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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独獾
第二十七节 独獾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我和马可逐渐成为酒店的一大景观。一个冷冷淡淡的师傅,屁股后面总跟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徒弟。徒弟一天到晚闹腾个不停,师傅却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笑笑。虽说性情相差甚远,但并不妨碍我们成为酒店里的模范师徒。这段时间,我见了马可总是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一声老坐。老坐是南昌话,师傅的意思。
如同酒店里的人给我取的绰号韩闹闹一样,我总喜欢在马可面前瞎胡闹。每次去熟悉菜品,我便拉着马可的胳膊,厚着脸皮一个劲撒娇,老坐,我想吃脆皮玫瑰冰淇淋!老坐,我想吃秘汁手抓骨!老坐,我想吃情人梅!老坐,我想喝木瓜汁!马可被我嘟囔得焦头烂额,说,我没钱!我撅起嘴巴,哼,小气鬼!吃饭的时候,我也不让这个小气鬼安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便向他吹嘘酒店里追求自己的男孩子如何的多,自己如何的受欢迎。马可点头,说,看出来了,你是个凸透镜。凸透镜?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马可解释说,你像凸透镜一样有魅力,把男孩子会聚到你身上。我立马骄傲地承认,那当然,只要我韩雪佳喊一声撤台,七八个传菜员争着来帮我,我就是一个大凸透镜!谁知道,马可当即泼了我一头冷水,忘了跟你说了,凸透镜一般都很胖的。我恼了,不再理他。
马可知道玩笑开过了火,便特讨好的,主动和我套近乎。他分给我一些菜,问,你家在南昌什么地方?我窝着肚子里的火,说,红谷滩。红谷滩?马可笑了,说,我家当时在塘子河,很近的。我觉得塘子河这个地名似曾相识,想了好一会,才猛然记起,对,就是何田田家住的地方。我也大喜,没错,真的好近,过了八一大桥就是红谷滩!马可眯着眼睛,问,你家里就你一个吗?我勉强一笑,埋头吃饭,还有一个哥哥。每当有人提及这个问题,我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只说哥哥,而不提姐姐。毕竟,姐姐已经死了,提了徒增伤感,更不好解释姐姐的死因。我小心收集餐盘上剩余的大米,一粒一粒吃个干净。马可笑了,说,你挺节俭的。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哼,不能浪费粮食,这是我姐姐说的!话一出口,我便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唉,这块蠢肉,又说漏了。马可挺感兴趣地问,你还有姐姐?我急忙掩饰,不是,我哥哥的女朋友,我叫她姐姐,这是她说的。马可笑笑,没再问。
晚上,马可房间的客人过生日,一屋子老人小孩的,二十多口子,把他忙了个团团转。我则优哉游哉地伺候着一家四口,十分清闲。我本想去帮一下马可,怎奈房间内的电视正放我喜欢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我便倚着备餐桌,瞪圆大眼睛,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马可进来之后,看到眼睛发直的我,提醒说,客人的骨碟和烟灰缸都堆成小山了。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清理更换。马可帮我上了个大碗汤菜,说,我的房间太忙,今晚就不过来帮你了。我盯着电视,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坐。你这个小电视迷,马可叹口气就走了。谁知道,马可前脚刚走,客人就说,小姑娘,先别看电视了,能不能帮我们剔一下鱼骨?哦,好的,我红着脸,拿起刀叉就给客人剔鱼骨。说实话,我不会剔鱼骨。以前我都让马可帮我,这一次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我只用一分钟就糟蹋掉了这盘红烧牙片鱼,鱼骨没剔除,鱼肉反倒是被我刀刀叉叉的,弄成了一堆碎块。我越急越出错,一个不小心,竟把这条牙片鱼给捅到了地上。客人大怒,当即拍着桌子叫来了经理和领班,说,你们看看,有这么服务的吗?看起电视来,叫半天都叫不动,比我们孩子还入迷,让她给剔个鱼骨,又给剔到了地上,我要投诉!经理和领班急忙道歉,又给客人免单,这才让客人心满意足的,喜上眉梢。
