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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吴邪来得正是时候,谷雨到白露这段正是“放山”的时节。
“放山”算是采参人的行话,一般是十几个人一伙,有一个经验最丰富的人作把头。放山人要是发现了人参,要大喊一声“棒槌”,这叫做“喊山”,要是看错了,发现不是人参,只是一棵草什么的,也要挖出来拿着,这叫做“喊炸山了”。挖人参也是个细活,要点上蒿草熏走蚊虫,以便聚精会神,先破土,再一根一根地挖参须,差一点儿都不行……吴邪听得津津有味儿,那人便继续讲起这些有趣的习俗,还说下次可以带上吴邪去当“压趟子”。压趟子就是第一次放山的新手。
第二天一早,吴邪当真跟着一群山民拉帮进了山,别说,跟着逛了一天,学了不少东西,还真叫他遇见了五品叶的好货。把头说这颗卖好了能顶上他们全家一年的柴米,不断地夸吴邪有福气,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吴邪虽然没真的出力,到底也亲眼看到这颗人参“落网”,不禁涌起些成就感,一回来就等不及地想告诉张起灵。没想到张真人根本不在屋内,吴邪一问家里的嫂子,才知道他们前脚一走,张起灵就出门了,据说是走另一条路进山了。
这是除妖去了,吴邪心知。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名字的福,吴邪从小便很安顺,没犯过任何妖魔鬼怪,连人参精的故事也是二叔讲给他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好奇。张起灵对此行的目的从未隐瞒过,吴邪也明白此事重大,他说过不会给小哥添麻烦,自然就会听他安排。只是,他以为张起灵进山前至少会跟他打个招呼,好歹也是朋友了,怎么又这样不声不响呢。
吴邪心里有点埋怨这人性格真不好,一转身又对自己说吴邪你这样不对,小哥既是朋友又是你救命恩人,怎么能背后这样编派人家呢?就算张真人真是个闷油瓶子修成精,那也是个威武霸气的好瓶子不是……
吴邪没想到的是,张起灵这一走就是三天。
说来也奇怪。张起灵这一进山,吴邪顿时对人参的兴趣也淡了下来,他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整天没精打采,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吴邪的担忧从第一个晚上就没有停止过,三天的时间对于进山的人而言不算短了。当地的猎户和采参人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选择在山里过夜。闷油瓶走了这么久,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向长白深处的山林去了,还有一种,就是他去到了雪线以上。
他走的时候没有带御寒的衣物,食物也带的不多,可见他并不是准备长驱直入,也许只是调查环境。然而三天了,张起灵消失在茫茫长白中,杳无音信……吴邪等不住了。长白山的老林深处危机重重,到处都是猛兽,又十分容易迷路,连猎人都不会进入;更不要说雪线以上。这个季节,山上随时会刮起暴风雪,过了雪线不立即折回,就是死路一条。
没有人愿意进山去找人。
事情一下子就到了最严重的地步。
三天前还和他同吃同住的人,此刻迷失在深山,生死未卜。到了第四天,吴邪已经不管不顾了,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收拾了行李,准备一个人进山找张起灵。他知道自己是头脑发热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冲动来源于何处,第一次也是,现在也是。不过眼下,他依然没心思去思虑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一件事——小哥失踪了,生死未卜。
然而,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就在吴邪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当晚,张起灵回来了。
见到那人的瞬间,吴邪的心激动得差点飞出来。
“小哥,你……”碍于有他人在场,吴邪只有暂时按下心头的疑问。张起灵安静地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看来此行并不顺利。不过小哥能安好地回来就好,比什么都好。他正要说话,却见张起灵微微皱眉,下一秒,竟是一倾身,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小哥!”
26
“小哥!”
