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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静寂了,还是没有人能够破解此题,难道说天璃泱泱大国,真的没有人能破了这百年难题,一振国威吗?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没有出现,人群中开始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有说凤玖澜没脸出来的,有说她自不量力没有金刚钻却揽瓷器活儿的……
但是,长孙璟仅仅一声轻咳却止住了沸腾的议论声,因为他的前方盆子里,一株幼苗正迎风舒展,那阳光透过老树,在它的叶片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多少年无人真正见过琼榄树的幼苗了?
颜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株幼苗,怎么会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种出来了呢?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那株幼苗不一定就是琼榄幼苗,有可能只是和琼榄幼苗很像……
想到这,她缓步上前,手准备揪着那嫩绿的叶片,没想到指尖才滑过,便被割伤。
鲜红的血液滴落成雨,被琼榄幼苗吸收,“真的是……?”
世人在知晓琼榄树惊人的药用价值的同时,同样知道,它的叶片十分锋利,会吸血成长,是仙云大陆中唯一一种会吸血的植物。
“此琼榄幼苗出自凤三小姐之手,南风百年难题经此告破,璟不胜荣幸,天璃人才辈出,令人惊叹。”长孙璟公式化的声音响起,此时此刻,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
一日前,在丞相府中,那个女子将这一株幼苗碰到了他的面前,并告诉他前因后果时,他发现,他心中激动、狂喜,但更多的并不是因为琼榄幼苗真的被培育出来了。
关于南风琼榄树的渊源,众人皆知。
然而在那个流传于仙云大陆范围内的传说背后,却有着另一种说法,皇室代代相传,能使琼榄树繁荣生长的人,才是拯救南风走下坡路的人。
牡丹园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然而桃花西山里一处莲池里,三人两兽玩得不亦乐乎,凤玖澜靠在欧阳旭怀里,把玩着他被水浸湿的墨发,细细地抚着,“旭哥哥,人的头发怎么能长得这么好?”
欧阳旭轻轻一笑,手臂一勾,将她禁锢在怀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那因为在水中而凸显了身躯,“澜澜,你怎么能长得这么令人难忘?”
凤玖澜脸一红,手握成拳,向他的胸膛袭击,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谙水性,于是受到了反作用力,身形不稳之下紧紧地抱住了欧阳旭的脖子,双腿夹在了他的腰间,扑着水花,当真是如同鸳鸯戏水。
不远处,凤玖玖躺在一处小瀑布下,幻灵神兔和凤火狸在清凉的水里打滚,时不时较劲,夏日清凉,不外乎此。
山涧里到处是飞扬的笑声,空灵如梦,欧阳旭见凤玖澜笑容灿烂,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姿势有何问题,如此好的机会,欧阳旭觉得自己不吃掉她都可惜了。
忽然,凤玖澜那银铃般的笑声停止,白玉般的脸刹那间红成了半边天,身体有些僵硬想要离开这个男人,可是却被欧阳旭拉在怀里,声音醉人,“澜澜,你感觉到了吗?”
凤玖澜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跨在他的腰际啊?
“呃……那个……”凤玖澜吞吞吐吐,就算他们曾经有过那什么,可那一次她是身不由己的,是在春心果的药力下才和他……的……
亭亭睡莲之下,两人交缠在一起,碧绿的莲叶下,凤玖澜面色潮红,和欧阳旭形成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放我下来!”
“不放,澜澜,等解决掉宗政凌和虞纯,我们就成亲,我等不及了……”欧阳旭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性感的嗓音飘入她的耳里。
凤玖澜一阵羞赧,她当然知道他所说的等不及了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还没想好,如果成亲了,就意味着他们会做……那件事……
“不要!”凤玖澜撅着嘴,睨了一眼不远处和幻灵神兔、凤火狸玩得正酣的凤玖玖,此时正向着这边赶来。
欧阳旭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澜澜竟然这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他的手在她的脊背上滑过,问道。
凤玖澜看着那一人两兽已经到了欧阳旭的身后,正准备来个突然袭击,眼里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狡黠,笑容明媚得如同阳光般,勾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清声道,“因为……我喜欢美男子!”
