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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安小童暂时捋清了两人的关系,轻拍了一下苏砚的背,嗔道,“你怎么回事,有亲戚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苏砚尴尬道:“我不知道他要来。”
安小童对鹿容笑道:“表哥坐,我是苏砚的女朋友。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啊?”
鹿容很自然地坐下,指着身旁的空椅子,像主人一样客气道:“来,小砚,别干站着嘛,也坐!”
苏砚翻了个白眼。
鹿容拿起先前苏砚给他倒得半杯水喝了一口,说道:“我这次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就是好久没见了,挺想他的,来看看他。”
“嗯嗯,亲戚之间就应该常走动,不然关系就生疏了。”安小童连连点头,又问道,“表哥有地方住吗?不嫌弃地话就住在这吧,我回寝室住去。”
“小童,这怎么行!”苏砚立刻表示反对。
“怎么不行?”安小童瞪了苏砚一眼,说道,“表哥也住不了多长时间,我回寝室又不是露宿野外,有什么好担心的!”
旋即,因为看出了苏砚的不满,安小童立刻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乖啦,你表哥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和你又这么久没见了,这几天正好可以联络联络感情嘛。”安小童说。
“弟妹你真懂事!”鹿容赞道。
安小童脸一红,嗫嚅道:“还不是弟妹……”
苏砚见鹿容还要张嘴,怕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连忙打断道:“小童,天也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快去睡吧!我和表哥在这叙叙旧,明天我送你回寝室。”
安小童说道:“不用,你明天就好好休息吧,我没什么东西要拿的,不用送。”
她转头对鹿容歉意地道:“表哥,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去睡了。”
“没事,没事,快去睡吧!”鹿容挥手。
“别硬撑,不行就在沙发上对付一晚。”安小童说着,在苏砚额头上轻轻一吻,回去睡觉了。
安小童走后,鹿容眨着眼说道:“这女孩真不错,性格好,长得漂亮,身材也是顶级,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苏砚不耐道:“你脑子里怎么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和小童更看重精神上的和谐,不注重外表。”
鹿容撇撇嘴,不屑道:“还‘精神上的和谐’,装什么正人君子呢?我不信你小子能把持住!说吧,一夜几次?”
“……”苏砚没说话。
鹿容见状,嘴巴张的老大。
“不会吧……难道你……还是……‘那个’?”
苏砚皱眉:“哪个?”
“你TM竟然还是处男?”鹿容惊叫。
苏砚脸色几乎变成了猪肝色,激动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我这是尊重!对小童,对自己,都是一种尊重!直到走进婚姻殿堂的那天才把自己交给彼此……”
“狗屁尊重!”鹿容扫了一眼四周,“看这房子的生活痕迹,至少住了一年以上了吧?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同床共枕一年,竟然什么都没干,真是暴殄天物,说出去都没人信……你上三垒了吗?看你那窝囊样估计也没有,全垒打更是没戏咯?”
鹿容叹了口气,总结道:“这女孩没和你分手,绝壁是真爱!”
第三章 夜半婴啼:四人约会
整个晚上,苏砚一直听鹿容在唠唠叨叨,兴许是酒喝得太多,不知不觉间苏砚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苏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毛毯,外套和鞋子都被脱掉。苏砚宿醉,头疼欲裂,兼带口干舌燥,艰难地喊了一声“小童”,却发现声音嘶哑,细若蚊呐。
苏砚艰难地翻了个身,一不小心就从床上翻了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床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都十点了。
他甩甩头,扶着墙走出卧室,一股香气从厨房的方向传来,苏砚有些奇怪,小童不会做饭啊。
“小……”
“童”字还未出口,映出眼帘的是围着围裙的鹿容的背影,苏砚这才想起,小童今天回寝室了,现在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是鹿容这个讨厌的家伙。
“哟,起来啦?”鹿容手上忙碌着,头也没回地说道,“桌子上给你倒得热水,晾了一会儿了,应该正好;我这边给你温着早餐呢,都温第三次了,你再不起我就要硬拖你起来了。”
苏砚有些诧异地听着,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喝水,等待着早餐。
早餐只是加热一下,很快,鹿容就端了上来。
菜式很简单,煎蛋,蔬菜沙拉,牛奶,三明治。
“你女朋友说你喜欢这些有营养的东西,我就不明白了,这些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要我说还是大鱼大肉白米饭吃的爽。”鹿容用下巴一点,“愣着干吗?尝尝吧!”
