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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不去开会”。
“啊,那个呀”,米歌笑了,“我没少去屯子里祸害老乡,哪有资格当模范呐,人家那是不知道,知道了会让我当?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可你……”
“咱先别说别的了,给你说个事儿……蓝黛儿来过了”,米歌一手抱好了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来,羽风赶紧接过来打开。
徐羽风、米歌你们好:
正要回北京办理下放手续,顺路拐过来归还借走的裤子。没有见到人,因要赶车不能当面归还很遗憾。裤子放在炕上了,已洗干净。再次表示感谢。
后会有期蓝黛儿“你见到她了吗?她要下放在哪里?……”羽风看完字条急急地问。
“就是没见到人嘛,这条上已经写了……我今天中午挨个仔仔细细把全分场的人问了个遍,就差问大虎二虎了,没有一个人看见来过人。”
“你怎么得到这个字条儿的?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个字条儿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衣飘姐给我的,说是在你的炕上发现的,这不我正在问衣飘姐呢吗……”
“走,找我姐去!”羽风快步向姐姐的屋子走去。
秀清在厨房喝过了水,和衣飘刚进屋,羽风追进来问:“姐,这个字条儿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怎么见到的?在哪儿见到的?”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上午下了工去给你收拾一下屋子,就在炕上发现了,怎么啦?”衣飘有些讶异地问。
“噢,没什么?”羽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
“蓝黛儿是谁啊?”姐姐又问“偶然碰上的一个女孩儿……”羽风边说边退出了屋子。衣飘疑疑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羽风和米歌一起回到自己屋子里,放下了书和挎包。羽风用手摸摸那条裤子,若有所思。
“我今天仔细看了那张字条,我分析啊,蓝黛儿可能是上午大家都出工的时候过来的,当时院子里刚好没人,所以没人看见她”,米歌帮着羽风分析。
“那我姐在门口菜地呀”,羽风提出个问题。
“也许衣飘姐刚好到伙房帮忙,秀清姐不是不在么”,对这个问题米歌好像也考虑过。
“但伙房一直有人哪,蓝黛儿为什么不到伙房找人问问呢?再说她怎么知道哪间房是我的,她怎么进的我房间呢?”
“唔,就是哈……这个女孩儿够神秘的。不过,字条儿上写着后会有期,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问问她不就行啦”。
“不过一句例行的套话而已”,羽风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吃晚饭的时候,秀清在饭桌上讲着这一次在县城的收获,“这一次我可是大长见识了,好多从来没见过的食材啊,海参鱿鱼大马哈鱼榛蘑猴头菇,还有熊掌嗳……怎么做的我也都留心了,以后有机会做给大家吃……啊,对了,还上了茅台酒呢,那茅台酒倒出来粘粘的,还带点青头……”
“哇,去开劳模会好有口福哦,米歌你不去可亏大发了!”小臭拍着米歌。
“没有啊”,羽风好迷茫的样子,“没见有这些啊”。
“先进模范哪能吃得到啊,那些就是给领导席上的。有五桌么?好像县里和各公社的领导都到了,我看见上次来咱这儿的陈书记了。不过,我这次倒比他们先进模范有口福,厨师的工作餐上都能尝上一点儿……”
“不要脸!”米歌一摔筷子,秀清吓了一跳。“家里边每个月就那么点肉票,粮票都限量,这边大鱼大肉还嫌不够,还山珍海味的胡塞!这个会,到底是给先进模范开的还是给领导们开的!……满嘴流着油还道貌岸然教训人呢”。一提到陈书记米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不做声,小臭把嘴里的饭使劲咽下去,噎的直瞪眼。宋场长唉了一声,把碗里的饭一口倒进嘴里,端着空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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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读书
晚上,羽风把书拿出来,从床下翻出一卷塑料薄膜,拿书比划着裁了几个书皮,又找了一根细铁条,点上一根蜡烛,试着把塑料皮在书上焊起来。米歌背着手风琴进来了,“羽风,你来给我看看,这首曲子拉起来老有一个地方听着不对劲”。
“好,把曲谱给我,你拉拉看”,羽风停下手中的工作,接过曲谱,“哟,已经进行到这支曲子啦?进步好快”。
“成天守着老师,不敢不快呀”,米歌把手风琴背舒服了。
“快拉吧你”,羽风笑着端起曲谱。
手风琴声在屋子里响起来。米歌的手风琴已经拉得有模有样了。
“……停,问题在这里”,羽风指着曲谱上一处给米歌看,“这个音应该上黑键”。
“可是,这个音上面并没有升号啊?”
