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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虚荣……”
“老花,不如毕业后来深圳吧。到时我们一起合作开个小公司?”
“再说啦……我觉得深圳不适合我。”
“切……那什么地方适合你?”
“我怎么知道。要不你给我算算?”
“我看是鬼地方吧……哼。”
“哎这个商场里的衣服不错,还有打折噢!”
“……有点贵哦。”
“行啦,是我花钱又不是你花钱,你担心啥?”
“反正我不要。”
“不要?那好,把这几天我的住宿费伙食费还有导游费,一共两千块,还给我。”
“……你真无耻。”
“哈哈,要不要?咦这件不错哦,应该适合你穿,试试。”
“……”
“……”
(150)
美丽上班了。她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家看电视,有时自己下楼去逛一圈。等她下班回来,两个人再一起出去逛。她怕我闲着没事,让我给她做饭。不过很快她便后悔做了这个决定——我炒的蕃茄炒蛋,她尝了一口就全吐了出来。然后她一脸无奈地指着我的脑袋说:“哎老花啊老花,还蕃茄炒蛋,我看你自己就是一个蛋!笨死的蛋!”
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笨死的蛋,我开始翻来覆去地压电视频道,一看见有教做菜的节目就停下来。哼,敢小瞧我——
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炒出了一盘红是红黄是黄的蕃茄炒蛋。美丽不忍心再打击我,一筷子一筷子皱着眉头吃下去。我尝了尝,咦,明明很好吃啊?忍不住给她一个暴栗:“还有没有良心啊,这么好吃还皱眉头?”美丽捂嘴偷笑:“哈哈,我是怕太好吃了,我一人不够吃嘛……”
哈哈,没想到来深圳的另一个收获,是我的厨艺大涨。
……这日子过得悠闲而自在,直让我忍不住诗兴大发一边在厨房里钻研菜谱一边做起诗来:“教那时光停住……呃/时间老儿你要是不停住/我就/从此再不为你跳舞……”
要永远这样多好呢,所有的所有都远去了,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深圳就是我每天做梦都要笑到自然醒的世外桃源。只是时光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和事停驻,那不得不要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临走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问美丽:“你说猴子暑假跟你诉苦,到底都诉些什么?”
美丽说:“他觉得自己捉摸不透你,本来觉得你确实喜欢他吧,你又对他不冷不热,还把他推给别人;觉得你不喜欢他吧,可你们连那事都做了。直到突然听到面瓜说自己和你才是真正的第一次,他就更加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了。他觉得你骗了他啊,利用了他啊。就这些。”
我说:“哈哈,利用。哈哈。”
美丽说:“男人和女人想的不一样的……当男人发觉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所谓时,便会产生自然的怀疑……或者是欺骗,或者是利用,太正常了。不这样想他们就无法说服自己那颗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心。哈哈,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男人的劣根性么。猴子没有那么罪大恶极的,原谅他吧。”
我看她一眼,说:“想不到你千方百计地争了一套房子,心倒是变得这样宽容大度?我可不是男人,少在我跟前装……没用。”
美丽笑笑,说:“我装什么啊?我只是好像突然间看得很开了。什么爱什么恨?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值得针锋相对的事?浪费的是精力,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我挥挥手:“算了算了,说不过你。”
美丽说:“别说你不想来深圳……你肯定还会来的。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不来呢,绑也要把你绑来,哈哈哈。”
我冲她一咧嘴:“哈哈哈!”
