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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俗之扎纸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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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记得了?”

    光头刘听到我的话,朝我这里瞅,说:“林三,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们说的,我还是不晓得,昨晚上你们来找我?吹唢呐?招魂?可我根本就不在家啊,我去陈保村给陈有志家做丧乐曲了,他母亲过世,我在那里忙活了一晚上。”

    他这话一说,我顿时就纳闷了,瞅眼师父,师父也愣了下,昨晚上光头刘不在家?这怎么可能,要是昨晚他不在家,那我们见到的是谁,吹招魂曲的又是谁?

    师父急忙道,“刘师傅,这是你要掂量掂量,说不得谎,你真去陈有志家做白丧了?”

    光头刘顿时显得很激动,“余师傅,做我们这一行,捞阴见阴,常年与葬字为伍,哪里敢说假,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

    其实,师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光头刘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觉得这事蹊跷。

    紧接着,师父赔了几句歉意话。

    一阵客套话后,光头刘昨晚熬了一夜,显得很憔悴,道,“居然有人冒充我,看来林三招惹的那位,很不简单啊?”

    师父道,“当下之急,是怎么替孩子找回那一半魂,人丢半魂,嗜睡沉沦,可能某个夜晚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心里一惊,居然这么严重?

    光头刘道,“余师傅,你可以用纸衣,先强撑半魂,让孩子保命为紧。”

    师父道,“纸人衣服,终究是阴物,活人披久了,想要脱也难脱下来,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光头刘道,“今晚,我用孩子的生辰八字,吹奏丧乐曲,看能不能感应到另外一半魂吧!”

    师父道,“刘师傅,那就麻烦了!”

    不多时,我和师父返回了寿衣铺,一回到铺子,师父立刻开始制作纸衣。

    我哭着露个脸道,“师父,真让我穿死人的东西?”

    师父没好气道,“你现在,已经算半个死人了,过来,看合不合身。”

第09章 诈尸() 
师父举起了半件纸衣,白纸黑边,铂金做领,上用朱砂画扣,而且还用浆糊沾上一张黄符,看起来怪怪的,虽然不情愿,我还是穿在了身上,又在外边加一件外套,这才不怎么明显。

    穿上纸衣,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傍晚,吃完饭后,师父扛着那口烂木箱就出发了。

    临走前,再三嘱咐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走出寿衣铺。

    师父去找那个吊死鬼了。

    一连四天,师父都无功而返,每次回来,都气得一个劲开骂脏话。

    第五天早上,我刚开门,就看到师父从外边气冲冲跑回来,喘着急气道,“小子,这些天我找错方向了,吊死鬼那种货,根本不可能收走你半条魂,是活人在作祟,告诉我,那两三天你见过什么人?”

    我错愕道,“活人作祟?”

    师父道,“肯定是!”

    随即,我将那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碰到的活人,无非就那么几个,罗胖子、康老三、小六子、老黑、康寿田,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啊?

    听完后,师父陷入沉思,来回踱步,又问道,“你说那天中午,你去康家老宅,在门口,和看起来要入土的康寿田说了一会话,而且还坐在树荫下?”

    我道,“当时走累了,就坐了两分钟。”

    师父眼睛一瞪,开得老大,“你的魂,看来就是在那里丢了。”

    我惊道,“怎么可能,那天是中午,康寿田自己眼看都活不了了,怎么有本事抽离我的魂?”

    师父脸色有些凝重,道,“康家老宅,最近这十几年来,就很不平静啊,时常有些不详事冒出,我说你小子吃饱撑着了?没事跑哪里去干嘛?嫌命长啊?”

    我尴尬道,“当时不是急了吗?”

    师父道,“你的魂,十有八九在康家老宅那里,要不是康寿田作祟,就是那两株槐树搞鬼,今晚,带你去那里找找看。”

    十点钟,一身血腥味的汉子走了进来,这家伙姓段,是个杀猪佬,一天不宰个几头猪,见见血味,就浑身不舒服的主,小镇的猪肉市场,也由这位“段老七”垄断了。

    进入寿衣铺,准没好事。

    一进来,段老七直接发出虎音,“林三,康家老爷子昨夜回老家了,白事阴丧正办着,从你这定四匹大马,一栋大别墅楼,一辆宝马,还有八个童男童女,对了,还有一副纸柩,剩下比如纸钱、引路花什么的,你应该懂。”

    康寿田昨夜过世了?呆愣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道,“段老板,都记好了。”

    段老七道,“正棺前的《奠》字,不要忘记。”

    我道,“一套物品,保证齐整送过去,这点你放心。”

    段老七又道,“东西明天下午送过去,对了,伐马走道也归你们吧?”

    我道,“是!”

