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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就看到一副悚然画面,拥挤的寿衣铺通道,靠近门口的位置,那里站着一匹威风凛凛的白马,高昂着头颅,神采奕奕的深情,在白马两侧,还有几个小孩在开心玩耍,上跳下窜,玩得不亦乐乎。
那都是我亲自纸扎的东西,居然活过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顶上的灯,也在摆动摇曳,光线忽闪忽明。
我连忙侧转身,捂住耳朵,不敢再听。
这是捞阴门的禁忌……人笑马叫皆不听,若是不记阎王请,如果不捂耳朵,恐怕今晚凶多吉少。
也不知多过去了多久,店铺里总算安静下来,我四处看了看,只见纸马、童男童女散落在通道上,外边街道也没有那种吊死鬼的叫声。
随即,我连忙简单收拾一下,拖着老黑上了二楼。
坐在厅里,我将师父留下的一些符,贴满了全身,老黑身上,就抹了一些朱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寿衣店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喃喃自语时,我突然眸子一瞪,接着看向昏暗的窗外,“陋俗冥婚……我居然坏了规矩,给康老三扎纸人,还是一个纸人新娘,这下坏了。”
师父号称三不先生,不给泼妇扎纸,不给难缠孕妇扎纸,不给同道中人扎纸。
这三种还算是好的,只要应对好,还没什么,最为禁忌的,就是给那种怀有怨念的“鬼灵”扎纸,惹上这种因果,剪不断理还乱,轻则被鬼缠身,重则死路一条。
鬼神之说,民间流传,自古以来是可信可不信的。
不过早在几年前,我就相信了。
那时候,我还在镇里读书,寿衣铺由师父看守,店铺内摆满了纸人纸马,灵屋鬼轿,却也没有孤魂野鬼敢进店!
当时,我一直以为扎纸匠是一个普通人的工作,直到又一次诡异。
有一天,师父要出远门,大概三天后才回家,让我负责打理店铺,师父临走前再三叮嘱,又把捞阴门的禁忌说了一遍,我便笑着说:“行啦,师父,这些我都知道,您老就放心出门,店有我在,没事。”
其实我心不在焉地听师父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那时,在店里我只是有空时负责送货,师父还没有正式教我手艺。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觉着无聊,突然想到师父说的那些话,心想:“师父说的真有这么玄乎吗?不就是个纸人纸马,还能活过来?”
于是,我起身走到一楼,最里边的房门,一楼两个房间,师傅睡一间,另外一间就是仓库,一打开仓库门,只见许多纸人立在里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似乎每一个纸人的表情都不同,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道:“半夜看见这些东西,还真有些怕呀。”
不一会儿,处于好奇,我拿来画笔,选了几个纸人丫鬟,在她们的眼睛上画了起来,画完之后,那纸人就显得有神多了,我看着纸人说:“还别说,画了眼睛,感觉你们几个真是漂亮多了,哎,要是能变成真的姑娘该多好啊,哈哈哈。
当时读初中,十五六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幼稚。
不久后,回到二楼房里,我叹了口气说:“哎,师父尽吓唬人,那几个纸人我点了眼睛,等了这半晌,也不见有何事发生呀。”接着,我便沉沉睡去。
深夜里,我正呼呼大睡,突然“嘎”的一声,房门开了,接着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两个穿着红红绿绿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她们对我指了指,便躺上了床。。。
这时,我被吵醒,发现自己身边却多两个身材火辣的姑娘,刚问了一句你们是谁,结果和姑娘四目相对之后,整个人就像中邪一样,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们穿得好像仓库里的纸人丫鬟啊!”说着,我迷迷糊糊说道,两个姑娘上了床,一左一右把我抱住,其中一个姑娘说:“感谢恩人的再造之恩,给我们开了眼,我们俩姐妹是来报恩的,让我们好好侍候你吧。”说罢,鬼使神差的我就和俩姑娘一起躺了下去。
连着两三天纸扎店都没开门营业,师父回来后,见店铺关着,便在外拍门大喊,这时旁边的邻居说:“余师傅,这两天都没见你开店啊,出远门了吗?”
“什么?这两天都没开门吗?我让徒弟打理的呀。”余师傅解释道。
“哦?那就不知道,反正是没见开门。”邻居说完,师傅绕到后院,翻墙进了家,他把门一踢开,喊道:“林三!林三!”
走到房里一看,只见我还在床上嗯嗯哦哦的,于是一把将我拉起,见我一脸苍白,还给自己化了妆,看上去如同纸人一样。师父一下明白过来了:“不好!”
