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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她却抬步走了起來,攀岩在崎岖的山路上,通往山顶那一株寂寞的花朵。
“是啊,就是你。”她停下脚步,回过头來对白若琳如此说道,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了。
在白若琳的记忆里,通往山顶的路是遥远的,可是跟在她的后面,却又好像是寥寥几步就走到了似的。
那多寂寞的雪色花朵还是盛放在玻璃的罩子里,看起來孤傲又伶仃。
她走了过去,俯身隔着这罩子附魔这朵可爱的小花,白若琳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表情定然是宁静而充满柔情的。
可是白若琳的心却在跳,她感觉到自己仿佛接触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真相,她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來了,这种真相并非是揣测,而是某种潜意识里的发掘。
好像是记起來了某一件被遗忘了的事情。
“你想回家么?阿琳。”她却突然抬起头來,这样问白若琳。
山顶的风比海滩处还要狂躁,它们不断的呼啸着,吹弯了花的茎叶,吹起來延绵几百里的荷叶,发出层层叠叠的喧闹声。
这些风掀起了她的衣角,她的帽檐,在这黑色的衣服下面,开始露出了丝丝晶莹的发丝。
“不……求求你,别这样!”白若琳往后退了两步,她不断的摇头,似乎再拒绝眼前的真相。可是一旦书页被翻开,就无法被合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么?这个疑问日日夜夜在你的心里回荡,你为什么不想知道了呢?”
她抬起头來,却不曾裸露脸颊。只不过在黑暗里,影影绰绰透出來光泽,象征着圣洁与高贵。
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白若琳,但白若琳却步步的向后退。
“求求你不要……”白若琳几乎要哭起來,她的声音里有了央求的情绪,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你不想回家么?阿琳。”她这样问白若琳,语气中却并洠в兄饰实那樾鳎徊还钦庋迩宓奈省
她对着白若琳伸出手來,那双干净素白的手,手指纤细而透明,在风中仿佛会发出美妙的乐曲。
在这一刻,风更加的大了。
它们呼啸而过,仿佛是巨大的怪兽,吹起她的衣服,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先是有黑色的发丝漏了出來,这些纤细的发丝仿佛发着光一样的,在风中飘起來,而后便有一张白到透明的脸,在黑色的袍子下面露了出來。
这是一张秀气的脸,却给人绝美的体验。这种美并非妖艳,也并不莽撞。而是安安静静的美,你只需要偶尔望过去一眼,便能够感觉到,那是美的。
白若琳先是看到了一张淡粉色的唇,这唇的色泽很淡,淡到如同清晨时抱成团的荷花骨朵。唇的轮廓也很淡,最终淡白到惨白色的脸中。
她一定是病弱的,白若琳这样想。否则她身上的颜色不应该如此的单薄,单薄到好像一个不小心,她就要消失了一样。
在那张嘴的上面,是一只小巧的鼻,在那精巧的鼻上面,便是一双清透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深蓝色的,在瞳孔的周围,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环,代表着某种隐秘的身份。
在这一刻,风突然的聒噪起來,它们残忍的掀翻了所有能够掀翻的东西,包括成片的花田,以及她的衣服。
黑色的长衫随风而起,仿佛是巨大的羽翼,让人觉得她几乎要飞起來。
黑色的长发也随风而起,如瀑布似的长发纷纷扬扬的,却并不杂乱。
这黑色的外衣下面,白若琳看见了一条蓝色的长裙。这裙子是精致的,层层叠叠的裙摆,以及腰间缀着的漂亮碎石。
这些碎石在阳光下反射出各色的光泽,每一颗,都如珍宝。
但这些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若琳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这张脸是这样的漂亮,漂亮到,让白若琳想要去把它撕碎。
“卿盏……”白若琳说。
卿盏站在白若琳的面前,她看起來是那样的虚弱,可又那样的高贵,她对她伸出手來,说道:“阿琳,跟我回去,好么?”
“不!”白若琳却歇斯底里的回答道,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五味杂陈。
白若琳咬牙切齿道:“我们,早已经势不两立了。”
卿盏似乎是有些叹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阿琳,并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白若琳回答说。
她倏忽笑起來,对着卿盏又说道:“你也别再想要迷惑我!”
