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村民们蓦地叫嚷起来,横挑鼻子竖挑眼。
“不能筑!不能筑下去!”
“筑路坏爹爹坑的风水!大家不要干!”
“刘福祥乌龟蛋筑路害死了几条人命!”
“我们要把那还在干的外地佬赶走去,要不差不多都筑进村里来啦!”
“跟他们拼命去!”
“坏了风水我们爹爹坑会遭灾难的!我们要保住爹爹坑的风水,让子孙后代平安无事!刘福祥那套鬼把戏不要听!刘福祥没好心!喝了爹爹坑的水忘了爹爹坑的祖宗!”
村民们在一片混乱地叫嚷着。刘天金不知所措,他想止住这些叫嚷的村民们,可是他的手挥起来晃了晃,本是示意大家静止下来,跟着他屁股转的那些人却更加疯狂叫嚷,骂七骂八的不停,仿佛在为刘天金打气,刘天金越是挥手,他们叫嚷得越凶。
陈春林镇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白雪林气愤地站起,憋下一口气,又坐下。刘福祥注视着叫嚷的人群,稳重地紧闭着沉默的嘴唇。
刘天金忽然像个凶神恶熬地大吼两声:“静下来!给我静下!”
激流的溪河关闸了一般,叫嚷的声音顷刻地平息下来。
刘天金接着话题继续说:“筑路,筑路……是……嗯……是爹爹坑发财致富的门路,嗯,门路,我们的路筑出来了对……对我们的……我们的……”他说这里时,转头对陈春林和刘福祥望了一眼,那神情就像一个贼偷别人东西后为之不安。在这短短的空隙,刘天金难受极了,支支吾吾用不中意的句子来撇开筑路这话题。就在这一瞬间刘天金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是不该答应陈春林的任命,支部书记落到头上怎能不对筑路这事提出明确的看法呢?以先前的态度去当着全村人的面高喊筑路会坏爹爹坑的风水吗?不行啦,那怎的办哪?真他妈的,拉倒!休了!
“陈书记,我屙稀……想去解一下便……哎哎……差点流到裤里啦……”刘天金对陈春林没说个清楚,撸着裤头狸狸地蹓出人群。
人们等了老半天,眼巴巴的东望西张,可刘天金再也没回来了。
刘福祥贴着陈春林细声道:“我看他是瞒着我们走了,我是知道他这性子,还是我对大家说吧。”
陈春林点了一下头。
“乡亲父老们,你们听着,我福祥从小生在爹爹坑,长在爹爹坑,撕开心说句话,我对爹爹坑有感情的 ,谁讲我没有好心?我没有好心怎么跑回村里吃苦?我在乡政府呆着舒舒服服还图个什么?爹爹坑已经穷酸得像个卵样子,吃的穿的还不如外面街上的叫化佬,我们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进棺材见阎老王去!我是爹爹坑的后代,我想为爹爹坑的祖宗争口气,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财富!福祥不吹牛,乡亲父老们相信我刘福祥就等着看,不相信的就闭着眼睛吧,别跟着我福祥对着干,听某些人乱说,阻我福祥的道。就讲眼前,我们爹爹坑今天这样穷困,有些人说筑路对爹爹坑风水不利,触犯神灵,会遭灾遭难,这是糊话!糊话!哪里有神灵?大家烧了这么多的香烛,神灵保佑你们活的好吗?”
“活得好!”一个人忽然跳出来叫道。
这是个老者,胡须沙沙,目光炯炯:“福祥,我是你的叔公,可你小子对着我们这样鬼声鬼相,你小子发什么神气!你回来当个屁主任有你发神气的场所?啊?你小子有样子就去县里混个县长的耍耍威风,到这山沟里来翘尾巴不是男汉!我直说给你小子听,爹爹坑的路不能筑,筑不成!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小子摸不着见不到,终有一天没个好下场!你小子要筑路到别的地方去筑,爹爹坑的路不要你筑!”
