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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群众大部分时候都是愚蠢的，尤其是学生，不是么。〃
“群众大部分时间是愚蠢的，这点我倒是赞同。”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尤其是那个轮回学社的出现，其实要说罪魁祸首，那伙疯子才是，并不是我，我很敬重郭教授。”
唐子阳听过轮回学社，那是在林若竹刚刚提出灵魂存在理论的时候最初的一批狂热追随者，短短半年时间，那个原本松散的小团体竟然演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类似邪教组织的畸形存在，尽管林若竹方面的生物研究所一直在以正当科学研究的名义和那些人撇清关系，但终究是没能遏制那些人的疯狂。
郭教授的死和轮回学社脱不了干系，而被警察带走的也基本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我有些累了，改天再聊吧。”林若竹说道，刚才还很健谈的她突然变得有些萎靡。
“没事吧，你脸色很差。”唐子阳问道。
“可能是刚才喝多了，没事。”林若竹微微侧过头摆摆手说道。
唐子阳点点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林若竹，随后便离开了。
林若竹隔着玻璃墙看着唐子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然后她转过身看着桌上的那本《灵魂论及其他》，眼神一片空洞。
“灵魂是在自身内具有动静本原的自然物体的形式或本质。”林若竹喃喃自语道，那是那本书里的一句话。
说完之后，她缓缓抬起了右手。
“灵魂啊，可真的不是你们说的这么简单！”
随着林若竹的这个动作，桌面上的那本书缓慢而坚定地飘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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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灵河在闪烁
中元星域，科林星区，绕开那几个孕育着生命的恒星系，顺着那颗孤独却又无比炽热的蓝色年轻恒星继续往科林星区深处去。
穿过几十艘天权级战舰和无数小型战斗舰组成的防御圈，在这些庞大冰冷的金属战争机器再往前更远一点的地方，越过巨大如一颗小行星般的科林0号前进基地。
在无数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在宇宙的黑暗中满负荷运转直到报废的集群探测器组成的大网后面，是这宇宙中人类所发现的最美妙的事物。
一条长达数万公里如长河般蜿蜒的白色光带静静地横卧在科林星区正中央的黑暗里。
这里没有尘埃，没有岩石，光带仿佛一滴闪着荧光的白色墨水氤氲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带出了一道淡淡的墨痕，凝而将散，却又恰到好处的染成了一抹缥缈。
安静，干净，纯粹而透彻。
“蘸星光为墨，铺深空为纸，它是宇宙图景中最壮美的一笔！”这是《中元通史》中数十万年前它的发现者——昔日中元帝国末代皇帝帝江对它的描述。
它是所有灵魂的最终归处，也是所有灵智的最初发源，它赋予生命灵魂之力，它掌管着智慧的轮回，它是所有智慧生命永远无法参透的至高秘密，它神圣无比。
它叫灵河。
而就在此时，静谧的灵河的某个角落里，组成灵河的无数细微光粒中，有一颗光粒突然传出了一道细微的颤动，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一颗石子，一圈圈淡淡的光芒波动起伏荡漾了起来，在微微闪烁几次之后，这一丝颤动马上消失不见，这次无比细微的颤动也仅仅只影响了它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相比于庞大的灵河，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从上至下全方位包围了灵河的千千万万集群探测器中的一个却记录下了这一道小小的波动，然后将这道信号传到了远处的0号前进基地里。
科林区，联盟政府的大部分核心区域都在那颗叫做科林的行星上，这是伟大的中元文明的发源地。
希尔山是科林星上最高的山峰，即便是曾被削掉了小半截，它依然在繁华的中元城中高高矗立，当然仅仅凭着最高这个名头还不足以成为它不被炸掉的原因，人们需要一个地方来修建灵河监理处，就是在希尔山被削掉半截后在平台上修建起来的那幢并不大却显得异常庄严优雅的白色建筑，这才是人们允许在自己的首都里留一座山的最重要原因。
