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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九一口银牙咬碎,恨恨的看了一眼那鹦鹉,忽然又冷笑了出来,道:“哼,这飞鸟出的汤倒是大补的。去,给闷死,炖了汤给长玉宫送去。既然这东西这么亲厚那人,索性就叫它亲厚到底!!”
长笑浑身一个机灵, 也不敢多说话,提了笼子连忙就退了下去。
“不过是外面下了点小雪,拿鹦鹉出什么气?”
长笑还没出门,正遇见迎面而来的凰叁,身上正穿着一身蟒纹玄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纯黑色的大氅,正是应了凤翎国所有传说里的凰叁,倒果真是个风度翩翩,出类拔萃的英挺男子。
只是谁知道这样明媚的男人身后还藏着那些个不堪的事情呢?
瞧见凰叁此时踱着步子,一双桃花眼都笑的眯了起来。长笑收了思绪连忙见礼:“三爷吉祥。”
凰叁挥手撇了一下身上黑狐大氅的裙角,瞧了一眼长笑:“起来吧。”
凰九迎出门,瞧见凰叁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变好,反而是多出来许多的不耐烦:“今日我这里好大的面子,竟然是把你迎了来了。不过不是叫你没事不要往宫里跑么?如今你还在风口浪尖上,还故意来宫里给人把柄抓。”
凰叁浑不在意的进门,接过了长笑手里的鹦鹉逗弄着,那鹦鹉不言不语,顺着凰叁的手指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难道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凰叁觉得那鹦鹉无趣,有些失望的交给了长笑,好似不经意之间问起凰九话来。
凰九转过身去,走到暖塌边继续坐着,眼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凰叁自己寻了一张面对这凰九的凳子坐下,解了身上的大氅露出里面的蟒纹长衫来,徐徐道:“自从这宫里出了个凝歌,你连皇后该有的架子都没有了。”
凰九冷冷的侧首瞥了一眼面前的三哥,冷笑道:“这皇后该有什么架子?”
凰叁抬头:“你说呢?你这浮躁的性子就好似船上的漏洞,触到了凝歌这块礁石就露了底了。”
凰叁说的话是别有深意,但是却一语正中凰九心事, 凰九被戳中了痛处,面上难免是挂不住,拍案而起道:“三哥呢?你难道真觉得那凝歌会放过你?我劝你和宫里那人来往还是少些为好,免得叫人抓了把柄。”
凰叁轻嗤:“你管好你自己才好。”
凰九无言,瞪了一眼面前笑得坦荡的凰叁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凰叁站起身来,瞧着坤宁宫里的梅花夭夭灼灼开满了枝头,一点点的朱红映衬着那漫天飞扬的雪白分外的耀眼。
凰叁忽然想起来些什么,缓缓道:“你这院子里梅花开得正好,当初因为你喜欢这东西,皇上大兴国土在你这里建了这梅华林,如今合宫里大概都想来你这里看看这里的红梅,你说是不是?”
凰九的视线落定在院落里的朱红上面,好似想起来些什么,嘴上勾出一些浅笑来。
许久才道:“谢谢三哥提醒。这些日子忙着太后大殡,竟然是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
凰叁点头,自身后摸出一把折扇来,悠悠然在手里旋转了一圈,又啪的一声打开贴在胸前:“我也该回去了。否则,那固伦是不是该寂寞了一些。”
凰九侧首看了一眼凰叁:“你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那真固伦还在凝歌手上,若不尽快处理了,怕是要出事。何况她本就是陷害八哥罪魁祸首的亲妹妹,如今凝歌手上掌控着火岩蛇尚且还有利用余地,而那固伦却是该死了。”
凰叁闻言眼神暗了暗:“说起这固伦,倒也不难除去。只是你可知是谁在护着她?”
“是谁?”