    伐马走道,说白了,相当于“送葬先锋”,夜里探路,找好第二天送葬队伍走的路,最主要的,是马不可回,不可望住宅方向。

    俗称的“定马道”,要在黑灯瞎火的山岭寻路,这活不轻松,好在师父回来了,用不着我亲自去。

    说了一下,段老七离开,我也喊师傅起床了,小物件我能轻松完成,但是那栋“大别墅”,很费功夫,而且事关门脸,要师傅亲自动手。

    纸扎的大别墅,一般三层半,但是窗户要要四十九个,工序确实很繁琐。

    “康寿田回老家了?”师父听完我的话,说道,“这个节骨眼过世,可能不妙啊?”

    我正扎着一辆血玫瑰色的“宝马车”,问道,“师父,今晚我们还过不过去?”

    师父道,“明晚!”

    这一天,坐在寿衣铺里,师父都显得心事重重的表情,偶尔还唉声叹息,我没有多问,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一套扎纸还要连夜弄出来呢?

    毕竟明晚,就是敲锣打鼓,道士念经,各种丧乐渡魂的节点。

    第二天下午三点。

    太阳高照,很闷热的天气,我和爷爷把货物拉去康家,一路上,人人对我们敬而远之。

    康家老宅,显得很安静。

    没有唢呐打鼓声,里边大厅,倒是冒起一团团长香烟雾,空气混浊,一到达,放下车上的活物,我和师父进去拜祭烧香,这是规矩。

    今天是康老爷子死后的第二天,丧事张白色,而白色却是人们精神的桎梏,令人压抑恐惧,而现在,虽已经时值下午,但康老爷子的停尸铺前跪着的几个人却是感到脊背上的冷汗汩汩直流。

    这几个跪着的人有老爷子的大儿子康成栋,二儿子康成梁,三儿子康成材,名字起的一个比一个好听,可这弟兄三人忘却了百善孝为先,百事顺为主,竟然把生病的父亲活活的饿死了!还是邻居首先发现了异常,才通知了这哥仨和另外姓康的同族兄弟。待这三个忤逆子把老父亲往门板上抬得时候,才发现老父亲的脸上早被老鼠啃的不成样子了,整个眼珠都被掏空了,黑洞洞的眼眶倒像是摘去灯泡的灯口一样幽暗诡异。

    得知了情况,愤怒至极的几个康家老前辈,怒不可遏,上去就把这哥仨收拾了个溜透,哥仨也不敢躲闪,只是可劲的抱住头,任那愤怒的拳头往身上可劲的招呼。

    要说这哥仨确实丧尽了天良,幼年丧父,是老父亲费尽艰辛把他们抚养长大,而且还帮着康老大、康老三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而后老人就像一根被榨干的甘蔗,甜水被人吸吮干了,只剩下一口无味的蔗渣!

    再后来,康老爷子病重了一场,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样,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经常遭到康老三咒骂,有时两天天也不给老人端饭菜,因为他们怕老人家吃得多了,进厕所的次数就多了。

    所以那天我过来时,老爷子一个人孤苦伶仃,面如枯柴坐在槐树下叹气。

    此刻这三个畜生披麻带孝地跪在老人灵前,随着前来吊唁的乡亲们还礼干嚎,老人的尸体躺在棺材内,上边一张惨白的孝布盖着。

    孝布上没有印着什么漂亮的八仙图案,也没有缎面的寿衣,昏昏暗暗中,看着简陋悲戚,老人就这样孤单的停在铺着暗红棺材里。

    老父亲过世,这些“孝子”还不舍得花钱,真让人鄙视。

    前面是一张灵桌,上面燃着两根白色的蜡烛和四根飘渺的祭香,还有就是一只盛满各色主食的倒头饭,这边当地民俗叫做遗饭碗。

    说到倒头饭,大有讲究,在开合之间便把这个世界分成了两个,你走阴间路,我过阳间河。寓意从此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你就安心的去吧。还有倒头饭这东西,也有讲究据说最早来源于闽西北,既在死者面前放一碗半生不熟的米饭,不能十成生,也不能十成熟,上面再直插上两根筷子。有一个通灵之人,从阴间回来,说人吃熟食,牲吃生米,介于人畜之间的阴间则喜欢吃夹生饭。

    上了香,喝了一杯茶,我和师父开始忙碌起来。

    一天时间,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时间紧迫,只能在这里继续了,因为等一下天微黑,就要合棺盖钉了。

    最后,忙活了一阵,发现还差两张贴棺身的红纸,师父就亲自回去拿了。

    院子里,站在四匹纸马后,不时望着里边灵堂。

    这时,我只觉得一阵阴风刮过,里边祭台上的蜡烛忽闪了几下,竟然扑灭了,两只蜡烛竟然同时熄灭了!康老大树栋也没在意,因为是中午,家里帮忙的人很多,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攒忙的人还不时的大声说笑着。