“你看见前面这个音了吗?它有升号对吧”。
“对,这个音我上黑键了”,米歌回答。
“因为你学琴学的跑到前面去了,这一点我还没给你讲。在一小节里面,前边的音升了降了还原了,后面同样的音跟着升降或还原,不再标注”。
“你等等,让我把它记下来”,米歌卸下手风琴,从兜里掏出学琴笔记本,“你再说一遍”。
羽风又说了一遍。
“嗯,我记下啦……我说怎么听着不对劲儿”,米歌把本子收好,看见桌子上的书,“你在干什么呢?包书皮儿?”
“嗯,能借到这些书真是幸运,得给人家保护好”。
“我得看一本儿”,米歌翻看着那些书。
“你就看这本《雪虎》吧,我刚给它包好书皮。是描写一条狼狗的”。
“那我喜欢看,拿走了”,米歌背上手风琴,拿着书走了。
第二天早饭时,米歌没来,小臭娃子急急忙忙打了饭坐到羽风旁边,娃子说:“羽风,你都借了什么书啊?给我们看两本呗。米歌从你那儿拿回本书,可不得了啦,昨天晚上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了一夜,把我们几个的手电全用没电了,这不说,那一夜哭得眼都肿啦,现在还在那儿看呢,饭都不吃了,估计今天这工也上不了了”。
“从来没见米歌这么着了魔一样地看过书呢。我们问他他就说‘自己看自己看’,可他抱着那本书还要再看一遍,我们怎么看哪,听说你借来好几本儿,给拿两本儿看看呗”,小臭也期盼地看着羽风。
“行啊,吃完饭吧”。
羽风已经给书都包好了书皮,又从自己的书里边找了些书签,给每本书夹了一张。他已经把书分好了,《寓言故事》、《安徒生童话集》、《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是拿给财宝看的,《堂。吉诃德》要先拿给财来看,其他书就都让小臭娃子拿走了。抽空他去了趟岔沟屯,把书给财来财宝送去了。每个拿走书的人羽风都交代了怎么爱护书,每本书的去向也都做了登记。
羽风走了两天了。牛丽丽趴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满脑子都在想着他。回忆着跟他接触的每一个情景,一会儿笑了,一会嘟起嘴满脸娇嗔。现在……现在羽风在干什么呢?干什么活儿呢?跟谁说笑,对其他女孩子是什么态度,吃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么撩人么……每一个细节她都那么渴望知晓……晚上脱了衣服穿着背心短裤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她自己吓了一跳,脸儿红起来,赶紧四下看看,呸呸呸……想什么呢,她捂着脸心里责怪着自己。但实在是太想见他了,哪怕只是在一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行……可是没什么理由去找他啊……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呀”,牛丽丽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
“是我”,来人说着就推门进来了。
“是你?……谁让你进来的”,牛丽丽好像被人撞破了秘密,很不高兴。
进来的人个子也不低,很壮实的身板,理着短发,长得挺精神。他很随意地拨弄着门旁柜子上的小摆设,“今天星期天哪,快下床吧懒丫头,一起出去玩儿,一起吃个饭”。
“谁要和你一起玩儿”,牛丽丽正色道。
“不想和我玩儿,想和谁玩儿?”来人带着戏谑的口气。
“你管不着!”
“好了别闹了,跟你说个正事儿。丽丽啊,你这高中也毕业啦,下面想干什么呢?……牛叔叔刚才还在跟我念叨这个事儿。是不是该找个工作了?到我们劳动局怎么样……”
“这事儿我还不想想呢,别烦我!……我爸念叨?怎么啦,养活不起我啦?这么早就想让我出去挣钱啦?”牛丽丽带着冷笑提高了嗓门。
“怎么啦今天,吃枪药啦?”来人皱着眉头问,“这不都是关心你替你考虑呢嘛!”
