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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柯小菲果真每天带着乖乖上下班。
每天下午下班，带着乖乖穿过小公园回家。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这天事情特别多，柯小菲一直忙到天黑透了才忙完，照例抱了乖乖回家。
经过小公园的时候，柯小菲望了眼阴暗的竹林说：“乖乖，今天我们不穿公园。他说过，晚上危险，我们今晚从外面绕回去。”
打算抱了乖乖，从竹林外面，萧以陌停车的这条路上回家。
☆、剪不断理还乱1
谁知她刚往这边的路上走，乖乖却不安份起来。
它直起身子，爬在柯小菲的胳膊上，探头望着公园内直叫唤。
柯小菲拍拍它的脑袋，责备道：“都说了不走那边，那边人太少，太阴暗了，很危险的。”
乖乖却冷不防从她怀里跳了出来，奔向竹林内的小径。
柯小菲急忙唤：“乖乖，快回来。”
可是乖乖不听她的，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到了小径上。
柯小菲只好追过去。
乖乖跑得很快，它跑到了小径的中央，这才停下来，回头望着身后朝它奔来的柯小菲。
柯小菲跑到它面前，弯腰抱起它。
在它头上敲了一记，数落它。
“不听话，今天一点也不乖。算了，走都走到这儿了，我们就穿过小公园回去吧。”
这个地方已经能看见前面的草坪。
草坪上似乎有不少人，灯光也很明亮，从那边过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可是，柯小菲刚往前走了几步，小径的前方便有一个人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
小径两边的路灯很少，灯光很暗，柯小菲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只从身形判断出，这应该是个男人。
她走到小径的旁边，给那个人让开路。
那个人走得近了，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
柯小菲皱紧了眉头，抱紧了乖乖，侧身打算过去。
偏偏那个人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凑过头对着她的脸直看。
口辞不清地叫：“好象是个美女。美女，来陪大哥我玩玩。”
酒气扑面而来，柯小菲一只手捂着鼻子，低头就往前走。
这种醉鬼，她懒得理会他。
但是她没能逃开，因为那个人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拉向自己。
柯小菲用力挣扎，叫道：“放开我，再不放我叫人了。”
乖乖竖起了毛，奶声奶气地冲醉酒男人“汪汪”地叫。
醉酒男人斜睨了它一眼，嘲弄地说：“就凭你这么个小不点，还想咬我？”
抬脚对着乖乖便踢。
柯小菲急了，突然想起了孟清涟教她的防狼几招。
手卡住醉酒男人的喉咙，抬起脚，对着他的身下便踢。
☆、剪不断理还乱2
这个人醉了酒，反应不够灵敏，根本没有闪避，被柯小菲踢了个正着，痛得大叫。
手不由得松开了她。
柯小菲急忙跑过去，跑起乖乖。
刚才醉酒男人抓她的时候，乖乖从她身上下来，跑到了地上，所以醉酒男人才能踢它。
幸好乖乖灵巧，刚才闪身避开了，没有被踢到。
柯小菲抱起它，就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料刚站起身，肩头又被人给抓住了，身后一大股酒味朝她喷来，令人烦恶欲呕。
柯小菲焦躁，就想叫人来帮忙。
象这样的公园，一般都有巡守人员。
刚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大声痛呼，同时，抓住她肩头的手也松开了。
柯小菲惊讶地回过身。
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抓住醉酒男人，往他身上招呼了几拳，然后将他推出老远。
对着他喝道：“滚。”
那个人似乎酒醒了些，不敢再说什么，哼哼着，往相反的方向走。
柯小菲站在原处，呆呆地望着正朝她走来的萧以陌。
她刚遇到麻烦，他就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替她解决问题。
有这样巧的事吗？
视线一转，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小车。
这辆车很熟悉，似乎她每次进入小公园的时候，都看见它停在路边。
与平常不同的是，此刻车门大大开着，停的位置也不在小公园的尽头。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是如此的放不下。
只道她自己优柔寡断，整天整天脑子里面都会想着他，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难以割舍。
萧以陌来到柯小菲面前，装作自若的样子说：“刚好经过这儿，没想到正好看见有人欺负你。”
乖乖“汪汪”叫着，从柯小菲怀里钻出来，跳到他身上。
萧以陌连忙接住它，口头上不便埋怨，心里可着实把它批评了一通。
如果不是它乱跑，柯小菲哪里会遇到这件麻烦事。