美丽把我送上火车。也是一路叮嘱,让我想起朱古力来。人生若是有一两个知己,就算是没有爱情,也足以了吧?话说加菲猫说:爱情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知己是永恒的。
哦,好像是我自己说的。
“来老婆,抱抱。”美丽朝我张开双臂。一脸的宠溺。看着这宠溺我却又有点想哭。不过忍住了,否则又要被这死婆娘笑话N年了。
人生何处无离别呀无离别。
留取丹心照明月啊照明月。
老刘,我走啦。你保重。早点找个男人,该结婚就结婚,该生娃就生娃。也许你说的对,毕业后我还是会来的。否则深圳这么大,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孤单地闯天下,这份骄傲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呢。对吧哈哈。别忘了当初我们的口号就是:有福同享,有苦自己一边忙。妈的,你给我偷偷塞的钞票老子看到了。老子刚回过家,你还怕我没钱花吗……妈的。你这个瓜婆娘,害得老子眼睛还是湿了。
(151)
从深圳到西安,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我的腿和脚就在这南和北的距离中完全肿了起来。我也像美丽发誓要去coco park 买名牌一样,暗暗发誓老子以后也要努力赚钱,绝不再坐火车,老子要做飞机!……
脚一踏上西安的土地,鼻子里呼进的是西北特有的带干燥味道的空气。我在心里大喊一声:“西安,我花小容,终于又回来啦!”啦——啦——啦——,回声绕着整个西安城回荡,余音绕城,三日不绝。
当我戴幅墨镜一脸低调地出现在宿舍门口,女人们立马齐声发出高分贝的惊呼和尖叫。我友好而矜持地一一跟她们握手、拥抱、问好。当握到三三时女人们终于忍不住,一起把我按倒在床上,全然不顾我的挣扎和抗议:“等等!等等!我还有吴敏没有拥抱完呢!”
“拷问她!”波波一声令下,女人们便把我团团围住,双手齐下,“哈哈哈,哈哈……”我最怕的就是胳肢窝挠痒痒,笑个不停。
闹了一番后,我把给她们的礼物一一从包里拿出来。给波波的是一个脚丫子形状的小闹钟,她老是抱怨午睡起不来。老鬼的是一顶酷酷的棒球帽。三三的是一条橙色的围巾,吴敏也有礼物,一个很卡哇依的HELLO KITTY 迷你手电筒,还可以当钥匙链。
东西都瓜分完了,老鬼看看我的包说:“这就没了?”
“没了啊?”我奇怪地回答,“都分完了,当然没了。你贪不贪心啊,还想要?”
“切,你没给猴子买礼物?”
……我一时语塞。想想我把面瓜送我的玉坠拿出来,那个黑的,说:“这个是给他的。”
“石头记?”吴敏惊喜地叫起来,“哇好好看揶。小容姐你原谅他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啊,”我淡淡道,“这不是我买的。反正送他就是了。”
女人们互相看看,吴敏吐吐舌头。我悠哉游哉地往老鬼的床上躺下来,说:“呶,帮我去收拾收拾床……你们几个,最近有啥新鲜事儿,这就向哀家我汇报汇报吧。”
“……”没想到几个人又是互相看看,一时谁也不说话。我觉得奇怪,看看她们问:“怎么啦?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学校闹鬼啦?杀人了?”
老鬼低下头,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说:“猪啊我对不起你……早知我是个乌鸦嘴当初我就应该闭嘴啥也不说了……我有罪啊我该死,你原谅我吧,我这就去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
“你说啥了?”我奇怪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说不定我一走猴子就又和莲花搅一块了。搅就搅呗,又不是没搅过,有啥大不了的。”
波波坐过来小心地扶住我,说:“事情比那要严重的多……猪,你可要稳住……”
“莲花又发病了?住院了?”我试探着问。
“NO。”众人一起摇头。
“猴子也犯癫痫了?”
“NONO。”众人又一起摇头。
“猴子和其他女生好上啦?”
“NONONO……”众人还是一起摇头。
我一下子恼了:“有啥事你们到是说啊?不说我睡觉了!”
波波像是得到大赦,说:“那你先睡哈,先睡,睡醒了我们再告诉你……”
老鬼头点得像鸡啄米:“对对对!把精和蓄锐都养好才能更好地对付敌人!”
三三不耐烦了:“你们这样说,猪哪里还再睡得着啊?不如我来说吧……那个呢,系主任说只要你一回来就叫你去找他……唉算了,还是吴敏你来说吧。”
(152)
当然最后还是几个人一番七嘴八舌,我总算是明白了个事情大概。关键词就一个:流言。流言砾金,积毁销骨。阮玲玉是怎么死的?被人说死的。崔真实是怎么死的?被人骂死的。没想到我花小容也混到了这种大明星的地步,哈哈哈,怎么能不让我仰天长笑!