三步并作两步,师父来到仓库,只见地上倒着两个纸人丫鬟,还被开了眼,重要的是这两个纸人的裆部都破了一个窟窿,师父长叹一声,急忙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罐子,倒出一碗水,泼在了我的头上。
不一会儿,我神志清醒了,看见师父站在面前,吓了一跳:“师父,你回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啊?一股子尿骚味!”
“这是童子尿!我再三叮嘱你,你为何不听啊,那两个纸人是你弄的吧,幸亏我来的及时,在过几天,你小命都没用了,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师父说完之后,我跑去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脸上两坨重重的腮红,就觉得奇怪,晃了一眼,却看见镜子里的身后站着两个纸人丫鬟在对着自己招手。
后来,师父把那两个纸人烧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是精神不振,哈欠连天,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后来,师父传授我扎纸人的手艺,对于这一行,我一直有敬畏之心。
这一夜,无比的漫长。
天亮后,老黑总算醒过来了,没有什么病态,可能是他身体太强壮了。
我直接问道,“老黑,昨夜你们抬的红轿,上边的亡骨新娘,到底是谁?”
老黑黝黑的脸庞,眉宇一颤,带着心悸表情道,“林三,这事我不能说,不然康三爷饶不了我!”
“昨晚,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已经一命呜呼了!”我一脸认真吓唬道,“可能你已经被脏东西缠上了,想要平安,就乖乖说出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老黑犹豫许久,还是说道,“甄家……甄小琴……你知道的,那个不幸掉进水井淹死的女娃。”
啊?
我怔怔道,“居然是甄小琴?”
老黑大步往外走去,“林三,这事你可要保密,不然我们两个都会遭殃。”
说罢,老黑摇头叹气离开了寿衣店。
甄家的那件事,在当年,穿得沸沸扬扬的,甄家在戈壁村,是一户生活很困难的家庭,房屋简陋,甄小琴的母亲患有眼疾,无法下地劳作,她父亲早年干重活,积劳成疾,整日咳嗽,脊背也很不好,而且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
所以甄小琴很小就承担了家里的重任,她家门口有一口井,因为是村里人帮打的,也就没有井盖,每天,甄小琴都要用绳索吊水。
没有井盖的井,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很危险。
那一次,之前连下了两天雨,坑坑洼洼的地面,湿滑泥泞,早上去打水的甄小琴脚下一滑,跌落水井,而当时,屋里没有人,他父亲带母亲去看病了,弟弟也在镇里念书。
甄家附近,百米外才有人,也就错失了营救时间。
那一天,浸泡在水里的甄小琴,哀嚎着救命,嗓子都喊沙哑了,可是始终等不到人,绝望的甄小琴,体力一点点流逝,最后抓不住井壁断气了。
听说甄小琴死的时候,身体横着漂浮在水中,湿漉漉的整个脸庞,始却望向天空,眼睛开得大大的,眼珠子几乎凸出眼眶,死不瞑目,那时师父说过,甄小琴不甘死去,主要是惦念亲人,舍弃不了患病的双亲和年幼的弟弟。
出于不忍,甄小琴的埋葬事宜,还是师父亲自去帮忙的。
我还记得,当时我带东西去拜祭时,甄小琴的坟,就立在那口废井边不远。
“晚上出现窗户后的那个女人,难道是甄小琴?”那个女人每次出现时,都会发出一种“哀嚎”的求救声,声音闷沉,好像从什么密封箱子传出。
这不像极了溺死在井里的求救声?
第06章 白蛇挡道()
犯了捞阴门一行的规矩,一个早上,坐在寿衣店里心神不宁,十点多,我简单收拾一下,带上香烛纸钱,锁上门,去街头粉店找了罗胖子。
强拉着罗胖子离开小镇。
甄小琴的坟,就在隔壁一个村子,并不远,路上,罗胖子诧异问道,“林三,饭都不吃,一路神神叨叨的,你拽着我去外边干嘛?”
我道,“拜祭。”
罗胖子脸上肥肉一颤,道,“林三,别搞笑了,现在又不是什么扫墓节气。”
我道,“看一看甄小琴的坟。”
说完后,我不再开口,显得忧心忡忡,这几天遇上光怪离奇的事,师父又不在,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这是一片小山岭,杂草丛生,一条勉强能走的小路,泥泞不堪,一路上,罗胖子抱怨不断,不过看到我的脸色,也没有扭头离开。
甄小琴的父母,早就不在这里住了,简陋的房子,常年风吹雨晒下,瓦碎梁断,三间泥房坍塌了大半,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景象,各种藤蔓爬上屋檐,显得异常荒芜。
迎着那口废井,顺着小道走向甄小琴的坟。
路过废井时,我特意侧身看了一下,底下井水很污浊,布满苔藓,还有各种落叶、杂草散落当中,井水的味道,发着一股暗臭怪味。
“咕噜咕噜!”