自己也就不会暴露了，可以呆在车上，远远地看着她。
即便是不能接近，能看看她也是好的啊。
柯小菲却不客气地揭穿他。
☆、剪不断理还乱3
“那辆车是你的？其实你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儿吧。”
萧以陌无法否认，只好找着借口。
“这边风景挺好的，没事干，过来走走。”
“没事干？你今晚没有加班吗？”
柯小菲想起了时代大厦窗内的灯光。
尽管刻意地不要去看时代大厦，可是视线还是时不时会定格在那边。
今晚，她下班前，在关上窗户的时候，又看见了时代大厦。
三十层楼的灯光亮着，她看了好一会，差点就想打电话给他，叫他别加班了。
她好容易才控制着自己，关上窗，离开公司。
可是，现在，她却在这儿遇见了萧以陌。
而且，看这情形，他分明每天都闲着没事干，在这儿等她下班。
萧以陌抚摸着乖乖的小脑袋，说：“以笙回来了，这阵子他在替我上班。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以陌，别这样，你明知不该这样做。”
柯小菲伸手想接过乖乖。
萧以陌却抱紧了乖乖，就不给她。
“你看，乖乖喜欢我，我送它回去，总可以吧？送送也不行吗？”
柯小菲没办法拒绝，几天不见，象是隔了很久很久似的。
乍一重逢，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思念如潮水，她努力克制着，才没有表现出异样。
那晚，萧以陌送柯小菲回到一品年华，再送她回到十六层那个小小的单身公寓。
柯小菲想让他回去，但见他趴在地板上，同乖乖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儿，于心不忍。
默默地去厨房，做了晚餐，同萧以陌一道吃。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晚饭，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晚饭快吃完的时候，萧以陌才说：“乖乖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它，把它送给我吧，我另外赔你一条，好吗？嗯，赔个牧羊犬，可以帮你赶坏人。”
他在想，下次送柯小菲狗之前，一定要先弄清楚性别。
可不能再送条公狗给她。
柯小菲不知道他的心思，只道他太孤独，真的想养一条狗作伴，哪里忍心拒绝他。
“如果乖乖愿意跟你走，你带它走好了。至于牧羊犬，就算了吧。那种狗太大，别吓坏了人。”
☆、剪不断理还乱4
萧以陌便放下碗唤：“乖乖，过来，今晚跟我走，我带你去沙滩上玩。”
乖乖象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抬起了头，目光在他和柯小菲身上来回巡视了几圈，终于“嗷呜”叫了一声，将头埋在两条前腿上睡觉。
萧以陌在心里骂了一句，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家伙，才几天时间就不要旧主人了。
不过呢，这样也好，也许他可以经常过来看它。
是的，他仅仅是过来看看小狗，没有别的意思，萧以陌这样欺骗自己。
“小菲，”他说，“它好象不想跟我走。要不这样吧，以后我白天过来陪陪它，没人喂它，害你每天带去公司，不太好。”
“不会啊，我们公司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它，争着抢着要抱它玩。”
柯小菲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在这个家，头一回，吃了顿象样的晚饭。
平时家里冷冷清清的，她常常随便吃两口东西打发肚子，或者不吃。
萧以陌听了她的话，很是沮丧。
送这条狗给柯小菲的原意，是想让它代替自己陪伴她。
依稀之间，这条小狗成了他的化身。
他可不想被那些陌生的女孩子抱，被她们当作玩物。
“小菲，你就把它留在家里吧，别带去公司了。”
萧以陌请求，将乖乖揪过来，喂它吃东西。
柯小菲不肯。
“乖乖喜欢去公司，公司的女孩子们照顾它照顾得很周到。把它丢在家里，没有人管，好可怜啊。而且，还得我给它洗澡。”
“你是说，平时都是那些女孩子在给它洗澡？”萧以陌差点石化。
她怎么可以让别的女孩子给乖乖洗澡？
柯小菲哪里知道他肚里的弯弯拐拐，答道：“是啊，公司是商住两用房，洗手间有浴缸，每天她们都会给它洗澡。”
“小菲，你真懒。”萧以陌沮丧地埋怨。
柯小菲看他一眼，想提醒他该回去了，但一抬眼，便看见了他眼中的落寞。
心头一酸，什么也没说，端了碗筷去厨房了。
当她洗完碗出来的时候，萧以陌已经抱了乖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剪不断理还乱5
柯小菲来到沙发旁边，蹲下身，看着萧以陌消瘦的脸。
看了好半天，这才起身拿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他的身上。
算了，他要在这儿住一晚就住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柯小菲关了客厅的灯，回到卧室。
她刚一离开，萧以陌的眼睛便睁了开来。
他当然是装睡的，他哪可能那么快就睡着。
这些天，每天闲得发慌，慌得厉害了就睡觉，睡眠太多了。