“我才不要你们替我考虑”,牛丽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搓着手指头,声音缓和了许多。
来人不再讲话,皱着眉头站着,现场气氛僵在那里。
“哎,戴领,问你个事儿”,牛丽丽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想打破这样的局面,“你们男的最喜欢干的事儿都是什么呀?”
“啊?”来人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倚了柜子,一手抱膀一手托了下巴认真想了想,“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嗯……抽烟喝酒、钓鱼打猎……还有……”说着他走到丽丽床边坐下来,一只手斜撑在床里边,带着邪笑俯身在牛丽丽的耳边小声说:“最喜欢干的就是找个老婆搂着睡觉,怎么样?嫁给我?”
“走开啦!”牛丽丽翻身坐起来,一把推开来人,正颜厉色大声说:“告诉你戴领,咱俩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来人愕然。
“嗯……你比我大那么多,咱俩年龄不合适”,牛丽丽有些强词夺理。
“我比你大多少?不就大个五六岁,那些个老领导老干部比老婆大一二十岁的多得是!大怎么啦,大会疼人!”戴领又气又急。
“那……那我跟你说明了吧,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这一辈子我非他不嫁!”
“喜欢上别人了?”戴领呆呆地重复道。“谁!他是谁!?”
“你别管”,牛丽丽看着戴领的表情有些害怕,往后面缩了缩嘟囔了一句。
这几天,六分场的人都魔怔了,如饥似渴地传看着羽风带回来的那几本书,无论田间地头餐厅宿舍话题也都离不开那几本书——“人要是遇见了熊,得装死才能活命,熊不吃死人,这是不是真的呀,《真正的人》那本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哈,写那个飞行员在医院里照镜子那一段,写得太绝了……我爱死雪虎那条狼狗了,让我掉了多少泪……看《牛虻》了吗?看到最后没有人不哭的……”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中的这段名言,有人写在了本子上,有人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羽风和米歌一起去了岔沟屯老松爷家,他要去看看财来财宝读书的情况。一进院子碰到老松爷,松爷拦住羽风,“财来这孩子读书读得不要命啊,不分白天晚上,吃着饭也看,上厕所也看,晚上灯那么暗,毁眼睛啊……”
“松爷,我会说他的”,羽风安慰地拍拍松爷的胳膊。
进了屋子,财来坐在靠窗的那张长条桌旁看书,财宝听见声音已经迎了过来,亲热地一手一个拉住了羽风和米歌,仰着头喊:“羽风哥哥,米哥哥”,米歌一把抱起他转了个圈,羽风拍拍他问:“书好看吗?”
“嗯,好看”,财宝点着头。
“不认识的字多不多?”
“不认识的字我问财来,他不让我问……”
“拼音不是学完了吗,不认识的字可以查字典哪”。
“是的,财来不告诉我,我就查字典,不认识的字我都记下来了,还标上了拼音。”
“哇,财宝这么乖呀,给我看看”,羽风说着走到桌旁,“财来为什么不帮弟弟呀?”