苏砚没说话,默默地吃,味道意外地不错,还有种淡淡的熟悉。印象里,鹿容小时候也没给自己做过饭,为什么自己会有熟悉感呢?
“怎么样,还可以吧?”鹿容笑道。
“嗯。”苏砚不能因为讨厌鹿容这个人就否定他的手艺,“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嘿,我会做的多着呢,以后有你吃惊的……”鹿容道。
“以后?”苏砚问。
鹿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哦,我是说,我是孤儿嘛,又不像你有人收养。常年一个人漂泊,我这个人又特别爱吃,不会做饭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人都是逼出来的!”
苏砚表示赞同。仔细想一想鹿容说的好像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艰苦却不足为外人道。
其实自己真的比他幸运很多,至少自己的养父母对自己很好。现在又有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女朋友,将来会有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然后生两三个小孩,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
比起鹿容,自己真的幸福太多太多了。
嗯,一定要珍惜现在的生活,顺便,就当是为了这顿饭,这几天就给他点好脸色吧!
大家都是孤儿,怎么说鹿容也算自己半个亲人,千辛万苦来找自己,自己昨天那个态度确实不太好。想法既定,苏砚快速吃完剩下的东西,站起身来道:“师兄,我带你到处逛逛吧!”
“咦?你肯叫我师兄了?”鹿容惊喜道。
“呃……”
“好的,师弟,小师弟,师兄在!”鹿容欢天喜地。
“我还是叫你名字吧……”苏砚实在无法理解鹿容的脑回路,有些无力地说。
两人出了门,苏砚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到下课的时间,便对鹿容说道:“小童快下课了,我们先去接上她,然后中午一起吃饭。”
“可以。”鹿容点头,“对了,你不也是大学生吗?为什么你不上课?”
“我和小童学的不一样,我这学期的课已经结束了,等于已经放了暑假。”苏砚说。
“你怎么不回去?”鹿容问。
“回哪里?哦,你是说我养父母家?唉,不回去了。”苏砚说道,“我明年大四,虽然大家都说我已经保研,日子逍遥,但其实我压力也很大,所以想趁着暑假再多努力努力。为了学业,亲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苏砚说完,见鹿容似乎有些沉默,突然意识到亲情似乎是鹿容最奢侈的东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不再说话。
两人在中文系的教学楼前停下,各自沉默着,到了正午,总算是下课了。
中文系的女生多,质量高的自然也多,这么多女生走出来,莺莺燕燕一大片,把鹿容的眼睛都看花了。苏砚就不一样,他死脑筋,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安小童。
“小童!”
“苏砚!”
这两人一招呼,周围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这对模范情侣在校园里颇有知名度,一时间议论纷纷,羡慕嫉妒各占一半。
安小童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裙,裙袂飘飘,宛若仙子。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条纹袜,帆布鞋,背着卡通人物包包,典型日系卡哇伊女孩。
“苏砚,表哥,这是我同学,李瑶琪。瑶琪,苏砚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这是苏砚的表哥,鹿容。”安小童介绍道。
李瑶琪打量了一下两人,最终目光停在了鹿容身上:“早就听说你男朋友长得帅了,没想到他表哥更帅,是我喜欢的类型!表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没有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安小童佯怒道:“瑶琪,你能不能别花痴。表哥,你别见怪,她就是这样,看见男人跟看见狗粮似的。”
“讨厌,小童你说谁是小母狗呢!”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领悟的!”