他就是贪恋这儿的温馨，不想离开。
陌上芳菲太冷清了，他那个房间更是冷清，冷清得让人郁闷，郁闷得想发狂，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就在这儿住一晚，没什么关系。
萧以陌伸手摸摸旁边乖乖毛绒绒的身子，乖乖哼了一声，他赶紧住了手。
他怕惊动了里面的柯小菲，怕她赶他走。
柯小菲回到卧室，毫无睡意，也不想做事，呆呆地坐在窗前，对着窗外走神。
每天晚上，都太寂寞太冷清了。
以至她常常怀疑，她这样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过去的她很单纯很快乐，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现在却觉得一切索然寡味，包括她喜欢的工作，似乎也失去了它的魅力。
若不是想转移注意力，不要老想着萧以陌，说不定她根本不想工作。
正走着神，手机突然响了。
柯小菲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家里的号码。
她打起精神，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柯正严的声音，他关切地问：“小菲，你还住在一品年华吗？要不，搬回家来住吧。一个人住着，太寂寞了。”
柯小菲婉言回绝。
“这边离我公司近，走走路就到了。环境也很好，容易激发灵感。爸，你就放心吧，我在这儿住得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在家里，老是听你们念叨，烦死了。”
“好吧，”柯正严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悄悄叹了口气，又说，“小菲，你妈疗养回来了，要不，你回家来一趟吧。”
“我很忙，”柯小菲厌恶地说，“等我有空了再回家吧。爸，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剪不断理还乱6
“好吧。”柯正严无奈地放下电话。
薛玉梅今日刚刚疗养回家，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见状问：“正严，给小菲打电话吗？她现在住哪？你干嘛让她回家来住？”
她奇怪，柯小菲不是应该同萧以陌在一起吗，怎么又住到什么一品年华去了？
柯正严其实在看过亲子鉴定报告后，曾经给薛玉梅打过电话。
想探探她的口风。
但是电话里面实在不便交谈，而且他想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件事。
所以，就一直没有跟她真正谈过。
这会儿，听她这样问，柯正严别有用意地回答。
“小菲和以陌离婚了，现在她一个人住在一品年华，一间单身公寓内。你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他们离婚了？”
薛玉梅惊得从地上跳起来，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是不是徐思思说了什么？是不是她逼迫他们离婚了？小菲为什么不搬回家来住？徐思思有没有对她怎样？”
她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
她在想，既然她不反对了，想阻止柯小菲嫁给萧以陌的人，就只有徐思思一个人了。
她当然怕她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
但这话听在柯正严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薛玉梅口口声声提到徐思思，还显得这样惊慌，是不是因为了那个原因？
柯正严问：“难道你怕徐思思说什么吗？你以为，他们会因为什么离婚？”
薛玉梅回想着前些天发生的事，突然有些心慌。
他们，应该不会为了她那天情急之下随口说的话而离婚吧？
她都说了，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妹，她跟萧墨翰之间，其实啥事也没有。
想是这么想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慌。
可是这些话，又不便跟柯正严说。
夫妻之间，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别没事惹来一身腥。
因此，薛玉梅夸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夸张的语气说：“她那个人，还能有什么好话？她不是最反对小菲嫁给以陌吗？我当然怕她做出什么事来了。小菲跟以陌离了婚也好，省得以后受婆婆的气。”
☆、剪不断理还乱7
柯正严没好气地说：“她本来都接受了小菲的，现在为什么要反对小菲嫁给以陌？难道是小菲自己的问题吗？”
薛玉梅怪难为情的。
解释说：“正严，你就别计较了，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了。”
她其实是在解释她跟萧墨翰曾经的恋人关系，柯正严却联想到了柯小菲的血缘关系。
再怎么包容她，心里难免会极不舒服，沉下了脸。
