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璜台志-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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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家众护卫吓得脸色发青,勉强揽着坐骑,不至掉下马来,只是手脚俱已颤颤抖抖,何曾见过如此阵势。领头武士纵马护在谭相如身侧,凝神应对。

    谭相如养尊处优,也不曾遇过如此险恶之事,不过好在见过些风浪,压住心中惊惧,抱拳一礼道:“诸位英雄拦住我们,敢问有何贵干?”

    壮汉咧嘴一笑,没有吱声,戏弄的瞧着谭相如几人。领头武士脸色一寒,冷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们干什么?”壮汉身后一人哈哈笑道。

    护卫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扬起手中长剑,怒道:“识相的快快闪开,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壮汉大喝一声,将手中一人高的巨斧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声势骇人,只是比起武塔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不过谭家护卫尚不曾见过这般威猛壮士,尽都吓得倒退了一步。

    领头武士脸色又是一变,心中阵阵发寒,只是脸上却还是强颜厉色,喝道:“在下泉州振剑门茅辛丰,敢问诸位英雄尊姓大名,要是如此相逼,那就休怪在下不讲情面了。”

    壮汉仰天大笑,也不答话,一个跃身,抢到茅辛丰马前,大喝一声:“看斧。”

    巨斧如山,连人带马,当头劈下,茅辛丰猝不及防,勉强举剑一封,被巨斧带过的大力劈下马来,连滚了几圈才止住。

    壮汉并不乘势追击,倒立巨斧,望着茅辛丰,大笑道:“老子看不惯你坐在马上和我说话。”

    茅辛丰爬了起来,拿剑的手臂抖个不停,不知是害怕,还是已被壮汉一斧震伤。壮汉再喝一声道:“看斧。”长斧又自当头劈下,声威迫人,茅辛丰脸色发白,急忙挥剑迎上,壮汉呼喝之间,巨斧上上下下,总归不过扫劈挑斩几式,茅辛丰却疲于招架。(。)

第三百零五章 只为求财() 
李落瞧了一眼,便自叹了一口气,以己之短,迎敌之长,哪有不败之理。

    果然不过十招,茅辛丰手中长剑已布满裂纹,剑身扭曲,双手持剑,能稳住剑柄不至离手已是艰难,更遑论反击之说,余下护卫被一众山贼团团围住,谁也不敢上前相帮。

    壮汉大喝一声,双手合力,巨斧猛击而下,长剑格挡,却再也握持不住,打飞数步之外,茅辛丰双臂一阵酸麻,难以举起,巨斧当头罩下,茅辛丰面如死灰,惊恐失禁。

    李落身子微微一动,又自站定,就见壮汉手中巨斧微微一偏,砍在茅辛丰身侧地上,溅起的泥土扬了茅辛丰一身。

    茅辛丰死里逃生,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黄白之物却禁不住留了下来,山贼见状,俱都大声笑了起来。

    谭相如心中一沉,最后的希望也化作泡影,连忙下了马车,躬身一礼道:“英雄手下留情。”

    壮汉嘿嘿一乐,收起巨斧,打量着谭相如。

    谭相如硬着头皮恭声说道:“不知诸位英雄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只要鄙人力所能及的,定为各位英雄办妥。”

    壮汉身后走出一人,尖嘴猴腮,像个市井无赖多些,闻言怪笑道:“瞧你这官老爷,早说不就没事了。”

    壮汉大笑道:“他奶奶的,还非得老子拿斧头劈你们,才能乖乖听话。”

    谭相如连声赔笑,连连作揖,谢过眼前山贼不杀之恩。精瘦汉子眼珠一转,怪声怪气的说道:“放心好了,我们只为求财,不会害命,你们老老实实的交出财物,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谭相如连忙说道:“好说,好说,英雄请说个数目,只要老夫能拿得出,老夫绝无二话。”

    不等精瘦汉子出声,林中传出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道:“老东西,还跟我们讨起价来了,不知死活。”伴着说话之声,林中走出一人,四十上下,脸色阴鸷,自眉骨而下,有一道刀伤,将鼻翼破开,直到下颌处,像极了一只丑陋的蜈蚣爬在脸上,分外狰狞。

    山贼见到此人,齐齐叫道:“二当家的。”

    精瘦汉子微微一缩脖子,却是有些怕眼前来人,赔了一声笑,让开来路,中年男子走到谭相如身前,冷哼一声道:“你是想死想活?”

