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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来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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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芜很是惊讶,觉得眼前这人,到底是有多大啊,保不齐又是一个同七夜一般的老妖怪,对一定是同七夜一般,方才他道自己同七夜是故人之交。

    “那……这些石阶你造了多少年?”昔芜问道。

    夙倾涯摇头:“不记得了。”

    昔芜正琢磨着他这句话里头所隐藏的思想感情,却听闻夙倾涯又同她淡淡说道:“你无聊的话,可以去数数。”

    “对哦,数数就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昔芜有些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随即当真转身往院门口走去,走了两步有停了下来。她转身叉腰同夙倾涯摆手道:“等等,我并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语罢,又走回到夙倾涯面前。

    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记时归记时,诚然你我都不是凡人,一年造一节石阶,你为何不用法术来修葺?”

    夙倾涯半歪着脑袋,似是极认真的想了想,随后看向昔芜,颇为认真的说道:“或许是我比起你,要无聊的多吧。”

    昔芜:“……”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觉得夙夙才是我亲生的。⊙﹏⊙
第十四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二)
    昔芜不是个喜静的性子,是以这大半天的时间;她便托着腮坐在那石凳上;看着夙倾涯长袖挽起,对着那一堆石头忙活起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着话;夙倾涯也会回他,不过;他若是不回她昔芜或许还能将这个话题同他继续讲下去,可他回了,却叫昔芜如论如何也接不上话来;遂只好又换了个话题。

    比如,昔芜问他:“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夙倾涯答:“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比如?”

    “睡觉。”

    “……”

    再比如,昔芜问他:“你这石阶是用来记时的;那么;应当还没有人走过吧?”

    夙倾涯打磨着手中的石块,道:“怎么没有?”

    “比如?”

    “我。”

    “……”

    最后常常换得昔芜一阵沉默,不一会儿的功夫,夙倾涯便停了手上的动作。他放下袖子,昔芜方才看清,原来他方才开凿打磨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石凳。夙倾涯搬了石凳在昔芜对面坐下,昔芜这才发觉,这屋子到院子的陈设,很明显都表明这里只住着一个人。譬如一张床,一张案几,一个板凳,一个杯子。

    只是,一般来说,他们这样的人,若是差个板凳,一挥手便是了,哪里还像夙倾涯,要亲自拿石头凿一个出来?

    想到这里,昔芜突然想到了什么。夙倾涯发觉她的异常,问道:“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

    昔芜一阵窘迫,抬手挠了挠脑袋,酝酿了一会,才抬眼看他。道:“那个……我这身衣裳,应当是你用法术替我换的吧?”

    大概是没想到昔芜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夙倾涯微微眯了眯眼睛,下巴不自觉地抬了抬。昔芜见状马上又问:“还是说,会有婢子不定时的上山来,替你照顾一下饮食起居……”

    饮食起居四个词还未完整的说出口,便听夙倾涯在一旁云清风淡地说道:“没有婢子,也没有法术。”他顿了顿,依旧云清风淡地同他说道:“我,给你换的。”

    一句话,简单明了,差点没让昔芜从凳子上摔下来。昔芜撑着石桌极其艰难地稳住身形,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同他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神色来。

    妖界包括妖王在内,都对他恭敬有加,当然恭顺归恭顺,更多的是惧怕。是以,这么些年来,并没有谁来敢打扰他。任何人,包括妖王,在他面前无不谨言慎行,着实令他觉得有些无趣。眼前这个女子则不同,至少她在他面前是一个鲜活的人,能够流露出自己的感情。或许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道行浅察觉不到他的神威,不知深浅,才会在他面前并没有旁人那种战战兢兢的顾忌。

    昔芜此刻的表情,勾起了他唇畔一抹浅淡的笑意。

    夙倾涯问道:“你,在害羞?”

    “害羞你个头啊!”昔芜冲他喊出声,却在瞧见极其俊美的一张脸上微怔的那一抹神色中,怏怏缩了回去。昔芜抬手扶额,闷声道:“我只是想默默哀悼一下我的清白。”

    感受到来自夙倾涯的目光,昔芜坐在那里很不自在,遂端了杯子来饮水,刚喝了一口,便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昔芜更为尴尬了,揉着肚子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夙倾涯道:“我肚子饿了。”

    夙倾涯却没回答她这句话,而是看了看她手中的白瓷杯子,又抬眼看了看昔芜,他说:“这杯子是我的。”

    “……”昔芜放下茶杯,一脸幽怨地继续看他,重复道:“我饿了。”

    “饿?”