财宝从米歌怀里跳下来,跑到桌旁一边把记生字的本子拿过来递给羽风一边说:“财来就顾着自己看书,他看书还笑得满床打滚呢”。
看羽风已经走到了桌旁问话,财来才恋恋不舍地夹好书签合上了书,“财宝净捣乱,一会儿问个字一会儿问个字,害得我书都读不好”。
“《堂。吉诃德》有那么好笑么,笑得满床打滚儿”,米歌拿过财来面前的书翻看着。
“是堂吉(he)德;不是堂吉(ke)德;就像牛虻(meng)老被人念成牛氓一样”,羽风认真地纠正。
“这本书好好玩儿哦,堂吉诃德跟风车打那一段,把我肚子都笑疼了”,财来跟米歌说起书,两眼放光兴致盎然。
“笑?等你看了别的书,保你哭得满脸鼻涕……”,米歌也介绍着自己的读书体会。
“是啊,先是有趣,继而感动,好书就是这样荡涤着人的情绪,陶冶着人的情操”,羽风在心里感叹。“财来,哥哥借来的书有充分的时间给你读,你不要读得觉也不睡,饭也不吃。晚上常常没电,煤油灯灯光那么暗,你熬夜读书会把眼睛看坏的。眼睛是人身体上最重要的一个部位,想想眼睛坏了是什么后果吧。尤其财来你,身体上不能有任何一个部位再出问题了。知道吗?”羽风很严肃地对财来说。
“哦”财来很敏感地看看自己的腿,马上感到了羽风话里的分量。
“书再好看,也要有克制,要养成健康的读书习惯,吃饭时不读,上厕所时不读,光线太暗时不读,那是对书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身体的爱护。晚上要按时睡觉不要熬夜。人最重要的是健康。人最难办到的是自我克制。有自制力的人是不得了的人。我希望财来成为不得了的人”。
“我把哥哥的话记下了”,财来垂着眼睛,声音里带了些堵塞,是从未有过的真诚。
“羽风,你老是说点儿话都让人特受教育,我看我得多跟你在一起呆着,比读什么书成长的都快”,米歌也很动容。
“算了吧,对自己的时候我也总结不出啥,对别人的时候……嗨,其实,告诉别人怎么做我也提高不少”,羽风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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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电影票
牛丽丽到县武装部去了,直接进了部长办公室,一进门亲热地喊了一声“吴叔叔”。
“噢?丽丽呀,快坐……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呀”,屋子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精干汉子热情招呼。
“吴叔叔,我想学打枪,”牛丽丽开门见山。
“哦?一个女孩子怎么想起要学打枪了?”武装部吴部长有些意外。
“女孩子就不能学打枪了?**不是还给女民兵题词呢嘛,部队就没有女兵啦?”牛丽丽一边拨弄着办公室柜子上的小摆设,嘴里连珠炮一般。
“看你这伶牙俐齿的,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学打枪”,吴部长带着笑。
“就是想学了,学会了可以跟我爸一起去打猎呀,打猎季节不是到了吗”。
“唔……也行,给你找一个民兵训练场去学学打靶吧”,吴部长思索着说。
“我可不用那些破套筒子啊,我爸打猎用什么枪,我就练什么枪”。
“小妮子,要求挺高”,吴部长对牛丽丽的任性毫无办法,“等我两天,我给你安排”。
“谢谢吴叔叔,那我等你信儿,不打扰了”,牛丽丽高兴地蹦跳着出了门。
在县委大院门口,牛丽丽碰到闻秘书,闻秘书二十多岁,正在门口和人说话,看见牛丽丽过来就打招呼:“哎,丽丽,给你说个事儿”。
“闻秘书?”牛丽丽停下来。
“丽丽,”闻秘书跑过来,“周五晚上咱们小礼堂演内部电影,带你同学来看吧,两部片子呢”。
“内部电影?什么名字啊”,牛丽丽眼睛亮起来,她终于有了一个去找徐羽风的理由。
“名字还不知道……你看需要几张票”,闻秘书晃晃手里的票。
“给我二三十张吧”,牛丽丽伸手去拿闻秘书手里的票。
“二三十张?”闻秘书对牛丽丽要的数量有些愕然。
“位置好点儿的”,牛丽丽毫不理会闻秘书的反应,把他手里的票都拿了过来,“就这么多吗?都给我算了”。
“位置都不错,不过……”闻秘书看着票,有些勉为其难的样子。
“不过什么呀,票都是你掌握的,我还不知道?要是我同学来了票不够还得找你安排啊”,牛丽丽歪着头不容分辩地说着,转身把手里的票举在眼前满脸笑意看了几秒,突然放嘴上吻了一下,欢快地出了大门。
在一条小街上,牛丽丽敲开一家的门,先进模范表彰大会时和牛丽丽一起做服务员的一个姑娘出来了,“丽丽”。
“紫玉,咱们找小橙她们明天一起去徐羽风农场吧,我这儿有周五晚上小礼堂内部电影的票”,牛丽丽晃晃手里的票。
“叫徐羽风米歌他们一起来看电影?”紫玉一下子兴奋起来。
“对啊”
“太好了,走,去找小橙她们”。
第二天上午,牛丽丽和她的那些姐妹坐着到农场的中巴车到农场来了,牛丽丽还从家里拿了两条六七斤重的咸马哈鱼。在农场大门口牛丽丽一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