“不要刘福祥龟蛋筑!”
“刘福祥王八孙子滚出爹爹坑去!”
“爹爹坑的风水不许破坏!”
“不准让刘福祥动土了!”
“把筑路的外地佬杀个干净!”
一些人又疯狂地叫嚷起来。刘福祥满肚子气火想一泄而出,更恨不得冲过去揪住那老者挥上两拳头。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闭紧那嘴唇,心底在嘶骂:“你们这些才是乌龟王八蛋!”而陈春林却仍然镇静地望着那些叫嚷的村民。
远远的一间屋角头伸缩着半只脑袋在窥视这村坪上的情景。他就是刘天金。
45
夕阳把山野渲染得血红,山山岭岭如凶猛燃烧着的火海。耸立挺拨的峰尖就像那勇捷的火舌在向空间跳跃。老鹰在林子里捕食归途中的小鸟,发出狰狞的声音。夕阳渐渐消失之后,光线暗淡下来,树林一片深黛的颜色,仿佛一条条黑蛇在游动。冷峭的北风从山岗顶上卷下来,在爹爹坑呼啸回旋,呜呜长鸣。村前的田畴显得特别空旷,收割了稻子的田地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草禾,随着冷风飘起来。
将近落黑的时候,从爹爹坑村口摇摇摆摆地晃来两个人影,他们各自掷着扶手架,拖着一条腿,艰辛地走在田间小道上,往村子里迈进。
他们是一男一女。
他是刘双喜。
她是刘双喜的老婆。
刘双喜那天失去左大腿之后,在家里躺了两个多月,伤口稍愈他就叫人做了那把扶手架,练习行路,爬坡,跳圳,在爹爹坑到处乱窜乱碰。村里人都很可怜他,喊他别动,他说;“没办法啦,不学好走路我就得饿死,已经不会做什么了,到别的地方去看看风光了!”人们听到刘双喜说“看看风光”便不过多问他了,知道他是打算出爹爹坑去讨乞做叫化。心软一些的人暗暗地为他抹一把泪,可是同情他也无力支助,只得深深地对天长叹一声。刘双喜的老婆比他会走路,刘双喜没有她灵活利索。刘双喜那天被大树压断大腿后让人抬回家时,那独脚女人吓得木了,呆呆的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第一句就问刘双喜:“你那腿还要不要帮你捡回来!”刘双喜气得火眼穿天:“捡你的妈!你臭婊子挖苦我?”独脚女人跪下床前忙哭:“你错怪我啊,我的天爷,今后我怎么活下去啊?”刘双喜还没去思想自己的活路问题,他这时还在心里责骂自己多手乱脚害了那四条人命,他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胸膛,脑子里老是浮起那四户死者的家属朝他睁起的眼睛和对他挥来的脚……后来那些人并未对刘双喜怎样仇恨,因为活着的刘双喜也等于死了。对于一个失去了一条腿的人来说,是无可奈何的,反而应怎样施舍这不幸的人呢?
独脚女人帮刘双喜捡回了那条被压断的腿。刘双喜要她把它挂在屋门口的树上,让他多看几眼。有时刘双喜望着那变形发紫的断腿阴阴的愣一天,眼里闪着浑浊的眼光。独脚女人见他难过的样子,一天夜里背着他就将那挂着没几日的断腿埋了。接着刘双喜却天天盯着那棵树出神,独脚女人又拿了锯刀锯了那树,晒干做了柴火。他忧忧郁郁的情绪从此开朗了许多,还回了原来一样的刘双喜。
刘双喜的女人真名喊春秀,姓何。刘双喜对她提出两人一块出爹爹坑讨乞时,她大滴地流眼泪,抓过刘双喜的手伸进她的腹部里。刘双喜大着一惊:“你怀胎子啦?你怎的会……你干嘛不早说给我知道?嗯?”