    “嗯。”昔芜点头。

    夙倾涯顺手揪过石桌上小寐的白狐狸,往昔芜怀里一塞,然后抬手指了指偏处的一个房间,道:“自己弄去吧。”

    昔芜看了看手中的白毛狐狸,一脸茫然:“我不会烧狐狸啊?”

    这只小狐狸似乎有些灵气,听说昔芜要拿她入菜,便及不安分地在她怀里挣扎扭动了起来。

    夙倾涯淡看了一眼,道:“那便清蒸。”

    这根本不是清蒸或是红烧的问题呀!而是生火煮饭她压根就没有做过啊!

    昔芜纠结地承认:“我……我不会做饭。”她抱着小狐狸给它顺毛,想了想同夙倾涯说道:“要不我下山买点去?”

    “不要。”夙倾涯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说过,这十日都要陪在我身边的。”

    “可是我肚子饿了啊,难道你不饿吗?”

    “不饿。”

    “你平日里都不吃东西的吗?”昔芜有些惊诧地问道,虽然他们这样的神仙妖怪,便是几百年几千年不吃东西都不会饿死,但是口腹之欲还是有的啊。

    夙倾涯反问道:“为什么要吃东西?”

    “因为饿啊!”昔芜揉了揉肚子,问他:“难道你不饿吗?”

    “不饿。”

    这话题似乎又给她绕了回来,昔芜有些沮丧,被咽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夙倾涯看她苦着张脸半响,缓缓说道:“我在后院种了些蔬菜瓜果,原本是打算喂狐狸的,你去看看,将就将就。”

    昔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毛狐狸,心想道,难怪长不胖,哪有狐狸憋屈到天天吃水果啃白菜的?

    昔芜再一次申明道:“我真的不会做饭。”

    夙倾涯支首看她,道:“没吃过吃肉,看见过猪跑吗?”

    言下之意是告诉她,凡事都有第一次,照葫芦画瓢也好总归是要尝试的。

    昔芜抱着小狐狸一脸拂郁,昔芜道:“我也没见过猪跑。”

    夙倾涯:“……”

    最终昔芜还是道后院挖了两颗白菜,见厨房里头挂着一大串蒜头,又跑到后院摘了两根黄瓜回来。盐巴同醋品都不知到放了多久,昔芜在一个积满灰尘的瓦罐里面找到了他们,想着醋品本是越陈越好,向来盐巴也一样,他们不是凡人,总归吃吃不死的,便依着记忆学着白虎精家的小娘子放了放剂量。

    刀拍黄瓜的时候,昔芜将那两根黄瓜想成了夙倾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于是满脸的笑意更为阴恻恻,下刀的力道也变得亢奋起来。

    听闻昔芜在厨房里头霹雳哐当的动静,夙倾涯微一挑眉,抬手屈指在石桌上扣了两扣,便立马一道白烟从地上炸开,蹦出一个小老头儿出来。

    那小老头个子不高,杵着个桃木福寿的拐杖,身形方一显现,便弯腰准备从夙倾涯行个打礼。

    夙倾涯眼神朝厨房方向一指,同他道:“你去看着些,别让她把房子烧了。”

    小老头儿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这山上又怎么会有‘她’,便又听夙倾涯吩咐道:“排骨,蹄髈,肉类,往后十日都送些来。”

    小老头儿虽极为不解,但瞧见这位大神既然有吩咐,便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

    半晌,随着厨房的小木门被昔芜一脚踹开,一股子白烟也顺着冒了出来,昔芜一张水灵的人皮也变成了花猫脸,裙子也染了炭黑色的污迹,最搞笑的是,发髻上还插着一根怏蔫的小葱。

    昔芜不情不愿满身怒气地从厨房向夙倾涯这边大步走来,手上还端着两盘黑乎乎的东西,如果还能称之为菜的话。

    ‘碰’‘哐’两声,昔芜将那两盘菜连着盘子赌气似的狠狠搁在石桌上,跟在后头的小老头拐杖也没有拿,便端着盛好的两碗米饭跑了过来。他将饭先放了一碗在昔芜面前,然后腾出一只手,双手捧着剩下的那碗饭,恭恭敬敬地放在夙倾涯身前的桌案上。

    随后朝夙倾涯同昔芜各一拱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夙倾涯蹙着眉头看了看左边的那盘菜,问昔芜道:“这是草木灰吗?”