今夜的灵河监理处注定不会平静。
“快快快！快起来！0号那边传来消息了！”有人开始兴奋地大叫起来。
“什么消息？”有人迷迷糊糊的问道。
“废话，0号那里还能传过来别的消息不成！快通知管理局！”之前的那个声音大声说道。
“真是受不了你，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哪个角落的乡巴佬灵力水准破线了吗，瞎叫唤什么！”
“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新人类加入联盟了啊，你就不兴奋吗！”
“你怎么知道就是人类？也有可能是种大肥虫子也说不定。”
“不管是什么，这可是我在这里工作以来的见到的第一个信号，我当然兴奋了，您老人家身经百战当然不一样！”
刚睡醒的那个中年人看着那个新来的少年盯着面前光幕上那条闪烁的消息欢呼雀跃，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灵河监理处待遇丰厚，在这里工作社会地位也比较高，可是，除了从0号基地传来消息之后能让他兴奋一下以外，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他们来处理了，灵河监理处已然成了混吃等死的最佳去处。
眼前这个小子这么年轻就被丢到这里来，天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就这么想着，他接通了“管理局”的内部通讯线路，附上惯用的说明，把那条来自0号前进基地的消息发了过去。
“发出去了。年轻人要能沉得住气，别遇到什么事情都大呼小叫！”中年人看着那个依然还很兴奋的男孩说道。
“嘿嘿，我以后注意，那个，您说，这次管理局会让谁带队去呢？”少年问道。
中年人略一思索说道：“最近管理局好像有点忙，所以我猜可能是云家的那位小公子会被派出去。”
“你是说云倥少校吗！我听说他前一阵子才刚被调到管理局！而且听说他是云之礼议员的小儿子！”
“是啊，都是咱们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不过云倥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像他大哥那样靠着云之礼议员才在联盟政府里混了个官儿，他本身就是马上要晋升天级的灵能者，在莫亚前线拼了好几年的军功，前阵子因为负伤才回来的。”中年人幽幽说道。
“马上晋升天级？很厉害吗？你知道那些灵能者是怎么划分的么？”少年问道。
“当然知道，想当年我可是在军队干过后勤的。”中年人显然有些得意起来，然后他指了指窗外星光璀璨的夜空接着说道：“看那儿，灵能者的分级和联盟舰队的战舰级别名称是一样的，一共分七个等级，用的名字就是咱们头上那十四颗星星里最亮的七颗星的名字。”
“从低到高依次是摇光，玉衡，破军，开阳，天璇，天权，天枢。顺序是按照那七颗星的亮度排的，不过灵能者每个大级别里又有高中低三阶的细分。开阳以上的三层统称天级，到达天级之后就已经能够在联盟里横着走了，那才叫风光！”
“那么说云倥少校是开阳高阶咯？这么厉害！可是，天顶十四星最亮的不是紫微吗？为什么没有排进去？”少年好奇问道。
中年人隔着窗户看着夜空上那排成一线的十四颗星，一颗格外明亮的紫星在最高点闪烁着，然后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萧索，“确实，紫微这个分级曾经有过，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紫微就已经单纯的变成一个称号了，只存在于历史中的称号，再也回不来喽。”
“发生了什么事情？”少年明显有些吃惊。
“听说那是和索格人母舰之间进行的一次战斗，那时候联盟军队里强者辈出，舰队里达到紫微级的将军有十二个。”中间人淡淡说道，他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为了一战打残索格人，联盟舰队精锐尽出，三艘天枢级战舰全部追到了极远的陌生星域，但是那场战斗发生了一些变故，紫微级的十二位将军全部陨落在了星海里，自那以后，联盟主席和议会山全部议员全票通过，废除灵能者紫微分级。”
“所以啊，灵能者分级本来应该有八级，而不是现在的七级。”中间人收回目光，那抹淡淡的复杂情绪也被藏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场战斗呢？原来我们还和索格人的母舰正面交战过！”少年听得有些心神激荡。
“是啊，你们怎么可能听说呢。”中年人心里淡淡想着，这是中元联盟最大的耻辱，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呢。
“那么说联盟舰队现存的两艘天枢级战舰也参加过那次战斗咯？原来那种不可思议的大家伙曾经有三艘啊！那么说来，现在的天枢级灵能者里面，其实还有紫微级的强者存在对吧。”少年的兴致彻底被调了起来。
