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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娟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设计师。」他放开了李宛霏,随口解释着陆影娟出现的原因。
他失算了,不知道和他冷战半个多月的情人会同时会勘工地,而且自己还不智的带着一个麻烦出现,他这段感情已称得上是岌岌可危了。然而瓜田李下,若换作是他,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孤男寡女朝夕相处能有多清白。
察觉了在三人间高升的诡异氛围,工人们识趣地散去各行其事,他硬着头皮打破僵局,对陆影娟道:「辛苦了,亲自来这一趟!」
「好说。在商言商,我希望这个案子会是我的代表作,不多来几次怎行?我可不像有些人,上班纯粹是打发时间,娱乐自己。」
这些话,无论听者再怎么迟钝,都不会听不出它的弦外之音。李宛霏的耳根霎时因难堪而发热,她看着一旁脸色转青的盛士暐和转身离去的陆影娟,犹豫了几秒,随后迈步追上后者。
「陆小姐,请等等,我有话要说!」她抓住她的衣袖,急切唤道。
陆影娟不是轻率任性之辈,她有礼地停下脚步,面对着急追而来的女人,微笑道:「李小姐,小心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很危险的。有话回公司说也可以,再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讨论的吗?」
「有的有的……」她忙不迭地点头。「你大概是弄错了,我和盛士暐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只是……只是……」她搓搓手,寻思恰当的形容词。
「对了,只是暂时的室友!」她咧嘴笑,殷切地扳住对方的手臂。「你放心,他不会看上我,我也不会喜欢他的,我另外有喜欢的人,是我大学的学长,真的!」
陆影娟抬起手臂,示意她放手,她会意地松开,只见黑色衣袖沾上灰色的五指印,陆影娟面不改色地将灰泥拍去,拍拍她的肩道:「别紧张,你们之间有什么,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不过是不想膛这浑水罢了,等大家都自由身了,再讨论也不迟。」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讨厌他讨厌了快二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顾不得几步远后的男人有何感受,她即使口无遮拦也不想当个名不副实的第三者。
「李小姐,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世事都不会改变吧?」陆影娟已有些愠怒。这个臭男人,竟让个女人为他辩白?
「别的我不敢说,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
四周响起的刺耳电钻声,掩没了她滔滔不绝的誓言,陆影娟看着举起右手发誓的她,扯着嗓子打断她,「大吵了,我听不见,别说了!」
「陆小姐,我……」此起彼落的电钻声加入干扰,她连自己的声音也快听不见了。
她懊恼地向身后施工来源望去——钻墙的力道震耳欲聋,木屑泥灰四散。盛士暐在向她招手,示意离去,她摇摇头,回身继续向女人表白心迹,陆影娟叱喝道:「我说停止,你听不见吗?别烦了,跟他走吧!」
对方怒容已现,她勉强打消了说服的念头,向陆影娟欠身抱歉,一抬头,那张明艳的脸突然布满惊异,她顺其视线看去——
数支电钻的力道不断传导到四面八方,未拆卸完全的木制天花板在震动中摇摇欲坠,盛士暐站立的上方,有一片剥落的水泥块承受不了震动正向下倾斜,因压在已没有支撑力量的残留木板上,眼看就要坍塌下来了。
陆影娟愕然,一手指着天花板,一手抓着前方的她,「叫他让开!」
「盛士暐,让开!让开!」李宛霏蓦地回过神大吼道,两手奋力挥动着。但他似乎听不清楚,仍旧对她招手,还不耐烦的指指手上的腕表,要她走过来。
震动没有停止,水泥块终于向下滑动,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她挣脱身后的女人,飞快向前窜去,两掌击在他的胸前,无预警的施力使他朝后倾倒;那一刹那,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她没有幸运的随他跃开那块危险的方寸之地,她的鞋跟再度卡在石块缝隙之中,动弹不得,五只手指从他掌心溜走,他跌坐在两公尺外的泥地上,瞠大了眼,看着她像脆弱的泥娃娃般在扬起的粉尘中倒卧在木堆石砾中。
陌生而广泛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她集中意志后,尝试移动肢体,可随机的碰触立即引发更剧烈的疼痛。她勉强撑开眼皮,刺眼的白光闪现,缀满老人斑的褐色面庞随即在前方浮动,她惊骇不已,赶紧又合上眼皮。
「醒啦?再不醒,我就用水泼你!」老人权威的嗓门在上方响起,她知道躲不过,只好张开眼皮看向老人。
「姨婆。」她怯怯地叫了声,看了眼雪白一片的周围,床边环列着盛家的大人们,独缺男主角。
「宛霏,没事吧?」盛母向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前额。「差点被你吓死了!幸好你戴着工地帽,没伤着头。」
「真好!没死!」她咬紧牙关,试试四肢反应——还有知觉,真是命不该绝!