我正要转身时,井里突然冒起气泡,烂草波动,水生波澜,就见一条半米长的白蛇水里探出了头颅,白色的蛇,它的眼睛上面有眉毛一样的两条白色花纹,朝我四目相对。
这条蛇,好像做出一个愤怒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呢?”罗胖子走过来。
受到惊动,白蛇一下潜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消失不见,我奇怪道,“罗胖子,井水里,我看到一条白色的蛇,就在那杂草底下。”
罗胖子无所谓道,“有些蛇会变异,白色也不奇怪啊?”
啊!
回过神,又有亮光映入眼帘,我惊道,“罗胖子,那座坟里,白色的影子,是不是白蛇?”
居然不止一条。
难道附近,有一个白蛇窝?
甄小琴的坟,被康老三等地痞挖开,用骨坛装走了亡骨,泥土散落,显得一片狼藉,刨开的墓坑里,同样探出一颗白色蛇头,虎视眈眈望向我们。
这条白蛇体型更大,蛇头有半个拳头大小,它的额头上,密布一些奇怪纹路,远远望去,仿佛一个“王”字,显出一种威风凛凛的高昂姿态。
没有风,我却觉得更冷了。
罗胖子惊道,“林三,这家伙可不好惹,要不我们离开吧!”
“白蛇挡道?”
我念了一句,想起师父以前说的一些话,又道,“白蛇挡道,人间灾悼,这可真是不好的预兆啊?”
师傅说过,自古以来,遇见白蛇,皆是有灾无福,尤其是一些特殊行业的。
比如我们这种捞阴门,赚死人钱生意的人。
紧接着,强压心里恐惧,我和罗胖子捡起一些石块,朝坟坑那边丢过去,吓走了白蛇,走过去,发现坑里边,白蛇不知钻去哪了,里边还有一些挖土工具,锄头和铁铲,每一根木柄上都绑着红布,旁边散落几个瓦罐,散着酒味。
简单祭拜一下,我和罗胖子急匆匆离开了。
亡骨不在,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墓坑,来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想要甄小琴的亡魂放过我,不再阴魂纠缠,还要另找办法啊?
往回走,又想到一个办法,我说道,“罗胖子,再陪我走一趟。”
罗胖子道,“林三,不会又陪我去什么鬼地方吧?”
我道,“不是,去康家老宅。”
罗胖子连忙摇头,道,“去那里干嘛?你又不是没听说,康家老宅是一个不详的地方吗?据说,有时候还闹鬼呢!即便白天,从康家门口路过,也会冒起冷意。”
我道,“不进去,就在外边走一走。”
走去时,罗胖子一个劲追问,我没有明说,只说自己帮康家做事时,违反了扎纸行的禁忌,最近遇到一些麻烦,要去解决。
康家老宅,就在镇上,不过是最偏僻的地方,
中午,本该做饭的时间,康家里一片安宁,没有半缕炊烟升起,也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
康家门口,一左一右,栽种两棵槐树,槐树,虽然不大,但枝桠很盛,一眼看过去,感觉遮天蔽日,挡住了康佳门户大半门脸。
中午有阳光,人也觉得一阵阴寒。
我不懂什么风水,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槐”字,就是一个‘木’,一个‘鬼’,性最阴,喜阴的虫蛇往往会附居,现在两颗槐树正对门楼,阳气进不去,所以康家整个宅子才会阴气很重。
康家的大门是敞开的。
槐树下,堆砌有红砖圆台,此刻,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穿着一件白衬衫,正坐在树下发呆。。。
这是康老三的父亲,“寿”字辈,名叫康寿田,意为长寿多田,确实这位老人本事很大,年轻时舍得拼搏,赚取了很多基业。
听到脚步声,康寿田朝我们两个看过来。
啊!
啊!