“可能吧，中元联盟这么大，虽然能成为灵能者的人少之又少，但总有人能走上巅峰。”中年人答道。
“那现在联盟里最厉害的是谁？是诺顿将军吗？他可是舰队司令官！要不就是帝休议长阁下！”
“胡说什么呢，谁不知道议长阁下不是灵能者！”中年人笑骂道。
“嘿嘿，一高兴给忘记了。那么现在联盟里最厉害的就应该是诺顿将军喽？”
“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有没有比紫微级更强大的人呢？”少年突然问道。
中年人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眼前显示光幕之后的那面星图上，在灵河的一端，孤悬着一颗蓝色恒星。
“天启。”中年人低声说道。
“大叔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少年问道。
“没什么，你问得再多也成不了灵能者，给我好好值班！”中年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冲着问个不停的少年说道。
“哦。”少年垂头丧气的坐了回去，然后便沉沉睡去。
中年人手上一道微光轻轻闪过，少年脑中关于刚才这段对话的记忆已然被悄然抹除，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摇光高阶啊，自己终究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里了吧。
感叹之余，他现在绝对不会想到，刚才经由自己的手发往管理局的那条消息在未来将会引起多大的震荡。
再说到“管理局”这里，管理局全称是“中元联盟成员管理规划局”，顾名思义就是管理中元联盟各成员的机构。
每当有族群突破灵力标准阈值的时候，宇宙深处的灵河便会发出一串特殊的信号，这串信号是一组坐标，位置坐标，至今还没有哪个智慧种族能解释清楚灵河这种不可思议的探测能力是怎么来的。
而突破灵力标准阈值也就意味着初步具备了加入中元联盟的资格，至少，应该让那些生命知道，广袤宇宙中确实有同行者。
发现同类，团结同类，这是中元联盟发现灵河的强大能力之后建立灵河监理处和管理局的唯一初衷。
宇宙中有数不清的智慧文明，尽管宇宙广袤无垠，但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一部分族群免不了会发生接触，不过这种接触无一例外都导致了毫无理由的残酷战争。
所有人都是行走在黑暗森林里拿着枪和刀的猎人。
在经历了无数年的猜疑防备互相侵伐，付出无数血与火的代价之后，联盟历史上第八位统帅终于决定利用灵河的神秘感知力量来团结所有可能发生接触的文明族群，以此来阻止这种野蛮而毫无道理的杀戮，同时也是为了抵抗以索格人为代表的强大而好战的宇宙殖民主义阵营。
带领这些刚刚达标的新人入门是管理局日常的工作任务之一。通常刚刚过线的这些族群很敏感也很脆弱，贸然的接触无一例外都会引发这些族群的强烈不安和恐惧，甚至是反击。
所以领新人入门是一件需要时间和技巧的事情，少则三四年多则十多年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数十万年，随着中元联盟日益强大，一切流程都已经无比完善，不出意外的话这并不是一项太艰难的工作。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发现同行者已经不能让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感到一丝丝的兴奋了，所以收到0号基地的坐标信息对于有些人来说其实是一件苦差事，尤其是对于刚接到任务的云倥来说。
那个坐标的位置在才建立短短几百年的北方星区以北，距离有些远，跳跃一次都要花不少资源，这一去可能又要好几年，本着节省成本的原则，管理局规定任务完成之前不接受执行人的提前返回请求，即使在中元人的寿命尺度上几年实在是很短很短的一小段。
“就当是休假了吧。”云倥结束了一天的灵力训练，看着光幕上那份任务委托书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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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虫子，轮回学社以及某种不安
太平洋深处，海面平静，阳光炽烈。