「是啊,是很好,你要有个三两短,我不会让那个混小子好好活着的!」老人歪着嘴,笑得悚然。
「他没事吧?」居然不见人影,不会也被波及,躺平了吧?
「他没事。刚才公司来通电话,他到外头说话。」盛父摇头叹息。「唉,真是多事之秋!」看她无事后,便两手背在身后出去了。
「你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虽然没伤及筋骨,但还是得好好休养,这阵子走动不会太好受。」盛母将她床头升高,方便她说话。
她检视了一下身上经过处理治疗的伤口,知道盛母所言不假,嗫嚅道:「对不起,害你们担心,我没事了。」成了众人焦点,实非她所愿,但这天外飞来横祸也不是她料想得到的。她还阿Q的想——她李宛霏大难不死,必有后富,也许她就要出运了。
「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否则你们小俩口就一直住在大宅子里,哪儿也别想搬!」老人凌厉的瞅着她,然后对身后的张嫂招招手,「回去吧!明天我会派人接你出院,就在家里疗养,没事别待在医院,晦气!」
她颓丧地目送老人离去,方才昂然振作的心情再度委靡。
「宛霏。」盛母坐在一侧,执起她的手,面有难色的看住她。「你这次,算是为士暐受的伤,你肯这么做,是不是已经愿意和他过一辈子,不打算离开了?」
「呃?」她顿住,干笑一声。「妈,您搞错了,当时就算在场的是一只狗,我也会伸出援手的,和您说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您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对他死皮赖脸的。」
盛母抚着抽动的额角,尽力忽略自己儿子和狗被放在同一个秤上比较的挫辱感,点头道:「我明白你是好孩子,不过,我想对你说的是,我和你公公商量过,我们愿意诚心接纳你做我们盛家永久的媳妇,先不管契约内容,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为盛家——」
「妈!和她说这些做什么?」盛士暐盘着双臂,微含愠色的走进病房。「爸在外面等你呢!你们不是要赶下午两点的飞机?」
「说的也是,差点给忘了。」盛母迎视着高她一个头的儿子,冷静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想想你爸爸!」
对母亲的临去赠言,他不置一词,只走近床边,含意不明地盯着床上的女人;而她则困惑地回视他。
老实说,这个男人的确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不过说的全是拉丁文,她根本听不懂、也看不懂。
「两老今天怪怪的,你知道她刚才在说什么吗?」她问。
「你甭管她,把伤养好就行了。」他突来的冷峻让她摸不着头脑。「下次别再这样了,知道吗?你出了差错,我也会跟着倒霉的!」
她没听错吧?怎么听来像是怪她多管闲事、牵累无辜,但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而且,从刚才到现在,她好象成了众人眼里的麻烦精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请你多包涵吧!反正你也用不着忍太久,我要休息了,请便!」她忍痛将被单扯上,盖住整个头部。
她得忍着,现在伤处疼得要命,若和他斗气,肯定没完没了,若牵动了伤势,就会越慢复原。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了强壮的身体,才能有战备力,才不会像现在,一激动就想掉泪,一掉泪又牵动伤口,总之,怎么做都不痛快!
「霏霏?」他看着抖动的被单,郁闷不已,拉开她头上的保护罩,她纤细的右掌遮住脸,闷哭着。
「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想你有事的,算我不对,可以了吧?!」他恼恨地用拳头击了一下床沿。
自从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进退不得,被重物击倒在地,他心里就没有舒坦过。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知她生死的惶然,然后得知她不是重伤后的释然,三温暖般的情绪激荡是前所未有的经验。他不习惯让事物大幅摆动他的心绪,更何况是自小的冤家,他的恼羞成怒源自于这些变化,以及在她推倒他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她身上从未被他发掘过的另一面。
而那一面,在他抱起浑身是泥污的她时,悄悄侵蚀了他对她既有的观感。
他一直以为,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资质普通、直肠肚、没心眼的倒霉鬼,一个一而再,再而三被欺骗也不会学乖的笨女生,捉弄她产生的乐趣一直是生活上很好的调剂品;直到方才,一切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她慢慢跳脱了原有的形影,让他面对她不能再自恃优越,他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多么流于表象。
「我以为你恨我——」他拿开她的手,抽了两张面纸轻轻擦拭她的泪痕。「不知道你会那样做。」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就着他手中的面纸擤了鼻涕。「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啊!这和恨不恨你有什么相干?我不过是衰了点,没及时避开罢了。」
这个大剌剌在他手上擤鼻涕的女人,仰着红通通的鼻尖,眨着圆圆的眼,撅着嘴,瞋恼地瞅着他。他不由得笑了,对她感觉的异变不再使他不安,他头一次,在心里,心甘情愿地对自己说
李宛霏,其实是个满可爱的女人!