“我就是少条臂,怎的不会怀上呀?脚下的不是一样样的有用吆?”她哭着,感到甜美又悲哀。
“春秀……”刘双喜第一回称呼她的名。他搂住她两手不停地摸她的脸颊,脖子,头发。
“双喜……”她也是第一回称呼刘双喜的名。
“春秀,我们有了孩子就好啦,我们快老了,要有个孩子,孩子……春秀……我们有孩子啦……太好啦……呜呜呜呜……”刘双喜又笑又哭。
她埋进他的怀抱里:“不晓得孩子生出后怎的办……”
“能生就行,能生就行!”
“双喜,我们都一只脚了,孩子养得起来吗?我们自己都一餐凑一餐的填不饱肚皮,这样下去孩子养得活?养得活也像养了只老鼠,那时拿给人家取笑的……我看还是不养孩子好着,当初我想你的脚没断的话,养一个孩子多叫我欢快啊,没料到你的命也和我同样子苦……”
何春秀的声音沙哑低了,她的泪珠打湿了刘双喜那胸前的衣服。
刘双喜的身子靠在墙上,后脑勺往墙上忽然使劲碰,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泥沙稀稀射射落在床铺上。何春秀很快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碰。
“碰壁有什么用啊,天注定了我们的命该这么苦有哪样的办法!”她说。
刘双喜抓起床头桌上放着的一只竹筒制的茶瓶砰甩在地上,高声吼道:“天老爷你这王八蛋,你妈的!你妈的!”
何春秀下床去捡起砰破了两半的竹茶瓶,挟了两把灶口的干灰土铺盖了湿淋淋的地,然后回身去轻拍刘双喜的背梁。刘双喜粗声粗气地呼吸着,如一头激愤了的公牛。
忽然,有人敲门。
何春秀赶紧去打开门。刘福祥来了,他端进一钵子的熟饭和熟肉,另提了一小布袋的米。
“大哥。”刘福祥喊了一声刘双喜。
“嗯。”
刘福祥看了刘双喜一会,垂头坐下来。闷了很久,他没说出第二句话来,屋里静寂得仿佛没有人。
何春秀开声道:“福祥,你做堂弟的真想得着我们,可总不能叫你老是白送这么多东西给我们,今后我们自己会打算了,你就宽宽心去做你的事吧!”
刘双喜压断腿后,刘双喜和何春秀常空着肚子找不到糊口的,村里的人家又没人借给他们,生怕没还,到时自己家里接不上来。刘福祥便想办法把自己家里的粮食节省一些,给刘双喜家送了几回。他觉得这不单是因为刘双喜是他的亲堂哥,而是感到自己对他有份责任,因为刘双喜是筑路时落于眼下的境遇。
这会刘福祥听到何春秀说的话,抬目问:“嫂子,你们有什么打算?”
何春秀直说:“你大哥准备和我一同出村外去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刘福祥样子有些惊讶。
“向别人求一点。”
“这个?你们行吗?你们的脚……”
“福祥,你不知道,你大哥的脚练好了,走路不要紧了。还有我在,你不要顾虑我们。”
刘双喜沉默着,把头垂得很低。
刘福祥的眼睛里噙满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别去,大哥,我养活你们!”
刘双喜此刻难以自制,像被猎人放了一铳的受伤的野猪那般嚎嚎大叫大哭 :“福祥老弟,你对大哥放心吧,我做大哥的很不起你啊,老弟,我难得你这个老弟……呜呜呜呜……老弟……我不是人,我是狗……我不是人……你别来可怜我……我不是人是狗……”
“大哥!你说什么啦!别这样了!”
“老弟,我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可我……你告诉青青她……我不是人!不是人!……是狗……”刘双喜这时失去了情绪的控制,他这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什么?你跟青青怎么啦?”
“我……我欺负过她,我不是人……不是人……是狗……是狗……”
“怎么?你怎么……?”刘福祥敏感地跃起身子,惊恐得如猛然醒来的狮子。
刘双喜刹那间清醒了,哑张着嘴巴。
“你说什么?什——么?”