“可是你知道的,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卿盏似乎还不死心,想要尊尊教导她。
但白若琳却出奇的固执,这一刻仿佛角色互换一样,她说道:“不!这就是我的世界!”
望着这样一张坚毅的面庞,卿盏只能轻轻的叹息,她说道:“可是,他已经不记得你了。这个世界,你已经是多余的了。”
卿盏的声音很轻,被海风揉碎,变成了只言片语飞进了白若琳的耳朵里。
天渐渐地阴下來,就好像是白若琳的脸一样,最终挂上了绝望的表情。
巨大的海浪扑打着海滩,这是每天的傍晚,海浪都会席卷这个小岛,这样的景象,便被称为海潮。
生活在海边的人热爱这样的潮來潮往,因为大海会为他们带來丰富的馈赠。
但是,除了馈赠,还有灾难,也会从海上席卷而來。
203。一花一世界
“我早该知道是你。”白若琳说。
她的声音被碾碎在风里,不带丝毫的情绪。
卿盏就站在白若琳的面前,她的长发被风扬起來,留下层层叠叠的弧度。而她的脸上却并洠в斜砬椋皇堑幕卮稹
“是啊。”卿盏说。
她的声音是空洞的,在风里好像是一处空旷的海。
她的眼睛也是空洞的,在白若琳的面前,好像一面透彻的镜。
“你究竟想要什么?”白若琳问卿盏。
她的心里洠в蟹吲矝'有怨愤。在拒绝接受的真相到达之后,白若琳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宁静,这种宁静仿佛可以让时间静止一样。
“我想要回家,和你,一起。”卿盏如是回答。
白若琳知道卿盏并洠в兴祷眩蛐硭退且谎模瑏碜阅骋桓銎婀值氖澜纾酱锪苏庖桓龇路鹨荒R谎牡胤健
可白若琳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卿盏坦然的点头说:“我知道。”
这样坦白的回答激怒了白若琳,在她未曾看清楚她的脸的时候,白若琳尚可允许卿盏这样故弄玄虚。可如今她们都坦荡荡的站在彼此的面前,卿盏为什么能够这样的超脱!
她不允许她这样!
白若琳挑起了眉梢,她望着卿盏,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我下面想做什么么?”
白若琳的声音是挑衅的,神情也是挑衅的,她**裸的看着卿盏,等待着她的回击。
可是卿盏却并洠в心敲醋觥K皇俏⑽⒌那3镀鹆舜浇牵貌园椎拇秸婪懦鲆桓龌《龋笏ψ乓×艘⊥罚巧袂槿床⒉皇欠袢希膊皇强隙ā
卿盏已经变了太多,面对这样的卿盏,白若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把干燥的柴火,一点就会燃烧。
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双手蜷缩成两个结实的拳,好像下一刻这拳头就要打在卿盏的脸上一样。
但白若琳却并洠в姓娴挠萌反蛟谇湔档牧成稀
只见白若琳的手中凝结出來一道金色的光环,这光环从她的手心里开始蔓延,最终变成了一柄弓箭的模样。
这柄弓箭,正是当初白若琳在海上使用的那一柄。
只见她搭弓射箭,对准了卿盏说道:“我要让你死。”
可卿盏却毫不畏惧,她站在白若琳的面前,浅笑着说:“你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我既然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白若琳高声道,她的手中已经拉起了满月似的弓,一道光矢也咄咄逼人,仿佛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夺人性命了。
可是卿盏却并洠в卸悖驹诎兹袅盏拿媲埃路鹨坏烙白印
海风渐渐地小了,卿盏的脸也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了白若琳的面前。
白若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尽管她并洠в卸悖矝'有还手的迹象,可是白若琳还是觉得,心里有莫名的惶恐。
这种惶恐是从心底里发出來的,仿佛是面对天敌时的恐惧一般。
但白若琳还是松手了,飞速的箭矢从她的手中飞出來,直逼卿盏而去!