    谭相如脸色发青,颤声说道:“英雄息怒,英雄息怒,还请英雄明言。”

    “明言,那好,留下财物,都给我滚,要不然休怪我将你们都杀了喂野狗。”中年男子寒声说道。

    谭相如缩了一下脖子,期期艾艾的说道:“各位英雄,能否高抬贵手,给我们留点盘缠。”

    身侧精瘦汉子赔笑道:“二当家的,大当家有令,不让我们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

    中年男子转头瞪了精瘦汉子一眼,叱道:“闭嘴,想造反不成。”

    精瘦汉子吸了一口凉气,忙不倏的躲到壮汉身后,不敢说话。不过这中年男子似是对精瘦汉子口中所说的大当家颇为顾忌,略一沉吟,阴测测说道:“也好,我就给你留点盘缠,免得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你们一共一百多号人,我给你算个整数,就当是一百个人,一个人一千两银子,一共十万两,掏钱滚蛋。”

    谭相如一怔,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中年男子面沉似水,冷冷的望着谭相如,背负的双手微微晃动,看似竟有出手的意思。突然一道人影从车马后处窜了过来,探手掀开女眷马车卷帘,望了一眼,车内女子惊呼一声,人影哈哈大笑道:“没有银子还有人啊,老东西,我看你家女眷不错,不如用女眷顶替,一个人算你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谭相如带着哭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壮士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李落扬目一扫,说话之人年纪甚轻,二十余岁,相貌倒是颇为英俊,不过神色极是轻佻,涎这脸不时打量着眼前马车,对谭相如求饶之声恍若未闻,身形一转,竟然强行抢入女眷马车之中,就听马车之内女子哭喊一声,卷帘一动,男子抱出一个妇人来,唇红齿白,颇有姿色,只是已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卷曲在男子怀中拼命挣扎,怎奈单薄无力,抵不过眼前饿狼。男子哈哈大笑,将头伏在女子胸前,吸了一口气,大笑道:“好香。”

    马车上又是一动,一个孩童冲了下来,合身向男子扑了过去,喊道:“放开我娘。”

    男子抬腿一脚,将孩童踹倒在地,孩童还要起身,男子一闪,将幼子踩在脚下,幼童双手双脚挣扎,起不了身,挣的满脸通红,咳嗽连连。妇人惨呼一声:“晨儿。”

    男子冷笑一声,望着怀中女子,冷声说道:“你再这般不识好歹,我就踩死他。”

    女子一惊,不敢再动,探出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幼子,泪眼婆娑,却是不敢出声,深恐眼前恶贼兴起,杀了爱子。

    谭祺瞋目切齿,大喊道:“放开她们。”就要冲上去,谭相如死死抱住儿子,只怕谭祺惹怒眼前强人,引来杀身之祸。

    男子哈哈大笑,一众护卫谁也不敢出头,缩在一旁,噤若寒蝉。便是山贼,见到男子这般作态,眼神之中也有厌恶之意,别过头不去看男子丑态。

    男子转头望着中年男子,笑道:“二当家的,这个娘们抵一千两银子可好,也让弟兄们乐乐。”

    中年男子看了男子怀中的女子一眼,眼中精芒一闪,没有说话。突然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冷叱道:“沆瀣一气,不知礼义廉耻。”

    年轻男子勃然恼怒,狂喝道:“谁,是谁在说话,给大爷滚出来。”

    “是老夫说的。”人群一分,何燕颔正气凛然的走了出来,冷冷的望着眼前几人,指着年轻男子的鼻子骂道:“生的人模狗样,做的事却连个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羞耻,你怕是连羞耻两个字怎么念都不知道。”(。)

第三百零六章 大当家的() 
年轻男子大怒,将怀中女子惯了出去,扔在地上,女子一疼,强忍着不敢叫出声,连滚带爬,伏在幼子身上,将谭朝晨护在怀中,低声抽泣。

    年轻男子纵身来到何燕颔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匹夫,你再说一遍。”

    何燕颔面无惧色,大声说道:“说就说,老夫说你是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好胆。”年轻男子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掌掴何燕颔,突然眼前一花,李落不知何时闪身挡在何燕颔身前,平平淡淡,眼中似无一物,如同瞧着一草一石般看着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滞,也不细想李落是如何来到何燕颔身前,便是侧旁的中年男子几人也没有看清,心中若觉李落便该在此处一般。

    年轻男子心中大恨,双掌运力,就要将李落毙于掌下,突地传来一声娇叱:“给我住手!”