吴邪猛地惊醒,下一刻却龇牙咧嘴地蜷起身。
身体仿佛被拆解又重组一般,每个关节都泛着疼痛。骨骼在短时间内收缩又伸展,这样的感觉绝非每个人都有幸体会。疼痛让吴邪用最短的时间完全清醒。小哥……对了!小哥被阿宁他们陷害了,自己去救他,结果从山崖上掉下来……
吴邪侧头,发现自己竟不是在崖下。他似乎是被人抱着,对方一只胳膊小心地横在他身前,冰凉的胸膛贴着他的背,浓重的血腥气萦绕鼻端……吴邪的视线向上移去,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
梦中的场景化为现实。
张起灵胸前横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身上几乎被血染透。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看起来竟好像是……
死了。
骗人的……这怎么可能……
吴邪脸色惨白。他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咬牙爬起来,去摸张起灵的脉搏。张起灵浑身都冷了,呼吸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趴在那人胸口听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人还有微弱的心跳。
活着,还活着。短短一瞬吴邪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死去又活来了一次。没有时间犹豫,他赶紧去处理眼前的伤势。张起灵的伤口还在渗血,吴邪不敢移动他。眼下他们的行李都不在,没有任何伤药……好在吊命的药材却是现成的——吴邪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体质。
他轻轻地将张起灵的头扶正,枕在自己腿上,然后含了一口参气,按着当初张真人教他的法子,一口一口地哺过去。
然而,情况一点也不乐观。也许是人参不够对症,又或许是他灵体受损,失了太多的参气,半晌过去,张起灵还是一点儿好转的迹象也没有。看着张真人惨白的面庞,吴邪觉得天塌了不过如此。是谁,到底是谁能把张起灵伤成这样?心脏是习武之人最重视的要害,除非张起灵不还手,不然又什么人能这么准准地在他心上横来一刀?难道这洞里真有什么逆天的怪物……忽地,吴邪瞥见一旁的黑金古刀。
银色的刀刃上尤带血痕,刀刃与伤口全然吻合。吴邪心下一寒,顿时明白了几分。
是了,若非是有人舍命相救,依自己当时的惨状,此刻又怎能安然无恙。昏迷中耳畔有力的心跳来自何处,周身的温暖来自谁人,吴邪顿时有了答案。地上的大摊血迹昭示着当时的危急,张起灵这一刀下去,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他为了救自己,竟是什么也不顾了。
——你又不欠我什么,何苦这样?
吴邪心里难受,却也不敢停止,依旧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气息渡给张起灵,吹气吹得眼眶都红了,抬头的瞬间,一颗泪珠就这么落下,滴在张起灵唇边。吴邪想起小哥说过,他是会走动的修为,灵体本身即是灵药,下意识便将眼泪也点起来往张起灵嘴里送——如今只怕他参气已经淡了,什么都浪费不得。
抹了把脸,吴邪低下头又要渡气,却在一瞬间感觉到那人轻微一颤。
吴邪一喜,忙唤道:“小哥?”
张起灵没有回应,但是气息明显均匀了许多。
吴邪顿悟,难道眼泪竟是比参气更有效吗?
——倒也并非不可能。
心头血,情人泪,世间最苦相思味。自古民间便有“情人泪”入药救人的传说。泪水乃人因七情六欲所生,或忧或喜,或悲或怖,总归浸着生气,他如今虽然参气不足,兴许这泪水还是有效的。这样一想,吴邪顿时涌起一丝希望。只是这时候让他去哪里找那么多眼泪。小哥还吊着一口气等救,他这会儿急大于悲,哪有时间哭鼻子,再说他平日里也没有哭哭啼啼的习惯……但是很快他就心一横:小哥连心头血都给他了,他只献点眼泪还犹豫不定,还算人吗?人参娃娃一咬牙,抬手就在自己大腿拧了一把。奈何他好像比自己以为得还耐疼,吴邪从来没这么恨过“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直到拧得腿上又青又紫,他总算挤出了两颗金豆。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效还是巧合,张起灵的手指居然真的小幅度地动了起来……吴邪心中一紧,赶紧握了上去。
“小哥,我是吴邪,我在这里!”见张起灵紧蹙眉头,吴邪俯身在那人耳边轻声道,“没事了,你放心,我们都没事了……”
张起灵像是听懂了,轻而又轻地握了握他的手,嘴唇动了动,便又睡了过去。他大概是说的“没事就好”。
吴邪见他这时候还在惦记自己,又想起梦里的过往种种,还没消红的眼睛居然真的泛了酸,泪珠子差点就滴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可以,他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意见张起灵为了救他而枉顾性命。
当年如此,如今亦然。
好在,张起灵的状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到底是茅山张真人,平日的修为救了他的命,只是人醒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应是失血过多导致。
吴邪天性乐观,自少年后就没哭过了,这一次为了流眼泪真是什么损招都用上了,掐大腿挠脚心儿,只恨没有随身带两颗蒜头大葱什么的抹眼睛。虽然哭肿了眼,但总算保住了张真人这口气。