惊呼声中,我和罗胖子冷不丁突然止步,因为康寿田的面容,不是一般老人的脸,太过肆耍钠し粝穹盘嘌蔚呐莶艘谎灏桶偷模扯际抢夏臧撸畚焉钕荩路鸨蝗擞蒙⒌垢肆礁龆矗桓鏊亲佣伎彀驯强赘亲×恕�
望着康寿田,好像望着一个即将入土的人,不对,是一具要入土的尸。
康寿田扭头瞅瞅我们,咧嘴一笑,登时吓了一大跳,因为这老头的脸干瘪的厉害,在阴暗树底的映衬下,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道,“不是听说,康寿田身子骨很健朗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罗胖子也诧异道,“前几天,在镇上市场,我还见过他,那时候,他看着很健康的,怎么才几天功夫,变了一个人似的?”
短短几天,变化这么大?
康家也发生什么变故了?
忍着头皮发麻,我和罗胖子还是走过去,康寿田给人的感觉,眼看是没几天可活了,骨瘦如柴,手上已经皮包骨头,脸上高高的颧骨。
走到近前,康家大门里,有刺骨冷风吹来,温度骤降,我搓了搓双手开口说道,“康大爷,我是林三,做寿衣店生意的那个。”
“呀呜?哩……”
树荫下,康寿田的声音古怪刺耳,听着像金属声,好像他的喉咙里塞满了图钉,断断续续说了许久,可是没有一个字符能够听清。
罗胖子无语道,“林三,老爷子的声带好像坏了。”
等老人念叨完,我又道,“您的子女,都不在家吗?他们去哪里了?”
康寿田举起布满一条条青筋的手,颤颤巍巍指向远处,那是一座山,康老大创办的一家养鸡场就在那里,康华被疯狗咬死的山上,也是冥婚发丧的地方。
康寿田的怪异表情,看着与死人无异,也有人的喜怒哀乐,现在的他,就是一种孤苦无依的落寞。
康老大和康老三,的确不是什么孝子。
本来想找康老三问事情的,现在也没办法了,山上养鸡场,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疯狗吃人,冥婚发丧,那种晦气的地方,去了更容易招惹不详。
回到寿衣店,精神有些五迷三道,只能等师父回来了。
第07章 黑土沟招魂()
捞阴门,赚死人生意的一行,不止扎纸匠,还有不少同道中人。
比如棺材匠,常年与阴棺睡一屋的怪人。
还有祭奠灵棺前,吹唢呐的丧乐手。
只是一般不相往来,师父说过,捞阴门多出歪邪之术,虽天下同门,却不可深交,所以与那些同道中人,一点不熟,即便见面,也不会打招呼。
想去寻求帮助,这想法也被我否决了。。。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夜晚再一次来临,担心有亡魂进屋,我做足了准备,各种黄符、麒麟印、铜镜都搬到床上,甚至,我用朱砂画了两个纸人,立在床头床尾。
关灯睡觉。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浑身不得劲,那麒麟木印硌的我后脑勺生疼,我刚准备换个姿势,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发现有个什么东西竖在门口那儿。
我一扭头,吓得一哆嗦,坐在那里再也不敢动。
房间里忽然变得阴冷起来。
果然,坠井溺死的甄小琴,又来了!
“滴答滴答!”
披头散发的甄小琴,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的发尖滴落地面。
这次她出现后,一言不发,不再向我发出求救声,直接就盯着床头的一个纸人,目光阴冷,没有半点犹豫,朝着一个纸人就扑过去。
她这一扑,那纸人呼腾一下就烧起来,甄小琴愣了下,连忙后退,紧接着,她哼了声后拿出来一柄匕首,走到另外一个纸人面前,一刀子捅下去,另外一个纸人也呼腾一下烧着了。
她当即就冷笑一声,“你恶意扎了一个纸新娘,却帮我订了一桩阴婚,让我嫁给一个疯鬼,你说你该不该死?”
而她这话刚说完,头扭过来,目光就定格在我身上了。
我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甄小琴半边脸被脱发遮住,露出的脸,不仅浮肿,皮肤还渗出一缕缕粘稠液体,“我本来就能下阴间了,却因为你做的纸糊新娘,永远被困阳间,你不救我,却要害我!”
我吓得赶紧瑟缩到墙角,昏暗的房间,很冷,我脸上却渗出了冷汗。
她就一直盯着我,眼里充满歹毒,还跳到床上来了。
就在她马上逼到我跟前时,我要崩溃了,拼尽全力蹬了下脚,我想踹她下床,可是没蹬着她,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我错了,我错了……”挣扎时,本能的反应,我抓起床上的麒麟印,丢向了甄小琴,同时,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甩飞起来,一齐扔向她。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