薛玉梅细究着他的脸色，又再解释。
“其实吧，我乍一见到萧墨翰，得知以陌是萧墨翰的儿子，心里确实不痛快。可是，更让我介怀的，是徐思思的态度。当年是她抢走了萧墨翰，害我丢脸，在乌木小镇抬不起头来。结果，那天在包间外面遇见她，她还跟我过不去。你说，我怎么会不生气嘛。”
柯正严阴沉着脸不说话。
当年的事，他也就罢了，不管小菲是谁的女儿，小菲心里只有自己，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去计较那些。
可是，这些事可害得小菲和以陌不浅啊。
薛玉梅从包里拿了件羊毛衫出来，讨好似的放在柯正严的背上比试。
“正严，你看，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好看吧？”
不等他回答，放下羊毛衫，又拿出一瓶酒。
“看，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当地的特产。酒不给上飞机，为了这个，我都没有和同事一起坐飞机，是坐火车回来的。”
柯正严脸上的冰霜慢慢融化了。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生气又有什么用？
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计较过去，只会影响现在和未来的生活。
这几十年，他的妻子和女儿给他带来了多少幸福多少欢乐啊，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柯正严从薛玉梅手中接过酒，拍拍她的肩说：“路上辛苦了，今晚早点休息吧。”
那天晚上，柯正严睡着了之后，薛玉梅偷偷起来，躲到洗手间里，给柯小菲打了个电话。
她越想越觉得不踏实，想背过柯正严，问问柯小菲。
本来保险的做法，是等到明天再问，可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剪不断理还乱8
柯正严有心事，睡眠很浅。薛玉梅一起身，他就察觉了。
他没有太在意，半夜起床，，是很正常的现象。
可是，薛玉梅手中，手机亮着的灯光晃到了他的眼。
起夜需要带手机吗？
等到薛玉梅进入洗手间后，柯正严狐疑地起床，悄悄地来到了洗手间门口，侧耳倾听。
平时，他对薛玉梅是有着充分的信任的，绝对不会偷听她跟别人的通话。
可是，今晚的情况特殊，他不能不起疑心。
他听见洗手间里，薛玉梅在跟柯小菲通电话。
但是门很隔音，薛玉梅又是压低了声音在讲话，他听不清楚，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词句。
他听见她提到了离婚，还有亲子鉴定，还有别告诉你爸之类的言语。
柯正严默默地回到了卧室的床上，侧着身，背向着薛玉梅的那一方，装作睡觉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床上的薛玉梅。
他在想，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徐思思给他看的，是真的事实。
她们母女俩瞒着他，一定是不想让他伤心。
那么，他又何必揭穿这场骗局呢？
毕竟，她们心里都有着他，才会煞费苦心隐瞒他。
柯正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宽心，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一品年华，柯小菲的公寓里，柯小菲紧握着手机，躺在床上。
她大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觉，她在回想刚才与薛玉梅通话的情形。
薛玉梅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到了床上。
她没有关卧室的门。
听着外面萧以陌的呼吸，还有乖乖偶尔的呜咽，仿佛家里的冷清被一扫而光，充满了温馨。
就在这个时候，薛玉梅的电话打来了。
她一点也不想接电话，可是在听见萧以陌翻身的声音后，她接通了电话。
她不想电话的铃声吵醒他。
“小菲啊，”薛玉梅在电话那头问，“你跟以陌离婚了？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在机场说过的话？对了，萧墨翰有没有带你去做亲子鉴定？”
她心急口快，把问题一骨脑儿全都问了出来。
却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听在柯小菲的耳中，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剪不断理还乱9
柯小菲很想痛骂她一顿，骂她当年做下的错事。
可是，电话那头对她讲话的这个人，毕竟是她的母亲。
自己是她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了自己，还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大，她怎么可以责备她？
她忍着心酸回答：“没有，做那个做什么？我是我爸的女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