第六章
她出了业务部,才刚左转到走道,就明白了何谓「狭路相逢」。
陆影娟匆忙地从私人办公室出来,手上捧了一迭地砖建材样本,耳上挂着蓝芽耳机与对方争论着,眼角瞥到急欲隐身的李宛霏,竟收了线,在她面前站定,仔细打量着才请假一个多星期就上工的她。
「陆小姐。」她挤出不太自然的笑,一时难以应对,又不好马上走人。
「好多了吧?」陆影娟朝她周身端详了几秒,指着她肘弯处的大片瘀青。「没有大碍吗?这么快就来上班?看来你真怕了老太婆!」
「……」她半句话也插不上。
以往只要两人同时待在公司,在众人眼里的「正宫」李宛霏,都老是理不直、气不壮的躲着「昔日宠妃」陆影娟;如果不得已碰面了,她也对对手恭敬得很,员工们一心想看到的「双殊对决」从不曾失控上演过。
「李宛霏,你真是出人意料,看来我是低估你了。」淡而怡人的香氛没有跟着美丽的主人而去,反而流连在咫尺的空气里。
她不由自主往后瞧着那身着粉橘套装的优雅背影,大惑不解的搔搔脑袋——条件这么优的女人,怎么会怀疑男友一定把持不住呢?她根本不是对手啊!
况且,她一点也不想当任何人情场上的对手,互相厮杀多难看啊!顺理成章、水道渠成的感情才是她的首选,她从来就不觉得谈恋爱谈得惨烈无比有何意义,所以从不曾使出奇招对付喜欢的人。不过,最近她的确遇到了瓶颈,以前的原则可能不太适用……
「你在看什么?叫你拿个厂商资料也要十分钟!」后脑勺不客气地挨了一记,她心漏跳一拍,抬头对上微带恼怒的「室友」。
她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推回办公室,带上门。
「你是不是还没和陆影娟和好?」她劈头便问。
「亲爱的霏霏,」他面无表情,食指屈起敲了一下她的头。「这阵子我每天准时回家吃晚饭,十二点不到就和你一起关灯就寝,你说,我跟她和好了没?」
「喔,那就是没有了。」她揉揉再遭袭击的脑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真不知道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他板起脸。
这阵子陆影娟是和他杠上了,她照样上下班,到工地也不避讳和他开会讨论设计案,就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靠近。情感上,他不是能屈能伸之辈,要他再三低声下气也难,两人就这么熬着,他一点也不怀疑陆影娟的毅力,但是他可不同……
「如果——」她两眼一亮,抓住他的手。「你想一个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罩你,只是技术上得好好想想——」
「霏霏,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想做什么别人也拦不着。」他瞪着那因内疚而热心过了头的女人,对她的认识又添一笔。
「嗯,你不要我罩你,那,你今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愈说声量愈小,没搽腮红的小脸竟浅浅地泛红了。「罩我一次?」
「我没听错吧?你已经和姓余的家伙进展到彻夜不归了?」他的震惊无法掩饰,不敢置信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由于她的内务一向都不假手他人,自己亲手洗涤,有时挂在浴室晾着忘了拿到晒衣间,他亲眼见过几次,全都是十足梦幻的色彩和花样——有紫色小碎花的、蓝色小海豚的、星星月亮太阳的,如果没记错,他记得还有Betty女娃卡通图案的,和性感魅惑全然绝缘,他很难想象余延方会喜欢和「少女」发生亲密关系,而不会中途收兵……
各种绮想在眼前跳跃,他顿觉氧气缺乏,下意识扭动脖子,拉松紧束的领带。
「你在说什么?」她推了他一把。「我又不是你!我不过是想跟朋友吃顿饭,晚点回家罢了,你想到哪儿去了!」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搞清楚,你可是有夫之妇,他这么不避嫌的约你出去,会安什么好心眼?」他冷笑,这女人,八成已经把事实向心仪者全盘托出了。
「你不懂,其实,我们今天是为了公事见面的。他白天很忙,只有吃晚饭时才有时间——」
「这可奇了,你一个小小业务助理,什么时候被派去谈业务了?公司其它业务都跑哪儿去啦?」她连谎都说不好!
