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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4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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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爷不说话,探探手摸到板车把子,接着摸到拴在把子上的一束绳子。他把绳子取下,系在自己腰上,然后把另一头交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立即明白了,好几只手攥住绳子,把他一点点往河水里放。有人还帮助地叫:“看手电看手电!”他忘了五一爷现在是个瞎子。 
  五一爷刚沾到水,便伸出手去。他触到了一只身子──身子还柔着,但已有些冷。五一爷吸一口气,探手去摸浮着的头发,顺着头发又去摸那张脸,顺着脸又摸及耳朵。在耳朵后面,他摸到一颗小小的黑痣。五一爷的手微微抖起来。 
  岸上催叫声响起。五一爷解下绳子,绕在大真的腰上。绳子往上一起,将大真脱离水面,她的头发垂下来,撩过五一爷的脸。绳子再往上一起,大真便上到岸上。一阵哭声掉下来,浮在水面上。五一爷用手搭住水边石头,默着脸,水中的身子像是不动,却一点点在蜷缩,差不多缩成了一团球。他突然想:我蠢呀,我守了两天没有守住,我以为晚上会有人看着的。 
  过了片刻,岸上的人记起五一爷,忙放下绳子把他提上来。五一爷松松手脚,呆站着听别人吩咐。别人递给他一块毛巾,说擦擦脸吧,他便擦擦脸。别人说搬上去吧,他弯腰揽住大真身子搁在板车上。别人说走吧,他握住车把慢慢往前走。他一走,把一大群人牵动起来。 
  走了一会儿,跟随的人群竟不减少。杂乱脚步声中,一个声音突然叫道:“瞧五一爷,五一爷脸上有泪水呢。”另一个声音接上去说:“不光有泪水,他的嘴唇一直在抖动哩。” 
  他们这么一说,五一爷便知道了自己脸上的动静,但他不准备制止自己。他甚至顾不上用手背擦一下脸。现在,他只留神脑子里慢慢浮出的一个场景,那是王红旗仰着头在提问题。王红旗说:“五一爷,你看到的最美的东西是什么?”那天,他说是天上的星星。他骗了他。下次这兔崽子再问起时,他得告诉他:在他家小洞里瞧见的身子,才是自己这辈子看到的最美东西。 


柔软
何丽萍 
  何丽萍女,1964年生,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收获》、《人民文学》、《小说选刊》等。现供职浙江丽水电业局。 
   
  一 
   
  云城是个柔软的地方,也就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古镇的样子,有一点经得起看的美丽,在时间窗里,缓缓地移动,发着自己的声音。那种声音并不嘹亮和喧哗,却是可以穿透岁月,留下来。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莲都,和这里产莲子相关。但是,和云城真正相关的,却是城门和宝剑。整个云城共有七座门,分大水门、小水门、丽阳门、通后门、镇东门、火宵门和厦河门。它们的分布很像武术里的一个秘诀。铸剑的历史,可能更长一些,可以追溯到欧冶子。城边,两处依旧完整的剑池,也依旧蓄着霸气和血性,这和周遭处女般纯粹的风景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也许,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原本就存在于完满的矛盾里。这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多年后,单桥给云城找到的一个关键词是,坚硬如水。 
  现在,云城进入1953年的冬天。 
  天突然放晴,日头大起来,明晃晃的,看上去是暖,却是更冷一些。艾太太张罗着将几件零碎晒出去,旁边的艾草脆声喊到,是开雪眼呢。艾太太的动作停了,有些茫然地看了艾草一眼。艾草并不放过,说,妈,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艾太太脸上一僵,也不搭言,扭身站着。过了一会儿,走到窗口。那里挂着一面镜子,艾太太忍不住照了照了头发。发式是脑后很普通地挽着一个结,因为过分的熨帖,照样显出了与别人的不一样。她将一只白嫩的手,搭在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口对着院子。院子里没什么要看的。最好的一个院子,看多了,到最后,也是什么都不想看的。况且,这院子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院子了。原来池石相映的小花园是寻不到痕迹的了,替代它的是多种颜色和热烈的人气。这倒也好。 