“可不就是你那菩萨心肠的四哥。”
“四哥这是糊涂了?”凰九低斥了一声,精致的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在眉心蹙成了一个精致的“川”字。
凰叁好笑的看着凰九:“自从老四回来就一直和这凝歌甚为亲近,在草原上的时候也是他强出头要帮了那凝歌一把。要我看来,他是对那凝歌动了心思罢了。哼!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破烂货,倒是叫他颇为上心,他日若是这凝歌要翻了凰家的天了,怕是他也会暗中扶持的。”
“三哥,如今凰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就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凰九不耐的扶额,顿了顿又道:“四哥或许是另有打算,他想来都是最有主见的,断然是做不出来这样糊涂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凰叁闻言,一双桃花眼瞬间就敛去了笑意,半眯着瞧着面前的凰九,手里的折扇缓缓的摇动,许久却是啪的一声合起,对着凰九的背影深深一个作揖:“微臣告辞。”
凰九一愣,转了视线冷冷的看着凰叁的垂在脚面上的长袍,道:“免礼。”又对着门口喊道:“来人,给本宫送客。”
门口有人应声推门进来,却并不是什么来送客的下人,而是一身紫衣,扑了一身风雪的凰肆。
凰九眼神闪了闪,笑道:“我这里今日热闹的很,什么风把两个哥哥一起吹来了。”
凰肆掸了掸身上的落雪,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凰叁和凰九笑道:“外面雪大的很,不过惦记你这里的梅花糕来寻些吃的,怎么?小九儿不欢迎?”
凰九迎上去亲自帮凰肆解了身上一色的披风来:“自然欢迎。我这就叫长笑去布置,巧了今日的梅花浸了初雪,想必味道好的很。四哥来的正是时候,正巧是和三哥一起。”
说起凰叁,凰肆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放在站在一边勾着唇角淡笑的凰叁身上,笑道:“不妨三弟今日也进宫,正好我们许久不见了,在你这聚一聚也挺好。”
“四弟这次来是有事要说吧?”凰叁没等凰肆坐定就直奔主题。
凰肆一愣,手里倒茶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就闲适的坐定,挽了桌上的白玉杯子悠然喝了一口茶,道:“三弟好观力。”
凰叁和凰九对视一眼,分别在凰肆身边坐定。
凰九润了润唇,说道:“四哥,我听闻那固伦是你照看的?”
凰肆挑眉,目光在凰九和凰叁之间一个流转,笑道:“小九儿不愧是当朝皇后了,即便是久居这深宫也能耳听八方,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凰九把玩着手里的玉杯,皱眉道:“你可是糊涂了?那固伦可是谋害八哥的罪魁祸首之一。”
凰肆却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凰叁道:“你院里的女人数不胜数,动谁不好,为什么非要动这个西凉郡主?如今皇上尚且还不知道固伦的事情,若是知道了,你岂不是在打当朝皇帝的脸,还破坏和西凉的合作关系。”
凰叁冷笑一声:“我凰家如今并不需要西凉帮扶不是吗?”
凰肆皱眉:“是不需要西凉帮扶。凰家如今已经外强中干了,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饶是天神下凡也扶不起来了。”
凰叁面色一变,抿唇不再做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赌徒
“不敢。四爷是太高估了凝歌,我不过是想要固伦好好活着罢了。”凝歌咄咄逼人。
凰肆心中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凝歌,“你如何知道固伦会跟你一条心?何况三哥府上还有一个固伦公主,即便是你们玉碎瓦也不全,也丝毫不损伤凰家根基。”
“四爷可以试试。看我这蚍蜉到底能撼动凰家几分。”凝歌忽然笑起来,眉眼舒展,好似胜券在握。
凰肆低头沉思,许久才收了扇子转身欲走,临行两步又顿住:“希望这孩子确实对你有用处。凰叁府中的门客皆有一绝,孩子的父亲不管是谁对娘娘都只有益处。自然,也对微臣有益处。只是微臣希望娘娘不会为自己的孤注一掷后悔。”
凰肆说的是凰叁,而不是三哥。
凝歌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固伦给了她罗帕的事情来,她需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若是凰肆不曾想要置凰叁于死地反过头来对付她,那她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她抿唇不语,半眯着凤目看着凰肆远走,等到他彻底消失了在拐角心中才猛然一松,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绵软无力,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唤月匆匆而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凰肆消失的方向,道:“娘娘当真要保着那孩子?”
