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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风荷跟程无为去婆家,程无为妈妈听说儿子媳妇住的是租来的房子,感到很不解,当着媳妇地面问儿子:“你不说风荷爸爸是教授,家里住三室一厅吗?怎么没拿出一间来给你们做新房?”
风荷翻翻白眼,故意气老太太说:“那程无为不成了上门女婿?将来生了孩子是要跟我们陆家姓的。反正我是无所谓,程无为没意见就好。”说完起身走掉。
她陆风荷结婚,诚然没要娘家一分钱,可也没要婆家一分钱,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娘家指手画脚?我的娘家我可以批评,你不可以,即使你是我老公也不行,你是我老公的妈更不行——我是光棍我怕谁啊?
只此一招,老太太从此就没再敢在风荷面前说那么直白露骨的话。 。。
50 风荷父母的态度(下)
但是,风荷此时却感到,结婚容易离婚难。因为当时结婚,即使是全世界反对,至少还有两个当事人愿意逆天行事,缔结合约。如今要取消这合约,只有她陆风荷一个人有此意向。当初不喜欢程无为的人,无不纷纷出来替他说话。
风荷妈妈说:“还是为那事?不是都过去了吗?前一阵你们不是挺好的吗?阿荷,你老这么闹来闹去,有意思吗?无为他纵有不对,不是已经向你认错了吗?你别得理不让人好不好?”
风荷爸爸点头附和:“他确实做得不对,我们都已经批评过他了,他能真心改过,你还是要给他一个机会——是不是这小子又跟那女孩死灰复燃了?如果是那样,老爸就不光支持你离婚,还要支持你把这小子剥得一文不名再扫地出门。”
风荷哑在那里,顿觉开口难,难开口,一肚子的能说会道全丢得不知去向。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别乱说了。我就是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情形很难受,不如离婚大家都重新开始比较好。”
风荷妈妈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说:“行了,我也知道这事一时半时过不去,时间长了,等这事淡了就过去了。阿荷,女人嘛,心放宽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看孩子面上吧。再说了,你能保证以后再找一个就比他好?你现在老大不小的,离婚再带个孩子,就那么容易找?”
陆家的女儿怎么会找不到好男人呢?风荷爸爸在这一点上却不赞成老婆。在他眼里,他这个小女儿,即使离了婚,即使带着孩子,照样会追求者一队一队地排在家门口。他说:“话不能这么说。阿荷才三十出头。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很年轻,能干很多事情呢。”
风荷妈妈恶狠狠地接过去反问他:“年轻什么?年轻得可以跟老婆离婚再去娶个更年轻的?当初没这么干一把现在很后悔是不是?”
女人啊女人,就是心胸狭窄,爱上纲上线,无理取闹。风荷爸爸连忙说:“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阿荷现在不是说因为年纪大不大,有没有孩子而考虑不考虑离婚。离婚这事是个大事,要慎重考虑。阿荷,能不能跟爸爸妈妈说说,你跟无为,到底什么地*得难受?”
风荷妈妈又跟丈夫结成统一战线,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到底难受在哪里?”
风荷简直就觉得要崩溃了。最后没办法,只能鼻子一酸装可怜,眼泪不断地说:“夫妻间的难受,怎么说得清楚?难道你们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会拿着自己的婚姻开玩笑?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当初我结婚,你们不同意,现在我离婚,你们还不同意,你们还让不让我活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选择?”
风荷爸爸妈妈不怕小女儿吵,就怕她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顿时不知所措。
风荷接着发挥:“你们还不如普通朋友呢!连普通朋友都对我说,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无条件支持!你们这么逼我,是想逼死我啊?你们是不是父母啊?”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说话自然无关痛痒,跟父母的立场和感受能一样吗?