就在这时，水面上十多米高的地方传来低沉的嗡嗡声，然后那处的光线开始弯折，空间如同一张透明的玻璃纸，在某种力量下开始塌陷，褶皱。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那处扭曲的空间里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在水面上划出了一道白线后转瞬消失，那处褶皱的空间也在几秒后恢复了正常，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是一艘外形凌厉长达几十米的飞船，黯哑的黑灰色涂装显得异常肃杀，飞船顶部的剑盾标志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舰长阁下，我们已经安全到达eh9017，在该星球上检测到生命迹象，是否泊舰？”一个好听的女声在飞船驾驶舱里响起。
“行了，就停在这儿吧，我自己靠过去就好。”云倥眉头紧锁着对着飞船自动主控系统说道。
他是一个人来的，为此他还跟摩根局长大吵了一架，按理说执行接引任务一般都至少要配备三个人的小队，不过这次云倥以他进阶在即更需要历练这个荒唐的理由生生违反了管理局的规定一个人跑了过来。
就在飞船刚刚完成跳跃到达这个行星表面的时候，云倥就已经通过飞船上的灵力探测仪将这个行星表面扫描了一遍，平均灵力值距离到达联盟准入线还很远！
也就是说，以目前这个星球的灵力平均值水平而言，灵河根本就不应该做出反应！他们弱得就像是虫子！
可是灵河不会出错，灵河永远不会出错。
按照管理局之前所有的接引任务存档来看，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但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有些族群的灵能是在波动的，当平均灵能水平在某个顶点突破灵能阈值之后就会被灵河探知到。
难道这里也是这种情况？
云倥略一沉吟，决定尽快出去看一看。他向前踏出了一步，便消失在飞船驾驶舱里，在他消失的地方，光线有些许的扭曲，像极了飞船跳跃到达时引起的空间波动。
而那艘浮在太平洋蔚蓝海水上的飞船在云倥离开后就那么消失在了阳光下。
下一刻云倥便出现在距离飞船数公里之外的地方，而他的身形刚刚露出便在一股淡淡的空间波动下消失，而后再次出现在数公里外的地方。
他的核心灵魂能力是空间系，这是一种很实用的能力，就是凭着自己的灵能特质，他才能在莫亚前线立下赫赫战功。
在连续的闪动之下，云倥如同幽灵般离海岸线越来越近。
两天后。
唐子阳站在寝室楼顶静静地看着城西方向，楼下是从四面八方赶去隔壁大学领生活物资的人群，熙熙攘攘，像蚂蚁一样。
前天离开林若竹的办公室之后他去了一趟城西，那边的气氛有些异样，军方的警戒封锁线又往外扩大了五百米，周围的巡逻力量比之前更多，再想起那架雨夜里坠落的飞机，唐子阳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
后来他偷偷爬上了几公里外的一栋高楼，借着诡异而又无比强悍的视力，看到了一些细节。
爆炸中心附近的残垣断壁间正在搭建一些遮挡物，而那些未完工的遮挡物后应该是一条长长的沟壑。
就在唐子阳想要再多看一些细节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就在离他不远的那几栋楼上都有狙击手！武装直升机也在这片区域打着圈在巡逻。
吓得够呛的唐子阳只好无比麻利的悄悄离开。
现在他站在楼顶，似乎依然能够隔着高楼大厦看到城西那边的废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心里越来越慌，唐子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这种感觉如同一块大石头堵在心里，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学长！子阳学长！可找到你了！闲着没事儿爬楼顶看风景啊！”刘小飞的声音响起在唐子阳身后。
“学长，我跟你说件事儿！”刘小飞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连鞋都是黑色的，脸被棒球帽和大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低声对唐子阳说道。
唐子阳眉头拧在一起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说道：“你们学美术的难道就喜欢这种风格么？说什么你就说呗，穿得跟个刺客似的，莫非你要行刺本王？今天你没去当志愿者？”
“没去，现在人手够了，而且我穿这样很打眼么？他们都是这么穿的。”
“废话，你要是不早点开口说话我可能一脚就踹过去了！”唐子阳笑骂道，“哎等等，他们是谁？你到底要干嘛？”
刘小飞先四处看了看，然后才转过头来低声说道：“学长，你听过轮回学社吗？”
晚上十一点钟，城东大学城附近的一片小区里，同样换了一身黑色的唐子阳和刘小飞在黑暗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