  果然,天一刻就变了,起初是一阵雪米,后来,雪花多了,至午时,已是一眼眶的白。因为白,屋檐、枯枝以及灰色的天空都显出了一种鲜艳的脏。在云城,已经五年没见到雪了。五年前的那场雪,似乎更大一些。艾太太想起另一个女儿艾藤。她是那个雪天突然失踪的,事前一点痕迹都没有。也许痕迹是有的,可能是艾太太自己不怎么留心。艾太太想不通的地方是,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不知有多少人忖着,但单单到了艾藤这里,变成了一种压抑和不堪。她们母女之间的一些矛盾,在艾太太看来,都是没有来由的,有一次,女佣打碎了一只花瓶,艾太太责怪几句,艾藤竟好几天也不和她开口。艾藤走后,艾太太发现,她把所有的衣服首饰都留下了。对艾藤的去向,全家人的想法是相同的。也就是说,艾藤只能走那样的道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阻挡得了。这没办法,艾藤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艾草见母亲有些走样,终于不忍,目光一软,脸色也暖和了。之后,寻出一把瓜子塞过去,艾太太推了一次,第二次就顺顺当当地接了,边吃边说,你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吗。艾草正处在一个女人的多变时期,好端端地又不耐烦了,抢白道,你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吧。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像你这么空的。艾草的话一落地,整个屋子马上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这个样子,她们都早已习惯。对于外头那个更加陌生和隔阂的世界来说,两个彼此厌倦的人守在一起起码要安心一些。虽然这样的日子清到寡淡。她们都不想生出什么事来。 
  艾太太懒洋洋地跷着脚双手抱着膝盖,坐到床的角落里,她让这个姿势保持了相当的一段时间,然后取出竹茭,算了一卦,自言自语道,艾藤就要回家了。艾草没好气地应道,你心里只有一个艾藤。艾草的醋吃得没什么道理,对两个女儿,艾太太其实是都不怎么上心的。用艾先生的话来说,艾太太人不坏,只是缺乏爱的能力。这句话是艾先生背着艾太太暗地里讲给另一个女人听的。当然,艾太太完全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因为这样,她倒是常常觉得别人的没良心,待自己很薄。艾太太慢吞吞地说,难道你就不想。艾草将脸转过去,嘴里念道,这么一个心狠的人,想她作啥。声音里透出一股冷气。关于艾藤,艾草有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惟一能够记住的是,小时候出门,父亲总是让艾藤骑在肩上,而用一只手牵着自己。这几乎注定了两个人之间的某种关系:一个人仰着头看着另一个人。 
  云城有一句俗语,说曹操曹操到。意思是,这个人小气,经不起背后说。果然,这一会儿,艾藤和单桥正大踏步地穿行于步云街。这是云城最主要的街道,正中立着纪念碑。多年前它当过战场。主街道岔出许多弄堂,基本上几步路就横出一支,其中最著名的是梨园弄,纵深处住着云城的一些大户人家。这个弄堂最明显的特征是,不和任何弄堂相通。大户人家多外围封闭,高高的马头墙把各户人分隔开路。因此,这里比其它地方少了一份杂乱却多出一份寂寞。 
  艾藤和单桥两个,横背着一只相同的黄挎包,意气风发着,一下子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别出来。对于一个自己离开了5年的地方,艾藤的表情显然过于平静和严肃了。相比较,单桥因为新鲜和好奇而显出了兴奋。单桥是个高个子男人,因为瘦,看上去有点不结实。而且五官长得过于精致,脸型少了棱角。小孩子的某些特征还留在他的脸上。在艾藤的想法里,她比单桥自己还要了解他。 
  雪下得缓了,细碎的石子路上,只落下几片湿。江南的雪,向来都是下得谨慎的,欲说还休着,让整个冬天显出暧昧。从里弄进去,七拐八弯的,到不了头的样子。两边是一些青瓦屋,一色的檐头,欲飞的姿态。窗格子里头,大都雕的是动物,也有雕四季花卉的,相同的地方是,爬虎草垂下来,占了大块的淡色的灰。艾藤转过身,笑道,你琢磨什么呀。单桥笑嘻嘻地说,我忽然明白南方的女子为什么那么复杂了。艾藤知道单桥话里头藏的意思,却不接话头了。单桥试图找话说,但艾藤回答的只是只言片语。她忽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有一个杂货店。有一个裁缝铺。有一个瓷器庄。接着是写着江南两个字的旅社。几年前,艾藤的父亲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旅社的一只窗户上。这个城市的人,习惯于冬天上吊,夏天投水。再往前,是一块空地,因为是冬天,那上头找不到什么。然后,视线逼迫起来,有一些更有历史的房子出现了。单桥很快发现,这些建筑是清朝的。 