客人一走,我便被经理训斥了一顿,签了五十块的罚单。我正愁眉苦脸坐着发呆,两个传菜员推着泔水车过来,特讨好的,想帮我撤台。我打起精神笑笑,婉言谢绝了。哪知,接二连三的,又来了几个批次的传菜员,不顾我的劝阻,硬是把这一桌子剩菜给抢着倒光了。一时之间,802男人云集,争风吃醋的,热闹成了一锅八宝粥。803的小狐狸见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韩雪佳风头正盛。不久前,我的海洋大学小才女身份曝光,男人们纷纷慕名而来,与我勾三搭四,打情骂俏,逐渐冷落了这个小狐狸。不过,这些传菜员纯粹是来寻欢作乐,玩弄本少女感情的。他们赚够了嘴上的便宜,就一哄而散了,没一个留下来帮我洗刷餐具。我叹口气,如果我的个头再长高三厘米,大概他们就会争着帮我刷盘子了。我拿手比划了一下,三厘米也就两根手指头的宽度,放在别的东西上,根本不起眼。唯独人,尤其是女人,这三厘米却是决定性的。我就是差了这三厘米,才沦为二等女人,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小美女,我想。假使我有一米六,铁定是个迷倒众生的A+级妖孽,哼,青岛的男人,还不任由我挑。
肚子的咕噜声,打断了我的狂想,我饿了。我的夜宵早被传菜员推走了,也不知道马可有没有给我留好东西。每当我没有吃晚饭,他总会给我备好一份丰盛的夜宵。我眯眼瞧了一眼801,马可早就收拾完了房间,正坐在那里发呆。我和传菜员打情骂俏的时候,这个孤僻的家伙,从不过来凑热闹。他的温和与幽默,仅对我一个人。我笑了笑,发出一声响亮的咳嗽,马可得到信号,就提着一袋子东西,小心地躲了进来。老坐,干什么呢?我明知故问。马可笑笑,说,我给你留了点好吃的。说着,马可就帮我洗餐具,让我去吃东西。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东西还真不少,老醋花生、烤羊排、口水鸡,都是我喜欢吃的……马可将一块生日蛋糕放在桌上,说,这是客人送的。我这个大馋猫也不跟马可客气,找出客人剩下的半瓶干白葡萄酒,有滋有味地吃喝了一顿。酒一上头,我就开始向马可抱怨今天被投诉的事。马可只笑笑,说,以后要注意。
我酒足饭饱,便和马可一起擦酒杯,摆台,拖地。我们忙完了,马可才问,你怎么不吃蛋糕?我嘿嘿一笑,我想和你一起吃。马可笑了,我不吃这个,太甜太腻。哼,真没用,我鄙视了他一眼,又故意说,我可是中国的胃啊,拿来!马可一听他在青海给我取的外号,不禁面红耳赤,急忙取过盛蛋糕的小纸盘,想要递给我。老坐,你别端小纸盘,不结实的,我话音未落,小纸盘就不堪重负,突然折了。吧唧,蛋糕糊到地上,摔扁了。我气得把口水又咂了回来,老坐,你这个笨蛋!马可也傻眼了,这怎么办?我瞪了他一眼,拿个小汤勺,就蹲下来,想抢救几口蛋糕。我挖了一勺奶油,刚要往嘴里送,803的小狐狸就吃着西瓜,笑吟吟过来了。前些日子,我曾向马可抱怨,说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吃不到水果,都快让西瓜馋疯了。结果,不小心让小狐狸听见了。从那天开始,小狐狸时不时就会捧一块西瓜,跑到我门口,大张旗鼓的,带着响声吃掉,摆明了是来馋我的。
我急忙收起小汤勺,含恨打扫蛋糕,将其扔进了垃圾桶。在小狐狸面前,我可不能吃地上的蛋糕,否则,让这个大喇叭给宣扬出去,我海洋大学小才女的名声就全毁了。小狐狸来者不善,这一次竟一路吐着西瓜子,杀进了802。小狐狸还是一脸塑料花一样的假笑,特灿烂,嘴上却长了刀子,问,韩雪佳,你整天摔杯子砸盘子的,清点餐具怎么不见少呢?马可心虚,急忙低头擦墙裙。我并不怕小狐狸,沉着装傻,也笑,笑得比她都假。我一脸纯真,兴奋地大叫,是啊!是啊!好神奇哦!看着我手舞足蹈的开心样子,小狐狸的假笑崩溃了。她勃然大怒,踢了我的餐具柜一脚,又将西瓜皮狠狠摔在地板上,头也不回就走了。马可目瞪口呆,老半天才说,你太可怕了。我白了他一眼,哼,你欠我一块蛋糕!