最后还是风荷妈妈先败下阵来:“好了,好了,阿荷,我们不逼你了好不好?你要分居就先分居吧,反正这房子买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放着也浪费了,你就先住着吧——只是离婚你可真要考虑清楚。”
风荷爸爸仿佛看到大势已去,连忙抓重点:“算了算了,别的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只是有一样你要记住——阿柔是我们家的孩子,你可别把阿柔给丢了。”
阿柔是陆家唯一的第三代,外公外婆视若珍宝。女婿或许可以换,外孙女可不能换,血管里流着陆家的血脉,是无论如何不可以放手的。‘
老两口被女儿这么一番折腾,就觉得阿柔好可怜,马上要失散的样子,再三地要把阿柔带回去住一段时间。阿柔去了,自然要把春燕也带过去,于是老两口在女儿的新房子住了一夜,带着阿柔春燕回自己家去了。
风荷本想趁此机会,找个温暖的地方出去散散心,云南或者海南,不料王琪找人开发的管理软件赶在这个时候做好了,要基金会的人跟软件公司的技术员一起进行调试,风荷和王琪,带着几个大学生日以继夜地待在办公室里配合调试,整理日志,只求过了这段日子,大家都能走上轨道,轻松一下。 ’
同时她们接到银星公关部的电话,说公司经研究讨论,决定跟西部扶贫基金合作,要他们派一个能当家作主的人去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并把合同签定。
王琪说:“阿荷你去吧,这里也要人盯着呢。搞那些细节你最拿手的。” 王琪比较擅长搞夸张,对于细节的把握没有风荷有耐心。
风荷于是单枪赴会,跟银星方面的相关人员谈了一下午,把合同敲定。银星方面的人对牢她摇头,说她这个人面面俱到,真难搞。敲定后郑义成才出面跟风荷把协议签了。郑义成看看表,说:“天很晚了,一起吃个晚饭如何?”
风荷对这个传奇人物好奇得很,不由地就说:“好啊。”
郑义成一边往外走一边建议:“吃辣有问题吗?湖南菜怎么样?”
风荷说:“没问题。”心中却觉得这人性格强悍。一般的人,会把决定权先让给女人,而他表面上是建议,实际上已经先行做主。
性格强悍的人,怎么会被人棒打鸳鸯?
51 传说中的情人(上)
郑义成带风荷去了一家湖南小馆,地段不算繁华,可也绝不偏僻,门面小小的,店堂面积也不算大,可是装饰得很有特色,全是不知道哪里淘来的老桌老椅老板凳,柱子上挂着结成串的玉米和辣椒。
点完菜之后,风荷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选我们进行合作?”
郑义成给她斟茶,说:“理由很多,你想拣重点听还是一条一条地听?”
风荷说:“如果时间够的话,自然是想一条一条地听。”
郑义成微微一笑,眼光稍稍柔和:“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你们是完全的民间志愿组织,管理费用又低,能确保我们募来的钱最大限度地用在那些需要的人身上。”
风荷说:“跟我想的差不多。”
郑义成接下去说第二条:“你们送来的计划书和预算案,对银星的计划进行了一些建设性的补充和修改,很多地方很有创意。”
这全是王琪的功劳。风荷点点头。
“第三条,主要是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你这个人比较注重细节。比如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把所有的文件都套上保护膜。跟这些有细节倾向的人合作,我比较放心。”
这一点倒让风荷感到意外。她当时只是想,别把文件搞油了,让客户带回去看着不雅而已。
菜上来后,郑义成殷勤布菜,又问:“这些文案是谁执笔的?你还是王琪?”
这让风荷很是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郑义成猜测:“我猜是你。”
风荷好奇:“何以见得?”
郑义成笑笑,看似很随意地说:“王琪笔头子是很厉害,可她擅长的是写风花雪月,添油加醋。你们那个案子,条理清晰,措辞简单到位,没有废话,一看就是搞销售出身的人写的。陆小姐,我知道你是搞销售出身的,以前是建材公司的执行董事,副总经理,主管财务、行政和部分地区分销。王琪生孩子以前做会展,主攻策划兼公关,辞职后在家写作,有若干小说出版,也给一些歌星写过歌词。”
风荷倒吸一口冷气:“你调查过我们?”
郑义成说:“上海滩空降这么一个慈善机构,我们自然要调查清楚,否则怎么能放心跟你们合作?如果你们把我们的钱卷去吃喝玩乐,那我们不是白忙乎一场,好心办坏事?”
风荷连忙说:“那自然。大胆想象,谨慎出击,是生意人本色。”
郑义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说道:“我冒昧地问一声,陆小姐事业如日中天,为什么急流勇退,回家做了全职太太?”