“没关系,我就喜欢这么活泼主动的女性!”鹿容哈哈笑道。
“真的吗?”李瑶琪闻言眼中放光,立刻挽住了鹿容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可怜苏砚和安小童这对情侣,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整了半天发现自己是瞎操心,人两个根本不搭理,正好勾搭成奸。
四人出了校园,找了个原木主题装修的小餐厅,餐厅里放着鹿容听不懂的外文歌。
这家餐厅的生意很好,座无虚席,四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空位。找了地方坐下,本来鹿容是想和李瑶琪坐一起的,但是苏砚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这边,让两个女生坐在一起。
众人入座,侍者拿来了菜单,鹿容第一个抢了过来,打开快速扫了一眼,名字一个赛一个的长,下面还标注着英文日文韩文,加上中文共四种语言。鹿容愣是找不到自己平常爱吃的烹炸炒煮,但总归看得懂菜名后面跟着的阿拉伯数字。
抬头看了一眼苏砚,只见苏砚一幅“抢,随你抢,抢了你也看不懂”的表情,鹿容心中暗笑。
“好你个臭小子,欺负师兄没进过高档餐厅是吧?反正今天你请客,看老子不宰死你!”
心里想着,鹿容打了个响指,对侍者说道:“这个,这个和这个,一样来四份!”
“对不起,先生,您确定要四份吗?本店的菜式分量都是很多的,我建议……”侍者好心地说着。
“别建议了,”鹿容打断他,“就这几个,吃不完我打包。”
侍者无言以对,只得转身离去。
李瑶琪把一切看在眼里,笑嘻嘻地说道:“表哥,你真霸气!”
苏砚瞪了鹿容一眼,揶揄道:“霸气什么呀,又不花他的钱!”
鹿容点的这几个是这家餐厅最贵的几个套餐,一般一对情侣点一份就够,顶多加点甜点咖啡之类的。鹿容一样点四份,这一下就是好几百出去了。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两个女人就开始拉家常,苏砚在为自己的钱包默哀,不想搭理鹿容,而鹿容这个罪魁祸首,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用眼神在李瑶琪高耸的胸前地毯式搜索。
“诶,对了,小童姐,表哥住哪儿啊?没地方住的话住我那儿也可以的啊!”李瑶琪说道。
“这个可以有!”鹿容立刻插嘴。
“你别说话!”苏砚猛戳了一下鹿容的腰眼。
安小童对李瑶琪说道:“他现在和苏砚住在一起。”
李瑶琪哦了一声,随即又问:“我记得,你们那里就一张床吧?那小童姐你呢?”
“我?我回宿舍。”安小童回答。
话音刚落,只听铛地一声,李瑶琪浑身一抖,手中的调羹掉到了面前的咖啡杯里,杯中的咖啡溅了一桌子。
“瑶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安小童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桌子。
李瑶琪像是没看见似的,愣了一会儿,突然握住安小童的手,紧张道:“小童姐,你别回宿舍,可千万别回宿舍啊!”
安小童奇怪地看向苏砚,苏砚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鹿容的眼中闪出一道精光。
安小童见李瑶琪樱唇紧咬,脸色煞白,似乎想起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连忙安抚道:“到底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李瑶琪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似乎有男人在身边无形中给了她许多安全感,总算是缓了过来,幽幽说道:“说出来你们别不信,女生宿舍,闹鬼!”
第四章 夜半婴啼:倪欣
“闹鬼?”苏砚诧异地重复着。
李瑶琪重重地点看点头,她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可是后来……你们知道汤佳的事吗?”
“汤佳……”安小童想了想,说道,“我有印象,好像是个建筑设计专业的女生,被人发现昏迷在宿舍的走廊里,送到医院检查之后,除了精神不振之外没什么大碍,可是听说她醒来之后坚称自己是撞鬼了,还说什么‘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因为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学校也就没重视,最后只在女生圈子里传了传,没掀起什么大风浪。”
苏砚闻言笑道:“我说瑶琪,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信鬼神那一套呢?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凡事要讲科学。你说鬼魂这事,能科学吗?”