7月末8月初,青岛进入了旅游旺季,酒店的客流量剧增,除了801和802,我和马可又添了大厅里的两桌散台。从早上九点到半夜十一点,客人来一拨走一拨的,几乎不会间断。最惨的时候,一个上午802就能翻台两次,中间都没有吃饭和休息的时间。我的两条小腿都要累断了,脚底板也磨起了大泡,只能咬着牙拿针挑破,又一路小跑着去给客人拿冰镇啤酒。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我便像散掉了一样,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我要花半天时间,才能忍着剧痛爬起来,瘸着腿继续去拼命。
这段时间里,我唯一的慰藉,就是学会了见缝插针,去冒领果盘。果档的人也忙晕了,只要说是客人要果盘,他们问都不问,切上一盘西瓜就给我了。我端上果盘,就欢天喜地的,躲进801备餐间大快朵颐。米仓的老鼠不愁吃,只要有胆量,就不怕弄不到好东西,这便是小服务员的福利。只可惜,我每天至多只敢去诈骗两个果盘,这点西瓜根本不够我塞牙缝的,又要给马可留一些,吃得实在不过瘾。我也曾鼓动马可去冒领果盘,对半分赃,可这个榆木疙瘩拒不配合。我气得嗷嗷叫,便“窝们儿”、“迂磨”、“死孙”、“拔腚”的,狠狠骂他。哼,你不是懂南昌话吗,我就换济南话骂你,我会说的方言多着呢!马可这次果然傻了眼,被我骂得晕头转向,死不瞑目。我终于扬眉吐气,自青海相遇以来,首次击败了这个阴险的小子。
不过,我美滋滋骂了马可没多久,就没力气骂他了。因为,工作太累了,我累垮了。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又正赶上马可休班,把我愁了个死。马可一大早就换了一身休闲服出去了,我对着他的背影跳骂,没良心的老坐,不管我死活!我正满腹牢骚地作餐前准备,他就拎着一个西瓜和一个大冰淇淋回来了。送你的,马可说完,就回了宿舍。我欣喜若狂的,赶紧把西瓜藏进了801备餐间。不能让803的小狐狸发现,不然她肯定来要,我想。马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换了工装。老坐,你不是休班吗?我吃着冰淇淋问。马可笑笑,骂我说,如果我休班,你肯定就没命了。老坐真好!我乐得连蹦带跳,冰淇淋都甩了一屋子。中午我们便把大西瓜一刀砍死,劈成了两半,我一大半,马可一小半,俩人蹲在备餐间美美地吃了一通。我拿小勺子,把西瓜皮刮得一点红色都不剩,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我还把翠绿的西瓜皮,当小帽子扣到了大脑袋上,扭着屁股臭美了一会,惹得马可也笑了。
那天晚上,802来了一桌挺阔气的客人,都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我拿到菜单大体一算,他们点了不下两千块的海鲜。一开始,这帮衣冠楚楚的家伙倒也没什么,聊得还算斯文。几杯酒下肚,他们便胡言乱语,这个吹嘘自己背着老婆出去偷情,那个炫耀台东的某个小姐不错,越聊越粗俗,听得我耳根子都红了。主人更是色迷迷的,把我叫到跟前,指着桌上的一个菜,明知故问,小姑娘,这是什么呀?我照着菜单如实回答,铁棍山药。几个男人哄堂大笑,说,铁棍山药能壮阳!主人凑到我脸前,喷着酒气问,这个补吗?我尴尬地点头,臊得两颊火烫,硬着头皮回答,补。主人哈哈大笑,又调戏我说,小姑娘晚上几点下班,带你出去玩?我吓得直摇头,掉头就跑回了备餐间。我对着墙壁就是一阵乱踢,狠狠发泄了一通。男人都是花心,都该去死!我愤怒地想。正巧,这时马可帮我端来一盘爆炒海螺,我报复性的,对着盘子就猛吐了几口唾沫。马可忙问,怎么,客人又得罪你了?我咬牙切齿说,一群流氓,真想把他们的桌子给掀了!马可笑笑,便啰里啰唆地开导我说,受委屈的时候,想一想曾受过的更大的委屈,曾失去的更宝贵的东西,也就平静了,都不算什么的。我不服气地说,我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我不想忍,只想拿老鼠药毒死他们!说完,我就气嘟嘟推开马可,去给他们上菜。
席间,主人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之后,就把我叫到跟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掀起我的围裙,拿我的围裙擦起了手,一边擦手一边还盯着我淫笑,说,小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做服务员呢?我再也忍不住,打开他的手,就呜呜哭着跑回了备餐间。本想过来帮忙的马可,正好目睹了这一幕。马可看了一眼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我,便拿南昌话逗我,说,好里里个哭系里嘛,咯吒搭子驮不起啊!(这个亏不能吃啊!)说着,他就端过一托盘的肉末海参,挨个开始吐唾沫,让你们欺负我徒弟!吐完唾沫,马可还一本正经的,问,你的老鼠药呢?快拿来,我毒死他们!我不禁破涕为笑,老坐,你真狠!