女人们见我不怒反笑,纷纷上来摸我的额头:“猪,你傻了吧?怎么回家一趟脑子都变坏了?”我说:“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反应?大哭一场?老子就呸吧!……”
我走后没几天,学校里关于杨剑生日Party的传言开始越传越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传言的内容早已改头换面。我花小容夺人男友,气焰嚣张借势欺人,甚至连癫痫病人都不放过,联合自家姐妹把人家一顿好打,致使当场病发。这且不算,我找医生开伪假条的事儿,也被人以匿名的方式告到了学生处,并说我根本就不是回家,而是和朱古力私奔……
我听到私奔实在是觉得好笑,忍不住说:“这是谁给我捏造的谣言啊?这么荒唐?哈哈,他还以为现在是解放前那会儿啊?女人私奔了要沉塘?哈哈……哈,笑死我了。”
女人们却一点不笑。我看着她们的脸色,终于不笑了,问:“怎么,难道学校相信了?”
波波说:“不管信不信,你的假条确实是假的……辅导员还专门来问我知不知道这事儿,她老早就对你不爽了,上次砸玻璃时你说是不小心搞的,她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而且朱古力也找不到人了——他失踪了。辅导员一直挑唆着班主任给你家打电话,还好班主任那老头不太爱管事儿,再加上我们在旁边好说歹说……”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搞的,我就不在一个月的工夫,居然变得这么复杂?朱古力失踪了?难道是受了我和小猴儿在车站那幕的刺激?——不可能吧,那也太搞了。大妈一心想找我的麻烦?怪不得上次她老人家一个劲地捏我的伤口,搞了半天原来人家是成心的!
而我开假条的事,除了朱古力,就只有我们宿舍的几个人知道。谁告的秘?难道被莲花猜出来了?还是大家都是火眼金晴?三三说反正不是莲花就是文静,除了她们俩,还能有谁?
而不管到底是谁,我还是得先去找系主任。这一关迟早得过……大家集体目送我出宿舍门,那脸上神情,颇有送壮士出行的不忍和悲壮。我不屑地看她们一眼,抬头挺胸抖擞精神,清清嗓子道:“大风起兮云飞扬——”老鬼小声说:“猪那是大风歌,不适合你……”我哼一声,目不斜视地走出门去。背后还有三三在叫:“你的表情不对,走姿也不对!别忘了你是大病初愈!……”
认同三三的话,一下楼我就迅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背驼下来了,眼皮也耷拉下来,走路只拿出三分的力气——哎呀怎么忘了用波波的眼影在颧骨上弄几坨黑影,不就更像了吗?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是什么……硬着头皮往系主任的办公室走。
系主任是个男老师,三十多岁了,虽然进校这么久了,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我连他姓什么都不太记得了——仔细回忆了一番,哦,好像姓孙。因为人长得精干利落,又是一体育好手,私底下被女生们戏称为孙帅。
想到此我不由眼前一亮——好像这老师与女生的人缘不错?不像那个辅导员大妈。哈哈,看来天不绝人之路啊。搞不好可以色诱一下什么的,说不定可以逢凶化吉排忧解难……
不过我一进办公室就傻眼了,妈的,孙帅旁边站着的,不正是辅导员大妈吗。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大妈正嘴不停地在呱唧呱唧说着什么,看见我,住嘴了。呀不好,难不成是她正在说我?
看见我一幅似乎病体不支的样子,大妈笑了,那笑容却包含着多少险恶:“花小容啊,你回来了?看你进校门时还活蹦乱跳,怎么这会就变成死气沉沉的了?”
我恨得直咬牙, 暗想不对啊,我进校门的时候还专门四下侦查了一番,怎么没发觉大妈的?假装没听懂她的话,我说:“我来找孙老师……”言外之意是您还是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153)
孙帅的第一句话是:“请坐。”我吁一口气心想,果然有女人缘,一句请坐也能说得这么温文尔雅。但随即他的话就把我从YY带回了冷冰冰的现实:“花小容同学,刚王导专门又来找我反映你的问题……虽说你现在回校了,但问题还是存在的。你先说说吧。”
真够直接的,我想。我努力把一对眼睛睁到最大,力求达到“忽闪忽闪”的最佳效果,无辜地说:“我今天刚从老家回来啊……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问题的,是同学说您找我我就过来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给自己打马虎眼,孙帅轻笑一声,说:“有同学反映你这次请假是开的假证明,还说你开假证明是为了和附近酒吧里的一个歌手私奔……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它都在我们校内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甚至对校外的影响也很恶劣。所以王导才煞费苦心地想给学校挽回这种影响……你明白吗?”
“大妈是煞费苦心地想整倒我吧?”我暗暗咕哝。偏偏孙帅听到了,问:“你说什么?”