    只见康树栋站起来,拿出打火机,凑到蜡烛前,把蜡烛点燃了。

    奇怪的是,他还没坐下,又是一阵诡异的风贯入,蜡烛再一次熄灭。

    烧得很旺的蜡烛,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灭的?康成栋迟疑地看了看,还是拿出了打火机,就在这时,我感觉耳旁轻轻吹来一口气,我身体一颤,就看到里边的康成栋,几乎与我一样的动作,扑地一声打火机便灭了,康树栋一怔,扭过头,一缕黄色几乎是擦着他的脸忽地窜了过去,康树栋不由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打火机也掉了下来。

    “喵呜”

    一声猫叫,发出说募饨校袷前г梗窒袷抢湫Γ侵幻ㄕ谒勒呱砩系母鞘忌希群斓纳嗤诽袄返奶硭弊抛旖牵劾锍渎宋蘧〉墓钜臁�

    我心里一惊,连忙喊道,“啊,不好了,起尸了!”

    因为我忽然看到,康老爷子用那双枯瘦似鸡爪的慢慢地揭开了盖在身上的白布,接着便在棺材里坐了起来!

    原本夹在孝布里层的一叠叠黄纸,四处纷飞,而且有一些还直接化为粉碎。

    话说这哥仨的反应也够迅速,嗖地一声伴着尖叫和桌椅板凳叽里哐当的声音便窜了出来!

    即便头皮发麻,一股股冷意钻进骨髓,忍着恐惧,我还是快速搬了一下纸马鬼楼,以及几个金童玉女,然后飞一般往外边冲出去。

    院子外一群攒忙的乡亲们,一半是将信将疑,一半则是想看个稀罕,是呀,诈尸这东西可不是谁想见就想见的。

    “哐!”

    灵柩倒塌,棺材板被压断了。

    康老爷子从地上站起,周围满是飘飞的纸钱,然后朝院里走来,诈尸这东西不同僵尸,因为僵尸的身体早已僵直,身体各个关节早已僵直,所以僵尸走路是呈跳跃式行走,而诈尸则不同,因为死者时间较短,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比较灵活,所以就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只是,与僵尸相同的是,走路都不会拐弯。

    “咔咔!”

    砖砌的门槛,纸糊的一样,在康老爷子脚下被轻易踩踏。。。

    这种门槛,就算是一头大水牛,也踏不碎的啊!

    此时,康老爷表情呆滞的走下了门板,奇怪的是,他活着的时候,走路颤颤巍巍,几十米的距离能走小半天,而现在却步伐矫健!院子里的人顿时炸了锅!那些戏班子连铙钹笙箫也都不要了,一个个哭爹喊娘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

    外边同样乱成一团,做饭的也不做饭了,摘菜的也不摘菜了,哪个不吓得心惊胆颤。

    康老爷子穿着一身雪白的孝衣,脸上的皱纹像晒蔫了的茄子一样满是褶皱,黑洞洞的眼眶下,两道血痕兀自醒目!也许是他两眼失明,也许是诈尸这脏东西根本失去了人类正常的思维辨别能力,他就样直直地向前走着,没走两步,前面是一堵墙,有好事的远远地看着,那老爷子就像穿过一层薄纸一样竟然从墙里穿透过来!

    “嘭嘭!”

    砖裂地颤,墙上立马显示出一个人形的缺口!所有人倒吸冷气,面带骇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一位老阿婆哆哆嗦嗦的说道:“以前听老祖宗说过,诈尸这种事,撞墙墙倒,遇人人亡!”

    不疾不徐,康老爷子已经穿越了好几道墙,一时间鸡飞狗跳,小孩哭大人叫,周围一片都笼罩在恐怖之中。

    康老爷子就像一具毁灭机器,浑浑噩噩的在周围房子里穿越。

第10章 一根绳一条命() 
妇女小孩哭天喊地,桌翻酒倒,一片狼藉。

    倒头饭都洒了一地,被几条饿狗哄前抢食,也没人去管了。

    诈尸的康老爷子,还在一步步木讷浑噩走着,不知道他要走去什么地方,反正他周围二十米,生人不敢靠近,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也尸变。

    十几分钟后,终于有胆大的壮汉走出来。

    壮汉叫庞军,国字脸,面相粗犷,半脸的老腮胡子,青年时参国军,推移回来后,干起了杀猪的买卖,这人天生胆大,据说有一次打赌输了,一口气闷了高度白酒,借着酒劲,当真在阴风呼号的丧子坡过了一夜。

    第二天等人去时,坦胸露乳的杀猪佬,打着闷雷一般的呼噜,烂睡在一座枯坟旁,这件事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老爷子,既然过世了,就别惦念阳间,怪不得我庞军了!”庞军拎着他那把阴森森的杀猪刀,气势汹汹冲了上去,使得鬼哭狼嚎的众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甚至有几个人拿着粪叉、锄头、铁锹等工具,远远跟在庞军的后面,有模有样,以备必要时助其一臂之力。