风荷到此时已经开始后悔跟这个见鬼的男人来吃这么一顿见鬼的晚饭。他连这些都知道了,那么肯定知道前些日子老公的那桩沸沸扬扬的桃色事件,这跟被人当场剥了皮有何区别?
姜就是老的辣,跟这人比,自己简直是幼儿园水平。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要听真话?那我告诉你,我是实在厌倦了整天跟马桶面盆瓷砖油漆外加账本打交道。以前干那个是没办法,为了生存。现在既然生存问题解决了,我干嘛还要接着干?我只是想干一些我喜欢的事,比较适合女人干的事。”
郑义成仰头微笑:“比如摄影?比如慈善?”
风荷点头后复摇头:“这个慈善干得很偶然,完全是一腔热血。这腔热血能热到什么时候,我不敢说。”
郑义成凝视她半晌,点头说:“你很诚实。我有个提议你考虑一下——你要是不打算复出就当我没说。如果你打算复出,造梦这个行业,也即是娱乐业你考虑一下。”
风荷一时没回过味来,呆呆地看着他。他解释说:“我一直在替银星找一个人管理日常事务,我觉得你很合适。”
风荷做梦般地说:“我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
郑义成笑笑说:“所有的生意都是一个模式——投入,产出;成本,利润。而且,日常事务的管理所需要的业务知识并不是那么不可逾越。”
风荷低头默默吃饭,想着让自己头大的,雪片般的账单,觉得这个建议实在是太诱惑了 。她抬头,正想说句什么,却看见郑义成的神色变了变,眼睛就粘在了一个焦点上。
她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见后方靠墙的小方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留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巴,女的头发跟男的头发一样长,打碎了刚好披在肩膀上。两个人五官有些相似,女的似乎比男的大几岁,有三十四、五的样子,一脸的倦色也掩不住浑身的书卷气。穿一件薄型的奶油色羊绒衫,款式跟一般的羊绒衫不太一样,长长的,收腰,放摆,很衬身材,颈中长长的项链,颜色有些夸张,可是跟那通身的书卷气竟然毫不冲突。
51 传说中的情人(下)
女的正好面对着郑义成,看到他俩,眼睛在他俩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点了点头,也似乎没点,低下头去看菜单。
那男的却转过头来,看见郑义成,马上过来打招呼:“成哥,这么巧,你也在?我路过你办公室,他们说你走了。”
郑义成点点头,简短地说了一句:“跟朋友吃顿便饭。你什么时候到上海的?”
那男人的眼角扫过风荷,说:“刚到。好,你们慢聊,我先过去——回头我再联络你。”
郑义成又点头说:“明天一起吃午饭吧。”
接下来的郑总裁好像没了胃口,只是不断地给风荷劝菜,眼睛有时候越过她直视前方,搞得风荷不晓得他是在发呆,还是在看那个女人。
忽然她灵光一现,这女人不会是他的地下情人吧?难道要地下到这种程度,相逢对面,要装作不相识?
吃完饭,郑义成说:“我送你回家吧。”
风荷想到那个女人,觉得他没准有事要办,连忙推辞:“我打车回去好了。”
“反正我没事,还是送你吧。” 郑义成说着,打开前面副座的门,“还是坐前面吧,方便聊天。”
风荷坐上去,听郑义成说:“陆小姐,如果我今天的话让你受惊了,还请你多多包涵。其实我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请你加盟银星,你考虑考虑。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一定尽量办。”
风荷想了想说:“你的建议很有吸引力,你让我考虑考虑——只是不知道这个位置你能保留多久?”
郑义成说:“呵呵,谈不上保留,如果我遇到另外一个合适的人,而陆小姐你还没有回音,这个位置恐怕就没了。”
风荷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你给答复。”
这次路上没有堵车,风荷在随着一路《梁祝》的优美旋律到了家。
刚刚进门,手机就响了,风荷连忙接听,是孙逢秋:“阿荷,你在哪里?能出来谈谈吗?”
风荷听他声调奇怪,就说:“我刚到家。你什么事,说吧。”
孙逢秋说:“无为到了吗?我这话不想让他听见,你还是找个借口出来吧。”
风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逢秋在那边连连地问:“喂,喂,阿荷,你在听吗?”