    精瘦汉子一喜,扬声说道:“大当家,是大当家的。”

    四周山贼齐齐喝道:“大当家。”

    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眼中俱是一凝,神色各异,回首望去,只见两匹骏马疾驰而至,一男一女,端坐马上。

    男子的丰神俊朗,长发随意散开,嘴边留着青渣渣的胡茬,也不收拾,肩上扛着一把五尺长剑,口中叼着一根绿枝,颇有些放荡不羁的神采。

    身旁女子双十年华,或许再长些,李落一时倒也分辨不出,只觉甚是明艳,额头上扎着一根红巾,缚在脑后,柳眉星目,朱唇欲滴,浅笑含情,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几疑是这云隐山中的仙子,留恋了凡尘一般。瑶草灵芝,奉香而伴,几只蝴蝶,绕着女子翩然起舞,似这当空的朗日也柔和了几分,绿树沙沙作响,竟也欢舞起来,清风徐徐,轻柔地扬起女子身上的淡蓝翠烟衫和散花水雾裙。女子香肩挺立,腰若流纨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流盼,胸口配着一个青白玉牌,缀着点点紫玉,青丝流苏,洒在上面,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却是添一点便盈,少一点便缺。

    两人疾驰而至,来到年轻男子面前,勒住骏马。女子颇为不喜,脸色幽寒,一双美目冷冷的盯着年轻男子,俏颜含煞,语气不善的叱道:“温酌,你做什么?”

    年轻男子眼中炙热神色一闪即逝,低头回道:“没什么。”

    “没什么?”女子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场中诸人,看到颜氏母子时脸色一变,寒声说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唤作温酌的年轻男子微微一抖,抬头极快的望了中年男子一眼,没有出声。中年男子脸皮稍一抽搐,踏前一步,扬声问道:“大当家,你怎么下山了?”

    女子脸色稍缓,翻身下马,颔首一礼道:“二叔,闲在寨子里也没什么事做,下来看看。”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大当家的对我不放心啊。”

    女子正色回道:“二叔,我可从没有信不过你,二叔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打了个哈哈,环目一扫,只见四周的山贼俱是一脸敬佩神色,如痴如醉的望着美艳女子。中年男子恼色一隐,哼了一声,道:“大当家,肥羊是个富贵人家,不是官宦之后,也定是奸商刁贾,还在和我讨价还价,该死,温酌只是去吓吓他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女子看了看几人,犹是倒地哽咽不止的谢氏和睚眦欲裂的谭祺,还有站在一旁苦笑无语的精瘦汉子,眉头一皱,道:“这样最好,倘若有违寨子里的规矩,杀无赦。”

    年轻男子急忙回了一礼,暗暗松了一口气,显是颇为惧怕这名女子。女子身旁落拓不羁的男子打了个喷嚏,懒洋洋的说道:“要闲聊回去再聊,等在这里,官兵来了,可就不妙了。”

    “怕什么,直娘贼的,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壮汉大声说道。

    说话男子闻言一笑,也不反驳,打马躲到树荫下纳起凉来。女子略一沉吟,也觉这般行事颇为不妥,低喝一声道:“取过钱财就走,不要在此地逗留。”

    几人齐喝一声,中年男子走到谭相如身前,阴阴说道:“是你识相取出来,还是我自己动手?”

    谭相如连声求饶,悲呼道:“大王,小老儿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中年男子羞恼成怒,扬手便扇了谭相如一记耳光,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温酌掩身过来,抽出腰中所配的柳叶刀,抵在谭相如咽喉处,冷冷说道:“还得给他见点血。”说罢就欲割破谭相如的脖子,就在这时传来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喝道:“住手。”一个苍老,一个锦言柔语,却是何燕颔与山贼首领,不约而同的喝止住温酌,女子颇为惊诧的看了何燕颔一眼,倒不曾留意李落。

    女子略有些嗔怒道:“多少银两?”

    谭相如一滞,看了女子一眼,又瞧瞧中年男子,吓得不敢出声,中年男子傲然说道:“没多少,不过是一个人头一百两,不算多啊,这些人为富不仁,鱼肉乡里,这个数目都算少的了。”

    女子脸色铁青,眼前少说也有百人,十万两银子,等闲人家纵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谭家虽是家财颇丰,但一时半刻却也拿不出来。女子柳眉倒竖,看着中年男子,责怪道:“二当家的,老寨主说的清清楚楚,凡事都要留人一条生路,不可赶尽杀绝,你如此行事,岂不是坏了山寨的规矩,怎么服众?”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自知理亏,一脸阴霾,默然无语。女子走到谭相如身旁,瞪了温酌一眼,温酌忙不倏的抽刀闪开。女子看着谭相如,厉声喝道:“我也不留难与你,留下一万两银子,马上离开此处,本姑娘不杀你,不是不敢,只是不愿,若你想报官,我也由你,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隐山叶诗瑶,你记住了。”(。)