休息了一阵,吴邪又检查了一下张起灵的伤口,虽然没愈合,但是已经不会再渗血了。他将张起灵背在身后,凭着梦境中回忆,一步一步地朝山洞深处走去——那里应该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出口。张起灵看着很瘦,却不轻,他们身高相仿,吴邪背着走了几步就感到吃力,只能把黑金古伞当拐棍撑着。这时候他唯有期盼张家这法宝足够结实,禁得住他二人的依赖。
他记得这洞里有机关,当年小哥只在墙上摸了一下,便开启了通路。他如今有样学样扶着墙壁摸了一路,却什么也没发现。吴邪有些丧气,开始思索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的话,他们要怎么出去。阿宁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现在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况且外面是悬崖峭壁,凭他俩现在的模样也上不去……忽然,背后的张起灵似乎动了动,嘴唇滑过他耳际,冰凉地贴着他的皮肤,把气息直接送进他耳朵里。
吴邪的耳朵相当敏感,被这么一碰,顿时连脖子根儿都红了,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张起灵是在告诉他开启机关的方法。吴邪聚精会神地听完,来到他说的位置,在墙壁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三年前的情景再现,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条开朗的通路。吴邪兴奋地告诉张起灵,却只听见均匀起伏的呼吸,那人竟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吴邪心知这人只是在强撑,当下也不敢耽误,加紧了步伐。
天已经大亮了,吴邪的身体刚刚恢复,又背着张起灵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在阳光下。来到洞口,他撑起黑金古伞,将自己和张起灵都遮在伞内,一步三摇地朝外面走。然而没走几步,便听见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吴邪一惊,赶紧找了个茂密的树丛躲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奇怪之处。那脚步的走法竟是十分诡异,一会儿像在南面,一会儿又像北面,时而距离遥远,时而又像就在附近。吴邪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忽地觉得这杂乱无章的脚步十分耳熟,不太像是人……他顿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吴邪将张起灵放下,自己单手撑伞,一手贴着土地,尝试着敲了一指头……忽地,脚步声快速地向他们移动而来,震得周围细碎的土粒都舞动起来。这次吴邪终于听清了,那声音果然是来自地面以下!吴邪大喜,猛地两手抓地,大叫道:“胖子!我是吴邪!我在这儿!”
话音未落,对面的土地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下一刻,尘土飞扬,土里猛地翻出个圆润的人影!
“天真!可算找到你们了!”
胖子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跟头才落地,抖了抖身上的土渣子,一抬头却是笑容一僵:“我的乖乖!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你是学孟姜女哭长城去了?”
吴邪没时间跟他瞎扯,示意他快来看看小哥。胖子一见顿时也是大惊失色,说什么人能把张真人伤成这样?别是碰见饕餮穷奇什么的上古神兽了吧?两人简单交换了情报,吴邪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走了没多久,胖子和小花就被村里的人缠住了。村民的态度让他们生疑,于是他们巧妙地摆脱了那些人,火速赶去阿宁家,发现他们果然不在。他们一路在山脚找了许久,没有结果,这才猜想他们可能是上山了。
最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小花在山下找,胖子在山上找。
搜山这种事,人参其实是擅长的。人参到了土里便如鱼儿入水一般。正因为太会跑了,采参人才会有“套红绳”的习俗。只是如今他们的人参娃娃被绑走了,何首乌只好临时顶上。胖子在土里虽然没有人参灵活,但也够欢实,轻轻松松地给这山松了一遍土,脑袋还在石头上碰了好几个包。他一路骂骂咧咧地嫌弃这地方土质不好,捂着脑袋找了小半天,好不容易嗅到了一丝人参味儿。吴邪和张起灵所在的山洞四周皆是岩石,何首乌无法穿行。多亏吴邪打开通道,这才露出了行踪。
胖子听完,顿时义愤填膺,道娘们祸水,那个阿宁如此歹毒,干脆掀了这个土匪窝。吴邪却道眼下还是小哥要紧,得赶快找个地方让小哥休养。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胖子于是立刻传了信号出去,简单说了这边的情况,叫小花在山下做好接应的准备。不想刚要起身,附近又是一阵喧哗。吴邪细听,顿时脸色大变——竟是村里的人追上来了!
脚步近在咫尺,逃已经来不及了。吴邪一咬牙,撑着伞站了起来,胖子见他脸色不对,一把按在他肩上:“天真,你要干什么!”
吴邪回头,严肃地道:“胖子,你带小哥先走。”
“天真你傻了吧?说什么呢!”