欧阳旭眼底的疑惑更甚,难道本国师不是美男子么?
凤玖澜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继续解释,“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长得好看的和长得难看的。”
“长得好看的,比如说我,长得难看的,比如说我娘亲!”已经游到欧阳旭身后的凤玖玖一手抱着一只宠物,在水底从欧阳旭的肩窝下一钻,可爱的小脑袋露出水面,对欧阳旭无比真诚地说。
欧阳旭一手拎起奶包玖,举了起来,微微扬起下巴,俊美的脸湛然若天神,“那我属于哪一种?”
凤玖玖咽了咽口水,扭头看着凤玖澜,某女将自家乖儿子“救”下来,抱在怀里,然后贼兮兮道,“你属于中间的那一种,好难看的!”
“……”欧阳旭瞬间满头黑线,好难看的?在澜澜眼中,他很难看?
国师大人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个人夸过长得美,这样与众不同的“赞誉”真是令他今生难忘!
凤玖玖笑喷了,连带着一白一红两只宠物笑得可欢乐了,欧阳旭一恼,从凤玖澜手中抢过小奶包丢得远远的,手指轻轻一弹,两只毛球一下子便撞在了一起,然后一言不合打架去了。
欧阳旭不由分说将凤玖澜逼到池子边上,看着她无路可退,双臂撑在了池边上,“澜澜,你觉得我长得难看,肯定是没见过我的全部。”
“……”凤玖澜脑子一热,全部?她鬼斧神差顺着欧阳旭的意思低头一看,心都快要跳了出来,立刻用手遮住了眼睛。
欧阳旭轻握着她的手腕,扯了下来,唇角一勾,“澜澜,你的眼睛最美了,遮住了多不好呀!”
说罢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脑勺轻轻一拨,身体微微后退了几分,没有了欧阳旭的钳制,凤玖澜一下子从光滑的池边掉了下来,她不识水性,身体前倾落入水中,受力不平衡的她在水中没有任何着力点,眼看着自己的脸就要碰到了他的……
凤玖澜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她紧闭双眼,不敢去看。
好在欧阳旭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圈在怀里,妖孽一笑,“澜澜,看清楚了么?”
无耻!
这时,凤玖澜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她就是不要让这个男人如愿,樱花般的唇一张一合,冷冷地说,“没有!”
“哦,那我不介意宽衣解带让你看清楚的。”说罢某国师还真动起手来。
凤玖澜差点吐血,心急火燎地按住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不许耍流氓!”
“澜澜,男人对他心爱的女人不流氓,绝对不正常!”欧阳旭眸光一低,女子胸前风光一览无余,和四年前比,果然是长大了,可以吃掉了,味道一定比四年前那个青涩的她更好。
凤玖澜一下子就发现了欧阳旭朝哪儿看,差点晕倒,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耳畔却传来欧阳旭那轻飘飘的声音,“澜澜,那证明你对我有吸引力。”
“……”凤玖澜差点岔气了,去你妹的吸引力!姐不要那种虚无的东西!
被欧阳旭丢得老远的凤玖玖终于又游了回来,头上还顶着绿油油的水草,两只宠物周身都是绿的,除了眼睛。
“爹爹,娘亲哪里对你有吸引力了?”凤玖玖粉嫩嫩的小脸上还垂落着几丝绿草,好学地问。
欧阳旭手指一撩,剥去凤玖玖的水草帽子,“你娘亲哪里都对我有吸引力,尤其是……”
那灼灼的目光一扫而过,不言而喻,凤玖澜捂脸遁走,太无耻了,竟然在小玖玖面前也……
“不许带坏小玖玖!”凤玖澜一恼,狠狠地打了欧阳旭一拳,愠怒了。
“澜澜,我这是在教小玖玖……要不然以后他娶不到姑娘!”欧阳旭揉了揉凤玖澜的湿哒哒的头发,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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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3 章 景乐澜是病篓子?
凤家主一下子急了,偏生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半是谦虚半是责骂道,“澜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过去是你大姐不对,可是作为丞相,难道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本相小肚鸡肠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凤玖澜面色不改,这就是她爹?
如果是这样,她宁可没有!