“没说……什么。”刘双喜木木地回忆着刚才的那些话语。
刘福祥理解了这一切,他感到阵阵晕眩,脑袋里宛若插进了无数支雪亮的锥子,尖尖的角锋刺穿了他的神经,整个脑瓜。又像有无数包燃起了导火绳的炸药烘灸着他……
他站起来静静的转身走出了屋门。
刘双喜望着刘福祥走出的背影,眼里流淌出绝望的光芒。他然后拉过被子躺下来,蒙住自己的头,把脸深深埋在里面,一直没作声了。旁边的何春秀像冰封住了的路碑一样牢牢坐在床前,眼睛凝视着自己的膝盖。
这一天的上午,中午,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46
第二天,刘双喜带着何春秀出了爹爹坑,沿途讨乞。他们一出爹爹坑便是一个月不回来,投宿在避风的草寮里或人家的屋檐下过夜,鸡啼了就起来赶路。碰到有些好心肠的人家,他们不但给一点米谷,还能送一角二角钱的票子。可也有些吝啬的人家,碰到这些人面前连剩着的菜水也不愿给,遭受白眼。
何春秀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很显眼了,走家串户时让人瞅着它免不了拿人讥笑:“看哪,叫化子都要传宗接代哩!”这话虽然平常,刘双喜和何春秀听着肚里却如喝下一勺粪水难过。何春秀拼命把肚子勒得紧匝匝的,裤头绷裂了,用藤绑,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肚子挺起来。
刘双喜把何春秀当作一块金,因为何春秀有一副好嗓子。从前刘双喜并不知道。讨乞的人平平静静伸手向人家要,不动多少口舌的话,尽管能够同样得到主人的施舍,但毕竟显得冷落。通常讨乞的人大多会弄一些土手艺,如吹笛、拉琴、唱歌等,利用这些土手艺来招引主人的欢心。何春秀从小跟她那老奶奶学会了唱《骂野婊子歌》、《蛤蟆歌》、《十问妹十劝郎》、《绣荷包》、《十八摸》、《五回到妹房》、《半夜等老公》等民间歌谣,而且唱得真情意切,风韵无穷。何春秀唱得最好听的是那首《一年戒嫖》,让人捧腹大笑,那词如下:“正月戒嫖是新年,眼前有妹我不想,老哥决心来戒嫖,耐心在家勤种田。二月戒嫖是春社,再好妹子不理她,老哥如今要学好,不学歪人贪野花。三月戒嫖不再贪,任那小路生溜苔,遇到*弯路走,一本正经脚不歪。”
刘双喜有一日在一个村子里不留心被狗啃了一口,啃在大腿边,差点挨着那腿间的宝贝东西了。只过了两日,那伤口就肿了起来,刘双喜疼得咬牙切齿简直没法走路,天气又冷,何春秀把他背到一个废窑洞里住下来。她在附近找了草药剁烂成酱,糊在刘双喜腿上包扎好,在窑洞里像老鼠似的钻了几天,却仍是没好转,伤口烂了流出脓水,腥味直透鼻子。更让何春秀发慌的是刘双喜腿间的那东西,因连带着血脉也不断肿起来,看到刘双喜屙尿时痛苦地呻吟,浑身冒冷汗,脸皮如干枯的青菜叶。何春秀忙去喊近前的医生给刘双喜打了消毒针,开了药方,刘双喜的伤势才好转。
刘双喜这时刻特别想念那爹爹坑的家。
何春秀同样渴望有个归宿。别人拥有的,她也想得到,得到它……为什么自己要做一个讨乞的人呢,真下贱,下贱……命哪,注定了……掌握在阎老王手里……