凝歌苦笑:“若是没有了那孩子,固伦性命堪忧。何况凰肆需要固伦肚子里的孩子。他和我一样,未尝不是一个赌徒呢。”
“您是说四爷本就没准备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是以此来试探娘娘的了?”唤月扶着凝歌缓缓往回走。
凝歌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膝盖里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要是想要固伦孩子的性命,保全凰家威风,大可不必跟我打招呼。固伦在他手里可以完全沉睡,以他的医术要了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轻而易举。”
唤月倒吸一口冷气:“四爷这次忽然回来,果真是另有打算呢。”
凝歌低头叹息:“是啊。另有打算……”
他们的偶遇看起来也都充满了玄机,好似一切步步为营都在人计谋之内,凝歌想起来就觉得心中寒凉。
这中间还掺杂这一个凤于曳呢?又是充当着怎样一个角色?
又到底是凰肆在利用凤于曳还是凤于曳在利用凰肆?
她和凰肆对峙的时候其实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即便是说出口的话,错的对的都是凭着推理猜测。
若是凰肆再仔细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被揭穿过后,她凝歌要拿什么来赌呢?
凝歌多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固伦,目光兜兜转转落定在固伦还没有隆起的小腹上。隔着被子那里平坦的不像话,只是这里真实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呢。
凝歌想起她夭折的孩子,腿上的疼痛就好像是在提醒她当时的情景一样一阵阵压过来。孩子最是无辜,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时候都该要得到善待不是吗?
只是这个孩子是筹码啊,不仅仅是凰肆的筹码,也是她自己的筹码。
什么时候要这样工于心计,一步一步的算计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呢?
凝歌苦涩的笑笑,拢了身上的大氅准备回宫。
外面忽然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果真是天气不好了。凝歌心中却是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冰冷一些。心里分明是冰冷的,袖口里固伦公主给的手帕却是滚烫的要命。
即便是不能置凰叁于死地,但是一定要他得到些教训。
正走到门口,却正巧瞧见一辆金黄的马车停在府门口,凝歌脚步一顿,见着马车边上一路小跑跟着的长彦就知道那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了。
凤于飞怎么会知道这里?
难道他是知道了固伦的事情了?
凝歌知道躲不过,连忙上前一步,见着凤于飞正从那马车里钻出来,踩着太监的脊背下了车。长彦连忙撑起一把伞来遮去了连绵落在凤于飞身上的雪花。凤于飞却探手夺了那纸伞遮住了靠近的凝歌,只是深深的看了凝歌背后的大宅,皱眉道:“大雪天的不知道带伞?”
凝歌眼神闪了闪,道:“皇上到这里来总不至于是为臣妾送伞来的吧?”
凤于飞眸色转身,微微推开凝歌,瞧了一眼凝歌背后的宅子,嘴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你若是有事疏远我的时候,就会自称臣妾。若是坦坦荡荡,你说的就是我。”
凝歌呼吸凝滞,知道瞒不过,索性牵了凤于飞的手往准备往宅子里去:“你跟我来。”
凤于飞却是没有顺应凝歌的力道前往,静静的甩脱了凝歌的牵着他的手。
“你说与我听就好。”
“皇上这是在躲避什么么?”凝歌不怒反笑,手指往袖中拢了拢。
凤于飞低头瞧着外面四散的雪花不言语,面色中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
“是什么时候的事?”凤于飞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刚好落定在凝歌耳边。
凝歌视线沉了沉,红唇微微抿起,只深深的看了面前破败的门头,许久才道:“固伦心甘情愿嫁给凰叁,不过是因为多与你谋面。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感情二字,所以今日的结局,皇上是不是该要负一半的责任?”
凤于飞挑眉看了站在身边咄咄逼人的凝歌:“即使你用玉卿的死因来交换固伦我也需要原谅?”
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凤于飞,道:“妾身并不苛求皇上非要原谅我。只是希望您善待固伦这件事情。加诸在我们身上的一切,我们尚且还有能力讨回来。可是固伦呢?她已经疯了……”
凤于飞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凝歌:“疯了?”
凝歌点头,迎着风转身站在凤于飞的阴影下,一把纸伞刚好遮挡了外间的风雪,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落定在漫天的雪花中,是唯一可以保护凝歌的护身符。
凝歌点头“我们都因为玉卿的事情忽略了固伦,固伦初来凤翎国,何况凰家大院里,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从凰家大院里向你求助。如今玉卿已经去了,难道我们是要看固伦在凰家大院里香消玉殒吗?”
