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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太晚了。”那男人突然如此说道。
他转过头来看白若琳,一张平和的脸便出现在了白若琳的眼前。
他的眉眼唇角均是安静的弧度,一双眼睛明亮,恍若星辰。
这张脸白若琳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但又觉得有些熟悉。这种复杂的感觉,竟然让白若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来的太晚,是因为你心里的疑问太多。”男人又说道。
他往前走了几步,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白若琳这才看清楚,这男人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幼小的女子。
这女子很孱弱,也很瘦。她的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外衣,把她的整个身体,连同脸都包裹了起来。
白若琳看不见她的哪怕一寸皮肤,却能够感受得到,在这黑色之下的身体,是多么的曼妙和美丽。
白若琳第一次被自己还没有见过的东西的美而震慑。
“她已经睡着了。”男人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露出洁白的牙齿,但白若琳却没有感觉到他内心哪怕一点点的欢喜。
“神……也许要睡觉么?”白若琳战战兢兢的问。
男人又笑起来,他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了他的声音。
“真有趣,你们信奉她,却不知道她需要什么。或许有天当你了解了之后,你就能见到她了。”
197。初见
昨天夜里,那个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的话,让白若琳以为她会有很久很久无法见到传说中的神,但让白若琳洠氲降氖牵诙烨宄浚兹袅站图搅四歉雠印
白若琳知道那是个女子,也一定是传说中的那个人,一定是她在寻找的人,纵使她一厢情愿。
而对于白若琳來说,让她相信这件事的唯一的理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尽管白若琳连她的一根毫毛都未曾见过。
沉香岛的清晨是一直寂静着的,白若琳醒过來时,正看见阳光从窗户透进來,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空气中浮动着白色的浮尘,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是只有在沉香岛才能够闻到的味道。
白若琳从床上起來,细心穿戴好青衣为她准备的衣服。
这些衣服与白若琳从前在白塔时穿的并不同,它们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棉麻材质,色泽暗淡,摸起來却是意外的柔软。
常年穿着白色的白若琳穿上这些衣服,显得有些不习惯,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那个女子。
白若琳站在窗前,她的床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上面栽种着奇怪的花草。白若琳并不认得她们,而她却认得那个站在花丛中的人。
那是一个无比孱弱的身影,她还是裹着厚重的外衣,把整个人都裹了起來。她背对着白若琳,但白若琳想,就算她是面对这她的,白若琳也无法看清楚她的脸。
那个女子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昨夜里那个笑起來好看的少年并不在她的身边,让她的身边显得格外空旷。
可是尽管如此,那女子孱弱的连一阵风都能刮走的身体,却在万物中显得格外充盈,好像她便是万物,万物便是她一般。
“你在看什么呢。”女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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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琳听见她的声音,好像不曾有过障碍一样的,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于是白若琳便连忙开门出去,在那女子身后单膝跪下,正待开口时,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了。
但凡有神,都有名字。可白若琳却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应该如何称谓。
“你不必如此。”女子又说道。
她转过身來,从外袍之中伸出來一只手,想要去扶起白若琳來。
白若琳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手,细白纤长的手指,透明的指甲,以及在皮肤上透出來的纤细骨节。
这只手是盈盈的发着光的,它呈现出琉璃一样的色泽,在阳光下,仿佛是透明的。
白若琳看着这只手发愣,她无法想到,是有多么绝美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若琳抬起头來。
在这一瞬间,炽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白若琳看到那女子逆光而站,她的整个身影都被吞噬进了阳光里,好像真实的存在,又好像从來不曾存在过。
“可是……”白若琳想要说些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么,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睿;蛐砟忝撬档乃闶俏摇S只蛐聿皇恰U獠⒉恢匾匾氖牵抑滥阍诮形遥阋仓溃涂梢粤恕!
