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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期而遇才能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不但想知道,还想亲自感受她不曾流露的渴望和梦想。
「刘得化,太太下午在做什么?」他按了手机的快速直拨键,对着耳机问道。「你去洗车?她约你几点接她回家?」
他聆听一会儿,闷不吭声地将方向盘往右猛打了几圈,踩下油门。
「你干什么?盛士暐,你疯了,这里是红线区不能停车!」陆影娟惊愕的看看着他脱离车阵,滑向前方五十公尺处的车道边。
「暂停一下,看看她背着盛家在做什么?」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盛士暐!」
他下了车,她总不能还坐在违规停放的车里,于是三并两步跟上疾行的他,但胸口合火渐燃,脚步渐缓。
他在李宛霏两步远处停住,注视着仍热烈交谈的一男一女,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着。
李宛霏笑声朗朗,和妙语如珠的男人对答如流,俏皮的表情不时出现,熟悉和默契交织在彼此的对应中。
隐身在来往的行人里,他本不该引起注目,但是也许那质疑的眼神太突兀了,男人终于将注意力从李宛霏脸上转移到他身上了。书卷气极浓的温文神态不慌不忙,在确定盛士暐的焦点的确是自己后,讶异地以眼神询问李宛霏。
他名义上的妻子不解地侧过身,他在她捂住嘴的惊愕中得到了一种快意;同时,他下意识想掌控一切的行为也令自己不解,他不该以这种姿态出现的,但他却还是做了,只为了有点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吗?
「你在这——做什么?」她镇定地面对他,心跳却不断地在加快。
「逛街,刚好经过这里。你呢?」他看向男人,等着她手足无措的答案。
「我在这遇见了大学学长,停下来聊几句。」她直率的答道,礼貌地对着他身后的陆影娟点头示意。
「我是盛士暐,幸会!」他伸出手,更进一步的审视男人。
「你好,我是余延方,新婚愉快!」男人爽快地回握,但微笑多了份保留。即使不多心,但才新婚就和另一名女子相偕逛街总是古怪了点。
「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你记得早点回家,皇太后等着吃晚饭呢。」他拍拍小妻子的头,从容地回首,嘴角逸出了得意的浅笑。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在戏弄小可怜李宛霏,看着她强忍着泪,好不容易找到了埋在土里的娃娃,却发现娃娃的头发被剪光了时的失望神情,他的得意,也是来自于一样的心态吗?他并不想她真正的不快乐,却也不甘心她的快乐是源自于他人,他总是想破坏那份美好,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
「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陆影娟二话不说,快步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确定她不会在外头言行失当,你知道总有人在看我们盛家的笑话,我只是出现一下给个警告罢了,你何必——」他拉住怫然变脸的女友。刚才他是急躁了点,但他是师出有名啊!
「你不必解释,比起你,我大方多了,我只是想到客户那里了解一下,就在附近而已,你没有意见吧?老板。」陆影娟表面上很平静,却是习惯性地遮掩恼怒,她不会因愤怒而失控的。
「那么我送你去。」她的情绪一时半刻不容易化解,但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逗留了。
「不必客气,老板,看来我们都得各自坐计程车了,保重!」她朝他后方看了一眼,带着嗤笑离去。
他疑惑地往后看去,懊恼在瞬间涌上——他那被遗忘在路边的车,已被迫朝着拖吊场的方向前进了!
第五章
他很想抑止自己不适时的窃笑,更何况老太婆就近在咫尺,但是,实在是令人忍俊不住。
瞧身边那张发皱的脸,绷着神经、忍着强烈的苦涩,将黑墨墨的药汁一匙一匙往嘴里送,真是有苦难言;而隔岸观火的他,忍不住庆幸自己身为男儿身,不必让有权力的老女人宰制自己的自由,冲着这一点,他决定今晚让他名义上的小妻子睡床铺,以免她再度拿他当靶子消火。
「记住,早起还得空腹喝一次,你上次忘了,这样效果会减低的。张嫂,把碗收了,走吧!」老太太手一挥,张嫂捧着碗盘,俐落地推着轮椅离开。
瞧老人身影远离了,她很快地关上门,锁住,转身直冲浴室,抱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个戏码连演三天了,她的胃总是承受不住那怪里怪气的中药折腾,事后常连带将晚饭一起冲进下水道。她不见调理后的滋润,反而更形瘦削,饱满的小圆脸成了瓜子脸,莫可耐何地等待下一次的怪药折磨。
听到了抽水马桶声,她的胃部「净空」动作大概已经结束,他倚在床上,等着她出来和自己「火战」一番,好消消她的冤气。
他兴头正浓,等了有三分钟,却不见动静。她的换洗衣物还在梳妆台上,她不会是在洗浴吧?但浴门内静悄悄的,不太寻常。
「霏霏?」他疑惑地叫了声。不是想捉弄他,故意搞神秘吧?