我抬起头看他,嘴里冒出一句自己也没想到的话:“那啥,要不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一群人来,把我吓一跳。回头一看竟是波波她们,连吴敏都跟来了。波波带头说:“孙主任!小容真的是生病才回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私奔,我们宿舍的人都能给她证明,编这谣言的人太缺德了!”“对对对!”其他人点头附和。
孙帅倒是一点不吃惊,或者吃惊了我们这种小角色也看不出来,他说:“其实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我理解你们。但请你们也理解下我们做为老师的辛苦……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回头再和其他老师商量一下。”
“真是只老狐狸……”出来后波波忿忿地说,“冠冕堂皇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什么都没说。小容,你也太那啥了,能这么说气话吗?要是学校真给你记个处分,你冤不冤啊?”
吴敏有些不解地说:“他说了呀,他说回头找其他老师商量?”
“商量什么啊?”老鬼说,“事情是真是假又不是几个人坐一起就能商量出来的?我昨天可是看见文静又去莲花的店里了,搞不好这事就是她们两个一起整出来的!”
“文静和莲花还成朋友了?”我问。
“可不是嘛,”三三回答,“两个人现在是同吃同睡同劳动,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裆。也不知道莲花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这种明明自己是贼还反咬她一口的小人,居然还能做朋友!我呸!”
“这个内情我知道啊我知道!”吴敏忍不住插嘴,“是文静自己跑去莲花的店里道歉,还跟她说她们两个都是被大家冷落不受欢迎的人,所以最适合做朋友!”
“你怎么知道?还说得这么详细?”我吃惊地问。
“哈哈,”老鬼笑,“猪你不知道吴敏的外号啊,小八卦,天生搞狗仔的料!”
吴敏不乐意了:“什么狗仔,你说话好难听啊。其实是我同学在莲花店里试衣服的时候偷听到的啦。刚巧她又跟我一样的八卦……哼她说那个文静面相看起来好凶的。”
(154)
文静的面相凶?怎么我们从来都没觉得?还是吴敏的那个小同学天生就独具慧眼?不过我还是想不太明白,莲花能那么轻易就原谅文静?尽管听了吴敏的解释,但当在我校园里看到她们两个肩并肩走在一起时,脆弱的心灵还是被小小的激荡了一下。世事真是瞬息万变……只好安慰自己,连沧海都能化作桑田,两个不靠谱有死结的人又怎么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我也看到小猴儿了,他和杨剑从图书馆出来,手里还抱着几本书——甭管那书是通俗还是武侠,你得承认,哪怕只是面子工程的学院派,因为那几分书卷气在阳光下看起来也比较赏心悦目。 不过呢,杨剑手里也抱了两本书,怎么看他咧着个大嘴巴笑的样子更像是个卖书的?——所以,小猴儿身上那种淡淡的不急不躁的气质,大概还是与书本无关的吧。
阳光真好……光影像小鸟样欢快地在他们的肩头跳跃。小猴儿看到我了,回头让杨剑先走。
他走过来的身姿挺拔,身上是一件白色外套,太阳底下白得耀眼。能穿白色的男人不多,可小猴儿,无论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他在树下站定,脸上一半光芒一半阴影。
“谢谢你的伞。”我把伞递回给他。
“你……还好吗?”小猴儿有些迟疑地问。我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那些谣言,他肯定也听到了。略一点头,说:“还好。”心里有一抹淡淡的悲哀,我们居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小猴儿又站了一会儿,终于是再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走了。我站在阴影里目送他的背影一路远去,那抹耀眼的白,像冷冽的霜刺痛眼睛。而心像最深层的湖水,波澜不起。老鬼走过来说:“你怎么不趁这个机会把玉坠给他?”我说:“我还没想好到底给不给,怎么给。”
“你们真的不再可能了?”老鬼问。
再度听闻此问,我有一丝的怅然。轻轻地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跟他解不解释,面瓜听错的事?还有跟朱古力的误会?”
我仍然摇头。“解释个鸟……没什么好解释的。”
老鬼失笑:“这点你倒是跟三三挺像的。不过如果真的因此而分手,你不觉得可惜?”
“我跟猴子之间的症结不在于朱古力,”我说,“就算是没有朱古力,我跟他又能改变多少?他还是要怀疑我,而我同样也要不信任他。这样太累了……就像我妈跟我爸一样。只不过我妈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