    我躲在远处,师父刚好回寿衣铺,我一个丢了半魂的人,也做不了什么。

    诡异的是,看着浑浑噩噩的康老爷子,动作很混重,如一个木偶人摇摇摆摆,有军人身手的庞军,手上杀猪刀斩了几次,就是砍不到人。

    不过这样,也说明庞军这人胆子大了。

    庞军这人是个疲蟮ǎ有【筒恍殴砩裰担托乓痪浠埃笞驳锰旃南臁W约捍有「改杆觯嗣嵌妓凳撬拿玻怂懒说铩<由狭礁龈绺缇T谕獯蚬ぃ有∫踩鄙俟芙蹋肪土艘桓碧ǎ追囟衩淼氖裁匆膊慌拢土涝渍庹垩羰俚氖卤鹑瞬蛔觯睬雷抛觯涝谒稚险獍训兜纳竺兰埔灿猩锨妨耍哉獍焉敝淼渡弦渤渎艘厣菲�

    “中!”

    突然间,庞军喝怒一声,迎着康老爷子的面门,就是重重一刀,这一刀的力度何其之大,整柄一尺来长的杀猪刀几乎全部没进了康老爷子的胸膛,仅留下短短的木质刀柄!

    康爷子嘴里呼噜了一声,像是猫叫。

    庞军用力的拔下刀,刀口处的伤口就像康爷子张开的嘴,一个黑洞,却没有丝毫的液体渗出。

    没有血很正常,康爷子生前患病,整个人消瘦得如一截腐朽槁木,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加上没有营养,体内的血,早就粘稠了。

    死后,那些稠血更会凝固,变成血块。

    所以此刻看去,康爷子的胸膛窟窿,只有一些黑乎乎的木炭掉落地面。

    啊啊?

    有人在惊呼,惊叹庞军的勇猛,一柄杀猪刀,连诈尸都能砍翻,猛人一个。

    而局势突变,康爷子依然朝着庞军走过来,简直是健步如飞,更似脚离地的幽灵,并且双手动了!双手迅疾的掐住了庞军的脖子!

    庞军也没估计到,看似动作迟缓的康爷子竟然如此迅猛,以至于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着了道,我看得清楚,庞军刚才有些沾沾自喜了。

    看似瘦弱如鸡爪的康爷子,手上的力度却令庞军感到恐惧,那是一种坚硬如铁的力度!随着康爷子的手指不住的擢拢,庞军也感到了身体的拘挛……

    这时,就见不远处一个身穿土黄衬衫年轻人飞快的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狠狠地冲康爷子的后脑勺砸了过去:“阴鬼着道,让你尝尝水驴蹄子的厉害!”

    年青人抡圆了一个水驴蹄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康爷子的头上。

    “啵……”

    水花飞溅,水驴蹄子破开,里边的黄水一股脑溅飞。

    康爷子只是微微一晃,嘴里发出愤怒的怒吼!并没有倒地,脑袋也没有砸开缺口,年轻人一愣,粗口骂道,“靠,这诈尸情况不对,太凶猛了!”

    “滴滴!”

    那些恶心的黄水,不知什么东西,像是坟坑一勺勺瓢出来的尸水,染亮了康爷子,他湿漉漉的身子骨,更显出一种阴森,让人不敢正视。

    “呜呜!”

    低头一阵凄厉的叫声,康爷子竟然松开庞军,转过身来,朝着年轻人冲过来!那年轻人似乎对水驴蹄子的作用很是失望,嘴里还一个劲神神叨叨,骂天骂地。

    这时,康爷子忽地伸出手去抓年轻人的咽喉,那年轻人倒也机灵,一缩身,忽地闪了开去,“康老爷子,算你厉害,我服了!”年轻人拔腿就跑。

    这时脸色扭曲的庞军,双手死死摁住自己的脖子,顾不上多想也急忙跳出圈外,他的脖子有几条触目惊心血痕,撕裂的肉,沾着黑雾,看着怪异。

    我这时才看清,那个年轻人原来是隔壁村的吴涂飞,吴涂飞这个人在这一片地方的威信并不好,原因是好吃懒做,二十来岁的人了,整天无所事事,四处耍浑插科,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随着他的大伯做事,在附近的镇江,当一个捞尸人的生意。

    吴涂飞自小水性好,被称为“龙泥鳅”,据说能在水里憋气七八分钟,甚至十分钟,也有一膀子气力,只是做捞尸人的生意,同样遭到其他人嫌弃。

    捞尸人,也属于捞阴门的行业。

    都是赚死人钱,算起来,与扎纸匠一行属于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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