娘亲是那样一个灼灼其华的女子,怎么会委身于这样的男人?
她清楚地记得,弄月阁中,她的母亲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无限眷恋地看着她,偌大的凤府,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有气无力地将九珠链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交代完了最后一句话,便轻轻阖上了双眼,永远地沉睡了……
娘亲是病逝的,中毒,毒入骨髓……
娘亲说,她不愿长眠于阴冷的地下,死后寂寥……
那一日,河岸旁,竹排上,清风凉,泪成殇。
那个陪伴了她三年的女子长眠于此,竹排的周围插满了她最喜欢的鸢尾花,在盛夏里硕然绽放,弥漫成了最美的锦,郁郁葱葱,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可那个女子,却安详地躺在了竹排上,随着那水的流动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三岁的身影驻留在河畔,泪水迷糊双眼,看不清远方的风景,记忆里不可磨灭的依旧是那个女子如花笑靥如水温情……
至此,她没有了娘亲……
凤玖澜不由得沉浸在属于过往的悲伤里,直到景无忧一句话响起,才回到现实。
“呵呵,手心手背都是肉,凤家主这句话也说得出口,无忧真是佩服之至。”向来以温润著称的景无忧嘲讽道,真不知道这凤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不知羞耻!
“无忧公子此话何意?”凤家主装疯卖傻的本事一流,在他眼里,他养了凤玖澜这么大,现在,就该是她报答自己的时候!
他们凤家的事情,何时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
“是什么意思凤家主心中早有论断不是吗?”景无忧不动声色,反正他已经找到澜澜了,不日就要将她带回碧云岛,如果不是因为澜澜天命凤格,被宇文霁长孙璟还有老皇帝给盯上了,或许现在,她就已经在碧云岛了。
凤家主打了个激灵,难道景无忧知道什么?思及此处,他就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当年的事情只有他和风沁妍知道,哪怕是皇上也不知道凤玖澜非他亲生……
“死老头儿,我澜姐姐早就和凤府恩断义绝,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整日再以父亲自居,逼迫她为你做事了!”景云裳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之色,鲜有如此严肃地说。
“澜儿……”凤家主满是慈爱地唤了一声,企图能够博取凤玖澜的同情心。
“我凤玖澜这辈子,只有风沁妍一个娘亲,没有凤家主这样的爹爹!”
凤家主只觉得一桶冷水从脚下灌到了头顶,明明是盛夏,却冷得森然,“可是你大姐她……”
“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凤玖澜轻声吐出这么几个字,当年凤晓珊为了抢走自己的婚约,机关算尽,终于嫁入太子府,如今也不过如此。
凤家主见凤玖澜这儿一滴水也泼不进,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狠狠地说,“你当真如此铁石心肠?”
“才不是呢!娘亲对敌人才会铁石心肠,对小玖玖可温柔了。”凤玖玖啃着鸡腿抬头就是这么一句,臭老头儿,居然说他娘亲的坏话!
凤玖澜清浅一笑,而后站了起来,绕过桌子缓步来到了凤家主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了很久,才问了一句,“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经深藏了四年之久,如果真是亲生的,为何会相差那么多?凤晓珊的娘不过是个村里来的破落户儿,帮不了凤家什么,可她娘亲虽然出身成谜,但手中掌握着滔天财富,照理说即便是娘亲死了之后,自己在凤府的地位也不至于如此低下才是!
凤家主眼皮一沉,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凤玖澜居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当眸光触及到凤玖澜那淡漠中带着些许殷切的目光时,他觉得,他好像有了要挟凤玖澜的倚仗。
想到这,凤家主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再也不复方才的低声下气,“想知道?”
“可以,只要你去求国师大人,让他救晓珊,我就告诉你。”凤家主嘴角边溢出一抹阴冷的笑意,他确信,凤玖澜一定会答应。
景无忧深深地凝视着那个眼里充满希冀的女子,有些心疼,悄悄地站到了她的身后,和凤家主冷眼相对,“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凤家主以为有些事情只有您知道?”