风荷吸一口气,终于说:“阿秋,我跟无为分居了,所以他不可能在我身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孙逢秋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一连串地问:“你们分居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风荷走进卧室,打开灯,把皮包放在台子上,说:“阿秋,你打我座机吧,我把号码告诉你。”
刚挂了没多久,座机就响起来,孙逢秋那边就开始讲起来,大致是这星期,陆丰泰和周致远各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讨论提案,建议公司向多元化发展。不同的是,陆丰泰建议公司就近向房地产发展,参与收购一个老牌国营工厂,改造其旧厂房,而周致远则建议向速食业发展,在内地建厂,利用那边丰富的面粉资源和廉价的劳动力,市场则定位在东部发达城市。
孙逢秋说:“阿荷,你不觉得现在进入房地产业风险太大了吗?那个国营老厂虽然是上市公司,可是除了那片在市区的烂厂房,几乎没有什么优质资产,负债累累,历史遗留问题极多,光那些工人安置就够人头疼的。现在无为跟陆丰泰站在一起,支持这个案子,这不等于发昏吗?我今天跟他从下午三点说到刚才分手,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风荷果断地说:“阿秋,你把那两份提案发到我邮箱,我看了以后再跟你谈。”
孙逢秋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手头倒有打印稿,我给你送过来吧。”
风荷于是把地址告诉他,说:“你到了大堂就会知道我在哪个单位了。”
孙逢秋到了大堂才知道风荷的意思——大堂的显著位置树立着一只灯箱广告:陆风荷摄影工作室,某楼某座,电话号码,一一列举。保安上来问明他要找谁,打了电话上来问,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挥手放行。
他见了她就有些忍俊不禁:“亏你想得出。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
风荷把他让到沙发上,泡了壶茶,跟他一起喝,说:“我现在回去不是很尴尬?再说,我也实在是厌倦了这个行业。你想想,一个女人,整天跟马桶面盆瓷砖油漆打交道,也太不风雅了吧?”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起这个话题了。
孙逢秋笑她:“你这个摄影就风雅了?”
“反正我现在跟无为这种尴尬的情形,是不想回公司的。但是不回公司,我又不能在建材行业混——你别忘了我们的合同中有个五年条款。除了这个摄影,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所谓的五年条款,就是任何执行董事离开或者退出公司,五年内不能在同行业中任职。
孙逢秋苦笑笑说:“你打定主意不回去,却苦了我。相对于跟无为,其实我们俩的经营理念更接近一些。以前我跟无为有些小分歧,总有你居中斡旋,调和。如今到好,我必须面对面地解决这些个矛盾,真怕哪天争执起来,弟兄反目。对了,你和无为,究竟怎么回事?何至于就闹到分居的地步?不可挽回了吗?是不是无为跟那个女孩子藕断丝连?”
52 提案(上)
风荷摇摇头:“无为没有那么糟糕,这次是我的原因。”说着她伸开自己的右掌,凑过去说,“你看我的生命线有多长,几乎能延伸到手腕,活到九十都没问题。退一步讲,就算我能活到八十五,”她手又移到一边,拿起茶几上的计算器,做了一个减法,“我的后面还有五十多年的漫长生命历程,我只想让我的剩下的生命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活得都很有质量,活得都没有遗憾——这就是我要分居,要离婚的真正原因。”
那只手并不能说是一只美丽的手。手指偏瘦,看上去皮包骨,完全不是传说中的美女的手——十指纤纤而多肉——骨节甚至有些粗大,据说拥有这么一双手的人比较劳心劳力。可是孙逢秋为什么觉得有些诱惑?而风荷如果知道这么一只手在某些人眼里也可以变得性感,那么她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展示自己的手了。
孙逢秋困难地说:“你是越说越玄乎,我是越听越糊涂。怎么你们夫妻和和睦睦地过下去,你的生命就没有质量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能原谅无为?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阿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固执,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不明白,现在不是我放不下,”风荷低下头喝茶,慢慢地说,“是无为放不下。”
孙逢秋探询地看着她。风荷的眼神飘向一边,她艰难地说:“记得你们到处找我的那个晚上么?你知道我在哪里?我当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她冲动之下,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她背叛的丈夫。
孙逢秋不能置信,目瞪口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他不该怪你,他有错在先。”
风荷自嘲地笑笑,说:“人要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