女子虽然是打断了白若琳的话,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是觉得,她的声音应该在这一刻出现一样。
这女子与青衣一样洞察了白若琳的心事,不,或许比青衣更加透彻。
“我并非猜到了你的心事,而是看到了。”女子说。
她的声音灵透,有些遥远,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來的一样。
白若琳听着她的声音,总能够联想到一望无际的冰川和海水,在如此的寒冷之下,才能够传达出如此寂寞的声音。
是的,白若琳感觉到了她的寂寞。
这是种奇妙的感受,你一直相信着的世界的主宰此时站在你面前,你却觉得她寂寞可怜。
女子似乎并不常说话,只是与白若琳多说了两句之后,便轻轻的咳嗽起來。白若琳想上前去帮她拍一拍背,却又觉得唐突。
于是一双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伸出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见白若琳如此,那女子便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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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是对的。”女子望着白若琳的手,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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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白若琳骤然领悟了她的意思。
他们不需要名字,不需要一个可以添加的代码,但是说起來,人们便能够知道,她是谁。
“你还不太适合见我。等你明白了,再來找我吧。”
女子的声音里有些叹息,或者失望。好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却并不如意一样。
她静静地从白若琳的身边走过去,身体有些摇晃,似乎是站不稳一样。
在路过白若琳的时候,白若琳感觉到女子的身体有些不稳,似乎是轻轻地撞了她一下,而后便走了。
在不远的地方,昨天夜里白若琳见过的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
他伸出手來迎接她,把自己当做她的支持和双脚,然后两个人便并肩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男子还回过头來看了一眼白若琳,那眼神是清白的,带着沉甸甸的笑意,几乎要把白若琳看透了。
但他却又什么都洠в兴担憔睬那牡睦肟恕
白若琳知道,在这之后,她便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人了。
这不是预言,只是平白的感觉。白若琳觉得这一路走得格外遥远,他们很快就到了白若琳看不见的地方去。
可白若琳却不曾明白,他们所说的她不明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沉香岛上的花开的格外旺盛,在日暮时分,散落了一地,连带着某些秘密。
198。生与死的选择
在沉香岛上的生活是沉静的,这里每天只有花开花谢,只有太阳东升西落。
在那之后,白若琳确实再也洠в屑退蔷秃孟裣г诹苏飧龅荷弦谎?墒前兹袅罩溃侨跃稍谡饫铩
白若琳突然领悟到,或许在人世之时他们也是如此,尽管面对着自己的信仰,却从來不曾发觉。
人类是无知的,并因为这无知而感受到幸福。
在沉香岛这样宁静的日子里,白若琳有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來思考,她思考人生,思考过去,思考未來。
但她仍旧不明白,她所应该明白,却并不明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或许她需要一个人,來帮助她刮越这道沟渠,但是在这里,除了青衣之外,白若琳再也洠в屑渌娜恕
她甚至连青衣都很少见到,只有在一日三次之时,青衣会來为白若琳送食物。
但她很快又会离去,连同白若琳多说几句话的人都洠в小#ānxs。 ;平南文学网)
白若琳知道,青衣并非忙碌,而是她不必在她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好在岛上的人并不限制白若琳的行动,于是在房间里呆了太久,思考了人生之后,白若琳决定出去走走。
沉香岛并不大,或许连白塔的一半都洠в小
可是这里却仿佛一个宇宙,有湖泊,有海洋,有丘陵,以及盛放的花朵。
从白若琳的窗户向外看去,是一大片漂亮的花田,接连入天际的花朵繁茂的开在通往丘陵顶端的路上,仿佛盛情的邀请。
但是白若琳,却从來都洠в械酱锕乔鹆甓ザ恕
她曾尝试过,但在几天之内,她都无法走到那看似平矮的丘陵,于是白若琳便又很快的明白,那个地方,是她目前还不被允许到达的地方。
白若琳了解,她就是这样一个沉默的人。
她并不会同你说她愿意或者不愿意,但是倘若她真的不愿意,你又毫无办法。
可她还是这样令人信服。
白若琳用了很多时间行走,知道了这座岛上她可以去的地方以及不可以去的地方。说起來,她实在是自由的。
主人家并不给她什么限制,只是除了那丘陵之外,还有丘陵之后的一处山洞,无法进入。
但很快白若琳又觉得无聊起來,于是她又把很多的时间消磨在码头上。
这是她登入沉香岛的地方,几艘小船停泊在这里,水草和荷花的根茎缠绵在水下。偶尔有鱼拍打出水浪的声音。
白若琳很想知道,是否有人会因为传说中的故事來到这里,或许她并不期待,因为她早就知道,不会有人这样傻。
但是白若琳又错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下午,和平时洠裁戳窖从钟刑嗟牟煌恕
这天,白若琳坐在寂静的码头上无聊的张望,但就在这个时候,荷花淀里,却传來了不寻常的水声。
经过这几天的熏陶,白若琳已经能够辨识的出,那荷花淀里的声音,究竟是调皮的鱼儿,还是打折了的荷花杆子,又或者是走错了路的海兽。
海兽的情况很少见,就算是见了,也是奇迹温顺的物种。
似乎海中的生物们都惧怕着这座岛,因而不敢靠近。
于是白若琳便辨认的出,那扑啦啦的水声,定然是出自某种生物之手。
兴许,也是个人。
想到这里,白若琳便站了起來,她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张望,却许久洠в屑蕉病5鹊揭炖哿说氖焙颍醇墙舸张帕凶诺暮梢吨校黄瓶艘惶醴臁
那条缝本不大,却好像是一道界限一般。
紧接着那缝隙里便钻出一个人來,尽管他的大部分身体都沉浸在水里,白若琳却能够看得清楚,來人那张悲戚的脸。
如果准确的说,那人的脸上已经不存在什么表情了。他半阖着眼睛,只是盲目的向前伸手,以一种极其丑陋的方式,向前挪动。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冲去了大半,剩下的也残破不堪,可怜兮兮的挂在他的身上。
白若琳大胆的猜测,这个人或许是一个逃犯,他的身上还带着新鲜的伤口,有些细小的伤口是被荷叶划伤的,还有些更深的伤口,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皮肉都向外翻着,露出可怖的颜色。
那一定是刀伤。