    昔芜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炒白菜!”

    “那这个呢?”夙倾涯又抬眼看了一眼右边。

    昔芜抬手,拿了筷子去戳碗里的白米饭,昔芜道:“大概是酱黄瓜吧。”

    夙倾涯默然,转眼有看了看昔芜手中捧着的白米饭,夙倾涯道:“其实,第一次做饭能将米给蒸熟,战绩也不算太糟糕。”

    昔芜拿筷子的手颓然一顿,半晌她咬牙同夙倾涯道:“米饭是土地公公给做的。”

    夙倾涯继续默然。

    昔芜默默扒着饭,眼前自己做的两道菜连筷子也没动一下。可是这米虽好,也不能往后连着十日都光吃白米啊,昔芜正在为自己的胃默哀,低着头,闷闷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是这时知道夙倾涯起了身,她却也赌气似的没有理会,仍是继续低头扒饭。

    不一会儿,夙倾涯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你觉得我种的大米很好吃?”脚步声止,身后是夙倾涯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

    昔芜不理他,继续埋头扒饭。

    夙倾涯轻笑一声,端着两个盘子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即便昔芜低着头,却也能瞧见那两个盘子里一个装的是色泽鲜美的刀拍黄瓜,一个是闻起来便叫人食指大动的醋溜白菜。

    那香味,早就惹得昔芜肚子里的馋虫叫嚣起来。

    昔芜顿了顿,继续扒饭。她告诉自己,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眼前这人迷惑!

    夙倾涯却是自己端起了碗筷,自己夹了一筷子白菜,淡声同昔芜道:“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些。”

    昔芜吸了吸气,从饭碗中抬起眼睛看他,乘他没注意的空挡瞪了夙倾涯一眼。随后端正坐姿,昂首同他冷声说道:“诚然,本姑娘也不是看中你做的这些东西,只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一句:“姑且替你辛苦辛苦。”刚一说完,便拿筷子夹了好些白菜到自己碗里来。

    一边咀嚼一边拿着筷子同他摆手道:“你也不必太感谢本姑娘。”

    夙倾涯只是淡笑。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哒夙夙~

    大家还记得花璟当初跳诛仙台时说的那句话吗?

    怎么可能不满足~
第十四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三)
    入了夜;昔芜抱着小狐狸蹲在院门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望着眼前长长的石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月光洒下一地的清辉,也将世界镀上了一层缱绻的银霜。是以;当夙倾涯仅是身着白色袭衣,踏过昔芜目色所及的重重石阶,风姿卓越,向她缓步款款而来的时候,昔芜看得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将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白色的袭衣系的有些松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外头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古朴雅致。

    昔芜愣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时;夙倾涯已然行至她面前。

    “那个……”昔芜抬手揉了揉脸,好叫自己清醒些,小声问夙倾涯道:“我能摸摸你的头发么?”

    夙倾涯挑眉看她,看得昔芜一阵心猿意马。就在他以为夙倾涯会直接越过他走到院子里,回房间关门睡觉的时候,夙倾涯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抬手递了柄象牙梳给她。

    夙倾涯道:“帮我梳头吧。”

    “啊……嗯,好。”

    昔芜双手接过梳子,有些小激动。她拾起夙倾涯鬓角的一缕银发,因为尚有些湿润是以有些微凉。昔芜动作轻柔地帮他理着头发,他的银发本就十分柔顺,打理起来也并不困难。

    “你的头发真好看。”昔芜由衷地赞叹出声,话才说出口,手中动作一滞,便想着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

    夙倾涯却道:“那脸呢?”

    昔芜握着梳子的手一抖,着实是被他吓的,还不小心扯掉了他两根头发。昔芜在背后冲他做着鬼脸,觉得这人当真好不要脸。夙倾涯提了嗓子“嗯?”了一声,昔芜才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讪笑道:“也好看!”

    “只是好看?”

    “美!美死了!”