“你说什么?”凤家主浓眉倒竖,盯着景无忧那淡定的脸,沉声一问。
“我说,澜澜不是凤家的女儿!”景无忧的手轻轻地放在凤玖澜的肩膀上,将她拉入怀里,对着凤家主沉怒的脸,一字一句轻声言道。
声淡如风,伴随着那柔和明月珠晖飘然落下,不染尘埃,却重如泰山,落入静湖,在凤玖澜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凤家主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他不相信,他不明白,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而另一个人已经死了快二十年,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知晓?
凤玖澜死死地盯着凤家主乍变的神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真是这样?否则那个死老头儿怎么反应如此强烈?要知道,过去他身为天璃丞相,一只老狐狸,宦海浮沉游刃有余,何时像现在这般大惊失色?
“无忧公子是在开玩笑吧?澜儿不是凤家的女儿,那是谁家女儿?”过了好一会儿,凤家主才恢复了平日里满面春风的脸色,笑言。
“呵,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景无忧没有直接反驳凤家主的话,模棱两可地说。
此话落下,景无忧便拉着凤玖澜重新回到座位上,给她夹了一块鲜肉,“澜澜,吃饭。”
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温馨融融。
凤家主的脸简直黑成了锅底,他们竟然直接无视自己!
凤玖澜看着那一块鲜肉,味道一定很美,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景云裳面色不善,好好的一顿饭竟然被这个老匹夫破坏殆尽了,于是柳眉倒竖,拿着筷子指向门口,“凤家主还不走?难道要在这和本公主共进晚餐?”
景云裳这话说得十分凛冽,带着浓浓的嫌弃意味,凤家主到底是一家之主,怎么可能都被景云裳这样赶人了还有脸待在这里,他目光锐利,如鹰般狠狠地瞪了一眼凤玖澜,警告的意味十足!
无关人等离开之后,景云裳用力地关上门,发出“啪”的一声响,将凤玖澜的思绪从混沌中拉回,不知何时,怀里已经坐着一个软软的水晶包子了,此时正扑闪着漂亮的眼睛对着面前的鸡腿儿垂涎三尺,而后毫不犹豫地撕开一块肉,放到凤玖澜嘴边,“娘亲乖,吃肉肉。”
凤玖澜“扑哧”一笑,大大方方地将嘴边的鸡肉吞入肚子里,然后捏了捏可爱的凤玖玖,“小玖玖真是娘亲的小棉袄。”
“澜姐姐不要把那个死老头儿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景云裳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对凤玖澜真诚地说。
凤玖澜心中的疑惑只多不少,清浅一笑,而后扭头对景无忧问道,“无忧公子若是知道什么,还请直言,那对我很重要!”
此时的凤玖澜脸上一派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景无忧轻叹一声,那一叹中有怅惘、有后悔、有……
复杂至无以言传……
见凤玖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在这个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往无前的执著,心中的犹豫与徘徊渐渐散去,他眸光一低,掠过她的左臂,淡紫色的锦缎将她手臂上的紫凤印记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臂,放在木桌之上,而后将她的光滑如水的袖子卷起,那靠近肘关节处一只紫色的凤凰印记清晰而明丽,在一室珠晖中闪耀着琉璃般的光泽,纯粹而醉人。
“同样的位置,我娘亲手臂上也有这样一个印记。”景无忧的话朴实无华,淡到了极致,然而却让凤玖澜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了一般。
她的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原本坐在她腿上的凤玖玖因为她这一动作而差点掉在了地上,屁股开花。
“愿闻其详。”凤玖澜自然知道景无忧的话不止于此,压抑着内心无比复杂的心情,静静地说。
“十九年前,碧云岛发生了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动乱,爹爹是景家嫡系传人,和娘亲伉俪情深,却遭人迫害,那一年,我失去了从小疼爱着我的娘亲,爹爹伤痛欲绝,在无限的悲愤和痛苦中突破,神功大成,以雷霆之势震慑四方,三年后九岛之乱方才平息……”
景无忧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那充满着黑暗的童年,在他的记忆里,那个童年,没有娘亲温柔的笑脸,没有温馨的美味佳肴,只有刀光剑影、寒霜残月……
爹爹不再锋芒毕露,而是如同一柄深埋在土里的绝世宝剑,常常在漫漫长夜沧海巨船之上,拿着一枚紫凤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