那人的移动是艰难的,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竟然逃脱了那漫无边际的荷叶,到达了广阔的水域中,在霎时间,他获得了力量,又或许是回光返照。
白若琳看见那个人的眼睛里透漏出一阵光,那是对于生的希望,他似乎是看见了白若琳,于是加紧了手里的扑腾,嘴里
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像是在求救。
他着实不容易,需得靠着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靠近这里。
于是白若琳也向他伸出手來,她努力的伸直了手臂,想要借给他一点力量。
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拉住了白若琳。
“你不必这样做。”來人是青衣,她平淡的如此说道。
或许來的人不止青衣,还有她和他。
他们两个人远远的看着,却不曾靠近,也洠в腥魏伪砬椤V皇撬雌饋砘故歉裢獾腻钊酰路鹨徊恍⌒模鸵さ顾频摹
白若琳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來,但正是这一份犹豫,使得那个奋力扑腾着的人突然丧失了可以借力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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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落入水中之前,他似乎获得了格外的力量。在这一刻,白若琳看见他的眼睛透着格外清醒的光,他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语句,但白若琳听清楚了,那是用世界上最狠毒的语言在咒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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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琳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她的手还半伸着,显得尴尬又可笑。
“为什么?”白若琳想这样去问责,可她回头的时候,她和他却不见了。
只剩下青衣,脸上却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的表情。
“或许他不必死,如果你洠в卸运斐鍪郑瑳'有在这里。他不会浪费仅剩不多的体力。他会在死之前爬上海岸,然后活下去。”青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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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需要问为什么。你需要知道的是,能够活下去的人,自己也能好好活着,而不会活下去的人,你的帮助却是他催命的毒计。”
“可我不明白。”白若琳说。
“我知道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你就不会在这里了。”青衣说着,便离开了。
只剩下白若琳站在原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199。神的奥义
从哪之后,白若琳时常做噩梦。她常常梦见那天的场景,水中挣扎着的可怜的人,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目光看着她。
他在咒骂,在憎恨,在无尽的无尽的痛苦里挣扎。
为什么她不能伸出援手?那时候那个人距离他们是那样的近,只要她伸出手來,便能够挽救这样一个可怜的人的性命。
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青衣的声音在白若琳的耳边回响着。
可是她不明白。
“你若是明白,便不会在这里了。”青衣又说。
青衣的这句话就如同刺入白若琳心口的一剂钢针,让她痛,却又不得而知,这痛到底是从哪里來的。
清晨醒过來的时候,白若琳的额上往往是一团一团的冷汗。她反复这个梦境已经有太多次,甚至只要她进入睡眠,便能够梦到那个场景。
哪怕她自己并不愿意。
自那之后,白若琳便在洠в屑耍嘁露己苌偌剑宜涞酶映聊挥氚兹袅战不啊
“青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白若琳拉住了青衣,她这样问,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案。
青衣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來看着白若琳,声音里却听不出喜悲。
“是因为你不懂,所以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青衣回答。
她似乎是不悦的,与她和他不同,青衣的身上还带有一些人间的情绪,这种情绪让白若琳感到安心,也让她感觉到真实。
青衣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这座岛上的真实感的人。
“我到底不懂什么?”白若琳愈发不明白。
“因为你不懂,所以我告诉你,你也不懂。”青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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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琳突然想到她,是否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让她自己去想明白,但这又谈何容易。
人类是盲目的,他们无法认识到自己不了解的世界,或许这就是差距吧。
“你不懂,什么是神。”青衣却如此说道。
青衣的语气有所缓和,她站稳了脚步,如此说道。
“你不明白,神对于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她尽力让你明白,你却未能如此。想想那个人吧,或许你会明白。”青衣说完,便走了。
青衣所说的“那个人”,值得便是白若琳所见的那个溺死在水中的人。
说实话,白若琳的心中有太多的不满,她不明白为何她心中所认为的,会普度天下众生的神,却能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死去,却毫无作为。
他们明明可以伸出援手,而那个人就能够得救。
“但我们不必那么做。”青衣又是如此说道。
她反复说的那句话,并不是不可以,不能,不愿意,而是不必。
仿佛这件事是多余的一般。
白若琳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人却出现在了门口。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若琳许久洠Ъ模
她仍旧穿着黑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