  最里头,梨园弄16号,是艾家大院,占了西面的整个角。不显眼的桐油漆木门,推开,一棵树光亮着,是南方最平常的梨树,几根老枝触到墙的外头。又跨过一道高砖门槛,里头有一口枯井和正在腐烂的一排美人靠。经过深长的廊道,然后才是开阔的正院。以暗为安,以拙藏巧,多少透出主人的老辣和世事洞明。听到声响,几个人头迭在窗棂,却是眼生,艾藤已明白几分。很多事情,艾藤想到了,想到的事情,是可以不做事情的。云城,它不可能和别的地方不同。从自己早先住的屋子经过时,艾藤站了一会。她没有想起什么,或者,是不愿意想起什么。那里头,传出的也是生疏的气味。其间,便有一人探出身,拿眼睛上下瞄了一次,也不说话,将指头朝西厢一戳。 
  西厢原来住着父亲的一个姨妈,从老家过来半年,好端端地突然死了,那里头,闹了多年的鬼。一家人都视之为不祥,屋子也废了多年不用。走进去,倒是寻常的过日子景象,木板床上搁着针线,屋灶旁堆了柴火。而妹妹艾草,也粗枝大叶了不少。再细寻,却有一张精雕细刻的太师椅,黄花梨木的,是多年前的东西,透着奢侈。还有一盆养细了的兰花,亮出一点绿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只剩一个架子。 
  艾太太挣扎着喊了一声皇天,整个人倒过来抓紧艾藤。显然,艾藤并不像母亲那么激动,这样的亲昵,让她觉着了不适。她甚至觉得母亲动作有些做作。她忍了片刻,将一只手抽了出来。母亲穿着一件翠绿色的旗袍,是那种很新鲜的绿,一动,就是一道绿痕。腕上也有一道绿痕,却是地道的翠玉手镯,衬出几根葱般的手指头。大而空洞的眼睛,盛着许多享受过生活的痕迹。这几样东西纠缠在一起,散发着懒慵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艾藤以前就不能够喜欢,现在更不能够喜欢了。母亲这辈子,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取悦父亲,一件是,研制养颜膏。所以,她是没有能力洞察父亲内心的秘密的。在艾藤眼里,母亲始终都只是父亲的一只漂亮的花瓶。艾藤以为,妇女的解放,是从性别意识真正觉醒时开始的。 
  艾藤一眼就看出来,母亲还是原来的样子。也许,有一种女人是注定一辈子也不会长大的。如果一个人,在无数的变故面前,依然无法成熟起来,那么,时间对她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而母亲,甚至都没有能力完成从少女到母亲角色的过渡。 
  艾藤最初仅仅是想逃离母亲的视野,当然母亲自作主张地给她张罗婚姻,成了她出走最直接的理由。她想成为的那种人,她想要的那种生活,是母亲想象不了的。准确地说,她无法爱她的母亲,或者说,母亲那类人。这是她们之间的一种宿命。艾藤的反抗是彻底的,现在,她带回了单桥。 
  艾太太的眼睛落到艾藤的身上。艾藤穿着宽大的军棉袄,前腹微微前倾,脸上是孕妇常见的斑点。除了一头黑长发,艾太太已经找不到其它熟悉的地方。她敢肯定,艾藤经历了什么。艾藤从小就是有远见的,而这一次,只不过又一次证明了她的有远见。艾太太很快地从情绪里走出来,她再次抓牢艾藤的手,诉苦道,你走后,我们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艾藤还是又一次把手抽开,她打量着四周,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语气里藏了于己无关的淡漠。艾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艾藤无疑是不世故的,但这种不世故里,是不是包藏了自私呢。艾太太说了一些事情,艾藤好像是听着,又好像并没有在听,艾藤对往事的健忘,使艾太太多年来的盼头变得可笑。她一下子涌出许多的委屈,虚弱地说,原来,你早就不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头的人了。 
  很显然,艾太太忽略了单桥,不论是作为男人的单桥,还是作为女婿的单桥。艾太太不可思议的视而不见,让单桥在整个晚上显得无所事事。好在单桥也不觉得难堪,只是略微地将活泼劲收起一点。这也是单桥的优点,他似乎在任何一种场合里都能够让自己放松。他注意到了艾太太的鞋。鞋是绿缎的,上头浮着几朵半开的花。鞋里面的脚,是腐旧的三寸金莲。他还注意到墙壁上挂的那件花团锦簇的夹袄。他敢肯定,那只能是艾太太才配穿的衣服。接下来,单桥注意到了梁、柱、廊、窗上的雕刻。这里雕的全部是蝙蝠,它们口含铜钱,做出飞翔的姿态。单桥想,艾家是很有些底细的。这一切,和单桥早先的对艾藤身世的猜测不一样。也可以说,艾藤已经不可能让别人看出什么了。几个女人忽然都不说话,艾太太很用力地转过身,扑进里间,消失在这个院子的最暗处。 
  后来,单桥说,你们云城的女人真漂亮。艾藤说,你是在说艾草吧。单桥说,不是,是你母亲。艾藤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单桥,自顾自在前头走了。单桥回了一次头。远的地方,是一窗摇晃的光。更远的地方,是一个最深的静。这是云城这个地方留给单桥最初的印象。 
   
  二 
   