    昔芜帮夙倾涯梳好了头发,夜里风凉,头发也干的快,昔芜见夙倾涯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噙着笑意自作主张地将夙倾涯那满头银发在脑后编了个大麻花辫。末断,被她插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洗澡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浅潭。昔芜驾云寻到此处,还未到半山腰,便是驾云,却也花去了半柱香的功夫。

    昔芜走到一块巨石后头解了衣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开始沐浴。

    潭水并不算凉,因着潭边郁郁葱葱开满了灼灼正艳的桃花,风弄芳影起,时不时都有坠落在谭面的桃花,顺着流水飘到昔芜身边。

    昔芜打理好自己,反手自巨石上取回衣衫,白日生火时将这身衣衫弄脏不说,还烧出几个窟窿来。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衣裳来换,抬手捏了个决,将那身衣裳洗干净,正准备将那几个窟窿也一并拾捣拾捣,身侧却平白伸出一只手来。

    手上捏着一套水绿色的衣裳,随着这只手的主人极其飘然淡远的一声:“穿这个吧。”

    昔芜双手抱胸,在驱使自己埋入潭水里头之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惊起鸦雀无数。

    “色坯!”昔芜穿好衣服,从巨石后头走出来,见着负手临风一派仙姿玉质的夙倾涯破口便是这两个字。

    夙倾涯抬手隔空挡了挡昔芜不小心用力过猛而喷过来的口水,昔芜鼻子哼了一口气,又是气势汹汹的两个字:“淫贼!”

    夙倾涯不理她,只是极为淡然地将她看了一眼,便抬步离去。于是昔芜便跟在他身后,一路吵嚷着同他回了云颠之上的小院。

    已经过了亥时,很晚了,是该歇息了。昔芜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榻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身旁风光霁月般的人物,昂首挺胸径自进了房间,关门,上榻,宽衣,脱鞋,一气呵成。然,就在她倒头就要睡下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

    昔芜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一派端正的夙倾涯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夙倾涯淡然道:“推门进来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推门进来的,可是她进屋时,已经对这扇门下了三重禁制,外加两个结界。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仅用一个推字就进得来的?!

    “你出去!”

    “为何?”

    也是,这本就是他的房间,可是她是客人啊,没必要让客人睡在外头啊!于是昔芜正色,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到院子里头睡去。”

    “不要。”夙倾涯也没看昔芜,转身走向那一帘水晶帘子。他一抬手,里头的七弦琴并着长案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铺着狐裘的软榻。

    夙倾涯进去的时候放了帘子,在抬手吹熄灯火的时候,同昔芜说道:“外面有蚊子。”

    第二日,昔芜习惯性地晚起。穿好外衣往那一帘珠帘后看了看,并未瞧见夙倾涯的身影。莲花香炉里的出尘香已经燃尽,昔芜推门走出去,却见夙倾涯坐在那石案前,手中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玩意把玩。

    昔芜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夙倾涯便将手中一个同夜明珠有些相似的珠子递给她。昔芜接过,入手有些温热。也正是因为接到手上,昔芜才发现,这个散发着好看光芒的珠子,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团被人凝结在一起的光影。

    “这是什么?”昔芜问道。

    “朝霞。”

    朝霞?昔芜不得不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手中捧着的物什,那一团光影凝聚,确实是柔和的金红之色,细细看来还有些许七彩之色,便如同日出江水的那一刻,金光穿透薄暮。

    这珠子确实好看,若是自己的,她倒是很想用它来嵌一支簪子。想到簪子,昔芜暗自摇了摇头,想起那一个人,便将珠子递还给夙倾涯。

    将朝霞凝结成这样一枚珠子,怕是要耗费不少力气吧。

    “不喜欢?”夙倾涯道。

    “喜欢。”昔芜闷声答道,却楞了楞,抬头看他,半是惊讶地:“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夙倾涯以为昔芜此番抑郁的神色,是喜欢这颗珠子却觉得喜欢归喜欢终究不是自己的,所以才有些失落和不高兴。他递了杯茶给她,并未伸手去接那颗昔芜递过来的珠子。而是同她道:“我又不似你这般爱睡懒觉。”

    言下之意,他起的早,自然能够看到日出,哪里还需要这颗珠子。昔芜满心欢喜地将珠子收了起来,说了声谢谢。

    今日的夙倾涯,长发未绾,三千长发全部柔顺地披散在脑后。于是昔芜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多大?”

    夙倾涯并未思考,只是同她说了三个字,便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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