卿盏只是淡淡的笑着,在她的眼里,这光速一般的箭矢却仿佛是苟延残喘的老头一样,缓慢的移动着。
她甚至抬起手來,就能够轻易的捉住它。
但是她却并洠в姓饷醋觯瓜肴谜饧阜梢换岫蛭种形兆殴陌兹袅眨头路鹕瞎诺呐缴褚谎萌饲隳健
卿盏知道,这样的场景,已经不会再见到太多次了。
这光矢擦着卿盏的脸颊飞奔而过,甚至洠в姓抖锨湔档哪呐乱桓贩ⅰ
但这并不是卿盏的精明,而是白若琳的箭,根本就洠в写蛑星湔担
白若琳眼睁睁的看着这箭与卿盏擦肩而过,她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注视,但在箭矢与卿盏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白若琳却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这笑是得意的。
“古有琉璃花,单字为盏。琉璃盏不败,卿盏不死。”白若琳如是说。
有些记忆被封尘在远古的记忆里,但在一瞬间,它们却会宣泄出來,造就某种真相。
白若琳终于记起來,这朵熟悉又美丽的花到底从哪里见过。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仍旧在占星的身边的时候,在遥远的冰岛上,在哪融化了的冰湖中心,盛开着的那朵花。
那时候,占星就是这样对白若琳说的。
卿盏并不会真正的死亡,她的灵魂已经得到了永生,无论是如何杀死她,她都无法真正的死亡。除非,这朵花死去。
所以,白若琳的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卿盏,而是她身后的那朵娇艳花朵!
果不其然,在白若琳的身后,传來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这是玻璃灯罩破碎的声音,哪怕不用看,白若琳都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射中了它。
是的,白若琳真的射中了它。
那道光矢从玻璃罩的中心贯穿了过去,直挺挺的射中了那朵花朵。
卿盏缓缓的回过头去,望着那被贯穿了的玻璃罩,卿盏又缓缓抬起头來看了一眼白若琳,她的眼中似乎有悲戚的神色。
“这样我们都回不去了。”卿盏如是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但好像又对这个结果感到欣然接受似的。随着卿盏的声音落下,在白若琳和卿盏的眼前,那保护着花朵的玻璃罩最终变成了一地碎片。
然而,在这碎片的中心,只有一片空白的土地。在这里,既洠в谢ǘ洌矝'有种子。
甚至连一片凋零的叶子,白若琳也洠в锌吹健
那朵花,凭空的消失了!
白若琳不可置信似的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她仿佛明白过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
在白若琳眼前的卿盏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颜色,无数的阳光穿透她的身体,照耀了大地。而很快,她的身体便消失不见了,如同泡沫一样,变成了空气中的一部分。
在消失之前,卿盏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随着卿盏的消失,白若琳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在白若琳眼前成片的花田在阳光下摇曳着,而后变成了闪耀着的尘埃。
沉香岛变成了一片寂静,它很快沉入海底,成为了过去。
而在另外一边,在永恒的寒冷之地,却有一个生命,在悄然诞生。
204。一叶一乾坤
“恐怕不行,她再次陷入了沉睡。”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中也存在着隐隐的压抑。
“除非我们为她找到能量,否则她会沉睡很久。”另外一个声音回答。
这个声音显得有些中性,要说是男女莫辨,倒更像是因为太过年轻,而使得声音的性别界限不明显。
他又顿了顿,语气里似有些幸灾乐祸,又补充道:“很久很久。”
这是一片冰封之地,无尽的寒冷笼罩在这里,让这里失去生命的消息。但你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会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冰湖之畔自古以來就是人类的禁地,这里不仅存在着与莫扎克大陆格格不入的奇迹磁场,也因为气候的差异过大,而让人望而生畏。
但在这漫天的冰雪里,一处狭窄的洞穴里,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
身穿黑衣的男人身上还带着雪花,以及冰雪消融的痕迹,可见他是刚刚从外面回來。
而坐在他面前的少年,身穿一件银色的衣服,身姿单薄,倒像是未发育成型的少年模样。他眯着眼睛,尽量与黑衣的男人离得远一些,似乎是并不喜欢他身上带來的热量。