「霏霏?」他迟疑地走到浴室门边,推了一下半掩的门,门移动了,她依旧没有回应。「没事吧?」
他探了半个头进去,旋即被蜷缩在马桶旁的女体震撼了一下,他大跨步过去,揽起她被散乱长发覆盖面目的头,拍拍她血色尽褪的颊,她竟一动也不动!
「霏霏,怎么了?」
她不省人事,问也是白问。他不再犹豫,拦腰抱起她,冲回床边,放下她,心惊胆跳地猛压她的人中、狠捏她的腮帮子,扶起她往嘴里灌白开水……
她不能出事,她只要一有事,会有一串的人马跟着倒霉,他的大好人生也会跟着完蛋!她还不到时候跟他说再见,她得身强体壮的和他一道熬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刻,这样他的罪恶感才会消弭……
「咳……」手忙脚乱的一番拨弄,终于让她痛苦的从喉头发出一声咳嗽。她微弱地睁开眼,看见上方一张焦灼的脸,皱眉道:「我脸好痛!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喘了口气,恼怒道:「太好了,你没死!你最好保重一下身体,免得我又被皇太后惩处,你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出不得一点差错!」他扶起她半躺在靠枕上,板起脸坐在一旁,快速起落的心跳一平息,出口仍是尖酸刻薄。
习惯了他的尖锐,加上晕眩,她无力回击,只轻声问道:「我昏倒了?」
「嗯。」他没好气地道。「你天天吃好、睡好,就算药再难喝,也不至于把你呛晕吧,你是那根筋不对?」
「你要是也一连三天把胃里的东西都清得一干二净,就知道为什么了。」她扶着前额,勉强喝了一口水,虚弱地看着他。「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你得想想办法,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真是麻烦!」他站起身,俯视着她。「我这就去告诉皇太后,明天起你不能再喝了,这样可以吧?」
「别去!」她闻言大惊,顾不得体弱,向前拽住他的手。「我喝不了那些药,她一定会想出更离奇的方法来试验我,只要我不怀上孩子,她是不会罢休的,被折腾的可不是你,你千万别害我!拜托!」
她满眼惊惶,憔悴的面色让他的胸口没来由的一紧,他重新坐下,轻声问道:「那么,亲爱的霏霏,你有什么好点子可以骗过皇太后?还是你想一劳永逸,干脆生个孩子算了,也不必再这么辛苦了。」语毕,他仰头放声大笑,等着她的拳打脚踢袭来。
但她却坐着不动,只呆滞地瞪着他半晌,接着低下脸,抿着嘴。她这个角度,与童年的她极为相似,他的心再度一拧,只听见她颓然开口,「真好,你还能开玩笑,我只想哭呢!」说完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敛起轻慢的神色,静默思索了一会,才带着无奈道:「算了,明天开始,我想办法替你喝掉大部分的药,剩一两口你就做做样子喝给张嫂看就可以了。」
她愕然,说不出话来。
「还有,明天我和皇大后商量,让你到我公司上班,省得你整个早上在家如坐针毡。反正夫唱妇随,她应该没话说才是。」他耙梳一下不听话的乱发,有些质疑自己的草率决定。但眼前那娇弱之身,却又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谢谢你!你……其实……你……不是……」她喜不自胜,歪着头,吞吞吐吐地想不出适当的字眼表达。
「我什么?」他斜睨着她,不会这点德政就把他捧上天了吧?