  单桥的意思,想把家安在梨园弄,图个省力。还有一个单桥不想说出来的理由是,单桥喜欢上了艾家大院。单桥喜欢上一样东西总是异常的迅速,他遗忘一样东西也是同样。单桥认为,明清的建筑是最大气的,南方庭院细部的雕琢,完成了所有美学的想象。江南这种地方,是需要这样的房子来相配的。艾藤不肯,说,我妈可是用惯下人的人,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服侍谁呢。单桥对艾藤的话并不意外,他尖刻地说,看来,你们母女是生分的。这和觉悟无关。艾藤倒是没想到单桥会这么说,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将脸放下,嘴里硬道,别自以为是。我和我妈不同点是,在她眼里,人是有等级的,而在我眼里,人是没有等级的。单桥装着不理解,他并不相信艾藤说的那一套,顾自反驳道,人从来就是有等级的。只不过划分的标准不一样。旧的等级推翻后,新的等级就出现了。艾藤追问道,那么,革命的目的是什么。单桥这才举了举手,作出投降状,说,我不知道。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艾藤看到他的内心深处。而有些东西,单桥自己也是不敢多想。单桥知道,艾藤对他是有所期望的,期望他成功或者和成功相近的事物。至少,他必须做一个艾藤能够忍受的人。 
  县委大院挨着通天路,本地人叫通后门。旁边是一条护城河,一米来宽,生出一些烂菜叶之类,漂下去。这里,过去属于云城最大的布商,是个出新闻的地方。走进去,倒也安静,只有一个粗壮的北方女人在太阳底下安静地叼着一杆烟袋。他们知道那是县长的爱人,不过,看上去更像县长的姐姐。也的确是姐姐。在北方,男人习惯娶比自己大的女人,他们相信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云城有好几个女人打过县长的主意,但最后都死心了,因为县长对所有的女人来者不拒。一个也不拒绝也就等于一个也不选择。很快地,县长成了云城第一个在阴沟里翻船的南下干部。 
  单桥他们的宿舍,是临时改出的单间,配备着公家的床、桌子和脸盆架,都编着号。几件衣物放在木板箱里。单桥想安一只花色的窗帘,艾藤不让,说是太资产阶级。单桥说,你越来越不像女人了。他不知道,是战争弄粗了艾藤,还是她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艾藤甚至还十分小心地绕过能照得出她身形的镜子。两个人为这事口角了几句,最后,选了折衷的,将窗户钉上报纸。单桥还跑到外头看看,是否透得进来。艾藤最不喜欢单桥敏感的样子,摇摇头,说,你防谁呀。 
  这个冬天,艾藤开始了对睡眠的恐惧。她总是做许多的梦。有一天,艾藤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发出一声简短的尖叫,整个身子向外倾出去。黑暗里,单桥的手摸索到一张湿脸。从得知自己怀孕的一刻起,艾藤就表现出了一种紧张,这让单桥产生了想法。这些想法,几乎摧毁了单桥的自信。艾藤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心地说,我们,还是不要这个孩子吧。显然,这句话艾藤已经想过很多遍,说完之后,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拉起单桥的手,把它贴到自己的脸颊。眼泪又一次汹涌起来,打湿了单桥的手。单桥的反应比艾藤想象的要平静,他有些木然地将手抽出来,朝里面蜷起自己,留出相当的空间。许久,单桥说,你总是把决定告诉我,而不是理由。艾藤说,很多东西其实是没有理由的。单桥不让艾藤说下去。他说,我只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艾藤同样不让单桥说下去。她说,你想的太多了。之后,艾藤像往常那样坐起,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将身子坐得笔直。她习惯了这种姿势。有一点,艾藤始终是相信的,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她说或者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艾藤去医院,碰到了费丽丽。费丽丽是艾藤的战友,长得人高马大的,一件男衬衫,快被肚皮撑破了。从街那头,几大步过来,喊道,艾藤,我可是气死了。招惹得几个人转过脸。艾藤将她往静处拉,说,又广播了。费丽丽喘过一口气,说,马其来把我骗了。艾藤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说,这个世上,你说谁是骗子我都信,就不信老马是。费丽丽说,昨日,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寻上门来。一看,活脱脱的一个老马。他说,俺娘还在家等着呢。艾藤这才相信是真的。她说,你也太粗心了,这么多年,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费丽丽摇摇头,说,其实,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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