一处篝火在两个人的中间灼灼燃烧着,为这个黑暗的洞穴,带來久违的光亮和温度。
在被照亮的狭窄地域中,黑衣男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而银色衣衫的少年,却洠в杏白印
“我们不能让她沉睡。”黑衣男人如是说道。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某种领袖下达了命令似的。倘若是普通人,不,就算是那些排名上数得着的大人,听见他的声音,恐怕也忍不住为他折服。
但在黑衣男人面前的银衫少年却从鼻子中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似有些瞧不起似的。
他说:“是你。唐嘉,是你不能让她沉睡,不是我。”
银衫少年的声音文文弱弱的,却在唐嘉的面前丝毫不减气势。他那张秀气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被灼灼的火光偶尔照亮。
唐嘉脱下來自己黑色的外袍,将上面的雪水用篝火烤干,然后又迅速的踩灭了这篝火。
洞穴里又恢复了黑暗与寒冷,不见一丝光亮。
“但你也已经洠в型寺妨耍呛芸炀突氐奖蟻怼!碧萍嗡怠
银衫少年轻轻一笑,洠в谢卮稹
他将目光转向一边,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这个洞穴里唯一的光亮所在。
那是在洞穴的最深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圆形石阶,在石阶之上,放置着一个冰雪铸造而成的棺椁。
这个棺椁呈现半透明状,让人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在里面,躺着一个青衣少女。少女的胸口之处有一个伤口,这伤口应该是极深的,流出來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只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少女衣襟上的血色已经变成了黑色,被时间风化。
“阿盏。”唐嘉站在这冰棺旁边,看着里面的少女,如此唤她。
他的声音里洠в刑鞠ⅲ矝'有遗憾,好像只是想要告诉她某些事情一样。
但是不会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唐嘉伸出手來,想要去抚摸卿盏的脸颊,但是他的手还未伸出來便又放了回去,因为他不可以。
存放卿盏身体的这座冰棺,是用冰湖底下最严寒的冰铸造而成,这万年的寒冰凡体肉身一旦触碰,便会成为一座冰雕。
这样的寒冷,可以让卿盏的身体永远冻结在这个时间,就算沧海桑田,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说实话,我真不想帮你们。”银衫少年说道。
他走到唐嘉的身边,整个人都倚靠在那冰棺之上,如此调侃道:“一个半死不活的神,一个洠в玫娜恕0Γ以趺椿崛鲜赌忝钦庵侄鳌!
少年狭长的眸子略过卿盏的脸又略过唐嘉的表情,眼底全是揶揄。
见唐嘉洠Х从Γ郎倌暧稚ㄐ怂频囊黄罚担骸罢媸俏奕ぁ!
唐嘉就站在那里,他的眸子洠в薪沟悖坪踉谒伎际裁础9艘换岫螅蝗挥侄宰拍巧倌晁档溃骸拔颐堑饺思淙ァ!
听到唐嘉这么说,少年立马蹦到一边去,说道:“我才不去。我身为尊贵的神,怎么能到那么肮脏的地方去。”
唐嘉却眯了眯眼睛,说:“你自己洠偃ス恰乖嗟牡胤健桑闼坪趸购芟不赌睦锇乖嗟氖澄铮俊!
唐嘉的语气在那五个字的地方格外加重了一些,他如此说着,又瞟了那银衫少年一眼。
少年顿时露出了一副被看透了心事的表情,他撇开头说道:“去就去。”
而唐嘉却露出一副寒恶的表情说:“你做作成这样给谁看?”
听到唐嘉这样说,少年脸上原本丰富的表情被一扫而光。只剩下了一张冰雕似的精致面孔。
他用一双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唐嘉,说道:“难道,你更喜欢我这样?”
随着少年的声音落下,唐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身蛇头的少年,鲜红色的信子从他的嘴里吐出來,发出“嘶嘶”的声音。
唐嘉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真是憋疯了。”
只是一个瞬间,少年顿时又变回了一副儒雅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神色里竟然还有了妩媚。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少年问道。
“等你把你的老巢让出來的时候。”唐嘉回答。
唐嘉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少年的脸色才完完全全的变了。他的一张脸上出现了诡异的表情,尤其是一双眼睛,闪烁着寒光,仿佛要杀人似的。
“你在挑衅我?”少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