鹿容一拍苏砚的大腿,说道:“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扫兴!让瑶琪说完。瑶琪,你接着说,表哥最爱听鬼故事,说不定我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呢。”
李瑶琪看了一眼鹿容,见鹿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继续说道:“汤佳是没什么事,可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寝室了,这事本来也就过去了。不过她有个同学,叫刘婷……”
原来,汤佳那天醒了之后,回想起自己的诡异经历,觉得一定是撞鬼了,可是说出去都没人信,她就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用手机拍的那张自拍照。
那张自拍照肯定照到了“鬼”的样子,汤佳想用照片当证据,可是手机怎么也找不到,那肯定是掉在寝室了。汤佳是不愿意再回寝室了,于是她委托一个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刘婷,去帮她找手机。
刘婷长得唇红齿白,也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不过家庭贫困,生活朴素,所以在班级里不怎么显眼。为了摆脱自己贫苦的命运,刘婷成了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虽说乡下人都挺迷信的,但那是知识的缺乏所致,像刘婷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渡过了从信鬼神到信科学的过程,却恰恰相反,比很多城里人还大胆。
而且,书呆子都挺有阳气的,君不见古时候很多狐媚子都找书生,为什么?吸阳气啊!
按汤佳的描述,刘婷找到了她昏迷的地方,但却没发现手机,找了一圈,发现手机就好端端地躺在汤佳寝室的枕头边上。
刘婷打开手机,找到相册,发现里面果然有那天晚上的照片,放大一看,还真把刘婷吓了一跳。
照片里,有半张汤佳惊恐的脸,而从汤佳的右肩看过去,一个惨白的女人脸孔正冷冷地盯着镜头,目光尖锐地像是要透过照片刺穿刘婷一样!
刘婷流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又觉得这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既然自己有印象,就应该不是鬼,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么想着,刘婷就暂时没把手机还给汤佳,而是自己偷偷留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刘婷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这个女人到底在哪儿见过,直到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走到其中一排书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见过那个女人,连忙去查证,果然就是她!
(说到这,李瑶琪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冰冷,她问众人,你们猜,刘婷是在哪儿见的那个女人?众人都摇头,李瑶琪接着讲述。)
刘婷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叫《风雨六十年》,是大学六十年校庆自己印刷的纪念书籍,上面记载了建校六十年来的一些辉煌事迹,里面配合文字附了好多图片。
其中有一张图片,是大学的辩论团获得了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冠军,领奖的一辩辩手,正是手机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苏砚插话,那说明就是这个女人在搞事咯?鹿容骂他,笨,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刘婷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个照片下面的时间标注,竟然是八年前!
八年,手机照片上的女人竟是八年前的学校学生?
刘婷记下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倪欣。
因为学习刻苦,刘婷和很多老师的关系都不错,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个老师关于倪欣的事,年轻的老师大多不知道,一些中年老师被问到时,则有明显的脸色变化,却不愿说。最后,终于有一位临近退休的老教授,一边叹息,一边把倪欣的故事告诉了刘婷,并叮嘱刘婷千万不要说出去,会损害母校的荣誉。
倪欣确实是大学八年前的学生,还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性格好,长得漂亮,在学校师生中很受欢迎。后来为学校争夺到大学辩论赛的荣誉之后,更是风光一时无两。
然而在一个夏天的夜里,倪欣跳楼自杀了。据说,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多月。
大家都猜测,倪欣一定是被某个无良的男人玩弄了感情,一时想不开,才酿成了这次令人扼腕的悲剧。
倪欣确实有个公开的男朋友,但是此人否认倪欣的死,以及倪欣肚里的孩子跟他有关。情侣之间的事情,外人谁都说不准,再加上当时的刑侦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倪欣又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死无对证,最后只好草草结案,不了了之。
然而事情过去不久,这个男朋友果然就和另一个漂亮女孩双宿双飞了。众人的指责和谩骂是免不了的,据说那男孩后来也承担不