忿忿的样子，翘着鼻子坐正了身体。
李若也没再搭话，李若知道齐悦在替顾依城打抱不平。李若曾经当着齐悦的面说齐悦是顾依城的心腹。
可齐悦不以为然，说“我是你幸福的心腹。只有顾依城才是给你幸福的主。”
虽然，齐悦不知道顾依城心里也是藏着故事的主。只看到了顾依城对自己这副万事不上心与冷漠的包容。但李若还是没少为这话感动。李若性格是硬但有时又软的厉害。
介绍完所有的相关细节会议算是到此结束了。黄经理像往常一样推了推压着扁平鼻梁的黄色宽边眼睛。优雅的伸出手，“那谢谢季总的提点，以后还请季总多多照顾。”
“黄经理过奖了，应该是季某多多指教才是，贵公司人杰地灵，能和贵公司合作实乃季某三生有幸。”一脸谦和，怪不得能有那么好的名声。
只是为什么你季云就不能对我李若仁慈一点、客套一点。为什么当初的时候不能手下留情，一定要把我往死里赶。
“那以后就拜托季总了。季总这边请。”黄经理伸出手。
“请。”
流利的动作、潇洒的转身，你季云的能耐是挺大的，我李若以前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这般杰出。
等到黄经理也出去之后，李若才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你打算怎么办？”端着咖啡，齐悦问李若。
“办什么？”李若有点不知所云。
“别给我装傻了，说你和季云。”
“我和他还有什么是要办的吗？”李若反问。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齐悦。果然啊，连聪明都是可以传染的，想不到和顾依城这个高智商的人住一起，李若还真是让人刮目了。
可是真的没什么要办的了，自始至终他季云除了进去跌倒的时候看了自己，什么时候用正眼瞧过自己了，哪怕是撇一眼。
原来也不过如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只是诗人笔下寄语。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也不过是情绪而已。纵使相逢应不识，不是尘满面，也不是鬓如霜。而是有人已经忘记。刻意不识。
第九章要孩子
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电话就响了。
“喂，”
“喂，是李若吗？”
“是的，妈。”一听就是顾依城的妈妈，不也应该说是自己的妈吧。只是还没习惯，没习惯和顾依城分享所有。
“奶奶说要你们今天回来一趟，你也和依城说说。”
“知道了，妈。”挂了电话，李若有点失落。倒不是因为自己对婆家心存厌恶，或者，传统观念中的婆媳关系。自己知道要维系好有顾家人的关系。尤其是，顾依城在自己家里过了一夜之后。
人心都是肉长的，顾依城做的自己自然明了。只是，顾奶奶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怎么？有事？”
“妈说要我们回去一趟，我先去换件衣服”
来到顾家大宅，已经夜幕将至。顾家的老房和李若现在住的地方完全呈现另一种不同的气派，如果说李若现在住的地方是欧式西洋的经典的话，那么顾家老宅则是完全体现了中国传统的气派与威严。
“回来了。”一进门顾妈妈已经迎了上来。“奶奶，最近身体不好，脾气也比较像个小孩子，你们要多多注意点。”
话虽然加了你们，但主要还是对李若说的，顾依城哪里需要注意什么啊。从小，因为父母打拼生意，顾依城大部分的时间是随着爷爷奶奶度过的。相依为命或许对这个衣食不缺的家庭来说是太过了点。但是祖孙之间情感上的依赖可以说是深入骨髓的。要不然，顾依城也不会在他爷爷去世后不久就和自己相亲，更不会听从爷爷以前的话。说顾家虽然是家财万贯，但是铜臭味太重，浑浊之气过甚。需要找个书香世家的女子来化一化这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晦气。
再看顾奶奶，顾依城可是他老人家手中的宝，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只恨不得顾依城能一辈子绕膝跟前。
穿过走廊绕到客厅，奶奶还是想以前一样坐在四桌椅的上位。
李若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顾家的时候，顾依城的奶奶也是保持一个这样的姿势。不过那时候嘴角是挂着笑意的，见了李若的父母更是和言语善，是典型的中国传统的老妇人。而现在冷静而大气，尽显雍容华贵之态的同时也看出了满脸的排斥。
李若知道事情变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人家都这样渴望多子多孙，李若嫁过来了，自然是希望她能为顾家开枝散叶，添孙添福的。更何况，顾家人丁单薄，顾奶奶也不希望李若生个三四个。但是，至少也应该在将传宗接代放在第一位。
但是，李若没那么想过。结婚之前和顾依城提的条件是五年。因为，李若想对小孩负责，五年之后，两个没有爱情的人自然也应该是摸清楚了彼此的习性与不能侵犯的禁地。那时候自然已经熟悉与能够容忍了。那样的孩子至少可以在宁静平和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才不会和其余的家庭差太多。
可是，顾奶奶自然不知道这些。结婚不久，就三天两头的派人送补药过来。什么人参、当归。各样的珍贵药材应有尽有，有些甚至是李若叫不出名的。而且，还要伍妈盯着李若吃完才放心。开始的时候李若还能忍受，可是久了就有些在意了。毕竟自己无病无灾，谁愿意没事天天往自己嘴里塞药啊。而且还是中药，弄得李若天天恶心反胃。使得本没血色的脸更显苍白。