她着急了,「不是这样的!是上次见面他提到家里要装修,他只想做部分更动,所以想知道公司接不接小案子,我就答应他先去他家里看看,再报告副理斟酌——」
「嗯。」他点点头,「那就是假公济私了?」
「盛士暐!」她跺了下脚,怒道:「你不肯就算了,干嘛损人!」
「急什么?」他盘着胸,睨着她。
如此气急败坏,显见十分看重姓余的家伙。但胆敢约她上门,就是没把他这个假老公放在眼里,不论这个婚姻是否有名无实,谁想动李宛霏也得过他这一关,他可不是用来装饰门面的——中看不中用!
「我器量没那么小,你想藉此约会,我也不会没有成人之美,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它日不会落人口实,我今天就专程接送你这一趟,以免让外人在背后讪笑;况且皇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点你很清楚。」他眯起眼,语气不急不缓。
她咬着唇,瞅着他,几秒钟的挣扎后,终于认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能捣乱,否则我不会饶你的。」
「怎么会呢?霏霏,这可是有关你未来的幸福,我是很乐见其成的。」
不知怎的,那张俯视她的迷人微笑,并没有让她感到踏实。似乎总是这样,从小只要他提出了一个乍听好玩的游戏,他就会出现这种表情,可事后证明,她从没逃过意外的倒霉结局。那这一次呢?她有侥幸的可能吗?
余延方的公寓在民生社区,屋龄不小,有二十年了,但颇为宽敞,有六十坪,是相邻两户打通的结果。前几年家人移民纽西兰后,他成了唯一的住户。
走出老旧的电梯,进入他那方天地,他歉然的笑道:「对不起,今晚没办法好好跟你吃一顿饭,大老板临时要一份报告,我得赶出来,你到处慢慢看,想喝什么自己拿。」
「不要紧,你去忙吧!」她兴致勃勃的左顾右盼。
晚饭的确吃得太匆忙,席间他不断接手机,话说到一半总是被打岔,最后决定移师家中,让他可以边工作边与她进行对话。
失望吗?不能否认是有一点。睽违了两年,能够再见到他就是缘分,大学两年若有似无的来往,她未能真的抓住他的心思;但上次校友会,他给她了电话,重燃起她的想望,他知道她新婚,却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是否对她仍念旧情?
她猜不出,但逐渐萌生了表白的念头,如果能够改变一切……
「宛霏,你的电话响了!」余廷芳从书房探出头来,指指她沙发上的手提袋。
「啊?我没听见。」她飞快取出手机,打开接听,未接来电竟有三通。
「你在哪里?」盛士暐宜着嗓子问道。背景音乐十分嘈杂,他不是和客户见面吗?
「在学长家,刚吃完饭。你在哪里?很吵。」
「和客户到PUB喝几杯。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一个钟头后去接你。」听起来有点酒意,她皱起眉头,将地址复述一遍,不放心地道:「别喝太多,酒驾危险。」
「知道了。别卿卿我我到忘了接电话。」不等她回应随即挂断。
她扫兴的合上手机,吁出一口闷气,开始浏览中西合璧的室内陈设。
「是先生吗?看起来很紧张你。」余延方越过她,走进另一角的厨房。
他心中的OS是——你老公送你到餐厅时,浑身张扬的敌意好象是针对我。
「嗯,只是问一下人在哪里。」她走到餐桌,自行倒了杯水喝。
她该说吗?现在是时候吗?如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他会怎么想她?他会相信自己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吗?还是,她得情商盛士暐澄清一切?
直伤脑筋!她扯扯自己的头发——谈个恋爱为何要死掉一大堆细胞?
「宛霏!」一声带着惊异的呼唤从厨房传出。「你——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语气有些舌怪,不像是深情的呼喊,倒像是遇到棘手的麻烦。
「喔,就来了。」她莫名所以地踏进厨房。「怎么了?」
余延方僵直着身体,紧贴近洁白的流理台,一只手拿着水果刀,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