第三百零七章 冲撞山贼() 
谭相如大喜,连连磕头,又是谢恩,又是连呼不敢,急忙爬起身子,跑到马车之中翻箱倒柜,凑齐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虽也不是个小数目,但好在谭家还能凑的出来,尚不及伤筋动骨。

    李落淡淡的看着一众山贼,并未出手,待谭相如诸人走了之后再做打算。

    就在谭家众人松了一口气之际,何燕颔突然上前一步,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些恶贼,掠人钱财,还装出一副施舍模样,恬不知耻。”

    山贼一愣,俱是大怒,抽出身上所配兵刃,指着何燕颔七嘴八舌的怒声喝道:“老东西,你放什么屁,找死么?”

    何燕颔从容不迫,大气凛然,面无惧色,大喝一声:“住口。”

    山贼莫名其妙,竟都止住说话之声。何燕颔大袖一摆,高声喝道:“老夫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还不曾遇到你们这样的恶贼,巧取豪夺,目无法纪,置我大甘的国法于何处?

    鄙人东主福泽乡里,人人称颂,行得正坐得端,一钱一银都是积攒出来的,从来也没有鱼肉乡里之说,你们占山为寇,打劫过往商旅。

    如此佳途,却是大煞风景,不过区区草寇,还说的似是替天行道一般,哼,老夫虽是一介书生,倒也要和你们论一论是非对错。”

    一众山贼先是一呆,俱都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将出来。

    连着何燕颔祖上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还有几个性急的便即抽出腰间兵刃,只待叶诗瑶一声令下,就要上前将这迂腐刻板的老者斩杀当场。

    李落眼中微微一闪,身子轻轻一动,护在何燕颔身后。

    叶诗瑶似是也想不到有人敢如此出言顶撞,微一愕然,素手轻挥,身后众山贼止住喝骂之声,不过都瞪着猩红的双目,恶狠狠的望着何燕颔。

    何燕颔却仍是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轻蔑的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山贼。

    叶诗瑶俏目在何燕颔身上打了一个转,盈盈笑道:“老先生不惧生死,倒是我辈中人。”

    何燕颔厌恶的看了叶诗瑶一眼,冷声说道:“老夫羞于与你们为伍,老夫光明磊落,处事待人对得起天地良心,渴不饮盗泉之水,和你们这些个败类说话都是污了先祖圣贤。

    今日倘若你们杀了我还罢,若不杀我,我出去之后必将报官,剿灭你们这些恶贼。”

    何燕颔一口一个恶贼,除了在树荫下乘凉的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何燕颔外,余下众人都是面含怒气,便是尚算和颜悦色的叶诗瑶也禁不住暗自生恼,玉容转寒。

    谭相如骇然,急忙低声喝止道:“何老,别说了,保命要紧。”

    叶诗瑶清冷的说道:“你若要报官我也随得你,我生在云隐山,长在云隐山,官府之中多是知道我这号人物,我也不怕有人再多报一次官。你说我占山为寇也罢,目无法纪也罢,今天我就要劫了你们这些人,你能耐我何?”

    何燕颔何时遇到过这等凶狠角色,一时语塞,只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无法反驳,双手握拳,微微发抖,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便要扑上去和一众山贼争个死活。

    叶诗瑶眼珠一转,轻声说道:“老先生,我们虽是落草,但也看重老先生这般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今次我不杀你,不过你若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你们一人。

    你若不向我这些兄弟赔礼道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赶到荒郊野地,任你们自生自灭。”

    何燕颔脸色巨变,只是自己一人,为天地道义,死便死了,可若是因为自己出言激怒眼前恶贼,连累了同行亲朋好友,却非何燕颔所愿,但给眼前这些人道歉,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身后几人低声唤道:“何老,服个软吧,我们怎么能争的过他们?”

    谭相如一脸祈求,定定的望着何燕颔,倒是颜氏和谭朝晨面容平静,颇有几分有难同当的意味。

    何燕颔扫了一眼谭府众人,诸人皆是一副惊惧模样,面无人色,谁也不敢出言相帮,尽都希冀的望着何燕颔,以盼何燕颔能留众人一条活路。

    良久,何燕颔长叹一声,抬头望天,喃喃说道:“老夫跪天跪地,跪家中父母,再跪书中圣贤,今日,是老夫对不住你们,相如兄,请受老夫一跪。”

    说罢,向着谭相如便要跪倒行礼,李落轻移一步,扶住何燕颔,没有让他跪下去。

    何燕颔回头看了李落一眼,苦笑道:“是我累了你。”

    李落双目清清亮亮的望着何燕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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