最后，顾依城只好和顾奶奶坦白。李若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本来求孙心切的顾奶奶既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而且，还对李若说不要急，慢慢来。可能，是太宠顾依城了。所以，一切都没顾依城来的重要。
那时候的李若听了这话都稍有疑惑的看着他。站在面前的男人，身高一米八，身着黑色最新款全手工“杰尼亚”全球限量版西服，表情单一的看不出一丝情绪。那样的男人，那样成熟理智的男人，掌握着顾氏企业几十亿资产和全城近万人生存大权、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的男人，还会被人这样疼着吗？被人这样温暖着吗？
还是，她李若认为那样的男人太有力量了。只能掌握别人，被需要。
顾奶奶虽然答是答应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耐性慢慢的被磨光了。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顾奶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三年了，要是在古代都能以七出之罪将她那个固执而且有些清高的孙媳妇扫地出门了。
当初，就不应该听老头子生前的话，自己一门心思的物色书香世家，结果是娶了这个顽石媳妇进门的。虽然，开始的时候，自己是挺高兴的。李若看上去和那些什么富家千金是有点不同。看上去又安安静静、沉稳淡然的。自己的孙子是需要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只是久而久之，顾奶奶有点不高兴了，话少是好，耳根清静。可是，李若那性子话就太少了，不会撒娇，不会和她磨耳朵。
自己也是老人家，哪个老人家不希望孙子孙媳妇向她闹闹脾气，耍耍小性子的。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虽然和感情深厚，但是他毕竟是男生，又这么大了。情感表达自然有些隐晦。只是想不到这孙媳妇也这样——闷性子。
等菜上完，桌上又是盘盘叠叠七八个。顾奶奶坐在上座还是不悦的样子，或许一进门就没给过李若好脸色。
“我听说隔壁家的阿旺一胎生了七个。”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李若。
李若一听夹菜的手马上变得僵硬。阿旺是隔壁家的狗，一胎生七个。暗指什么李若自然明了。说明了，李若连条狗都不如。
“妈，吃饭就吃饭你说什么狗啊”顾妈妈马上脸色苍白的说，看了看李若。还好李若这人不爱计较这样的事。要不然人谁听了都会生气的。哪有把人和狗比的啊。
“怎么就不能说了，狗对主人忠心耿耿。尽守其职的。可比人强多了。”挑起了话题，顾奶奶那会轻易放过。
“狗是人训练出来的，自然不能和人比强弱。”顾妈妈还是尽量的园话。
顾妈妈对自己一直不错，是个好婆婆。什么事能护自己的都尽量护了。在她眼里，李若虽然看似冷淡，但其实单纯的厉害，不知人情世故。也不懂圆融曲直的。整个就是一根竹竿，直道底。哪还懂得保护自己。
顾妈妈也看了心疼。真是一傻孩子了。自己默默背负一切，不反抗，不抱怨。
“奶奶，我前面看报纸，说一美国妇女生了二十几个，生了几十年。人的”顾依城语气缓和，听不出什么情绪。不似针对也不似开脱。平静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奶奶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毕竟还是自己的孙媳妇。让她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撕破脸。更何况自己疼爱的孙子也开口了，自然也不能和孙子对着干。也就心有不甘的没在说什么。
回到家，躺在床上李若还是有点委屈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并不表示自己不会在意，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人，喜怒哀乐有还是有的。只是，因为受过伤所以一直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敢抱太大的热忱。
“睡了？”
“还没”李若声音一如从前，激不起半点涟漪。
顾依城掀开真丝蚕被，也躺了下来，关了灯。本来就安静的卧室更显寂静。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只是，这样的沉默却让顾依城安心，很安心。身边女人均匀的呼吸让人安宁。很久很久没那样的感觉了。
第十章亲爱的你走了很远了
既然，不打算避闲。有业务往来自然不能不见。
又一次在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召开完全体意识大会的时候。季云的秘书不偏不倚的站了起来。矮矮的个子，有点发福的身材，剔的光溜溜的上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李若想到了太监两个词。
“我们老板知道大家幸苦了，以后的工作就要拜托大家了。因此，我们想下班后大家聚聚，同事聚餐啊，大家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