黄昏走来了。这一天黄昏是这样宁谧、温馨。淡淡的云霞缠绕着高高的天空,星光寥落,月白风清,无声流淌的银河撕扯着薄薄的夜幕,渐渐沉睡的田野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刘双喜明天勉强可以走路了,他打算最后在这窑洞里住上一夜,在这窑洞里算起来呆了有十多天,他在这里像蜗牛蜷缩在螺壳里一样孤寂得心都碎了。特别是白天,何春秀丢下他继续要去讨乞,剩下他一人躺在窑洞里简直让他死了似的。
萤火虫在窑洞口飘忽着,偶尔飞进一只两只来。
蚯蚓在地皮里窜动,咀嚼着草根,咝咝地微响。
何春秀在刘双喜怀里呼吸着,她的胸脯一颤颤地涌动,如拉紧的弓弦贴在他的身上。他搂着她,听着她的呼吸声,没一点睡意。
这时不知在哪里传来一声牛叫,刘双喜听得很分祥。蓦地,他感到了一种被翻卷、被撕裂、被切割的痉挛般的激情,身上有一群蚂蚁爬动似地从那腿间痒到五脏六肺里。原来他因为牛叫联想到了公牛与母牛亢奋的*。
刘双喜悄悄伸手去解开何春秀的裤头,裤头拉至膝边,窑洞口刮进一股刻骨寒风,何春秀*的大腿冻得颤抖着……刘双喜心疼了,煞煞辣辣的那股狂热劲一下子消失了,将自己身上的烂袄包裹住她的下身。他咬紧牙齿忍耐着寒冷,腿间那硬硬的东西像泡沫一样化了,缩进肚子里泥鳅那般钻着。
多漫长的夜啊。
三更时刘双喜忽然生起了一个念头,轻手轻脚推开怀里熟睡的何春秀,抓起扶手架出了窑洞口,何春秀醒了,稀里糊涂之中问了一声:“去做什么呀?”刘双喜道:“屙屎。”何春秀一会便接着睡了。
离这窑洞不远是一个村庄,刘双喜就在这村里被狗啃了一口,他心底里此刻恨不得砸死这村里所有的狗。刘双喜现在打算去这村里,并不是去打狗,他的主意是想偷几件御寒的东西,因为他和何春秀身上太单薄了。刚来这村里时,他看到各家门口的屋檐下都晒着被毯、衣服等。刘双喜料到夜里肯定有的人家会忘了将这些东西收进屋里去的。趁着他们睡着静静地摸它几件,第二天一亮就离开这地方,不是个很妙的办法吗?抓着了是他的,抓不着是我的,我刘双喜不干也得干,眼鼓鼓的白挨冻,唉……没点人样子的刘双喜啊,你又做拿人白眼的事啦,你为什么不正正直直的活着呢?刘双喜为自己的行动忏悔起来却又死不下这心,他仍是鬼鬼祟祟地向那村里晃去,一拐一拐的把扶手架控制得发不出一丁点碰击的声音。
月亮散布着银光,映得地上清清楚楚。
刘双喜还没走到村里,村里的狗就汪汪汪地吠叫着,这时他想起那祖辈流传下来的藏身咒,默默地念……“打马藏人魂,藏盖何人藏,藏身令神不见,见令鬼不知,急急如律令敕,云头鬼脚吞鬼精,恶杀不闻,天灵灵地灵灵,祖老大上君,天日是新地是利,荫荫龙水生,天皇皇地皇皇,年月日利大吉昌,廿四山并无煞,廿四山鬼中藏,年杀,月杀,日煞,时煞,自有雄鸡一刀担当。”
刘双喜进村里后大群的狗围住他狂吠,可是没有一个人从屋里出来看个究竟。刘双喜绕了几转,在几户人家门口找着了两条女人的红裤衩和一双男人的布鞋,其他什么都没找着。
回来的路上过那渡小木桥时,刘双喜那扶手架没点中桥板,如一粒老鼠屎似的滚进了桥下的圳沟里。圳沟里水面虽然不太深,刘双喜湿了一身爬起来后,扶手架也顺着水流飘走了。没有扶手架刘双喜站不起,只好一直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