凤于飞润了润嘴唇,微微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要向那院子里行去,伞方才错过凝歌头顶,凤于飞却又猛然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的看着凝歌。
此时的凝歌没有转身,整个人都暴露在雪地中,端着手好似在等待这什么,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凤于飞春色苍白,微微眯起一双凤眼,一探手把凝歌揽入怀中:“凝歌……为何要瞒着我?你可知……”
凤于飞顿住了话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雪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在那人的头顶和肩膀上落定,不消片刻就浸染出许多的纯白来。
她永远都沉着稳定,好似把握着全局。
本该是叫他最为放心的,可是为什么她不肯依赖他的事实叫他这样的难堪?
手里的雨伞落地,在地上旋转了几圈就滚落在一边的刚刚累积起来的雪地里。
凝歌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勾起唇角,静静的绽放出一朵笑容来,许久才道:“我只记得在草原上固伦舍命相陪,即便是背弃亲人也不曾冤枉我杀了凰捌。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来这凤翎国皇宫住上一住,如今这一切,都是我欠着她的。”
凤于飞的怀抱更紧,似乎透过那错杂的雨幕看见广阔的草原上凝歌四面楚歌,却惟独只有固伦站在身边的缘故。
“我希望日后我能成为你最坚定的后背,并且,只有我才是你最坚定的后背。没有其他人。”凤于飞凑在凝歌耳边坚定的说道,言辞铿锵,落地有声。
凝歌眨了眨眼睛,敛去眸中的暖意,笑道:“皇上是在吃明国公的醋么?”
凤于飞面色一变,松开了凝歌捡起地上的伞,岔开了话题道:“替我照顾好固伦。还有,这天气冷的很,还是先回宫再说吧。”
凝歌扬眉,瞧着凤于飞脸上的红云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就连那温润的耳垂都是剔透的红色。
这男人从来都是个大言不惭的主子,却不料还有害羞的一天呢。
凝歌掩着嘴巴笑了起来,想起第一次见着凤于飞时候的模样。
多么精壮的身材,还有那好到有些变态的床功,这一切都如发生在昨日一样历历在目,只是眨眼之间面前的人从一个叫凝歌厌恶的种马变成了如今唯一的后背。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
“你笑什么?”
“唔……我是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凝歌无意识道。
凤于飞脚步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凝歌的侧脸:“你还在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们错过了三年,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重提了。”
凝歌一愣,知道凤于飞说的旧事和她想的那第一次见面不是一回事。在凤于飞眼里,第一次见的凝歌应该是在和亲那日的洞房花烛夜,却不知道三年后的凝歌早就换了一个灵魂。而凝歌想的那第一次却是在穿越后看见他的第一眼。
这些事情即便是凝歌有心要告诉凤于飞他也未必会信,多说无益索性也就不说了。
不过,说起那所谓的陈年往事,凝歌忽然又好奇起来:“我一直很想知道,皇上三年后为何会想起我来?”
凤于飞挑眉:“哪里是我想起你来?分明是你在惦记着我。”
凝歌笑:“三年前,皇上拒绝入妾身的房难道就没有遭到太后反对?三年后即便是太后钦点要妾身侍寝您也完全可以拒绝,难道只是皇上只是因为记恨玉珑国当年见死不救来折腾妾身不成?”
凤于飞眼神闪了闪,攥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拢,捏的关节一阵发白,许久才道:“当然不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仇
报仇……
为了报仇她没了二哥哥,可是这凰家不曾动摇半分。所有人都丢下她不管了啊……所有仇恨的代价都应该她来背负吗?
那凰叁有洁癖,别人碰过的女人他是断然不会沾染半分的,唯独这固伦公主例外,白日里伺候宾客不算,夜里还要应付凰叁的折腾。
只是凰叁要的永远都是那一点朱唇……
固伦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的世界里,生不能,死不得。不过区区半月之间的功夫就已经憔悴消瘦的不成人形。
“娘娘……你为何要救我呢?我要去找二哥问个清楚……把我留在这世上难道只是为了还这些仇恨遗留的债吗?”固伦公主说着,睫毛轻轻翕动了一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眼泪,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害怕和颤抖。
凝歌听得一阵心疼,心中对于凰叁的厌恶和恨意一点点攀升,竟然到了几乎要逼疯她的地步。
凰叁这个疯子,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果真这凰家没有了一个正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