吴邪却再认真不过地道:“只有这个办法!胖子,你带小哥先下山,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胖子气得脸都红了:“你那脑袋瓜平时不笨呀,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呢?小哥醒了知道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他能饶了我?你还是先问问小哥的意思吧!”
吴邪再要反驳,突然感觉手臂一紧。他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张起灵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只手紧紧地捉着他……明明已经疲惫不堪,连睁眼都很吃力,手下的力道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小哥……”吴邪他蹲下身,软语相劝,“你跟胖子先走,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阿宁他们不会把我怎样。”
张起灵垂下眼帘,嘴唇动了几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吴邪还是看懂了。几乎是一瞬间他鼻子就酸了,梦中的张真人和眼前的小哥重合,前尘种种,今夕如梦。
——我说过,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张起灵说。
27
这厢僵持着,胖子突然警惕地转身:“谁!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有种出来和你胖爷单挑!”
说完他大脚一跺,将暗劲从土里传过去,竟硬生生震得树干一摇,上面“噗通”掉下一个人来。对方大概怎么也没料到胖子还有这么一招,随之惊呼。虽然只是一瞬,吴邪已然看清了来人,不由一惊。
“快抓住她!”
那人落地的瞬间便转身欲逃,胖子已经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当即把人按在了地上,手脚都绑了个牢。那人此刻瑟瑟发抖,脸上沾了泥土,甚是狼狈,不是阿宁又是谁?看力道胖子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阿宁此刻满脸惊恐,哪还有半点昨日的威风,似乎对胖子十分惧怕。
吴邪叹气:“宁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原来你们是妖怪!”阿宁显然是被吓坏了,连吴邪的话也听不进去。
看样子她是躲在树上有一阵子了,没准是在这里把风,一看见他们就躲起来了。那她自然也看见了胖子从土里出来,怪不得以为见了妖怪。也算她运气不好,偏偏在这种地方落单。
胖子故意做了个狰狞的表情:“大小姐!我们不是妖怪,是厉鬼,是被你害死的厉鬼,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们一个两个三个都要你的命!”
阿宁居然真的不再大呼大嚷,只是她看向始终执伞的吴邪时,眼神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你……吴邪,你也是……”
吴邪一怔,随即点头:“如你所见,我的确已是非人之身。”
“不可能!三年前你明明……”
“吴邪已经死了。”吴邪意外自己说出这话时,居然非常平静,他道,“托你的福,我如今险些又死了一次。宁姑娘,我对你并无恶意,为何你三番两次害我。”若只是害他也算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小哥也算计在内,如今小哥重伤,就算是心软如他也没法轻易原谅她。
“我没有想害你!我只是要张起灵帮个忙,我没想你会——”阿宁说到一半,突然止了声,“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嘿,你还挺有骨气的,”胖子突然笑了起来:“别以为胖爷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天真心软,胖爷可不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的是,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说,胖子这两句简直比土匪还像土匪。阿宁果然又抖了一下,她看了重伤的张起灵一眼,目光微变:“你想怎么样?这里都是我的人,就算你们是妖怪,也别想乱来。”
“你也一样,”吴邪护在张真人身前,目光冷下来,“宁姑娘,我们也不想和你纠缠,只是希望下山的路上,你能送我们一程。”阿宁是头领的女儿,她的命比其它人要值钱得多。把这女人握在手里,他们应该可以平安下山。
说完,胖子在阿宁下巴一捏,迅速塞了颗东西进去,味道竟是又腥又苦。阿宁想要呕出已是来不及。她大惊失色:“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不给你点儿厉害,谁知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胖子冷哼。
吴邪倒没想到胖子还会玩这么一手。胖子本身就是药材,哪里用带什么毒药,不过这会儿吴邪还是聪明地陪着演戏,一脸严肃地看着阿宁。人说从来不说谎的人,说起谎来最会让人上当,看来当真没错。吴邪一点头,阿宁脸色顿时惨白,显然之前她的恐惧都是装的,这会儿才真有些怕了。
摆平了阿宁,吴邪等人不再拖沓,立即上路,张起灵气息均匀,像是睡了,可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又能立即知晓。比如,吴邪想到红线会吸取小哥的真气,便要去解开,那人竟突然醒过来,冷冷地盯着他,活像他在做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吴邪只得放弃。最后,阿宁在前面带路,胖子则背着张真人,吴邪则撑着伞,紧紧跟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