「你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的!」
果然!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她对他的印象也不会在一天之内扭转。
「不客气!」他嘿笑两声,走到五斗柜前,打开最下方的抽屉,拿出一包苏打饼干丢在她膝上。「填填肚子吧,别把胃搞坏了。」
「谢谢!」她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那笑弯的眼睛、整齐的贝齿,把病气都冲淡了。「你这么有义气,今天就让你睡床上好了!」
他合上抽屉,凝望着那得来其实并不困难的甜笑,一种许久以来,紧紧缠住自己的不知名束缚,在从窗口溜进的夜风吹拂下,慢慢松脱了,使他不由得也想微笑,与眼前儿时的伴侣毫无芥蒂的相对。
但他终究只是转过身,闷闷地说了句,「你还是睡床吧,等你强壮点再说不迟。」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饼干,所有的不适正一点一滴离去,忽然,时间不再这么难熬了。
他不知道,原来她的快乐如此易得,只要一份可以有点发挥的工作,即使在毫不起眼的小小角落里,她也眉开眼笑的没有微辞。
当然,她的身分自然是得到了诸多礼遇,但她的身段极为柔软,没有坐过高位的她不会有颐指气使的姿态,因此,一早到公司引起的小小骚动很快就平息了,一下就看不见探头探脑的同事在身边徘徊。
他三不五时走进业务部,美其名是交待副理公事,实则是观察她的适应状况。她倒是认真起来了,几次都见她蹲踞在一堆档案夹和参考用的专业书籍里,脸蛋都看不见。
中午时分,他再次走进业务部,人员几乎都走光了。
「霏霏。」他敲敲她的桌面,她整个人几乎埋在座位后方的书堆里了,只看得到背影。
「嗨!是你。」她直起腰身,大概是蹲太久了,她揉着脊椎,笑着回应。
「还习惯吧?」他淡淡地问,抑制着揩去她鼻头汗珠的冲动。「这几个电话有空打一下,询问客户的满意度和最后一笔款项入帐的时间。」
「喔,我知道了。」她接过纸条。「副理出去前教了我一遍,我知道怎么应对,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因为你不会想再和皇太后朝夕相对的。」话一脱口,他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她针锋相对的。
出乎意料地,她并无不悦,会意地朝他展颜一笑,便又转身继续方才的工作。
他呆了一下,她竟放弃了和他舌战?!没想到她的注意力移转到工作,便不以他的冒犯为忖了。他的乐趣消失得这么快?
「别忙了,吃饭吧!」他唤道,眉头微拧。
「知道了,我马上去……」她突然顿住,想到什么似地一跃而起。「啊——我忘了,你的便当还在冰箱里,我马上替你微波弄热,」
她跨出书堆,伸手用袖子抹去额角的汗,越过他亘奔茶水间。
这是老人的条件,她一早仍得准备他的午餐,不能中止。她不介意一大早得起床下厨,只要能跟着盛士暐出门,叫她扫厕所都没问题。
捧着热腾腾的饭盒,她边和擦身而过的职员点头示意,边呵着发烫的手心。
经过业务部,她随意一瞄,他已不在里头,大概回办公室去了。
她继续朝尽头走去,在半掩的门前站定,近似争执的交谈声从门缝传了出来,音调一高一低,明显是一男一女。
「别告诉我把你的小妻子搞到公司来是因为老太婆,找点新鲜的词说说吧!」
「不瞒你说,的确是因为老太婆。你不明白,李宛霏日子不好过,我也得不到安宁。我知道你一向明理,再说,她和你不同单位——」
「盛士暐,真不知道你是高估还是低估了我,你连声招呼也不打,趁我出差时让她登堂入室,你到底想怎样?」
「别说得太难听,她不过是个业务助理,对你并没妨碍——」
「别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最好搞清楚,女人的限度可没你想的那么宽大。我今天想请假,假单你替我填吧!」
她听得入神了,来不及避让,门一拉开,陆影娟怒气难掩的艳容直逼眼前,在见到她的刹那怔了一秒,很快又恢复漠然。明眸往她周身扫了几遍,最后停在她掌心的两个便当盒上,隐忍地闭了闭眼,微勾樱唇,贴近她耳廓道:「你不恨他了吗?小傻瓜!」
她不发一语,静待陆影娟拂袖而去,鼻端弥漫着一股悦人的香水味,很熟悉,曾经出现在盛土障身上,缠绕不已。
她慢吞吞踱步到他办公桌前,将两个饭盒放好,低着头,没看他铁青的脸,只柔声道:「明天,我不用来了吧?」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打开饭盒,拿出备用餐具吃了起来。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何道歉,她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过客,不该有人受到她影响,即使是冤家对头。「我会跟她解释的。」
「快吃吧,尝尝你今天做的菜,太咸了!」他打开她的饭盒,夹了一口她的配菜,放进嘴里。「你的比较好吃,不是动了手脚吧?我们交换!」说着,真的拿起她的吃了起来。
她沉默不语,拿起筷子,吃他嫌弃的菜,一到嘴,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她根本忘了放盐巴!