只可惜,我们师徒终究没有斗过这一桌子流氓。马可去给他们催“三吃龙虾”最后一道煲龙虾粥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我,这桌子客人有问题,注意看好他们,不要让客人跑单了。果然,主人让马可去催菜之后,又对我说,小姑娘,你去给我们端点水果吧。我急忙就往果档跑,去给他们要果盘。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空了。马可还端着热气腾腾的龙虾粥,问我,客人买单了吗?我一下子傻了,这帮流氓连吃带喝了2500块,没有结帐就跑了。
马可替我承担了一半的责任,我们每人被罚了五十块钱。不过,我们也不怎么亏,我们偷偷把龙虾粥和果盘都打了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风卷残云地拿小勺吃了个精光。我打着饱嗝儿,说,老坐,龙虾粥不错吧?马可也拍拍肚子,不错,就当花五十块钱AA制喝了龙虾粥。我咬着西瓜,嘿嘿傻笑,说,还有果盘哦。也许,这个月里,我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就是这么苦中作乐,硬给熬了过来。
不久,我与马可同时休了一个晚班。我在宿舍美美睡了一个下午,这才爬起来去餐厅吃晚饭,顺便捉住了马可,央求他带我去逛夜市。马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由于我们所在的是一家生态酒店,地处郊区,非常偏僻,因此,为了去这个夜市,我们步行了足足两公里。在酒店憋坏了的我,拽着马可在夜市游逛了两个小时,还是意犹未尽。我不顾马可的劝阻,执意逛下去。我指着路边的百货店、蛋糕店、水果店,不停地要这要那,让马可买给我吃。马可听得牙根痒痒,说,等我有钱了……我啃着他刚买给我的菠萝块,抢着说,等你有钱了,你都买给我?马可一脸愤怒,想得美,等我有钱了,就把这些店都买下来,然后全部砸掉,免得你看到什么都嚷嚷。十一点的时候,我被马可硬拖着,开始往回走。路上早已没有人了,连车都很少,若不是有路灯,真跟荒山野岭差不多。
两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前一后慢慢走着。马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板着脸说,路上不安全,你非玩到这么晚。我左手花生米,右手小黄瓜,轮流吃着,说,不是有你嘛,对了,今晚用你的钱,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马可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只说,今晚好像有流星雨。是吗?我站住了,仔细观察起来,果然,有几颗流星划过了夜空。马可似乎对流星没什么兴趣,还在闷头走着。你怎么不看呢?我很疑惑地问这个告诉我有流星雨的人。马可头都不回,说,没什么好看的。老坐,我们许愿吧!我拉住了马可。马可笑笑,说,流星是转瞬即逝的东西,何必对着它许愿呢。你一点也不浪漫,我啃着黄瓜说。这个时候,夜空中闪出了一颗明亮的流星,我急忙把花生米和黄瓜都塞进口袋,手忙脚乱的,想给自己许一个白白胖胖的愿望。可是,还没等我双手合十,这颗流星就已消失,不知摔死在了哪个山沟。我气恼得直跺脚,这么快就没了,都来不及许愿!或许因流星想到了什么,好长一段时间,马可沉默不语,似乎有些伤感。我猜,这家伙肯定又触景生情了。马可一想起过去,就会闷闷不乐的,不肯理我,一点也不好玩。大概,他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这两年里,早已习惯了孤独。可是,他又是否明白,有些东西,就像流星一样,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他,你和女朋友还好吗?我明白,问这个问题是在摸老虎屁股,要冒很大的风险。一旦马可发火,扬长而去,我就会被孤零零扔在荒郊野外了。幸好,这一次马可没有翻脸。他略一迟疑,说,我们两年多没见了。两年多?我有些吃惊。马可自嘲似地笑了,说,上大学之后,她给我写了一年的信,到了大二,便不再写了。也就是说,你们一年没联系了,我小声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不知道,她不告诉我,她曾说会来海洋大学,但是,似乎没来,马可苦涩一笑,我回南昌找过一次,她搬家了。朋友呢,没打听一下?我问。不想,马可一脸凄然地说,只想自己找。我心里暗骂,老坐,你果然是从彭家桥逃出来的神经病。马可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莫名其妙的,问,你说,分开之后,一个人会一直等待下去吗?我知道他的意思,不想打击他,便说,也许。马可有些释然,长长舒了口气。我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小药罐告诉我的一个故事。她说,如果一只獾走丢了,另一只獾会穷其一生去寻找它。这是一个浪漫的传说,可惜,小乐说这是假的,真实的獾并不如此。爱情,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小乐又说。也许,马可仅是一只傻獾,在寻觅着一段不会归来的爱情,我想。
眼看就要回酒店了,我们迎面撞见了三个社会小哥。大半夜的,他们肯定不是好人。我吓得一激灵,赶紧挎住了马可的胳膊,马可一愣,古怪地瞅了我一眼。我也瞪了他一眼,哼,要不是害怕,谁会挎你的胳膊!果然,这几个小哥是冲我来的,他们嘻嘻哈哈的,就堵住了我和马可的去路。你们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