「明天早上别贪动作快,调味要对,水准要一致,我会等你一道走的。」他依旧没看她,饿坏似地吃着饭。
她眉眼轻扬,浅浅一笑。
她屏住呼吸,闭起眼睛,唇轻触碗沿,只啜饮了一口,欲呕的感觉亘达胃神经,她抬起头,扯扯在餐桌旁看报纸的男人衣袖。
「快啊!」她悄声催促,不时注意着在餐厅与厨房间来回收拾的张嫂。
「知道了!」他不耐地合上报纸,厨房的碗碟碰撞洗涤声持续着,他端起药碗,看了眼厨房门口,再凑近嘴边,瞬间将药汤一饮到底。
她抽了一张面纸递给他,让他擦拭嘴角的汤渍,边发出赞叹,「太强了!」
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她大概只有在这些「特异功能」上才会觉得他厉害吧?
「我最近好象胖了些。」他摩挲着自己的面颊,斜觑着她。「我看不能再喝下去了,影响形象,牺牲太大了。」
「不会不会,壮点才英明神武啊!你没看到,每次女客户看到你出马都眼睛一亮,你不要想太多了!」她眯着眼,讨好地笑,将刚打好的鲜果汁双手呈上。
「是吗?怎么在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效果,霏霏?」他冷眉一扬。
「我们不一样。」她挨近他,耳语道:「我们是『战友』,要理智冷静的对付敌人。」
战友?他倒是从她的宿仇升级为战友了,也不过就是每天偷偷摸摸将她的汤药偷渡到自己胃里这项战功。
「走吧!趁老太婆下楼来之前快点出门,我不想听她罗唆,」他拉起她,将喝了一半的果汁放下。
「等等,饭盒!」她抓起餐椅上的手提袋,蹦蹦跳跳地随他走出门外。
张嫂将凌乱的桌面收拾妥当,整理妥桌椅,从厨房端出一碗十锦粥,安步上楼,在长廊第一扇房门上叩两下后,扭开门把进入。
「老太太,吃粥了,休息一下吧!」她将餐盘放下,垂手站在床边。
老人摘下老花眼镜,将手中的文件折迭好,放在床头柜上,朝张嫂点点头。
张嫂手脚麻俐地将老人抱起,谨慎地安置在轮椅上,然后调好方向。
「那两个年轻人今天怎么样?」她拿起汤匙,照惯例地问了句。
「老太太,今天药还是少爷喝了,连续一星期了。」张嫂倾身恭谨答道。
「兔崽子,倒真撑得住,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当我是老废物呢!」老人不疾不徐,低缓着速度道。「结婚两个月了吧?」
「是!」
「满三个月他们就要搬出去了,在这之前,那场好戏我是一定要看的。」老人尝了一口冷热适中的粥汤,闭目沉思了几秒,意味不明的微笑道:「张嫂,我这么做,对得起我那死去的老鬼了吧?」
「老太太……」张嫂不安地陪笑,「您觉得对的,就不会错。」
「是吗?」老人望着窗外因风摇曳的榆树,眼眸蒙上一层灰。「我活了大半个世纪了,只有你这么说,只有你……」
老人低沉的呓语,渐随风而逝。
「一早告诉过你了,刚拆卸的工地很乱,也危险,这下后悔了吧?」他略施小力在她臂弯,帮助鞋跟深陷在泥块的她脱离困境,然后不悦地瞪着她。
「人家好奇嘛,我想看看这里的设计前后差别有多大,瞧瞧设计师鬼斧神工的功力啊!」她困窘地揉揉脚踝,早知遍地障碍物难行,她应该着球鞋才对。
工地是商办大楼的十楼,占地约七佰坪,由知名美容机构承购下来后,决意将旧装璜全数拆除,再重新设计、整修过。在长达一个月的竞标后,「盛晖设计」脱颖而出,这算是年度大案子之一,盛士暐虽不参子设计,但还是会实地勘察,然后再和旗下设计师商议整个设计重点与形态,务求能将客户要的概念执行无误。
拆卸工人已进行了三分之二,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是坑坑疤疤的水泥墙、部分裸露的钢筋、满地堆积如山的旧建材,且尘土也到处飞扬。
她新奇的东张西望,走到最后,几乎是由他一手搀扶着,才能顺利前进。
绕过几个巨大的梁柱,一行早到的工作人员在不远处讨论着施工细节。
一袭黑自局级套装的陆影娟在其中极为显眼,她下意识的朝对方黑色窄裙底下的纤长小腿望去,完好的丝袜,及不沾土的两寸黑色高跟鞋。她暗地咋舌,对这硬底子美女由衷佩服。
陆影娟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盛士暐,没有忽略掉他在同行女子臂膀上扶持的手,原本淡漠的神色瞬间僵硬。
「影娟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设计师。」他放开了李宛霏,随口解释着陆影娟出现的原因。
他失算了,不知道和他冷战半个多月的情人会同时会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